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黄兴的情绪也有点急躁:“恕我直言,若用武力倒袁,一来难以得到国人谅解,二来袁世凯正可以此为借口,向欧美乞怜求助,其结局更是不堪设想。如今真理在握,罪犯在押,铁证如山,我仍主张法律惩袁,逼袁下台。”
孙中山道:“在今日之中国,对于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是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的。历史,我没有准,可还是有人准了,去年有人就在报上撰文写道:孙退袁兴,旧势力完全存在,革命实在太不彻底,且卧榻之旁,任人鼾睡,必大冲突。说得好,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啊。”
眼不能说动对方,黄兴又提出:“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暗杀手段结果了袁世凯,既省事又免牺牲。”
孙中山一向不赞成暗杀,亦不认为能用法律解决问题。孙、黄二人争持甚烈。与会众人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黄兴,一派赞同孙中山,而他们的立场划分,基本就是原先孙派、黄派的分野。大敌当前,国民党内部却发生了分化。
国会开幕这一关虽然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随着有关袁世凯、赵秉钧主谋刺杀宋教仁的材料逐渐透露出来,袁世凯、赵秉钧手忙脚乱,他深怕南方国民党人趁民愤鼎沸之时举兵北伐赶他下台,后得知国民党领袖们关于起兵一事尚在争论之中,他又暗自庆幸,急忙部署对南方异动的措施。此次前来开会的人员。都是北洋集团地核心心腹,包括了赵秉钧、梁士诒、段祺瑞、冯国璋等人。
袁世凯首先拿着刚刚收到的,孙中山劝他下野的电报,杀气腾腾地对手下人说道:“你们听听孙文在说些什么?‘公今日舍辞职外,决无他策,公必欲残民以逞,善言不入,文不忍东南人民久困兵革。必以前次反对君主之决心,反对公之一人,义无反顾。’孙文还想下定决心跟老子干呢,你们可以告诉国民党人,我现在已下决心。孙文右是捣乱。左是捣乱,他除捣乱外再无别的本领了。我袁世凯就不能听人捣乱,他孙文若敢动枪动炮,或另行组织政府。我就发兵征伐,而绝无姑息养奸之余地。”
众人均点头,好久没有听到老袁说这么干脆的话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就是这件事,你们都是我的心腹,北洋的骨干,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是什么法。”袁世凯用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眼神似乎在说,这不光是我袁世凯的事也是你们地事情,我若是倒了,整个北洋集团就会跟着倒霉。
段祺瑞毫不含糊:“为今之计,大总统宜早下决心,是战是和,要有个决断,不然拖延日久。让民党占了先机。对我们很是不利。”
冯国璋为人稍嫌圆滑些,他道:“目前局势变化还不明朗。虽然舆论多有对大总统不利,但那只是猜测,并无实据,而且也不可能有实据。前些日子报界舆论不也围攻秦时竹了嘛,我他也没什么事。民党闹事是真,夺权也是真,但若是要动刀枪,恐怕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袁世凯哼了一声,对冯国璋的和稀泥表示不满:“我不怕国民党兴兵夺天下,就怕他们用软刀子杀人。”
“大总统,现在关键的是国民党一再叫嚣责任内阁,万一给他们得逞,我们也很骑虎难下,还不如……”赵秉钧已经将自己完全捆绑在老袁的战车上了。
眼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梁士诒知道不表态也是不行了,他慢悠悠地说:“打仗嘛,原本也无不可,只是大借款还没有落实,钱从何处来?另外,这么大的事,涉及各国协调,如果贸然行动得不到各国理解或者列强联合干涉,如何是好?”
“协调协调,就知道协调,你都都让陆征祥弄成什么样子了?”一说起谈判、协调,老袁就怒气冲冲,中、俄谈判硬生生地让唐绍仪唱了主角,袁世凯不仅不能从中捞取一票,反而还得跟着秦时竹的思路走。
“主要是北疆方面派来了唐少川……”赵秉钧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和唐绍仪接触的结果告诉了袁世凯――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其实不要说两人现在地政治立场如何,光冲着唐绍仪担任总理期间赵秉钧的态度和做派,唐绍仪就完全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少川既然铁了心,那就随便他吧。”袁世凯阴沉着脸说,“我秦时竹也未必能信得过他。他堂堂一个巡抚跑去给巡防营统领当高参,丢人不丢人?”
听得袁世凯寒碜唐绍仪,众人都是一脸默然,唐绍仪这事其实还是袁世凯自己造成的。冯国璋和段祺瑞都是出国留洋过的,对唐绍仪多少敬重,梁士诒是稳健派,对唐也颇为友好。唐绍仪是个人才,却因为一些民主思想而不见容于老袁。有时候梁士诒往往会思考,为什么同样是这个人,在任北洋大臣、直隶总督的时候那么开明,那么接受新事务,到了做总统反而不能容忍了呢……这种思考既不能和别人交流,又闷在心里,搅得他满心难受。他有时大着胆子想。眼前这人是不是过气了,已跟不上这个形势还是本性使然?这次暗杀宋教仁,他心里清楚地很,不管袁世凯、赵秉钧怎么造谣生事,总逃不了他们俩的干系。
“大总统,我的意思倒不妨在这件事上卖北疆和秦时竹一个面子。”段祺瑞小眼睛一转,又有了新法,“倘若日后真的和国民党刀枪相见。北疆便成为举足轻重地势力,现在归秦时竹统属地军队已达到了2万之多,倘若他偏向对方,我们……”
“芝泉所言甚是,从军事布局来,我们北洋的部队正好夹在南军和北疆军的中央,倘若这两家联手,我们腹背受敌。大为不利。”冯国璋的意见和段祺瑞一致,“现在北疆到底是什么态度?”
“电报我已经发给秦时竹了,这家伙老奸巨猾,没有个准信,只是含含糊糊地说深为痛心、遗憾云云。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老袁愤愤地说,“他还跟我说不仅宋案的责任要查,陶成章的案子、章太炎地案子都要仔细查找,分明是落井下石……”
赵秉钧这时地脑子突然一机灵。开口道:“大总统,此事尚且不能过早下定论,人民党和国民党多有过节,秦时竹此举多是敷衍而已。眼下宋案正闹得激烈,他却提出要查这俩人的案子,分明是想冲淡别人的注意力,分散舆论……”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人民党和国民党之间矛盾确实不小,来我得好好把握。实在不行,还得请老相国出面,他的面子,秦时竹还是要给的。”
“大总统,还有一事也可以利用,国会已经召开,国民党在国会里占有优势,但内部并不统一。人民党力量虽逊于国民党。但凝聚力相对要强,我们可以抓住他们急于出头。控制议会这个心态而利用之。”
“此话有理,但搞政党你我都不在行,还得让梁卓如跑一趟……”袁世凯对着手下两员大将,“政治上的事我会关注,军事上你们俩人要多费心,华甫,直隶地政务你可以稍微放一放,反正大选已经落幕,不会牵扯太多。”
袁世凯用拳头一锤桌子,“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彻底粉碎南方这些革命党……”
“是!”
宋教仁被刺后,全国舆论集矢袁世凯,梁启超也备受责难,日子很不好过。原本打算合并地三党又变得迟疑起来,部分党员为避免国民党之忌,急于摆脱和袁世凯的关系。三党内部对合并后地组织形式与干部配置仍纷争不已,共和党主张总理制,由黎元洪任总理,梁启超任协理,汤化龙和孙武分任政务部长和党务部长,而民主党为提高汤化龙地位起见,仍主理事制,由黎任理事长,梁、汤、孙并列为理事。为了本党的私利,各方争吵不休,使刚有“定议”的三党合并计划重又搁浅。
袁世凯为减轻国民党对三党合并地压力,一面宣布他暂不入党,一面通知梁启超暂缓入京。梁启超很不满民主党诸人所为,愤愤不平地对女儿说:“民主鬼吾恨之刺骨”,并欲公开宣布“不复与闻党事”,以要挟民主党人。但面对国人的反袁情绪,也不得不改采“半消极半积极”的态度,准备辞去“协理”之职,别设进退自如的“参议长”以自任。
这一天,他又收到了袁世凯地电报,内容居然是希望他跑一趟沈阳,去和秦时竹当面面谈一次,询问国会开始后究竟如何正常运作,政府框架究竟如何组建?梁启超是明白人,一就知道了袁世凯的用意,希望三党和人民党合作,在将来的国会中把握大局。至于为什么要去沈阳,理由很明显,虽然人民党在议会中成立了议团,而且由现任议长吴景濂任团长,张謇任副团长,但真正的幕后大佬却是远在沈阳的秦时竹。从运作上,人民党议员明显和别处的议员不一样,特别是东北来的议员,非常抱团,而且流露出一种骄傲,为有一个好的领袖而骄傲。
这种骄傲情绪,毫无疑问是来自秦时竹地能力和威信,东北三省是秦时竹一手光复的,人民党是他一手打造的,现在北疆尤其是东北的新局面是他一手缔造的,就连最近刚刚和俄国人打的仗也是秦时竹指挥的。秦时竹是将实力和民主政治结合得最好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地区性强人,但所流露出来地气势和做派,绝不是甘愿屈居人下地模样。秦时竹不仅有地盘,有充裕的财政,还有厉害地枪杆子、卓有成效的舆论队伍和党派,他做成了袁世凯和孙中山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梁启超隐隐约约感到,袁世凯、孙中山甚至包括自己在内,是不是都老了?该让出舞台让年轻新锐上来施展拳脚了?张謇、汤寿潜、程德全甚至唐绍仪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如此推崇秦时竹,梁启超有时也动了心思,加入人民党如何?
当时在沈阳曾经和秦时竹有过一番交谈,虽然有逢场作戏的成分,但秦时竹提出的建议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倘不如意,便来相投……”梁启超深信,在三党合并后,自己最好也是个协理,位居黎元洪之下,但黎元洪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已经过气、差点被打倒的老官僚罢了,只是庙中泥菩萨,供人烧香倒还可以,若是真的显灵,恐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若是投奔秦时竹,按照秦时竹不愿意直接出面的秉性,应该大有可为,况且秦时竹本人比袁世凯要开明,做事也不跋扈,有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只是眼下三党合并未成,拿什么给秦时竹做见面礼呢?
现在自己的立场还是在老袁这边,一时间难以转向,再说宋案到底如何了结,让人关注,梁启超打定主意,沈阳这一趟必须是要去的,摸清了对方的底牌,自己就从容的多。无论袁派、秦派,多少还是要给自己一点面子。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云南都督蔡锷也一再来书信,劝自己多和别的党派,尤其是人民党保持接触,不要一味陷在袁世凯的泥坑里拔不出来,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国势 第182章 收心之策
第2章 收心之策
“梁启超要来?徐世昌也要来?”秦时竹在都督府爽朗地笑着,“好嘛,来袁世凯坐不住了,要来摸我的底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据说国民党内部也在开会,对于是不是要联络我们还存在疑问,一旦统一了思想,同样会派人来的。”
“会派谁来呢?”秦时竹有些疑惑,“国民党的激进派没有一个和我们关系好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孙中山自己来,只有你和他还有一点交情。”葛洪义皱眉道,“要不就是李烈钧来。”
“孙、李二人目标太大,袁世凯不会不疑心的,派他们的代表还差不多……”秦时竹想了想,“先让国民党去吵吧,等他们吵完了,袁世凯也该动手了。”
“那军火呢?”
“军火照卖,有多少算多少,不过这次要现款,而且得加价,不宰白不宰……”
葛洪义笑了:“老大真是个奸商,不过我今天我有要事找你汇报,你……这个人怎么办?”葛洪义说完,把厚厚的一堆材料递给了秦时竹。
秦时竹粗略的一,笑道:“果然是他,真没想到居然还弄了这么多,人呢?”
“人现在押在内务厅里,好生管着呢。”
“没有惊动别人吧?”
“没有,就是他的部队也不知道,只以为他来开会了。”
“很好,把人带到我这里来吧,另外把张绍曾、蒋方震两人也叫过来……”
不多时,五花大绑的朱德被押到了秦时竹的面前,卫兵在后面牢牢管着他。
秦时竹见了他,火冒三丈怒骂道:“朱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军的秘密情况透露给外界,该当何罪?”
朱德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上来,只能喃喃地说:“大帅,我……我没有!”
“没有!”秦时竹将厚厚的一堆材料扔在地上,“你自己。这些是什么东西?”
朱德被紧紧捆着,一时腾不出手来捡材料。葛洪义给秦时竹使了个眼色,秦时竹便说道:“把他身上地绳子解开,然后你们都下去吧……”
卫兵们麻利地将绳子解开后,便退了出去,还紧紧地带上了门。
朱德终于可以捡起地上的材料了,不不要紧,越心越惊。上面的内容全部是他写给云南都督蔡锷的信件的誊印件,有些干脆就是照片。
“这上面的内容,文章的笔迹,下面的署名都是你朱德吧?”面对历史名人,秦时竹丝毫没有客气。责问地炮弹像连珠炮般的发射出来,“不会是我冤枉了你吧?”
“敢问大帅这些东西从何而来?”朱德也不慌张,反而反问起来。
“从何而来?自然是从邮电所而来,天恢恢疏而不漏。”葛洪义瞪了他一眼。“朱德,没想到吧?你自以为得计,自以为隐秘的事情,原来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朱德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暗淡的光芒,嘴里说:“腾龙社果然名不虚传!”
门开了,张绍曾、蒋方震急匆匆地进来,一这个场面,立即就问:“大帅。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俩自己好好吧!”
刚刚了两份,蒋方震就叫:“大帅,刀下留人,此人杀不得!”
“为什么?难道因为他是蔡锷的人?”
蒋方震赶紧解释:“大帅,蔡松坡虽然与我有旧,交情也算可以,但在公事面前,我从来不情面。刚才那些材料我都过了。虽然很多是参谋部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但其中也不乏此人自己总结出来地练兵经验。如这段‘国防军之胜,胜在料敌于先。凡事都能主动,故能出其不意,分割而歼灭之……’,又如这段‘国防军之战斗力,固然在于平时刻苦训练,但关键还在于以人为本,一方面对将士普发高薪,使其不为生计发愁,不用为家庭担心;另一方面在于提高军人的社会地位,秦大帅既能为阵亡将士树碑立传,广泛纪念,又竭力为军人争取政治地位,社会地位等,故临战一旦激发爱国热情,三军士气高涨,全军用命,战士效死,虽卧冰尝雪,在所不悔……’由此来,此人是个人才。”
“敬舆的意思呢?”秦时竹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张绍曾。
张绍曾也说:“卑职愿意为此人作保,此事虽然是其一时糊涂,但必有隐情,恳请大帅查明真相后发落。抛开这一事件而言,朱德无论为官、为人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不然我也不会签署命令,提升他为副团长……”
“你们两个倒还蛮有识人之明的嘛。”秦时竹哈哈大笑,“其中隐情,我就不必问了,我来猜测一下,到底是对还是错?朱德,我问你,是不是蔡锷派遣你打入我军,刺探各方面情报,然后回报云南?然后你诡称云南遣散军官,为了北上革命而加入国防军。”
朱德已经楞在那里,所有地情况正如秦时竹所说的那样,丝毫不差。他硬着头皮说道:“大帅所言,丝毫不差,蔡都督对大帅骤然崛起于北疆大感吃惊,对国防军的战斗力尤其钦佩,故而命令我前来参军,学习国防军之长处,以便将来练兵。我信中所有内容,无一不是为此事而已,只是有一事卑职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大帅、葛部长料事如神,紧盯着我不放……”
葛洪义笑了:“朱德啊朱德,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自己说是云南被遣散军官。可据我所知,你是蔡锷第一号心腹爱将,纵然将云南军全部遣散,也断然不会遣散你。再说了。以你的才能,放到哪里都是人才,蔡锷除非瞎了眼,否则才不会放你走。”
朱德大汗淋漓,半响才说:“原来如此,我现在已明白了原因,死而无憾。但人之将死,尚有一言相禀。大帅文才武略,在中国几无人能与比肩,国防军如此强大,北洋军和南方各军绝对当不得一击,为天下苍生计,斗胆恳请大帅将目光投向全国,拯黎民于水火,复兴中华于世界……”
听朱德说到这里。秦时竹和葛洪义俩人相视一笑,今天地大戏,差不多要演完了。
“朱德啊朱德,你说得不错,可惜还是有一件事情说错了。我压根就没打算杀你。”
“真的?”朱德原本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将军内如此绝密的情报透露出去,他自认为难逃一死,虽然蒋方震和张绍曾刚才已劝阻了一下。但生杀予夺的大权毕竟是掌握在秦时竹手中,秦时竹和葛洪义对于叛徒和奸细是绝不手软地。他认为,即使不死也得到模范监狱里去蜕层皮,冷不防听说不杀他,他还真是愣住了。
“要杀你,简单,我开个口,一分钟以后你就可以上路。但我忍了这么久,难道就为了图这一时的痛快?”秦时竹微笑着说道,“从查获你第一封信起,我就可以下令逮捕你,可我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提了你做副团长,这是为什么?”
蒋方震、张绍曾俩人面面相觑,原来秦时竹早就知道了。单单挑在今天发难。
“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有才华,人才难得。我最爱惜的就是人才。”秦时竹差点把“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这样地话都说出来,想想还是忍住了。
“从你的信中,我到你对国防军的评价,对我的评价,对北疆的评价,我认为,基本做到了实事求是,不夸大,不缩小,该说地都说了,给蔡锷提的建议也很有见地。得出来,你是很忧国忧民,也很有想法的人。这样地人我要是一刀喀嚓了,虽然理由充分,但对国家毕竟是个损失。你透露给蔡锷固然是不对,但好歹蔡松坡也是中国人,云南也是中国国土,通敌卖国地罪名还按不到你头上。”秦时竹笑道,“留着你,我还有很多事要你干呢。”
“我……”朱德一想,坏了,该不会是让我回去潜伏到蔡锷身边做双料间谍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打探蔡松坡的情报地,他那点情况我比你都清楚,他无非是面临着英国人的压力,想从我这取经,怎么把队伍练上去。告诉你,没用!云南这个穷乡僻壤,一没有发达地工商业,二没有自己的武器制造基地,一切都是扯蛋。当然,滇军还是一支劲旅,如果继续加强训练的话,要想有所作为也不是不可能。你们这个都督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可是御下不行,唐继尧就不听他的嘛,要他不要占贵州,他阳奉阴违,还是占了嘛……”
虽然天气很冷,但豆大的汗珠从朱德地头上冒出,秦时竹分析得太精辟了。
秦时竹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你们都督留洋回来,很有新思想、新创见,但就是不起老派人物,不起保守派,这就要不得了。民国刚刚建立,人民大众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嘛,你一个都督高高在上,能有号召力?不依靠那些旧官僚,你哪里来这么多合格人才供你驱使,推行你的想法?北疆我经营这么深,任用了这么多新派人物,留洋学生,招考地公务员,但还是有很多前清官员在位子上留任了。为啥,我们要的是办事人员,事办成了,老百姓才说你的好,要事办不成,他们不会说县官如何如何,只会说你们都督无能……还有,你们都督喜欢练新军,想把旧军(巡防营)遣散了之,又不好好安排出路,别人没有怨气才怪”
“大帅所言甚是,卑职也曾劝过蔡都督,可惜……”
“松坡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我们不要瞎操心了。之所以今天把你就揪出来,关键还是有事让你去办。”
朱德暗暗叫苦,来还是逃不了的。
谁知秦时竹却说:“过两天,你们都督的老师就要到我这里来,想必你应该认识吧,到时候你就一起作陪,顺便也和松坡联络联络,告诉他我的意思,至于他想打探什么消息,你大大方方的告诉他,尽管来问好了,不用这么遮遮掩掩。若是怕我面上不好,可以直接问百里兄,他们是故交嘛……”
“谢大帅不杀之恩。”
“你退下吧,今天算是一个教训,下次不要再做这样地事了。至于你还愿不愿意留在国防军,我完全尊重你个人的选择,留下我欢迎,要走我也不强留。”
朱德啪地立正,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感谢大帅对我的信任,蔡都督交待我的任务,我基本完成了,至于我个人而言,我是愿意留在国防军的。滇军是一个内耗不断的团体,已有不少人对蔡都督对我的另眼相表示不满,多有排挤之意,我早有离开地意思,无非是蔡都督对我恩情深重,不可弃也。国防军不同,这是一个蓬勃向上地团体,是我真正向往的军旅,我愿意留下来而和滇军一刀两断。”
“很好。留下我欢迎,不过最好还是给松坡去封电报,并当面和梁任公说一说,免得以为我抢他地人才。”秦时竹笑道,“先就这样吧,你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梁任公到了,会通知你参加会谈的。”
“是!”朱德再次敬礼。同时对张绍曾、蒋方震俩人说:“谢谢两位总长对我的赏识,你们的大恩,我永世不敢忘记。”
“言重了,言重了。”蒋方震笑着拍拍朱德的肩膀,“其实,你最该感谢的人还是大帅。”
朱德转过身,着秦时竹,眼里居然涌动着泪花,秦时竹笑吟吟地说:“去吧,别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国势 第183章 三方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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