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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他看着这个已经长成的少年,心中畅快:“陛下已经恢复了你父亲的太子位,他对你父亲是有情分在的,阿恒,我知道这不容易,可你一定要咬牙坚持,也要懂得妥协,只有这样,那些属于你的东西,你想保护的人,你才能真正如意,你明不明白?”
他鲜少把话说得这么明,但是如今宋恒的身世已经明朗,从此以后就不再是祖孙,而是君臣,他只能趁着如今把该叮嘱的都一并交代完。





冠上珠华 五十一章·不如
宋澈站起身,郑重的对宋恒行了一礼:“老臣告辞。”
宋恒下意识站起身来要去搀扶,宋澈却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这一瞬间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慈爱的老祖父,忠厚的老臣子,他是一个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生杀予夺,声威赫赫。
宋恒伸出的手就又放下,握成拳垂在身侧,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宋澈的目光并未缓和,他一字一顿的,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的音量沉重的告诫:“阿恒,从今以后,你就是萧恒了,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做梦也不可以忘记。我知你心中还有疙瘩,我也知你不服,可阿恒,你的身世注定了你不能平庸一生,既如此,要走上最高的那个位子,你才能够随心所欲,得到你要的东西,维护为了保你不惜牺牲性命的父母。”
先太子妃强撑着一口气生下宋恒,临死之前抱着他死死不肯松手。
那一双眼睛.....
到现在宋澈还记得宋翔宇回来之时哭的不成样子。
到死之前,先太子妃也在担心自己的孩子,遗憾不能陪伴他长大,她是含着无限的遗憾和担忧去世的。
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既如此,怎么才能告慰慈父慈母的在天之灵?
当然是完成他们的愿望,保护好自己,再也不让他们担心。
宋澈加重了语气:“阿恒!这十几年,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苦,你要记住!”
这不是能任性的时候。
萧恒闭了闭眼睛。
而后他哽咽着,低声应了一声是。
宋澈点点头,叹了一声气,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只是朝着萧恒点点头,就转过身出去了。
逆光中,萧恒看见他的背影已经显得有些佝偻。
时间在朝前走,他在长大,可是保护他长大的这些人也已经开始变老了,他小的时候调皮,跟家里的兄弟姐妹关系也都不好,有一次他被现在的汪五太太骗进后花园,怎么转也走不出园子,是宋澈找到他,把他背出来。
那时候,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祖父的背更叫人安心的地方了。
他闭了闭眼睛。
元丰帝也忍不住看着宋澈感叹:“舅舅怎么老了这么许多?”
经过这么一遭,他的身形更显得瘦削了,元丰帝忍不住让人赐座。
宋澈谢过了恩坐下来,也不隐瞒,实打实的说道:“遇上这种事,没有一夜白头就算是好了。再说,我如今都有曾孙的年纪了,焉能有不老的呢?”
元丰帝看他一眼,问他:“那个小子还是犟着?”
说着,他就忍不住皱眉:“怎么能这样倔强,软硬不吃,跟一头倔驴似地。”
说起这个,宋澈倒是很有道理:“这也怪不得他,谁能想得到他的身世呢?别说是他了,便是我,也是许久才能反应过来。再说,他是个爱憎分明的孩子,自小就是这个性子,说起来,与先太子颇有相似之处,也像是您年轻的时候。”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说萧恒像他,元丰帝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得意,他哼了一声才道:“也可见老天公道,当初废帝说朕如何,看看这小子,就知道那些都是放屁!”
不得不说,废帝的那些话是扎在元丰帝心里的一根刺,平常虽然不提起来,但是只要是想到,终究还是难受的,否则也不会对于庄王妃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而那样震怒。
宋澈对此心知肚明,他道:“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圣上不必理会。倒是阿恒的事儿,圣上也不要着急,这孩子虽然倔,却是个最重情义的,他自幼就跟您亲近,过些时候,也就想通了。”
元丰帝看看自己舅舅,叹了一声气:“只是对不住舅舅了。”
宋澈自然满口否认:“这有什么对不住的?正是因为陛下对我们向来恩宠有加,这才会让我们被盯上,怎么怪得了陛下?再说,有幸替您抚养了皇长孙长大,这也是我们的福分,当年皇后娘娘对先太子夫妇未曾诞下皇孙一事而抱憾,如今她地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这话戳中了元丰帝的心肠,他真心实意的应了一声:“是啊。”
君臣和乐融融,宋澈走出太极殿大门,望一眼连绵起伏的琉璃瓦,长舒一口气。
元丰帝当天召见内阁众人。
而后在第二天,他降下圣旨,让萧恒移居重华殿。
田太后闻言,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你说是让萧恒住哪儿?”
重华殿是什么地方?重华殿是东宫主殿!当年先太子住男儿,从那以后,再未曾有任何一个皇子入主过重华殿。
之前元丰帝虽然下令恢复了萧恒的身份,但是恢复身份,这是很笼统的说法,并不就意味着什么。
毕竟是长孙又如何?还有儿子呢!
庞贵妃面色不变,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回禀太后,是说了重华殿,如今臣妾就令人去布置打扫了,毕竟这么些年没人住了。”
田太后震惊无言。
她刚得知萧恒身世的时候,虽然也很诧异,可是也并没太当回事,毕竟虽然是皇孙,可是在外头养了长大的,皇室怎能让这种人得登大位,那么说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宗室罢了。
可如今看来,不是如此。
元丰帝让他住重华殿,是否有封太孙的意思?
她不得不重新作出思量了,然后反应过来,又丝毫不露的温和笑道:“既如此,那可是得好好修葺一番,这孩子多不容易,你们以后也须得拿出做长辈的气度来,多多关怀他。”
庞贵妃态度十分端正,自然而然的笑起来:“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其实不必您说,我也算是自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对他且喜欢着呢,便是小五,自来也是跟他亲近的。只是这孩子如今刚回来,还不大适应,臣妾也就不好多去打扰他,只盼着他快些想明白才好。”
田太后叹了口气,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你有心了,把小五教导的很好。”




冠上珠华 五十二章·使劲
从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回来再回了凤藻宫,翠姑姑就快步迎上来跟庞贵妃禀报:“娘娘,老太太递了帖子进来求见。”
像是做到她们这个地位的宫妃,每月的初一十五娘家人都是可以进宫觐见的,这已经是旧例了。不过庞老太太因为岁数大了,进宫来免不了诸多礼节,怕折腾老人家,庞贵妃一般是不让母亲来的。
这次庞老太太亲自递帖子求见,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庞贵妃略一沉吟,便道:“让内务府送信吧。”
庞老太太带着平国公夫人一道进宫来了,先去拜见田太后,再来了凤藻宫。
屏退了伺候的宫人,庞老太太先开口:“娘娘,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
庞贵妃握着杯子喝口茶,秋天眼看着要过去了,天气早晚已经有些凉,她看着外头的天,轻声道:“都是真的。”
平国公夫人一时沉默下来,庞老太太静了一瞬,也跟着道:“时也命也,有时候想想,老天真的再不骗人的。”她看着庞贵妃,轻声道:“娘娘,这是命。”
谁能料到呢,原本庄王倒台了,这是大好事。
论出身,论长幼,怎么算也该是五皇子出头的,可谁知道,凭空蹦出一个萧恒来。
老辣如同庞老太太,立即敏锐的意识到,不能再争。
她看着雍容华贵的女儿,毫不讳言的直指要害:“倘若圣上有另立旁人的意思,就不会先替太子正名,也不会让萧恒入住重华殿,娘娘,不要抢,更不要急。”
庄王就是死在了这上头。
元丰帝还没有老迈昏庸呢,他倒是先把自己当这江山的主人了,任人唯亲,诛锄异己,真当元丰帝是个瞎子。
风里雨里走过来,庞家最识时务,所以这么多年,庞家能够屹立不倒。
女人的裙带终究只是一时的,要立得住,那得靠男人建功立业有本事。
五皇子若是有那个机会,那么庞家当然会举全家之力帮他一把,可倘若没有那个命,家里也不可能拿全族的性命去强求。
庞贵妃笑了一声:“这些话不必您说我也知道,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时间还长的很,到底如何,边走边看才是对的,她才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迷了眼睛。
见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庞老太太松口气,心弦也跟着放松下来,笑道:“倒是有一件事,得多多上心。”
庞贵妃跟母亲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挑了挑眉:“您是说......婚事?”
庞老太太点点头:“皇长孙跟五皇子的年岁差不了多少,五皇子如今都要选妃了,皇长孙的婚事自然也该抓紧了,若是有可能,娘娘当想想法子。”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笼子里,比如说,庞家若是出一个皇长孙妃,那也很好嘛。
庞贵妃忍不住怔了怔,随即才郑重点头:“本宫知道了。”
她说着,看了看自己的长嫂,又道:“嫂嫂上次开宴,闹的很不痛快,不知道可有重开一次的打算?”
上次被淳安郡主给搅合了。
庞老太太也明白了女儿的打算,她忍不住看向女儿。
庞贵妃便轻声道:“贺太太是苏姑娘的外祖母,这一次是贺太太带着陈文清进宫,帮着弄明白了萧恒的身世。”
余下的话,不必再多说。
若不是因为苏邀是在民间乡野长大,那么庞贵妃都有意替五皇子求娶,让她当五皇子妃。
可惜了。
说完这个,庞贵妃转头去看平国公夫人:“嫂嫂,这回可不要再闹出之前自作聪明的事儿来。”
平国公夫人郑重应下,却又道:“可是家里适龄的,只有璞儿了。”
是她亲生的嫡出的三子。
老儿子老儿子,小儿子向来是当娘的心头肉,庞友璞也不例外,平国公夫人是想要为他择一个性子温顺的名门淑女的。
小儿子又不用掌家业,只需要新媳妇儿美丽温柔,嫁妆多就是了。
庞贵妃就饶有深意的笑了:“嫂嫂记住我的话吧,这门亲事对璞儿只有好处,没用坏处的。您不信,等着瞧,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田太后此时也正耳提面命的叮嘱田夫人:“往后对苏家贺家热络些,有你的好处。那个叫苏邀的女孩儿,哀家看一看,若是好的.....”
田夫人现在哪里有心思操心这些?她担心的是别的,迟疑一瞬,还是忍不住道:“娘娘,蕊儿她......”
“等一等吧。”田太后如今提起这个侄孙女儿,也只有叹气的份儿,这真是命不好,她道:“若是运道好,以后说不得再挑选一门亲事也不是不行,再不济,就家中养她一辈子罢了。”
田夫人听的心中惊悸,田太后却又说:“小循呢?”
说起小女儿,田夫人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在家里劝她姐姐呢,蕊儿的脾气您也知道,多亏了小循能够再三的开解她,省了我多少事。”
田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来:“好孩子,好孩子。若是有空,你让小循多进宫中来陪陪哀家,哀家年纪大了,就喜欢看这些鲜活水灵的小姑娘。”
田夫人急忙应是。
等到她回了家,田承忠也紧跟着回了正院,问她:“太后娘娘怎么说?”
田夫人将太后的话说了一遍,心中的担忧去了一半,却又还是有些忧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好田循捧着一个美人瓶要给母亲插花,听见这话又不好进去,不由有些为难。
田承忠立即就道:“有什么不好的?萧恒还未正式认祖归宗,就先入住重华殿了,圣上对他何等宠爱可见一斑,若是换做蕊儿,我倒是真要掂量掂量,毕竟蕊儿哪里是萧恒的对手?她一眼就要被看透,可现在太后选中的是小循,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没比田循更好的了,她这修身养性的功夫,田蕊是拍马也及不上的。
田循悄无声息的转身,出了回廊,坐在石凳上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冠上珠华 五十三章·祖孙
在田蕊一门心思的要攀附庄王的时候,田蕊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思。
同样是经常出入慈宁宫,她的眼界比姐姐却要宽的不是一星半点,她看得出来,庄王并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有哪个值得托付的人,会跟庄王那样,见到一个有点儿价值的女人就恨不得用尽各种手段要回去呢?
这样的人,哪怕真的登上那个位子,也不会是靠得住的。
所以她一直淡淡的,哪怕连田太后都有那个心思,她也只当听不懂田太后的暗示。
可如今却不同。
她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宋恒。
倒不是因为宋恒的身份,那时候宋恒再显赫,也不过是个外室子罢了,虽然人人都怕他忌惮他,但是正房太太提起他来,没有不厌恶的,更没人肯把女儿嫁给他。
她觉得宋恒好,是因为宋恒当时一脚把徐颖踹进了金水河。
那天是元宵夜,各家都搭了棚子,准备看烟火,徐颖为了挑衅苏家,特意说出苏嵘被退亲的事,借此炫耀。
宋恒毫不迟疑一脚把他踹进水里,居高临下的在马背上冷笑:“都说女人才爱搬弄口舌,依我看,你不该在这儿,该去那些棚子里跟女眷坐在一块儿才对了地方!”
月色下宋恒侧颜俊美如神祇,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一瞬众人的震撼。
田循捧着脸,坐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继续若无其事的捧着瓶子去找母亲。
相较于大家纷纷跟庄王切割,准备转而在萧恒身上下注,此时此刻,最情真意切的记挂着庄王的,反而应当属阁老许顺了。
将帷幕放下,也将冷气和视线隔绝在外,许崇亲自给客人添茶,而后才坐到一边去了。
看着冒着热气的热茶,许顺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功亏一篑,令人扼腕啊。”他看着对面坐着的人,神情不是很好。
倒是对面的人的心态比他还好上许多:“许老何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么,世上哪儿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再说,庄王殿下摔得这么惨,跟头跌的这么重,可结果您还好好的,半点没受影响,就可见您的本事了,有此等本事,何愁以后不能再想法子呢?”
他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再说,许老跟这位殿下,先隔着杀父之仇,后头又有算计之怨,这位殿下可不是个善茬儿,为了自己,许老也得保重啊,您说是不是?”
哪怕是有帷幕遮挡,亭子里又生着火盆,周遭还是一下子冷了下来。
许顺目光阴沉的看着对方,呵了一声:“我怕什么,倒是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若是一旦因为此子而暴露于世间,那才是灭顶之灾,不是吗?”
对方丝毫不为所动,沉默一瞬才啧了一声:“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何必如此?许老,咱们说回正题罢,若不想回过头来被他清算,就得想想法子,您说该怎么办才好?”
许顺不说话。
对方也不觉得尴尬:“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们一般计较呢?说起来,这些年西北那边送来的好处,您老也没少收是不是?徐家事发,您还遮掩的过去,如今庄王也折了,这位皇长孙可不是个眼里揉沙子的,他若是追究到底,新仇旧恨加起来,岂不是够您老喝一壶的?您还是替我想想法子,怎么着也别跟银子和官位过不去呀,您说是不是?”
许顺跟着元丰帝这么多年,很能摸准几分元丰帝的心思,他目光阴鸷盯着对方,许久没有开口:“先等一等。”
元丰帝去了坤宁宫,等到夏公公将门推开,他走进前,见萧恒正跪在蒲团上看着胡皇后的画像,脚步就是一顿。
他私底下也听夏公公说了,从宋澈出宫那天开始,萧恒除了吃喝睡觉,其余的时间就是在胡皇后的画像跟前发呆。
如今亲眼看见这一幕,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盯着萧恒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迈步上前,手放在了萧恒的肩膀上:“你在想什么?”
萧恒回过头来,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着甚是可怖,听见元丰帝问话,他并未迟疑,淡淡的道:“我在想,分明是我从小到大最尊重敬佩的人,为什么却是杀死我父母亲的人。”
夏公公睁圆了眼睛,险些要失声惊叫。
真是,这位殿下怎么这么大胆!他这简直就是指着元丰帝的鼻子说他是杀了先太子夫妇了。
元丰帝却最终并未动怒,他摆了摆手,等到夏公公等人悉数退了出去,才坐在萧恒旁边,从容的开口:“你错了,朕从未有动过杀你父母的心思,就算是当初你父亲子弄父兵,有要叛逆的嫌疑,朕也只是把他贬谪到山东。他是朕头一个儿子,也是你祖母亲自教养长大,就算是你母亲,也很得朕和你祖母的喜欢。朕早就后悔了,否则也不会派人宣召你父亲回京。”
萧恒寸步不让:“可我父亲还是死了!他当初在山东呆了两年都好好的,并未出什么事,偏偏您宣他回京,他就出了事!”
元丰帝沉默下来,好半响才道:“木已成舟,这是朕识人不清,朕承认。阿恒,可你到底是朕的孙子,你父母亲的事,也并非朕所愿,难道你要因为这个,就怨恨于朕,不肯释怀?你祖母,你父母亲,难不成想看到你流落在外?”
他道:“朕,很高兴你是朕的孙子。”
萧恒垂下眼,隔了一阵,忽然道:“我想去看看庄王。”
庄王如今被圈禁,高平的结案文书还并未送上来,可庄王府外头已经结了一道高墙,被围起来了。
似乎早料到萧恒会有这个要求,元丰帝嗯了一声,并没有任何的阻拦:“也好,你想去就去。”
萧恒又问:“那我祖父他们......”
“怎么是你祖父?”元丰帝皱眉纠正:“辈分不对,虽然咱们皇家不讲究辈分,可这样也忒不成体统,朕叫他舅舅,你就该叫一声舅爷了。”
萧恒忍气:“那舅爷他们怎么办?”




冠上珠华 五十四章·忍功
看他这样儿,元丰帝不由有些想笑,他深情的看向胡皇后的画像,轻声道:“阿恒,给你皇祖母磕个头吧,她盼着你出生,盼的太久了,若是在地下有知,得知你如今长得这样好,也一定会开心的。”
画像上的胡皇后神情和煦,微带笑意,一如她活着的时候。
萧恒并未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恭恭敬敬的朝着画像磕了三个头,才转过身看着元丰帝道:“我还未拜祭我的父亲母亲。”
“不急,礼部会安排。”元丰帝深深的看着他:“你放心,朕不会叫你被人指摘。”
从坤宁宫出来,元丰帝的心情大好。
夏公公见他久违的露出笑容,顿时在心里念了声佛,而后就急忙跟上了元丰帝的步子。
元丰帝是去的慈宁宫,田太后特意问起萧恒来:“他如今是个什么章程?还是犟着呢?”
“是个实诚的孩子,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心思就摆在脸上。”元丰帝提起萧恒的时候态度亲昵自然。
或许真是隔代亲了,田太后想到这些年元丰帝不知萧恒身世就对他多有纵容和宠爱,只能在心里感叹。
她话锋一转:“那皇帝你准备怎么安置他?还有老四......”
提起这些,元丰帝的表情自然的冷了下来,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老四胆子太大,从去年除夕那晚的黑熊之事开始,处处都是他在上蹿下跳,原本他若是当真有能耐,配得上他的野心,朕被蒙蔽一辈子也就认了,可他太过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朕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若不是因为......”田太后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已经死了三个儿子,庄王也是要死的。
她点点头:“也罢了。”
元丰帝跟她说起正事:“有件事,还得劳烦您,到时候趁着您千秋,诰命们都在的时候,您把阿恒带给她们认识认识。”
也算是正式让宗室们认一认。
“这是该当的。”田太后并无二话:“这孩子若是能好好的,那比什么都好。”
当天萧恒在夏公公和汾阳王的陪伴下去了一趟庄王府。
元丰帝特地叮嘱过汾阳王,让他注意些,汾阳王心思沉重,看着大步走在前头的萧恒,眼神暗了暗,片刻后才在外头的石凳上坐下了。
短短一阵时间,庄王府已经大变样,外头铸了高墙,这里头也都乱作一团-----原本是挖那些巫蛊的东西的,后来却不必再休整回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棵树底下的树坑中,变得深沉又冷漠。
等到回了家,淳安已经迎了上来,不甘的抿着唇望着他喊了一声父王:“父王,他当真是皇长孙?”
汾阳王按了按太阳穴越过他进了里头,喝了口茶才冷着脸问她:“谁告诉的你这些?”
闯了上次的祸之后,汾阳王就一直不肯放淳安出门,连她的朋友上门来探望,也都被汾阳王拒绝了,只说她需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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