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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轰——!”又是一阵天落巨石的巨响,震耳欲聋,地动山摇之势比方才更猛烈,不仅如此,甚至给人一种随着这地动山摇之势往下坠落的感觉!
不对!不是感觉,而是真真实实的!
建在树上的整个木青寨,正在轰然往下坠落!就像被上天抛弃了一般狠狠砸落在地,震得沈流萤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快要给震出来了,尤其她的肚子,这个剧烈的震荡感让无法运用力量的她害怕不已。、
孩子们……孩子们不能有事!
此时,木青巨树终是完全倾塌,巨大的树干压在巫姑那间小小的屋子上,将屋子压得粉碎。
与此同时,地上的血禁之阵再不见丁点血色,它的血色已经被倾覆其上的银色法阵完全压制,不仅上边的血色,便是整个血禁之阵都在慢慢消失!
而那些闯进寨子里来的人却仍安然无恙地站着,任何一人都没有受伤,更没有化为白骨!
老巫姑用尽她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启动的血阵吞噬之力,竟被这银色的法阵压制住了!完全压制住了!
只见那道袍男子还站在他之前所站之处,一步也未有移动过,哪怕是巨树倾倒寨子塌陷,都像跟他没有关系一样,更没有影响到他分毫,他该站在哪儿,就还站在哪儿,就像他也被这巨大的银色法阵禁锢住了无法动弹一样。
可偏偏,他不是。
此时只听他看着地上已经完全覆盖了血禁之阵的银色法阵,平静道:“天枢宫的银天剑阵,果然威力无比,连苗疆的血禁之阵都能克制。”
天枢宫!?这些布阵的人,是天枢宫的人!?
沈流萤想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可她无法抬起手,她只能看着如她一般被定格住的长情,听着道袍男子的话,很是震惊,同时心中的仇恨感倏地涌了上来。
天枢宫,又是天枢宫!他们究竟要杀多少人才足够!?背着守护封印守护天下苍生的大义便是来滥杀无辜的!?
这些人……该死!
“道长过奖了。”黑衣男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可他的语气及神色哪里有分毫谦虚之意,只见他将拄在阵眼中的其中一柄长剑抽了出来,将剑指向依旧呈跪坐在地姿势被银天剑阵压制地不仅动弹不得便是连头都没有办法抬起来的长情,冷厉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竟也会被银天剑阵之力压制,看来,小师弟猜得没有错,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黑衣男子说话时,他的剑尖就要抵到了长情的咽喉上。
就在这时,道袍男子的剑忽然压到他的剑上来,将他的剑轻轻压了下去,同时冷冷道:“我说过,他的命,交给我来处理。”
黑衣男子似乎并不十分情愿,却还是把剑收了回来,但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身朝沈流萤走去。
秋容当即挡到了沈流萤面前,不畏不惧。
秋容虽然和沈流萤一样很在意长情,但他和沈流萤又不一样,因为他虽然在意他的主子,却不为他的主子而担心,也因为他很清楚长情的实力。
就算是天枢宫的银天剑阵又如何,只要爷想要站起来想要挣开钳制,这银天剑阵根本就困不住爷,无非就是需要多花上一点点时间而已,爷现在一动不动,必然在想办法冲破银天剑阵,那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爷站起来之前保护好夫人!
他秋容就算是死,也要保得夫人安然无恙!
沈流萤看着黑衣男子将剑指向长情的咽喉时就已心慌得不行,这下再看着秋容不要命地挡在她身前保护她,她就十分迫切地想要挣开银天剑阵的压制。
这个男人身上的杀意太可怕,他的剑气很森寒,依秋容的身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么挡在她身前,非死也会重伤!
倒不是沈流萤不相信长情的实力,而是太过关心则会乱,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此时此刻,长情也在极力地要挣开银天剑阵的束缚。
任何人都妄想伤害他的萤儿!
“你,滚开,我还不想杀你。”黑衣男子剑尖指地,冷冷看着秋容,连声音都是冷冷的。
他的剑并未抬起,就好像眼前的秋容根本就不值得他抬剑似的。
“你不抬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秋容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即便不是对手,他也要为爷尽可能地争取时间!
“螳臂当车!”黑衣男子一声轻蔑冷哼,长剑微侧,剑光陡闪。
兵刃相交,切开了纷纷往下落的一片又一片树叶。
与此同时,道袍男子站在长情面前,垂眸冷眼看着他,冷声道:“会被银天剑阵压制的人,皆是身怀奇诡之力的人,而你,又是什么人?”
不说现在长情出不了声回答不了,就算他出得了声,他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来这儿的目的,和眼前人来这儿的目的,不一样。
“且你竟还与妖物同行。”道袍男子说这话时,微微侧目瞟了沈流萤身旁同样被银天剑阵定住的小若源,然后又冷冷看向长情,“看来,你是需要带回去给你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了,让你知道你的职责是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天枢宫人杀了你或是带走你的。”道袍男子说完,微微侧转身看向依旧稳稳拄在地上的锈迹斑斑的古剑,声音冷得发沉,带着一股任何人都不能违逆的口气道,“这柄剑,你也不用再想了。”
“不过,你竟是北刹楼楼主,这倒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道袍男子又道了一句,然后他将右手中的长剑交到左手,朝古剑的剑柄伸出右手——
“铮——”这一瞬,只听有剑刃嗡鸣之声,秋容手中的剑被震落,更见他“噗”地喷出一口腥红的血,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连站都站不稳。
可他依旧挡在沈流萤面前,哪怕他已身受重伤,哪怕他手中已没有武器。
“看来你是想死了。”黑衣男子这话未说完,他手中的剑就已经穿透了秋容的肚腹,然后竟就着扎在秋容肚腹上的肩将他甩到了一旁!
秋容砰然跌落在地,黑衣男子剑上的血甩了他一脸,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却在努力撑起身,似乎就是爬,也要爬到沈流萤面前来。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长情交代他的那一句话:保护好夫人。
沈流萤看着浑身是血的秋容,极为动容。
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她再如何想要使出墨衣之力,却也仅仅是想而已。
黑衣男子此时不再看秋容一眼,而是看着沈流萤,眸中杀意浓浓,声音冷如刀,“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是挣不开银天剑阵的束缚的,现在,我要你给我二师兄偿命!”
男子说完,顿也不顿便将手中的剑朝沈流萤心口刺去!
“夫人!”秋容惊骇大叫。
小若源睁大了眼,想要喊想要叫想要上前来为沈流萤挡住这一剑,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秋容的惊骇大叫让长情不能动弹的身子猛地一颤。
道袍男子依旧是冷漠得无动于衷的神情,五指一拢,抓上了古剑的剑柄。
沈流萤死死看着黑衣男子手中的剑。
锋利的剑穿透了人心!
秋容与小若源有一种自己的心已经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的感觉。
可黑衣男子却是在这一瞬间忽地拧起了眉。
因为他的剑虽然穿透了人的胸膛,穿透了人心,却——
却不是沈流萤的心!
就在利剑将要刺进沈流萤身体的那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黑影,正正好落在她面前,为她挡去了这一剑!
这人不仅用身体为沈流萤挡住这致命一剑,甚至还用手抓住黑衣男子的剑,让他的剑不能再往他身后刺而伤到他身后的沈流萤。
他的心口在流血,他抓着剑刃的手也在流血。
可,这样用自己的身体为沈流萤挡剑人,沈流萤却不认识!
即便她只能看得见他的后脑勺及肩部,但她可以肯定,她不认识这个人!
既是不认识的人,又为何会不顾一切地来救她!?
这个人,究竟是谁!?
小若源与秋容也死死盯着这个人看,尤其是小若源,眼眸颤得厉害。
这是,这是——
黑衣男子被迫把剑收回,哪怕如此,挡在沈流萤面前的男子却是一动不动。
黑衣男子往后退开两步,手中的剑却依旧指着这忽然出现的男子,眸中的震惊诧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杀意浓浓的冷锐,“妖类?想要在我天枢宫的银天剑阵中救人?不自量力!”
“是吗?”男子亦是声音冷冷地反问。
这个声音,尽管冷,却是少年才会有的声音。
这个声音,沈流萤觉得有些熟悉。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剑锋侧转,同时沉声喝道:“变阵!”
挡在沈流萤面前的男子此时非但不慌张,反是轻轻笑了起来。
看着阵眼处的长情,笑了起来。
也是在这一刹那,黑衣男子只觉自己背后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如万箭齐发如巨浪翻涌般朝他冲来,朝四面八方冲开!也因此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唯有迅速转过身将手中的剑挡在身前才得以避开这股力量的冲击。
这个力量,给沈流萤的感觉比方才银天剑阵出现以压制血禁之阵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还要猛烈,可这股力量虽然强大可怕,却又不见伤他们分毫,而且这股力量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难道,难道是——
沈流萤心中一慌,心中所想即刻化成了口中之言,甚至,脚步不禁然地朝跨开,“呆货,不可以——!”
她,竟是能动了!
因为,地上的银天剑阵,在消失!
只见阵眼之处,本是跪坐在地的长情此时正缓缓站起身。
他身上本当藏蓝色的苗人衣裳此刻变成了烈烈的赤红之色!
已经倾塌的木青寨,此刻正由他脚下所踩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成冰!
他鬓边的耳朵消失,他的头上,是一双非人的耳朵!
沈流萤身子猛地一颤。
------题外话------
小馍馍爆发了!





妖精相公太磨人 381、高潮!(4)【二更】
所有人都在看着阵眼之处的长情,看着他身上赤红如血的衣裳,看着他骤变为白的长发,看着他脚下迅速蔓延开的冰,看着他头顶上的耳朵!
一双只有妖类才会有的兔子耳朵!
沈流萤看不见长情的脸,因为他虽然已经站起,但他的头却是低垂着,垂在他脸颊边的白色长发挡住了他的脸,此时谁人都看不见他的脸。
沈流萤想要冲上前,冲到长情身边,可她不仅被挡在她身前的陌生男子挡住,甚至还被他强硬地扯着她的背后衣裳将她往后带。
沈流萤愣了一愣,没有推开男子也没有非要再冲到长情身边不可,只是死死盯着长情看,即便不能冷静,也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虽然一颗心全都系在了长情身上,可她这会儿也知道她不能任性更不能胡来,关心则乱,她这时若真的冲上去,怕就只会是添乱而已。
小若源此时也得了自由,一把扑到了沈流萤身前来,竟也像方才秋容和这个陌生男子一样背对着她挡在她身前,也义无反顾地用他小小的身子保护她,与她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长情看。
一时之间,他们谁也忘了去想这个陌生男子为何突然出现,也顾不得他和秋容身上的伤。
而那执剑的黑衣男子此时展开身形掠到了道袍男子身旁,虽然被眼前所见惊得骇不可言,可他却还有着最迅速的反应力,因为此时根本不是他们震惊的时候!
黑衣男子看着长情,几乎要将手中的剑柄抓碎。
莫家少主莫长情,竟是妖物!
而他,竟能冲破得了银天剑阵的束缚!银天剑阵自练成以来,天下间从来没有谁能破得了过!当今天下,就算是望云观几位无字辈真人的道行加在一起,想要破得了银天剑阵也都绝非易事!
可这莫长情……他竟是在顷刻之间就破了他们天枢宫的银天剑阵!而明明在此之前他全身的力量都还在银天剑阵的压制与束缚之中!
力量被压制着尚且能够什么都不做就能冲破银天剑阵,那他的力量……该是何等强大!?
莫长情,隐藏的究竟有多少?而有望云观在,这些年,他却又是如何隐藏得了的!?
黑衣男子看着长情,看着地上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不见了的银天剑阵,看着天枢宫弟子还未来得及从地上抽出却已被寒冰冻结住的剑,眼神沉到了极点。
从长情身上爆发出的寒气此刻已经整个木青寨冻成了坚冰,便是那正纷纷下落的树叶也都被冻成了冰,砸落到地!
前一刻还是凉爽的夏夜,此一刻竟是变成了寒冬之夜!
寒意入骨!
看不见天上的月,只看得见倾倒下的巨树伞盖,依旧覆盖着木青寨的整个上空,仿佛天与地都被冻结住了似的!
黑衣男子的另一柄剑还插在原本的血禁之阵的阵眼位置,就插在锈迹斑斑的古剑旁。
但,他的剑已经被长情身上迸发出的寒意冻成寒冰,它旁边的古剑却还是原本的模样!
依旧锈迹斑斑,竟丁点儿都没有被冻住!
黑衣男子目光森冷,他虽心中震惊,可他却没有自乱阵脚,更没有贸然出手,他与道袍男子还有仍微低着头的长情之间,就好像两柄已经出鞘的剑,就看谁先挥出这第一剑而已。
此时此刻,本是拄剑立地的天枢宫三十六人竟舍弃了他们被寒冰冻结住的剑,在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沈流萤看不懂他们是个如何走动法,可她看得出,他们是在变阵,仍旧按照着黑衣男子前边的命令在变阵。
可他们手中已无剑,就算改变了位置,又有何用?
黑衣男子却丝毫不在意他们是舍了剑还是握着剑。
长情更是对此无动于衷,似乎不管他们动还是不动,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头。
当黑衣男子的目光与长情的眼眸触碰上时,他那自认为已经足够冷静的心,却还是突地狂跳起来。
腥红如血的眼眸,仿佛血池炼狱,却又带着无穷的冰寒,能让人觉得掉入了血池渐化成血水般的极热折磨,却又让人觉得置身严冬寒潭中那般极寒的扎刺,这是一双可怕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眼睛!
可怕得就好像它随时都会化成两把锋利的剑,在你还没来得及移开眼时就已经刺进你狂跳的心脏中!
便是沈流萤,在看到长情此时的眼睛时,她的心也不由自控地突地一跳。
她见过长情的白发,见过他赤红的眼睛,见过他妖化的模样,可却没有哪一回像这回一样,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寒意,在他眸中看到的也只有无穷的杀意!
他生气了!
而且是怒不可遏!
“天枢宫的银天剑阵谁人都破不了?”长情冷冷开口,语气里是极致的轻蔑与嘲讽,可他说这话时却不是看向黑衣男子,而是看向道袍男子,“无心真人可也是这样认为?”
此时的长情,已然丝毫不在意他这半妖之形被人看了去,因为,他要他们,有来无回!
天枢宫一而再地想要取萤儿性命,罪不可恕!
沈流萤在听到长情道出一声“无心真人”时,她的心又是突地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道袍男子。
无心真人,这不是——
沈流萤觉得她今夜所受的惊骇比她前世加今生的所受的惊吓还要多,多到她已经平静不了了。
无心真人,不是长情的师叔么!?
而且,还是那个看起来温温和和坐在轮椅上的且以习医做药救人为主的元祁道人的师父么!?
那个小道士说过,他的师父元祁道人是跟着无心师祖修习医术的,而那个元祁道人看起来也确实像是悬壶济世的模样,眼前这个站在这里,杀了棵里,逼死老族长与巫姑,且二十二年前就已经想要屠了木青寨以得到木青宝剑的道长,就是那个交给元祁道人医术的无心真人么!?
可他做的这些事情,哪里还有丝毫的医者之心!?
无心真人面上依旧是冷静霜寒的模样,似乎他根本就没有看到眼前奇诡的变化,也根本没有看见妖化的长情一样,可他的面色却与方才不一样。
此时此刻,他的面色是苍白的,苍白如霜,就好像是五脏六腑受了什么重创一样。
也就在这时,他的嘴角有血水流出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腥红到了极致。
黑衣男子不由面露震惊之色,显然没有想到无心真人竟是受了伤。
可他又是何时受的伤!?银天剑阵被破之前,莫长情动不了手,即便是银天剑阵被破的瞬间莫长情想要对无心真人出手,也不可能在这眨眼之间伤得了无心真人,且还是重伤!
且明明莫长情根本就没有出手过,无心真人又怎会受伤!?
“无心道长,你怎么样?”黑衣男子不无关心地问道。
倒不是他有多关心无心真人的命,而是眼下情况根本不是无心应当受伤的时候。
无心真人没有理会黑衣男子,他只是抬起手将自己嘴角的血抹掉,目光既落在长情身上,也落在他面前的古剑上。
长情的确没有出手伤过他,他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是被这古剑之力所伤的,就在他的手要握上剑柄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中爆发而出,生生震伤了他的肺腑,让他连避都来不及避!
哪怕古剑就在他面前,哪怕他没有任何人阻拦,哪怕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古剑从地上抽出来,可他却连剑柄都握不上,更莫说将剑从地上抽出来!
是这木青寨人施付在剑上的阵法太过厉害,还是……这柄剑本身就在排斥他?
莫非真如那巫姑所言,这柄剑所等之人是元晴?
无心真人的眼神也如黑衣男子一般,阴沉到了极点,森寒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今夜他都非要带走这柄剑不可!
这柄剑必须带回望云观,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若元晴非要出手阻拦不可,那他也只有对不住无念师兄,将这个本身就为妖物的元晴在此诛杀!
这也是掌门师兄曾叮嘱过的。
必要之时,将无念师兄疼爱的这个小徒弟诛杀!
“布阵吧。”无心真人擦掉嘴角的血水后只与黑衣男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黑衣男子没有再说什么问什么,而是微一点头,沉声喝道:“布阵!”
本是在长情周身慢慢走动的三十六人在黑衣男子话音点落时倏然停下了脚步,呈一个奇怪的形状将长情包围其中,而黑衣男子就站在长情面前,站在最外围,站在正北方向,而后将手中唯剩的一柄剑再次拄到地上,同时冷声道:“银天剑阵,开!”
就在这时,那些明明已经被冰冻住的三十六柄剑竟突然爆出白芒,竟将覆盖其上的厚厚坚冰给震碎,剑身铮铮动,却仍是插在地上,并未回到各人手中,但剑身上陡起的白芒却又重新结成了阵,一个将长情困在其中的阵。
这个阵,不仅在长情脚下,也在他头顶上,更是在他的四面八方!
就好像一个牢笼,将他锁在其中!
甚至,剑阵中爆发出一道道白芒也像是一柄又一柄剑,划到长情身上,瞬间就在他身上划出了道道血水。
“长情!”沈流萤看不下忍不住,紧张心疼的大呼一声,她的身子往前微俯,似又要冲过去。
但她始终没有抬脚,也始终没有冲出去,她只是死死按着小若源的肩,不安到了极点。
此时,且见无心真人将手中长剑微微一侧,身形一展,手中的剑当即就朝再次被银天剑阵困住的长情指去!
眼见利剑就要穿透长情的胸膛——
银天剑阵也在这一瞬朝长情缩去,呈更小范围地将他囚住,两重攻击,以保万无一失!
剑阵中锋利的剑光划在长情身上仿佛要将他的身子一片片切割开,沈流萤紧张得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她甚至已经忍不住将墨衣给她的戟拿在了手上。
可依旧护在她身前的陌生男子以及小若源此时此刻却是异常的冷静,尽管他们也紧张到了极点。
当无心真人的剑就要指到长情的心脏时,沈流萤再也冷静不了,握紧手中的戟往前冲,作势就要将手中的戟朝无心真人劈去!
可就在这时,那只差一分就要刺进长情胸膛的剑停住了。
陌生男子也是在这时飞快地将沈流萤给扯回来。
而就在无心真人的剑停住的一瞬间,那些停下又已开始慢慢围着长情移动脚步的三十六天枢宫人此时又停了下去。
不,不是停下来,准确来说,是被定住被迫停了下来。
这一次,并非是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定住,而是冰。
一根又一根冰柱!
如从地上突然拔起的草一般,这一根又一根冰柱突然就从地上生出来,如杂草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生长穿插,将这三十六天枢宫人穿插冰冻在其中!
将他们禁锢,让他们无法动弹!
便是那三十六柄剑,也被一根又一根冰柱冻在其中,比方才的那一层冰厚了不知百倍!
还有无心真人手中的剑!
然,被冰冻住的却非他手中的剑,而是他的手!他执剑手!
乃至整只手臂!
一根拔地而起的冰柱将他执剑的这一只手臂冰冻住定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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