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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元丰帝怒极,汾阳王吓得胆战心惊,额角的冷汗一直滴落在方格纹石砖的缝隙里,他瑟瑟发抖半响,才期期艾艾的摇头:“圣上,臣......是臣利欲熏心,臣为了那十几万的银子红了眼.....顾不得这么多.......”
汾阳王心中很快想到了对策,他不能一味的喊冤,更不能全盘承认。
因为这两者都能戳中元丰帝的怒气,他思路越发的清晰,斟酌着,一面不动声色的捕捉元丰帝的情绪,一面试探:“金东他,他在我六年前生辰的时候给我送过十万两银子的礼.....”
“十万两!”元丰帝忍不住讥讽:“可真是大手笔。”
汾阳王哭了出来:“是臣的不是,臣那时候正需要银子.....”
“你做什么需要那么多银子?”元丰帝喜怒不定的望着他:“寻常朝廷给你的供奉可不算少。”
因为宗室的人数少了许多,也因为元丰帝不想再落个苛待的名声,本朝宗室的待遇比废帝那时候可要好的多了。
不说别的,要说汾阳王缺钱,元丰帝是怎么也不能信的。
汾阳王抿了抿唇苦笑:“不敢隐瞒圣上,谁会嫌银子多呢?臣那时候正好因为赌输了不少银子,而且还欠了不少银子,引得人家都找上门来,那时候金东送上来这笔钱,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我.....我一时无法自控,可收了第一次,紧跟着就又有第二次.....也因为收了他的银子,就要帮他些忙。”
元丰帝满面嘲讽:“你堂堂一个亲王,被一个知府拿捏住了?”
“我不敢叫圣上知道这事儿.....”汾阳王很是苦涩:“毕竟邵文勋和淳安先后都犯了错,我就更怕圣上您彻底恼怒了我,这次金东求到我头上,说是他任上有许多亏空,跟上一任的指挥使也有许多账目未平,可苏嵘却实在不好说话,去了之后油盐不进,他软硬都试过了,可苏嵘就是软硬不吃,他就求到我头上,求我让我给个亲卫过去,他好用我的名号想法子......”
元丰帝嗤笑了一声:“那要是照皇兄你这么说,这件事你就只收了银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汾阳王急忙争辩:“圣上,臣真的不敢有任何隐瞒,臣收了银子是真的,这些年帮金东遮掩说话也是真的,但是臣真的不知道他胆子竟然大到这个份上,竟然敢直接对苏伯爷下手!他在承德做的那些事儿,我是真的到后来才知道......”





冠上珠华 九十一章·拉锯
汾阳王指天发誓没过多久,夏公公就极轻极轻的在外头敲了敲门。
一般这种情况,若无什么特殊重要的事,夏公公是绝不会这么没有眼色的。元丰帝淡淡让夏公公进来,夏公公看了汾阳王一眼,低声对元丰帝道:“圣上,太后娘娘忽然病了,已经着人去请太医,慈宁宫那边来请您过去。”
汾阳王有些吃惊,急忙想要问什么,但是看一眼元丰帝的表情,最终又退了回去,垂头丧气的跪在了地上。
元丰帝瞥了他一眼,半响后吩咐夏公公:“带王爷去宗人府,请他在那儿休息一阵。”
夏公公应是,汾阳王急忙喊他:“圣上,臣也想去看看太后娘娘。”
“不必了。”元丰帝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出了门,汾阳王在他背后磕头,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穿着龙袍的背影。
他脸上的惧意随着低头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角力过后的疲倦。
若是元丰帝再盯着问一会儿,他这套说辞是撑不住多久的。
而撑过去了这一段,之后的事情总有可操作的余地。
比起设套给苏家来钻,当然是贪得无厌收了银子更能符合他的利益。毕竟没听说过因为一个亲王贪污受贿就被砍了头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暗暗在心里祈祷汾阳王妃的反应能足够的快。
慈宁宫气氛低沉,庞贵妃早已经赶到,见了元丰帝来,急忙带着一众人行礼。
元丰帝双手搀扶了她起来,目光在她身后扫了一圈,先问:“母后怎么样了?怎么好好儿的,忽然病了?”
庞贵妃有些为难。
汾阳王妃却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了,眼眶泛红的哽咽请罪:“圣上,都怪臣妾,都是臣妾的不是......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惹得太后娘娘动怒病倒了......”
元丰帝对她比对汾阳王还多几分和气,闻言只是皱了皱眉,让汾阳王妃起来。
庞贵妃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当初元丰帝成功带兵进京,但是在宫中陷入了废帝的圈套受了伤,险些就丢了性命,是那个时候在宫中的汾阳王妃偷偷将他藏起来,给他找药治伤,躲过废帝的搜查,才救了他一命。
淳安也正是因为父母都有大功,才能自小就跟公主一样长大。
而难得的是,汾阳王妃还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从不见她拿这件事出来如何夸耀,而是一直谨言慎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元丰帝对于这个嫂子,是很尊重的。
胡太医很快就从里头出来,元丰帝急忙问他太后的病情。
“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如今醒过来,休息一阵子就好了。”胡太医摇摇头:“只是太后娘娘毕竟年纪已经如此,还是该擅自保养,不宜动气。”
眼看着都快是太后千秋了,如果太后在这个关头病倒,影响也的确是不好。
元丰帝挥退了胡太医,先进去看了田太后一回。
田太后犹自还没有缓过来,嘴巴里发苦的拉着元丰帝:“皇帝,你嫂子今天进宫来求哀家,口口声声说汾阳他做了错事,请哀家准许她跟淳安回清河去,再也不愿意跟汾阳一道过日子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又叫外头人怎么看我们天家?”
田太后气的要命:“一个阿恒,到现在还不肯踏哀家这道门,哀家也知道,他是在记恨当年哀家对太子太子妃不满,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哀家去地底下跟他们赔罪?再说,他不来哀家这儿,难道哀家就少块肉?皇帝你就不再奉养哀家了?哀家和你还不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为了他以后能被众宗室承认?”
“然后就是汾阳跟他媳妇儿!”田太后气恼不已:“两个人孙子外孙都有了的人,你看看,闹出的这是什么事儿,叫别人笑话不笑话?哀家是管不了了......”
元丰帝真不免安慰她:“不至于如此严重,母后放心吧,朕心里有数。”
田太后就垂泪:“哀家已经这么老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实在见不得这些事儿。皇帝,你对你皇兄一家也向来优待,若是汾阳不是做的太过,你总要想想法子。”
元丰帝让她放心,随即就出来大殿中看着汾阳王妃。
淳安已经吓傻了,在一边只知道哭。
汾阳王妃却还理智的很,见了元丰帝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上前跪在地上:“圣上,臣妾前几天才刚从娘家回来,总觉得王爷这些天心不在焉,神情恍惚,问过他许多次,他也不肯说到底是什么缘故。今天他被宣召,竟然吓得在臣妾跟前哭,臣妾就知道他必定是犯了大错了......”
她双眼泛红,紧咬着唇,随即就又松开,万分疲倦的道:“圣上这些年对我们如此优容,让他当了宗人令,处置宗室中事,不可谓不信任,可他却始终还是从前那等不长进的散漫样子,斗鸡走狗.....这些年我都顾着他的面子给他瞒着,他又耳根子软,还听人家的谗言开什么小倌儿馆,闹出大事来......”
汾阳王在兄弟当中向来都是吃喝玩乐无所不至的,只是这些年极少听人提起了。
元丰帝想到从前汾阳王总被先帝训斥的时间,语气有了转圜:“当初为何不早说?”
“说了,也要他肯听。”汾阳王妃苦笑:“您也知道他爱面子,家里几个孩子成亲的聘礼,嫁妆,都是大笔花费,虽然有臣妾的嫁妆填补,又有您的赏赐,如此几番下来,也是捉襟见肘了,偏他还四处撒钱,这些年您不知道我们府中的账亏损到什么程度,臣妾真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然还私底下收人家那么多银子.....他如此冥顽不灵,臣妾若是再不抽身,难道真的陪着他在泥潭里头耗着,把儿女的前程性命也都搭进去?说起来,他这次帮金东,只怕也有淳安的缘故。”
淳安被忽然点了名,满脸惊恐的跪倒在地。




冠上珠华 九十二章·一搏
庞贵妃出了慈宁宫的门,面色颇有些疲倦,翠姑姑急忙迎上来伸手搀扶住她,有些担忧的问:“娘娘,太后娘娘没事吧?”
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太后真的病了,那下个月的太后千秋到底还办不办?
她顿了顿,见左右无人,又问:“还是,太后娘娘是在给皇长孙.....压力?”
萧恒的身份被证明到现在,一直都是十足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元丰帝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孙子显然还没有过新鲜劲儿,哪怕萧恒的态度不好,也格外的拧巴,可元丰帝却偏偏半点恼怒都没有。
元丰帝是这么个态度,太后娘娘就越发的想要跟皇长孙处好关系了,奈何皇长孙却跟一头牛也没什么分别,不管太后娘娘怎么示好,他就是能当不知道。
这一次太后忽然病了,像翠姑姑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
庞贵妃摇了摇头,等到回了自己的凤藻宫,才说:“这回倒不是为了萧恒,是真的病了。汾阳王妃闹着要跟汾阳王和离呢。”
正从宫娥手里端茶的翠姑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怎么说的,汾阳王跟王妃都孙子外孙都有的人了,这么大的年纪了呢。”
哪怕是再有什么不满,到这个年纪了,也不该闹腾的这么大动静才是。
再说,看平常他们夫妻的相处,也不像是感情不好的。
庞贵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喝了一口热茶缓了缓,才有些感慨的说:“也未必就真的是想和离,本宫听说,苏嵘的事儿是承德整个官场腐败,互相勾结,想要私吞军饷,栽赃在土匪头上。”
作为宫里权摄六宫的宠妃,庞贵妃的消息向来很灵通,尤其是她的娘家还是平国公府,平国公旧部无数,这种涉及军中调兵的消息,平国公的得到消息是很迅速的。
他知道了,庞贵妃自然知道的也快,如今前后一联想起来,庞贵妃就扯了扯嘴角,呼出了一口气问翠姑姑:“小五呢?”
翠姑姑心里的担忧就更重了一些,轻声道:“又去重华殿了,说起来,咱们五皇子实在是个厚道人。”
庞贵妃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厚道,庞家如日中天,她自己又是宠妃,偏偏那时候二皇子三皇子厮杀的最是厉害的时候,为了保住儿子,她只能如此教导孩子,希望他能够没有威胁,再没有威胁一点儿才好。
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但是有时候想想,无可奈何的又会不甘心。
想到平国公夫人进宫来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庞贵妃垂下眼帘,轻飘飘的说:“那是他们叔侄有缘,也罢了。”
五皇子正在重华殿的演武场看萧恒练剑,滴水成冰的时节,他穿着斗篷还觉得冷,可萧恒只穿着一件单衣,冰天雪地之下,将一把剑舞的密不透风,叫人眼花缭乱。
同样差不多的年纪,五皇子大不了多少,却也忍不住赞叹的叫了一声好,话音才落,就见远处跑来一行人。
等到看见了来人,连他也有些意外:“陈公公,你怎么来了?”
陈公公还未高升去御马监之前,还做过五皇子的大伴呢,如今见了五皇子,也喜得双眼眯成一条线:“殿下,奴才是来请皇长孙殿下去太极殿面圣的。”
五皇子哦了一声,大声喊了萧恒:“阿恒!”
萧恒收了剑过来,五皇子就急忙说:“父皇召见你,你快跟陈公公过去吧。”
其实从前萧恒还是宋恒的时候,五皇子就跟他十分合得来,两人之间关系一直不错,后来虽然宋恒成了他大侄子,他别扭了一阵,可却也很快就接受了,并且觉得萧恒很不容易,天天跑来他这儿。
萧恒瞥了陈公公一眼,陈公公急忙对着他笑了笑,十分的谨慎之余又很担心,现在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位皇长孙是个刺头,等闲要办关于他的差事是难如登天,所以哪怕是他这等有权有势的大太监,心中也不是不紧张,生怕这位又心血来潮的给人找麻烦。
可难得的,今天萧恒竟然没作妖,转身回去换了套衣裳,就将手里的剑扔给了伺候的小太监,道:“走吧!”
陈公公如获大赦,感激的对五皇子笑了笑,五皇子摆摆手,他才急忙去追萧恒了。
一路到太极殿,萧恒始终不发一言,陈公公也不敢吭声,等到了书房外头,跟夏公公对视了一眼,他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夏公公对萧恒也同样客气并且有分寸,像他们这种能混到皇帝跟前的太监,早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绝不会一味的讨好卖乖,见萧恒气势汹汹的来,他笑着引萧恒上了台阶:“殿下,这边请。”
元丰帝今天在东配殿,只是不在御书房,而是在旁边的宴息处,听见动静,招呼萧恒进来:“坐。”
萧恒也就依言坐了,抬头看着元丰帝:“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又是这副样子,元丰帝有些无奈,摆摆手让人下去,开门见山的说:“有一桩事要跟你说一声,你想必也会想知道。”
见萧恒抬头,元丰帝挑了挑眉,将桌上的一封奏章推在他跟前:“看看。”
萧恒有些迟疑,可是最终还是拿了起来,等到一目十行看完,他忍不住哂笑了一声:“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他笑了起来:“苏家,下一个轮到谁了?贺太太了吧?”
他把话说的这样透,元丰帝只好道:“承德官场腐败,这回苏嵘倒霉,纯粹是因为他刚好打破人家生钱的财路,所以才招致这等祸患。”
“是吗?”萧恒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圣上,您这等精明,真的相信这个说法?我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前脚帮了我,后脚就能赶上这种大事,差点丢了性命.....也就说书才有这么巧啊。”
元丰帝一时沉默无言。
萧恒却犀利直指奏章上汾阳王三字:“陈东这份奏章里,金东和老六都供认主使是汾阳王,人证物证俱全。”




冠上珠华 九十三章·铁石
少年已经长成,眉眼间满是坚毅和笃定。
有一瞬间,元丰帝透过他看到了胡皇后的影子。
是,萧恒比起先太子来,更像是杀伐果断的胡皇后,有一股顽强的傲气和毅力。
“汾阳王不肯承认是主使者,只肯承认自己接了金东的银子答应替他遮掩和平事儿。”元丰帝点了点桌子,让萧恒重新坐下:“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没有针对苏家的理由,一个亲王,何等尊贵?不至于苦心孤诣的去对付一个苏嵘。”
“是不是的,让证据来说话。”萧恒直直的迎着元丰帝的目光,半点不退让:“我从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每天都过的很安心。如今却不同,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当初我的父母亲是被陷害的,我也险些胎死腹中。可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幕后主使除了两个已经废成庶人的皇子,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如今苏家前脚帮了我,跟我走的近了些,后脚就被人如此针对,要我完全不多想,不能。”
听他这么说,元丰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却也并没有恼怒,毕竟他心知肚明,萧恒说的完全事事实。
对于汾阳王,哪怕是他,要说不怀疑那是假的。
可汾阳王妃当年毕竟对他有大恩,汾阳王这些年也不可谓不老实。
他已经让锦衣卫去查证过,汾阳王妃所说的那些事也的确都存在,这些年汾阳王吃喝嫖赌无所不至,所花费的银两更是数不胜数,家中早已是入不敷出。
那么,汾阳王自己所说的,为了银子帮了金东一把,也的确是有可能的。
他原本想要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看萧恒的态度,分明是不赞同,衡量一阵,他问:“那你要如何?”
“我能如何?”萧恒立即反问:“自然是该怎么样怎么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怕是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他为何能够置身其外?”
元丰帝品位出些东西来:“你似乎十分的不喜欢汾阳王。”
“对我有敌意的一切人和事,我都不喜欢。”萧恒面色冷漠:“我是谁?是个原本不该存在这世上的人,侥幸捡回一条命长到如今,才知道周围这么多明枪暗箭。上一次能活下来是靠运气,是靠我父亲他们,可以后我就要靠自己了。我若心慈手软,迟早会死的。”
他口口声声都是死字,元丰帝心中原本不满,可触及他的眼神,却又是一滞。
最终他摆了摆手:“朕知道了。去看看你曾祖母。”
见萧恒立着不动,元丰帝就皱眉:“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你若是攥着从前的事情不放,那你香怎么样?这么多天朕不曾逼过你,可凡事都有个界限,阿恒,你也知道你不容易,既然知道,就更该要珍惜,你仔细想一想朕说过的话。”
萧恒沉默的转身出门。
元丰帝看他一阵,才摇了摇头。
等到晚间,人人都听说了汾阳王被关押在宗人府的事。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遭,一时之间人人震动,上至太后下至功勋有爵之家,全都炸开了锅。
汾阳王妃第二天又再次进了宫,在太极殿跪了半响之后,又去了慈宁宫。
田太后对于这事儿也知道了厉害,加上本来也跟萧恒的关系不好,这件事摆明了萧恒在其中推进,她若是再插嘴,岂不是跟萧恒的关系更差?
她推病不见汾阳王妃。
汾阳王妃咬着唇,心里冰凉一片,正不知道该如何,迎面却碰上了萧恒,顿时愣了愣。
在萧恒身世恢复之后,这还是汾阳王妃头一次碰上他,没有片刻犹豫,汾阳王妃就形容憔悴的上前拦住了他,哽咽着说:“殿下,您.....”
萧恒面无表情的摇头:“若是王妃想说王爷的事,实在是找不着我头上,这件事圣上不是已经让三法司审了吗?到底是不是,王爷清白不清白,三法司自然会拿出个结果,我劝您不必这样费心奔走,若真相信他,就回家等结果就是了。”
他说的话如此直白,让人一句也没法儿接,汾阳王妃被噎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顾睁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响才哽咽摇头:“殿下,你王叔的确是不大长进,可你若是觉得他是存心要对付你,决然不会的,他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才犯下这等大错,可他哪里敢是冲着你啊!”
汾阳王的那番努力和她的哭诉原本无论如何也该打消元丰帝的一部分疑心的,可谁知道萧恒如此犀利,那一番话可谓是诛心至极,直指汾阳王摆脱不了要害他的嫌疑。
两方拉锯,显然最终元丰帝为了给他一个交代,选择了让三法司会审。
汾阳王妃哭的眼睛红红,萧恒却丝毫不为所动。
连一直被告诫不许出声挑衅的淳安也忍不住恼怒的看着他:“大家本是一家,殿下就是这么对待自己长辈的吗?我母妃原本就身子不好......”
“那跟我有何干?”萧恒冷冷打断她:“相信他,问心无愧,又何必求我?我这个人就是铁石心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心里最好有数。而且你们最好明白一点,他不是真的冲着我来的还好,若是真的冲着我来的,你们就算是跪断了腿,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气焰如此嚣张,淳安气的浑身发抖,偏偏又不敢再怎么样。
谁都知道萧恒从前是个什么出身,他当初还一箭射杀过徐颖,这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可若是就这样杵在这里,从此以后照样成了别人的笑话,她捏着拳头涨红了脸,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汾阳王妃却忽然软软的倒了下去,晕过去了。
萧恒扯了扯嘴角,越过她上了慈宁宫的台阶。
早有慈宁宫的太监跑出来处置,他也并不管,只是不急不慢的进了慈宁宫,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太后休息的地方拜见田太后。
田太后正在跟贤妃打双陆,见了他进来,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遍。




冠上珠华 九十四章·高点
田太后盼了这么久,用了这么多法子,好不容易才把这软硬不吃的倔牛给撼动了,自然也不会真的摆脸色给他看,并不提起汾阳王一个字,只是沉闷的叹了口气,苦笑着问:“你是不是在记恨哀家从前的事?”
当年田太后是头一个支持贬谪太子的,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田太后也心知肚明,知道萧恒必定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拒人千里,对她怀有芥蒂。
萧恒坐在一边,闻言就挑眉问:“太后说的是什么事?我不知道。”
田太后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罢了,你既然不想提,那就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阿恒,你如今回来了,这很好,哀家也替你开心。”
她说着,咳嗽了一阵,不小心打翻了田循递过来的参茶,溅了一地的碎片。
碎片溅到萧恒旁边,将他的袍子给打湿了,田循有些发慌,急忙蹲下身去收拾碎片,一面请罪。
不过是一点脏污,萧恒没放在心里,随意摆了摆手就要站起来,田循却一个趔趄往前滑了一下,地上满是碎片,一个女孩子,若是这样仰面朝天的摔下去,脸肯定是要受伤破相了,她忍不住绝望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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