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沈流萤说这话时,还朝小麻雀微微躬下了身。
沈流萤的由衷和真诚之意让小麻雀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双颊有些红,道:“你是殿下的妻子,而且还怀了殿下的孩子,总不能让你受伤吧?”
其实,小麻雀不仅是有些不好意思,心里还有些惭愧,觉得自己受不得沈流萤的这个由衷感谢。
因为前边他本可以早就出来了的,只是……
“总之是你救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流萤抬起头,又对小麻雀轻轻一笑,然后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好了,你们都没事了,换我歇歇了。”
沈流萤说完,朝趴在地上的白糖糕走了去,在它身旁坐下后将它抱到了怀里来,抱到有些紧,还低头在它的脑袋上蹭了蹭,小声道:“呆货,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真的觉得很倦很累,很想睡一会儿,可以的吧?她撑不住了。
沈流萤是真的撑不住了,确认了谁都好好的没有事,她就真的觉得困倦得不行,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她与白糖糕说完这话,抱着它便侧身就地躺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安全不安全的,闭眼就睡。
但她在眯眼前还是看了一眼从出现到现在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甚至坐到离火堆有些远,就像整个人都隐匿在夜色之中不存在似的破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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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10点,要是我下午抽得出时间码得了字就会早更新些
妖精相公太磨人 383、妖界子民的向往【二更】
小麻雀的穿着打扮与破印将军很相似,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同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服饰特点,显然是他们破印军抑或说是妖界的衣着,只不过小麻雀的衣着还是与破印将军有些不一样,比如说衣裳的长度,小麻雀的衣裳只长至大腿,破印将军的衣长则至脚踝,破印将军腰带上缀着三色绳带编成的流苏,小麻雀腰带上没有,将军是双耳上皆有耳饰,且耳饰上各缀着三根黑羽,小麻雀则是只有右耳上有耳饰,且其上只有一根灰褐色的羽毛。
除此之外,他们的衣着打扮便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不过是将军额上还系着一条三色细绳编成的绳带而已。
但他们全身上下若说最惹人注意的倒不是他们的衣着打扮,而是他们左臂上的古老纹饰,从肩膀开始一直沿着胳膊往下至手腕,布满了他们整个左臂,且还是朱砂色,就像是新鲜的血刻画上去然后干涸之后的颜色。
从破印将军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沈流萤就很想好好研究研究他,奈何她忙着顾及长情、秋容还有小麻雀,根本就抽不开心思去观察破印将军,待到她终于可以歇下了,却又捱不住倦意倒地就睡着。
沈流萤睡着前只想着一个问题:这将军可是爹的情敌,不会趁呆货变成白糖糕的时候,把他这个情敌的孩子给果腹了吧?
事实证明,沈流萤想多了。
破印将军不说把白糖糕拿来果腹,便是站起身动一动,他都没有,他就只是坐在火光照不到的暗处,不出一声,安静得近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坐在暗处的他心中想什么。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还是木青寨,只不过,关于木青寨的一切已随寨中人一起化成了灰与烟,所有的所有,都没有留下,就好像这个寨子不曾存在过似的,便是那棵巨大得将木青寨全都荫蔽其中的木青巨树也都已消失得天地间不可再寻,这儿只剩下一块空地,万绿中的一块大空地。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柄他们拼尽一切守护了五百年的古剑。
古剑依旧锈迹斑斑,躺在地上,就躺在白糖糕身侧。
他们之所以还留在这儿,不仅是因秋容与小麻雀身上的伤,更是因为这柄剑。
因为这柄剑,除了长情,谁人也碰不了,除了他恢复人形把剑拾起,谁也带不走这柄剑。
所以,他们只能留在这儿,等秋容他们的伤势恢复,等长情恢复人形,哪怕天枢宫再有人来。
火堆是跟在破印将军身后出现的几只化作人形的鹰隼点燃的,点燃后他们又化成了原形,隐匿到了夜色里。
柴堆燃得很烈,虽然是夏日,但是这山中的夜却颇为湿凉,尽管火堆就在身旁,虽然身下垫着长情的衣裳,睡着了的沈流萤还是微微蜷起了身子,将怀里的白糖糕抱得更紧一分。
小麻雀看了看微蜷起身子的沈流萤,微皱着眉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朝她走去,停下后蹲下身,却没有看沈流萤,而是看她紧抱在怀里的白糖糕,问道:“殿下,我把我身上的衣裳给沈流萤盖盖,稍微遮遮寒,你不介意吧?”
本是软趴趴动弹不得的白糖糕这会儿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只见它从沈流萤微微抬起头,看向小麻雀,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小麻雀随即解开腰带,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轻轻盖到了沈流萤身上。
而衣裳盖到了沈流萤身上后小麻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不就把殿下全都盖住了?
小麻雀想了想,便将衣裳往下拉了拉,将套手臂的孔对着白糖糕的脑袋,正正好让它把脑袋从衣袖孔里露出来。
但是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秋容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然后又飞快地把嘴捂上,使劲地憋着笑。
哈哈哈哈,爷现在那副样子,就像是一只躲在洞里要出出不来的傻兔子!
秋容这一笑让白糖糕立刻瞪了小麻雀一眼。
小麻雀尴尬地挠挠头,“殿下,要不……我把你从沈流萤怀里拿出来?”
不然的话就只能这样啊。
然他话才说完,白糖糕立刻将脑袋朝沈流萤的方向转,它虽然不能说话,却还是用动作表示了“我不愿意!”。
小麻雀怔了怔,又道:“那……我到一边坐着了啊殿下?”
白糖糕压根没再理他。
小麻雀站起了身,心想着殿下这人形和原形的性子好像也差别……太大了吧?人形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原形的时候怎么就这么逗儿?
小麻雀心里其实也有些想笑,不过他憋住了,他可不想没事找削。
但是……
身为半妖的殿下又怎么可能会有原形?可是他身上那个血印的缘故?
还有——
小麻雀看向暗处的破印将军。
将军心中,对他们的这个殿下,又会是怎么想的?
这是公主和人类生的孩子,而将军和公主又早已有了婚约。
而此时将军的心中,又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有一只体型稍小的隼扑扇着翅膀由夜色中朝褐羽飞来,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绳带,褐羽瞧见,面上瞬间亮起了光,只听他高兴得近乎激动道:“我的绳带!”
小麻雀边说边朝那只飞来的隼伸出手,隼的尖喙一松,它叼在嘴里的绳带便落到了小麻雀手中来,小麻雀拿着绳带就像拿着什么宝贝一样,激动地对那只隼道:“寒雪,谢谢你!我还以为我的绳带不见了!”
被称作“寒雪”的隼轻哼一声,嫌弃道:“你确实应该谢我,要不是我帮你捡了它,你肯定找不着它了。”
从隼嘴里发出来的声音,竟是女子的声音!
秋容听着,颇为震惊。
小麻雀笑得很是开心,并不介意寒雪话里的嫌弃,又和她道了一次谢:“回头我一定陪你去有雪的地方看雪啊!”
“谁,谁要你陪!”寒雪似是更嫌弃,“我飞得比你快多了,我自己去更快。”
“什么啊,你不是说你想看看雪长什么样吗,我陪你去有什么不好?不然你自己去都没个说话的人不无趣吗?”小麻雀微微拧起了眉,显然不能理解为何寒雪不要他陪了。
“哼!”寒雪轻哼一声,却忽然笑了道,“那可是你说的啊,一定要陪我去有雪的地方看看雪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我说了陪你去,就一定会陪你去的。”小麻雀笑着,“你帮我找到了我的绳带,我当然要好好谢谢你的。”
寒雪却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现在不是我们说这些的时候。”
小麻雀的笑容也褪了下来,“我知道。”
他们是肩负整个妖界重任的破印军,从加入破印军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为破印而死的准备,这一次得以从封印罅隙来到人间界,不知是否还会有机会再回到妖界,更不知他们这条命能活到什么时候,想要看看这人间界的雪,他们可会有这个机会?
“不过……”小麻雀忽又笑了起来,“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陪你去的,我从来不骗你的。”
寒雪也笑了,“好,我等着。”
“对了。”寒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声音压低,问小麻雀道,“那个……真的是公主与人类生的儿子?”
寒雪说这话时,看向了白糖糕。
小麻雀收起笑容,点了点头。
“你叫他殿下?”寒雪又问,语气有些沉,有些冷,还有些不可相信。
小麻雀默了默,然后点点头,肯定道:“是。”
寒雪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褐羽,随后转身飞走了,朝破印将军的方向飞去。
小麻雀这会儿也没了方才拿到绳带时的欢喜劲儿,面色有些沉,在秋容身边坐下了身。
秋容瞅着小麻雀一会开心一会又不开心的,便也坐起了身,看着他手里的绳带,故意问他道:“看你那高兴样儿,这绳带对你很重要?”
看他拿到绳带时那么高兴,问问他这绳带指不定他又会高兴起来了?
果然如秋容所想,一提到绳带,小麻雀就笑了,只见他一边看着手心里的绳带一边道:“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的宝贝!将军亲自给我们军中每一个人编的!”
小麻雀说这话时的眼神不仅是高兴,还有崇敬与敬仰,可见他们将军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编这个做什么?”秋容又问,不仅是为了让小麻雀别沉着脸,也因为他自己也有些好奇,“上边的蓝、绿和黄三种颜色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秋容,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啊?居然看得出来这三种颜色有特别的意思。”小麻雀夸了秋容一把,秋容却十分不受用,“难道你以为我是瞎子?”
要是没个特别意思,为何只选这三种颜色而不选其他颜色?他有这么傻连这都看不出来!?
这只蠢麻雀!
“夸你你还不乐意了?”小麻雀白了秋容一眼,这才回答他道,“蓝色代表蓝天,绿色表示草木,黄色表示阳光,这是我们妖界所向往的东西。”
小麻雀边说边抬起手将三色绳带系到了额头上,“将军给我们每人编一根这个绳带绑到头上,是要我们时刻记着我们破印军的职责。”
他们破印军的职责就是破除封印,让蓝天与阳光重新回到妖界,让草木重新生长,让妖界不再阴暗湿冷。
他们肩上挑着的,是整个妖界的希望。
而这三种颜色,就是妖界子民的向往。
秋容有些动容,尽管他对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尽管他并不知晓破印军是什么,可他却可以从小麻雀笑容里的坚定看得出,他们破印军可以为了这三种颜色,哪怕拼尽性命,也义无反顾。
“不过我在来人间界的途中不小心把它弄丢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小麻雀说到这儿有些惭愧,“要是没有寒雪,我怕我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它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寒雪。”
“你想看雪?”秋容想到方才他和寒雪说的话。
“我?”小麻雀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秋容是听到了他方才与寒雪说的话,也不介意,反是回他道,“我对雪倒是没什么执念,我喜欢树,就像这十万大山的树,我喜欢这里的树,不过寒雪想看雪,我答应了她,就一定要陪她去看的。”
“你知道哪儿有雪可以看?”
“不知道。”
“我知道啊。”秋容笑了,“我知道去哪儿能看到最好看的雪,要不要告诉你啊?”
小麻雀看着笑得友好的秋容,蓦地竟觉有些感动。
这个名叫秋容的人类,是真的将他当做了朋友。
和人类交朋友……他们可以么?
“好啊。”小麻雀终是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渐渐恢复了力气的白糖糕从小麻雀的衣裳下钻出了个脑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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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有个小小新人物
妖精相公太磨人 384、我不死,你就离不开这儿【一更】
白糖糕的力气只是恢复了些许,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哪怕他从小麻雀盖在沈流萤身上的衣裳下钻出了脑袋,却是钻得慢。
这倒不仅是它力气不足,还因为沈流萤将它抱得太紧,它在她怀里努力了许久,才把它的两只前腿给抽了出来,好在顶着个大肚子的沈流萤实在是觉得太疲倦,所以并未因怀里白糖糕的蹭动而醒来,她依旧睡得很熟。
白糖糕也没有从沈流萤怀里完全蹭出来,它把自己的两只前爪抽出来后将毛茸茸的爪子轻轻贴到了沈流萤的在火光中还显得有些发白的脸,收起尖利的趾甲,极轻极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担心怕她吵醒,却又不舍得把毛茸爪子收回来。
抚着抚着,它将爪子从沈流萤脸颊上移开,转为轻轻抱住她的脖子,然后将脸贴到她的脸颊上,久久不舍得离开,好像如此能给她取暖似的。
他这副模样,什么都做不了,拥抱不了萤儿,给不了萤儿温暖,他便是想要与萤儿说一句话,都不能够。
他这副模样,根本就无法保护萤儿,保护不了他们的孩子,保护不了任何他想保护的人。
这样的他,非但保护不了萤儿,反还会给萤儿带来灾祸。
所以,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来将镇压在他体内的帝王血印破除!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拥抱。
只有这样,他才会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朋友!
*
十万大山深深处。
有两人正坐在莽莽山林间一小块空地上,点着柴禾,烤着十条肥大的鱼。
是顾尘和段秋水。
顾尘是天枢老人座下大弟子,段秋水是天枢老人座下四弟子,即白华与方梧桐的大师兄和二师兄。
顾尘样貌普通,即便身着苗衣也是最普通的苗衣,他全身上下不管哪一点哪一处都极为普通,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这样普通的人,一般是不会有人多加注意的。
段秋水却与顾尘恰恰相反,不管是他的样貌还是他的打扮抑或是他的气质,都给人一种过目难忘的感觉,倒不是他长得有多英俊,相反,他长得一点都不英俊,不仅不英俊,还长了连鬓的虬髯,一张天生黝黑的脸膛,头发如蓬草,梳成一根粗粗的辫子甩在背上,身材健壮高大,身高九尺还有余,坐着给人一种巨石压阵,站着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感觉,这样的人不管往哪搁,都会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他这样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偏偏他还总是要穿一身同样引人注目的衣裳,就像他现在身上所穿的苗衣,可是只有重大事情时苗人才会穿的盛装,繁复华丽,他的身材本就与苗人的衣裳不搭调,可他就非要这么穿不可,似乎担心他还不足够吸引人眼球似的。
这样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偏偏有一个女人的名字。
段秋水。
因为这个名字,方梧桐没少笑话他,道是他爹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想着怎么斩断和他娘之间的绵绵秋水。
火上的十条肥鱼,就是他烤的,两条细长的木棍将这十条鱼连穿在了一起,正冒着一点点被火烤熟的味道。
生得普通的顾尘坐在他身旁,看起来不仅普通,还矮小,尽管他生得并不矮也不小。
不过,段秋水却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顾尘很尊敬,只见他将烤好的一条肥鱼用一根削好的干净木棍穿好,将其递给顾尘,道:“大师兄,给。”
顾尘微微一笑,将烤鱼接了过来。
只听段秋水又道:“还很烫,大师兄你可当心烫嘴啊。”
“呵呵,我就吃这一条要是还把嘴烫了,你这自个儿吃九条的岂不是更要注意着烫嘴?”顾尘已经不惑年纪,除了笑起来眼角的笑纹较深之外,他看起来不过而立年岁的模样。
他笑起来的模样很亲和,就像一个温和的兄长。
段秋水也笑了,道:“我这一身厚皮,连嘴的皮也都是厚的,烫不了我的。”
明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且还有练鬓虬髯,可他笑起来的模样却带着些赧意,看起来既奇怪又好笑。
段秋水说完,对着手里的烤鱼就咬了一大口,不怕烫,也不担心鱼刺。
顾尘轻轻一笑,也低头咬了一口段秋水给他的烤鱼。
与段秋水的大口大口不一样,他吃得很斯文,以致段秋水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九条烤鱼,顾尘手里的烤鱼还剩下小半条。
只见段秋水用手背将嘴巴一抹,然后问顾尘道:“大师兄,我不懂为何让三师兄带着银天剑阵跟着望云观那什么无心道长去找那柄什么剑?咱们这儿的事不是更重要吗?”
“你我这儿的事情固然重要,不过却无需要人在旁守着护着,就算你我不去,莫长情他们就算找到那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不需要银天剑阵在旁,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三师弟带着银天剑阵去助无心真人夺剑,毕竟苗疆的血禁之阵只有我们天枢宫的银天剑阵才能克制住。”顾尘道。
“那大师兄你觉得二师兄他们现在拿到剑了没有?”段秋水又问。
顾尘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凝重道:“你我眼下已经快要到达这十万大山中真正的极乐之地,却迟迟不见莫长情他们的行踪,照理说他们想要破除封印,必然是要到这儿来的,而且他们明明已经入了这十万大山。”
“大师兄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来了?”段秋水想不明白。
顾尘看了自己这个从小到大脑子向来比较迟钝的四师弟一眼,却未嫌弃他,反是忧心道:“不是,我是觉他们既然进了这十万大山却迟迟没有瞧见他们行踪,我想,他们说不定也去了三师弟他们所去的木青寨。”
“去又如何?三师兄和我们天枢宫的银天剑阵,他们能是对手!?”段秋水蹙起浓眉,不能理解顾尘的忧心。
粗心思的他的确不能理解顾尘心中所想。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根本就不知莫长情与他妻子的实力几何,就算银天剑阵再强大,与未知实力的对手交手,也不见得会绝对取胜。”顾尘的面色很是凝重,“不过,有无心真人在,就算与莫长情正面碰上,要拿到剑理当也不会成大问题。”
“大师兄,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整天就没想些好的。”段秋水道。
顾尘轻轻笑了笑,有些无奈道:“四师弟你说得也是,我好像就是整天没想些好的,好了,我不说了,吃好了就赶紧闭眼歇歇吧,天亮了还要继续赶路。”
“大师兄,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段秋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脑子迟钝总有问题想不明白。
“呵呵,你这孩子,有问题便问,还怕大师兄不告诉你?”顾尘温和地笑了笑。
“这不是怕大师兄像小师妹那样嫌我太笨不告诉我让我自己想吗。”段秋水嘿嘿一笑,黝黑粗犷的脸膛上竟有些稚气。
“大师兄要是像小师妹那般,天枢宫还得了?”一说到方梧桐,顾尘便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想问什么便问吧。”
“莫长情和他妻子沈流萤那么难对付,可他们家里人不难对付啊,我们又为何非要与他们正面交手不可?直接抓了他们家里人来威胁他们不行?我就不信他们为了破封印而对自己家里人不管不顾,莫长情那还是亲爹呢不是?”段秋水一脸认真地问,可见他早就在想这个事情了。
谁知他的话才说完,顾尘的面色便沉了下来,眼神更是有些冷厉。
段秋水见着顾尘这神色,当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错在哪儿?他自己并不知道,因为他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
“师弟,你可曾见过我们天枢宫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过任何人?”顾尘声音沉沉。
段秋水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顾尘看着面前燃烧的柴禾,缓缓沉沉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天枢宫虽从来算不上君子,却也从不做小人之事,若非肩负守护封印的使命,我们从不愿伤人性命,我们如今是阻止甚或可以说是除掉莫长情,但他们的家人不曾有错,他们并未对人世有过任何危害之举,哪怕我们天枢宫真到了无法阻止莫长情的那一天,我们手中的剑,也不应当伸向他们的家人。”
顾尘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坚定的决然,“我们天枢宫本就是为守护封印而让人世平和而存在,为达目的而杀害无辜之人,与我们的职责与使命已然背道而驰,我们手中的剑,不能杀害无辜之人。”
段秋水看着顾尘,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低下头,道:“我知道了,大师兄,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顾尘这才又微微笑了起来,“好了,吃饱了就稍微歇歇吧。”
“大师兄你也闭眼休息休息吧。”
“嗯。”
段秋水找了一棵树来靠,抱着他的剑,闭起了眼。
好一会儿后,他又微微睁开了眼,看着还坐在火堆旁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的顾尘,看了一会儿才又闭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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