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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七十二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祭酒

    僧人就保持着这怪异的姿态,一步一步逼近了那小和尚,可这小和尚竟是没半点察觉,只晓得低头说话。

    终于。

    这诡异的僧人站在了小和尚跟前,弯起的那只眼睛也突然睁开,没有低头,只有裹着血丝的眸子拉下来,死死盯着小和尚。而后,五指卷曲成爪状,探向了小和尚的头顶……

    “歹!”

    突然,院内暴起一声怪叫。

    一个人影从墙头一跃而下,手中操持着一根木棍,“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在僧人的脑袋上撞了个粉碎。

    那僧人哼也没哼上一句,应声而倒。

    偷袭者站稳脚跟,一连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抬起头,露出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正是老和尚了悟,而那小和尚自然就是本善了。

    “动作快些。”

    老和尚缓过气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窜到院门,把起风来。

    而小和尚也赶紧蹲下身去,先是掏出个水壶,刚揭开塞子,就是一股子恶臭刺人口鼻。这辣眼的气味儿,水壶里装的玩意儿也不需多猜了,雅致点儿叫“金汁儿”,通俗说就是粪水。小和尚却毫不客气,扒开僧人嘴巴,骨碌碌就给了一大口。

    灌完了,这才道了一声“得罪”。

    又从后腰取下一盘绳索,麻溜地把这僧人翻了个面,可没来得及捆上手脚,这僧人四肢忽的一颤,紧接着怪异地抽搐起来,活似台上木偶的悬丝提线绞到了一处。

    小和尚慌了神,先前几次,可没出这幺蛾子啊!

    他不知如何是好,僧人手动他便去按着手,脚动了又去按脚。

    便在这时。

    “咔嚓。”

    骨头断裂声里,小和尚手腕一紧,他慌张瞧去,竟是僧人的手上五指的关节尽数反转过来,扣住了他手腕。

    没来得及惊叫,又是“咔、咔、咔……”,仿若故障的齿轮。

    他循声看去,僧人的面孔赫然转到了背后,点点红色细毛在他的脸上飞速滋长蔓延。乱转的眸子忽而一定,黑里散红的瞳仁便直勾勾地对准了本善,小和尚呼吸顿时一滞,满脑空白。

    “闪开!”

    耳边一声断喝,他下意思一躲。

    磨盘大的青石呼啸而下,正中僧人愈渐狰狞的脑袋,如同碾碎了臭鸡蛋,咔嚓的脆响中,粘稠得像鼻涕的红色浆体喷溅一地。

    身旁,老和尚收起投掷的姿势,双手合什,低垂眼睑轻诵了几句经文。

    “尸性已深,却是没救了。”

    ………………………………

    瞧着僧人的尸体,小和尚一时有些呆滞。

    我也会变成这样么

    不!不!不!

    这念头刚升起,他就连忙摇起了脑袋,尸血我已经呕出去……虽然方法不怎么美丽。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尸体,暗自庆幸:还好昨夜是师父先找到我的呢。

    想起昨夜那一幕,便立刻能在眼前浮现——残月下,沸腾的大锅前,僧人割开了自己的脖子,挤出粘稠的血液……

    此情此境已足够骇人心神,可师父竟然还说,这一切的元凶竟然是……

    当时,本善脑中只有那个长得像土匪模样的了难师叔说过的一句话。

    “俺们三位祖师爷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僧,若是入魔,自是一等一的魔头!”

    唉!

    小和尚一拍脑门儿,瞧我这乌鸦嘴。

    ………………

    就在本善胡思乱想的这功夫,老和尚却已经走到了庭院的另一头,那里有一道园拱门,被门扉遮挡严实。

    老和尚探手推门,可挨着门扉,却是突兀止住了动作。

    “本善……”

    他轻轻唤了一声,小和尚这才回过神,茫然回道。

    “怎么呢师父。”

    老和尚没有回头。

    “还记得上山的路么”

    本善不假思索:

    “记得。”

    &nbs




第一百零九章 惊变
    化魔窟中。

    “咚。”

    突如其来的钟声仿若洪钟大吕。

    耳中叽喳不休的佛唱顷刻一扫而空。与之同时,一股子浓烈的血腥腐臭猛地在鼻腔炸开,眼前视界忽如油彩化开,露出“真容”下……

    一张狰狞怪诞的鬼脸儿塞进眼来!

    不。

    李长安很快便意识到。

    那不是什么鬼脸。

    那是一张人的面孔。

    狰狞,是因为肌肉扭曲使得五官移位;怪诞,是因为皮肤红肿溃烂让面色斑驳。

    道士头皮发麻,汗毛乍起。

    因这张突然出现的怪异面目,更是因为面孔旁,铜皮裹起棱角的棍头,朝着自己的天灵呼啸而下。

    这是场伏杀!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李长安没有急于贸然闪躲。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左侧斜后,亦有一人无声无息悄然出现,沉身拧腰,手中一杆长枪捅刺而来;同样在右侧,有人以刀盾掩身扑杀而至。

    三人已成合围之势,赫然封尽了李长安所有的退路。

    然,更要命的是……

    “嘣。”

    黑暗中一声短促弦响。

    寒光乍现,却是一根箭镞电射而出,便要咬上他的喉咙。

    刀光、箭影、长枪、重棍,千钧一发之际,李长安只以两个字应对。

    “风来。”

    顿时。

    长风浩瀚,席卷而至。

    以道士为中心,盘旋呼啸。

    处在风眼中的李长安自是衣角不兴,三名伏击者却被旋风卷得东倒西歪,围杀之势顷刻溃散,便连那箭镞也狂风带偏,反倒射中了那名长枪手。

    可是。

    尽管箭镞深深没入了此人胸膛,可他却是哼也没哼上一声,甚至于连半点反应也没给,好似中的不是弩箭,是一束稻草,是一根秸秆。

    反倒趁着风歇,仗着枪长,勉力刺出了一击。

    然围攻之势已解,又失却了伏击的突然隐蔽,这无力的攻击又哪里奈何得了李长安他只是稍稍侧身,便让过了枪尖,而后剑身搭住了枪身,顺势一撩。

    粘稠血浆点点飞溅。

    便见得手指与长枪纷纷坠地。

    紧接着,道士身形半点不停留,拧身抖动剑光,那凛凛剑锋便似林间惊飞的长蛇,忽而窜起,绕过了一旁刀盾手手中盾牌掩身的空隙,间不容发钻进了其人的喉头。

    而后脚尖一垫,刚刚落地的长枪又被挑了起来,被他抬手接住,旋身作轴扫开再次扑上的“鬼脸”,借着这离心力奋力一掷。

    “噗呲。”

    长枪贯穿血肉。

    “哐锵。”

    枪尖钉入石壁。

    颤鸣不休的枪杆上,一个人影挣扎了片刻,终究慢慢没了声息,而手中重新上好的手弩也只得无力垂下。

    …………………………

    当那“鬼脸儿”捂着被劈开的面门颓然倒地,这场突然而短促的伏杀终于落下帷幕。

    “咚。”

    远处的钟声依旧间歇响起,涤清了李长安脑中些许不适。他缓了几口气,俯身拾起方才打斗时跌落的火把,可刚弯腰,浓烈的腐臭味几乎要钻进他的脑仁。

    道士这才发现,地面上竟然铺上了一层红色的浆体,满洞窟的恶臭便是由此而来,而且还黏在了火把上,好像是半凝固的带血的鼻涕……

    在这乱世厮混了许久,李长安也算是见多识广,虽然恶心,也只是皱了皱眉眉头。

    他抬了抬脚,便见得脚底上拉起许多粘稠的丝丝缕缕,怪不得先前移动时颇为滞涩。可古怪的是,钟声响起之前,走动时却没有这种感觉。

    李长安又扬起剑身,但见剑刃上沾染的不是鲜血,而是地上这种粘稠血浆……血浆由何而来,自是不言而喻。

    道士举高火把,火光蔓延开来,可眼前所见,不由让人胆战心惊。

    窟中视线所及,积满了厚厚的血浆,在火把照耀下映着潋滟的光,而在更远些的地方,洞窟的边角……

    残肢四撒,头颅乱滚,端的是尸骸枕籍!

    完全不复钟声响起前,那个寻常的湿冷、寻常的阴暗、寻常的空阔的普通洞窟模样。

    幻术么

    那可真是厉害了!

    道士对比钟声前与钟声后,不由心悸不已,五感中除却一个味觉不得而知,其余形、声、闻、触,竟然都在不知不觉间为其篡改。而且,便连什么时候中的招,他也没半点头绪。若非那钟声及时响起……

    道士摇了摇头,甩开心中冷意,但又升起了新的疑问。

    这伏击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长安把火把抵近了查看,三具伏尸中,手持长枪的身着战袍套着件简陋甲胄,是个军中效命的丘八;旁边使刀盾的,一身粗布短打,瞧模样是个拿脑袋换馒头的江湖客;而最开始,拿铁头棍往道士面门上招呼的,光溜溜的脑袋上烧着几点戒疤,却是个和尚。

    风马牛不相及。

    道士正要皱眉,可忽然间,背后剑匣猛地鸣啸起来,余光瞥见那鬼脸僧人尸身一震,手臂一伸一曲。

    “咔嚓。”

    李长安心中警铃大作,不假思索迅速侧身。

    便有一声尖啸擦着脸颊飞掠而过,在洞窟顶上溅起一道火花,而道士目光转动,却发现这直刺洞顶的物件居然是鬼脸僧人的手臂。

    这洞窟可是不下丈高啊!

    眼中惊骇未平。

    “嘣。”

    又是一声熟悉弦响。

    这次,“御风”短时间内却无法再次调用,仓促间,只来得用火把稍作格挡,将来矢磕偏,同时扭转身形,勉强避开要害,生生用肩膀吃了这一箭。

    李长安咬牙吞下痛呼。

    拧腰、伏身、撤步。

    下一刻,那手臂如同一条软鞭,从他头顶上方一扫而过。

    道士撤回站稳了,定眼看去。

    在晦暗火光里,在“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中,鬼脸僧人就同稚童手里的提线木偶,肢体扭曲,动作古怪,拖着异变的手臂,慢慢地从血浆中站了起来。

    而在它身后,本该被李长安一枪订死的弩手,扔下了发射后的手弩,双手握住枪杆,一点点把自己拔了出来。

    好吧。

    这下李长安百分之百确定了,这些家伙的确不是人。

    也在这时。

    李长安身旁,那个用枪的丘八也“复活”过来,从地上跪坐而起,却被道士瞧也不瞧上一眼,反手便是一剑枭首了事,落了个无头尸,腰杆笔直,跪挺在地。

    “呼呼……嘶嘶……”

    山风灌入洞窟,稍稍驱散了些腐臭,却带来了更多侵骨的湿冷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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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乱像
    千佛寺,法会当场。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一名白莲教信徒高声呼喊着,悍不畏死扑向了镇抚司鹰犬。可在半道上,便被那名镇抚司高手一刀捅穿了肠子,只有尸身来势不减,把镇抚司高手撞了个趔趄,差点与身后一个慌张老妪滚作一块。

    镇抚司高手站稳身形,没好气便要将老妪推开。

    可突然间。

    腰眼一阵剧痛。

    他难以置信低下头。

    便见得老妪将手中的匕首在他腰眼里转了一圈,满脸皱纹尽作扭曲笑意,口中喃喃:“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这只是场中一角,实际上这一幕在场中不断上演。

    方才还彩旗飘扬、佛唱袅袅的法会现场,如今已是充斥着混乱、哭嚎、鲜血、杀戮的屠宰场。

    而高台上,白莲左使向计升将这一切尽揽眼底。

    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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