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为了组织这个庞大的考察团,秦时竹费了一番心思。他首先从廉政建设的角度出发,规定只有经过批准的政府官员才能享受公费,其余众人一律自费;其次是别出心裁地规定了家属同行条例,以安其心,允许考察团成员携带不超过人的家属,费用自理,未成年子女减半(2岁以下)。由于考察团有庞大地家眷团,他又任命夏海燕为第三副团长(团长为唐绍仪,第一副团长熊希龄,负责政界,第二副团长沈麒昌,负责商界),负责一切家属事宜。对于这样的安排,众人都感觉有些奇怪,但从秦时竹的角度来说却妙不可言。
整个考察过程,有家属陪伴,可免旅途劳累和思乡之苦,同时又是各家族之间联络感情、密切关系的好途径。由于国防军正在大演习,所有军界要人都没有成行,但众人地家眷还是来了很多,沈蓉自然不必说,诸如陆尚荣、葛洪义、何峰、夏海强等人的妻子也一同随行,夫人团个个不少,自然还包括其他高级将领的家眷。这其中比较特殊的是蒋方震的妻子――日本籍的左梅女士,虽然她嫁给蒋方震后已经几乎和日本断绝了关系,但此番去日本考察,还需要一个熟悉情况的人士,在夏海燕的劝说下,她愉快地接受了任务。整个考察团,包括各种随行秘书、翻译和警卫(由72名突击队组成,负责全程保卫),达到了近400人的规模,远东航运公司为了此次考察,特意准备了一条新的客轮,里面的头等舱和二等舱都让考察团承包了。
此次考察,路线是先日本,再南洋,然后取道马六甲海峡和苏伊士运河前往欧洲,接着再去美国,最后途径檀香山,从太平洋东岸回国。从行程上来说,正好是绕地球一圈,之所以绕这么大的圈圈,还有望各地华侨之意。庞大的海外华人是中国发展不可或缺的力量,秦时竹千方百计地吸引他们回国投资。
夏海燕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暖湿的海风吹在脸上让人十分舒服,而她地思绪则飘流到了更远地地方。她想到了日本的过去,一个同样闭关锁国地落后国家,因为“明治维新”而摆脱了沦为殖民地的危机,建立了近代民族国家,走上了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前几乎和中国的情况是一样的,在提出维新口号时,也同中国的洋务派一样,欲借西方文化来富国利民。但与中国不同的是,倡导明治维新的日本知识阶层学习西方,并没有中国洋务派“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对西方技艺“欲拒还迎”的矛盾心理,他们把西洋各国先进、发达的近代文明作为自己全面效仿的榜样。
想到这里,夏海燕惆怅地想到,这也许就是近代中、日两国改革命运一败一成的根本性分野了。她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秦时竹和她的谈话:“……不要轻视日本,日本自古以来就有学习优秀国家的历史,遣唐使时代如此,近代还是如此。日本是典型的海岛国家,狭小的空间培养了日本的岛民性格,也培养了日本的忧患意识。不要听辜鸿铭胡诌,说什么大陆意识优于海岛意识,就生存而言,诚惶诚恐的忧患意识远远比盲目乐观的自大意识来得适应……”
国势 第193章 北疆考察
第9章 北疆考察
夏海燕又想到了明治时代的思想先驱福泽渝吉,这位先生在《文明论概略》一书中直率地表示,“稍识事理的人,对事理懂得越透彻,越能洞悉本国的情况……也就越觉得自己国家远不如西洋,而感到忧虑不安,于是有的就想效仿西洋,有的就想发奋图强以与西洋并驾齐驱。”正是中日两国这种思想上的重大差别,才导致了几乎共同起步的相邻两个因家,出现迥然不同的结果。只有这样的意识差别,才能解释为什么财力、物力、人力都优越于日本的中国却远远落后于日本。
日本不失时机地迅速而有成效地从西方吸取了对自己未来发展有价值的各种先进东西。从工业、铁路到银行制度,从经济体制到政治体制,从以西方模式改组的陆海军到效仿欧美而建立起来的教育制度,无不有着西方文化的影子或印记。经过若干年的奋发努力,这个在地理上离欧洲比中国更远、承受西方文明的挑战刺激比中国为时更晚的东方国家,这个历来被中国士大夫视为微不足道的“蕞尔小国”迅速地发展起来。而中国这个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却被自己曾经的辉煌照花了眼,被自己背负的自尊自大的包袱所压倒。自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以后,这个自认为居于世界中央的大帝国,受尽了曾经被她极度排斥、鄙视和轻蔑的异邦各国的凌辱,甚至也包括那个“蕞尔小国”在内……
轮船没有理会夏海燕的思绪,依旧在大海上奔放。夏海燕倚着船栏杆,迎着带有咸味的空气,长久地伫立着。人生,不正像一条船航行在这茫茫的海上吗?国家,不也像一条船在大海上迎着风浪颠簸前进吗?有的船乘风破浪。有的船触礁沉没,而有地船却要一面整修破损的机器,一面在大海上摸索着前行。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2年了,七个人改变了很多,未来还有更大的改变空间,这十多年来,夏海燕由衷地感觉到压力,更感觉到一种期盼。
太阳光的照射慢慢的强烈起来。金光驱散了层雾,白色的浪花喧闹着撞击船舷,飞翔的海鸥在船尾呜叫着掠食。乘客们大都在夜航中睡去未醒,甲板上显得空荡荡的,单调地轮机声和偶尔的海鸥鸣叫使早晨的大海显得更加辽阔、寂静.
“周夫人,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唐绍仪站到了身后,亲切地询问道。
“唐先生。马上就要到日本了,我有些睡不着就起来走走。”夏海燕仿佛自我解嘲般地说,“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国,着实有些兴奋……”
唐绍仪笑了笑,没有接夏海燕的话茬。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那时我去美国,还是一个少年,天天在甲板上发呆……”
“是嘛?少小离家,滋味一定很特别吧?”留美幼童的往事夏海燕是知晓的。
“那时年龄小。离开家乡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到了异国他乡,我们还是很快就适应了,渐渐地也忘记了思乡的惆怅……”唐绍仪又回忆起那段早年的日子,心中地感触多了不少,“一晃这么多年了,除了几年前奉旨出访去过一趟以外,对于美国的印象。已经是淡淡地忘却了……”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那时候谁能想得到今天呢?”夏海燕笑道,“唐先生此次出访,依旧还是团长,却从为皇帝办事,变成了为国民办事……”
“为谁办事其实都是为国为民,只是恐怕有人不是这么想……”
“唐先生似有所指。”
“周夫人也是巾帼英雄,对于目前国内的形势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这诺大的中国。除了咱们北疆是一片乐土外,哪里还有安静的地方?”唐绍仪叹了口气。“共和是共和,可依旧是时局动荡,干戈四起,老百姓地日子比起前清,说句实话是更加糟糕了……”
“唐先生对国民党人不满?”
“不,说句实话,我对国民党的遭遇是同情的。特别是宋遁初,多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啊,可惜就这样死于非命。”唐绍仪想起当时在内阁里与宋教仁合作地日子,眼眶里不禁有了泪水。
“那是对袁总统不满喽?”夏海燕问他,“你真的相信袁总统是无辜的吗?抑或又是赵秉钧所为?”
“不!我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早在朝鲜时期就和他认识,凭我对他的了解,这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唐绍仪斩钉截铁地说,“我敢断言,此事纵然不是他所为,也是底下的人揣摩他的意思而干的。至于赵秉钧,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不过就是一条走狗而已,到了主人不需要地时候,就会被无情的抛弃……”
听着唐绍仪如此激烈的话语,夏海燕知道他已经真正将自己从北洋集团中分离开来了,这种转变真当是可喜可贺,北疆集团又多了一个人才。
船长上来了,恭恭敬敬问过安后,便打趣道:“两位团长真是好雅兴,这么大早就起来海景。”
“在海上日出,还是第一次。”夏海燕笑道,“不过唐先生可就早有此经历了。”
唐绍仪微笑着说道:“此番日出,心情大不相同,船长先生,还有多久到日本?”
“快到了。”船长微笑着把手中的单筒望远境递给唐绍仪,从望远镜里,唐绍仪到,灰蓝色的大海尽头,隐隐地有一条黑色的线,那就是陆地,日本到了……。
轮船在长崎进港,海岸线非常美丽,远处群山耸翠,近处海水相环。正是清晨时分,喧闹的港口里车来人往。唐绍仪一行自下船伊始,就感受到日本人的高效率和敬业桔神。专程前来迎接他们地日本外务省、通产省、大藏省官员在经过简单地礼节性寒喧之后,请客人们先到长崎市里的迎宾驿馆休息。
唐绍仪等人望着码头上繁忙地景象。经过短暂地商议后,对前来迎接的日本官员表示先不进市区,他们要立即开始考察。日本官员听到翻译转述的这个决定后,十分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这次接待的中国考察团在经过两天的海上航行之后,竟然能够不顾海上航行后的疲劳,立刻开始工作。他们马上对面前这个身材并不高大也不健壮的中国官员的精神肃然起敬。
当然,立即开始考察地只是官员和商人。家眷们大部分还是直接先去驿馆休息。由于北疆刚刚和日本签署了两条铁路的借款合同,再加上后藤新平的特别疏通,日本政府十分客气,特意破例允许考察团卫队携带短枪入境。于是,在短暂的混乱后,迎接来宾的车队一分为二,一部分驶向原定的目的地――驿馆,另一部分则改道驶向最近的一个工厂――长崎地三菱造船所。
唐绍仪和夏海燕没有想到。他们刚刚在谈论赵秉钧的时候,袁世凯也在念叨着他。由于宋案后赵秉钧的态度,袁世凯便对赵起了杀心,派几个心腹拱卫军到天津去执行。
由于巨大的精神压力,赵秉钧这段时间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虽然身为直隶都督,但他丝毫没有心思去处理公务,只是一概推给手下人去完成,他每天作的功课。就是独自在天津督署内厅踱步沉思。手下人都吃不透他为何这样,除了礼节性地宽慰几句外,就只能尽量不去打扰他。
这一天他照例又开始了自己的踱步,忽然又忆起一桩往事:辛亥年清廷重新起用袁世凯后,赵秉钧也重新启用。就在袁入京组阁之前,曾邀请他在密室里共商谋取清室而代之的策略。他俩仿照三国里诸葛孔明和周瑜比智的办法,各自在巴掌心上写四个字互相对照。袁世凯写地是“两面威吓”,他写的是“两利俱存”。袁世凯一赵的计谋比自己高出一筹。就冷笑三声。
想起袁世凯的那三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险奸猾的冷笑,赵秉钧顿觉一股寒气吹往脑门上来,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他依然感觉到一阵阵寒意。他正回到卧房想躺下,突然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还没等赵秉钧质问对方是谁。一个大汉就走过来对他道:“袁总统听说你近来身体不适,特命我送点药来。”
赵秉钧低头一那来人手里拿着的两颗药丸,脑子“轰”地一声。眼睛直了。脸色铁青,嘴唇发乌。方才那股寒气从头顶吹到脚跟。
赵秉钧没有言语,那人催促道:“请吧,这是袁总统特制的安神大补丸。”
“不!不!”赵秉钧脑子迅速记起袁世凯命蒋自立去杀武士英时,交给蒋的正是两颗“安神大补九”,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我没病,没病,不吃药。”
“不准喊叫。”那彪形大汉喝了一声。
赵秉钧明知道躲不过,但又哀求道:“烦请回去告诉袁总统,就说我说没病,谢谢他的关切。”
“没病?”大汉冷笑一声,“身上没病,心中有病,还不快吃。”
“我真没病,真没病。”赵秉钧已无法用别的言语来表达,只好一个劲的哀求。
“没病也得吃下去,这是袁总统的命令。快吃!”
赵秉钧仍不甘心,妄想死里逃生,唤家人搭救,高声嚷道:“好,好,我差人倒杯水来,我就服下。”
“不必叫人取水,这里就有。”那人从腰间取下一只水葫芦递给赵秉钧。
赵秉钧这才向周围,见门已被关严,屋里几个大汉一齐掏出手枪和匕首,都对准他。他颤抖的双手慢慢举起,接过那两颗药丸,眼睛射出悔恨、凄楚、绝望地暗淡地光,脑海里浮现起宋教仁死前的场景,心里不由地哀叹恶有恶报。出来混地,都是要还的,赵秉钧也许不明白这句话,但在枪口和匕首的威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用颤抖的手拿起那两颗“安神大补九”,心里只想着不要死得太痛苦。心一横,张开口,正准备将这两个夺命药丸吞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秉钧刚刚把眼睛闭上准备吞服时,“嗖”的一声,他只感觉手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心里一慌,手一抖,药丸全部掉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和屋里的大汉回过神来,房梁上又是“嗖嗖”几声……
“扑通”“扑通”声后,赵秉钧睁开眼睛一,自己手腕上扎着一把飞刀,血正汩汩地流出来,周围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大汉,无一不是中飞刀而死。他顾不上钻心的疼痛,对周围站立的几个黑衣蒙面人低声说道:“各位壮士,赵秉钧多谢救命之恩。”
几个蒙面人仅仅露出了眼睛,彼此间会意地点点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你真是赵秉钧?”
“正是!”
“好,人找对了。”带头蒙面人更加证实了判断,随即说道,“你危在旦夕,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赵秉钧忙不迭的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要想活命的话赶紧跟我们走!”
“好,好,我稍微收拾下就走!”赵秉钧生怕家人担心,还准备去知会一声。
“不必了,他们早就被我们捆绑好了。”蒙面人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立即跟我们走,不然你活不过今晚。”
“是,是!”赵秉钧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早被人家盯上了,难怪刚才自己大声呼救都没有什么反应,来这几个蒙面人早就控制了局面。他们居然能在不大的房梁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半天,手段真是了得。
“小七,你给他包扎下。”蒙面人开始了任务分配,“小顺,小天,你们两个把这里一地的尸体收拾下,不要暴露我们的痕迹。”
被唤作小七的立即熟练地给赵秉钧包扎起来,由于劲比较大,赵秉钧疼得呲牙咧嘴,小七眼睛一瞪:“叫什么?再叫你小命也没有了。”
赵秉钧唯唯诺诺,只能咬牙坚持住,脸部的肌肉不停地在抽搐,不知道是因为手部的疼痛呢还是因为对袁世凯咬牙切齿的痛恨……
国势 第194章 轮船合约
第94章 轮船合约
众人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处理好了一切,小天一边把玩着两颗“安神大补丸”,一边将从尸体身上取下的匕首、枪支还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统统搜罗进去。赵秉钧默默着,突然又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眼前的这些人到底是谁呢?是谁派来搭救我的呢?我赵秉钧虽然交友广泛,但似乎还没有这么肯两肋插刀的朋友。
他用疑惑的眼神着蒙面人,着对方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冷冷的目光,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管他呢,横竖是个死,听天由命再说,总不能在这里傻乎乎地等袁世凯再来结果自己吧?
蒙面人的动作很快,一溜烟的功夫,赵秉钧已被挟持进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他定睛一,除车夫外,车里还坐有一人,关切地问方才的大汉:“事情都顺利吧?有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一切顺利。”大汉一边说,一边递给问话人几块牌子,“果然不出所料,是拱卫军所为。”
赵秉钧斜着眼睛,盯着了一下,果真是拱卫军的身份标识,他此时已按耐不住想开口说话,问话人似乎穿了他的心思,用冷冷的语气说道:“赵先生,咱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你最好老实点。”
赵秉钧吓得不敢吱声,蒙面人会意,掏出绳子,不由分说地就把赵秉钧捆了起来,还用一团麻布堵住了他的嘴。赵秉钧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当下支支吾吾,竭力挣扎。蒙面人怒骂:“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坐着别动。”
很快,又有人走到车跟前,对车里两人打了个招呼:“报告队长。其他一切正常,可以出发。”
“好,出发!”蒙面人一挥手,马车立即行驶起来,赵秉钧缩在角落,透过缝隙到一前一后还有两辆马车,来对方为了搭救自己,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马车朝天津码头急驰而去。赵秉钧虽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但他毕竟经手特务工作多年,得出这一路上都有人接应,连坐的船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不禁大为惊骇,这么缜密的部署绝对不会是一般土匪所为,而且刚才这一路上几个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刚才那一声“队长”。就足以让人觉得事情大有蹊跷。
赵秉钧本是巡警部出身,掌握北洋系特务机关,对于土匪焉能不熟?土匪中是不会称呼别人“队长”的,顶多只是“大哥、二哥、小弟”的乱叫。有此等称呼的,必然有深刻地官方背景。有独立的情报机构。除了袁世凯的北洋系,就只有北疆和国民党系统了。但前者显然不可能,来杀自己的就是拱卫军确定无疑,袁世凯不可能一方面派人来杀自己。一方面又来搭救自己。剩下的就只有国民党和北疆。国民党在自己和执法处陆建章不遗余力的清洗下,早就被连根拔起,剩下的漏之鱼,也抓了七七八八,绝无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大规模行动。但北疆似乎也不太可能,腾龙社派遣在京畿地区地暗探、情报人员,他也或多或少的掌握了情况。双方之间基本有一种默契――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这其中也是有隐情的,一方面袁世凯面临的内外压力较大,不敢或者不适合对北疆下手;另一方面腾龙社的能量也非常巨大,秦时竹被刺案、赫图阿拉大案、东北贩毒案(沈阳车站爆炸事件),都是让腾龙社侦破的,在旅大地区这种日本人的核心区域都能和鬼子玩个不相上下,北洋系要想硬拼也着实吃力。何况自家也有人手派遣在沈阳、吉林等大城市。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过得去。宋案发生后,由于在东北的北洋系情报人员大都被抓。京畿地腾龙社也颇为配合,藏匿起来,减小了活动空间,丝毫没有大的动静因此双方之间也没有什么对抗。北洋系对付国民党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对北疆下刀子,惹麻烦?
赵秉钧还是在暗地里琢磨,这到底是谁呢?直到船已向北开动,这些人摘去蒙头面罩,他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不能怪赵秉钧无能,因为这些人员确实不是腾龙社的情报员,而是直属于北疆国防军大本营和秦时竹的突击队。为了实现此次行动,达成突然性、有效性,突击队临时抽调给腾龙社指挥来完成任务。整个劫持计划定名为“迅雷”,由葛洪义直接指挥,除接头人员,先期埋伏人员中一部分是腾龙社成员外,大部分都是突击队成员。赵秉钧所不知道地是,别刚才只是三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但其实四周还潜伏了整整一个小队的突击队员,从手榴弹、狙击枪到元年式机关枪等武器无一不备足,整个天津警察根本就不是对手(根据《辛丑条约》,天津市区0里内不得驻扎中**队,只有警察)。
此船也是远东航运公司特意为腾龙社提供的,北疆下属地大型企业,一般都有腾龙社的人员在里面,一方面便于掩护,另一方面也便于在必要时刻直接获得企业的协助。这是北疆的传统(早在前清三电公司就是如此)眼下,赵秉钧被押在底仓的一个秘密夹层内,空间不大,但封闭性、隔音效果都很好,再加上发动机的干扰,因此他也听不到上面船舱和甲板上众突击队队员的对话。
“这次行动真顺利,一点麻烦也没有,来袁世凯真是长不了。”
“那还用说,大帅和总座神机妙算,袁大光头岂能是对手。前两天吕队长带人出洋,我可真是羡慕,现在要我说,估计是该他羡慕咱们了吧?”
“做了这么久的飞艇兵,现在到地面来活动活动筋骨也真是不错,只是我听说赵秉钧也是个大坏蛋,为什么大帅要搭救他?”
“搭救?你小子就不懂了,说搭救那是骗赵秉钧这个笨蛋地。我们才没有傻到真要救他的地步。你想,袁世凯为什么要派人来杀他?还不是因为这个混蛋掌握了对袁大光头不利的证据而要被主子杀人灭口吗?现在大帅让我们把他保住,将来肯定有大用场。”
“你们几个在嘀嘀咕咕什么?”队长怒喝的声音传过来,众人生怕挨训,连忙不吭声。刚才还热闹一时的甲板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发动机单调地突突声。
从三菱造船所出来已是傍晚,考察团一行来到了长崎市内下榻的驿馆,接风宴十分热烈。酷爱音乐和舞蹈的日本人随着陪客地艺妓一起唱着歌。在三弦地伴奏下翩翩起舞。此时的中国客人们却是疲倦至极,除了家眷团中为数不多地几个小孩子依旧欢快地跑来跑去外,大部分人都面有困色,外务省的官员出了中国客人地倦怠之色,巧妙地将宴会提前结束了。
主人早早告辞了,这宽大的驿馆便沉寂下来,负责接待的日本侍从和使女也都去休息了。担任警卫的突击队员依然精神抖擞站岗保卫,但他们也惊讶的发现。唐绍仪房间里的灯光还久久地亮着。
团长和三个副团长正在商议明日的日程安排。根据计划,考察团一共要在日本呆5天,除在各地考察外,还要负责签署几项商务合同,其一就是和三菱造船所之间的造船合同。辽阳控股控制江南造船厂后。对整个业务进行了整顿,明确了在短时间内主要是制造商船(兵船主要由秦皇岛方面负责)。从技术实力和造船经验上来说,江南造船厂无疑是国内地翘楚,但就是这样的标杆企业。也没有建造过万吨级的轮船,甚至连维修的经验都很少。由于远东航运已经掌握了轮船招商局,大量的国内、国际航线等待着远东航运去开拓,对于商船地需要很迫切,特别是新式的万吨级货船。为了尽快弥补这个差距,远东航运集团采取了三条腿走路的方针,第一是买国外的旧船,这个速度最快。但是船体偏旧,航速偏慢,虽然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但也经常需要维修,即便开始投入低,但由于维护成本大,从长远来并不合算;第二是在国外船厂定购新船,由于各大船厂一般都采用订单式经营。基本没有现成地。从下订单到提货,至少要间隔一年以上。如果全权委托国外定制,本国的造船业永远也得不到发展的机会,成本也相对较高;第三是国内自行生产,国内技术力量水平低是不争的事实,但这并不等于一点都不能生产,事实上,江南厂对于制造5000吨级的货船还是有一定经验和把握的,如果能趁势而为自行制造,好处是相当多的:一方面船体、钢板都可以采用国内产品,价格将低得多,另一方面本国工资和生产成本都要低于国外(包括日本),可以最大限度降低成本,还有一个附带效应是如果制造上有了经验,后续维护就更加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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