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丹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宝饭
因此,只能调动尽可能多的坐忘堂修士前来阻拦,希冀于外面这些人不敢硬闯——到目前为止,他们也的确没有硬闯。
但叫骂声已经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多,势一众、胆就壮、血就热、人就莽,皇甫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临界点,因此倍感压力。坐忘堂修士虽然不少,对面聚集起来的人却更多,而且比例还在越拉越大,这该如何是好?
好在最前方还有肩吾,他已经亲自现身,正和陆通交谈。
“陆通,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没有?”肩吾板着脸,目光狠厉,盯着肩吾。如果不是考虑到他身后那么多学宫修士在场,恨不得当场出手了。
陆通双臂高举,左右转了半个圈子,将身后的人群展示给肩吾,原话奉还:“肩吾,那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没有?”
肩吾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好言相劝:“陆通,你一向少问学宫事务,埋首于著述典籍、专心于道法传承,不是很好么?做好你擅长的事情,便是对学宫、对天下修士最大的贡献。有些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是非曲直,明日议事自有论断,何苦来我坐忘堂前强出一头?”
他以为他已经说得够委婉了、够诚恳了,可惜两人之间的龃龉长期存在,已非简单言语能够缓和,相反还会令人误会,陆通就误会了,怒道:“你是说我不懂做事吗?你想教我做事?这件事有什么复杂的?就是很简单!既然是非曲直明日才能论断,你为何今日就把人给拿了?”
肩吾耐心道:“就算是在地方学舍,也同样有先拿人后定案的,我就做过三十八年行走,历经七地......”
陆通叫道:“是,我是没做过行走,但不论做什么,道理都是想通的,无罪不可拿人,至少我学宫之中,无罪不可拿人!”
此言一出,他身后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齐声应和:“无罪不可拿人!”于学宫而言,无罪不可拿人是个笑话,但无罪不可拿自己人,却是共同的诉求。
肩吾气到头疼,知道跟陆通说不清楚,无论说什么,陆通都有各种道理等着他,当下也不想说了,只是冷笑:“你们聚在我坐忘堂前,以为如此便可将人救出?想也休想!陆通,识相的早早回去,把人散了,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明日议事时,你有千般道理也尽可由你去说,但于此之前,这几个人必须待在坐忘堂里,省得他们勾结串联!”
陆通高呼:“哪怕你是大奉行,也不能乱了学宫的规矩!”
肩吾道:“大奉行拿人,哪里乱了规矩?”
陆通叫道:“堂堂行走,罪名未定而锁拿,这就是乱了规矩!宝成堂主人是子鱼,你未经子鱼允可而擅入,甚至在宝成堂内拿人,这更是乱了规矩!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乱了规矩就要改,若是不改,我等也要闯一闯你的坐忘堂!”
他身后顿时一片高呼:“对,乱了规矩就要改!”
“学宫规矩不能坏,否则学宫便非学宫矣!”
“大奉行又如何?若敢不改,咱们就学他的样!”
“对,我们也进坐忘堂!”
“我还没进过坐忘堂,今日有机会开眼了,哈哈!”
肩吾高声喝叫:“我看谁敢!”资深炼虚的修为在这一声暴喝中尽显无余,真元在石坊前来回激荡,许多修为低的,一时间被震得身形摇晃,如同饮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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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第二百二十二章 坐忘堂前
大批在人群中围观的看客顿时吃了大亏,骇然变色,惊得想要四散逃走,却听最前面的陆通叫道:“肩吾!你疯了?敢对学宫修士出手?陆某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也要和你斗上一斗,护我学宫正气!”
高珮脸色肃然:“大祭酒所言不差,高某愿助大祭酒一臂之力!”
宗采也来到陆通身边站定:“算我一个。”
“还有我,王嘉!”
“乐某敢请领教大奉行高招!”
“乐韦兄别忘了小弟,弟韩凤愿助一臂之力!”
陆通是大祭酒,修为在资深炼虚门槛上多年,虽然不及肩吾,但有众多炼神巅峰的人物和他并肩作战,有他们顶在前面,顿时就让很多人安心了不少,逃走的脚步变慢,纷纷回过头来,期待着陆通能为他们出一口恶气。
我好端端的看个热闹,找谁惹谁了?被你肩吾来这么一嗓子,此仇不报,看个热闹助个威总行吧?
皇甫由大急,叫道:“王兄、乐兄、韩老弟,你们为何也要凑这个热闹?”
三人凛然道:“大奉行行事不公,我等不服!大丈夫生于当世,顶天立地,见有不公,自当挺身而出!”
皇甫由道:“三位仁兄,为一区区孙五,值得么?真让大奉行出手,你等哪里挡得住!”
三人哈哈笑道:“既为孙五,也为学宫,更为天下修士,大义在前,安敢惜身!”
此言一出,当即引来一片欢呼赞颂。
肩吾脸色极为难看,于他而言,什么高珮、宗采,什么王嘉、乐韦、韩凤,虽说都是炼神巅峰,谈不上蝼蚁,但翻掌之间便可平定,唯一可虑者,便是陆通。
陆通修为虽然低了自己半阶,但一生精研各家功法道术,斗法上有独到之处,极为难缠。
自己稳赢是毫无问题的,可再要加上这五位炼神巅峰,就比较棘手了。坐忘堂门下,只有皇甫由可与他们相提并论,但皇甫由一上,对面势必涌过来更多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自己这边门下绝不可能挡得住那么多人。
何况于坐忘堂前大打出手,绝非肩吾之愿,真要到了启动六爻铅水阵的那一步,事态就完全失控了。旁人可以不必考虑之后的事情,他却要想着怎么收场。
陆通压根儿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当即向前踏出一步:“肩吾,你放不放人?”
高珮、宗采、王嘉、乐韦、韩凤等人紧跟在后,一齐向前迈步:“放人!”
他们身后,是更多的修士向前迈进:“放人!”
还有大量围观者,虽然不敢迈步,却敢随众大喊:“放人!”
一时间,坐忘堂前到了紧要关头。
肩吾也顾不上别的了,单掌一托,点点萤光自身边突兀出现,汇聚于掌心之中,旋转成一团光芒四射的雷球,雷球转动之间,散发出狂沛的真元气息,震慑人心。
“陆通,莫要逼我出手!”肩吾最后提醒道。
陆通一笑,口中吐出一页彩书,书页上飘荡出一堆奇异的文字,个个泛着金光,他向肩吾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将陆某驱出学宫么?今日便是你的机会!”
肩吾点了点头:“如此,便了结吧!”
正说时,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堂前一棵大槐,树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衣少年,丰神玉骨,双袖在风中轻摆,好似翩翩起舞。
坐忘堂前无风,那风是他自己刮的。
肩吾和陆通都同时住手,各自皱了皱眉。
陆通先问:“朱使,何故至此?”
来者正是四大镇山使之一,受学宫供奉的化形猪妖,地位堪比学宫奉行。
山猪使慢条斯理道:“我听说丹师殿那个小丹师孙五来学宫了,前年他帮我孵化的妖丹长得还不错,却也有些小问题,正要寻他来帮我看看,只是他也不来拜山,左等也不到,右等也不到,朱某人睡了两觉,还是等他不到,只好出来找找。路上听说他被大奉行拘了来,敢问是何罪名?”
陆通顿时放心了,这是一伙儿的,当即:“议事都没有召开,哪里有什么罪名?不过是恃强凌弱,见人家门主不在,趁机欺负后辈罢了。朱使,陆某正是为此而来,你我正好联手,把人抢出来!”
山猪使问道:“大奉行,此言可真?”
肩吾冷着脸道:“彼等小辈于议事审案之前勾结串联,意图串供,前番连大奉行已遣人拦阻,这孙五却强行闯出,吾不得已而为之。朱使,你等四使镇山即可,学宫之事莫要插手,这是百年前就立下的规矩,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山猪使歪着头想了想,道:“不对不对,连大奉行若真遣人拦阻,凭孙五这点微末修为,哪里闯得出来?可见连大奉行那边,也不是真拦……”
人群中顿时有人高叫:“孙行走被他们打伤了,却始终刚强不屈,他们担心酿成大错,才不敢阻拦!”
山猪使不悦道:“把人打伤了?那我家窝里那群猪崽怎么办?谁来看顾?”
肩吾快要失去耐心了:“朱使,外间事务你不要多问,回你后山逍遥自在就好,没人扰你,否则……”
山猪使打断他:“说起后山,正有一事不解,我那几个哥哥托朱某人要个准话,仙都山兽园灵山数峰,到底还是不是我等说了算?今后学宫会不会随意任人乱闯?”
肩吾心下一凛,认真对答:“今日之事,只是从权,之前怎么样,之后照旧,不会变!”
山猪使问:“之后会不会也有从权一说?”
这句话正打在关节处,更有当众讥讽之意,肩吾顿时语塞,面皮被当众撕下去的同时,一股邪火也窜了上来:“朱使,学宫之事,轮不到你们干涉!速速离开,莫要自误!”
山猪使道:“朱某人非是干涉学宫事务,实是为后面几座灵园诸峰相询。三位兄长都在考虑,是否搬离仙都山。”
犹如一记重拳,打在肩吾胸口上,他当然背不下迫使四大镇山使离开的罪名,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却又不好退让,若是语气中退让半步,气势一弱,对面的陆通是个疯子,说不定真就以为有机可趁,鼓噪冲入。
正进退两难之间,外面一阵大哗:“连大奉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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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真相(上)
屋子外头上了铁锁,门也是厚木板子,对一个封了经脉和气海的人来说,行动说话都难,就不要想着出去了,但于吴升而言,推门出去却轻而易举,只是免不了要破门。
正在权衡是挖洞出去,还是直接破门而出时,又有两人匆匆赶到。
一个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另一个道:“很多胆大妄为的鼠辈滋扰坐忘堂,在堂前闹事,师父师伯他们都去结阵阻拦了,我等须得盯住抓回来的人犯。”
头前那个问:“就凭你我?咱们可才入门,我连剑都没配。”
后边的道:“配什么剑?都被制住的,走路都难,外边还上了锁,别想出来。就算出来,一个指头摁倒……你看,这不是?”
“好大的锁……里面关的是谁?”
“扬州行走孙五。”
“听说过,为什么关他?”
“明日大奉行议事,审他们的案子,听说这厮窜上窜下,不老实……外头那帮闹事的就是来救他的,说什么无名而定罪、什么冤屈的胡话。笑话,大奉行亲自出手拿下的,还能有错?今日闹事的,回头一个个再收拾!”
“里面好黑,看不清……有钥匙么?”
“我哪里有钥匙?看住就好了……别瞎看了,从门缝里看人还能看清楚么?”
吴升在屋里听见,思索少时,选择了地道,被关起来也有被关起来的好处,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引发了那么大动静,大多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果强势破门而出,那就不够弱小了。
将角落里那块砖撬起来,钩蛇很快就应招而出,却只露出个头来,吐着信子等候吴升的命令。
没办法,委实太大了,真要全身具现出来,屋子里可容不下。
吴升已经很久没有打洞了,下意识将钩蛇招出来后才发现,这畜牲已经不适合干这种精致小活儿,正要将它送回去,它却早有准备,从口中吐出十几条小蛇来,一条条跟树枝那么大,游到石砖处就往下钻,很快就刨出泥土来。
吴升有些诧异,也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搞出来的这些小蛇,是培训教导的?还是干脆自己生的?
小蛇群打洞很快,转眼就向下挖出一个深洞,吴升连忙跟进去,将盗天索取出,顺着小蛇群打出的地洞潜行,钩蛇则留在原地负责警戒。
如果外面的两个小修士此刻进门,就会发现极其诡异的一幕,巨大的蛇头凭空出现在屋中,形如鬼魅。
十几条小蛇一起发力,地洞很快就从院外的花丛中打了出来,吴升也没有露头,将妖蛛放出,一个个如同拳头般大小,向着四面八方爬出去。
爬行之时,妖蛛们的感应也反馈在吴升的感应中,坐忘堂中的景象和灵力波动都朦朦胧胧出现在吴升的神识之中。
这个应该是宋忘,虽然被封了气海和经脉,但身边逸散的真元感触,和宋忘很像……
这个应该是薛仲,味道太熟悉了……
这个肯定不认识,动来动去,不符合气海被封的特征……
忽然间,吴升神色一动,找到了!
同样是一间厢房、一把铁锁、两个修为低浅的坐忘堂门下看守着。
随樾就这么被丢在屋子的角落里,一动不能动,他也没有兴起任何抗争的意思,听天由命的躺在那里,心中各种胡思乱想。
正自怨自艾时,屁股下面什么东西忽然向上一顶,顶得他腰身都弓了起来,紧接着后面一紧,似乎有什么软头的棍子想往里钻,骇得他想要使劲关门,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焦急间,一股力道涌至,随樾顿时被掀翻过去。
忽觉腰腹一震,有真元涌入,片刻之后,便将被封住的经脉解开。
随樾一骨碌翻身看时,不由大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吴升。
吴升冲他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往窗缝处看了看,干脆将随樾扯入地下,这才道:“气海就不给你解了,明日估计还要过堂。”
随樾呆呆道:“这地道……”
吴升道:“追查了魏浮沉那么多年,不学点他的手段能行吗?时辰不多,快说快了,赶紧的,究竟怎么回事?瞒着我们什么?”
随樾叫屈道:“不是故意要瞒你们,实在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吴升追问:“快点,别墨迹了。他是谁?孟金?飞龙子?”
随樾愤然:“孟金!我族中外甥,至亲骨肉啊,他背叛我有什么好处……唉……去岁时,他自杏河派学符归来,我见他符法极佳,且又是其父亲自送到学舍,便收了。他见事也伶俐,修为也不弱,几桩事情办下来,都很顺利,我便渐渐倚重。”
吴升催促:“直接说事!”
随樾点头道:“今年正月时,他一好友至随城拜访他,此人生得颇有姿色,心思又玲珑剔透,且具三分媚骨,我便没能把持住,将其留了下来,寻欢三月之后,其人却不告而别,当时我只是怅惘,并未多想,谁知竟是妖修,若早些知晓,哪里会犯这种错?”
如果不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吴升这口气还真顺不过来,那么多人达成攻守同盟,没想到起源竟会是随樾贪花好色,真是令人很受伤。
“不是我说你……一个女妖,你是分辨不出来还是怎么的?枉你多年行走,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还能栽这个跟头?”
“不是女妖,是男妖,还不是寻常男妖,我哪里分辨得出来?总之孙老弟你见了便知,实在是……嗐……”
“男妖?”
“对,不是女妖,寻常女妖我一眼便可认出……怎么了?孙老弟为何这么看人?”
“好吧……接着说。”
“乌笙离去后……”
“啥?”吴升骇了一跳。
“对,他名乌笙……”
“等会儿,乌还是吴?武?伍?”
“乌,乌鸦的乌,不过别误会,他不是乌鸦出身,名笙,他吹笙是真的妙,随某也是偶然见他吹笙,这才惜其才情,一曲秦风,至今在耳,唉……”
吴升擦了擦汗:“好吧,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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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相(下)
忽然跳出来的名字,让吴升有些不适,但这不过是个小插曲,吴升继续倾听随樾讲述:
“我本来没在意,直到接彭厉知会,飞龙子和孟金叛我,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新郑乱葬岗现身的妖修就是乌笙,而我那忠心耿耿的门士飞龙子,他竟然也为乌笙所迷……唉……”
这特么什么低俗的狗血剧?吴升恨不得破口大骂,但此刻再骂也没什么用,只能忍着气分析:“这么说,孟金入随城学舍,本就是给你挖坑的?”
随樾长叹一声:“想来应该就是了。”
既然孟金来投,本就是个陷阱,说明肩吾早有图谋,这个坑准备了许久,直到子鱼和罗凌甫相继出海未归时,才借机发动。
吴升没有想到随樾好男风,当然这也不奇怪,好男风的人很多,随樾并不以之为耻,却反以为荣,结果就栽在了上面。很多时候,背后策划周密的行动,发动时往往就落在这种极为狗血的点上,利用人性的弱点,古今相通。
随樾和一个妖修产生勾连,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事,算得上一个大错,但只要他痛改前非,努力追索妖修乌笙,这点错却依旧不至于将他扳倒,因此才有后续补刀——飞龙子将彭厉追捕妖修乌笙的事情破坏,孟金去接飞龙子时玩一次两人消失,如此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到这里,随樾差不多就可以宣告下野了。
之后的进展,恐怕就连肩吾那帮人都没想到,郢都、扬州、九江、上蔡几家学舍同时入局,结成攻守同盟,向执役外堂提供了口径一致的证言,吴升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的肩吾等人,恐怕坐着梦都笑醒了。
惭愧,惭愧啊!
随樾愧疚于此,吴升却并不后悔这么做,人非圣贤,谁又能提前料到呢?如果回过头去重新开始,面对随樾的求助,吴升依然会选择出手,当然,会不会再以攻守同盟的方式应对,那就两说了。
不过吴升仔细考虑,恐怕还是会选择这个办法,毕竟在不知究竟的情况下,攻守同盟是最好的办法。
甚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攻守同盟其实也非常稳妥,至少能混淆视听。
“妖修乌笙到底是什么人?灵兽化形,还是人修妖法?”
“自然是人修妖法,若是灵兽所化,随某就算眼睛再瞎,身体也不会瞎,不可能被他蒙混过去。”
“那他的底细来历呢?就算编造,也总有说辞吧?”
“这……说来惭愧,所知不多,当时只说是孟金在越国结识的好友,自承楚国松阳人氏。但我以为,其祖上应是陇西乌人,乌国为秦所灭,故此南逃至楚,当时以为是乌氏宗室后裔,所以才生得肤白貌美……”
听到最后一句虎狼之词,吴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谁知晓,他竟然是个妖修……总之是我害了孙老弟,害了薛老弟,害了赵行走和蔡行走,我是百死莫赎!”随樾痛苦道。
吴升想骂他两句,搞基也不好好打听一下对方的来历,既然知道是松阳人氏,为何就不派人去松阳实地打探一下呢?看看松阳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有没有乌氏一族?枉你行走多年,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吗?
不过又一想,堂堂行走想要办谁,通常手到擒来,又哪里会关心人家的家世?也更不会想到有人会做局陷害自己。
不能再打击随樾了,再多说几句,恐怕随樾得愧疚得自个儿抹了脖子,因此安慰道:“眼下的形势你恐怕不明白,故此绝望,其实大可不必。我早就说过,咱们之前的说辞回旋余地是很大的,进可攻退可守,就算你把这件事认了,也完全可以嵌套进来,毫无影响!”吴升向他分析道。
“嵌套?”
“不错。还是那样,早就发现妖修出现于各大城,只是你没想到这个妖修就是你身边的人,没想到是孟金的好友,没想到你这个外甥引狼入室,我们这几家也同样如此,这就是事实。”
随樾想了想,不敢确信:“有用吗?”
吴升道:“原本还不太敢确信是否有用,但现在忽然觉得应该有用,只是还需要加点料。”
随樾有点糊涂了:“没听懂。”
吴升道:“长话短说,我们的遭遇,恐怕在学宫中引起了广泛同情,所以只需要将这股同情心更加激化,这套说辞的效果就会更好,这就是我说的,加一点料。”
随樾问:“什么料?”
吴升道:“一会儿再说,总之信我么?”
随樾点头:“信!”
于是吴升又将随樾拖回去,看了看屋子,找到两根扎束帷帐的短绳套,将其系成一条。
随樾疑惑的小声问道:“孙老弟……”
吴升悄然道:“忍住……别叫唤,我要抽你鞭子。”
随樾顿时明了,咬牙闭眼:“该抽!”
这一通鞭子下来,可把随樾搞得有点凄惨,他气海被封,哪里顶得住吴升以真元鼓荡的自制鞭子,不多时额头见汗,脖颈、后背、胳膊上都是鞭印,顿时鲜血淋漓。
吴升将那根自制鞭子烧了,这才将随樾经脉重新封住。
在随樾的目光注视下,吴升钻回地洞,卷起一股风旋,将散落的少许泥土卷回地洞中,然后把石砖重新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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