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其实方才他想说,不是所有人都像大师兄这么想的,不是所有人的心都像大师兄这么和善的。
很多很多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
*
某地。
幽蓝色的常笕依旧开满整个洞壁,纯苓依旧躺在一地的幽蓝常笕中。
她身上还是那件素白雅静的裙裳,长发似乎永远都那么乌黑亮泽,眉如细柳面如画,修颈秀项,双手交叠着轻放在身上,安安静静的躺在幽蓝的常笕中,是睡着了的人才会有的姿势。
可她并没有睡着。
她睁着眼,看着洞顶已经生长了二十年的芍药,怔怔失神。
看着看着,她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一名男子跪坐在她身侧,常笕就长在他身旁,碰着他的手脚,可他依旧好端端地坐着,并未受这妖花常笕的分毫影响。
他看着纯苓眼角流出的泪,轻轻抬起手,移到纯苓的眼角旁,作势就要为她擦掉眼泪,可纯苓却是将头侧开,避开了他的手。
男子的手她眼角旁顿了顿,没有再往前,没有为她擦掉泪,而是将手收了回来,同时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却又无奈道:“你又哭了。”
纯苓不说话。
男子又道:“流太多的泪对眼睛不好。”
纯苓依旧没有说话。
男子见她不说话,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却没有离开,就这么在她身旁静静坐着而已。
过了许久,纯苓的泪落进了鬓发,眼眶里不再有泪流出,眼角旁的泪渍也已干涸,才听得她声音幽幽道:“我想凛哥哥,我想我那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很想很想。”
从她别开脸不让男子的手碰到她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她极为反感男子甚或可以说是极为憎恶男子的纯苓,此时竟是开口与他说话了,就像两个朋友坐在一起,随意聊聊似的。
“我知道。”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声音轻柔,仿佛揉进了无尽的爱怜,“我一直都知道。”
“可你不会让我走,也不会让我见到他们。”纯苓又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面上神情也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怨恨,不过就是把心中的想法与人说上一说而已。
说上一说,她才不会疯。
哪怕她已经快要疯了。
“是。”男子语气温柔,回答却是肯定而残忍的。
“见不到他们,那你就和我说说他们的事情吧,行不行?”纯苓说这话时,她微微转过了头,看向男子,“我只是想要听听他们的事情而已,这个简单的要求不会很过分吧?”
“不会。”男子道,“你想听什么事情?”
对于纯苓,男子总是很温柔也很耐心,不管她对他如何,不管她恨他还是憎他。
“说说那个孩子吧,说说他长得多高了,说说他长成什么模样了,说说他娶的妻子好不好,对他好不好。”说到长情,纯苓脸上才浮现出些微的笑容来,温柔的,慈爱的,是只有为人母亲才会有的笑容。
“长得比我高半个头,模样和莫凛长得七八分相似,眼睛像你五分像莫凛五分,很俊气的一个孩子。”似乎只要是纯苓问的,男子都会回答,“他娶的妻子也挺不错,对他很好。”
“是吗。”听到男子说长情好,纯苓面上的笑容更温柔一分,眼神更是柔得仿佛能透出水来。
“嗯。”
“那凛哥哥呢,你可愿意告诉我凛哥哥怎么样了?”纯苓又问,面上带着期盼。
男子默了默,道:“你问吧,你想听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纯苓道,“只要是关于凛哥哥的,说什么我都愿意听,我都想听。”
“上回说到他去闯天枢宫找你了可对?”男子倒真的像纯苓所请求的,随便说说,“有人去救了他,虽然受了较严重的伤,不过回去养养也都养好了,如今又开始天南地北地做他的生意,他虽然不是块练武的好料,却真的是一块做生意的好料,莫家人丁单薄,却是真正的家大业大。”
“他总是这么往外边走,身边可有照顾他的人?”纯苓关切地问。
“初一你还记得吧?这二十年,初一都一直跟在他左右照顾他。”
“那就好。”
男子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道:“好了,我还有事,便不陪你多坐了。”
男子说完,站起了身。
纯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回头,继续看着洞顶上的幽蓝常笕。
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当他抬脚踏上从地上蜿蜒下来的石阶时,只听纯苓忽然问道:“方才那一阵地动山摇,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这个问题,男子并未回答纯苓,只是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我不死,你就离不开这儿。”
男子说完,走上了石阶,一步都没有停留。
纯苓缓缓闭起了眼,眼角又有隐隐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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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10点
妖精相公太磨人 385、不被认可的他【二更】
沈流萤醒来的时候,火未熄,天已亮。
她睁眼的时候觉得颈窝里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暖烘烘的,还有些痒痒。
她抬手来摸,摸到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两只柔柔软软的长耳朵。
本是搂着沈流萤脖子小睡一会儿的白糖糕被沈流萤的手这么一摸,立刻竖起了耳朵,同时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
白糖糕一抬头,对上的便是沈流萤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着刚刚醒来的朦胧与慵懒,它忍不住将毛茸爪子轻轻贴到沈流萤脸上,像是轻捧着她脸颊一样,然后用脑袋往她鼻尖上蹭蹭,再往它脸颊上蹭蹭,一副爱昵的模样。
沈流萤的脸颊被它蹭得暖融融的,笑得眉眼一弯,抬手抱住它,同时朝它的小鼻子上轻轻啄了一口,笑着道:“早啊呆货。”
白糖糕说不了话,只抱紧了沈流萤的脸颊,用脑袋朝她脸上一个劲乱蹭,蹭得沈流萤笑出了声。
只见沈流萤将它从自己脸上抱开,一边将他用力抱到自己怀里一边道:“不准这么蹭我的脸,痒死了!”
白糖糕被沈流萤这么捂在自己怀里,不由想到昨夜她想也不想便将它从她衣裳下边塞到她怀里时的一幕,虽然把它憋得难受,但是那光腻腻的肌肤和软软的胸脯却有一种让它感觉销魂到近乎窒息。
现在,它的脑袋就正正好贴在沈流萤的胸脯上,隔着衣裳,它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软软的触感。
这么一想,白糖糕觉得自己鼻子一热。
沈流萤将白糖糕搂到自己怀里后它便没有再动,沈流萤以为它老实了,这才抓着它的两只前腿将它掂提起来,谁知她才把白糖糕提起来,便看到它的毛茸鼻头下淌出了两小溜细细的鼻血。
沈流萤微微一怔,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前胸,再抬起头来看着流着鼻血的白糖糕,瞪着它道:“你这只流氓兔子,你又在想什么嗯!?”
沈流萤边说边用力晃晃手中的白糖糕。
当然是想萤儿了,白糖糕心里道,嗯……想萤儿的白兔子,两只,软软的白兔子。
看着白糖糕鼻子下的两小溜鼻血,沈流萤真是又气又无奈又好笑,而后坐起身,从腰带里摸出帕子来给它擦掉鼻血,一边擦一边嗔它道:“流氓坏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一只真真的流氓兔!你都成这样了居然还敢想着耍流氓的事情。”
我不想那才是不正常的,白糖糕又在心里道。
沈流萤帮白糖糕擦鼻血时它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沈流萤最喜欢的便是它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替它擦完鼻血后忍不住又在他鼻头上亲了一口,笑道:“行了,擦干净了,别再动不动就流鼻血啊,丢人。”
又不是没趴过她的身子,她这肚子了都装了他的三只小兔子了,他还能朝她胸上趴趴就流鼻血,这是兔大爷自控力太差?还是她太有诱惑力?
就在沈流萤亲了白糖糕后,它却开始不老实了,只见它晃动身子,显然是要挣开沈流萤的手。
“你要干什么?”沈流萤笑着问,手上却是松开了白糖糕,将它放到了地上。
谁知白糖糕才落地却又趴到了沈流萤的身上来,踮着短短的后腿趴在她鼓鼓的小腹上,先是用爪子摸摸她的肚子,再将脑袋贴上去蹭了又蹭,抬头看看沈流萤又继续蹭蹭她的肚子,显然是想摸摸孩子们,问问他们的情况好不好。
沈流萤不由又笑了,也将手放到肚子上摸了摸,道:“孩子们很好,别担心。”
白糖糕却心疼似的趴在她的肚子上久久不舍得起来,最后还是沈流萤将它抱了起来,又抱到了怀里来,用力揉着它蓬松毛茸的身子,笑得开心道:“还是很喜欢你这副毛茸茸的小小又呆呆的模样呀!”
秋容、小麻雀和小若源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一人一兔夫妻俩从醒来开始就完全将他们当空气的一个劲儿卿卿我我,然后先是秋容背过身去,心道是再看着爷和夫人恩爱,他就真的忍不住也想娶个媳妇儿了。
接着是小麻雀背过身去,心里疑惑道:虽然早上也是交配的好时候,但是殿下这个模样和沈流萤交配不了吧?而且沈流萤已经怀了肚子了不是?算了,还是不看了吧,万一人家真的是想交配呢?
小若源则是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哈欠,倒下继续睡,心道:他俩腻歪还要好一会儿时间呢,再睡会儿等着好了。
而就在这三人都转过身时,被沈流萤搂在怀里的白糖糕突然就变了,变回了长情的模样!
毫无征兆的!
沈流萤看着突然就压在自己身上的赤身裸体的长情,一时怔怔地有些没回过神来。
墨色的眼,墨黑的发,俊美无俦的脸,沈流萤轻轻一眨眼,然后抬手环抱住长情的脖子,欢喜不已道:“呆货!”
秋容这三人忽听得沈流萤惊喜的声音,纷纷转过身去看她,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背过身来,心里一同念着: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此刻,赤裸着身子的长情双手撑地轻压在沈流萤身上,沈流萤则是弓起身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暧昧至极。
“萤儿。”长情也笑了,抬手搂住了沈流萤,将脸颊贴着她的侧脸,轻轻地蹭了又蹭。
沈流萤抱着长情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他没穿衣裳,不由推了他一把,又嗔道:“太流氓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萤儿还压着我的衣裳呢。”长情很无辜,不是他有意不穿衣裳,而是他忽然变回来的时候就只能是这副模样。
他只是个半妖,和褐羽他们不一样,他本没有原形,是因为身上帝王血印作用之时封住他全部妖血之力将他生生压制成的白糖糕的模样,所以他变为白糖糕时除了还拥有他本身的记忆与认知外,作为人或半妖的所有能力他都没有,说不了话,没有力量,也不能想变就变回来,变成白糖的他,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兔子。
而他若想在白糖糕与人形之间强行变换,是要折损自己的身体状况来作为相应代价的,毕竟是他本不曾拥有的形态,强行变换总要付出些什么。
所以,他不能像褐羽他们一样变为原形时能言能语,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随意变换形态,能在变成人形时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模样。
这些,沈流萤心里也都清楚。
所以赶紧站起身,将衣裳给了长情。
长情很快便穿好了衣裳,而当他将将系好腰带时,沈流萤即刻就扑到了他怀里来,将他抱得紧紧的,好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似的。
长情微微一怔。
只见沈流萤将脸埋在他胸膛里,因双臂紧搂而微微耸起了肩,闷声道:“你昨晚快要把我吓死了!”
沈流萤的语气里有些后怕。
因为昨夜的情况,真的是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尤其是无心真人的剑朝他刺去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其实,后怕的又岂止是沈流萤。
长情亦然。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秋容和褐羽会变成什么样。
是他的力量不够,才会让她的萤儿担惊受怕了,是他的力量不够,所以才没有在萤儿最危险的时候保护她。
长情也将沈流萤搂得紧紧的,愧疚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萤儿。”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么?”沈流萤却是笑了,然后在长情怀里蹭了蹭脸,“好了,咱俩再这么抱着的话,秋容他们仨该嫌弃死我们了。”
沈流萤话音才落便听得小若源大声道:“你们才知道啊?我们鸡皮疙瘩都快掉了满地了!”
不过小若源说完这话却是开心地笑了,其实,多抱抱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情可从来没有理会过旁人怎么看他,所以他这会儿非但没有将沈流萤松开,反是低下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沈流萤本是觉得有些羞,可长情的吻太深情太缠绵,使得她失去了所有推开他的力气,就这么环着他的脖子,昂头迎上他的吻,紧紧交缠,直到他们彼此的脸颊都浮上了绯色,长情才结束了这个深情又绵长的吻。
沈流萤则是在他的双颊上各用力啄了一口,这才松开他的脖子。
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怕谁笑话他们了,而且他们是夫妻,卿卿我我那可是天经地义的!
这般一想,沈流萤面上便一点羞赧之色都没有了。
长情将她松开,转头看向了自他昨夜变成白糖糕后便一直躺在地上没人动过的锈迹斑斑的古剑。
小麻雀听着这俩人没什么奇怪的动静了,这才转过身来,走过来拿起自己昨夜给沈流萤盖上的衣裳,穿到了身上。
沈流萤看看左右,发现除了他们几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问小麻雀道:“褐羽,你们将军还有你们破印军的人呢?我可是很清楚地记得你们将军昨夜出现过了的啊,就一直坐在那儿的不是?”
沈流萤说着,抬手指向破印将军昨夜一直坐着的地方。
可此时此刻,那儿空空如也,便是一棵草都没有,更何况是一个人。
“将军走了。”小麻雀道。
“走了?”沈流萤将眉心拧得更紧,“他出现后一个字都还没有说过,就这么走了?”
那他来这儿干什么?
“嗯。”小麻雀点点头,“将军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准确来说,是将军什么话都没有和殿下说,就走了。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虽然他自己没有说,小麻雀也只字未提,但长情心中却已很是清楚。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必是收到了褐羽传出去的消息,他们循着褐羽的消息及气息而来,若非如此,褐羽又为何一直跟着他们而不是去找他掉了的队?
昨夜,他与萤儿皆受银天剑阵压制且萤儿大受危险时,是褐羽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以自身为盾替萤儿挡住了致命一剑,才保得萤儿安然无恙。
可褐羽明明之前都没有在木青寨中,却为何能出现得那般及时?为何不早不晚地就在天枢宫人的剑就要取了萤儿性命的那一刹那间出现?
照巫姑所说,阿七已经带着云慕忆离开,那他吩咐帮阿七寻找云慕忆气息的褐羽就应该在阿七离开的那个时候回来告诉他的才是,可褐羽并未回来,且他没有和阿七一起离开,那他在与阿七分开之后到出现救萤儿时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去了哪里?
若说他这段时间内已经与来到十万大山的破印将军碰面了呢?若说他从天枢宫人出现开始就已经回到木青寨了呢?若说他迟迟没有出现就是在等待天枢宫人的致命一剑指向萤儿的那一刻呢?
不无可能。
萤儿是他重比生命的存在,为了萤儿,可以为从来不可为,做从来不可做,为了萤儿,他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冲破一切禁制大开他体内的妖血之力。
他本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得了银天剑阵,可在见到萤儿性命有危的那一瞬间,他心中除了想着任何人都妄想伤害萤儿分毫,任何想要伤害萤儿的人都必须死之外,他再无别的念头,而待他清醒过来时,他则是发现他体内的妖血之力竟已冲破了银天剑阵。
这天下间,不管是谁,体内都会藏着一股潜力,一股自己都无法预估的潜力,可要这股潜力爆发出来,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半点偏差都不能有的契机。
而他体内已经因上古封印破除而开始觉醒的妖血之力就是他身体里的潜力,萤儿则就是他潜力爆发的那个契机,褐羽的出现就是确保能让他体内的妖血之力爆发出来。
和褐羽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了解了褐羽,他有正气,但他的心思却很单纯,依他单纯的心思是绝对想不到用萤儿来作为契机引发他体内妖血之力这样的办法的,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既保护了萤儿不让她受分毫伤害又成功地让他爆发了妖血之力,甚至不惜用他的性命来做这一件事,除了有人在此之前告诉他要这么做,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能让褐羽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刺激他妖血之力爆发的,除了破印将军,他再想不到第二人。
且在一切平息之后,破印将军随即便出现,无疑就是他心中所猜测的这般,也说明他当时就在附近,否则又怎会出现得那么是时候?
再来就只剩下原因。
破印将军要这么做的原因。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破印将军是想看一看他的实力,看看他的妖血之力究竟如何。
只是看看而已,并未打算出手帮他。
且那个与褐羽说话的名为寒雪的隼所说的话,他也听得清楚。
她问褐羽“你叫他做殿下?”,她当时的声音是冷的,语气也是冷的,她看他的眼神更是带着深深的冷意与不服,他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他们这些来自妖界的破印军,根本就不承认他这个身体里流着一半人类骨血的半妖殿下,除了褐羽。
破印将军,或许也是如此,因为从他出现到离开,莫说称他一声“殿下”,便是一个字,他都没有与他说过,从夜空中来,又消失在夜空中。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破印军,也是随他来,随他去,唯余褐羽留下。
始终只有褐羽留下。
他很清楚,身为半妖的他,不管是在人世还是妖界,都不会得到认可的。
他是一个于世不容的半妖,就算母亲是妖界公主,妖界子民也不会像褐羽这样称他一声“殿下”,就像在人世,人类一旦知道他是半妖,皆想要诛杀他一样。
唯一认可他的,就只有他的亲人,他的兄弟,他的妻子,以及——
这个木青寨的人与他们拼死守护的这柄剑。
长情躬下身,将地上的古剑拿了起来。
记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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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早上不见的话那就是在下午5点啊~
妖精相公太磨人 386、血流不出来的人【一更】
天枢宫。
白华坐在林间的一株大树上,他已经在这儿坐了整整一夜,从月上树梢开始便一直在这儿坐着,如今天色已亮。
他也在坐在这株树上断断续续地除了一整夜的笛。
悠扬的地上盘旋在林间,引来了无数鸟儿,啾啾名叫着,好似在和着他的笛声欢歌。
只见白华将手中笛子朝前轻轻一伸,便有一只小小鸟儿停到了他的笛子上来,在上边蹦跶了两下才又扑翅飞开。
白华微微一笑,温和的眸中有着些艳羡的光。
他没有再吹笛,收回手后将笛子轻轻插在了腰后腰带间。
方梧桐此时出现树下,一个轻轻踮脚跃身便跃到了树上来,就在白华身旁的另一根树杈上,双手撑着树枝坐在上边,双腿悬在半空中,眨眨眼盯着白华瞧,道:“师弟你坐在这儿吹了一整夜的笛子了,也没有困得想睡觉?”
白华轻轻一笑,有些抱歉道:“可是吵着师姐睡觉了?”
“当然不是,我可很喜欢听师弟你吹笛子的。”方梧桐晃着腿,笑了起来,却也关心道,“我只是想说你一整夜不睡,不累吗?”
“睡不着。”白华微微摇了摇头。
“可是想着大师兄他们?”方梧桐不笑了,相反,她眉心浮上了淡淡愁云。
这个问题,白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从眼前飞过的林中鸟儿而已。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将手伸进衣襟里,拿出了一样小小的物事来。
是一块打磨得光滑的八棱玉石,通体呈黯淡的黑灰色,一块很普通的玉石,白华却看得有些出神。
方梧桐见白华瞧得出神,不由问道:“师弟你手上拿着的这块灰扑扑的石头是什么宝贝东西?你怎么瞧得这么出神?”
“这是——”然,正当白华要回答方梧桐的问题时,他手中的玉石忽传来一股灼烫的温度,仿佛一块刚刚被炭火烧红了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他手上一样,灼烫得他根本无法再拿着它,手一松,黑灰色的玉石便从树上掉下,砸到了地上的草丛里。
“师弟你怎么突然把它给扔了?”方梧桐瞧着白华的动作困惑不已,只见她一边说一边从树上跳了下来,弯下腰拨开草就要去捡那颗被白华“扔掉”的玉石,“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师姐!”就在树下的方梧桐伸出手要去捡那颗黑灰色玉石时,白华突然醒过神,急切地唤了方梧桐一声。
玉石有异,碰不得!
“师弟!”也是在白华出声的一瞬间,方梧桐也叫了他一声,带着震惊,与他几乎是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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