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华子
“跨火盆,红红火火!跃马鞍吃苹果,平平安安!”
二掌柜高嗓门司仪,两大舅哥抬着小鱼儿跨过火盆,又跃过马鞍子,傧相巧姑一手抓起马鞍上的苹果,塞进小鱼儿怀里。
“撒五谷粮,五谷丰登!五谷打新娘新郎,驱魔祛邪!”
二掌柜长调吆喝。
“打!”
这下可够窦了,守在门口人群里的瞪眼完、瞪眼瞎和麻豆等几个哥们,使坏的“刷刷”雨点的打向小鱼儿。“打这不要脸的小老婆啊!打呀!打呀!”二娃领帮孩子也不打新媳妇了,全冲瞪眼完一伙儿人打去。孙二娘在后面绷着红布包的铜盆,早防备瞪眼完一伙儿会来这一手,就跑上前去拿铜盆罩在小鱼儿头顶上,“巧姑你躲在妈身后,这几个坏种?”在婚礼前天,瞪眼完一伙儿在孙二娘小馆子密谋使坏时,叫孙二娘偷听了一耳朵,孙二娘叫做小鱼儿傧相的巧姑,早把有人使坏的事儿告诉了小鱼儿。“五谷粮”打得铜盆“劈里啪啦”乱响,“这他娘的哪是五谷粮,全是砂砾子!老邪,动手啊?”
乌拉草 第228章
“刷刷!”
老邪一伙儿大老爷们,从衣兜儿里掏出黄豆粒子,撇向瞪眼完一伙坏种头上。三伙儿人打五谷,你来我往的激战,小鱼儿已被安然地抬进院内。
瞪眼完一伙儿人,哪架住二娃、老邪两伙儿人的两面夹击呀,抱头鼠窜的大骂,“人家娶小老婆,你们捧啥臭胯子啊?”
吉德掩掩的也挨了五谷粮的打,他向大家伙抱拳拱手过额头,谢谢的打躬。
这边姜家娘家客,陆续下马车进了院子。
又一起喇叭从黄家大院吹起,吉宅门前鞭炮又响,一乘八人抬的大花轿和一溜小花轿,众亲眷朋友徒步缓缓向吉宅过来。骑在高头大枣红马上的吉盛,和吉德一样的打扮,得意洋洋的伴在大花轿一侧。
呼啦啦的人群,涌来涌去的,享乐古往今来的旷世婚礼圣典。
落轿,殷家几姐妹,花枝招展的从后面小花轿下来,来到大花轿前,簇拥佳人出,古典古派。盘头金钗,珠光宝气,瓜子脸儿,柳叶小眸,搽脂抹粉,唇红齿白,端庄秀气。红锦貂裘的披风,红锦缎绣花的祆裤,一双红锦缎绣莲花的棉鞋,盈盈款款。吉盛见艳灵下轿,出溜下马,还没等二掌柜司仪,奇特的背起艳灵,一步跨过火盆儿,蹦过马鞍,卷土重来的五谷杂粮冰雹的打来,艳灵在吉盛背上,一掩披风遮住头,捶着吉盛的肩头,“快跑三弟!”这匆促一幕,也是听了孙二娘的报信,吉盛才会如此狼狈。
大倭瓜和大傻,这回在一件事儿上达成了共识。咋回事儿,都没戴红盖头呢?啊,天冷,哈气大,挂霜!新派呗,也是显摆脸皮儿俊。搁咱这老脸儿,不盖上,还不砸了人家老眼?
“哈哈老三这小子,毛兔子等不及了,要上炕啊!”
“猪八戒背媳妇,进了高老庄!”
“哎老三,睡觉别忘了脱裤子啊?”
“撒喜糖喜果了!”
“开始新婚庆典了!”
“亲朋好友请了!”
崔武、兰会长、邓猴子、郝队长、马六子、钱大掌柜、老转轴子、小转轴子、成士权、老山炮、油捻子、老面兜儿、老海、老人参和人参果、李青山和嫂子、大傻哥和嫂子、大熊和小媳妇、涅尔金斯基和波丽亚科娃、杉木和美枝子等名流门前送上彩礼,一一入院。
洋楼花园里,拉彩花,挂红灯笼,宾客如云,隔墙月亮门旁的彩棚里,红地毯上,老鱼鹰居中端坐,殷明喜和殷张氏相伴两侧。一对新人,一对小夫妻,拜了天地,夫妻对拜。
“拜高堂!”
吉德和小鱼儿,吉盛和艳灵,在沸腾之声中双双跪下,先向有救命之恩的老鱼鹰爷爷,三叩首。后又向殷明喜和殷张氏夫妇跪拜。
“娘亲舅大,外甥、外甥媳妇,向大舅和大舅妈叩首!”
“家里父母没有亲临婚礼,由大舅和大舅妈代替,儿子、儿媳妇,向爹娘叩首!”
“盛儿入赘殷家,外甥成儿子,姑娘成儿媳妇,向爹娘叩首!”
“啊还有个讲,大德子和小鱼儿一向沾佛恩,慈悲为怀,遥望西南,向佛叩首!”
这套程序,全是二掌柜有意安排的。一是叫殷明喜心里有个儿子的慰藉,也叫文静感知儿子的存在。同时吉盛磕头改口叫娘,也慰藉了殷张氏无后的担忧,叫她心里落了体儿。
“礼成!送入洞房!”
“亲朋好友,明月楼开喜宴,请喽!”
童男童女,伴着两对新人扬纸花纸瓣儿,两伙儿的喇叭匠们,叫劲儿的鼓着腮帮子,把两对新人吹进月亮门后的洞房。
小鱼儿进洞房前,懂老礼的,讲名份,由二梅陪着,先到柳月娥屋里行个姐妹礼,大梅给小鱼儿道个万喜,送出院门。
月明夜静,酒醉人烂,吉增搀扶着彪九,还有小乐和人参果、二娃和巧姑,拥着陪客的吉德、吉盛,回到了吉宅。
“小乐,人参果可是央及老人参爷爷才来的呀,你心里得有数?人参果你干啥来了,别说好听的,参加啥婚礼,看啥你月娥姐,全假的。你是奔谁下的笊篱,你彪哥,心明镜子似的。小乐,你别叫驴不拉磨占个碾子,猪八戒不照镜子把个个儿当个人,你要不禁造,没清鸡蛋,我搅和黄了给你?人参果山里妹子,血楞点儿,也可怜人疼的。啥不啥锦衣玉食的,你俩好好整着,我等喝你俩的喜酒。”彪九醉醺醺的拉纤儿,“还有你二娃,老往巧姑那小馆子跑,你是去吃饭喝酒吗?你那点儿小鬼心眼儿,我早瞄上了。巧姑人俊性善的,面相好,音容笑貌的,你配不配上还两说着呢,是吧巧姑?巧姑,你说你彪哥,哪旮儿比二娃差呀,瞅二娃那色样儿,巧姑你能看上啊?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白扯!巧姑,白瞎你这个人了!哈哈,喝多了,笑话!”
“师哥,你说你这张嘴,你不这么说吧,人家不一定往这上想,叫你这一唬啦,你倒成了牵红线儿的月下老了?”吉德也醉人说醉话,“俺猜想,师哥也有思春心了是吧?赶明儿,师弟给你张罗一个。”说着,吉德搂着彪九的脖子,头挨头地低声说:“俺看你跟大梅平常挺嘎巴的,大梅人长的也不错,有那意思,师弟给你俩拉咯拉咯?”
“你拉倒吧!蚊子打喷嚏,你别闪了腰?你别麻子不叫麻子,坑人了!红为翡,绿为翠,人家能看上我一个看家护院的,那不是凤退毛,孔雀没尾了吗?”彪九妒火又浇上了酒精,暗恋月娥的火焰炙烤着,话中芒刺在背,“你看上的姑娘,还能到我手啊?你没那心,人家姑娘一瞅你,两眼拢火,烧得窟嗵窟嗵的,我这咋下去眼了?”
“别扯了,怪冷的,俺都乍巴一天了,咱回屋睡吧!”
“哈哈老三,你小子重色轻友啊!你回屋,烫屁股的热炕头,新婚燕尔的新媳妇头一宿,那个一搂,温柔柔的,比黑瞎子造蜂蜜都美。可我呢,冰窖似的屋子,凉锅冷灶,瓦凉的破被窝儿,抱个打铁的破枕头,光个身子,轱辘滚子和跑腿子,哈哈,还是光棍一条,个个儿挺尸。没人焐被窝没人疼的跟我走,小乐、二娃,到巧姑小馆子喝酒去。一醉解千愁,一醉方休!”
小乐和二娃搂住彪九脖颈儿,呵呵唔哇啦的,招呼上巧姑和人参果,一起又喝酒去了。
吉增一甩胳膊,“三弟你不能像有的人,你可是头婚,快回房吧,别搁这儿糗着了,艳灵该等急了。”吉盛瞅着吉德,想起烙在心里的杜鹃影子,乱嘀咕,俺是头婚,挨女人身子可就不是头一回了,“二哥嘴上说话别老带钉儿带刺儿的,对人家小鱼儿这也是头婚啊!”吉增哼一声扭身走开,“捣过蒜的碓子,糟践了那好蒜缸子了?”吉德没和吉增斗气,拍拍吉盛,“花烛夜,回洞房。”
吉盛走了,吉德来到柳月娥院里走进堂屋,大梅打着门帘,美娃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哥还没歇着呀?我和月娥嫂子刚把心儿哄睡。”吉德按按手,“二弟妹你坐吧!周大爷和周大娘这回来,就多住两天,别急着回去。”美娃说:“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呢,也就这一两天。”柳月娥走过来帮吉德拢拢大氅,关心地说:“小鱼儿等着呢,注意点儿身子,别着了凉。”吉德拍拍月娥的手,月娥感动得两眼眶湿润。“二弟妹坐会儿也回去歇着吧!”就扭身回了房。
殷张氏和周大娘,二掌柜、老转轴子屋里的,几个老辈人,住在吉宅洋楼里,唠着家常嗑,听说吉德、吉盛回来了,忙去后院灶上打了荷包蛋,送到两个洞房里。
这边儿,小鱼儿正憧憬着天蓝蓝、花艳艳、鸟飞翔,一对鸂(xi)鶒(chi)甜美又甜蜜的交颈依偎着,“咯咯……”二梅看小鱼儿手拿红盖头,自个儿凝神的窃笑,也笑说:“小少奶奶,该吃荷包蛋了,都凉了快?”小鱼儿咯咯的瞟一眼二梅,吃完荷包蛋,心儿早像长了草,鸟儿一样飞上天了,这会儿叫二梅把红盖头盖上,抱着陈家炉打造的包着红绸子的斧头,抱福的坐在坐福被花上,难以静心静气地等待着吉德。
挂钟“滴嗒滴嗒”不停的忙道,叩击着小鱼儿砰砰跳动的心,火辣辣的。门“嘎吱”开了,吉德一脸笑地进来,二梅抿嘴笑笑,按殷张氏吩咐的老习俗,把一个十六星的秤杆递给吉德,一笑一低头,走开了。吉德一手拿秤杆儿,拍打下另只手掌,秤杆儿一伸,挑开小鱼儿头上的红盖头,小鱼儿喜怔怔的愣下神儿,并没有像吉德想向中那样,会一下子跳起来扑到他怀里,“等得我都打了个盹了。我寻思,你把我这新娘给忘了,到月娥姐那边烙肚皮去了呢?”说着,盈盈汪汪两大眼睛笑开,两手兜住吉德的脖子,撒娇地说:“我是新人,你是旧人,这能算一对新人吗?”吉德两手捧着小鱼儿的小脸蛋儿,“这脸蛋儿,这身段,对你只有两字,妖娆啊!”又辩证地说:“旧人咋啦,俺对你来说是新的,那就是新的。你对俺来说更是新的,那就是一对新人了!”小鱼儿轻轻亲了吉德一下唇,“狡辩!”说着,掏出折着的纸叠拍在吉德手里,“地契!”吉德两小眼睛炯然的瞅着小鱼儿,“还真……”小鱼儿喜言于色,“愣啥呀,陪嫁!”吉德茫然失措,“这……”小鱼儿美美浪浪的又像贱骨头的样子说:“烫手啊?这、这的啥呀,这不是卖身契?从今晚黑儿天一亮,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说完,眼眶洇出一圈儿水水的泪光,扑到吉德怀里,“德哥,我等这一刻等得心血都快干了。我妈在我临上车前还劝我,‘老丫儿呀,你可想好了,这步一迈过这门坎儿,妈可管不了你了。这做小,妈老了,脸皮厚,扛劲儿!你才多大呀,鲜花一朵,这炕冷炕热,是分炕头炕梢的。姑爷再好,也怕一时的烧火棍?你打小娇惯惯了,又没姐没妹的,能和俩大的处好了吗,妈老搁心头掂着。你大哥大嫂和你二哥,没一个赞成的,还和你爹大吵了一架,说你爹是老糊涂。’我妈这担心,还是顺着我的劲儿,只是多抹了些眼泪,唉声叹气地说,女大不由娘啊!德哥,心心相印,这两三年我一心扑在你身上了,你可别叫我妈我爹寒心哪?我不管你的心是不是兔子嘴儿分三瓣,我不要你宠爱只我一个人,只要你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偏不向,三个女子的心,才会蹦跳在一起。”小鱼儿这话明理,叫吉德感动,“你不争宠,月娥也不会。春芽俺不想伤着她,俺担心的是俺娘,她那人,逞强一辈子,怕要有些说道,偏听偏信,偏心眼儿,偏大的。”小鱼儿美美地一笑,“这样的老人最讲理,我就怕没耳根的,墙头草,哪边儿风硬随哪边儿。我虽生在大户人家,爹妈的掌上明珠,兄长的娇娃娃,我遗传了我妈,明理、宽容、自矜、持家、敏捷、善良,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睿智。”
吉德喜爱地把小鱼儿一抱,“俺才貌双全的心肝儿,才子配佳人吽!”放在炕上躺下,脱掉鞋,把小鱼儿放足脚搂在怀里,小鱼儿一勾身子坐起来,“你别耍小伎俩,想挠我的脚心啊?”
吉德见小鱼儿识破,哈哈地搂住小鱼儿亲嘴,小鱼儿不再忸怩,似有主动,投桃报李,俩人亲吻着,宽衣解带,摞在了一起。吉德虽在女人河里混过,但在一个呱呱嫩嫩的美人身上,还是不免有些激情亢奋,显得手忙脚乱。小鱼儿初试男女,怯生生的不知所措,任凭吉德摆布,“欺负人,你咋趴在我身上了?”嘴说着,心砰砰跳得急促,莫名一股啥渴望,情愫一浪一涌的,“不趴你身上,你能做女人吗?”
吉德温存抚摸着小鱼儿,手到哪,小鱼儿都感到似一股电流通过,痒痒酥酥的。在迷惘中的瞬息间,小鱼儿头一次尝到做女人的疼痛和愉悦,她娇滴滴的吁求,向后梗脖儿仰颌,突突两大眼睛睁睁的,张着红润的大嘴,露着一口煞煞的皓齿,浑身渗出了香汗,最后眼角竟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儿。
乌拉草 第229章
“你这么的,那我是不该大肚子了?”小鱼儿像揉碎的残花,愕然、惊喜、困惑、疼楚、奇异,喘吁吁地说:“那我是不就怀孩子,做妈妈了?”
“是吧,应该!”
小鱼儿嗔怪地笑,起身撩起花棉子被,好奇地瞥一眼吉德的身子,“妈呀啥呀,咋鸡血藤似的?”吉德嘿嘿地乐,小鱼儿随手摸下个个儿被吉德摧毁得残骸般的隐忧处,拿眼前一看,咧咧的喊:“哎呀我妈呀我说咋这疼呢,这、这,咋整啊你个大坏种?”吉德呵呵一扳小鱼儿,搂在怀里哄着,“别大惊小怪的,这叫见喜啦!”小鱼儿揉哧的撒娇,捶着吉德,“你坏!你坏!你爬过几个女人了,啥都懂?我呢,黄花一朵,还是姑娘了吗?”吉德稀罕地搂紧小鱼儿,亲着,“你是女人了。真真正正做俺的女人啦!黄花一去不复返,姑娘不现永无回,水蜜鲜桃吃一口,烂杏成筐绕开走。”小鱼儿咬着吉德嘴唇,发狠儿地说:“小黄县,甜嘴巴舌的,我……”
“你?俺还想呢。”小鱼儿娇媚的美艳,叫吉德又爱爱的了,这回小鱼儿陶醉了,真正尝到了被男人稀罕的美妙。
……
那边儿,可是另种天堂与地狱的磨合。吉盛磨磨唧唧的耍小孩儿脾气,抓颗“早立子,好聪明”的婚事吉庆摆在地桌上的大葱,嘎嘎地造着,偷蔫的不肯上炕。艳灵激一阵的,“你见碾子不套,耍啥磨磨丢了啊?”又善一阵的,“三弟,你不早就骷髅瓦楞的想那……”艳灵的百般温存,才把吉盛哄上炕。两人怯生生脱掉衣服,不认识的互相打量半天,“俺的二姐傻瞅啥呀?”吉盛一下把艳灵搂进被窝,蒙头盖脸,脑子里就幻影幻象出杜鹃的**,急戗戗的喃喃,“二姐二姐!”就是阳刚不举。
“小死色儿,毛糙糙的。”艳灵撩开被花,捋着吉盛掉到额上的头发,“瞅急冒汗了都?头回生,二回熟,慢慢来。”
“俺这儿……”
艳灵体贴安慰地亲着吉盛,吉盛觅到感觉的裹着艳灵柔柔润润的舌头,艳灵舌头一伸一缩的挑逗着,吉盛渐趋兴奋,找到了和杜鹃初试**的感觉,毛草草的儿马放颠儿。艳灵咬着红唇,哼哼的吟吟,品尝她人生第一次男女的交阖,忍着那拉拉的疼,享受着做女人的天职。一会儿,吉盛崩溃了,艳灵拍打着他的屁蛋儿,嘻嘻地亲妮,“真棒三弟!”吉盛出溜下来,艳灵搂在怀里,他像个大孩子似的拱哧艳灵,她叫吉盛拱得痒痒的,矜持的禁不住咯咯直乐。
“二姐,你见喜没有啊?” 吉盛脑子里又映现出杜鹃晃动的印有血红杜鹃花的白绢,他问着艳灵,“俺见啥喜,又不是头一次了?”吉盛呼的坐起,显得狰狞的瞪着艳灵,“咯咯……你看!”艳灵掏出一块白绢在吉盛眼前一晃,“这是啥?小傻瓜,逗你呢?”吉盛努搭嘴地说:“逗俺?你可要见‘公婆’的。”艳灵明知故问,“那老远,咋见公婆啊?”吉盛搂把被花盖上,趴在鸳鸯枕头上,“哎,倒插门你懂不?俺虽不改姓,大舅和大舅妈,也不是俺老丈人老丈母娘了,你爹娘是俺的亲爹娘了,那你的爹娘就是你的公婆了,明儿一大早你要给公婆倒尿盆,还要把这见喜的玩意儿,拿给你公婆看验呢。这喜绢,说明你在娘家时没乱红杏出墙,泡野汉子,俺大嫂时就是这样子的。你乐,不信是吧?”艳灵把喜绢往枕头底下一掖,张开双臂,稀罕贱儿的眯媚,“来吧俺的傻三弟,俺还要你!”吉盛一喜溜,“小骚包,俺整服不了你呀?”
吉盛战胜心中的罪魔,美貌杜鹃的倩影,被艳灵的娇柔掩遮得渺渺茫茫,最终淹没于欲海淫雨的深渊中,沉积得无影无踪。
**就是愚人做的傻事儿,傻事一旦落下,就无法挽回,越走越远,遗憾终身,波及后代,永无止境。
殷明喜为他和文静的不幸恋情不败露,依文静的意愿,保全她俩俩人的秘密和吉德的名声,鱼和熊掌无奈难两全,不惜拿亲外甥和亲女儿的终身大事玩障眼法,继续掩盖下去。无囝(jian)既无后,招婿入赘,冠冕堂皇,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既堵住殷张氏的嘴,也解除不测的疑虑,又破除了外人别有用心的猜疑,排除了后虑之忧,殷家有挑起大梁顶门立户的后人了。
红烛滴泪,火苗跳撺几下,最后被蜡油吞噬,鸡鸣三遍,东方放白,窗帘殷红了罄尽钵满紧搂在一起的一对小夫妻稚嫩的脸上。
……
大清早,风嚎嚎,雪飘飘,吉盛跑到刚起梳头的殷张氏房里一跪,哭唧尿嚎,“大舅妈,不,娘,俺闯大祸了!”殷张氏手停在头上,扭转头,眼一愣,盯着吉盛,“二姐她叫俺、俺……”殷张氏急问:“叫你咋啦!”吉盛装得傻傻地双手举着玫瑰花的喜绢,“她、她出血了!”殷张氏听后一惊,煞白个脸地问:“出啥血?咋出的血?哪出的?人呢?”吉盛搁膝盖蹭蹭地凑近殷张氏,“娘,在这儿,你看!”
“娘!”
艳灵一身寒气,披着雪片跑来,羞红着脸,从吉盛手里夺下喜绢,忙慌的掖进袖头里。
“这是咋啦这?”
“娘!”
艳灵叫着娘,贴在殷张氏身边儿,嘴贴在殷张氏耳朵上,嗤嗤地嘀咕。
“这傻小子,没见过,太嫩绰!”殷张氏听着听着眯笑了,听完,点着艳灵的头,努嘴笑着的对吉盛说:“姑爷,外甥,俺也糊涂了。呸呸这嘴儿,咋拌蒜了呢,该改口了。儿呀,这叫见喜!别怕,不碍事儿,姑娘做女人了,都这样儿。”殷张氏说到这儿,想想又叮嘱地说:“二丫头,你三弟大概胆小怕血。儿呀,往后啊,艳灵月月还要来月信,平常娘们间都叫来事儿,有那么几天,也还是要见血的。这期间呀,你们就不要同房了,沾你身上血,会遭灾星的,咯咯……,瓜瓜蛋,啥也不懂啊!要有了,也就是怀上,有孕,大肚子,明白吧?那往后,就不来事儿了。二丫头,你是姐,女人成熟的早,多教着俺儿点儿,别再闹出啥笑话来了,叫人听了,会笑话的。”
“别闷出的了?”艳灵扶起吉盛,觉得吉盛在故弄玄虚,又好笑地搡搡一下,就帮着殷张氏梳头,问殷张氏,“俺爹呢?”殷张氏说:“你爹在咱家那边儿,陪你周大爷和兰大爷俩口子呢。俺一会儿就和你周大娘过去。二丫头,别忘了,三天回门。”艳灵提醒地说:“娘,回门?”殷张氏还没缓过神的,“咋啦?是三天嘛!哎哟哟,你娘是老了,老没别过这弯儿来你说?俺是你二丫头的婆婆了,嗨,这倒外生了,亲闺女倒变成了儿媳妇,这婆媳可还有个斗啊!门不回了,可二丫头这尿盆你还没给俺倒呢,记上啊?”艳灵说:“娘,你又高兴糊涂了,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落就落了,谁叫你没这个命呢?俺就结婚一次,咋补啊?叫俺再嫁三弟一次呀,这老婆婆当的?”殷张氏捋捋头,“儿媳妇没倒上尿盆,梳了头,也算新礼数。这头袋烟得点吧,俺说儿媳妇?哈……”艳灵眯着殷张氏,抿抿嘴地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婆婆,儿媳妇给你点烟,成了吧?”烟点上后,艳灵拉起吉盛跑出回房。
吉盛叫艳灵扯着跟在身后,偷偷为个个儿的聪明之举自喜。他上演这一幕,就是为证实个个儿是纯爷们,掩盖过去和杜鹃那玩家家的一夜不了情。
在甬道上,碰见小鱼儿挽着吉德的胳膊,俩人脸上透着新婚的喜悦。
“大哥、小嫂,恭喜恭喜啊!”吉盛拉着艳灵的手,贪嘴地打着招呼,随手把一个桃木钟馗塞在小鱼儿手里,“老礼!”。
“同喜同喜!”小鱼儿笑颜地说着,也把一个桃木斧子套在吉盛脖子上,“避邪祈福!”。
吉盛又要逗吉德,两手攀拂着艳灵的肩头,躲躲的闪到艳灵身后,“大哥,三天回门,用不用再叫上二哥呀,别像大嫂似的,再在半道上碰个黄天霸李天霸啥的?”吉德笑着撵一步的想打吉盛,艳灵朝吉德一扭哧挡下,“你臭小子涮你大哥呢?”吉盛嘿嘿地冲吉德做着鬼脸儿,吉德点点地顺嘴问:“大舅妈再呀?”艳灵说:“要走了。”吉盛拉下小鱼儿,贴耳朵问:“小嫂,你那个大牛犊子可是蹚过女人河的人,叫街,没蒙门吧?”小鱼儿羞人答答的一忸怩,拿蛇皮小手提兜儿,抡吉盛后背一下,悄悄回问:“你我一样,你二姐可给你熟好了皮子?”吉盛心里装着鬼胎,淫邪的一笑,“咱俩是‘同病相怜’了。牛犊子叫街,凤雀儿初鸣,嘻嘻……!”小鱼儿一抿嘴,“同感不同觉!”俩人会心的,嘿嘿咯咯的笑开了。吉德和艳灵看小鱼儿和吉盛捅捅咕咕的傻笑,相视一抿嘴儿,‘诎诎不出好事儿,邪魔外道!’
乌拉草 第230章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殷明喜和邓猴子嫌隙堪深,一场博弈没有赢家,不是险输殁命,就是损誉输名,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弄得两败俱伤。夹尾巴戴帽子的狐狸,狡猾也煺毛,邓猴子巧施连环套奸计,杀人霸女被殷明喜和二掌柜谋划,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商界一片诟(gou)骂叫好,解恨!邓猴子唆使,小人作祟,吉德身世谣谚风声水起,全镇一片哗然。迷惘中的吉德,解疑团破谜底,以庙前认母为试探,在文静师太不认的默然中,母子一心的直觉,他认定文静师太就是生母的事实。求实求不了证,吉德很是苦恼。文静师太不认吉德,同时也使邓猴子搞垮殷明喜搞臭吉德的阴谋破产,保全了父、母、子三人的名节。殷明喜藏匿父爱,文静师太痛忍骨肉亲情,吉德心装隐情,在没鲞(xiang开这心酸瘝(guan楚之前,心照不喧的父、母、子,处于心知肚明的尴尬,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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