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到了那里才知,原来这“李记”便是当时她来当首饰的地方。掌柜还是那个痦子掌柜,还是那副精明样,只是态度明显和善许多。虽已认出她就是上次那个当首饰的败家子,然而人家背后的人,那可是得罪不起,少不得要好好哄着。
一见她来,便满脸堆笑,殷勤地领她到一个阴暗的房间,只有门,没有窗,只在接在天花顶的地方,留着一个方形洞口,用三块土砖间隔出狭窄的缝。
痦子掌柜点亮烛台,烛光照出一小方天地,里面码放整齐被粗布包住的藤匣、矮柜、木厢、包裹,正是她熟悉的东西。
“陆公子请打开来验验!”痦子掌柜讨好的笑容让她很受用,她骄矜地点点头。验货?她心中打鼓。这些嫁妆赏赐品的真实数目,她从来就没搞清楚过,只是估算了个大概。
为了不让痦子掌柜看出她外行好糊弄,鹿晓白装模作样地快速清点一番,口中念念有数,一副对眼前的财物了如指掌胸有成竹的样子。末了,她不动声色地问:“那个送东西过来的公子,他说了什么没有?”
痦子掌柜忙递上来几只铜锁,谦恭说道:“崔公子说了,让公子您列好清单,这些货就寄存在这里,锁好了,您几时要用,随时过来拿。”
崔公子?鹿晓白过了一遍脑子,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记录。很明显,他要么是化名,要么是受人所托。他们怎么那么厉害,短短两天时间就找到失物,有这种人在,还要衙门干吗?
在她有限的认知中,有这种能力的人,要么比官府更有权势,要么,是黑社会。黑社会基本可以排除,没有一个黑社会会默默为老百姓做好事而不计报酬的。
那么,就是高官了。她其实心中已隐隐猜到,但总是下意识地不愿往深处去想。能第一时间掌握她的行踪、了解她的近况、知道她平时与何人接触的,除了职业侦探,还会有谁?而职业侦探的工作特点,就是跟踪。
说到跟踪,她一点也不意外。只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想到人家在暗处,而她在明处,做什么都毫无**可言,就浑身不自在。
只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她都已经跟他毫无瓜葛了,怎么还在暗中跟踪她?还真瞧不出他有这恶趣味。虽说这次误打正着,替她找回财物,但也难以抵销内心的郁闷。
“陆公子?有什么不妥么?”见鹿晓白迟迟没有回应,痦子掌柜小心地问。好久不见,眼前的公子比以前清俊许多,一身玄青锦绸衫配墨蓝嵌绿松石腰带,玳瑁带勾上一串红珊瑚挂饰尽显奢华身份。此人,可得侍候好了。
鹿晓白回过神来,见他如此一问,心中霎时有了主意,拿过那个装着银子的彩漆铁盒搂在怀里,冷了脸色,道:“除了银子,其他的,数目不对!”
“啊?”痦子掌柜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头霎时大了,急急道,“陆公子,这批货下午运过来便锁进房中,一直没人进去过。您看,是不是再清点一次?”“不用了,我心中有数!”鹿晓白冷冷地瞟他一眼,“你马上去叫那姓崔的过来!”哼,我倒要看他敢不敢现身。痦子掌柜把几个柜子都锁上,把钥匙奉上,斟酌着道:“小的不知崔公子住哪儿呀?”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七十一章 数目不对
她接过钥匙在掌上掂了掂,沉沉的有些份量,随口问:“那你们平时怎么联系?”话说出口,鹿晓白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这当铺活脱脱就是个销赃黑据点,而且是单线联系。
痦子掌柜苦着脸摇摇头,哪有怎么联系啊!人家想来就来,说走就走,还不让打听,当下喃喃道:“都是等着他来。”
“那你让那姓崔的来找我!反正这数不对,本公子不会认!”鹿晓白说着转身便走。痦子掌柜忙锁好房门追上她问道:“敢问让崔公子上哪儿找您?”
鹿晓白刚想说出“仙客来”,转念之下改口道:“他知道!”如果在没有明确地址的情况下,他仍能找到她,那他跟踪她的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事至如今,她仍幻想一切只是凑巧。惟其如此,她才不必费神去猜测他跟踪的意图。
从“李记当铺”出来,她又直奔衙门销案,元亮自始至终没有出面,估计等到分赃时才会亮相。如今看来,她是没机会见到这位元老虎尊容了。
当两个接待的小吏听说她已找回失物却不见贼人时,不乐意了,说她这样子是扰乱他们公务,如今贼人仍逍遥法外,她那批财物理应暂时扣下,待逮到贼人进行对证,方可领回。
你奶奶的!鹿晓白脑海登时回响起那个队长的粗口,在心内默默地转送给这两个小吏。她才不会被唬住,只说先把案销了,东西,她明天自会送来。
如今她是有备无患,既然“崔公子”助人为乐,那就让他好事做到底,只要他一出面,别说扣一半酬金,哪怕是应得的辛苦费,料那元亮也不大好意思要。
如今她就赌一把,明天,他会不会出现?
只是她会赌,人家也会算计。长乐王府后厢房中,崔烨垂首而立,对面圈椅上坐着的元子攸若有所思,眸色在摇曳的烛光中闪烁不定,修长莹润的几根指头在檀木几上敲出笃笃的浊音。
“数目不对?”这是他完全没料到的。还以为把东西还给她,心中那份对她的亏欠,会填平一些,崔烨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全身而退。却不想竟是不但落不到好,反而欠她更多!
主子的一番心思,崔烨也能猜出一二,不禁暗恨自己太多事,事情没办好,反而出了纰漏。更让人头大的是,那“贼人”,他同样不敢得罪。鹿晓白要跟他当面对数,去,还是不去?
当下巴巴望着主子,想说“主子,这事您亲自去一趟可能更好”,但话到嘴边却变成:“要不,您再问问郡主?”
闻言,元子攸双眉一拧,头又开始痛了。他实在低估了司茗的妒忌心理,竟特地差人去偷鹿晓白的财物,再大大方方把东西搬回王府“毓华院”,若不是崔烨发现(他平时出入王府都是经由“毓华院”的小门),还真想不到东西就在眼皮底下!
料那元亮翻遍洛阳城,也绝不会想到从王府出去的东西,最终又藏回王府。问她为何如此,竟一脸的理直气壮,道:“一个弃妇有何资格带走财物?我知道子攸你不好意思阻拦,所以我去帮你要回来了。”
噎得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末了,司茗又谦恭卑怯道:“你不必谢我,王妹理应替王兄分忧解难!”
元子攸已无话可说,这丫头好的不学,竟学会了鹿晓白颠倒是非黑白的那一套!如今数目有差,看她还怎么巧舌如簧!
见主子久久没有吭声,崔烨沉不住气了,小心问道:“那明天,去,还是不去?”
元子攸拧眉思索片刻道:“你等我回来!”
“毓华院”跟其他偏院的格局没什么不同,两进五厢,左右巷各有几间耳房,墙外花园与其他院落相连,墙内中庭沿着墙根种着一溜儿花草,有淡淡的花香在晚风中隐约可闻。
虽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但元子攸还是熟门熟路,几个转角,人便已立于静阒的外庭,看着从内庭匆匆走出的高挑身影,眉便不由自主地蹙起。
“子攸?什么事这么急?着人唤我过去就行了,怎敢要你亲来一趟?”司茗看到昏黄廊灯下负手而立的人,心底喜悦一片。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而且是在晚上!她一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当下心思泛动,笑意盈盈,虽然他面无表情,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子攸,快进里面坐吧,夜里风大,小心凉到了。”说着便走前来轻轻拉住他袖子往内庭引,“肚子饿么?我马上去给你熬玉米羹!”
元子攸轻轻拂开她的手,淡声道:“不必了。本王来是想问一下,她那些嫁妆,你可曾动过?”
似一盆冷水迎面泼来,从头冷到脚,司茗怔住了,笑意倏然被恨色代替,杏目微眯银牙暗咬,我就说嘛,破天荒巴巴跑来找我,如此屈尊纡驾,却是为了那妖女!
她微颤着声道:“你怀疑我?我虽卑贱,但也不至于要那几个臭钱!”她还真没想把那些东西占为己有,纯粹是要让那妖女吃吃苦头,看她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还怎么四处招摇!
原本今天就要去找元亮的,借他的手把财物归还,想像着那妖女眼睁睁看着一半财物被克扣却有苦难言,她便莫名兴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子攸这么快就发现了!并立刻把东西送走。更没想到的是,现在又跑来质问她,怀疑她动了手脚,还本王本王的!不用说,定是那妖女故意诬陷!是啊,挑拨她与子攸的关系,这一招,无疑是最有力的。见他面容肃然眼色淡冷,对她的话无甚反应,司茗深吸一口气,酝酿片刻,再开口时泪水便盈满眼眶,哭腔哽咽:“我就知道你只相信她,不相信我,好!你去找她,问她敢不敢来跟我当面对质!”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期而遇
此番斩钉截铁的话音一落,元子攸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动。想起那女子的精灵鬼怪,忽然如梦初醒。也许,数目不对只是幌子,而她的真实目的,是要引出崔烨?
心念动过,不禁微出冷汗。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当下软了语气,道:“好了,只是问一下,何苦动气。早点歇息吧!”说毕转身便走。
“主子,如何?”见元子攸回来,崔烨迫不及待地问。
“明天不用去了。”元子攸轻吁一口气,为自己差点上当而郝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崔烨暴露。毕竟,跟踪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他低估了元亮的无耻程度。
当第二天下午崔烨来报,鹿晓白已于上午被衙役强行带走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重大疏忽——为了巨额回扣,元亮此次是认了真的,如今快到嘴的肉被叼走,他如何肯善罢甘休?
想到那些狐假虎威的衙役,此刻也许正对她用刑,他便急出一身汗,再也顾不了许多,整了衣冠骑上马便奔赴衙门。
离衙门尚有十余丈,元子攸生生勒住马,俊瞳微缩,那两个刚从门口走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白衣少年与青衫公子,不正是萧烈与鹿晓白?
一时气血上冲,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策马奔去,想着这次是揪他的衣领还是干脆照他脸上就是一拳?但才跑了几步,一阵风吹来,头脑清醒些许,他再次生生勒住缰绳——他,该以何种身份去向萧烈示威?
鹿晓白还在回味着在衙门里与元亮拉锯的情形。这次终于一见元老虎真颜,还以为多么凶神恶煞,却原来是二十几岁的小白脸,唇上虽留着一溜儿黑须,仍给人一种油头粉面的感觉。
此人说话时眼神游移不定,装腔作势耍滑头,最后竟说鹿晓白那批货来路不明,需要查验方可归还。直至萧烈匆匆赶来,说那货物乃是他托“陆公子”带往邺城捎给亲戚的,元亮才悻悻作罢。
想到他那吃瘪的表情,鹿晓白便心中暗爽。想黑吃?搞清楚对象再说。
原本她今天没打算去哪,就专等那“崔公子”到来。哪知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来了。情急之下,她忙让李掌柜带上彩鸢去附马府找萧烈出面。
其实比萧烈更有用更好使的人选,是元氏三兄弟及元颢。然而那三兄弟,她已退避三舍,而元颢,不敢再与之牵扯不清,只有萧烈,使唤起来才没有诸多顾忌。
她笑看他道:“没想到你这么管用,以后去酒楼吃饭,是不是报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萧烈撇了撇嘴,还没回答,不意间瞥向不远处跨坐马上直直看向这边的人。他捅了捅鹿晓白,道:“更管用的人来了。”
鹿晓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几十米开外的街道边,那湖蓝衣袍的人静静坐于马背上,高远的蓝天在他身后幻出漫空霞彩,清晰地描出他挺拔的身躯轮廓,仿如一幅油画,明明暗暗,虚虚实实,教人忍不住要去猜是真是假。
一个多星期以来,她刻意把每天安排得忙忙碌碌,从没有去设想会在某一天相遇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及心情?万没想到,此刻一转头便遇见,是如此猝不及防,如一道闪电劈下,脑海一片空白,她完全呆住,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正确。
萧烈视线在元子攸与鹿晓白之间来回扫了几遍,狭长的凤目慢慢眯起,咳了一声道:“怎么了?”
鹿晓白回过神来,收回视线,勉强一笑道:“走吧!请你吃饭!”
萧烈的眼神登时变得高深莫测,瞥了一眼远处似乎若有所思的元子攸,小声道:“连声招呼都不打么?你们俩怎么回事?”
“当我是兄弟就赶紧给我撒腿走!”鹿晓白眼神飘忽,令人辨不清是不耐烦还是尴尬,索性揪起萧烈的衣袖便大步向前冲,“等到了酒楼再慢慢跟你解释!”
虽是一头雾水,但萧烈也不再多问,匆匆向元子攸摆了摆手便随鹿晓白一路“疾驰”。
走了有几百来步,拐了个街口,鹿晓白渐渐松开紧攥着萧烈衣袖的手,脚步也渐趋缓慢。
而此时仍旧停留在原地的某王,目光久久锁在没有焦点的远方,心中暗流涌动,难以平复。良久,扯了扯缰绳掉转马头,寂寂而回。
“仙客来”二楼雅间,还是之前来过的那一间,酒过三巡,微醺的萧烈被鹿晓白的一席话生生惊醒。“你再说一遍,你休了他?”
鹿晓白刚想说是,马上想到女休男,跟男休女之间的唯一区别,便是面子问题。这问题关系到一个人在交际圈里的尊严。某王,似乎比她更需要这层皮。
她以茶代酒,敬了敬萧烈道:“谁休谁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已经不是长乐王妃。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姓元的。你的,明白?”
“我不明白!若是因为上次被劫持的事,我马上去向子攸解释清楚!”萧烈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把和离当茶余饭后谈资的奇葩女子,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她。
她难道不知道离异的女子会被人戳脊梁骨吗?虽已见识过她一些惊世骇俗的做法,但是,和离,毕竟不是儿戏,她竟如此儿戏!他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既然不想回娘家,那你以后靠什么生活?”
“嫁妆啊!那就是我后半生的依靠。”鹿晓白尽量轻描淡写。
这女人什么脑子,难道男人不比嫁妆更靠得住么?“那么,坐食山空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言毕,萧烈忽然没勇气看她,拿过酒壶把杯斟满,摇着手里的杯,此刻的心情一如杯里的酒轻轻晃荡,不自觉地竖起双耳,好想听她说出再找个男人嫁之类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因势利导?如果她愿意,现在就可以收拾包裹远走高飞,他萧烈,没什么抛不下的。但愿她还记得不久前曾说过的话,她若与元子攸分开,那么她不会守一辈子活寡,她不会孤独终老,她还想要儿孙满堂……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七十三章 街头买醉
那是个阳光灼灼的午后,她弹琴,他吹哨,茗香缭绕的石桌边,她与他,相谈甚欢,她一直追问他心上人是谁,若不是元子正与鹿长鸣突然回来,他差点向她坦白……
而此刻,她又将说出什么话来?
萧烈的问话让鹿晓白洒然一笑,她胸有成竹道:“所以,我打算让钱生钱啊!”
于是给他描绘了一番她的发展蓝图,听得他一愣一怔的,待她眉飞色舞一气呵成讲完,自我陶醉地深呷一口茶,萧烈一时还无法缓过劲来。
末了,他用一副看疯子的表情问:“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梦话?”
“是不是梦话,你等着瞧吧!”拍了一下他肩膀,鹿晓白豪气万丈道:“等开业那天,你可要叫你心上人来捧场哦!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本老板可以考虑给她打个八折!”
见萧烈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又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啦,你的心上人,免费免费啦!当然如果她愿意帮我多拉几个客户的话,升级为本店贵宾也是可以的!”
她对美容院还真没信心,毕竟是新兴事物,愿意接受的人不多。所以,要在熟人身上下手,再让熟人带上熟人,生意才能运转起来。
萧烈嗤笑一声,无言以对。她的想法不错,美容,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容颜永驻?只不知效果如何?若她真有一副好手艺,到时候可以让她教一教娘亲驻颜术,娘亲高兴之下,或可改变她的成见……
想及至此,他望了望窗外,看天色仍有微晖,站起来道:“走吧,去看看你的美容院!”
“好!美容院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见萧烈如此感兴趣,鹿晓白不禁有了信心。
……从美容院出来,天色已晚,两人慢慢走回“仙客来”。路上萧烈没怎么说话,心中却极震撼。美容院虽正在装潢中,但已初具规模,那些陈设,他从未见过,对这个他完全陌生的行业,他不禁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说实话,他不大看好。但却暗下决心,一定给她最大的支持!
而鹿晓白则一直兴奋地说个不停,从酒楼开始说到现在,好像只有不停地说,让脑子被一大堆废话充塞得满满当当,才不会有余暇去想其他的事,其他的人。
可惜饶是如此,下午在衙门外见到的那幅蓝衫男子静坐于马背上的画面,仍顽强地一次次冲击脑海,试图从某个说话的空档某个思维的间隙强塞进来。
每每塞进来一次,心便不由自主地抽搐一次,心每抽搐一次,眼眶便湿一次。挥之不去、挥之不去啊!她狠狠地甩头,无可奈何。这安在脖子上的头颅是部电脑多好,可以随心所欲把里面所有与他有关的画面通通删除!
回到“仙客来”,店小二牵来萧烈的马,萧烈翻身而上,与鹿晓白道别,轻驰而去。望着那渐远的身影,鹿晓白怅怅地立于客栈门口,打消了立即上楼的念头。此刻脑里混沌沌的,心情乱糟糟的,她不想让奚大娘她们担心,更不愿在她们面前忍不住落泪。
于是往左一拐,慢慢走向街尾,边走边整理纷乱的心绪。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一排排的条形门板,隔出一个孤清的世界。对面一家风月场所高挂的几只彩灯,照出一小方天地,映着她孑零的身影。
那“崔公子”不来,她可不能再等了。反正既已知道是谁,也就没必要当面去戳穿他。明天就去“李记当铺”,挑出两款绸缎,请奚大娘给三个丫头做两套工作服。
另挑出一些首饰银器,让痦子掌柜估个价,换成银子。现有的银子恐怕不够支付工程款和美容所需要的产品费用。
她打算暂时就把东西存放在当铺中,要用时才去拿。不得不感谢那“崔公子”给她找了这么个“保险柜”,省却不少麻烦事。
许是想事想得过于投入,在街角处转弯时,便不期然撞上一个人。不,正确来说,是那人撞上了她,裹着满身的酒气,带着不小的冲击力,一下子便把她撞翻在地。而他也继续往前踉跄了几步,才收回身子。
“抱、抱歉!伤……着了……没没有?”
鹿晓白正咬牙抽气忍着臀部传来的痛感,慢慢撑起身子,听到这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话,整个人便僵住了。这醇郁磁性的男中音,尚带着少年人未脱的清润,是如此熟悉,已如刀刻般深深烙在她脑海里,是她多少天来无法摆脱的心痛。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还在街头晃荡,身边竟没一个人!他的马呢?丢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抬起头来,好好看一看他,或让他好好看一看她。为什么注定要分开的两个人,偏偏要纠缠不休?
“公子摔……摔哪儿了?来,起来……看看……”他努力稳住身形,伸出手便去拉她。她低头避开去,默默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抬头转身便走。
拐过街角走了几步,便又站住。咬牙闭目犹豫片刻,认命地又退回去,在转弯处探出头,见他怔立原地,双手捧头左右晃动,良久,趔趄着往前走,才走几步,便斜着撞向路边店铺的门板。
“嘭”的一声闷响,似是直接撞在她的心上。她控制不住地走过去,默默地搀住他往回走,却马上感受到一股抗力,他正伸手挡住,试图推开她要自己走,“本……在下,能……走!不劳公……子了!”
他背转身子面向紧闭的店铺,双手撑着门板,似在努力平衡身体。那一米八的高大身躯如一堵墙阻隔了她的视线,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威压气息。都醉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她不禁来气,双手用力,脚步不停,几乎是拖着他走。在这么醉的情况下还能保留一丝清醒没有把“本王”两个字说出来,还企图不让生人接近,她除了佩服他心思缜密警惕性高之外,只能说声变态。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为他醒酒
本想叫辆马车把他送回长乐王府,却不想马车好像约好似的集体失踪,她望前望后,愣是望不到一辆,只得把他拖到“仙客来”。还有他那匹马,也不知落在哪个酒楼,得等他清醒后去把它找回来。
他好像越来越迷糊,高大沉重的身躯压在她一米六五的小身板上,感觉快把腰折断了。幸好客栈不远,终于卸货似的把他交给店里伙计时,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王小二好奇地问:“陆公子,这谁啊?醉成这样!”
“我表哥,赶紧找个房!”表哥这个称呼,使用率真不是一般的高,鹿晓白不禁汗颜。
开了二楼楼道最末的房间,把他弄上床,王小二醒目地端了热水递上毛巾,鹿晓白道了谢,叫他调一碗蜂蜜水,王小二应着走了。
鹿晓白两手叉腰站在床边,看着两腿着地头歪在床角的元子攸,那原本莹白如玉的俊脸,被酒精烧成粉霞一片,衬着那身湖蓝绸衫,更显得绯艳无比。粗重的呼吸喷出一**酒气,格外润泽的棱唇时不时呶几呶,抿几抿,间或咂巴一下,哪里还有丁点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贵族王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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