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婢女和太监的脚步声终于慢慢传了过来,由远及近,唐阮心底一喜,就要高声呼唤,身旁却似有一阵风刮过,回眸瞧去。刚才那个风尘仆仆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迹。身旁空落落的,只余一只死掉的白狐狸。
该死!该死该死!
她无端对着几个婢女发了脾气,责怪她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自己差点被人给轻薄了。
叫什么名字来着?
哦、对了,叫傅若狭。
小婢女在身旁惊呼:“傅若狭,那不是傅将军家的公子么?”
唐阮挑了挑眉:“那是谁?”她对京城大家的公子还是有些印象的,却独独没有听过傅若狭的名讳。
小婢女连忙回答:“启禀长公主。这人是傅大将军的长子,随傅大将军在漠北征战。公主恐怕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只不过这人在我们口中倒是颇为熟悉,他常常跑到皇宫里头来玩哩,又常常出入各位大人们的家里做一些坏事情,大家提到他就觉得有趣的紧。”
也不过茶余饭后的闲资罢了。亏他还是将军之子呢!
唐阮想起他方才放荡的行为,面上又气又恼,偏偏还找不到人诉苦。
小婢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无意间看到了椅子上的死狐狸,惊慌不已:“公。公主,这个是什么?”
唐沐被若狭刚才一吓,现在倒没有那么怕了,嗤笑一声:“秽物,丢掉罢。”
小婢女战战兢兢的上前提起,原来是一只沉沉的狐狸——这东西可是好宝贝!
小婢女不知道的是,白狐难得,雪狐更难得。
唐阮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又皱了皱眉,叫住了小婢女:“你把这个狐狸交给海公公,让他找个人帮我处理一下罢,就做成一条围脖好了。”
话语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又有几分不舍,宫中有的是宝贝,她不是没有过更稀罕的东西。只是方才脑海中忽然掠过那张张扬放肆的脸庞,心思便不由得转了转......她还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子的人呐!
上京谁人不是活得战战兢兢,中规中矩的,像他这般的无礼之徒,竟然是将军之子?傅将军平日可是怎么教的哟。
唐阮摇了摇脑袋,不许小丫鬟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毕竟与她的名声不好。且她虽年少,也知道父皇忌惮傅家一事,若是惹得父皇不快,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她虽然贵为公主,也照样要考虑很多的事情,被许多条条框框给束缚着。
之后的许多天,她莫名想要再见一见那人。
围脖已经做好了,海公公办事很牢靠,围脖做得很精致,往肩膀上一搭,漂亮又暖和。再过两个月就该下雪了,这个季节再合适不过。
唯一的遗憾便是这人再不曾出现过了。
她一开始还暗自殷切的等待着,有意无意的向小丫鬟打听傅家的事情,打听边关的事情,知道傅家有个年纪小小的少年立下了战功,威风凛凛,说的可不就是那个放肆的登徒子!
快要过年了,他却还是没有回来,只托人给她送来了礼物。
这到底还算记得她?唐阮心情复杂,一方面有些失落,一方面又觉得开心。
年后母后给她委以重任,让她和二公主一起监管女子太学,专门教导四岁到八岁的幼童开蒙。她倒也算找了件能够分散心思的事情做做,父皇的妃子较少,且个个都不是主持大事的料子,因此母后的后卫虽然很稳固,也没有什么人和她争宠,但是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她生生,能够为母后分担一些,她自然是很乐意的。
只是她却和二公主发生了一些争执。
两人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在自己宫里都是由别人宠着捧着,这一下子凑到一起,一个单纯的想要替皇后分担压力,精心教学,另一个却急功近利,请来一大堆老师胡乱教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更占理。
却不想两人的事情闹到了皇上那里,又恰逢帝后之间生了点小矛盾,连带着对唐阮的态度也不怎么样,竟是安慰了二公主几句,将她给教训了一顿!
唐阮委屈的不行,一到自己的殿里便开始发火,摔茶杯摔花瓶摔盆栽摔牛角......咦?等等,她寝宫何时挂着一对牛角??!
身后传来一声欢喜的惊呼:“阿阮,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唐阮回头瞧去,可不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阔别了半年,他长高了些,却还是那么瘦那么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白牙齿,有点没心没肺。
唐阮心中还憋着怒火,一见他顿时更来气:“你不是都消失半年了么?好出现干什么呀!”亏她在房内像个小傻子一样到处打探他的消息。
“别气别气,阿阮别气,气坏了我可要心疼。”十四岁的少年语气熟稔的哄着十六岁的姑娘。
“呸,你这对牛角是要做什么用?”她挑眉瞪他一眼,气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二话不说便举着牛角丢向了窗外。
却意外的听到了一声叫唤:“哎呦喂......”
窗外有人?!
紧接着牛角又被默默的丢了回来,那人在外头嘟嘟囔囔:“傅若狭你好了没有,我在这里把风足足一下午了。”
“好了好了,别吵!”若狭答道,而后心疼的捡起牛角塞到了唐阮的手里,硬是逼着她收回眼神,而后笑嘻嘻:“阿阮啊,这个牛角可是我在斗牛大会上赢来的,我可打败了十一人欸,你看我这里,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面有着青青紫紫的印记,很是扎眼。
“这个可都是被牛给顶出来的,好在后面我还是赢了它,这对牛角作为战利品就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收着啊!”他一脸郑重的说着。
这人......
女孩子家的心思该说他懂还是不懂好呢?哪有大家闺秀会喜欢他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物的——死掉的狐狸,雪山顶上的石头,斗牛大会上赢来了的牛角。但礼物送得再糟糕,却样样都有着故事,且都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
唐阮心里的气焰消了一半,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那人也是个有趣的,见她心情好了,他笑得也越发开心,两人凑在一起就和白痴似的。(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30 红妆良人
(公主篇)
翌日去女子太学报道,听到的消息她困惑不已,二公主请了假,怕是这几日都不会来了。
照二公主的性子,昨日她唐阮被父皇给骂了一顿,二公主素来喜欢和她作对,怎么可能放过可以好好嘲笑她一顿的机会!她都已经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了,却不想二公主今日竟然不见了人影?
她回头让婢女去打探消息,却说二公主夜晚梦中被人剃光了头发!
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被人给剃了头发!
“肯定是傅公子做的。”小婢女捂嘴偷笑:“傅公子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情了,上回宋侍郎参了傅将军一本,回头就被他給剃了头发和眉毛,足足好些头不敢出门呢!
“为何要怎么做呢?”唐阮困惑,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罢,而且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可不要被二公主打断腿方能解气,要是闹到父皇那里的话就更不得了了。
小婢女惊讶的看了眼唐阮:“傅公子做得还不够明显么,自然是给长公主您出气啊!”
唐阮吃惊,眨了眨眼,忽而面色渐渐涨红,因着发现了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平安,勿念。
娟秀有力的字迹,颇为漂亮。
唐阮的心里莫名一跳,视线滑向案上摆着的石头,以及墙上挂着的牛角,总觉得自己心底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最终还是被压在了心底。
若狭又去了边疆,俩人之间虽然不能常见面,但通信倒是颇为频繁。
偶尔去趟庙里。也不忘给他求一道平安符,希望他能够一切安好,知晓他爱喝酒,她便特意找人学了酿酒的技艺给他酿酒,托驿站的人不远千里给他送过去,也不管是个什么滋味,他送来的信中总是夸赞不已。
他亦常常给她介绍漠北的风土人情。印象中大漠应该只是个望不到边际的大沙漠罢。贫瘠落后,可他在信中所描述的却是她从未见过就连想象也想象不出来的奇异世界,雪山巍峨。大漠辽阔,长河落日,当真有趣的紧,她好几次差点冲动地牵一匹马去漠北找他。
母后问她。有没有心仪的公子,她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了。
唐阮摇了摇头。直拿婚姻大事需从长计议来搪塞过去,回头又扑倒在床上看他寄来的信,如获至宝。
他说的,等他两年。等他十五了,就可以娶她了。
不急,还有半年呢......
小婢女取笑她。直说她是心中有人才不愿随便嫁人,她笑笑。并不解释,却不料这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将她叫到了跟前,问她:“你有中意的人了?”
她连连摇头,直觉不能将若狭的事情给供出来,毕竟父皇忌惮傅家,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同意的。
却不想皇上瞪了她一眼:“居然还和我撒谎,我实话和你说了罢,早有宫人给我禀报过了,说常常在你宫殿外头看见那个陈家三子陈靖朗的身影,你却到现在还想瞒着我......”
陈靖朗?不对呀,弄错了罢。
唐阮想要解释,忽而想起了若狭每次来见他,都会带一个把风的人,上回捡起她丢在窗外的牛角的那个男子,想来就是陈靖朗吧。
唐阮不想要自己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便模模糊糊的应了下来。
难得皇上只苛责了她两句胡闹,倒也没再说什么,由着她去了,看样子皇上还满意陈靖朗这个人的,便干脆默认了两人的事情。
她便心安理得的继续和若狭保持书信来往,用陈靖朗做借口,抵挡旁人的怀疑。
却不想,突然有一天消息传了回来,说边关战急,临昭和楚夏联合攻打大宋!
她是大宋的公主,对朝政虽然不能干涉倒也略知一二,也知道这场战争于大宋而言是多么的不利。使者们一天几封八百里加急送到父皇手里,父皇每回看了都直皱眉头,后来甚至还将南疆和西域的兵马调去支援了......想来局势已经紧张得不行了罢。
唐阮忧心忡忡,食欲大减,一时间竟然清瘦了不少。小婢女看她茶饭不思,便建议她去寺庙给若狭求个平安符罢,她眼下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够帮得上若狭,连忙带着小婢女去了趟皇家寺庙,从弥勒佛一直拜到光阴大士,足足拜了十八岁佛像。
三拜九叩,从午后拜到了傍晚时分,一不求身子康健,二不求宫中安宁,只希望边关的事情能够早日解决,若狭平平安安。
有个小孩子再她身后童言无忌:“娘亲,你说来拜佛的都是来赎罪的,这个姐姐肯定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罢,竟然拜了这么久......”
小婢女气得直瞪眼,那妇人见状连忙捂着自家孩子的嘴巴匆匆离去。
她却并没有生气,因为心中被担忧这种心情给完全占据了,已经没有剩下的余地可以承载自己的怒意。
拜完了佛,小婢女扶着她下山路,一阵凉风拂过,已是初春时节,不知道漠北是什么气候,眼下万里无云,却冷得厉害。
心中忽然一悸——
却是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回来之后便听到父皇病倒的消息,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虚弱不已的躺在床上,眉眼间似乎一夜间多了十几年的沧桑,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整个皇宫的气氛都不对劲,大殿内外的禁卫军不知何时换了一匹新面孔,且人数增加了许多,他们这些重要的皇女嫔妃更是被严加看管了起来。这时候唐沐回来了,被驿站的某个小统领一路保驾护航送到了上京。
他回来无疑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免得皇上两眼一翻,某些人打着国不可一日无主的念头趁虚而入,谋权篡位。
除了这点之外。事情的发展一点都没有顺着她的心意来,她所有的信递到漠北都石沉大海,想着现在战事繁忙,他可能没有心思回自己罢。
后来的事情就发展得更奇怪了,楚夏和临昭狗咬狗,最后帮助大宋击退了临昭,并且归顺了大宋。皇宫里面的禁卫军也换了回来。先前紧张的态势似乎并不存在一般。
唐沐风风光光的继续做了皇帝,接了一堆烂摊子,每天起早贪黑。倒也不容易。
某天她特意做了莲子羹给他送去慰劳一二,他似乎正在看什么折子,见她来了,面色慌张。连忙将折子合起来放在了一旁。
唐阮起了疑心,又见唐沐眼神闪烁。便趁他不备硬是将折子给抢了过来——傅若狭失踪,生死不明!
一刹那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下来,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唐沐在一旁焦急不已。拼命唤她,扶着她的身子,生怕她受什么打击。
她确实受到了打击。一回过神便连忙抓住唐沐的手臂,逼着她下令寻找傅若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个人明明说好他十五岁娶她的,现在时间到了,他却不见了!真是个大骗子!
她气恨,她怨念,终日郁郁寡欢。
唐沐来找过她几次,带来的都是坏消息,而后看着她的脸色,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劝她放弃罢,总是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已经等了两年了,还怕等不下去?唐阮想道,更何况她只是生气罢了,气这个人太不负责任了,等找到他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却不想这一等就又等了两年。
唐沐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只是老天爷却和她开了个大玩笑——傅若狭竟是女儿身,而且还怀了身孕!
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园子里品茶,小婢女表情怪异的走了进来,欲言又止,最后和她说出了事实。她当时便呆住了,只觉得听了天大的笑话,直到自己跑到乾清宫里头,亲眼见到傅若狭的脸和因为怀孕而隆起的腹部,再不能否认事实。
她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寝宫坐了一个晚上,睁眼睡不着觉,她觉得自己可能一夜白发,形容憔悴。但事实上翌日她面上的确形容憔悴,却没有一丝白发生出来。
她咬咬牙,让小婢女煎了一碗堕胎药,亲自端到了若狭床前,却被唐沐给打翻在地。
“你疯了!”温顺的唐沐难得生气。
“对,我是疯了,我等了她足足四年,现在却告诉我她是女人,简直可笑!我不管,是她自己招惹我的,女人就女人罢,我也能凑合......”她不知是绝望还是赌气的说道,硬着声音吼道,但眼泪却暴露了她的脆弱,汹涌而下。
唐沐叹一口气,上前揽住她的身子:“姐,之前我一直想和你说的,但就是怕你和现在这样子伤心才一直瞒着......姐,你这么美又是公主,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婿......姐......”
她这个皇弟实在狡猾的很,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声软软糯糯的“姐”来应付,偏偏她还总是招架不住,一来二去的就被他给忽悠了。只是这次她却没有这么好说话了,狠下了心肠说怎么也不肯答应,心里怨念着,伤心着,始终不敢接受这个事实,静下心来的一整天脑袋里都想着他以前和她一起相处的时光。
不,不对,不能用“他”了,应该用“她”才对。
唐阮再没有去过乾清宫,只是偶尔还会让婢女去打听她的消息。
听说她终于醒了,却忘记了前尘往事。
呵、多么可笑,她每日心心念念聊以慰藉的记忆,傅若狭却自私的忘了个干净。她本还可以再跑到傅若狭面前将她狠狠骂一顿的,质问傅若狭凭什么欺骗她,甚至给傅若狭降罪......
甚至,唐阮偶尔还会想着,就算是女人也没关系,只要傅若狭生子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她就说孩子是她生的,傅若狭还可以继续做男装打扮,两人活得快活自在便是,何惧旁人眼光......但自己也清楚这种事情只能想想罢了。
后来发生了一点事情。
楚夏国给唐沐送来一个叫做茜茜的和亲公主,当着两国大臣的面肆无忌惮的撒泼,口出狂言,辱骂若狭。
唐阮几乎当场就想上前甩她一巴掌!傅若狭对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她都还没有连本带利和傅若狭算账呢,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茜茜公主有什么资格!!
她放下了一国公主的矜持和那人对骂着,借着身上的一点酒意,越发肆无忌惮,心底暗暗想着,自允许自己再放纵一回,明日开始,她就只是长公主罢了,世上再没有人会用含情脉脉的语气唤她阿阮!再也没有。
那个茜茜公主似乎对他们楚夏王有意,和若狭有些矛盾,当着所有人的面辱骂若狭也就罢了,还说若狭和楚夏王之间有私情!唐阮大怒,抬手就要掴到那女人脸上,她怒不可遏,眼下哪里顾得上会不会触怒对方的使者,让他们下不来台。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家伙,不论如何也不能被别人如此践踏!
在所有人惊慌的眼神中,她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挡在了自己面前,遮住了前头的光亮,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唐阮愣了愣,只觉得那人抓住自己的手,抓得生疼。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她几乎就要骂出声来。
男子开了口,声音低沉好听:“长公主息怒,莫要脏了自己的手。”
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让对方的使者全部听到,对方的人脸上带着怒意看着两人,眼神阴翳。
唐阮不怕,她身旁的男子亦不怕,身子还悄悄的和她说了一句:“臣愿意代劳。”
代劳?任何代劳?
唐阮是认得他的,这种宴席上能够带刀出席的人可不多,可不是唐沐这两年来最器重的那个偏将军,亦是前些年被父皇误以为和她有私情的那个男子。
他一个将军难道要打这个公主?唐阮错愕不已。
却见陈靖朗不慌不忙的拔出了长剑,在对方使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手腕翻转,只几下便将那个屁股公主的头发全部剃了个干净!(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31 答案
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看着茜茜公主掉了一地的黑发,惊讶得连嘴巴也合不上。
而那个茜茜公主更是当场就差点崩溃。
陈靖朗没有回头,但唐阮却觉得他应是在对着她笑,便也勾起了唇角,心情大好,感谢陈靖朗帮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人当真是傅若狭的朋友啊!一个敢削二公主的头发,一个敢削邻国和亲公主的头发,手段如出一辙,还真是脾性相投才会在一起做朋友,唐阮暗自想着,窃笑不已。
茜茜公主受了这么大的欺辱,楚夏国的使者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横眉怒目,想要问罪陈靖朗。
但见陈靖朗方才还精神抖擞,结果楚夏国的使者一站起来他的身子就开始晃晃悠悠,当着所有人的面转头看向唐沐:“臣向皇上谢罪,臣不胜酒力,喝了太多酒,怕是支撑不住了......”而后两眼一闭,当真醉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往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这人演戏演得也太真了罢,这要是摔在地上可不疼死!唐阮下意识的上前接住了他的身子,却没料到这人的身子是如此沉重,她几乎支撑不住,好在一旁的太监也过来帮忙才不至于出丑。
楚夏国使者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看着几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眼瞅着对方又要再生事端,唐沐连忙命令小桂子带人将陈靖朗扶了下去,让楚夏国使者们想要问罪也找不到人。而后他脸色一沉,摆出了大宋皇帝的皇威,几乎狠话压了下来,总算平了楚夏国使者们的气焰。让他们清楚这是在大宋的地盘,且也是他们楚夏国公主言辞不敬在先。
到底做了两年皇帝,唐沐的样子还是有的,重要的场合倒也能唬一唬旁人,唐阮偷笑不已。
待到宴席结束,也不知道唐沐是有意还是无意,当着她的面高声询问小桂子将陈靖朗安排到了哪里。而后意有所指的瞟她一眼。扬长而去。
唐阮气恼不已,唐沐这摆明是故意让她听见!以她的性子,知道了陈靖朗身在何处。怎么可能还按捺得住不去看他。
那就去道个谢罢......唐阮这么想着,毕竟他也是帮了自己,虽然唐沐现在没有罚他,但明日“酒醒”说不得也要为了安抚楚夏国使者。罚一罚他做做样子。
唐阮到了荣华殿侧院的时候,果真见陈靖朗正坐在侧院的长廊上。眉眼清明,举头望月。
这武夫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唐阮勾唇浅笑,屏退了婢女,缓步走了过去。
却没想到才走到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就回头看了过来。眼神凌厉,大喝一声:“谁?!”
居然将她当成刺客了?唐阮撇撇嘴,从阴影中快步走了出来。站在了陈靖朗面前。
陈靖朗的表情马上变了又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只能小心道:“原来是公主,还望公主恕罪。”语气倒是乖顺了不少。
方才还那般嚣张呢!
又是堂而皇之的抓她手,又是挡在她身前做护花使者,就连倒下也是倒在她怀里的,眼下语气怎么就变得这般生硬了?连眼睛都不敢看着她,好像急着和她撇清关系一般。
唐阮不悦:“不要叫我公主。”
话音一落,便很明显看到陈靖朗的表情大变,吃惊不已:“不叫公主那叫你什么?”
这般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相处在一起,唐阮心中亦是不自在:“不管啦,随便你叫什么,反正不许叫我公主!”而后唐阮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陈靖朗,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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