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乌拉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华子
大傻自已个儿坐在炕头个个儿寻思呢,瞪眼瞎跑进来,“妈,马六子带一帮警察来了,气势汹汹的,有点儿不对劲儿?”大傻拧盘腿刚挪下炕,马六子板个脸诶诶的就进了屋,“老嫂子,我接到上头命令,来搜查贵府。”说着,像蚂蟥头扣脚一样的在地当间儿捯步,“邓会长犯的罪是,勾结胡子,杀害李家圩子岳家老两口,又指使人,杀人灭口的大罪,搜查邓会长宅子,查获证据,鄙人公事在身,请老嫂子恕罪,行个方便。”
“马六子,这是闹大扯了,老爷前脚儿被你们弄去,这后脚儿就抄家啊?老爷平常对你可不错,你手下可留情啊,别逮啥拿啥,给我娘们留点儿过河垫脚的啊?”大傻看动真格的了,心凉半截,堆缩在炕沿上,“这谁呀,下这狠手?”
“老嫂子,这你问谁呀?要问,你得问邓会长去?我这也是例行公事,身不由己啊!”马六子假惺惺地扯谎说:“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上头还叫我抓你呢?我平常跟邓会长哥们,是我废了一大车的唾沫星子,才保下你,你就万幸吧啊?来,捞个被花,把老嫂子请到柴房去。还有这二小子,一块堆儿。弟兄们,给我仔仔细细搜!”
大傻一屁股墩在地上,哭嗥的撒泼,“马六子,你落井下石啊?放了我二儿子,马六子!他邓猴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儿子的事儿,抓我儿子干啥,赶尽杀绝呀?他又没杀人,谁杀人找谁去?”马六子一挥手,几个警察把大傻和瞪眼瞎,捞到柴房看了起来。
“墙倒众人推啊!”
马六子假公济私,像梁上君子(老鼠)的把大傻的炕柜打开,不费吹灰之力的搜到钱匣子和一些首饰细软,拿到彩秀房子里,一见彩秀脸牓肿得像发糕似的,头缠着纱布,还咧挲个半拉怀,一把掐住彩秀胳臂,“宝贝,谁打的呀这是啊?”彩秀哇一声扑到马六怀里,捶着马六子,“都怨你,叫大傻娘俩削了,打得我眼睛发黑,脑袋成了糨子。你看,这漂亮脸蛋儿,叫那瞪眼瞎败家玩意儿给搧的,都走了形了?这你最愿吮咂的大白馍,都捞血洇啶嘎了?”马六子心疼的轻轻拂拭彩秀的大白馍,“这都长彩了,疼吧?来人!”门外应答地问:“署长,啥事儿?”马六子捋着彩秀的下腹,“狠狠搧瞪眼瞎那小子嘴巴子!那、那大傻,叫她屁股长一寸!”外头应声,就听窗外院子里的柴房,传来劈啪吱哇乱叫声。马六子看彩秀肿胀血洇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甭怕了,邓猴子叫县署抓走了,我是奉命来搜查的。咱也当一把胡子,你看,大傻藏的宝贝,我拿来都孝敬给你。”彩秀一推马六子,“啥?老爷叫人抓了,多大的罪呀这个?”马六子搂着彩秀,“人命案!大脚镣铐都带上了,这回够他戗的。你就不用再委身于他了,偷偷摸摸的,跟我敞敞亮亮的,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人偷人,就像砍不断的芭蕉,头断再长,多暂是头啊?情偷情,藕断丝还连,咱扯不起呀?咱不是趁人之危,早该如此。你说,他一个破滥人,占几个碾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卖油郎要独占花魁啦!”
“这事儿先撂这旮子。我问你,啥人命案,这邪唬?”
“也不知哪个世外高人捅咕的,鬼魂附身,苦主找上后账了。不确切,像似跟那凤儿有点儿瓜葛。”马六子有意掩盖当年他与邓猴子,互相勾结,帮邓猴子欺瞒岳家人的秘密,“她爹妈不叫人杀了吗,有可能是邓猴子雇凶杀人。这里头咋个猫玩死耗子,谁搞的清啊?”
“凤儿?”彩秀胆怯的怕马六子移花接木,杵咕马六子放了凤儿,“那你还不叫她快跑?”
“她是苦主,爹妈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是不抓她的。”马六子如实说:“不跑,就怕大傻跟她两个虎犊子知道内情饶不了她?女人是祸水,女人太漂亮喽招祸呀?凤儿要知道,是邓猴子为了霸占她,才杀了她爹妈的,这么大仇,邓猴子就不获罪,放了回来,她也不能守着了,还不落配凤凰另寻梧桐树啊?不急,她可叫人费心哪?”
“你搂个我,咕咚个臭六够,还想一山葱一岭蒜的啊,全盘端?”彩秀头上像泼了一瓢老陈醋似的,喝斥马六子,“你把大傻整家去咋造祸我不管,她那熊色样儿的你不恶心就行,我是得守着邓猴子。”
“你看看你想哪去了,这就火了你?”马六子一听,王八气的,脑袋瓜子上像罩一片绿莹莹,嘿嘿两声,“你守着邓猴子,那好啊,一锅炖两个老牛,看你煮了谁?那凤儿,是县上那东洋回来的署长,不知搁哪旮旯听到的,看上了,叫我好好照看着,邓猴子大罪一定,他就来接凤儿过府。我是那想的,哪轮上我啊,我只想蹚蹚浑水,尝试一下鲜桃是甜还是酸?”
“酸甜的,都是那匹味?女人啊,有点儿模样是本钱也是祸呀?就从凤儿叫那署长看上这话说,老邓头也是难逃一劫呀?”彩秀哼着马六子,兔死狗烹的同情凤儿,“鲜桃能做一百个样式的菜,吃起来不一个味,还谁都惦稀?狗闻味,人品奶,这第一嗅觉陪伴终身啊!我是邓猴子掐黑橛子见的喜,这心啊,还真……”





乌拉草 第232章
“一个女人一个味,能一样吗?”马六子摸搜着彩秀肚皮过瘾,手够够的像毛虫的往彩秀小肚儿下边儿爬,彩秀凄美的,没心思的拉出马六的手,“这邓猴子还没咋的呢,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这家就这样妻离子散,黄摊了?原先跟你瞎扯,那是报复邓猴子,叫他戴绿帽子,祸害他,觉得好玩,可他这一进了笆篱子,这吃穿不愁的安乐窝儿,就像叫一股风吹落架了,我这心里呀还真******酸溜溜不是滋味?我这暂,瞅谁都没我可怜,又瞅谁都可怜,就邓猴子,我都怜悯他了?一个不好,还有千个好呢?终究一个炕上骨碌了十拉年,咋能没一点儿恩一点儿情呢?马六子,你跟他好不管真的假的,就念他对我的好,我求求你救救他?要不叫我上西街见他最后一面,再和你上你家,这也算名正言顺,不白和他过一场啊?”
“这好不容易才把王八送进灶坑,你跟了我,倒不喜新厌旧了,这又叫我帮老王八,这不是叫我也拽王八尾巴往里钻吗?王八帮王八,你倒会玩儿,跟谁叫谁当王八啊,你有瘾哪?我一想你叫那老王八搂着,没死拉活的祸祸你,我心痛,淌血啊?好啦,我为你,只要你是真心,我……”
“报告!”
“啥事儿,瞎赶乱?”
“小老婆屋里搜不搜?兄弟们还想看看邓猴子金屋藏娇的尊容呢。”
“你妈你也忙活啊,搜个**?”
“是!你妈你也忙活啊,不搜!”
“滚!”
“是!滚。”
“报告!”
“又咋啦这个?”
“门前来挂马车,说是李家圩子凤儿娘家人,来接凤儿的。”
“哼?这么快就……”
“叫他们接走吧,搁这儿也是祸害?”彩秀听凤儿娘家人来接,为凤儿高兴,就替马六子吩咐接走吧,回头冲马六子说:“回娘家也跑不了,接就接呗,你少惹多少事儿?那个署长要接,就叫他到李家圩子接呗,你多那事儿干啥?”
“你呀小心眼儿,怕我老牛认嫩草啊我的心肝!”
“有我给你焐着牛头,你敢?”
娘家人答应接回凤儿,是她表哥李春山答应把一百多垧地,分给族人为条件的。可老天有眼鬼魅作祟,凤儿惊人的美貌是一风声的,色狼每时每刻都没闭过眼,盯得死死的。凤儿如蝴蝶破茧,一心想与心上人李春山邂逅,谁知美人都命薄,泡沫又成泡影的破灭,逃出了狼窝又落入虎口,回李家圩子的半道儿上,叫窥视已久的金螳螂劫掳去,威逼利诱坐了刘三虎的压寨夫人,生儿育女,刘三虎被镇压,最后寡居而终。
小鱼儿回门第二天,二掌柜在殷明喜家里偷摸拎瓶茅台酒,回到德增盛,见了吉德,把酒瓶往吉德面前书案一墩,板个苦脸,“娘个妈的,出事儿了,出大事儿啦!”吉德一惊,从没看过二掌柜这冷酷的咆哮过,吓煞的问:“二叔,出啥大事儿了?”二掌柜一仰脸哈哈的大笑,“老天报应啊哈哈……”吉德看二掌柜笑得满眼的苦涩又欣喜的挤着泪水,懵懂了又惶慌的问二掌握,“二叔,你中邪了这是咋啦又哭又笑的?是你跩一跟头捡着大金元宝了还是抱大孙子了,瞅你这非哭似乐的,像打心里开花淋达雨的?”二掌柜眼角噙满泪花,难以控制的不加掩饰,哈哈地滚着一眼眶的泪花掉了下两珠儿,“你是叫小鱼儿忙活蒙了,回个门,没听见外面放鞭炮了吧,好事儿啊!天大的好事儿!六月雪,窦娥伸冤,恶人遭雷劈,天下放晴天,好人大冬天敞开怀,你猜猜,二叔乐啥?”吉德受二掌柜涩苦又开心,激动的大笑所感染,也跟着失声捧腹笑开了,笑笑问:“啥好戏都连了台,还有啥好事儿,你指哪方面?”二掌柜竖一个指头,严肃地瞅着迷惑的吉德,“一个人!”吉德转着眼珠子猜着,“一个人?”晃了晃头,“啥一个人?”又踱了两步,“那是谁呢?”又问:“这人咋啦?”二掌柜有板有眼,顿挫有力地说:“抓起来了!”吉德心有灵犀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猴头猴腮的人相,一脸的惊喜,“邓猴子!”二掌柜手指点着,“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西街县署来了四个便衣警察,秘密抓的。大前格儿婚宴一散,邓猴子去了翠花楼,四个警察不由分说,在大白梨被窝里,一丝不挂,就铐上手铐,提溜狗似的就跩上马篷车,一溜风的就逮走了。”吉德疑惑地问:“谁能扳倒他,有唐县长撑腰?这不是小事儿,小事儿撂不倒他?一定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关乎人命!”二掌柜齐拉嘎嚓的拿手掌在空中猛的一劈,“人命案!唆使他人杀人,或叫雇凶杀人!”吉德一吓,“这可大罪,不剐也得挨枪子儿呀?邓猴子一贯天马行空,呼风唤雨,谁这么能耐,告倒他?”二掌柜唉唷一声,“他这叫夜狼自大,水盈则溢,月圆则亏,恶贯满盈必自毙。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邓猴子这老小子再猴精,这半辈子也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回叫他尝尝,先发治人,后发治死人的厉害。”吉德一听二掌柜这么说,“你是说,邓猴子的掘墓人是……”二掌柜说:“这回是铁板钉钉儿,任他再铁嘴钢牙的狡猾诡辩,也插翅难逃!”吉德一甩雪花呢大衣大襟,一拳揳在书案上,“大快人心!邓猴子不灭,老天爷睡着了,都闭不了眼?二叔,你咋这么有把握,真乃料事如神啊!”二掌柜合拢五指,咬牙切齿地说:“孙猴子一切都在如来佛掌控之中,非置邓猴子于死地而后快!这些年,他一出一出的,没少捅咕咱们。捅咕得你啊,鸡皮疙瘩一茬儿接一茬儿的掉,俺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浑身都要气炸了?”吉德问:“这么说,二叔你在暗中操纵,是你告的他?”二掌柜说:“杀的谁,与咱无关,又不是苦主,俺哪能出头露脸的告他呀?你知道,邓猴子你看他一天栽愣栽愣的,这人不仅人性狗,还贼拉拉他娘的骚性。瞅他一天猴眼提溜提溜的,无时无刻不在挲摸有点儿姿容月貌的小娘们、小寡妇,给些小恩小惠的,这一左一右的小娘们,没少叫他划拉,过塞子。还有破鞋烂袜子,苍蝇似的,跟后腚的卖骚。这他还觉得不解渴,又整天泡在翠花楼里,仗着商会会长的权势,白吃白喝,不给茶火钱,还白玩,老鸨敢怒不敢言,还得赔上笑脸,变着法地叫他高兴。翠花楼就像他家一样随便,趟平道的今儿这个,明格儿那个,翠花楼前前后后的姐儿们,没有他没睡过的。来个新的,老鸨还得得馊馊的舔个大面脸,颠着******锤儿,请他光顾。见喜,他肯花大价钱,不惜上千上万。老鸨知道他这嗜好,好这一口,这倒成惯例似的,凡有新货,必让他尝个鲜儿。他那大老婆,人都叫大傻,粗箍伦敦的,不得烟抽,生两儿子,眼睛不好,一大一小,瞎蠓促子似的,人都叫瞪眼完、瞪眼瞎。这你知道?他二老婆,叫彩秀,有点儿姿色,人骚点儿,狡滑刁蛮,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二老婆的短处,从打叫邓猴子见了喜,一直没揣上崽子,又不甘寂寞,和那署长马六子偷偷摸摸有一腿。彩秀一直怀疑邓猴子老泡在女人堆里,得了花柳病,甩那些玩意儿都是瘪籽儿,就主动和马六子勾搭,除寻找刺激玩玩外,也是想借种下蛋。在家有大傻那双老母狗的眼睛,盯得死死的,她不敢和马六子胡来。客栈、旅馆,又都有邓猴子的眼睛,马六又谁不认识啊,就大草甸子、高粱地、地窨子、苞米楼子,一欻上空,就忙活。黑瞎子掰苞米的忙活一溜胡同,到头来,骚嘎渣儿是解了,白灌了一肚子的苞米碴子米汤,小马六子都顺尿道尿了,啥都没怀上。彩秀心灰意冷,在家再也不敢跟大傻起刺儿了。再说他这三小老婆吧,这冤孽债,就因她而起。她是李家圩子岳家独根苗儿,千金小姐,叫凤儿。不说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人长得有模有样的。又有江南女子喏喏的娇媚风韵,又有咱这旮子女子的苗条体态,柔美俊俏,风骚可人。那年过年扭大秧歌,在看秧歌的人群中邓猴子叨一眼就相中了,起了色胆,媒婆一拨一伙的,没把岳家门坎子出溜破了?凤儿他爹听说,是给禽兽不如的邓猴子,又是做小,就是不同意,‘熊色样儿,我姑娘煮了喂狗,也比嫁给他尿汤?’要说任惹乎十条恶狗,也不惹乎一条人中狗。邓猴子色胆大得包天,骗蟊贼赵半斤杀了凤儿的爹娘。然后,又骗一伙儿图财的胡子,说在赵圩子来咱镇上的路上有个客商,拿几千块大洋,这伙儿趁黑,在赵半斤回来的路上,碰上赵半斤,杀了。杀人灭口。笫二天一清早,邓猴子亲自出面,忙带警长马六子。那时马六子还不是署长,跟邓猴子表面那好的,像一个人似的。穿一条裤子,还嫌肥呢?背后捅咕人家邓猴子二老婆。这一眼的连襟,王八不翻盖子,那不比连襟还近掰?来到李家圩子岳家,邓猴子摆一副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江湖义士的样子,马六子当岳家人面说,‘邓会长从赵家圩子回镇的半道上,碰见一个满身带血迹的歹人,慌慌张张藏在道旁的草棵里,邓会长认得此人,是个为非作歹的蟊贼,叫赵半斤,就快马加鞭找到我,报了案。这跟你们后来报的案吻合。我就带人去追捕,在那歹人逃跑时,被我击毙了。杀凤儿父母的仇人灭除,这得感激邓会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说完了,又领岳家人和凤儿来到赵半斤尸骨前辨认清楚。岳家人见歹人已除,千恩万谢,谢过邓猴子。邓猴子好人做到底,张张罗罗的又椽寿材又买孝布的,打好墓,就草草安葬了凤儿爹妈。然后,邓猴子大包小瘤的,老往岳家宗族拿事儿人家跑,送礼送钱,再加上岳家人想攀高枝儿,凤儿叫那歹**祸了,又不是千金啥女儿身了,怂恿和威逼,凤儿,无依无靠,痛不欲生,哭了一场又一场,架不住岳家的架笼,人小被忽悠了,一朵被赵半斤蹂躏过的鲜花插在牛粪上,违心嫁给邓猴子。邓猴子如愿以偿,揽娇女巢之下,完事儿之时,不见喜,才晓得凤儿早叫赵半斤占了先,青瓜蛋儿破了花蒂,此时只有机关算尽自认倒霉,“唉嗨”的踹凤儿一脚刹气,‘滥货!’这整得邓猴子满心欢喜又摘了一朵娇美的黄花,这一腚沟子的黄汤屎,还啥黄花姑娘啊,这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能不要把凤儿当黄花姑娘娶进家门的老脸,到外边嚷嚷去吗?死要面子活受罪,自作自受,破瓜了也是仙桃,还白霸占岳家一百多垧熟地和一个大院房产呢。其实,凤儿心里早有人了,是同圩子的表哥,叫李春山。这个凤儿,一开始就有点儿怀疑是邓猴子捣的鬼,下的毒手杀了她的父母,但苦于没有证据,受邓猴子的假象蒙蔽,又没人替她做主,都向着邓猴子说话,只有忍辱偷生。棒打不出孝子,捆绑不成夫妻。她心存杀父之仇的芥蒂,抱着这个大疙瘩,与狼同枕,父母刚丧之痛,贼人破身之辱,又思念心上人,貌合神离的敷衍冷漠,霜打的娇花,心里不滋润,能死心踏地的实心实意跟邓猴子吗?同床异梦而已!凤儿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苦涩抗争心态,正是咱下笊篱的豁口。拉磨,装东西的磨盘眼儿,都插个酱竿棍儿啥的,为透气,啥事儿,都得透风,哪能靡死呢?俺没事儿,也哨听很长时间了。那个被灭口的赵半斤,是个浪迹江湖的酒鬼,一喝就半斤。因为一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又好吃好喝,还穷吃胀喝,见酒不要命,有酒便是娘,人又愚钝暴虐,给个大饼子就上道儿,被他老爹打出家门,落草为寇。邓猴子有自来熟的交际手腕儿,抓住赵半斤这个弱点,老见赵半斤一个人喝闷酒,就主动凑热乎,一来二去,就哥们了。出事儿那晚,邓猴子有意多灌了赵半斤一些酒,说哪哪他给他寻摸个漂亮媳妇,只是老丈人公母俩不干,你把那老公母俩杀了,姑娘不就你的了吗?那赵半斤一听,火冒三丈,哪有不上道的,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赵半斤到了李家圩子摸到岳家大门口,从门缝儿往里一看,见院内靠窗户葫芦棚架下桌子旁,一个老头,一个半打老太婆和一个漂亮姑娘在喝茶纳凉,就擂开门,喷着酒气问谁是岳财主,咱找个活干。




乌拉草 第233章
凤儿爹也没多想,报了名号,赵半斤亮出杀猪大锓刀,‘我叫你挡道’就一刀捅死凤儿爹,又奔凤儿妈来了,凤儿惊吓没人样的拿身子护着老太婆,赵半斤淫邪的嘿嘿两声,‘真俊啊媳妇’就一把拽开凤儿跩在地上,对凤儿妈一刀捅在嗓喉咙上,凤儿妈骨碌碌滚到墙根儿,断了气。赵半斤从地上捞起凤儿,抱到屋里炕上,就把凤儿糟蹋了。赵半斤老爹叫赵旺才,是清朝末尾的酸秀才,很有点儿名气,开个私塾,教几个小孩子糊口,家离咱这旮儿有一百多里地,叫榆树沟。赵旺才对赵半斤这个不孝又不成气的儿子,只是恨铁不成钢,还没有恨到儿子叫人枉杀而不伤心的地步。你想想,人都是父母养,虎毒还不食子呢?赵老先生听说儿子被人杀了灭口,还不急疯长白个脸的,十指连心嘛!你别看有些人对自个儿子女恨得牙根儿直,又打又骂,如果你旁人谁捅一手指头,都会呜哇嗥风的和你拼命,何况一个饱读四书五经有学问的赵老先生呢?只要搬动赵旺才这老头出头上告,这笊篱就算捞上大鱼儿了?咱再说杀赵半斤的五个胡子,俺哨听是江北姥姥好、古城一带的小绺子的人,在刘三虎大绺子夹缝里干些偷鸡摸狗扒鸭架的小勾当。他们仗着一股唬气,一股旋风,耍个瓢儿玩个大马勺啥的,欺负一些小门小户的,诈吃骗喝,风息地皮干,也不留下个啥狗毛猫爪的。这个小绺子当家的叫大狼,在姥姥好是个二滑屁,蹭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跟一个有夫之妇扯巴上了,叫王八翻了盖子,才拉上几个臭味相投的混混起杆子。大狼生性凶悍残忍,又心胸狭窄,待人刻薄,兄弟们逆来顺受,当面叫大哥背后就骂娘,自个儿玩自个儿的花花肠子,尿尿嗤旁人屁股,面和心不和。个个都有一手绝活,捅尿窝窝,阴沟儿撑船个个是能手,一到大江大河就翻船。混吃混喝个个撸胳膊挽袖子,都唯恐落在驴尾巴后面。当晚,这五个胡子早就叫邓猴子安排在隔壁房间里喝酒,赵半斤一走,邓猴子就过来,就问你们老哥几个想不想发财呀?哪有胡子不想发财的。一听邓猴子说,西街一买卖家跑外的外柜,到一个土老财家收欠账,有几千块大洋,在哪哪的道上,这个发财机会,那还能放过?大狼带领着二狼和三狼、四狼、五狼猫黑出了城,在赵家圩子来黑龙镇的半道上,碰上了做梦娶媳妇的赵半斤,也不问问青红皂白,大狼拿杀猪大锓刀,上前一个透心凉,就捅死了赵半斤。赵半斤美梦没做成,一枕黄粱,稀里糊涂替邓猴子杀了人,又稀奇古怪的被灭了口。大狼捅完赵半斤,刀子一拔一推,赵半斤胸口穿着血‘你们哪个道上的’,就‘哏喽’一声,一命呜呼了。大狼很仗义凛然的喊着‘爷爷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大狼是也。’跟赵半斤的魂魄搭嘎着,手在赵半斤尸首一顿摸搜,‘妈的,咱哥们叫邓猴子耍了,哪有啥他妈大洋啊?’大狼一伙儿人气势凶凶地回来找邓猴子算账。邓猴子早盘算好了,大狼杀了赵半斤,没发现有大洋,准回来找他示问,要走开,大狼一准认定他耍了大狼一伙儿人,那还不坏菜?刀刃上玩小命,弄不好他得跟赵半斤做伴去。不走,坐等。一是听信儿;二是静观其变,好随机应变稳住大狼;三是没走,心不虚,确有其事儿,把浑话作实。大狼也想,这里有诈,邓猴子一定早躲了,那只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是你邓猴子耍咱大狼的代价。大狼回来见邓猴子没挪窝,掐个小酒盅儿,自斟自饮的嘴上还哼着王二小姐坐北楼……思夫的曲子,悠哉悠哉呢?这出于大狼和一伙人所料,没跑?大狼白跑一趟,还是一肚子的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把带血迹的大锓刀往桌子上一关,问:‘邓猴子你也叫人,巧使唤人呢?******那小子,是赵半斤。穷鬼,哪来的几千块大洋啊?’邓猴子听了心里一乐,借刀杀人,凤儿你就等着钻我的被窝吧?面上邓猴子装得脸煞白,手一哆嗦,酒盅儿从手中滑落,‘叭’掉在地上,跩得粉碎,惊呼,‘啥?你们把赵半斤给杀了,这不闯大祸了吗?你们谁叫杀的,咋不问问,这不草菅人命吗?身上没有大洋,这人肯定杀错人了,这、这如何是好哟?’二狼掐腰说杀也杀了,你不少了个心腹之患吗?邓猴子听二狼这么说不乐意了,‘二狼你说这话啥意思,是我有意叫你们杀了赵半斤?赵半斤可是我的好哥们,你们错杀无辜,我还没埋怨你们呢,你们到猪八戒倒打一耙,怨上我了?这麻猫也在,不信你问他,有没有这回事儿?好心叫你们当驴肝肺吃了,这往后还咋处了这个?’麻猫打赌地说,‘可不咋的,这要账的人,是东兴镇一家大买卖家的外柜,在悦来大车店打的尖,我跟梢儿到的李家圩子岳财主家,亲眼见岳财主交给那个人好几千块大洋。我趁岳财主留那人在家喝酒,就骑马赶回来给邓会长说了。邓会长一拍大腿,说他正好有几个哥们手头紧巴,一笔横财呀!这咋会有错?肯定是你们杀错人了,还不快跑,刨啥根儿问啥底呀,等明个儿叫人发现了,追查起来你们还能脱身吗?’大狼一听慌了神,拉拉几个兄弟,使眼色的说看来咱确实杀错人了,就敲诈的对邓猴子说,‘嗯,咱大狼从竖杆子起就属龙不属熊,规矩是砸窑不能走空,邓猴子算你倒霉,你赔我们哥们五百块大洋,要不我们挤出你鸡蛋黄喂苍蝇?’邓猴子冷笑的嘿嘿两声,‘腰别耗子就充起打猎的了,我邓某人虽无缚鸡之力,可我会叫你们提起裤子找不到屁股,煮了喂狗吃,信不信?我叫你们夹尾巴逃走,算我邓某人仁义,说不好我一报官,你们哪个不坐大牢啊?我这人哪,一向成人之美,好义善施,你们也不易,白跑了一趟,走空坏了规矩,这有五十块大洋,拿着逃命去吧!’大狼骂咧咧,‘今儿出门犯黑煞星,碰上了丧门星!人要背点,摸着草绳子都是长虫(蛇),自认倒霉,拿钱走人。’”
1...146147148149150...36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