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钉——”就在男子手中剑将要刺穿达木心脏的前一瞬,一声兵刃碰撞的声音响起,男子手中的剑刺了个偏,擦着达木的肩侧钉到了地上。
达木无动于衷,只死死搂着棵里。
男子则是慢慢抬眸,看向明明没有出武器更没有靠近他身侧来偏偏就打偏了他手中利剑的人,然后冷冷道:“是你。”
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男子所看向的,正是长情。
长情也在看他,面无表情,只有眼底闪过一抹惊诧,随即又被淡漠所覆盖,也道:“是你。”
原来是他,否则这约莫四十个人一同朝这木青巨树靠近他又怎会没有察觉。
掌门师伯,终究是要对付他了。
呵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诛之。
还有其余这些人,想必是天枢宫的人了,而且还是银天剑阵的人。
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就在这时,只听尚未被取了性命的巫姑沙哑着声音问道:“是你!?又是你!”
长情的目光落到了巫姑身上,眼眶有刹那微睁,很快又恢复正常。
沈流萤则是睁大了眼,死死抓着长情的手,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认识这个呆货,这个呆货又为何认识他!?
不对,这人身上穿的是道袍,莫非是望云观的人!?会是谁!?
而巫姑又为什么也认识他?
“对,是我,又是我。”身穿道袍的男子没有再将被长情弹开的剑刺向达木,而是垂在身侧轻指向地面而已,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巫姑,神色冷漠,“二十二年前我就说过,我会再来木青寨,取走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老族长却在这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说着不流利的外边话对巫姑道:“巫姑老阿姐啊,有些人看着像个外边人说的什么君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人,只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来偷别人东西的小人。”
老族长的话音才落,男子的剑稍稍提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到了老族长身上来。
老族长又笑道:“你不用浪费你的力气来杀我,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们不杀我们,我们这个整个寨子的人也都活不过今夜,何必呢?老阿姐,你说是吧?”
老族长说完,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身,朝血禁之阵的阵眼走去,朝那柄被棵里拄到地上开启了血阵也解除了他们施加其上的封印的古剑走去。
巫姑没有阻拦他,只是定定看着他而已。
站在那名身穿道袍的男子身旁的一名黑缎衣男子却想要上前阻拦老族长,却被道袍男子轻轻抬手挡住,他很冷静,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得出他丝毫不担心这一个连路都走不稳了的老族长会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这一回,沈流萤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而已,不是她不想上前做些什么,而是他们周遭的情况不允许,那些手中拿剑突然闯进寨子里来的人此时正结成阵,死死守在阵眼周围,他们根本靠近不得,且她也看得出来,此时的老族长并不需要任何人的阻拦。
此时此刻,是长情与沈流萤几人离开的最好机会,可他们没有走,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走,更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走。
也不是他们不想救还活着巫姑及达木几人,而是巫姑跪在那儿莫名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看了长情一眼又将目光停到了老族长身上。
只一眼,长情便已能知道她的意思。
他们不需要救,因为正如老族长所说,不管杀与不杀,救与不救,他们都活不过今夜,根本就不要浪费力气来救他们。
只见老族长走到古剑旁,又跪下了身,然后爱怜地对紧紧抱着棵里的达木道:“达木啊,好孩子,苦了你和棵里了。”
“族长,是我保护不了她……”达木泣不成声。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每个人我们都能有本事对抗得了的,棵里不会怪你的,而且你会一直一直陪着她,不是吗?”老族长的声音轻轻的,温和爱怜到了极点。
达木流着泪,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棵里突然一个转身,对着那道袍男子垂在身侧的利剑便将脖子抹了上去!
谁也没有想得到他竟会突然这么做,义无反顾的决绝,所以道袍男子连收都没有来得及收。
达木抱着只有十岁大小的棵里倒在地,即便他已经死去,他的双手依旧紧紧搂着棵里,仿佛永生永世都不会放手。
当此之时,老族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就扑到了那拄在地的古剑上,双手抓着剑刃,将自己的脖子也用力往剑刃上一抹!
剑已起锈,却还是划破了老族长的咽喉。
老族长没有哭,反是笑了。
当初他那孙儿就是抱着这把剑死的,如今,他也和孙儿一样,死在这把剑下。
他宁愿死在这把剑下,也不愿意死在恶人的手中!
当老族长那枯槁的身体如同枯叶一般倒地时,沈流萤的泪再也无法忍住,夺眶而出。
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冲上前去救棵里和达木,去救老族长,却被长情死死抓着手臂不让她去。
沈流萤忽然就转过身来在长情的胸膛上用力捶了一拳,长情则是难过地将她箍进怀里来。
“莫长情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我能救得了他们的!”沈流萤压低声音对长情吼道。
她是诡医!能医世人所不能医,能救世人所不能救,她能救棵里他们的,她能的!
长情非但没有松手,却是将沈流萤箍得更紧,他当然知道沈流萤想要做什么,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让她去。
“他们根本就不想再活着,萤儿你这又是何苦?”即便残忍,长情还是将这个事实说了出来,这是沈流萤自己明明就已经知道的事实,不过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整个木青寨的人一直在等待血禁之阵重新开启的这一天,不仅是为了遵循巫神的指示将宝剑交给宝剑所等待的人,还是因为,他们不想再这样活着。
如今,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他们就可以不用再“活”在这个世上,即便灵魂永灭,他们也无怨无悔。
而且,早就注定了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人,又要怎么救?
沈流萤突然就不动了,定在了长情怀里,双手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任泪水打湿他的胸膛。
沈流萤觉得自己的心从来就没有这么压抑这么悲伤过,哪怕是小时候孤苦伶仃时,哪怕是在暗之幽境中被长情攻击时,哪怕是知道自己的性命活不过二十二岁时,她都不曾这么哭过。
他们明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她却如何也止不住心底不断涌上来的悲伤。
这些付出了所有的木青寨人,直到这最后的最后却仍不能善终,上天何其残忍!
小若源早已泪流满面,用小小的手背抹了一次又一次,却如何都抹不干净从眼眶里涌出来的泪。
秋容的眼角,亦是有了隐隐泪意。
便是那些闯进来的外人,面上也都隐隐有动容。
唯有巫姑,她还是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看着已经死去的棵里和达木,看着已经死去的老族长,看着已经死去的寨子里所有人,苍老的脸上,除了平静,仍是平静。
只听她平静道:“该死的都死了,我也很快就会死了,不过在我死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和那边那个年轻人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她说完,慢慢抬头看着面色冷冷的道袍男子。
她所指的年轻人,自然是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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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中午11点或是12点
其实,给木青寨设定的这个故事,我觉得还是有点沉重的
妖精相公太磨人 379、高潮!(2)【二更】
“道长,那人方才摒开你的剑的那一招似乎是无形剑。”巫姑说完话后,站在道袍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随即压低音量对他道,面色沉沉,眼神警惕,显然是一个谨慎之人。
巫姑则是冷冷笑了,嘲讽道:“怎么,我一个连自己站起来都不能的老太婆,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耍什么花招不成?还是说,过了二十二年,你就真的成了一个小人?一个还需要帮手的小人?”
道袍男子冷眼看着巫姑,面上没有丝毫被嘲讽的恼意,他依旧很冷静,道:“你们苗疆的禁术有多厉害我不是不懂,你说我怕也好,说我谨慎也罢,该防的我都要防着,不过,在我面前,你就算有花招也耍不出来。”
道袍男子说完,抬头看向长情,道:“她说她有话要和你说,过来吧。”
“呆货。”沈流萤拉住了长情。
“道长。”黑衣男子拧眉。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们自己?”道袍男子冷冷看了黑衣男子一眼。
黑衣男子不再说话。
长情则是在沈流萤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用担心,同时小声对她道:“萤儿随时准备好墨衣给你的戟,我不在萤儿身边,我不放心。”
“好。”沈流萤泪已止,眼眶却很红,她没有再阻拦长情,而是微微点了点头,让他放心道,“不用为我担心。”
哪怕前边危险未知,可这个呆货必须去,老巫姑还在那儿等着他,他们拼尽一切守护的剑还在那儿等着他。
沈流萤说着,抬起双手贴到长情的心口,以稳定他心口的帝王血印,要是长情心口的帝王血印在这个时候发作,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不管这些人是谁,他们会将木青寨的人赶尽杀绝,便也不会放过他们几人,将他们像杀木青寨人那样杀掉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去吧,当心些。”沈流萤将手从长情心口上收回,再替他拉了拉衣襟。
长情微微点头,然后对秋容道:“保护好夫人。”
“爷放心。”秋容面色严肃,道得恭敬。
长情抬起脚,不紧不慢地朝巫姑走去。
他们离巫姑的位置并不远,可这不远的路却是让沈流萤看得很紧张,那些天枢宫弟子亦死死盯着长情,好像他有三头六臂随时都会出招似的,黑衣男子眉心微拧,神色沉沉。
唯有道袍男子与巫姑很冷静,冷静得就像什么都有在发生似的。
长情走到巫姑面前,微微一屈膝,便在巫姑面前跪坐下了身,没有任何迟疑与犹豫。
这让黑衣男子微微动容,对长情颇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本来就只有一人,却还这般跪坐在地,要知道这样的坐姿想要站起身展开攻击是最难的,假若他们对他出手,他这样的坐姿根本就不能在第一时间抵挡,哪怕他有再无上的武功身手,也无用。
莫家少主莫长情,果如他们所了解到的一样,非常人可比。
还有那个叫做沈流萤的女人。
黑衣男人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扫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流萤一眼,这个杀了二师兄的女人——
她破得了青天剑阵,却绝破不了银天剑阵!
“巫姑。”不知是出于对即将死去的巫姑的尊重,还是出于对她的同情,这一次,长情率先唤了她一声,神色淡漠,语气却很温和。
“嗯。”巫姑轻轻点点头,许是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的缘故,她枯槁如老书皮一般的身子一直在发颤,以致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我知道把你叫到我身边来对你来说很危险,可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
“不用为我担心,你说吧。”
“第一个事,就是你的那个看不见的朋友,我已经让他带着他要找的那个小姑娘离开寨子了。”巫姑道得很缓慢,也很吃力,“我啊,本来是想用那个小姑娘全身的血来让我的棵里恢复成她原本的模样,让她在这最后的一点儿时间里以她像花儿一样的容貌来嫁给达木,可她不愿意,不愿意就这么夺了一个小姑娘的性命。”
“其实,我也骗了那个小姑娘,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她换血,我只是想要她的血和命来换我的棵里而已,请原谅我的自私。”
“可你最后并没有要她的血,也没有要她的命。”长情肯定道,对于巫姑所说的话不惊也不诧。
他们坐在透着血光的血禁之阵中,坐在木青寨人的尸身之中,坐在一把把锋利的剑中,却像聊家常一般,目无旁人,只说着他们当说的话,没有一点害怕,更没有一点畏惧。
“我最后是没有要她的命,可我毕竟已经想过却也已经要这么做了。”巫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不仅是因为棵里求我,也因为我不舍得,她毕竟陪了我将近一个月,和我说笑给我捏肩,看着她,我就想看见了曾经的月里,月里以前也总是给我说笑给我捏肩,已经很久很久了啊,久到我都快忘了那个孩子长什么模样了,久到我只记得当初她站在这血禁之阵中疼得将下唇咬掉,然后一点点地化成血水,却始终没有哭喊过一句。”
巫姑落泪了,浑浊的泪从她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消失在了她脸上的沟沟壑壑中。
长情静静听着,没有打扰她,也没有打断她,似乎她想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在乎她将他叫进危险中来是说有用的话还是没用的话。
“所以,我让那个看不见的孩子将她带走了,本来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他们的,不过那孩子见着我像是见着什么野兽似的,带着那个小姑娘跑得要多快有多快,就怕我反悔了又把小姑娘抓回来放血一样。”巫姑轻轻笑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没人想得到她竟还笑得起来,“所以这句话,就只能由你告诉他们了,有了这句话,那个小姑娘就不用再逃了,可以回家去了。”
“你说,我定转告给他们。”长情道。
“那就是他们之间,没有丁点儿的血缘关系,她要是想爱那个看不见的孩子,那就大大方方地爱吧。”巫姑又笑了,显然这是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最值得她高兴的事情了。
长情微微一怔,阿七与云慕忆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我记住了,待我见到他们,一定和他们说。”尽管长情心中有震惊与疑惑,可此刻不是多问的时候,这个事情,待回京了就让他们自己好好去问云家主。
巫姑似乎有些撑持不住了,只见她身子猛地一个摇晃,眼见就要栽倒在旁,长情赶紧伸出手扶住她,她才又重新坐好。
“第二个事情……”不知是巫姑有意压低了音量还是已经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连近在她身旁的长情都险些听不到,唯有努力辩听,“五百年前,欺骗了那个男娃儿情义的人,是一个道士,百年前,那些蜂拥而来的人中,在大山中入得最深的人,也是道士,二十二年前,只身来到木青寨想要夺剑的人,也还是道士,山外边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知道,身为道士的这些人,非要得到这把剑不可。”
“五百年以前,古剑本是和巨树融为一体的,是那个男娃儿将它拿了出来,用它来结成这血禁之阵,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将古剑从巨树中拿出来,但他拿出来的时候却是不伤巨树分毫,不像我们后来要把巨树凿空才能将古剑放进去,就好像他的手天生就是来拿这把古剑一样,我为男娃儿卜过卦,可卦象对他的显示,是什么都没有。”
“我想,可能是他的魂灵太过强大,强大到连巫神都无法触碰,所以才不能给我指示,我也曾无意间听到他带回来的那个道士说过,‘你既身为上古帝王转世,就应当做该做的事情’,这句话我参了五百年都参不透,如今,我也不想参了,我只能将我的这五百年来的疑惑留给你,算是我的自私吧。”
巫姑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说到最后,她只有用力抓住长情的胳膊才让自己坐得稳,才让自己还有力气再往下说,即便她的声音已经无力到轻得几不可闻。
“第三件事,这把古剑等的人是你,不是这些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道士,记住,木青寨守护了五百年的古剑认准的人是你,只有你才配拥有它,凝注了我们的性命与永生的古剑,如今只有你才能握住它,其他人想要它,绝不可能!”
巫姑说完这最后的话,不知从哪儿忽然来的力气,竟是将长情用力往后一推,推得他的身子竟往后歪坐!
而后只见巫姑也如老族长方才那般霍然站起身,往前两个大跨步走到了依旧稳稳拄在地上的古剑前,将自己的双手抓在剑身上,同时用力往下划,划出浓浓血水,让血水流到身下的血禁之阵中,和整个木青寨人的血一起融合到血阵之中。
只听她突然仰天狂笑,嘶喊道:“我木青巫姑,在此以巫神之名诅咒!今日闯进我木青寨徒我族人之人,今生今世不得好死!死后灵魂化作荒魂,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道!就算有幸入了轮回道,也将生生世世沦为畜生!”
声声狰狞,字字泣血,可见她心中的怨恨有多深,即便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即便只是几句话而已,却是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被她决绝的诅咒给震慑住。
巫姑嘶喊完这几句话,她仰起的头突然就垂了下来,就像一只突然就断了线的纸鸢,就像一棵突然就被砍倒了的老树,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也失去了最后的“生命”。
可她苍老得随时都会倒下的瘦小身体却不倒,她的双手扔抓在剑身上,她瘦小的身体依旧站在古剑旁,她手中的血仍在顺着剑身往下流。
也就在这陡然之间,地上的血禁之阵又突然爆发出血光,比方才更腥红,也比方才更刺目!
这样的血光,仿佛要将站在阵中的所有人全都吞噬!
沈流萤想到了老族长和达木给他们说的故事,五百年前,那些再次踏进木青寨以为自己一定能得到宝剑的人全都在血禁之阵中化成了白骨!
巫姑是启动了血禁之阵的吞噬之力么!?
“长情!”沈流萤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还在阵眼旁的长情,她想也不想便要往前冲。
“夫人!”
“小坏坏!”
秋容和小若源惊惶地异口同声。
可就在沈流萤抬脚已冲出一步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
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一阵银白的光在她周身爆发!
------题外话------
故事和高潮继续走着!虽然我的脑水已干
二更的时间比预计早了一个小时,哦哈哈哈~给我自己点赞!
妖精相公太磨人 380、高潮!(3)【一更】
骤爆而来的银白光线与那血阵中爆发出的腥光刺眼得让沈流萤睁不开眼,且在这刺目的白光之中,她发现自己不仅双腿无法动弹,便是全身都无法动弹!
她就像一根桩子一样,被钉定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她甚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如飓风一般从阵眼朝四周震荡开,震得繁茂的木青巨树枝叶哗哗如狂潮掀浪,有如山倾地陷天落巨石!
“轰——!”紧随着,轰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之势!
沈流萤只觉自己脚下猛地狠狠一阵倾晃,她猛地睁开了眼!
只见那棵存在了上千年、撑起整个木青寨也荫蔽了整个木青寨上千年的木青巨树竟被拦腰折断!巨大的树干正慢慢往南面方向倾倒,树枝树叶也夜色中碰撞着轰轰作响。
沈流萤睁大着眼看着慢慢倾塌而下的木青巨树,看着上边那五百年不枯不落的树叶如倾盆的大雨般哗哗往下落,大把大把的绿叶砸到她脸上身上,却没有让她眨上一眼。
她在死死看着眼前的血禁之阵,看着阵眼旁仍旧跪坐在地的长情。
但真正让她震惊的,不是地上的血禁之阵,也不是一动不动的长情,而是压在他们头顶之上抑或说是压在整个木青寨顶上一个巨大的法阵!银色的法阵!
那些突然闯进木青寨中来的三十多人,此时他们手中的剑皆扎刺在地上的血禁之阵中,剑刃上银光陡闪,与顶上的银色法阵交相辉映!
那名身穿黑色缎衣的男子就站在血禁之阵的阵眼旁,将他本是背在背上的双剑拄进了阵眼之中,银光从他剑身上倾斜,直指顶头的银色法阵!
此时此刻,这个巨大的银色法阵正在朝地上的血禁之阵倾压而来,银色法阵每往下压一分,木青巨树上的绿叶就掉落得更甚一分,当这法阵压至肩头时,沈流萤有一种她浑身的力气被抽空的感觉。
不,不止是她的力气,还有她的力量!
不过她的力量不是被抽空,而是被压制,死死地压制着,就像她此时被禁锢住的身体,她的力量也随着这往下压的银色法阵一点点被压至脚下,使不出来!
沈流萤看着这巨大的银色法阵,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法阵,还是一条巨大的锁链,锁住她所有的力量!
只听小若源此时又惊又骇道:“这个银色的阵是什么!?我,我怎么动不了了!?”
因着小若源这一声惊呼,沈流萤欲转头去看小若源,然她的身体却被定得连眼珠都无法移动,更何况是头和脖子!
可也就在这时,秋容却冲到了她面前来,紧拧着眉焦急不安地问道:“夫人你怎么样!?你……你也像若源一样动不了!?”
沈流萤震惊地看着秋容,为什么秋容能够动!?为什么秋容没有被这个法阵压制!?
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管我,保护好小若源!”沈流萤不及多想,当即对秋容道。
小若源身上还有能容纳方雨灵妖元的小苗,绝不能让小若源有任何意外!
至于长情……
沈流萤又看向血阵之中的长情,紧张得双目几乎充血,靠秋容自己是冲不到呆货身边的,她不能明知不可行还要秋容起救呆货,这无异于是让秋容去送死。
“可是夫人——”
秋容想说什么,可在这一瞬间,只见那些执剑之人将自己的手中的剑朝下更压去一分,顿时那已压过沈流萤肩头的银色法阵骤然一沉到底,压在了血腥之色的血禁之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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