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可是……瞧这顾盼自雄的神态,还有这旁若无人的样子……像……真像……
那刘辉文歇息得够了,突然发现远处鸦雀无声,一时也是愣住,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让自己的弟子搀扶着自己上前。
却见方继藩朝着灵堂方向,大喇喇的而去。
这身影……竟很熟悉……
随即,刘辉文身子一颤,紧接着,拼命的咳嗽。
浑浊的老眼里,瞳孔收缩着。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方继藩吗
不对,方继藩应该已经死了。
从南通州送来的密报里头,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刘辉文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他瞪大着眼睛,不禁道:“方……方继藩……”
这刘辉文的声音,打破了灵堂外头的沉寂。
方继藩心里苦笑,总算……似乎看到一个‘活着’还能开口说话的人了。
他只看了刘文辉一眼,却发现刘文辉的身子在不断的颤抖。
方继藩觉得自己是个和亲的人,于是道:“怎么,叫我做什么”
这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
可这声音……刘辉文化成灰都认得。
他猛地,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的厉害。
黄豆一般的大汗,自额上流淌下来。
一旁的弟子,也像是被黄蜂蛰了一般,整个人竟是打了个机灵。
方继藩……真的活着……
这么说来,南通州那儿……
刘辉文已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
见他们也发起愣的样子,方继藩便没再理会他了,继续步入了灵堂。
灵堂里,依旧还是悲痛的情绪弥漫着。
弘治皇帝已由人搀扶着坐下,依旧还是一脸悲哀之色。
朱秀荣揩拭着泪水。
朱厚照似是出了神,脑
1663.第1581章 真凶找到了
第1581章 真凶找到了
方继藩这个时候,哪里敢辩解。
在别人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顶嘴,这本是方继藩的风格,没打你就不错了,还不能顶嘴了
可遇到了弘治皇帝,方继藩立即认怂,一句万死,让弘治皇帝本是准备爆发的情绪,一下子舒缓了下来。
方继藩道:“父皇,儿臣此举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啊。儿臣所住的宅邸,突遇大火,事情过于蹊跷,这火势也显然是有人用火油引发的,儿臣这是自知自己遇刺了,当然,心里并不惶恐,倒是高兴极了,儿臣为皇上效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这生死,早已看淡了。而既有宵小之徒要刺杀儿臣,这就说明,这等乱臣贼子,儿臣这些年不畏强暴,引起了这些人的痛恨,这难道不是一件庆幸的事吗”
“只是……臣的弟子王伯安,实在是顾念儿臣的安危,拼命阻拦,告诫儿臣,这刺客纵火不成,定会有其他诡计,儿臣若是不麻痹他们,接下来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刺杀,那儿毕竟是南通州,并非是京师,为了安全上的考虑,因此建议儿臣秘密往宁波水寨。在宁波水寨,有儿臣的弟子戚景通,由他护着儿臣回京,最是稳妥。再者,此事必须极为机密,任何人都不得托付,于是儿臣无奈,只好连夜自南通州往宁波,再秘密登船,抵达天津卫,这不,一到了天津卫,便匆匆回京见驾了。”
弘治皇帝听到此中曲折,心里也大为惊讶,可细细想来,却也觉得在当时的情况,这样是最为稳妥的,毕竟敌在暗,而方继藩在明。
弘治皇帝猛地心头一喜,这几日的抑郁,已是一扫而空了,随即,又是激动起来,气呼呼的道:“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方继藩随即又唏嘘道:“陛下,儿臣在外,风雨飘摇,今日不知明日之事,危亡只在旦夕之间,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陛下啊。”
弘治皇帝心里感慨无比,看着这灵堂,再听方继藩死而后生之后的话,竟又不禁多愁善感得眼有泪意。只是转了念头,面色却又古怪起来。
他抬起眼来,看向方继藩道:“怎么,你就不想想秀荣,不想想天赐”
方继藩:“……”
他能不能说,这个坑有点大。
一旁,朱秀荣已是双肩颤抖,早已是泪如雨下,却又不得不拼命的克制着自己情绪,不使自己放声大哭,于是带着泪眼凝噎。
她心里依旧难以置信,可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夫君,她感觉自己犹如跌落到了深渊之后,又被人一把拉了上来,幸福在转眼之间,变得触手可及。
方继藩目光温和的看了朱秀荣一眼,立即道:“陛下,儿臣多半时候也在念着公主殿下的。”
朱厚照在旁,没心没肺的咧嘴大笑:“看来是没有念着本宫啦。”
方继藩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念念念,都念着呢,有一个算一个,臣……臣是白日念,夜里也念。”
他能不能说,心好累啊……
朱厚照这才挑眉。
这灵堂里,似乎隐隐有好运来的曲调鸣奏,一下子气氛欢快起来。
弘治皇帝揩拭了眼角的泪,显得精神了不少:“朕的乘龙快婿死而复生,真是令朕欣慰,朕本还以为,自己痛失了自己的左右臂膀,继藩,你这一路,定是辛苦吧,不必待在此了,这里晦气的很,来人,将这里撤下,快快撤下。”
萧敬哪里敢怠慢,他心思复杂的很,说实话,听说方继藩遇刺的时候,他心里曾隐隐的难受了一小阵,毕竟……这么一个熟悉的大活人,平日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一下子没了,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可现在此人又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见陛下还为他哭,为他笑,萧敬觉得心里,总是很不是滋味。
只是现在弘治皇帝吩咐,他不及多想,立即指挥着人撤了灵堂。
随即,弘治皇帝升座,命百官入堂觐见。
而百官们再一次看到活蹦乱跳的方继藩,心里既是震惊,又惶恐的不得了。
方继藩背着手,站在太子的下侧,面带关爱百官的神色。
刘健人等忙道:“齐国公失而复得,此陛下之幸啊。臣等恭喜陛下……”
弘治皇帝摆手,整个人显得轻松,太康公主已经退下了,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像是很兴奋的样子,弘治皇帝意有所指的咳嗽一声,才让二人开始变得安分。
弘治皇帝这才道:“虽是劫后余生,可刺杀朕婿,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决不轻饶,这些贼子一日不查个水落石出,朕一日都寝食难安。”
那国子监祭酒刘辉文已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站在众臣之中,他所惊骇的是为何自己会失手,此次失手,只怕……自此之后,上天再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他心里哀叹,可面上,却露出像是欣慰的笑容,随即便随着众臣道:“陛下所言甚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行刺陛下的女婿,当朝国公,几乎和造反,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弘治皇帝侧目看了一眼。
萧敬却是打了个寒颤。
他此时无法解释,为啥谋刺之前,厂卫没有任何的风声,也无法解释,方继藩还活着,厂卫居然也没有察觉。
当初的时候,厂卫何等的本事,可自自己领了厂卫,竟是一事无成。
对于这点,其实萧敬极想解释的,毕竟……成化朝的时候,厂卫所得的钱粮,是当下的三倍以上。一旦厂卫招募人员,可谓是人人争先恐后,仗着这熏天的权势,不知招募了多少的英才。
可这怪的了奴婢吗
陛下登基,一改旧制,疏远厂卫,对厂卫的钱粮也抠得很。要银子没银子,要前途没前途,奴婢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当然,这个理由,萧敬不敢说,他正待要说,奴婢
1664.第1582章 水落石出
第1582章 水落石出
王守仁可是一路保护着方继藩回京的。
几乎没有和外人有太多的接触。
可他才回京不到半日,便能寻出真凶。
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这就不免会有人觉得王守仁这是哗众取宠了。
便是那刘辉文,也只是面带微笑,对此表现得极为从容淡然。
王守仁浑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他看了自己的恩师一眼,而后道:“陛下,刺杀这样的事,若是行事不密,是极容易出现马脚的。”
“而恰恰……”他显得很平静:“这刺客的幕后主使者不擅长此道,所谓隔行如隔山,此人行事,处处都是马脚,许多布置,堪称可笑。是以,要捉拿这样的真凶,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弘治皇帝一时无语。
方继藩面上却风平浪静。
说实话,王守仁的口气是有点大的。
搞得好像你王守仁很专业似的。
不过……他似乎真的很专业。
一专多能,依旧还是和为师一样啊。
群臣个个屏息,都直直的看着王守仁,心思各异。
弘治皇帝抚案,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么细细道来,朕洗耳恭听。”
王守仁便道:“但凡是真正的行家,行事必定是早有预谋。可从这一次谋刺的许多细节而言,此次的谋刺,显得极为仓促,以至于连恩师的行踪也无法准确的掌握,可见他们不过是临时行事,而且……行事之人,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罢了。”
弘治皇帝听罢,暗暗点头,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人们对于钦犯的印象,往往都是罪大恶极,因而都往这最深处去揣测,仿佛似这样的人,既敢有这样的胆量,那么势必……也有着极大的本事一般。
可王守仁只轻描淡写,戳破了这个心理。
“因而,臣就在想,既然行事仓促,那么……他们所雇佣的人,是何等人呢”
弘治皇帝皱眉,一时答不上来。
王守仁则道:“这是极容易猜测的事,想来……定是本地人,否则纵火之后,南通州城中的官军和差役,定会立即反应,他们会封锁南通州的城门和入城的水闸,缉拿真凶,到时……只要是挨家挨户的搜查,但凡是那些与众不同的外乡人,都会成为凶嫌。唯有本地人,相对而言,是最安全的,这一点,幕后的指使者,理应心里清楚。”
弘治皇帝顺着这个思路,又是暗暗点头。
只见王守仁又道:“想明白这一节,其实就很简单了,既要是南通州人,同时还要有这胆子,敢如此铤而走险,犯下此等大案,那么……这些人定杀过人,且敢于为了银子铤而走险。”
弘治皇帝眯着眼,道:“本地的匪贼”
王守仁摇头,微笑道:“理应不是,因为……臣早说过了,这幕后之人,行事并不周密,这就说明,此人从前并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对于此道,全然无知,不过是觉得,这恰恰是刺杀恩师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便再难有机会。此人……平时定没有结交匪类,现在仓促之时,他又如何去接触匪徒呢”
做这样的大事,首先得需有互信才成。
没有互信,你才跟人说你的计划,人家后脚就跑去了方继藩那儿通风报信,去领赏钱去了,这不是找死吗
弘治皇帝面带疑惑。
似乎很有道理。
一个不曾结识匪类的人,他敢于相信这些人吗既然不敢,那么他临时招募的死士又是什么人呢。
“这些人,首先要是亡命之徒,其次,却需容易受人操控,臣想了想,在这南通州,还真有这样的人。”
弘治皇帝眉头舒展。
“何人”弘治皇帝满目好奇。
“盐丁!”王守仁道:“朝廷为了保护官盐,专门设置了盐丁,可这盐,却是暴利之物,监守自盗,一直都有。若论起胆大妄为四字,这世上除了在山中落草的贼寇之外,便是那些监守自盗的盐丁了,他们守护着的官盐,实则却是金山银山,因此,自太祖高皇帝开始,盐丁监守自盗,私自贩卖官盐,便屡禁不绝,朝廷对此,打击极为严厉,可这些人依旧敢盗盐。因而这些人,虽是穿着官衣,实则却和贼寇没有区别,他们将脑袋别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刀头舔血。臣一直都在想,幕后主使者,既非是乱党和叛贼,他所能动用的人,便是能够操控的人,而盐丁,恰恰是最容易操控的,因为他们的祖辈都在卫中为军户,妻儿们也都在军中,偏偏他们胆子还大,行事狠辣,只要上官威胁,他们不敢不从。”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行事的,居然是大明的官军。
如此一来,其实就可以解释了,事发之后,南通州关闭了城门,封锁了水路出入的通道,到处搜索贼踪,厂卫也都四处出没,可他们的目标,却多是那些从前的不法之徒,哪里想到,真正的凶徒,就藏在军中呢。
这其实……无非是庙堂之中的思维盲区。
甚至弘治皇帝,以及朝中衮衮诸公,压根就不会知道,在南通州,会有一支这样的人马。
1665.第1583章 万死难恕
第1583章 万死难恕
刘辉文满是痛心疾首。
他此言一出,倒是让这堂中瞬间沉默了下来。
某种程度而言,刘辉文的话,是能让他们产生共鸣的。
站在这里的人,当初哪一个不是自诩自己是圣人门下,哪一个所学的,不是那圣人的绝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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