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算是什么东西?等到他这边的难关过去了,不过是一个邵文勋而已,他多的是法子让他难看。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章·被刺
可是牢骚归牢骚,赖伟琪也不敢做什么,他坐在窗边,表情阴郁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忽然伸手将整张桌子都给推翻了。
憋屈!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狮子楼的掌柜急忙迎上来,仍旧是脸上带着三分笑,丝毫没被最近这些事影响,笑眯眯的问他:“大人不多坐坐,这就要走了?”
赖伟琪心里略舒坦了些,最近去哪儿都被人当做瘟神,也就是这掌柜的会做人。
他伸手随意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往掌柜的那边一扔。
掌柜的急忙伸手去接,抄在手里看着那面额,笑容更加真切:“多谢大人大方,大人您走好,下次再赏脸过来。”
这一百两银子,再买两套那样的杯子都戳戳有余了。
赖伟琪摆摆手朝外走,上了马却四顾茫然。
去镇抚司?
可他如今是个官司缠身的人物,锦衣卫原本是有个都督的位子的,只是前任都督死了,这个都督的位子就落在了御马监的大太监陈太监头上。
不过只是挂个名儿罢了,真正的事儿都是他跟宋恒两个人在管。
只是这一次,陈太监已经发话让他最近不要再去镇抚司了。
他不能去镇抚司,只好回了自己的府邸。
只是才回去,他就发现家里乱糟糟的,活像是被土匪给洗劫了一场,一问才知道,是赖夫人趁着他不在,带着娘家人回来搬了嫁妆,还带走了她自己陪嫁过来的人,所以偌大一座府邸,一时竟然狼狈得不成样子。
他大怒,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冲去邱家找麻烦,只好又牙痒痒的跑出来,纵马跑了半天,心中愤愤不平。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不过就是一幅画而已,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他跑了半天,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忽然却被人抱住了马头阻断了去路,不由立即恼怒的想要斥骂,可一看见来人的面孔,他又变了态度,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眼,赖伟琪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远不近的缀在那人身后,行了一段,他就弃了马改走路,拐进了一条胡同,七绕八绕的到了一间屋子前,正想敲门,却忽然觉得背后劲风袭来。
他到底是多年历练,武功高强,立即就察觉了不对,猛地一侧身,左手已经如同闪电一般朝着身后挥出去一拳。
只是这一拳却碰了个硬石头,跟人对了一拳,连他这样的功夫也忍不住气血上涌,蹬蹬蹬往后连退了三步。
他下盘稳住,先抬眼去看对手,见蒙着黑布看不清脸,心里登时就咯噔一声,面色阴沉的问:“你是谁?!”
可他这话问的显然不会得到答案,对方片刻不停的欺身上来,攻势凌厉,招招致命,打的他一时疲于招架。
怪不得要来这里,这个地方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晚上热闹非凡,白天却没什么人,而更要命的,这里是不会有外人能来的。
他心思急转,也开始用尽全力跟人过招。
好在他反应快动作也迅疾,虽然对方身手极为不错,但是他却还是技高一筹,借着对方屈起双肘抵挡的功夫,双脚猛地借着这股力跃上了墙头,随即就弯下腰飞快在墙头疾走。
走不多远,他就听见背后风声不对,有什么东西朝着他破空而来,他下意识偏头,一根箭顺着他的耳部擦了过去,他只觉得耳边一阵尖锐疼痛。
他娘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更加加快了动作,可拼命闪躲,肩膀却还是中了一箭,痛的他当即攥起拳头跌下了墙头。
借着曾经办案的记忆,他回想起周边的地形,咬着牙闪身钻进了一间普通的宅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缩在人家的柴垛后面,咬着牙自己将肩膀上的箭给拔下来,目光沉沉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了好一阵。
幸亏他身上常年备着伤药,缓了一阵,总算是舒服一些了,他掏出怀里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咬着牙等到夜色降临,这里附近的地下赌坊和斗兽场妓院都开了门,外头也已经热闹的很,他才寻了时机,借着夜色和人群的掩护,回了自己的府中。
赖伟琪觉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同时,徐永鸿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猛地回头看着自己的下属,冷然问:“你说什么?人丢了?”
黄炳森低下头:“侯爷,是我办事不力!”
徐永鸿御下严格,他这里不听解释,只要结果,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屋子里的气氛冷肃,过了好半响,徐永鸿才冷冷的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一击不中,赖伟琪若是反戈一击,那事情就麻烦了。
黄炳森急忙应是。
他转身要走,却又被徐永鸿给叫住了,便恭恭敬敬的等着徐永鸿的吩咐。
徐永鸿微微皱眉,片刻后才问:“苏家如今有何动作?”
黄炳森松了口气,却还是严谨的回话:“苏家人并无什么特别的举动,计划一切顺利。”
“让他给我藏好了!”徐永鸿目光沉沉,语气斩钉截铁:“若是没等一切布置好他就露了行迹被发现,坏了我的事,我要他的狗命!”
黄炳森一个激灵,浑身都紧绷了起来,重重的应了下来。
等到他走了,徐永鸿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了后院。
徐夫人正在徐睿那里陪着徐睿上药。
每次上药对于徐睿来说都等于再一次的上刑,他背后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养了这两个月了,也才勉强比刚出来的时候好些,如今还是虚弱的很,上完了药,他见徐夫人面色阴沉,就笑着安慰她:“娘不必伤心,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情形总比之前要好的多了,虽然现在还是没完全恢复,可太医不是也说了吗?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徐永鸿正好进门,就接过了儿子的话:“说的是,阿睿说得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忍了这一阵,以后就再也不必受苦了。”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一·逃亡
徐夫人叹息了一声,爱怜的摩挲着儿子的头顶,低声道:“好孩子,你自己这样懂事,娘却更心疼你。”
徐睿趴在床上忍俊不禁:“儿子的儿子眼看着都快长得能定下亲事了,您怎么还总把我当成孩子?您放心吧,不过是皮肉伤,养一养就好了,又不是跟苏嵘那样,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说起苏嵘,徐睿脸上的笑意瞬间又消失了,目光带着阴鸷恐怖,冷冷的道:“就是个废人!”
到底之前章灵慧的事儿还是给徐睿造成了阴影。
徐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最是爱面子的,她急忙温柔哄劝:“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那都是个站不起来的废物,跟你年岁差不多,如你所说,你儿子都快能娶媳妇儿了,他呢?他连一门亲事都定不下来,以后连个摔盆捧灵的都没有,跟他这样的废物计较,那都是跌了身份!”
就算是现在大家都同情苏嵘又怎样?
一个真正要强的男人,是绝不会希望别人同情自己,只会希望别人艳羡自己的。
徐永鸿从沉思当中回过神来,正好听见徐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就轻轻咳嗽了一声。
徐睿也当即接话:“放心吧娘,我若是还跟个废物一般见识,那不是我自己傻了么?”
见儿子果然不是很在意苏嵘了,徐夫人松一口气,摸摸儿子的头,跟他保证也是在给自己保证:“你放心吧,这口气总会让你出了的。”
徐睿笑起来,转头去看父亲:“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还顺利么?”
对着儿子,徐永鸿倒是没什么隐瞒的,他摇摇头皱起眉头说了赖伟琪的事:“他到底是猴精猴精的,竟然没能杀得了他。”
徐夫人还没说话,徐睿先道:“这不行!若他被逼的狗急跳墙,于我们反而更加不利,父亲,斩草要除根才能放心啊。”
徐永鸿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让儿子不必太过担心,点点头就道:“知道了,你先好好养着身体吧,不必操心这些。”
说了一会儿话,徐夫人忽然说起来:“对了,庄王妃那儿派人过来,说是咱们送去的云南的土产,王妃吃着倒是觉得味儿好......”
徐永鸿向来信任妻子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随意点点头:“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王妃那儿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她如今毕竟身份贵重。”
怀着元丰帝的头一个皇孙呢,太金贵了。
徐夫人点点头。
赖伟琪惊魂未定的回了家,连底下的人要给他请大夫,他都胆战心惊的拒绝了。
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觉得心惊胆战。
都敢引诱他进而要他的性命了......
因为距离太远,那箭虽然射中了他,可倒是伤的不算十分重,加上赖伟琪是锦衣卫,处理起这些伤势来并不困难,因此他自己就拿了烈酒倒在伤口上,而后包扎了,再然后就靠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帐子。
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这样狼狈。
哪怕当初是个穷小子的时候,至少也不用担心掉脑袋,可现在,他的脑袋却好像没在他的脖子上似地摇摇欲坠,这让他很不安心。
以至于一直等到第二天一早,底下的人来送早饭,他也没让人进来。
伤势颇重,加上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其实他早已经饿的不行,可他一看见摆上来的饭菜,只想弯腰作呕,一口也吃不下去。
下人都怕了他,也不敢来劝,等到来收碗筷的时候,默默地又将原封不动的东西处置了,只是这回还没来得及出房间门,就被忽然闯进来的温金贤给撞的一个趔趄。
温金贤是赖伟琪的心腹,他一进门,赖伟琪一怔,紧跟着才问:“怎么了?”
跟有鬼在后头追似地。
温金贤气都喘不匀,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声大人:“出事了,我得到了消息,顺天府来人说是要捉拿您......”
什么?!
赖伟琪原本就还为遇刺的事情烦心,那些人要杀他,他这里躲过了,正不知道是该逃还是如何,顺天府就来人了?
他一下子觉得胸口发痛,捂着心口一时觉得身上压了千钧重担,痛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冷声问:“凭什么?!”
连这样的话都问出来了,温金贤心里知道他是慌了神了,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只知道说是昨天黄大仙庙附近那条巷子里说是有个女孩儿死了......有人说,亲眼见到了您在她家出现过......”
赖伟琪心里咯噔一声,脑袋一下子懵了。
他昨天就是在黄大仙庙附近出的事,险些就被人杀了。
现在看来,显然是那些人没有杀了他,又故意闹出这桩案子来栽赃在他身上,一旦他进了顺天府,那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根本性命不保。
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连肩膀上的伤口也顾不得了。
温金贤也跟着急的团团转,他是跟着赖伟琪的,是赖伟琪的心腹,赖伟琪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也别想能脱得了关系。
见赖伟琪没个主意,他急忙道:“不如.....”
没什么不如的,人家是要他死,他进了顺天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得死,赖伟琪面露怨毒,二话不说的吩咐温金贤:“你去前头先拦着,我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一旦我进去了,我出了事,你也得玩儿完,反而若是我跑了,他们顾忌着我,你还或许没事!”
温金贤怎么听这话都觉得不对,可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再多的也顾不得,他哎了一声,眼看着赖伟琪已经飞速的忍着痛换了个下人的衣裳,从房间里出去了。
他咬了咬牙,带着人急忙出去拦人。
顺天府的王推官笑眯眯的,和气的问赖家的下人赖伟琪在不在家。
温金贤及时赶到,跟王推官打着太极,王推官似笑非笑的,看着温金贤找了好些借口,才道:“温千户,大家都是办差的,您也应当明白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还是请您挪挪脚,彼此行个方便吧。”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二·神医
赖家闹的鸡飞狗跳的,顺天府上门捉拿锦衣卫指挥使的事儿都不用隔天,当天下午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这么风光的赖指挥使,转眼之间竟然成了通缉犯,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可更多的人却都有些幸灾乐祸。
毕竟赖伟琪得势的时候颐指气使,可没少得罪人,再加上他如今名声也算是臭了,一多半的人都等着看他倒霉。
消息传到苏家,苏老太太嗤之以鼻:“他真是该被天打雷劈的,都这个节骨眼了,竟然还能犯案!”
申大夫差点出事的事儿苏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也知道是跟赖伟琪脱不了关系,她原本就对赖伟琪厌恶至极,现在赖伟琪还想断了她宝贝孙子的希望,害苏嵘治不好腿,她就更是恨不得赖伟琪当场死了算了。
倒是苏嵘的态度要更缓和多了,他摇摇头,对苏老太太道:“赖伟琪这个人自私自利,前天他还在四处奔走,为自己谋求脱罪呢,怎么可能会在这节骨眼上还跑去犯案?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
苏老太太觉得这个词儿用在赖伟琪身上有点儿新鲜:“向来只有他陷害别人的,他竟然也有这一天。”
这可真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是没活路了。”苏嵘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憎恶,只是道:“他跟蒋侧妃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谁都救不了他。现在瞧着,他更像是被他自己人给坑了。”
赖伟琪跑了也好。
一旦他彻底对那些人死心,到时候说不得倒是一个可用的棋子。
苏老太太见孙子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对这些都心中有数,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有些紧张的捏着手里的杯子皱眉问:“怎么还不来?”
说好了申大夫今天能到的,可汪家早上就说了下午过来,到现在却都还没动静。
原本苏老太太想着人去催促,可又怕给人家催烦了,惹得申大夫不快,以至于现在格外焦灼。
连赖伟琪的事儿也只能分走她片刻的注意力。
苏杏仪正好跟苏邀从议事厅回来,见她这样坐立难安,便诱哄的上前给她捏肩:“现如今看着,天儿也还不晚呢,您别太着急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汪家都再三保证会好好把人送过来了。
苏老太太顺着孙女儿的提醒看一眼苏嵘,怕苏嵘心里负担太重,总算是舒缓了眉头:“对对对,是我太着急了.....”
话音刚落,余夏就笑着进来报信:“老太太,汪家大太太来了!”
总算是来了!苏老太太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声佛,一叠声的道:“快快快,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这个时候,就无所谓规矩不规矩了,苏三老爷亲自去汪家接的人,现在也就自然引着汪大太太进来。
他还没进门,就听见苏老太太喊了句老三。
这算得上是这些年苏老太太见到他最高兴的一次了,苏三老爷脚步顿了顿,一抬头看见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和急切的面容,心里的一丝丝嫉妒也最终还是烟消云散,他走了几步,搀扶住宋老太太的胳膊,恭顺的应是:“娘,汪大太太带着申大夫来了。”
苏老太太拍了拍苏三老爷的手,颤颤巍巍的朝着汪大太太看过去。
汪大太太也立即就笑着介绍起跟进来的一个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老太太,这就是我娘家兄弟,您叫他阿清就是了。”
苏老太太却急忙喊了一声申大夫,就几乎朝着申大夫扑了过去。
申大夫是个矮小精悍的样子,应当是见这种情形见的多了,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紧不慢的扶了苏老太太一把,轻声道:“老太太不必如此,我能不能治好您孙子的腿,还未必呢。”
苏老太太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但是也没有太过失望,只是擦了擦眼泪急忙道:“不不不,申大夫别这么说,老婆子不敢求什么......”
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苏嵘目光就有些泛红,他心里知道,他的腿出了事,比他更难受的是苏老太太跟苏杏仪,听说他的腿或许能治好,苏老太太跟苏杏仪这些天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苏老太太更是每天都在佛堂里一呆就是大半夜,只为了为他祈求佛祖保佑。
申大夫摆摆手,示意苏老太太不必再多说了,也不耽搁,端详了苏嵘一眼,上前就在苏嵘膝上敲了敲,观察苏嵘的反应。
见苏嵘毫无反应,他又捏了捏苏嵘的脚,从小腿一直捏到大腿,一直皱着眉头。
整个过程,苏老太太都屏气凝神,不管有丝毫的动作,生怕会打扰到申大夫治病。
苏杏仪也提心吊胆的望着弟弟,紧张的拉住了苏邀的手。
还是苏邀没有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申大夫身上,而是仔细的盯着苏嵘,见苏嵘只是皱眉,她才有些悬心了。
难道真的还是毫无希望吗?
申大夫检查的过程似乎持续了很久,但是却又似乎只是转瞬间的事,申大夫最终站起身来,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旁若无人的道:“眼下看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你们把他照看的很好,我看过了,他并未跟普通不能行走的那些人一样,底下都瘦成了麻杆儿,血脉看起来也是通畅的......等我这几天再好好观察观察。”
他说着,抬起头看着苏老太太:“方便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吗?最好就是距离公子近的,我好方便照看。”
虽然并未说怎么样,但是申大夫不疾不徐,也不跟那些一看就说没用的大夫一样,也不跟一些拍胸脯的骗子一样,苏老太太心中好受许多,连紧张的情绪也总算是消除了许多,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您放心,这就给您收拾出来,不知道您喜欢......”
“没什么要求。”申大夫一挥手:“有张床能睡就行了,用不着别的,倒是给我准备些草药,我写方子给你们,你们按照我的方子去把药抓回来,到时候有用。”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三·缘分
苏老太太喜不自禁,哪里有不应的?申大夫说一句,她就答应一句,恨不能自己给申大夫当牛做马,等到申大夫吩咐完了,她还站在边上跟着问:“就这些么?还要不要别的?”
多年的愿望要成真,苏老太太只觉得好像是在梦里,生怕自己不多做些什么,这个美梦转眼之间就要醒了,像是一个泡泡一吹就没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苏邀隔着苏杏仪的肩膀去看苏老太太几近虔诚的脸,忽然想起这七个字。
申大夫有些不耐烦,有本事的人脾气自然也是不小的,他不客气的摆了摆手,盯着苏嵘的腿看了一会儿,等到苏老太太又问了一句,才啧了一声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治得好治不好还是两说呢,哪儿那么多事?先等着吧!”
他的态度不算好,苏老太太却毫不在意,反而还顺着他的话去说。
苏嵘心中滚烫,哽咽着喊了一声祖母。
苏老太太就握住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嵘哥儿,治得好的,一定治得好的!”
她知道,苏嵘一定也是紧张的,这么多年苏嵘哪怕腿脚不便,也一直没有放松过锻炼,心中有志向的人,哪里能真的甘心从此被断了翅膀?
她一定会帮苏嵘把腿治好。
汪大太太见气氛实在太沉重,也急忙笑着戳了戳申大夫:“阿清!你这样说话吓着人!”
对着汪大太太,申清的态度也一样硬梆梆的,他瞥了一眼苏嵘和苏老太太,皱起眉头来:“我实话实说而已,我是来治病的,又不是来说好话的!”
这个呆子!汪大太太心中无奈,只好对着苏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就是这么个脾气,不大会说话,但是您放心,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苏老太太哪儿会跟他一般计较,急忙摇头。
申大夫在屋子里待不住,说要先带着苏嵘去花园里转转,看看苏嵘的腿,苏老太太也想跟着去,被申大夫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别总跟着我,还不够应付你们的!”
话说的不大客气,但是却的确是这个道理,苏老太太唉了一声,急急忙忙让何坚陪着他们一块儿去了。
又对着汪大太太道:“让你见笑了,我.....”
“怎么会?”汪大太太感叹着道:“孩子一有点什么事儿,我也是跟您一样的,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苏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正好纪妈妈进来,问苏杏仪要库房的钥匙,苏杏仪急忙站起来:“预备怎么布置?需要什么,列了单子没有?”
虽然申大夫说什么也不必布置,但是她们当然不能什么准备也没有。
苏老太太也跟着道:“列出单子来,拿来我瞧,若是需要什么,只管枉我那儿去取。”
汪大太太看着,欲言又止。
还是苏邀咳嗽了一声,把汪大太太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声道:“祖母,大姐,这件事我来办吧。”
她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大家的主心骨,因此她一开口,苏杏仪便毫不迟疑的停住了脚:“也好,那幺幺你来。”
申大夫那人看上去的确是难以相处,让苏邀去办,的确是更妥帖一些。
连苏老太太也没有异议。
汪大太太等到苏邀出去,就含笑夸赞:“幺幺真是越发的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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