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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大清早的,村民们都还迷糊着,被老爷子这么一喊,才加快了步子,等到看见这场景,也都有些发懵,急忙一拥而上,去阻止那帮人。
庄家已经蹲下去摸那个金镯子,被这群人一冲,整个人都被撞进了坑里,可他仍旧不放了手里的镯子,嘴里吃了一地的土,噗的一口呸了出来,又被人撞了一下,另一只手就下意识的往后撑。
这一撑,他又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又撞了大运,急忙伸手,一看却是一柄雕刻成剑的木头。
他嫌弃的呸了一声,不耐烦的甩在边上。
村民们已经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你们这帮哪里来的鳖孙,敢在我们这儿撒野?!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哪儿都是你们能来闹事的?!”
骂骂咧咧的,里正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上气不接下气的吼:“他们,他们怎么知道来这儿挖东西?这里头的尸体,说不定便是被他们给谋害了!”
本村民风淳朴,从没听说过有谋财害命的事,杀了人埋了尸,现在看着风声过了,还跑来挖东西,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
里正一面让那些身强力壮的村民拦着这帮人,一面又指使了熟悉的村民去官府报信。
村子里离城里离得远,哪怕是骑着驴去,折腾下来只怕也要不少时间,里正催促他们:“就去卫所!先告诉沈千户,让沈千户带人来!”
沈家村是军屯,整个村都是军户,旁边的卫所自然也都沾亲带故的。
沈千户来了,自然为他们作主。
庄家死死握着那个金镯子,村民们到底是人多,很快就把他们都给制住了,二话不说把人给压到一边去。
里正这才走进几步,看着那个坑跺了跺拐杖,转过头指着那帮人咬牙:“你们照实说,到底什么时候把这尸体埋在这儿的?!”
庄家已经懵了,他如今仔细想,都已经快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了,直到这时候,他才想到阮小九。
可阮小九这时候哪里还找得到人影?
村里乱糟糟的,阮小九躲在附近的山头上,一直等到快要中午,才见了一队卫所的兵从村口遥遥的朝着大树底下过去。
他松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群人,心中有些打鼓。
姑娘让他引一帮人过来挖那棵树,然后要把事情闹大。
他照着姑娘的话做了,把人给引来了,如今也惊动了卫所的兵士,只是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符合姑娘的要求,算不算是把事情闹大了?
再说,还有那一具大树底下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来路?
姑娘怎么知道那底下有那东西?
想到这里,阮小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是知道苏邀的经历的,自小也没来过这个地方,怎么就能把标志说的那么准确,连大树边上的一棵小枣树都说清楚?
这也太邪门了。
可这个念头在心里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他很快便晃了晃头,暗骂自己多事。
姑娘做事总有姑娘的道理,别的他不知道,但是给了他一条路走的,让他如今也算得上是个人的,就是姑娘。
别的事,他只当自己不知道。
大树底下越来越热闹,沈千户也是村里出去的人,自然对村里的人感情深厚,一来先去见里正沈老爹。
沈老爹将情况大致跟他说了,十分不解:“不知道他们一群外乡人,怎么到这儿来的,还挖出了尸体......咱们村子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出过命案,可看那埋尸的情形,怎么也不是咱们村子里的人,更不是正常死的.....你可得好好查查!”
那棵树是他们沈家村里的老树了,当年可被道长说过是镇风水的。
现在被人挖了,底下还埋着尸体呢,怎么不晦气?
沈老爹生气,村民们也义愤填膺,更兼多了一具尸体出来,人人心里其实都有些慎得慌。
沈千户安静的听完了,冷静的答应下来,又很是耐心的安慰了沈老爹和村里人几句,让他们放心,这才带着士兵出去,到了大树地下,他一眼看见了被绑在了边上的那七八个人,皱了皱眉头,暂且先不管他们,先去看坑里的尸体。
士兵们跟过来,见都已经成了白骨,便啧了一声:“这看起来,可是有年头了啊!白骨化成这样,最起码也得十来年吧?还有这一大堆东西,啧啧,是个富家千金啊!不过怎么死的这么惨?都没个人跟着......死在了这样的地方。”
沈千户瞥了他一眼:“你挺有经验的?”





冠上珠华 四十六·镇南
士兵挠了挠头有些讪讪的:“这,我当兵之前也是跟着去县衙里帮过忙的,就是帮张师傅打打下手......”
他嘴里的张师傅,自然指的就是县衙里的仵作了。
沈千户嗯了一声,点头让人小心的将白骨都给清理出来。
不久之后,一具被拼好了的尸骨完整的摆在了泥地上,边上还摆着几样璀璨的首饰。
边上的几个兵丁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天啊!这人......”
这些东西,就算是他们来看,也知道是十分值钱的,尤其是有一个蓝宝石的凤钗,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他们说不上来那东西多珍贵,但是就是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就连沈千户的目光也深邃了许多,扫了一眼尸骨,转过头看着那群如今已经瑟瑟发抖清醒过来的人,坐在村里孩子搬过来的凳子上,冷声问:“这里的人,是你们杀的?”
真正见了当兵的,这群人一个个的都缩起了脖子,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摇头,被沈千户身边的百夫长呵斥了一声,便更是吓得都差点尿了裤子。
还是庄家定了定神,笼住了袖子里的金镯子,抖抖索索的把昨晚跟人打赌,又跟着人来了这里的事情说了。
他是这群人里头带头的,自然也就多了几分胆色,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讨好看着沈千户:“大人,我们真是就跟着来的,看他跑了,我们.....我们一时贪心,这才来挖东西的,真的不知道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沈千户漠然哼了一声,冷笑指着他们:“那领着你们来的人呢?”
庄家吞了口口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神神叨叨的,挖了一会儿就跑了.....”
花费了半个时辰,沈千户审了一遍,终于确定这帮人的确只是普通的流民,而且他们是去年才逃窜到京城,看着这尸体的年头,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那如今,这尸体到底是什么身份,便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大兴县衙的张推官已经接过了这个案子,时常来村里转悠,这天,他忽而拍了一下脑门:“这些首饰看上去便十分不同寻常,先看看从首饰上头能不能找到线索!”
若是一般的金银首饰,人人都有,自然是不能顶什么用,但是这些首饰却不同,看着便让人心神摇动。
有这样的东西的人,身份自然也是不同寻常的。
肯定能有值得查探的地方。
沈千户自然无所谓。
张推官便兴冲冲的拿着那些首饰去京城了,头一件事便是去京城最出名的那几家首饰店逛。
他去的时候,阮小九就跟在后头,挠了挠头十分谨慎的看着张推官进了钳宝阁,便也压低了头跟着进去。
张推官上了楼,过不多久,钳宝阁的掌柜便被惊动了,着急忙慌的上了楼去。
过不多时,阮小九便看见掌柜的神色惊慌的从楼上下来,张推官也神情凝重的下来了,出了门。
阮小九更加一头雾水,但是谨记着苏邀的吩咐,还是没有动作,等到张推官走了,他才在殿里再留了一会儿,而后出了钳宝阁直奔苏家。
苏邀正在和苏杏仪一道准备苏嵘赴任的行囊和跟去的人手。
阮小九等了一会儿,苏杏仪才笑着对苏邀道:“这边也差不多了,你若是有事便自去忙,这里的事儿我来便是。”
苏邀点点头,带着阮小九到了偏厅,便问:“怎么样了?”
“张推官拿着挖出来的那一堆首饰去钳宝阁了,钳宝阁的掌柜好似有些不......”阮小九实话实说:“张推官看起来也神情凝重的走了。”
他有些不解看着苏邀:“姑娘,您......”
忙这一出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了。
苏邀微笑垂头。
她当然有大用处了。
从查清楚了玄远的身份之外,一直萦绕在她心里的疑惑便彻底清除了。
这帮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她要一个一个的揪出来,亲手解决掉他们。
“去吩咐唐友龙,若是有人找到他的铺子里,问这些首饰的来历,让他不要隐瞒,说真话。”苏邀微笑着吩咐:“另外,让唐友龙告诉张推官,就在不久前,还有人跟他的同行买了同一批首饰。”
阮小九就知道苏邀早就已经打算好了,急忙答应了一声,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便马不停蹄赶去见唐友龙。
唐友龙正在家里盘算账本,苏邀让他去晋地,他高兴的厉害,雷云是个贪得无厌的,在他手底下,日子很不好过,总要心惊胆战。
但是在苏邀手底下却不同了。
苏邀是精明,但是却也十分的宽纵,绝不会跟地主老才似地抠唆。
见了阮小九,他殷勤的很:“姑娘有什么吩咐?”
阮小九如实把苏邀的话说了,叮嘱他:“姑娘说,让你圆滑一些。”
唐友龙心里咯噔了一声,当时苏邀让他出手手里那些雷云露出来的那批首饰,他就隐约觉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那本来就是苏邀埋好了的一枚棋,只等着随时启用。
心里有些发怵,但是明面上唐友龙却丝毫不敢含糊,急忙答应:“是,我知道了,你让姑娘放心,一定不会出错的。”
第二天,唐友龙的典当铺里,便真的等来了张推官。
张推官坐下不久,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放在了桌上打开给店里的供奉看,又仔细端详着他们的脸色,问:“不知道二位可见过这等成色的东西?据说这些首饰是十分珍贵的......”
早已经有所准备,唐友龙变了脸色,急忙拿起那枚蓝宝石的凤钗看着张推官问:“张大人这东西是从何处的来?这可不是寻常东西啊!”
“这个您就不必管了。”张推官笑了笑:“总而言之,请您给我个准话,这玩意儿值钱不值钱?”
“这当然值钱了!”唐友龙揣在手里,急忙拿了边上的擦银布小心翼翼的擦拭了其中一根已经包浆的银簪,啧了一声就道:“张大人自己来典当的,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当年镇南王的东西啊!”




冠上珠华 四十七·追查
张推官的脸皮抖了抖,目光立即变得锐利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点了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唐友龙也是一样心潮起伏,半响不敢动弹,在心里喊了一声好险。
苏姑娘可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了。
镇南王齐渊,是国朝唯一以异姓封王的武将,也十分的受太祖宠爱,在废帝时期,他的儿子因为给如今的元丰帝传递消息而被废帝砍了头,齐家也受牵连,齐渊身死,镇南王府就被分崩离析。
据说后来救了皇后娘娘的这位如今的童夫人齐氏,就是镇南王府的旁支。
那么,苏姑娘非得把这具无名女尸往齐家后人身上引,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冲着童夫人去的吗?
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面上他却什么都不敢表露,陪着笑道:“张大人,这东西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这些东西的手艺,如今许多都失传了,就譬如这个蓝宝石凤钗,这支钗子的扭丝工艺,如今只怕是宫中的能工巧匠,也未必能造的出来了。”
张推官面色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有这样的来路!
镇南王?!
元丰帝登位后,便已经恢复了镇南王的爵位,并且因为镇南王府已经被灭族了,还专门去搜罗了族谱,找到了一个旁支的齐家的孩童过继给了嫡支,重新给了镇南王的爵位,只是他们都很安分低调,在京城都已经快要想不起这号人物了。
可想不起,不代表不存在。
事关镇南王府,事情便不能草草了之,张推官郑重的收起了这些东西看着唐友龙:“这事儿等我再问问,你们便不要四处乱传了。”
唐友龙急忙答应:“是是是,我们都明白的,绝不敢到处胡说......”
张推官收起东西出了门,觉得太阳有些刺眼,喉咙不知怎的也有些发紧。
等到回了县衙,他先去见了吴县丞,将这个案子跟他说了。
吴县丞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沈家村竟然出了这样的案子,忍不住咋舌:“可若是齐家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是谁埋葬了她?”
张推官摇头,这件事太诡异了,他也想不通。
可这事儿确实是得重视起来,却是一定的,吴县丞思来想去,放下手里的事,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道:“先去见知县大人,然后再好好的查清楚,这尸体到底是什么人。”
能有这样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是寻常旁支了。
吴县丞有些头痛,带着张推官去找了知县。
知县付大人才刚见完了本县大户,商议修桥的事儿,听他们说了这件事,立即便皱起眉头来。
这事儿出现在他的辖区,怎么也得查清楚,毕竟已经惊动了卫所那边了。
可是听见张推官说仵作说尸体怎么也得有十几年了,他又忍不住觉得烦躁-----过了这么久了,还怎么查?
“你们有什么想法?”付大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他们,叹了口气就道:“现在只凭着首饰,不能就确定她是齐家的人,还得再找别的证据。若真是齐家人,那这事儿是一定得上报朝廷,给陛下知道的。”
吴县丞也附和:“可不是,事关镇南王府,绝不能出什么差错。张推官,这件事还是得你多多费心,先查清楚这尸体的身份.....”
说来说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张推官被弄得头痛欲裂,一宿没睡,爬起来便又去了一趟沈家村。
挖出尸体的那个坑如今已经被衙差围起来了,周边也派人看守,不让靠近,怕破坏了现场。
他绕着树转了一圈,眉头紧皱,忽而又在旁边不远处看见了一柄木剑。
好像是小孩儿的玩意儿,他心中这样想着,不大在意的走过去踢了一脚,忽而又顿住了,若有所思的再看了那木剑一眼,上前几步捡起了木剑仔细端详。
这把桃木剑跟寻常的桃木剑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剑身上半截有些发黑,张推官仔细端详了一阵,手在上面摩挲片刻,眼睛一亮,而后便循着摸到东西的地方看去,擦拭了几下之后,刻在了剑柄上的字终于显露出来。
“玄远......”张推官缓缓念出刻在剑柄上的这个名字,一时觉得这个名字说不出的熟悉。
听说了张推官来而赶过来的沈老爹恰好听见这话,不由问他:“张大人怎么好端端提起玄远师傅?您是知道这树是玄远师傅亲自赐了名的吗?”
玄远师傅?
张推官转过了头看着他,缓缓问:“什么玄远师傅?您认识这玄远师傅?”
“这是自然了。”沈老爹笑了起来,觉得张推官很有些奇怪:“您难不成不认识玄远道长?便是白鹤观的玄远道长啊!他可是出了名的高人呢!”
大树是玄远赐名,也是玄远跟村民说,这大树在这村里可以镇风水,不能挪动损坏......这尸体旁边偏偏还有刻有玄远名字的桃木剑。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只怕也就是说书才有这么巧了。
张推官心中升起一个猜测,拿着那柄桃木剑猛地转头问沈老爹:“老爹,您见过这桃木剑吗?”
沈老爹有些诧异的盯着看了一会儿,不大确定的点头:“好似是很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眼熟的很......”
张推官缓缓牵了牵嘴角:“没事,你慢慢的想,沈老爹,我还有些话想要问问您夫人跟村里的老人,能不能请您安排一下?”
沈老爹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村里查这些东西,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虽然疑惑,还是很痛快的便答应下来,道:“这有什么难的?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那就请您去家里坐坐?我那老婆子这时候应当也是在家的,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去问就是了,她是实在人,知道的都会说的。”
张推官轻声道谢,再看了一眼那棵大树和挖出来的那个深坑,垂下眼帘站了片刻,才转身进村里去了。




冠上珠华 四十八·身世
张推官在沈家村呆了七八天,这几天当中,他听见过的故事比前几年办案加起来的都要多也都要离奇。
比如说村里曾经来过一个十分年轻富贵的小姑娘,年纪十六七岁左右,身边还跟着仆从。
在这样普通的村子里,那个姑娘富贵得叫人印象深刻。
足足过了快二十多年了,沈大娘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小姑娘真是,穿着一身的叫不出名字来的衣裳,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呐......”
张推官此时已经联想到了许多东西,还是十分温和镇定的问:“那然后呢?然后又如何?”
“那个小姑娘在村子里住下来了,仿佛是在等什么人......”沈大娘叹了一声气,想到当年那个小姑娘,还是有些记忆犹新的震撼:“她可讲究了,租了我们村里大户的房子,不叫别人进去,每天也不出门,只是她带来的那群人出门,也十分讲究,买菜卖鱼都要最新鲜的,水也不喝咱们这里的水,还要让人去玉泉山上挑回来,她给银子。小姑娘挑剔是挑剔了些,但是心肠却是好的,正逢冬天,那一年又是大旱,村里许多人都吃不上饭,她拿了好多银子出来,不知道怎么的,买来了许多粮食.....”
所以村民们才对她的印象这样深。
张推官嗯了一声:“那后来她就走了?”
“走?”沈大娘慢慢的偏着头,下意识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满盆的玉米粒发了一会儿怔,才想起来,摇摇头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反正姑娘忽然有一天就不见啦,那座屋子也空了,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张推官有些失望,他想问的东西不是这些。
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沈大娘,张推官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大娘,这些都不重要,你对这个姑娘,就不知道更多的了么?”
沈大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絮絮叨叨的再说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张推官的意思,有些茫然的抿了抿唇:“这,再多的......”
“比如说,这姑娘据你所说,是在这儿住了几个月的,这几个月里,当真便一点儿来历都没透露出来?也从未有亲友来找过她么?”张推官紧紧盯着沈大娘,有些焦灼的提醒:“您再想一想,这很重要。”
沈大娘仔细的又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茫然的道:“怎么会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姓什么呢?我听见过玄远道长喊她齐姑娘的。”
玄远?
又是玄远!
张推官心中咯噔一声,立即追问:“这个玄远道长,他怎么跟这个姑娘也有关系么?”
“自然是有的。”沈大娘继续拿了家伙开始收拾玉米,一面就答张推官的话:“那个小姑娘在村子里住了许久,等到玄远道长来过了,不久之后,小姑娘便走了。”
张推官握住了手里的桃木剑,心中嗤了一声。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不管是这桃木剑还是这尸体,反正,玄远道长是跟这件事逃脱不了关系了。
他理清了思绪,总算是抓到了一点儿头绪,便朝着沈大娘拱了拱手道谢,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带着人回县衙去。
沈大娘看着他要走,又出声喊住他,有些迟疑的道:“张大人,您问这么多,是为什么啊?”
“自然是因为那具尸体了。”张推官原本不想多说,可是想到或许沈大娘还知道什么,便又道:“说不定,那具尸体就是您所说的那个富贵小姑娘的呢。”
“啊!”沈大娘手里的东西都掉了,惊得睁大眼睛看着他猛地摇头:“这可不能,不会的,不会的!”
张推官原本已经觉得那坑里的尸体八九不离十便是沈大娘嘴里的齐姑娘的,但是见沈大娘这么紧张激动的样子,不由又有些狐疑了,他站住了脚问沈大娘:“您怎么知道不可能?怎么不会?”
“玄远道长说那个小姑娘是找到亲人了,回去过好日子了呀!”沈大娘有些激动,她对那小姑娘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由梗着脖子分辨:“后来我们村里还有人说,看那小姑娘那富贵样子,只怕是王公贵族家的姑娘也说不定,齐姑娘从我们这儿消失没多久,就听说,有个姓齐的姑娘救了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带回宫中去养起来了,说不得便是咱们这位齐姑娘呢?否则,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齐姑娘呀?!”
这一句话让张推官猛地怔住,随即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之前他去典当铺的时候,老板便曾说过,许次辅的儿媳妇便曾专门买过跟如今他手里这批首饰同一批的东西。
那么,正如沈大娘他们这些村民们都会想到的事,张推官如今也有一样的疑惑,许阁老家里的那位儿媳妇齐氏,跟这位齐氏有没有亲戚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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