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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这……这是土地啊……

    这一把足足有十数张,有十几亩的,有上百亩的,也有数亩的,相加起来……岂不是说……自己……自己一个寻常农户子弟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亿万家财
    看着那方继藩的灵堂,好几次,朱秀荣要昏厥过去。

    从前继藩一直都留在家中,无灾无病的,谁晓得出去了一趟,夫妇二人便是阴阳相隔,再难相见。

    而今公公重病,大子去了黄金洲,小子还在牙牙学语,这仿佛天大的干系,诺大的方家重担,便落在了朱秀荣这娇小的身上。

    几个在京或在天津的弟子,都已回来了。

    穿了孝服和孝帽。

    刚刚下值的欧阳志,跪在灵堂之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泣不成声。

    唐寅已是哭得要昏厥过去。

    脑海里,恩师的教诲,此刻格外的清晰。

    恩师人品高洁,性子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想不到,竟是英年早逝,天道……不公啊……

    只是……固然再悲痛,可看着一旁默默垂泪的师娘,二人却还是强忍着悲痛。

    马上要头七了,师娘固然是公主之尊,可是一介女流,无人帮衬,这府中上下,如何使得。

    二人默默起身,各自去前堂和后宅张罗。

    偶尔会有人登门,多是和方家颇有交情的人,人一进来,哪怕平时心里吐槽这个狗一样的东西,可在此时,也大多悲从心来,难免念几声好,所谓人死为大,于是感慨唏嘘:“齐国公为国效劳,人所共见,他……是个好人哪。”

    “是啊,他是一个好人,哎……”

    “如此出众之才,为人又豪爽憨直,为我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劳,这天底下,谁不念他的好。”

    “是啊,是啊,谁不念他的好,就是没有良心。”

    “老方家出了这么个孩子,本是多美的事,谁料……哎……”来者又是唏嘘。

    “不错,不错,可惜了,英年早逝,却不知凶徒,何时会被拿住。”

    “老刘,令子想来,也已成年了吧,我看……令子倒也颇有几分齐国公的风采。”

    “咦……姓王的你怎么骂人,信不信老子抽你。”

    “此时此地,严肃一些,齐国公尸骨未寒,吵闹什么”

    众人纷纷祭奠。

    片刻之后,萧敬也来了,他先给方继藩的灵位行了大礼,而后至朱秀荣面前,弓着身道:“陛下有口谕,希望殿下能够节哀顺变。”

    朱秀荣俏脸微微一凝,身子却是款款坐直了。

    这几日,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现在这俏脸上,却满是寒霜:“我乃父皇的女儿,现在既嫁入了方家,便算是方家的人,现今父皇派了你来,本宫只问一件事。”

    萧敬立即道:“请殿下示下。”

    朱秀荣冷冷的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为何迄今,为何还未抓住凶徒”

    萧敬脸带难色,道:“这……这……已派厂卫去查办了。”

    朱秀荣全无平日的柔弱,却是斩钉截铁的道:“厂卫办不了,还有几个弟子,让他们去办,弟子不中用,还有这么多的徒孙,也可以交代他们办,现在这么多子弟,都在摩拳擦掌,是本宫以这师娘和太师娘的身份压住了,可若是不能给一个交代,只好我们亲力亲为,不劳厂卫啦。”

    萧敬顿时觉得自己后襟都是冷汗,忙是点头:“是,是。”

    朱秀荣纤手颤抖,凤眸微微一凝:“你下去吧,回去告诉父皇,方家这儿,已没了主心骨,可儿臣倒还勉强撑得住,倒是父皇和母后,却要好生照顾自己。”

    萧敬见这强忍着悲痛的公主殿下,禁不住也老泪垂下:“奴婢……奴婢也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殿下您节哀顺变,切切不可伤心过度,陛下说了,头七那一日,他亲自来。”

    嘱咐过后,萧敬告退。

    过了没多久,王金元也来了,他先给方继藩的灵位磕头,而后到了主母的脚下,拜倒在地道:“小人见过主母。”

    朱秀荣见了他,脸色温和了一些:“何事”

    王金元忍着哀痛,凝重的道:“殿下,近日各处钱庄,挤兑的厉害,不只如此,现下钱庄里的坏账,数不胜数,这西山钱庄,抽调走了大量的资金,再这样下去,只怕要支撑不住了,当然,小人觉得,暂时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可眼下,最紧要的问题是……西山各处的产业,现在股价都暴跌的厉害,再这样下去,只怕……”

    朱秀荣对这些东西,不甚懂,便看着王金元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救市。”

    “救市”

    “就是现在,许多人疯狂抛售股票,若是无所作为,则将会有无数的作坊破产,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天崩地裂,主母,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若是放任下去,不但西山要完,便是这大明……只怕也要伤筋动骨……下头,还有上百万人受雇于咱们,混口饭吃,少爷生前曾经说过,咱们西山挣钱不是最紧要的事,最紧要的乃是让流民和百姓们有一口饭吃,所以买卖做的越大,大家才有好日子,可眼看着到了如今……”

    朱秀荣听到此处,似乎触景生情,通红的眼眶里,又忍不住泪水打转,带着哭腔道:“对,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谁赞成,谁反对
对于钱庄而言,挤兑的风险是极大的。

    现在,王金元既然打算继承方继藩的遗志,无论如何也要回购股票,将这哀鸿遍野的股价救起来,那么就需要更多的资金。

    可若是挤兑继续进行,这不啻是后院起火,让整个西山更加雪上加霜。

    而公主殿下这边既有了许诺,却还是让王金元有些担心。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晴天霹雳
    次日。

    刘家果然来了许多人,门前车马喧嚣。

    刘辉文的儿子叫刘歉意,刘歉意亲自领着几个弟弟在门口迎客。

    来的人果然不少。

    正如方继藩所说的那样,许多人现在正是有气没处出。

    这一次,不少的士绅直接破产,就算幸存下来的,也是伤筋动骨。

    他们多是读书人,功名又没了,心里怀着满腔的憎恨。

    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既然不让大家好过了,索性借着这一次三司会审,闹出一点动静,好让陛下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当然……

    他们这般做,某种程度而言……也是这庙堂之中,有人暗中默许。

    再不争一争,就真的完啦,争了,说不定一切就不一样了。

    “清河王老爷到。”

    门子一声响亮的唱喏。

    刘歉意一脸沮丧沉痛的样子,毕竟他的父亲还在获罪,也不知会不会牵累家族,自己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除了破釜沉舟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可一听到了清河王氏有人登门,刘歉意顿时打起了精神。

    这清河王氏,可是京津一带历经了十数代的名门望族啊,书香门第,而且……占据了京津无数良田,这些年,凭着科举,王氏入朝为官者就有七八人之多,想不到……他家竟来人了。

    刘歉意亲带人到了中门,果然看到清河的王世勋带着几个子弟来。

    刘歉意顿时热泪盈眶的道:“世伯……”

    王世勋身体硬朗,上前拍了拍刘歉意的肩,语重深长的道:“贤侄,小小年纪便挑起了家业,哎,遥想当年,吾与汝父青梅煮酒,何等畅快,不曾想,他竟遭如此大难。老夫去都察院打探过了,汝父现在所犯的虽是逆罪,却是其情可悯,想来,朝廷必有恩旨。”

    刘歉意目光通红,幽幽的道:“家父……家父委实不该如此啊……”

    王世勋叹了口气,颔首道:“是啊,这是大过,刺杀驸马,哎……他太刚烈了。”

    这些人,多是在京畿一带的士绅,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见了,都不禁问好。

    此时是非常之时。

    王世勋和人打了招呼之后,又将刘歉意拉到了一边来,压低了声音:“你可听说朝中有人颇想营救你的父亲”

    刘歉意打起精神:“不知是哪一位叔伯”

    王世勋眯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这等事,是决不可说的,便道:“现在各州府,已经在暗暗联络了,不少地方父母官,对汝父也颇为同情,还有士绅和读书人,总而言之,你需沉住气,静候佳音。那齐国公,太过火啦,须知玩火的道理。”

    刘歉意见他说的暧昧不清,不禁道:“就不知是哪位高义之士……哎,莫说是他能救下吾父,便是救不下来,小侄心里也是感激涕零的。”

    王世勋意味深长的样子,却没有继续在此事上头过份的纠结,转而道:“敢在这钦案上头动手脚的人,自有他的本事,你也不必妄自猜测了,猜了也无用,世侄,去待客吧。”

    刘歉意知道再打听不出什么,便随王世勋至后院。

    后院里已摆了七八十张桌子,高朋满座,人们聚在一起,彼此诉苦,自己这一次折损了多少银子,隔壁的某某某,因为如此而破了家,凄惨到了何等的地步。又有说,好不容易考来的功名,竟是被没收了,说到激动处,个个咬牙切齿,捶胸跌足。

    不等刘歉意开口。

    便有人情绪激动的道:“事到如今,是真没法活了,从前我们读书人,受何等的礼遇,哪怕就是蒙古人来了中原,也不曾这般薄待我们的,现今好了……我等还有什么出路我昨日坐车,迎面来了一车,此车中,竟是一个贱商,若在以往,这贱商哪里还敢迎头而来,可现在呢,对方却是不肯退让,他们是个什么东西,不知礼义廉耻,不通教化,这样的人,竟也可以骑在我们的头上……哎……不瞒诸位,此次吾家,折损了七百多亩良田,子孙不孝啊……”

    说罢,他便滔滔大哭,像失了魂似的。

    “中原衣冠丧矣。”又有人大哭。

    有人道:“刘祭酒,是何等样的人,大家心里都自知,我家与他家乃是世交,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大儒,是正人君子,今日他遭难了,是为何遭难大家心里不知吗如今,三司会审,弥天大祸,就在刘祭酒眼前,今日大家都在,吃着刘家的酒菜,总要说一句公道话。”

    “是……”

    人就是如此,聚在了一处,仿佛就有了靠山,自觉得法不责众起来,底气也足了,说话也大声了,平时不敢想不敢干的事,瞬间便有了勇气。

    “就请周相公说罢,我等听着便是了。”

    这姓周的人道:“不妨我等联名为刘祭酒作保如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等最清楚,一个两个人没什么气力,可若是千人万人,俱都联名,写下万言书,朝廷难道还能放任不管不成,我周某人,就第一个将名字写上去,无它,只不愿这庙堂之上,遍布豺狼朽木,不愿我华夏衣冠,至此而止,诸公,国朝至今日,我等已退无可退了。”

    他这般一说……在大家的激动中,骤然群起响应。

    刘歉意坐在一旁,已是热泪盈眶,他联想到庙堂中的某个大人物,似乎愿意为自己的父亲开脱,再见这么多人为自己父亲正名,心里感慨万千,起身拜下道:“学生不过是小辈,今父蒙难,死亡且在眼前,幸赖诸公在此际伸出援手,这般高义,学生铭记于心,今日学生羞愧万分,代家父,给大家跪下了。他日,定当酬谢。”

    一旁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人的命运啊……
    这诺大的刘家后院里,鸦雀无声。

    每一个来客,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人们沉默着,努力消化着。

    免佃租,这是旷古未有的事。

    说句难听话,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翻遍了史书,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事。

    若只是一个士绅昏了头,其实也不打紧,一个士绅,满打满算能有多少的地,他若是免佃租,自然而然,会被淘汰掉,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破产,而后土地会被贱卖。

    可如若是上亿亩土地,直接免掉佃租呢

    这是何其可怕的事啊。

    他方继藩……难道打算吃土

    可显然,西山钱庄现在是财源广进,而且所得的土地,本就是以最低的代价获取的,在这些来客们眼里,几乎和抢也没什么区别。

    人家既然敢免,总能从其他地方挣回来。

    可是……咱们怎么办

    当下的佃租,大抵可分两种。一种是土地的所有产出,士绅和佃户按比例来分摊,好的地方,是五五开,差的地方,是三七开,士绅得七,佃户得三。

    当然,这等均分法,是较为温柔的。

    还有一种,被称之为铁板租,所谓铁板租,便是大抵一亩田倘若能收三百斤米,按规定,你租了地,这一亩田,便要收你一百八十斤至两百斤不等。

    看上去,铁板租和均分法没什么分别,却不要忘了,哪怕是佃户,也是需要应付粮税和徭役的,这几年,徭役可以用银抵扣了,倒是还要了一些。而这固定缴纳的粮食,加上皇粮,寻常的佃户,若是在丰年倒还好,一旦遇到了灾年,粮食减产,这一亩地,可能都种不出一百八十斤粮来,等于是一年到头,白白的耕作,粮食全部给收缴了去,可能还倒欠士绅一笔钱粮。

    这个时候……往往会有一些友善的士绅,会免去佃户所欠的的粮食,这样的好士绅,是不少的,通常被称之为大善人。

    王世勋就是如此,他家在清河,素以王大善人的称号,延续了十数代。他的高祖是王大善人,他的爷爷是王大善人,他爹是王大善人,到了他这,自然也是王大善人。

    因而,许多人一旦沦落到了做佃户,那么几乎子子孙孙都别想翻身了,因为在丰收的年份,你一家老小,也不过是勉强有口饭吃,甚至还得饱一顿饿一顿,种出来的多余粮食,统统都做为粮税和佃租之用。

    可一旦遇到了灾年,粮食减少,不但颗粒无收,还倒欠着善人们数不尽的佃租,如此如滚雪球一般的债务,子子孙孙,是永远还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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