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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淳安就目光闪烁的轻轻哼了一声,见汾阳王面色冷肃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才放低了声音:“父王,真的是?”
邵文勋是替庄王做事,没出事之前那还罢了,出事之后,淳安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父亲肯定也是站在庄王一边的。
现在庄王出事,宋恒那个东西一下子翻了身,这怎么不让她担心?
最近就似乎没有一件事情稍微顺利些的,先是她因为苏邀那个贱人封号都被褫夺,现在又是宋恒成了皇长孙。
宋恒早在之前就一直很关照苏家跟贺家。
这回结的梁子更深了,还不知道以后宋恒要怎么对付自家。
汾阳王冷冷的瞥她一眼:“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来,之前不过是贺太太的一个外孙女,就能叫你的封号被褫夺,如今可是圣上的长孙!你若是动一动他,你试试。”
虽然汾阳王上次也很震怒,但是要说用这样冰凉森寒的语气跟她说话,真的还是头一次,淳安怔了怔,随即从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愤怒暴躁。
不过或许是遭遇的坏事太多了,她终于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忍了忍,她才开口:“那您就半点都不担心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若是不担心,也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汾阳王点了点桌子,示意女儿安静些,随即就道:“你急什么,多的是人比我们更着急。”
现在还不是结束,宋恒这么一翻身,动了多少人的前程,牵扯多少人的利益,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
他双眼如电看着淳安:“淳安,我警告你,不要做出什么叫本王也救不了你的事。你最好是趁着太后千秋,好好的表现,这样你的爵位回来了,才能回来几分体面,你懂不懂?”
淳安应了一声是,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汾阳王又道:“不过,苏家也的确是该吃一些教训了。”
他不信苏家贺家完全对这件事不知道,事实上,鬼才信。
尤其是詹长史已经着人去刺杀汪五太太,却被苏嵘及时赶到,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苏家也是,已经死了一个伯爷了,竟然还能继续押宝在先太子这一脉身上,这是多忠心啊?既然这么忠心,那就去陪一陪地底下的太子吧,或许太子在地下,还缺服侍的忠犬。
没想到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话,淳安满心的沮丧登时就散了,眼睛亮亮的看着汾阳王。
汾阳王却催促她走了:“我还有正事,你先回去吧,动动脑子想一想给太后娘娘的寿礼。”
等到打发走了淳安,他让人去将府中的先生请来,直截了当的问:“若是想对付苏家,有何良策?”
虽然面上冠冕堂皇训斥急躁的女儿,但是事实上,汾阳王内心也憋着一股火,完全无法忍受付出的一切最后鸡飞蛋打。
这真是比在他脸上直接打一个巴掌还要痛。
尤其是,宋恒回复身份,对他毫无好处,他当初在元丰帝跟前说了铁丛赖斌关系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但是宋恒那个比狗都精的人,他会不知道?





冠上珠华 五十五章·看破
庄王披散着头发坐在窗边的炕上,原本素来精致讲究的他如今看起来十分的颓丧狼狈,可他倒是还能稳得住,听见响动,头也不回的笑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道:“小狼崽子,真是可惜了,当时没趁着你稚嫩时就掐死你。”
他终于转过头去,门推开,有无数的光也争先恐后的伴随着萧恒一道挤了进来,将原本黯淡的屋子瞬间照亮了,庄王忍了忍,差点儿没有忍住伸手去挡眼睛。
而后他的眼神里厌恶更深,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萧恒已经死了千百次。
萧恒面色淡淡,掀袍直接落座在他身边,哂笑嘲讽:“是你不想吗?”
他点了点桌子,毫不留情的戳穿他:“是当初你们根本没查到我的身世,不是吗?”
说的好像自己多么心慈手软一样,真是至死都戴着面具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令人不屑。
庄王哼了一声:“随你怎么说。”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竟然不避不让,对上萧恒的时候,如同是在看一个什么有趣的物件。
而后他拿起炕几上的一个茶壶,茶水已经是隔夜的,树倒猢狲散,人还没走呢,茶已经先凉了,可他心中却没有愤怒,给自己倒一杯,还悠闲的问萧恒:“怎么样,来一杯?”
萧恒却毫无心理负担的挑眉:“好啊。”
“大侄子。”庄王看向萧恒,见他皱眉,心里颇有一种恶心了萧恒的快意,然后他笑的越发的得意了:“路还长着呢,听叔叔一句,你还嫩的很。”
“是啊。”萧恒很快就反应过来,端起那杯冷茶喝了一口,轻声道:“四叔,路还长着呢,就比如说您,风光无限的时候距离重华殿也只一步之遥,谁能料到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呢?你说是不是?”
这个讨人嫌的!庄王没恶心着他,反被他恶心了一回,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终究端不住,沉声道:“别以为你能看我的笑话,你也风光不了多久!”
“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来跟四叔请教呢。”萧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除了三皇子留下的那些势力,四叔还有另外的帮手吧?”
否则怎么能铺那么大的一个局?
最主要是,庄王府的进益,他在当锦衣卫佥事的时候就已经摸过底了,就那点收入,实在不够他这庞大的开销。
那么,银子从哪儿来?
他做下的那些事,没有金山银海,怎么堆的出来?
还有当年给倭寇一路指路放行的那些人,卢炳生也不能完全掌握。
这一次庄王出事,那些人也没能浮出水面。
元丰帝或许只以为他是想来痛打落水狗。
可事实上,萧恒从来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他的一贯做法是,要打就直接打死,绝不给人再留翻身的机会。
庄王的面皮抖了抖,恶意的看了萧恒一眼,嗤笑::“什么帮手不帮手的?本王如今这个样子,像是还有帮手的人吗?”
萧恒并不发怒,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神锐利仿佛能够直指人心。
饶是庄王已经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也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不由得厉声呵问:“你这个小狼崽子,做什么这么看着本王?你以为本王怕你?!”
萧恒的目光如同冰凉的蛇,里头毫无感情,看的人心里发慌,直到庄王站起身准备拂袖而走了,他才抱着双臂笑出声:“四叔别急么,你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担心担心别的?”
说起这个,庄王更加恼怒:“托你的福,本王如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庄王妃秦氏已经被处死,秦家被株连,他父皇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犯下此等大事,丽妃也得不着什么好处的,既然都已经是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见得吧?”萧恒垂下眼帘:“四叔不是还想好好的活着吗?”见庄王面皮抖动像是要翻脸,他往后靠了靠:“四叔,你是聪明人,我来见过你,你想想,背后的人若是知道了,你还活的了吗?”
这个狼崽子!狗崽子!
庄王冷笑不已,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萧恒半点不着急,他是最镇定的那个,淡淡的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四叔你既然没在太极殿当场撞死,那就不会想死了。既然你想活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看如何?反正你再兜着有什么意思呢?你不可能再翻身了。”
庄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忽然恶意满满的一笑:“好,那我告诉你,帮三哥引你父亲去死的,是贺家大老爷啊!”
萧恒面色如常的站起来,冷冷的注视着庄王:“看起来四叔不肯说,不过我不急,四叔要么死了,要么总要吐出秘密的,若是你想告诉我,我再过来。”
他说罢转身就走,庄王在他身后恶狠狠的注视着他,好半响,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小人得志!
见他出来,夏公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觑着他的脸色,笑道:“殿下,来时太后娘娘就吩咐了,请您去慈宁宫一道用饭,几位公主娘娘都回京了,趁着这个机会,一家子也得熟悉熟悉。”
一家子,萧恒挑了挑眉,转身默不作声的回了宫。
重华殿还在修葺,元丰帝把他带在身边,让他在太极殿东配殿住一阵,为着这事儿,内阁来伴驾和翰林院那些来侍讲的老学究都颇有些看法,认为元丰帝对萧恒实在是太宠爱了一些。
为此其实许崇也很有些心神不定,趁着父亲下衙回家,还特意问了一嘴:“先是入主重华殿,如今还住在太极殿东配殿,圣上显然是要给他定下太孙之位啊!父亲.....”
他们可是绝不能跟萧恒和解的,若是萧恒照着这个势头下去,那许家就可以等着灭族了,真是叫人操心。
许顺到底是老狐狸了,经过这些天,早已经将事情看透,他冷静的摇了摇头:“不必急,距离到那一步还早得很,圣上再喜欢他,他也是外头养了十几年才回宫的,在这之前,他经受过什么教育?他从前是做什么的?他可是锦衣卫佥事!身上手上都沾满了血腥!”




冠上珠华 五十六章·招惹
天下承平多年,之前已经有一个今上是通过铁血手腕登位的了,如今需要的不再是腥风血雨的镇压,而是需要仁主。
萧恒在这之前,是宋家养大,从小就在军营中摔打,成了一个人人都怕的杀神,回京之后更是当了锦衣卫。
锦衣卫是什么?
虽然在萧恒的带领下如今名声已经比从前好了许多,但是文官清流哪里仍旧是瞧不上锦衣卫的。
萧恒想爬上去,还没有那么简单。
许崇见自己父亲气定神闲,也跟着松口气,只是还是有些迟疑的道:“可您答应了......”
“不必急。”许顺的语气如常,仍旧镇定自若:“等一等。”
他这样的态度,许崇只好不再说什么,转头回了自己房里。
他的妻子齐氏正在做针线,听见动静转过头,发现是他回来,就急忙起身迎他:“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最近这么多事,还是在家里呆的舒心。”许崇答了一句,就问她:“你在做什么?”
说起这个,齐氏温柔的脸上有些无奈:“还不是您的宝贝女儿,出去做客一趟,回来就闹着要我给她缝一件缠枝牡丹花纹的披风,如今正给她赶着呢,她倒好,又跑出去了。”
提起女儿许慧仙,许崇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这个丫头最是爱美,今儿又去哪儿了?”
“说是去谢家了。”齐氏态度自然,拿过披风重新开始绣起来:“谢老太太来京了,她一来,几个小姑娘也跟着都来了,您也知道,仙儿这个丫头是个人来疯,哪儿有不开心的?”
许家跟谢家关系还算亲近,当年许崇在陈留任职的时候,还受过谢家颇多照拂,因此两家的孩子们也是相熟的,尤其是跟谢氏本家更是如此。
说起这个来,许崇想起一件事:“不是说谢家跟汪家的亲事退了吗?如今如何了?”
齐氏面色不变的摇摇头:“这倒是不知,只是听说是跟谢家的几位姑娘出门去,她是个贪玩爱闹的,只是咱们家你还不知道么?总是多有不便之处,也鲜少放她出去,只如今赶上谢家回来,好歹让她松散些时候吧,一个女孩儿家,往后嫁了人了,哪里还能跟在家里似地这样遂心呢?”
一番话说得许崇忍不住笑起来:“说得好似我就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严父似地,她愿意出去,只要不惹祸,我高兴着呢。何况咱们家的女孩儿难不成还跟别人家似地成天关在家里畏畏缩缩的?你得了空,也尽管带着她出去走动走动,别整天闷在家里。”
齐氏眉眼都是温柔小意:“我走什么?等到姑姑回来,再走动也不迟。”
是啊,许崇眼睛一亮,真心的欢喜起来:“我倒是忘了,姑姑快回来了,她老人家回来,必得好生准备准备才是,童家......”
齐氏摇摇头,轻声道:“姑父镇守边关,怎么能无诏进京?当只是姑姑带着孩子们回来。”
算一算,齐云熙的孙辈也该要说亲事了。
许崇点点头,还不忘叮嘱妻子一句:“让姑姑就住我们家,省的收拾屋舍,若实在不肯,你提前将屋舍清理出来,别叫姑姑回来还要忙忙乱乱。”
齐氏笑着答应了,低头咬断了手里的线头,将缝制好了的粉色的披风放在了笸箩里:“也不知仙儿玩得高兴不高兴?”
许慧仙并不高兴,她好不容易能出趟门,跟谢家的姐姐们一道玩耍,就如同是鱼儿入水,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就碰见了叫人不大高兴的人。
谢家几个姑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尤其是谢沐君的同胞妹妹,当即就变了脸色,忍不住恼怒的哼了一声:“晦气!”
许慧仙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甘蝶钗,这只钗是这个店的大师傅看门手艺,做的精美无比,上头蝴蝶的眼睛都是由两颗宝石做成,如今一动,拉的极细的金丝翅膀就微微抖动,好似随时要振翅飞去。
她将蝴蝶钗随手转交给候着的掌柜,挑了挑眉道:“包起来吧,去许府要银子。”
掌柜的急忙笑着答应了一声,很殷勤的替她将钗给收了起来,许慧仙跟几个谢家的姑娘就往楼下去,正好在拐角处跟汪悦榕和另一个女孩儿碰了个正着。
“出门忘了看黄历,碰上这种次次订亲都出事的人!”许慧仙自来看汪悦榕不顺眼,倒也没别的缘故,两人都是文官中高官之后,都有些文人的傲气,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虽然身世许慧仙高出了汪悦榕一些,可是相貌却是及不上汪悦榕,且汪悦榕的亲事之前也定的好,哪怕后来永定伯府的婚事黄了,谁知又能碰上谢家这种望族。
许慧仙于是看她更碍眼,尤其是她们家跟谢家关系不错,她跟谢沐君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见谢沐君被汪家羞辱打压,以至于如今一蹶不振,她也是要跟谢家同仇敌忾的。
汪悦榕面色沉了沉,抬眼冷淡的看向她:“可不是么,我出门也忘了看黄历,出门就碰见这种不修口德的人。”
任是谁被戳痛处都不会高兴,若不是教养使然,汪悦榕已经要动手了。
谢沐君的胞妹忽而笑了起来:“仙儿就是性子直了些,虽然说的是实话,却不大中听,可她的心是好的,这是在为纷纷姐你担心呢,你可不要生她的气。”
汪悦榕更觉荒唐,可还没做出反应,手就被拉了拉,苏邀拉住她,面色不改的朝着许慧仙几个人,气定神闲的道:“纷纷姐姐自来识大体,当然不会计较,不过许姑娘嘴巴不怎么干净,脑子想必也不怎么好,否则的话,若真是那样在意被人带衰了运气,岂止是应当出门看黄历?更该看看跟着什么人出门,许家一门清流,几代书香,既然这么看重名声,那就更该要爱惜羽毛了,怎么还跟一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的姐妹出门呢?”
许慧仙勃然大怒。




冠上珠华 五十七章·闻名
像她们这等清流世家的女孩子跟勋贵豪门的姑娘又不同,勋贵家的女孩子是不那么注重德行的,可她们却得跟自己的父兄家族的名声保持一致。
就如同她父亲那样,有一次下马车的时候用一个下人的背垫了脚,就被御史弹劾,说他忘了本分,对人不仁。
今天眼前这个丫头的话,简直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而且还是左右开弓的那种。
她抿了抿唇,忍气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问:“哪里来的狗,竟然也在人跟前犬吠!”
至此,谢家其他几个姑娘已经觉得有些不对,纷纷出言劝阻,想要息事宁人让许慧仙快走,许慧仙却不肯,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仰仗于即将到来的太后娘娘千秋,最近京城的首饰和衣料店都格外的热门,所以她们如今闹出这么一场不愉快,周围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了,其中还不乏熟人。
若汪悦榕卑躬屈膝自惭形秽,那许慧仙只过过嘴瘾倒也罢了,没有想非得跟汪悦榕死磕,可偏偏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卑不亢,像是完全没被退亲的事情影响。
她凭什么被退了两次亲了还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到处招摇?这世上哪儿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连她身边的这只狗腿也格外的令人厌恶。
拉不动她,谢家的几个女孩子都有些惊慌了,小声的跟她解释:“这位是永定伯府的四姑娘......”
天哪,谢家大姑娘尤其腿软,她跟田蕊是好友,当初还在汪家做客的时候见过苏邀,这位苏四姑娘口齿之锋利真叫人招架不住,而且她还不是个能忍的性子,说要打你脸,哪怕天王老子在场也得先打了你脸的。
她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的颜面尽失。
因此她暗示的望着许慧仙,同时心里又有些埋怨,说起来,祖母说的也没错,本来么,家中给沐君定的好好的亲事,他就算是自己不喜欢,也该为了家族多想一想,退一万步,实在想退婚,也多的是法子,却跟人私底下勾搭,实在落了下乘。
本身就是谢家的错,祖母都亲自上阵去汪家赔罪了,谢大小姐实在不觉得有哪里需要人出头的。
现在倒好,少不得谢家的丑事又得被拎出来叫众人品评一番。
她气怒的看着谢沐君的同胞妹妹谢七小姐。
谢七小姐却只做没看见,拿着帕子掩口惊讶的呀了一声:“啊,我当是谁,原来是永定伯府的四姑娘,听说流落在外十几年呢,最近才找回来的。”
许慧仙听过苏邀的名字,她心念一动,想到母亲提起这个名字时候的表情,更加口不择言:“那就难怪了,在乡野之间长大,能有什么规矩?”
汪悦榕忍无可忍,正要忍不住动手-----她可算是忍够了窝囊气了,反正退亲两次的事儿也人尽皆知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也就是名声更差一点儿,谁怕谁。
苏邀却冷冷的忽然上了一个台阶,正面对上了许慧仙,厉声问:“许姑娘是什么意思?!”
许慧仙不屑冷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说你是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怎么,我说错了?说不得了?”
“那么敢问,往上数三代,您曾祖父是做什么的?您祖父未高中之前又是做什么的?”苏邀已经厌烦了这些人动不动拿她是在民间长大的事情拿出来说,好似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似地,她义正言辞的打断了想要开口的许慧仙,加大了音量,几乎振聋发聩的道:“我来告诉许姑娘,就算是以您祖父许阁老之尊,在他像你这个年纪之时,也还为了几两赶考的银子日夜发愁,也还为了前途寒窗苦读!他难道不是出身乡野?您的曾祖难道不是在地里刨食,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苦苦支撑?!难道他也下贱,你的祖父也下贱?!”
我的天啊!谢大小姐在心里哀叫了一声,她就知道苏四姑娘得罪不得,她是见识过苏四姑娘的口齿的,惯会偷换概念,给你套上一顶大帽子。
许慧仙简直是自己找死。
许慧仙自己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振振有词的苏邀,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巴!她怎么就这么能胡诌!
不知道是有谁叫了一声好,边上忽然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和附和声,谢大小姐已经恨不得捂脸遁走,可是事情却还未完。
苏邀再看了她们一眼,目光沉沉的道:“学子们多少年寒窗苦读,方能熬出头站立朝堂,像是您这样天生贵胄的到底是少数,依您所言,朝廷何必还开科取士,如今站在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们,难道全都出身权贵?还是说,如今国子监里、河东书院里,天下的书院里,都不收出身乡野之人?!许姑娘,您说话要谨慎,您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天底下出身普通之人?!”
我的娘!边上的掌柜整个人都傻了,看一眼面前的苏四姑娘,苏四姑娘真是一鸣惊人啊!
店里静默了一瞬,随即有个身穿布衣的年轻人慷慨激昂的大赞了一声好。
被他开了个头,连隔壁茶馆里聚集的读书人年轻人也都不知不觉走过来了,听了苏邀这番话,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样的阵势,连谢七小姐都有些慌了,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惊恐色厉内荏的辩解:“你少给人扣帽子!我们哪里有这个意思?!”
一个‘我们’,让谢大小姐恨不得上去摇晃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蠢货!蠢货!
分明跟苏邀起争执的是许慧仙,现在惹了众怒的也是许慧仙,说起来,她们只该避嫌,完全不能在此事上发表什么意见。
可谢七却蠢的跟许慧仙站在了一起,这不是嫌自己的脸丢的不够,事情闹的不够大吗?!
果然,谢大小姐胆战心惊的看见苏邀嘴角翘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随即苏邀就道:“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为何口口声声以我在乡下被抚养大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冠上珠华 五十八章·大胆
“若是没有这种心思,何必拿出来类比?”苏邀正义凛然的望着她们一群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今天就把话说明白,我的祖父浴血沙场,为国尽忠而亡,我的外祖父忠心耿耿,至死也在跟倭寇拼杀,我流落于外,不是我的过错,我也从不以被养在外为耻!我的养父母兢兢业业,奉公守法,教我道理,养我长大,许姑娘,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侮辱天下普通人,不可侮辱我养父母,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个大头鬼!许慧仙被气的眼睛瞬间红了,她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她哪里有苏邀说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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