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丁老西属下也有人说笑打趣,想缓和一下气氛。还有人笑问:“金将军,这火铳你也识得?”
“火铳?那当然。别忘了我是干嘛的!”一提起兵器技术,金士麒便两眼发亮,唾沫大量分泌!
他举着哪敢手铳讲解着:“这劳什子叫‘轮簧铳’,只是早期的燧发铳,早就落伍啦!你们看,这里面是转圈儿的铁簧,容易生锈还容易卡死,在海外诸国已是淘汰货。现在时兴的是‘压簧式’燧发铳,采用一根寸长的好钢作为簧子,带动燧石打出火花,因此不怕风来不怕潮,又安全又便利。澳门就有出售,我们藏宝港也在研制……目前燧发铳还不成熟,击发成功率只有五六成……但燧发铳乃是技术潮流,眼前各种困难一定会被克服!……新技术,就初生的小马驹子一样:它眼下虽脆弱,但长大之后却能纵横沙场……无论是火绳铳还是这轮簧铳,就像是老毛驴子一样已经日落西山了……”
金士麒站在诸人中央,拎着那支手铳眉飞色舞地说着,满嘴的专有名词。丁老西属下主任听得热闹,有人还恭维道:咱家姑爷果然见多识广……
旁边刘香佬可气坏了,这杆“轮簧铳”乃是他结交荷兰人时获得的“馈赠”,被他当作宝贝藏着,今日更是要当作“先进技术”的佐证来威慑金士麒,没想到在金士麒口中竟成了“老毛驴”!
但就在这时,望海阁的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推门声。两个汉子从隔间里冲出来喊道:“老爷,快!”“看到烟火了!”
丁老西等众人皆神色凛然,有人暗叫了一声:“果然!”
金士麒却忙问:“什么烟火?”
“是迎接将军你的!”刘香佬嘎嘎地笑着,他终于又神气活现了。“澳门,哈!”他指着南方怪叫着,“你所依仗的澳门,此刻已经化作灰了!”
“什么?”金士麒一愣,但丁老西等诸人已经齐齐奔上楼梯,登上望海阁的顶层。金士麒也带着黄宽等人追了上去。冲上阁楼推开朝南的窗子,众人不禁大惊——
只见窗外的江口上出现了大小数十只船。那都是粤海一带的商船、渔船。它们都是从外海向内港驶来,竟如逃难一般。其中几条被拖行而归,更有几条船上烟尘弥漫!
难道这些船只都是从澳门逃出来了?
难道澳门真遭了战火?
金士麒和丁老西等人努力向更远处望去,可是那澳门远在百里之外的滨海江口,根本看不见。他们的神色虽然紧迫,却没有慌乱……就好象早就预料到。
“澳门死定啦!”刘香佬大笑起来,他冲过来大声道:“丁老爷子。你这回信了我吧?”
丁老西漠然地一挥手,只扯过一个属下人低声吩咐着什么。但金士麒却怒道:“什么澳门!你故弄玄虚罢了!”
“哈,你怕了!”刘香佬哈哈大笑,“我再问你,你南丹卫有位姚千户,就是这几日途径澳门吧?”
此话一出。金士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广西军的2个陆营正是从广东雷州登船出发前往靖海,他们分作三个批次,分别由查应才、蔡文豹、姚孟阳率领。姚孟阳所领的最后一批船正是这几日途径澳门进行补给。这等军事机密,怎能叫海贼们获知?
广西大军虽在陆地上称王,在海上却是虎入汪洋,呈待宰之势!
金士麒深吸了几口冷气压抑着心火,试探着说:“我听说有几艘荷兰船去了澳门。就凭他们也兴起风浪?”
“你消息倒是灵通。”刘香佬把手指向南方,“除了荷兰五条船,还有我的十几条,上千兄弟!这一次誓取澳门不归,恐怕金爷你那船队要跟着遭难了!”
“混帐!我是奉旨巡海的将军,岂能受你胁迫。”
“笑话!福建总兵大将军何等威风,还不是被我们兄弟堵在港里痛揍!金将军,你那几条老河船我还真不怕哩!”
金士麒勃然大怒。他正想着反正你刘香佬送上门来了,我索性就一刀劈死你吧!他正在考虑出刀的可行性……手臂却被人一把握住,正是丁老西。丁老西向他摇摇头,却转身向诸人朗声道:“该看的也看到了,该听的也听到了,我主意已定!”
此话一出,堂中诸人皆汇集过来。肃穆地候在他面前。
丁老西环顾着诸人,目光凛凛,“我决定,接受郑芝龙的提议。以后粤海闽海同船同心。共主海疆!”
此话一出,堂中却没有他预想到的欢呼声。有几个人连声称是,全听老爷子吩咐;也有些人默默无言,或者相视以目……只有刘香佬乐滋滋地走上前去,拜道:“丁老爷子,以后我们十八芝就依仗你老啦!”
金士麒却如遁冰霜。
原来刘香佬此次来,是代表郑芝龙与丁老西谈判合作事宜。
如今福建贼子们空前势大,又联合了荷兰番鬼袭击了广东贸易中心澳门,丁老西被迫与之联合……丁老西绝不是突下这番决定,他此前阻碍广海卫姚守义的船只修缮,就是为了配合海贼们入侵澳门。而这老爷子故意安排金士麒亲临此地,正是借力打力、左右逢源之计策——他把金士麒展示给郑芝龙,以表示其与官家的密切联系;同时也用福建海贼来威慑金士麒,迫其乖乖听话!
金士麒却气得发抖,“丁老!我只想问一声,那巡海远航之约你忘了吗?”
“我没忘。”丁老西摇摇头,“但我反悔了。”
“但金某奉旨出征,却没得反悔!”金士麒说着就退开几步,“现在粤海战火已起,本将担负领兵抗敌之责,这便告去!”
“站住!”丁老西吼道,“我奉劝你,否则无论郑芝龙,还是荷兰人,旦夕间就教你葬身大海!”
金士麒不禁笑道:“金某若是那般羸弱,早在辽东时便死了三遍了。如今的我,还真不知怕个什么!”
“你懂个屁呀!”丁老西腾地冲过来,如狮子般大吼:“老子我行海四十年,亲眼所见岂是你这小子痴想所能比。你和你师孙元化所依仗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都已经日落西山个毬的!马尼拉已经断银半载,马六甲和澳门都将被占!以后,这外洋都是荷兰人的。今日我联合闽海十八芝,我就是为了粤海兄弟们大拓海疆,重开远航出路!”
丁老西怒火萦绕,一张脸都变成了血红色。他最后却隐忍道:“金士麒,我今日留你,是把你当作自家人,你好自为之!”
金士麒正要抗争,手臂却被黄宽紧紧握住。黄宽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再说话!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众人望出去,只见此前江上的那些船只已经驶近江湾。岸上、码头上的广州商民正呼号着奔涌过去,哭叫哀叹着注视着那些船只入港。大大小小的船只,撑着零散破败的帆桅,犹如从森林大火中逃出来的群兽。有的甲板上还躺着血淋淋人,不知生死;有的船上遭过战火,明火虽已熄灭,但黑腾腾的烟雾却不停地弥漫开来,直飘入望海阁来!
“才想起来,今日是替金参将接风,这楼下还摆着酒宴呢!”丁老西疲倦地一笑,“这就下去吧!”
“这酒,我喝不起。”金士麒向诸位环环一拜,“告辞!”(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明末火器称王 第252章 久别重逢
离开了那场不欢愉的酒宴,金士麒立刻前往广州西关码头。
江面上纷杂喧闹,许多船只正纷纷逃回来。
这里是广州府的内水,有炮台和水营的庇护,番贼也不敢追杀至此吧。但硝烟弥漫掩不住人们慌乱的神色,班驳的血迹带来一片片哀嚎。那些大船都停泊在江水里,降帆、落锚,一条条小驳船舢板在大船和码头之间游动,水手们忙不迭地抬运货物,惊惧地诉说着江外的战事,快唤医家来看看伤者还有救吗。
码头关口的凉棚下面,几个市舶司的官吏呆立着,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广州府,这最繁盛富庶之地,已沦作兵乱之地。
“惨淡!”金士麒叹息一声,便带着十几个水营军官拦住正上岸的商户,问询澳门的战事。那些商户却更谨慎,看他们陌生的打扮和生疏的口音,便反问他们是何人?
金士麒缓缓亮出腰牌,只展示了上半截“广东巡海道”的字样。
那几个商人忙退了两步,“原来是海道的差爷……”
“巡海道!”突然从旁边跳出一个年轻船家。他周身衣衫破绽,脸上更是斑斑血迹。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吼道:“你们这帮鳖佬!我家船被贼子烧了,货烧了人死光了,全拜你们所给!……别拦我,我啥子都没了,剐了也拉他沉海!”
“认错人了吧……”金士麒正在惊诧,码头上的商民船民却闻声而起、蜂拥而至!
那一群群腥臭身影如潮水般涌来,旋即凝成一片漩涡把金士麒等人困在中间。虽然还没人动拳脚,但聚集的怒气已如火炉般炙烤,叱骂声更是如瀑布般铺撒:“巡海道混帐!”“拼死也要赚个痛快!”“我们年岁供奉你们,千百两银子丢海里只求个安畅,贼子来了却被你们所卖!”
属下们忙拥着金士麒逃开,“放开!”金士麒大喊。他从那些暴民的骂声中大致理解了缘由——
今日外洋番贼突入珠江口,这些商民船家们慌忙逃亡最近的屯门水寨。那里有巡海道官衙和粤海水师驻扎。可是巡海道官差却怕番贼追随而来,竟不许这些民船入港,甚至还放铳射箭驱赶他们!船民们只能向广州府逃遁,一路上被番贼水寇追杀烧掠,有十几条船遭了难,凄惨可怜难以言表啊!
“这哑巴亏不能吃啊!”有个水营军官跳出来大吼:“狗眼不识泰山!咱军爷虽授了巡海道,今日才到广州。与这祸事何干!”
可是人群中怒气冲天,哪里有讲理之处。“谁信你!”“他们便是食我们血肉!”众人嘶吼着又要涌上来,先前那满脸血迹的年轻船家更是挺身而出,他嘶吼着:“你只识钱财,给你就是!”他扬手就丢出一硬物,正砸在金士麒脑袋上。
那亮闪闪的东西弹在地上。竟是一块碎银子!
这广州果然是富裕啊,打架都如此高调……但金士麒一抹额头,一手的血。
见了血光,在场的商民船户们顿时狂叫冲荡上来,嘴里呼喊着打杀奋勇无比!但他们心里对官家还是怕的,不敢近战,只是各种什物砸过来:酒罐、木箱、马桶、碎银子、肉包子。还有大把的铜板如雹子般铺撒!“要钱财都给你们!”“拿去吃死吧!”“这是明年的例钱!”“打那个大个子!”
“咔、嚓”几声,金士麒身边的卫兵纷纷抽了刀出来。
“轰”地一声,暴民们撤了十几步……
金士麒却下令不许伤人,把刀收起来。那些民众都躲得远远的,见他们软弱,就又齐声辱骂,还要丢几只鱼叉……但忽然间,金士麒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众目睽睽之下。他蹲下身捡起了一块碎银子,又拢起一把铜板,然后大模大样地塞进了袖口里。
现场一片沉寂。在场民众皆惊愕,这家伙……真是太无耻了吧。
金士麒飒然一笑,转过身来对着属下们说:“今日特例,许你们每人捡些钱财。”他话锋一转,便厉声道:“但给我记住了。拿人钱财便要替人消灾!广东百姓赏了咱银两,我等必以死为报!”
“以死为报!”众官齐声道。
“捡银子!”金士麒喝令。
“尊令!”洪亮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着。民众们一片宁静,瞠目结舌地注视着那些军官——他们各自蹲下来纷纷捡拾了些铜板碎银收入囊中,发出动听的哗啦啦的声音。但他们满面的肃穆和傲然。犹如在执行一个庄重的仪式。
金士麒却独自走到民众面前,扬手一拜,“金某官拜巡海参将,今日初到广府……便承蒙诸位错爱!诸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请把外洋战事告知。”
听到那名字,民众们好似被一阵风吹过,纷纷退了几步。
“他就是那个金参将!”他们惊愕地看着金士麒,逐渐惶恐起来。
“就是南丹卫那个老板?”“浔州小霸王金士麒!”“好像打错人了……”紧接着又有人哇地一声哀嚎起来。此前还激昂咆哮的一群人,终于哗啦啦地跪满了一地顿首乞怜。“将军你终于来了!”“还有好些船困在香山呐,将军快救命!”
“起来说话!”金士麒大声道。
那些人皆不敢应,只悲咽干嚎着。金士麒不禁长叹一声。他转过身来,对着属下们朗声道:“我粤海百姓可怜!驾御孤舟片帆渡海远扬最是凶险不过,与狂风相搏,与大浪相斗,受骄阳炙热之苦,承忍盐毒侵肌之痛楚,若迷航不知南北西东随波飘荡苦困病痛几生不如死,还要日日思量商品货物折损、银利贵贱变化,更有官衙之盘剥……这个不好说太细……谁不想家中娇妻子女之乐,谁不愿高墙密瓦睡得安稳坦然啊!然泣别妻小毅然而去,只为糊口求生计甘受其苦,便如赴死亦不辞兮!”
金士麒把手指着南方的江面,炽热的夕阳染红了江水!“可恨那闽海之贼横行作乱,对民船烧之、杀之、屠戮无惮!断了多少性命,更毁了两广粤海多少人的身家!”
金士麒有些动感情了。嗓音也变得沙哑。“更可恨那红毛番……畜生!魔鬼!禽兽!凭坚船利炮四处掠杀,强夺我大明子民去南洋,一路上虐杀奸淫,死在海上者十人有九,苟且活命的便为奴为牛马惨遭折磨永世不见亲人……”他朗声道:“幸圣上降旨,令某担负巡海驱贼之任。金某虽力薄,但上受皇恩俸禄。下获两广百姓供给,又有水营一干兄弟同心同力,虽任重而道远亦当弘毅死而后已!”
“我等誓死追随!”众军官们齐声呼喊,纷纷拜倒!
方才这一套台词,其实几日前金士麒在藏宝港的出征仪式上就说了一遍了。今日又说一遍,仍然很煽情!
在场的商民、船民、码头工人、旅人乡民、差役胥吏们听他说得恳切、更说得振奋。不禁更是悲痛而动情!他们呜咽着、不停地告罪,终于“哇”地哀哭一片。那几百人上千人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如波涛般在码头上翻腾着直冲云霄!此前那领头丢银子的小伙子泪流满面地冲过来,跪下,“将军爷,我罪该万死……我斩了头赔你!”
“我要你的头干嘛?能当炮弹用吗?”金士麒大声道。“我只要你们把那军情战事详实报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忙拥过来抢着禀报。有的说那那红毛洋鬼子大船如山。火炮如何强悍,火铳如何阵阵如雷。还有贼船如何迅猛,如何劫掠纵火烧杀……还有澳门!那澳门是粤海首位的商港,常年有百条船只停泊航行,现在怕是都困在里面了。还有人说听到澳门那边有炮声,大概是葡萄牙番子的炮台开火了……
这些情报,与金士麒此前在丁老西的“鸿门宴”上得来的消息都能对应。
此次荷兰鬼子联合刘香佬的贼船,攻击袭的头号目标就是澳门。荷兰鬼子的目标是霸占东方所有的重要港口和航道。所以早就垂涎澳门这宝地。荷兰人曾数次派船队攻打澳门,最近一次是天启二年,荷兰人派了12条大船约1000兵力登陆强攻,被葡萄牙人和明军苦战击退。
经过了几年的准备,此次的入侵兵力一定更强。但防守一方却更弱了——这些年葡萄牙人一直在衰败,据说澳门守备队不足百人,连一艘像样的兵船都没有。而附近的明军只有一个千户所的几百残兵。广东水师也同样不堪一击。
……
金士麒在码头上盘桓了许久,直至傍晚才离开。
马车沿着江边西行,金士麒纷纷杂杂地想着诸多事,心烦意乱。
忽然。他下意识地掀开了帘子,心下便是一惊——视野中是一条暗红色的大船,它饱满而壮美,船型和帆装竟是西洋式样的,很突兀地停泊在广州城南的江中。但它看起来竟有些熟悉。
“那是谁家的?”金士麒忙问旁边的刘东升。
刘东升微微一笑,“爷被银子砸晕了脑袋,这船都不认识了?”
“呀!”金士麒顿然想起来了,前面就是德兴码头,是丁西老爷子的私家产业,这条大船就是那老爷子的。记得去年来广州,大叛徒鲁白刀曾经放出虚假消息说把丁老西关在这船上,金士麒为此来跑来跟他对峙。当时曾近距离观看过这大船。没错,就是这条,但好像重新刷了船体。而且停泊港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金士麒忙下了车,径直走到江堤岸上去。
那大船就泊在几十步之外的江水中,粼粼的金光在船体上波动,横桅上的捆帆在晚风中微微晃荡,还有船尾栓着的两条小舢板,胖墩墩很顽皮的样子……那一切都那么真切。可是金士麒却觉得它很遥远,很虚幻。它是丁老西的船,那老家伙今日的变化让金士麒措手不及,让他有一种被抛弃在孤岛上的悲愤。
忽然间,船上传来一阵笑声,一众人正伴着一位楚楚的女子走出艉楼,站在甲板上指点着桅杆说着什么。她一身浅蓝色绸衫如一汪清波,娇艳的面孔如萤玉映衬着骄阳,正是小瑶。





明末火器称王 253章 大船故事
暖风习习,金士麒躲在江边的树荫下,痴痴地望着大船上的女人。
与小瑶分别这数月竟好似数年之久,也许是期间经历一场残酷的战乱,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和硝烟战火,让人恍若隔世。
在夕阳照耀着帆樯缆绳的光芒之下,小瑶正轻声对旁人指示着什么。她一手遮着被暖风吹乱的发丝,婀娜地倚靠在桅杆上,忽然间笑靥如花。那是他的未婚妻子,日思夜想的人儿。但此时此刻,相隔不过几十步的江面之隔,金士麒却徒生了一种疏离感。他痴痴地望着她,直至她被众人拥着重新走入艉舱,才缓缓闭上眼睛,不忍看到那空寂的甲板。
刘东升,那不知趣的家伙忽然凑过来,“爷在看什么?笑咪咪的。”
金士麒睁开眼睛,黯然道:“看船。”
“这是丁老爷子的座船,好像要起锚嘛。”刘东生见金士麒感兴趣,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这大船的情况。
这条大夹板船长13丈,有双层甲板,用的都是西洋软帆,据说是从荷兰番鬼手中得来的。这船是丁老西旗下最大的一条,换算成明国的定制相当于800料之重。金士麒暗自称奇,800料的份量,比龙泽号还要重一倍。
他忙问丁老西如何搞来这么一条大家伙,刘东升却说不清楚。金士麒又问那船壳的厚度,刘东升更是连忙告罪,说这就安排人去探查。
“好。越快越好。”金士麒说。
其实金士麒一直在担忧一件事情:他水营火器的威力能否攻克荷兰人的兵船。
如今水营装备的“主战兵器”有三种:雷杆、胖仔火箭弹、武腾号上的“千斤红夷炮”。雷杆的战斗部重达64斤,很是威猛。但金士麒不对它抱多大期望,因为雷杆这种武器操作复杂,危险性极高。它在历史上只是匆匆过客,从来没有过什么像样战绩。金士麒把希望都寄托在胖仔火箭弹的16斤战斗部,以及直射炮发射的5斤重的大铅弹上。
柳州水营的小伙子们曾经大量测试过火箭弹和千斤红夷炮,它们对2寸厚的靶标摧毁率都高达90%。但如果靶标增厚到3寸,摧毁率只有30%。还算凑合。如果增加到4寸,呵呵……
水营的这些兵器装备,在明国内陆的战乱中曾经所向披靡。但荷兰人的情况,无论是城堡防御还是船上的火炮数量还是船板的材料,金士麒都知之甚少,因此让他心中没底。这就好象一个生涩的小伙子,此前虽在乡下小土妹子之间春风得意。但即将迎战人高马大的洋妞了,不免会忐忑。
没想到眼前竟然有一条活生生的荷兰船,金参将真想立刻跳上去掏出卡尺测量个遍,最好拆下一块船板来实弹试一下。
但就在这时黄宽却匆匆跑过来,满脸的汗水。他此前被派去探查丁老西的消息,又绕了许多路才找到正在江边的金士麒。
见了黄宽。金士麒的心思顿时转了过来。他死死凝视着黄宽的眼睛,低声说:“快告诉我,丁老爷子此前那一番鬼话是诈那刘香佬的?”
“是真的。”黄宽无情地回答。
听到这话,金士麒如遁冰水。
黄宽说,丁老西要与郑芝龙联手之事确实不是突发奇想。他此前两个月里就曾秘密联系过福建势力,还悄悄接待过荷兰商人。刘香佬也是提前数日就抵达了广州府,甚至今日进攻澳门也提前告诉了丁老西。而这一切都是丁老西暗中联络的。望海阁那一众属下们也是今天下午才知晓此事,只比金士麒早半个时辰。
“与海寇为伍,他疯了!”金士麒咬牙切齿道,“他属下那什么四大金刚、十大元帅之流的,如何打算?”
“听之任之,静观其变。”黄宽淡定地说。
“他们都疯了!”金士麒恨道。
黄宽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又凑过来低声说:“老爷,我还替你探听到一个消息。丁老已经发了话下来。叫新荣船场不再为难广海卫!因为军令紧急,那个姓姚的千总明日就要带领那几条船出海,返回广海卫。”
金士麒心念如电,顿时暗叫不好。“姚守义手下那些些鱼腩弱兵,现在去外洋岂不是送死?”
“谁说不是呢。”
“如果我没猜错,外洋上已经有人得到消息,在等着截杀姚守义吧?”金士麒森然道:“黄宽。丁老西这么干,我绝不会置之不理!”
黄宽沉默片刻,却忽然指着江面上那条大船,“老爷。你认得这条船?它是丁公的座船,它的名字叫‘八仔’。”
“八……你提这干嘛?”
黄宽一笑,却说:“跟老爷你一样,丁公也是闯荡波涛之人,向来把船当作亲子来看。此前还有大仔、二仔……等等船只,它们或者沉于风浪,或者毁于战火,这八仔就是第八条船。”
1...125126127128129...16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