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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用所有还活着的人的性命来结成守剑血阵,任何人都休想把宝剑从木青寨中带走。”
“而这守剑血阵要结成,不仅要有寨中大伙的命,还要有阵眼,锁阵之人和启阵之人,于是,巫姑用她自己的两个亲孙女来锁阵和启阵,一个当场献出自己全身的血与性命来启阵,一个锁阵等待终有一日宝剑需要现世时将血阵重新开启,除非锁阵之人自愿,否则一旦血阵启动,这天下间就没有人动得了那把剑,就算那些恶人杀光整个寨子的人,就算天下人全都涌到木青寨来,也得不到宝剑,因为苗疆的血禁之阵,除了锁阵之人,天下间是没有人能够破得了的。”
沈流萤看着从始至终都平静不已的巫姑,本就震撼的心此时更是震撼得难以言喻。
只见巫姑此时用她那枯槁的手轻轻抚摸着身下的血禁之阵,就像在抚摸自己孙女的脸庞一样。
亲手将自己的亲孙女推进死亡,这样的心,该是何等的决然与痛苦。
她没有办法,启阵和锁阵之人要承受挫骨扬灰的折磨与痛苦,她这已将油尽灯枯的命不适合启阵更不适合锁阵,锁阵之后等待的岁月没有人知,而这期间锁阵之人不能有任何意外,哪怕整个寨子的人都死了,锁阵之人也不能有任何意外,如果锁阵之人死了,血禁之阵就永远不可能再启动,他们拼死守护的宝剑也就永不可能再现世,哪怕需要它现世时。
而启阵之人,她也做不了,启阵过程中,启阵之人必须活着,必须生生感受着挫骨扬灰的疼痛却不能立刻死去,要是撑不住在阵眼最后完成血阵前闭了眼,那他们所做的一切便会功亏一篑。
她老了,她的心纵是能承受得住那极致的痛苦折磨,可她的这副身体却受不住,棵里与月里那两个孩子也不会让她去受,她也做不到眼睁睁拿着别人的女儿来受这份痛苦,她就只能献出她唯一的两个孙女。
时至今日,五百年过去了,五百年了,可她却一直清楚地记得棵里与月里那两个像朵花儿一样的姑娘在血阵里承受禁术时的模样,一个身体一点点变成血水,和身下的血禁之阵融为一体,一个骨骼与全身肌肉一点点收缩,由二十岁的大姑娘变成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可从始至终,她们却没有哭喊一句,哪怕月里疼得将自己下唇都咬了下来,哪怕棵里疼得几乎要将自己身上的肉生生剜下来。
此时达木的神色痛苦且悲伤,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受尽苦痛却无能为力,他就只能看着,曾经他只能看着他心爱的姑娘走进血禁之阵,往后的五百年里,他与她之间,也只能是相互看着而已,不能相拥,更不能厮守。
达木面上的痛苦之色很快又被冷静所取代,继续往下道。
“那些恶人死也想不到他们再次走进寨子时就已经走进了死亡,当那个抱着宝剑作为阵眼的青年将宝剑捅进他自己心口的那一刻,已经开启的血禁之阵就已真正完成,但凡在阵法之内的所有生灵都会失去性命,逃不掉,躲不了,包括木青寨的人,那些不属于木青寨的人就更是化成了枯骨。”
“可这血禁之阵终究是违逆天道轮回,所以木青寨的人在守住寨子守住宝剑杀尽那些恶人的同时,付出的是所有人的性命和永生永世的轮回。”达木说到这儿,微微抬起头,看向了顶头繁茂的木青巨树,依旧是平静的模样平静的语气,“所以,从在血禁之阵完成的那一刻开始,木青寨中的所有草木都不会再有荣枯,木青寨里所有的人,都不再是真正的人,没有血没有泪,不会疼不会饿,除了还能听能看,再没有任何作为人应该有的知觉,就是连样貌,都定格在了他们将性命与永生都献给血禁之阵那一刻时候的模样。”
此时此刻,不仅沈流萤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达木,便是一直无动于衷的长情也都转头看向了他。
达木却像没有看到似的,他的故事,也像老族长那样说得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们自己的故事一样。
“可毕竟是禁忌之术,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的,有人一直清醒着,有人从那一刻开始就沉睡着,也有人会从沉睡中醒来,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又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来,醒不来,却也不会腐化,入不了土,无法往生,就只能一直‘睡’着,和醒着的人一起守着寨子守着宝剑,一起等待着血阵重新开启的那一天。”
达木说到这儿,他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可他的心明明早已不再跳动。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一种久违到已经完全陌生的湿润感。
沈流萤看着他,看见有泪光在他眼角闪动。
达木怔怔地抬起手,抚了一把自己的眼角。
看着沾在自己手背上的泪,他失了神。
只听巫姑苍老的声音沙哑地响了起来,“当我们终将真正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巫神会可怜我们,让我们又变回人,让我们在这最后一点点的时间里,还能再次感受那些作为人的那些明显的疼痛悲伤,血与泪。”
“是吗,是吗……”达木已不能再平静,哽咽不成声,全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
但,也没有人看他,连小若源都没有看他,似乎都在给这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滚滚落泪的机会。
沈流萤看着面前永远不知世间愁苦的篝火,心中难受得好像有人在用力抓着她的心一样。
原来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难怪这个寨子里一片落叶都没有,难怪棵里阿娘给他们做的饭菜那么难吃,难怪他们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喝水,难怪这个寨子给人的感觉是死一般的寂静,也难怪这个寨子里的人如此之少,但是——
“可那个名叫巴依的少年受伤时明明流血了不是么?”沈流萤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直到此刻,她似乎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准确来说,是不愿意接受。
因为太决绝太悲伤,他们是守住了寨子守住了宝剑,可是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永生永世啊……
“因为巴依是刚刚醒来的人,他醒来还不到三天,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记不得血禁之阵那段时间的事情,还会有那么一点儿作为人的知觉,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吧,也就会变得像我们一样。”达木擦掉自己脸上滚烫的泪,尽可能地让自己又恢复平静。
原来是这样,因为不记得,所以就只有巴依对着他们时才会有正常人的反应。
沈流萤只觉心中大恸,不想再问,也不忍再问。
倒是达木继续平静道:“这几百年间,为了防着外边再有人来打宝剑的主意,我们一直努力训练自己,不管男女,直到一百年前,这几百年间木青寨都没有遭遇过什么大的危险,就好像巨树和宝剑在继续守护着寨子一样。”
“可一百年前,外边的人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突然间就像水一样涌进大山里来,说是要寻找藏在这山中的宝藏,至于是什么宝藏,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不能让他们找到木青寨,不能在巫神指示宝剑该现世前让人攻进木青寨,所以我们藏在迷瘴里,将上山来的人一一射杀,射杀不了,想方设法也要将他们杀掉,哪怕付出我们自己的命。”
“可他们实在来人太多太多,为了挡住他们杀了他们,我们木青寨倒下再也爬不起来的人也太多太多,好在我们的努力终于起了震慑的作用,从那之后的几十年里,几乎不再有人敢到大山上来。”
说到这儿,达木有些嘲讽地笑笑,“我们虽能一直以这副模样活着,却不代表我们是不死之身,被伤到身上要害我们也还是会死,不过是死时身体即刻腐化成灰,死后灵魂永灭没有轮回。”
“那之后,木青寨剩下的人就只剩下不足百人,我们再也承受不起你们外边人前来的任何一次攻击,不过哪怕我们全都死了,我们也要守住宝剑,守住启阵的守剑圣女,可偏偏,二十二年前,却又有人再次来到苗疆,来到十万大山,甚至来到木青寨,为宝剑而来。”
“那一次,我们以为我们扛不过了,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厉害,哪怕他只有一个人,却能以一顶百,我们的人根本不能应对。”
“不过,那一次我们却是有人相助,渡过了一劫,才至于你们现在还能看到寨子里还剩下的最后四十五个人。”说到这个事,达木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甚至有些感慨道,“那也是五百年来,我们第一次觉得外边的人也有好人。”
巫姑这时嘶哑开口补充道:“那一次帮助我们的人,就是你的爹娘。”
这话,是对长情说的。
长情毫无反应,却是让达木震惊地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长情。
沈流萤也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长情看出了沈流萤的疑问,遂道:“我爹娘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今白日也还是听巫姑说的。”
“好了,故事都说完了,该让你们知道的都让你们知道了。”老族长又笑了,他似乎很爱笑,不管悲伤也好痛苦也罢,他都能笑得出来。
谁知他话音才落便听到长情道:“不,故事是说完了,但是该让我们知道的你们却还没有让我知道,比如——”
“为何选择在我们面前启动你们用性命和永生轮回结成的这个血禁之阵。”长情说这话时看向的是从坐下来开始就只说过两次话的巫姑,而不是看向笑得慈蔼的老族长。
“你这个孩子真是和你娘一样聪明,呵呵,比你爹聪明。”老族长笑呵呵道,“巫姑老阿姐,既然小客人有疑惑,就由你来回答他们吧。”





妖精相公太磨人 378、高潮(1)【一更】
这个用整个木青寨人的性命和永生轮回结成的血禁之阵再次启动意味着什么,方才达木已经说得很清楚,长情不傻,也不是聋子,他听得很清楚。
这意味着他们守护了整整五百年的宝剑要现世。
只是,为何?
“因为这是巫神的指引。”巫姑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恭敬与虔诚,“木青寨到了该将宝物交给它所等待的人的时候了,我们木青寨,不用再守护着它了。”
巫姑说这话时,浑浊的老眼目光灼灼地看向长情。
接着,她又用苗语将这句话对身边的众人重复了一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长情身上来。
巫姑的话说得很简单,却已足够长情听得明白。
她所说的宝物所等待的人,是他。
莫说沈流萤与秋容还有小若源震惊不已,就是长情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他从不曾与木青寨有过交集,亦不知木青寨所经历的事情,在此之前更不知木青寨守护着一把曾经引得无数人想要得到的宝剑,为何他会是木青寨及宝剑所等待的人?
“你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对不对?”巫姑似看出了长情的疑惑,她不紧不慢地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这样一个来自大山外边的人,为什么会是毁了整个木青寨的大山外边的人,可我的卦象显示的就是你,巫神所指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我们木青寨苦守五百年所等待的人。”
她留在寨中这五百年而没有选择在当初将自己浑身的血肉献祭给血禁之阵,就只是为了等待巫神的指示,因为整个寨子除了身为巫女的她能从卦象中卜得到巫神的旨意外,再没有人能担当此任。
所以她不能死,她必须和棵里和寨子一起“活”着,等待着。
巫姑说这话时面上只有苍凉与释然,而无一丝一毫的怨恨与不甘。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以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活在这世上太久了,他们不担心自己麻木,只怕自己撑不住,撑不住外边的人再来攻击再来血洗木青寨。
沈流萤等人此时也才明白,巫姑为何将他们当做贵客请进他们这从不欢迎外人的寨子里来,明白她白日里为何单独要见长情,明白她为何要将他们请来参加寨子的篝火大会,明白寨子里的这些人为何见到他们来参加篝火大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篝火大会意味着什么,这或许将是在这世上存在了千年之久的木青寨举行的最后一次篝火大会。
“连巫姑也不知道为何巫神所选之人是我吗?”长情迎着巫姑的目光。
只见巫姑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巫神的指示不会有错。”
长情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
沈流萤忽然间觉得她看不透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看不透她这个相公,他总是能将所有的情感藏得让旁人看不出任何异样,也让人根本看不出也猜不透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沈流萤此时就不知道长情心中在想什么。
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绝不可能沉默得了,可他偏偏只是问了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后便缄口不再问,就像他心中不再有疑问一样。
可他心中真的不再有疑问么?
就在这时,只听巫姑对坐在她身后之前将她搀扶过来的那名女子道:“来,扶我起来。”
女子赶紧站起身,将巫姑扶了起来。
老族长这会儿也一边拄着拐杖一边由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那些本是端端正正坐在地上的所有人此时也都纷纷站起了身来,长情便也扶着沈流萤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的巫姑颤颤巍巍往后转身,面对着上千年来一直荫蔽着木青寨的巨树,然后轻轻拂开了搀扶着她的女子,慢慢朝巨树跪下了身。
她跪下身的动作极为吃力,或者说她那一双本就弯曲无力的老腿根本就跪不下去,可她还是跪下去了,不管有多艰难。
而她一跪下身,所有木青寨人也跟着她齐刷刷地朝巨树跪下了身。
沈流萤则是拉着长情退到了一旁。
只见巫姑将佝偻的背匍匐到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然后竟是高声道:“请守剑圣女请出古剑!”
“请守剑圣女请出古剑!”明明不过四五十人而已,可他们齐齐喊出的这一声却让沈流萤觉得震耳欲聋。
下一瞬,只见巨树的树干如暗门一般突地朝旁打开,那本该实心的树干竟已被掏空!而在那被掏空的树干中,坐着一名小姑娘,一个十岁出头模样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沈流萤并不陌生,正是那个热情好客对他们有说有笑的棵里!
棵里就跪坐在被掏空的树干中,双手托起在胸前,她的双手手心上托着一柄剑。
沈流萤在看见棵里的一瞬间,她忽然紧紧抓住了长情的胳膊,紧得她的指甲都嵌进了长情的胳膊里。
竟是棵里,那个生生忍受骨骼与肌肉收缩的由二十岁模样缩小成十岁模样的姑娘,竟然是棵里!
难怪她觉得棵里的眼神看起来总不像是一个十岁小姑娘应该有的眼神,难怪达木看棵里的眼神给她的感觉很奇怪,那种眼神,明明就是看自己心爱之人的眼神!
棵里称巫姑为巫姑奶奶,达木说巫姑将她自己的两个亲孙女献给了血禁之阵,她刚才就应该想得到那个锁阵的孙女是棵里才对。
沈流萤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容易流泪的人,可她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喉间有些哽,有一种泪水将要夺眶而出的感觉。
只听长情轻声对沈流萤道:“萤儿若是不忍看,便站到我身后吧。”
谁知沈流萤却果断地摇摇头,坚决道:“我要看着。”
她想要看着这个寨子,想要看着这些坚强的人。
当众人再一次喊出“请守剑圣女请出古剑!”后,棵里站起身,双手捧着古剑,神色虔诚地从巨树中走了出来。
每随着她走一步,以她所在为中心阵眼的血禁之阵便随着她移动。
她没有走得离巨树太远,她不过是走出了巨树五步便停了下来。
篝火明亮,足以让所有人瞧得清她,也瞧得清她捧在手心里的古剑。
古剑不再锋利,剑柄早已老旧,剑身也全都被铁锈覆盖着,看不出它原本的样貌。
这样一柄剑,莫说被人当做宝,就算是扔在大路旁,只怕都没有人会去捡,可正是这样一柄看起来什么都不是的剑,凝结了整个木青寨人的性命与永生轮回。
其实沈流萤很想问,值得么,他们这样做值得么,可她终究没有问,因为她很清楚也很明白,每个人的信仰不一样,每一族的人信仰不一样,他们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沈流萤看清了棵里捧在手里的古剑,也看清了她的双手。
她的双手,血水汩汩。
前边巫姑说过,他们真正将死之前,还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来拥有作为人的感觉,会哭会疼,有血有泪。
棵里这是……将要真正死去了么?
是真正将要死去了吧……
而棵里的双手,与其说她捧着锈迹斑斑的古剑,不如说她紧握着剑身,让不再锋利的剑刃划破她的掌心,让她的血流到剑身上,让她的血滴落到她脚下的血禁之阵中。
只见她停下脚步后单膝跪到地上,将头深深低下,将古剑高高举过头顶,恭敬道:“守剑圣女棵里,请出古剑!”
她手心的血滴滴往下落,她却无动于衷,像没有看见,更像不知疼痛似的。
此时此刻,本是恭恭敬敬匍匐在地的棵里的阿娘忽然呜呜哭了起来,棵里身子一颤,却没有抬头。
巫姑没有责怪她,反是沉沉叹了一口气,道:“棵里她娘,是我对不起你啊……”
“不,不,巫姑你没有对不起我,棵里和月里能作为锁阵和启阵之人,是她们的荣幸,也是我们家的荣光,我哭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棵里阿娘说到这儿却已哽咽得再说不下去。
“棵里她娘,你要是看不下去,那就转过身去吧,啊。”巫姑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棵里阿娘用力摇了摇头,泪流不止。
小若源看着棵里阿娘哭,终于也忍不住,扑到秋容腿上哭了起来。
秋容一个七尺男儿尚且觉得心中大恸,更何况小若源与沈流萤?
沈流萤没有落泪,她只是紧紧抓着长情的胳膊,红了眼眶。
长情将她轻搂在怀,看着眼前的木青寨众人,也觉自己的心沉沉的。
“棵里……”巫姑看着依旧深深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的棵里,慈祥地唤了她一声,万般愧疚道,“巫姑奶奶对不起你,奶奶本来想在这最后的最后让你恢复原来的模样,然后和达木成亲的,可是……”
“巫姑奶奶,棵里感谢您没有这么做,不然棵里在这最后的最后都不能安心,棵里的命已经这样了,不能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那个小姑娘是个好姑娘,不该将命丢在我们的木青寨。”棵里手中仍托着剑,可她已经将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跪地,然后朝巫姑磕下一记响头,“至于我和达木阿哥,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我,这就足够了。”
达木泪如雨下。
棵里缓缓直起腰抬起头,神色释然,嘴角甚至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一起陪同寨子陪同古剑存在了五百年的众人,道:“大伙,棵里在这儿就要代大伙完成我们木青寨五百年来的守护之责了。”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闭起了眼,也有的转身抱着身旁的人落泪,与他们一直以来的冷静淡漠全然不一样。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棵里笑着说完,将抓在手里的古剑转了个方向,将剑尖对准她的心口,毫不犹豫地用力刺了进去!
达木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怔怔地看着棵里将古剑刺进她的心脏。
沈流萤却是难以自控,抬脚就想要走上前,想要制止棵里,长情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流萤将下唇咬得紧紧的,眼眶泛红得厉害。
少顷,只见棵里倏然将古剑从她心口里抽出来,血流如注,染红了她手中的剑,染红了她身上的衣,也染红了她身下的阵,可她却依然跪得笔直,挺着腰杆将沾满了她的血的古剑直直朝她身下的阵眼拄去,同时大喝一声:“启阵!”
几乎覆盖了整个木青寨的血禁之阵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长情当即将沈流萤揽进自己怀里来,同时将她的脑袋轻轻抱在自己怀里,替她挡开这足以能刺瞎人双眼的血光,他自己则同木青寨人一样至始至终都睁着眼。
也正因为睁着眼,他才瞧见了这刺目的冲天血光中骤变的情况,他想要冲上去时,却已然来不及。
只听得达木骤然一声惊慌绝望地大喊:“棵里阿妹——!”
也因为达木的这一声突然惶恐不安且绝望的大喊,沈流萤的心突地一跳,赶紧推开了长情轻抱着她脑袋的手,急急转过身看向棵里。
只见本该只有木青寨四五十人木青巨树下,陡然多出了将近一倍的人!且见他们人人手中各执一柄长剑,剑刃吞吐着锋利的光,比血禁之阵中的血光还要刺目。
不仅如此,他们手中的剑,全都刺穿了木青寨人的心脏!
一名仿佛从天而下的男子手中的剑,更是从棵里头顶上将她的头颅刺穿!那柄长剑,尽根没进了她的头颅里!
达木如疯了一般朝棵里扑去。
那名男子不过轻轻一抬手,那刺穿棵里头颅的长剑便轻而易举地从棵里头颅内取了出来,但他没有离开,依旧站在棵里身后,垂眸冷眼看着头顶上血如泉涌般的棵里,冷漠道:“早就该死的东西,不应该再留在这个世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棵里阿妹,棵里阿妹——!”达木跪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棵里,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像个孩子,棵里连多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这么闭起了眼,闭起了眼……
可那男子却也连达木多看一眼棵里的机会都不给,只见他手中剑一抬,便要朝达木的心脏刺去。
他的剑很干净,哪怕他的剑将将从棵里的头颅及身体里拔出来,上边却是一丁点血迹都没有沾,光亮锋利得刺眼,可见他拔剑的速度有多快,快到血水都来不及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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