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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我说的是楚楚!你放我下来,你若是敢对我用强,我恨你一辈子。”
话语颇为严肃,手中的油纸伞,却一直稳稳当当遮在许不令头顶,连裙摆和绣鞋打湿了些都不曾在意。
许不令嘴角含笑,飞身跃上房顶,在楼宇之间起起落落,飞速前往小院:
“你叫吧,整个长安城都是我的,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你!”
宁清夜挣扎几番未曾成功,眼神微冷:“许不令!你别逼我。”
许不令不言不语,只是埋头赶路,一副物色圆房之地的模样。
宁清夜又扭动挣扎了几下,似是怕喝了点酒的许不令真就这么把她办了,脑中急转,咬了咬下唇:
“你就会仗着武艺和花言巧语欺负人。我是江湖女子,不自命清高,却也不低人一等。你想娶我,应该堂堂正正三媒六证提亲迎娶,岂能用这种法子夺我清白?”
许不令低头看了眼:“江湖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宁姑娘可不要食言。回去我就和师父提亲,然后咱们拜堂圆房。”
??
宁清夜微微一愣,觉得不太对:“你怎么能和师父提亲?她……她已经和你……”
“师命为天,师父有对你有养育之恩,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让师父做主。我欺师灭祖,你又没欺师灭祖,为什么不能和你师父提亲?”
“……”
宁清夜感觉还挺有道理,迟疑了下,有些无可奈何:。
“你……你随意吧,反正我打不过你。”
“这才对嘛,都是一家人,闹个什么。“
许不令微笑了下,在雨幕中快步前行,抵达了曾经的小院。
屋檐下,崔小婉靠在廊柱上,可能是太过困倦,已经闭着眼睡着了,红木小牌穿着红绳,挂着手指间摇摇晃晃。
两人在屋檐下停步,宁清夜心里有点乱,落地后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稍微整理了下衣裙。
许不令走到廊柱跟前,俯下身,微笑道:
“小婉,回家啦。”
崔小婉睁开眼帘,瞧见面前熟悉的男子面容,展颜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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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的大门,足足关了两个时辰,才重新打开。
而殿外的长安城,却已经悄然变了一番模样;无数西凉步卒,接替了长安城内外的防卫设施,魁寿街各家府邸外的狼卫,在张翔被请去肃王府喝了杯茶后,也全部收兵回了衙门。
皇城中央的太极殿,金瓜武士依旧站在大殿外,目不斜视。
文武百官分立左右,垂首静立,和以前每一天的早朝一模一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龙椅上的血迹已经一干二净,宋暨‘身体有恙’,已经被送回后宫,很快就会病卒;年纪九岁的皇长子宋玲,茫然无措的坐在龙椅上,尚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萧楚杨拿着刚起草的诏书,宣读过后,群臣应诺,然后便默然的出了太极殿,沿着早上过来的白石御道,走向已经截然不同的巍峨长安。
西凉军将士在暴雨中等候,恭恭敬敬的把文武朝臣送回各自府邸。
踏出皇城的大门,萧楚杨上了宰相的车辇的上,陆承安跟着走了上去,而崔、王、李三家的掌舵人,没有问萧楚杨的意思,便也直接上了马车。
驷马并驱的车架很宽大,中间摆有茶案,五个朝堂巨擘坐在其中,脸色和太极殿中已经截然不同。
大玥五大门阀,虽然萧家排在首位,但各自的势力区域不同,影响力相距不远,私下里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太原王氏的郎中令王棋安,脸色怒不可遏,直接站在车架中间,怒视其他四人:
“一朝天子说换就换,说杀就杀,我等直接成了许家的从龙之臣!你们既然事先商量好,为何不告知我一声?逼宋暨退位即可,为何要当朝弑君?你们可知这是多大的骂名?”
少府李思,眼中也有怒容:“老夫与圣上政见不合不假,但也是玥臣。你们三家合谋废帝立新君也罢,这是帝王家事。现如今许不令弑君兵临长安,让宋玲继位不过是缓兵之计,你们这是要扶持许家谋国不成?”
崔怀禄坐在侧方,当和事老:“两位暂且息怒,有事坐下来谈,萧相和陆公既然促成今日之事,定然早有安排,两位听萧相解释即可。”
萧楚杨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但他有个毛的安排?
萧绮嫁给许不令,那萧家肯定和许家在一条船上;这次撤军的事儿,萧楚杨心里的意思还是保住许家在襄阳的兵马。萧绮送来的书信中,隐隐也暗示过废帝立新,可萧楚杨也没想到许不令直接把皇帝宰了。他是大玥的宰相,又不是许家的宰相,经此过后,若是处置不当,‘奸相’的骂名恐怕要背几千年。
但事已至此,门阀之家首先该考虑的是各家的利益,而不是龙椅上的人是姓宋还是姓许。萧楚杨沉默了下,开口平淡道:
“诸公放心,不论日后如何发展,各位都是功臣。现如今该考虑的,是如何平灭四王之乱和北齐强敌,若是桌子打没了,所有人都吃不上饭,还请诸公看清当前局势。”
王棋安抬手道:“这还看什么?皇帝是许家杀的,四王肯定该许家去平,我王家的太原都被北齐占了,还指望我给许家筹粮草不成?”
陆承安听到这个,也摇头叹了声:“萧陆两家在江南,对外还得把嘴捂掩饰,不然许不令弑君的事儿若是传出风声,吴王必然对金陵和淮南动手。”
崔怀禄琢磨了下,看向王棋安:“王亲家,辽西都护府的王承海和你是远亲,你速速修书一封,让他别轻举妄动。”
王棋安冷哼一声:“圣上已经秘密送走了王承海的家眷,王承海带天子辖辽西都护府,本就是圣上死忠,此事一出,必然舍弃幽云之地拥立四王。若是许家打不过,咱们以后就可以直接去北齐姜氏的手底下当亲家了。”
崔怀禄叹了口气,转而望向了萧楚杨:
“萧相,幽云之地若是丢了,可以把责任放在圣上的头上,许家再收复失地,便是功在千秋,后面的事儿要简单的多;不过,若是收不回来,咱们几个可就得铁铸佞臣,并排排跪在皇陵前面几千年了。萧相如此扶持许家,许家到得给您透了什么底?说上一说,给我等吃个定心丸也好啊。”
萧楚杨心里哪儿来的底,可这话显然不能说,只是表情莫测,平淡道:
“不论其他,单论带兵征战,无人能出许家其右。许家自有把握平四王、退北齐、立千秋之功业,诸公先稳住朝臣和各地世家官吏,特别是关中军主帅郭忠显,余下之事,本相自会给诸公一个满意答复。”
事儿太大,一时间也难以消化完,四人见此不再多言,相继起身下车。
王棋安和李思走后,崔怀禄正要下车,萧楚杨忽然又开口道:
“崔公且慢。”
崔怀禄步伐一顿,转过身来:“萧相还有交代?”
萧楚杨迟疑了下,蹙眉道:“崔公乃是圣上国丈,辅佐圣上十二载,为何今天表现如此……如此深明大义?”
崔怀禄叹了口气:“我崔家向来明大义,圣上继位以来穷兵黩武、内施暴政,大玥国运消磨殆尽。我这些年痛心疾首,一直想要挽狂澜于既倒,只可惜忠言逆耳……”
?
我呸!
萧楚杨见崔怀禄满嘴屁话,摆了摆手:
“崔公请回吧。”
崔怀禄半点不介意,微微拱手,便转身下了马车……





世子很凶 第六十二章 这天聊不下去了(265/588)
入夜。
魁寿街,肃王府。
随着西凉军陆续入城,原本闲置的肃王府也热闹起来;身着黑甲的西凉军步卒整整齐齐的站在大门外,肃王府正门前挂着灯笼,旁边侧门上则是‘青魁’的烫金匾额。
大将军杨尊义、屠千楚,已经离开了长安城,前往襄阳,继续带着兵马攻打荆门。岳九楼和幕僚班子住进了王府,等着肃王的到来。
三万西凉军的威慑下,魁寿街气氛很严肃,所有将相公卿都待在家里,等着局势稳定;连交谈声都不发出,免得被神出鬼没的许不令听到,成了‘杀鸡儆猴’的靶子。
不过,正如宋暨所说,世家大族最大的本事就是见风使舵,虽然局势尚未稳定,但许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格局明显成型了,这时候表忠心,必然是和公孙明一样当场一飞冲天。
因此,魁寿街上的诸多大家族,虽然还没有明着跑来肃王府串门,但很多家都‘不小心’让后宅懵懂无知的小姐跑了出来。
这些个花痴小姐天天念叨‘昭鸿一美’,对国家大事根本不关心,也不了解,竟然又打扮得漂漂亮亮,冒着大雨跑到王府前后门守株待兔。
宫里的变故不可能传到宫外,市井间还是照常生息,西凉军也是受‘宋暨’的调令,才入驻长安和禁卫军换防,站在王府外的西凉军自然也不能扰民驱赶,只能错愕的看着一帮不怕死的姑娘家,在大门外溜达。
许不令这时候,自然没有出门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和幕僚商量完接下来的安排后,便独自回到了后宅。
王府后宅很大,这次回来没有带家丁丫鬟,只有许不令、崔小婉、宁清夜三个人,整个后宅都是黑灯瞎火的,只有主院里亮着微光。
王府一年多无人居住收拾,花园里杂草丛生,夏夜又雷雨不止,看起来颇为凌乱,藤蔓都爬到了游廊的屋顶上。
许不令走过游廊,转眼看去,西厢里亮着灯火,隐隐可以从雨幕中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当是有人在房中沐浴。
下午回来后,崔小婉和宁清夜收拾许久无人居住的房间,许不令还有事,直接去了外宅。此时谁在西厢里,还真不好说。
许不令脚步一顿,想了想,走到西厢附近侧耳倾听,却见房间里除开拨弄水花的声音,还有:
“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来等候……”
来来回回就是这四句,后面的当是湘儿没教,听起来还挺喜欢这曲子。
窗纸灯火昏黄,一墙之隔的场景自是看不到。
许不令也没有偷看的意思,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在此时,顺便把完整的曲子告诉崔小婉。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没等许不令考虑好,雨夜中忽然闪过一道雷光。
霹雳——
偌大后宅,在电光之下一瞬间化为白昼。
一墙之隔,在浴桶里哼小曲的崔小婉,面对着窗户,电光一闪之下,黑乎乎的窗纸化为白昼,显出了一个人影的轮廓。
三更半夜,没有什么比这场景更惊悚的了。
崔小婉敢独自在深山隐居,本身就不惧鬼神,但窗户外的明显是真人,瞧见这道影子,崔小婉差点吓哭了,“呀——”地尖叫一声,猛的缩下去,把两只大白团儿藏进了水里。
巴掌大的瓷盒砸在窗户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许不令暗道不妙,急忙背过身去:
“崔姑娘……嗯,碰巧路过,别误会。”
路过?
崔小婉可不是傻妞,许不令的睡房在中间,都跑西厢来了,这是腿长不多走几步不舒服?
崔小婉脸色少见地红了几分,皱着柳眉:
“你在看什么?”
许不令背对着窗户,解释道:“我什么都没看,刚来。”
“没看你站窗口做什么?听我洗澡?你还不如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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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无言以对。
对面的东厢中,已经歇息的宁清夜,听见雨幕中传来的惊叫,疑惑开口:
“崔姑娘,怎么啦?”
崔小婉能分的出真话与假话,知道许不令没偷看,回应道:
“没什么,有耗子,把我吓到了。”
“哦……”
宁清夜探头瞄了眼,见许不令已经到了屋檐下,便没有再起身。
崔小婉说完之后,又小声道:“若是清夜知道你偷看我洗澡,肯定又和你生气。”
许不令站在窗外,轻声道:“崔姑娘,我真没偷看,方才你哼曲子,我顺着声音过来看看……”
崔小婉小心翼翼地起身跨出浴桶,走到屏风后面,用毛巾擦拭水珠:
“你能听见曲子,难不成听不见我在洗澡?”
许不令能怎么回答?跳进渭河都洗不清了。
崔小婉把肚兜套在脖子上,穿上轻薄睡裙,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刚刚沐浴过,脸颊带着几分红润,宽松睡裙质地轻薄,虽然看不到里面的风景,隐隐也能感觉其内玲珑曼妙的身段儿。
许不令偏头看了眼,见崔小婉穿戴好了,才松了口气,微笑道:
“你看这窗户好好的,站这里也看不到什么。”
崔小婉擦着头发,站在许不令旁边,神色平淡:“算啦,看没看都一样,反正拿你没办法,老贾走了,我现在没依仗了。”
看着语气,明显还是不信。
许不令有些无奈,想了想,只得岔开话题:“也不是没依仗。今天在朝廷上,崔公反应很让我意外,估计也是没忘记你这个闺女。”
崔小婉在廊道里坐下,拍了拍身边:“我爹现在肯定在打小算盘,想撮合我和你,这样一来,你以后当了皇帝,他还是国丈。若是你没权没势,他早就把我接走了。”
许不令知道这是真话,不过对方父母,自是不好开口评价,只是笑了下,坐在了崔小婉的身边。
崔小婉看了许不令一眼,询问道:“西凉军都进城了,不可能是皇帝自愿的,你把皇帝的权势抢了?”
许不令不太想和白纸似得的崔小婉聊这种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不过崔小婉问起来,他还是点头:
“是啊。许家和宋氏,只能活一个,我有一家老小……”
崔小婉摇了摇头:“男人家要大气些,拿得起放得下,和我一个女人解释什么?我也好,母后也好,以前是宋暨的嫡母和皇后,但现在到了你跟前,说白了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女人,你有没有掌权,都可以揉圆捏扁……”
??
许不令微微偏头,下意识瞄向了大团儿。
崔小婉微微侧过身,脸上并没有什么暗示的意思,继续道:
“所以呢,你不用管我和母后什么想法,其他人也不用管。现在掌了权,首先要想的是,别让外面再打仗了;就和种庄稼一样,先把乱七八糟的杂草藤蔓除干净,庄稼才能好好长。不过,等把庄稼地收拾好后,你也别变得和宋暨一样,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谁都低人一等,那样就没意思了。”
许不令笑了下:“广厦万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我从来都不贪这些。”
“我知道,你只好色嘛。你睡觉,六尺肯定不够,至少得两三丈的大床。”
“……”
这天聊不下去了……
许不令满头黑线。
崔小婉说完了心里话,便也不再多嘴了,站起身来,走向睡房:
“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忙完咱们就走吧,我不喜欢这里。”
“好。”
许不令轻声回应,目送崔小婉离去,看着摇曳生姿的背影,沉默许久,摇头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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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六十三章 得寸进尺
夜雨连绵。
游廊中,许不令待小婉回房后,起身走进了厢房,把小婉的洗澡水倒掉,又自己打来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王府里没有仆人,许不令也不想让连日行军的西凉军兄弟伺候,一切亲力亲为,感觉倒也不错。
洗漱完,许不令走出房间,路过崔小婉的窗口,偏头看了眼。房间里点着烛火,身着睡裙的崔小婉,端端正正地坐在妆台旁,肩窄臀圆背影曼妙,手里拿着个红木小牌,又在认认真真地刻正字,上面已经变成了‘正’。
除开在白河畔偷瞄小白馒头的那个下午,剩下一次,是连夜赶路进京的时候,起初崔小婉坐在许不令的马上,贴身保护避免出意外。共乘一马本就离得近,马匹颠簸又磨磨蹭蹭,不小心起了点反应,崔小婉虽然没说啥,但停下休息时就跑到宁清夜马上去了。
许不令已经晓得崔小婉刻这些代表什么,心里有点无辜。只是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崔小婉便有所察觉,妆台前回首,看了看许不令,又看了看自己的臀儿,便又转了回去,开始刻‘正一’。
“咳——真是路过。”
许不令目不斜视走过了窗口,刚刚走出几步,崔小婉便起身跑到窗前,把窗户关上了。
许不令摇头一叹,悻悻然来到主屋睡房。
睡房依旧是往日那般模样,陈设简单,仅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立柜。
许不令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身中蛊毒命在旦夕,形单影只身边只有一个老萧,怀着忐忑不安和茫然在这里住下,一住便是一年多。
如今再次跨入这间睡房,许不令抬眼望去,忽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知不觉,身边已经有一大家子人了。
看着孤零零的床榻,许不令还真不怎么想躺回去,毕竟当年被困在长安,心里提心吊胆不敢睡熟,半夜时分,又数次在毒发时的钻心之痛中醒来,回忆可不怎么值得怀念。
稍微犹豫了下,许不令又关上的房门,转身走到了东厢房外。
房间里的灯火早已经熄灭,只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在屋子里起伏。
许不令想抬手敲门,可觉得把清夜吵醒也不太好,便无声无息的挑开门栓,自己走了进去。
东厢房以前玉合和满枝住过,里面还放着些满枝买的物件,侠义小说、雕像画本什么的,当年满枝睡着觉迷迷糊糊被玉合直接抱走,没来得及收拾,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一直放在这里,宁清夜已经打包,准备走的时候给满枝带回去。
里侧的床榻上,宁清夜穿着雪白睡裙,已经闭目沉睡,如月娥眉配上欺霜赛雪的脸颊,在微弱光芒下散发着别样的宁静韵味。夏天即便下着雨,温度也不低,仅仅用薄毯盖在肚子上防止着凉,衣襟半开,露出荷花纹绣和锁骨下的半抹雪腻。
许不令扫了两眼,便轻手轻脚把门关上,走到绣床边,合衣躺在了枕头上。
动作再轻,成年男人的重量总是有的,床板微微沉了几分。
宁清夜睡梦中隐隐感觉不对,睫毛轻颤了下,缓缓睁开眼帘。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
宁清夜惊醒过来,眼神先是茫然,继而是错愕,然后是羞愤。想也不想,抬手一掌便拍了过去。
许不令轻描淡写的握住宁清夜的手,偏头微笑道: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你……”
宁清夜双眸又惊又怒,心里却慌得不行。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挣脱手,冷声道:
“混蛋,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许不令靠在枕头上,把宁清夜搂在怀里,平静道:“宅子太大,怕你一个人睡害怕,过来陪陪你,别多想。”
宁清夜哪里信这鬼话,她用力扑腾了几下,没法起身,只能拉起毯子,盖到脖子下,用力掰着许不令的手指:
“许不令,你太过分了……白天说过,你若是想娶我,该堂堂正正的提亲迎娶,岂能对我用强……”
许不令神色平和,闭上眼睛:
“我就抱抱,不做别的。”
宁清夜用尽浑身解数,也逃不开许不令的胳膊,只能摆出冰冷的眼神,瞪着许不令:
“你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
……
如此来回几次后,宁清夜便词穷了,硬的不行她总不能来软的,也不会,只能就这么保持着怒目而视的姿势,不肯靠在许不令的胳膊上。
许不令抬起手来,在宁清夜的脸颊上摁了下,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夜深了,睡觉吧。”
宁清夜紧咬下唇,天生性格独立强硬,不肯在许不令面前表露出柔弱的模样,只能抬手在许不令胸口锤了下,闭上双眸眼不见为净。
片刻后……
“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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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摸摸,又不第一次了。”
“你……”
宁清夜知道再退让,明天肯定变成小少妇,掰不开衣襟里面的手,便‘嗷’的一口咬在了许不令肩膀上,用力很大。
“嘶——”
许不令连忙把手从荷花肚兜里抽了回来,轻拍宁清夜的肩膀:
“松口,松口,开个玩笑别来真的。”
“呜……”
宁清夜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子,就这么咬着不放开,眼神微凶瞪着许不令。
许不令无可奈何,只能松开手:“好啦,真睡觉,忙了一天挺累的,不折腾了。”说着闭上眼睛。
宁清夜咬着许不令的肩膀,瞪了许久,确定许不令不再得寸进尺后,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松口,滚了两圈到床铺的最里侧,薄毯裹在身上,和毛毛虫似的靠着墙壁,满眼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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