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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羊角辫姑娘坐在对面长凳上,个子长高了不少,双腿不再悬空摇摇晃晃,她转头看了看孙掌柜,笑眯眯道:
“老伯伯,我爹可喜欢喝你酿的酒了,以前跟着爹爹跑江湖的时候,他老念叨这个,说喝啥都没滋味。”
“是嘛?”
孙掌柜用毛巾擦了擦手,在旁边坐下,打量小姑娘几眼:
“你爹爹叫什么呀?老头我记性还不错,说不定认识。”
羊角辫姑娘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师父,明显是在询问能不能说。
中年男子放下酒碗,平静道:“叫薛义,江南六合门薛家的远房亲戚,前两年来长安走动过一会,出了岔子,听说最后来了这附近,老掌柜可还记得?”
孙掌柜听见这话,又看了看旁边的羊角辫小姑娘,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
“老头我还以为要等好多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小桃花一愣。神色微喜:“老伯伯认识我爹爹?”
“认识,你爹还有你吴伯伯来长安的时候,经常到这儿来喝酒。”
孙掌柜站起身来,走进了后屋,片刻过后,拿着个长条布包出来,放在了酒桌上:
“可惜,你爹上次来长安的时候,出了岔子,大晚上跑过来,给你留了样东西。”
小桃花抬手打开布包,两截寒铁枪身出现在眼前,枪杆上刻着一朵小桃花,歪歪扭扭,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爹爹……”
小桃花眼圈儿顿时一红,嘴儿抿了抿,眼看就要哭了,却又强行忍了回去,把两截铁枪抱在怀里,看向孙掌柜:
“我爹爹说什么没有?他当时说很快就回来,结果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了……”
孙掌柜在酒肆中卖了一辈子酒,从未离开过一天,却看尽了天下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他望了左清秋一眼,叹了口气:
“行走江湖,妻离子散是常事,横死街头是善终,有几个人能真正走完。你爹爹当时挺后悔,不过,行走江湖干杀人的买卖,倒头来死在乱刀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你爹让我嘱咐你一句,别想着给他报仇,也没仇可报,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和他一样出来跑江湖,得不偿失。”
小桃花抱着铁枪,水汪汪的眸子稍微茫然了下,嗫嚅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清秋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老掌柜是个明白人,若是人人都如老掌柜这般想到通透,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生死别离。可惜这些东西,世上能看透的也只有寥寥数人,不切身体会,寻常人根本参不透。老掌柜和她讲这些,早了。”
孙老掌柜眼中显出几分意外,呵呵笑了下:“客官有这眼界,那也不用小老儿我瞎操心了。我这性子便是如此,见人便想说两句,都成习惯了,客官勿怪。”
左清秋微微颔首,和孙掌柜又聊了两句,喝了一碗酒后,便起身带着小桃花离开酒肆。
小桃花抱着铁枪,情绪很低落,跟着走出门,抬手去拿靠在墙边的小伞,转眼却瞧见,青石小巷远处的入口,一个白衣男子,手持油纸伞,牵着黑色骏马缓步走了过来……





世子很凶 第十章 萍水相逢(245/578)
从太极殿出来,已经中午时分,长安城内下起了小雨。
许不令走出宫门,让在外等候的岳九楼去和关鸿业联络,他独自牵着马前往大业坊。
来太极殿面圣,说白了也只是走个流程,宋暨心里有再多想法,也不可能对他说什么;他对宋暨有再多不满,也不会在此时和宋暨反脸;朝会上只聊了公事,除此之外半句话都没多说。
至于五万西凉军,宋暨会怎么安排,萧绮也早就预料到了。宋暨只想要兵不想要将,又没法把许家踢开,才让尚未掌权的许不令带兵;给的官职是虚职没有实权,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得听关鸿业的安排,不能脱离朝廷掌控擅自用兵。
许不令对此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若是上来就独掌兵权,整合了关中二十万府兵、民兵,那估计也不用平叛了,回头和西北的肃王一起包长安的饺子,手握四十万大军,直接登基即可。
不过把西凉军交给关鸿业指挥,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话语权是打出来的,许不令还得在平叛的战场中,想办法树立威信,把关鸿业压下去,然后才能和朝廷摊牌要兵权,现在一仗没打就想着独揽大权,也不现实。
驾马来到大业坊的状元街,许不令先去仙芝斋,给船上的姑娘每个人都挑了几样胭脂,然后便来到了孙家铺子,想着打上一壶断玉烧,解救肚子里都快饿死的酒虫。
青石小巷中,细密雨珠自伞骨滑下,落在青石地砖上,马蹄铁发出清脆的‘踏踏——’响声。
来这世道这么久,许不令走过最多次数的路,除开宝宝的水路和旱路,恐怕就是这条小巷了。
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偶尔还能遇见似曾相识的酒客,其实若是真有机会的话,许不令更想呆在这里,能安安稳稳与世无争,谁又想在外劳苦奔波。
遥遥看见巷子深处的老酒肆,许不令露出几分笑容,正想着该怎么和孙掌柜打招呼,忽然瞧见一个小姑娘从酒肆里跑了出来,附身拿起小伞,正好望向这边。
四目相对,曾经只是萍水相逢,时间相隔遥远,两人却都没有忘记对方。
“小桃花?”
“大哥哥!”
酒肆外,小桃花脸色的伤感一瞬间变成了惊喜,连雨伞都不拿了,一手抱着包裹,一手遮在头顶,快步跑向了巷子口。
左清秋撑着油纸伞,回过头来,瞧见那匹很醒目的追风马,眼神不易察觉的凝了下,转身跟在了小桃花身后,步伐平稳,油纸伞遮在小桃花头顶,滴水不漏。
许不令松开缰绳,撑着伞快步上前,瞧见这一幕,眼中稍感意外,多留意了那撑伞的中年男子一眼,便又看向了羊角辫姑娘:
“小桃花,你还在长安城呀?”
小桃花踩着绣鞋,跑过青石小巷,来到许不令的跟前,眉眼弯弯笑道:
“我前几天才过来,以前都在外面到处跑。上次收了大哥哥银子,说是让吴伯伯给你算命,结果……结果……”
小桃花看了看怀里的长条包裹,眼神又黯了些。
许不令目光随之下移,瞧见露出来的半截枪杆,眉头微微皱了下。江湖上用铁做枪杆的很少,他遇见小桃花的那晚,在仁义堂中被魁寿街李家算计,当时便有个用铁枪的汉子……
稍作联想,许不令便拼凑出了前因后果,明白第二天去找小桃花,小桃花为什么不在了。
不过当晚李家收买高手意图伏杀他,他虽然和在场几人起了冲突,但铁枪薛义和吴忧仗着武艺高强杀了出去,后面的事儿都是狼卫处理的,按江湖规矩算也和他没啥关系。
不过,许不令看着面前眼神伤感的小姑娘,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走进了几分,微笑道:
“没事,现在不是又遇上了吗,这位是……”
许不令望向左清秋,左清秋表情随和,微微颔首:
“我是小桃花师父,行走江湖不便透漏身份,望公子勿怪。”
许不令微微点头,对此倒也不介意:“见过先生。”
左清秋此次是为了右亲王的儿子而来,单挑的话不一定奈何的了许不令,只要打起来必然暴露身份,自然没有在此处和许不令动手的想法。他看了小桃花一眼,便转身走向了酒肆:
“你们聊吧,我去那边看看。”
小桃花略显伤感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见师父走开了,便跑到了许不令的伞下站着,从腰间取下荷包,拿出里面一直贴身相随的银元宝,递给许不令:
“大哥哥,你当时付的银子。伯伯说江湖人要讲信义,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我本来想等长大了,跑江湖的时候去找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你了。”
躺在掌心的银元宝光亮亮的,明显经常拿在手中摩挲。
许不令心里微微揪了下,想了想,抬手把小桃花的手指合了起来,握住了银元宝:
“你不是给我算过命嘛,算的很准,该是我给你答谢才对,怎么能把银子要回来。”
小桃花摇了摇头:“我当时瞎说的,就算准也是蒙的,不能白拿大哥哥的银子……”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算命都是蒙的,只要蒙对了就是准。我找你算命,算准了若是把银子要回来,岂不是坏了规矩,以后会倒霉的。”
“……”
小桃花眨了眨眼睛,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两难起来:“那……那也不能给这么多……”
“多的就当预付的酬劳了,等小桃花长大了,走江湖的时候,拿着银元宝来找我,多出来的银子,到时候随便帮我跑个腿就行了。江湖人嘛,收钱办事天经地义,谁都不欠人情。”
“嗯……”
小桃花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合适,她跟着师父认真习武,想的便是以后走江湖把元宝还回去,还回去以后做什么,倒是没有想过。反正现在把人遇见了,等长大了再去还,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过……
小桃花想了想,低头道:“酒肆里那个老伯伯说,我爹爹走的时候,嘱咐我以后不要走江湖,师父也经常和我说,江湖很小,没什么好走的……”
许不令听见这话,倒是愣了下,手掌撑着膝盖,微微附身,微笑道:
“不闯江湖最好,江湖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你是姑娘家家,习武不游历江湖的话,以后做什么?”
小桃花回忆了下,嘻嘻一笑:“师父说,要为天下开太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为天下开太平?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抬眼望向酒肆前负手而立的中年人,只有一个背影。
高人……
许不令本想问问小桃花师父是谁,可行走江湖既然隐姓埋名,肆意打听不合规矩,他想想还是没说什么,抬手揉了揉小桃花的发髻:
“跟着你师父好好学,以后有本事了咱们一起给天下开太平。”
小桃花点了点头,收起元宝后,回头看了看等待的师父,轻声道:“师父还有事,我先走了,以后怎么找大哥哥呀?”
许不令轻笑了下:“哥哥我是天下第一,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现在还小,不用想这些。”
“哦……”
小桃花抿嘴笑了下,转头快步穿过雨幕,跑向了左清秋,跑出几步,又回头招了招手:
“大哥哥再见。”
许不令抬手摆了摆手,站在雨幕之中,目送小桃花离去。
小桃花跟在左清秋后面,一步三回头,直至人影消失在巷子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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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掌柜站在酒肆的围栏后,左右看了两眼,叹了一声:
“江湖便是如此,恩恩怨怨的谁都分不清楚。公子不是江湖中人,那小姑娘估计也不是,就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
许不令知道孙掌柜是在说铁枪薛义的事儿,虽然此事和他关系不大,但毕竟和薛义的身死有所牵连,小桃花以后知晓内情,会不会找他麻烦还真说不准。
许不令牵着大黑马来到酒肆外,递出了酒葫芦:
“是啊,希望吧。”
“公子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
孙掌柜接过酒葫芦,拿起酒勺,清亮酒液灌入葫芦中,发出哗哗声响。
许不令目光一直放在巷子转角,可能心思已经不在酒上了,接过酒葫芦后,放下一锭银子,便牵着马转身离去。
孙掌柜用毛巾擦了擦手,站在小酒肆的屋檐下,望了望许不令离去的背影,又望向巷子的另一头,摇头笑了一下。
青石小巷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人来人往,可能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段与众不同的故事;有的刚刚开始,有的早已结束,有的至今还深陷其中执迷不悟,其中有多少爱恨纠葛、悲欢喜怒,没人说得清楚,能知道一切的,恐怕只有能让人忘却一切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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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顺手给太后宝宝比个心呀~




世子很凶 第十一章 (二)
从孙家铺子出来,在街坊间穿行许久,来到了当年买下来的宅院,细细密密的春雨也小了几分。
许不令在院口停下马匹,推门进入熟悉的小院。墙头杏树郁郁葱葱,半年无人居住,院子里积了层落叶,正屋的小窗户,几块木板歪歪斜斜,还是以前的模样。
宁清夜白裙如雪,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脸颊微扬,带着几分酡红,看着天空的云卷云舒,不知在回想什么,略显出神。三个酒壶放在地上,其中一个打开了,两个小碗放在跟前。
雨水滴滴答答,从屋檐上落下,衬托着稍显冷艳的容颜,恍惚间让人觉得又回到了当初相逢的那段时光。
许不令撑着油纸伞走到屋檐旁,前后看去:
“满枝跑哪儿去了?
宁清夜回过神,偏头望了下,便又继续望向天空:“满枝等你喝酒,好久没喝,我俩先碰了一碗,她直接就趴下了。”
许不令收起油纸伞靠在墙边,探头往门里瞄了眼——临走前小屋收拾的很干净,倒是没有遭贼,收好的被褥被拿了出来,已经铺在了小床上。身着暖红裙子的小满枝,四仰八叉的趴在上面,被褥盖着上身,脸蛋儿红扑扑明显带着几分醉意,可能是听到了声响,稍微清醒了些,半眯着眸子,醉醺醺笑了下:“许公子,嗯……嘻嘻~……”然后又没声了。
“这丫头……”
许不令哭笑不得,摇摇头,回身在宁清夜旁边坐下,把小板凳拖近了几分,紧紧挨着:
“方才在孙家铺子,遇上个熟人。以前咱们去仁义堂,就是和楚楚第一次见面那次,事前先在虎台街算了个命,你可还记得?”
宁清夜方才一直在想这事儿,听见这话豁然开朗:“我方才也遇见了,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她好像叫小桃花?”
许不令点了点头,拿起还剩大半壶的断玉烧,仰头灌了一口:
“是啊,那次找她算姻缘,她说要娶的人近在眼前。现在想来,料事如神。”
“……”
宁清夜恍然的表情一凝,继而又冷了下来,望向了别处:“别自作多情,谁要嫁你?”
许不令拿起酒碗,倒了一碗递给宁清夜:“说好先做情侣,江湖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出尔反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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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夜低头看了看酒碗,接过来小抿一口,舔了舔红润薄唇:“哼~”
许不令轻笑了下,想起小桃花,又叹了口气:“上次我们去仁义堂,遇见的几伙杀手中,有个使铁枪的汉子。是小桃花的爹爹……”
宁清夜听到这个,眼神微微动了下。自幼出身江湖,爱恨纠葛的事情见得不少,明白这种江湖恩怨中,受伤的永远都是心智未成的子女。她坐直了几分:
“我看那小姑娘,现在过得还行,她没事吧?”
“挺好的,找了个比较厉害的师父,她师父武艺很高,估计内外兼修,感觉比祝大剑圣都有压迫力,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小桃花近两年估计也在习武,看根骨比夜莺只强不弱,几年之后,恐怕就能在江湖上听到她的名字了。”
宁清夜轻轻蹙眉,至亲暴死、拜师学艺,是为了做什么,江湖上人尽皆知。她回想了下:“在仁义堂,是他们先对你图谋不轨,我们只是自保罢了。再者,当时那两个人武艺很高,自己杀了出去,我们也没拦住,若不是狼卫跑过来,就已经逃走了,最后被狼卫所杀,按理讲和我们没关系才对……”
“本来就没关系,薛义干的是杀人的买卖,罪有应得,再遇上一次也照杀不误。不过小孩子是无辜的,年纪小小没了爹,往后的日子全都变了,但这种事又没法避免,只能说造化弄人。”
宁清夜沉默了下,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淡淡哼了一声:
“怎么不能避免?妻儿俱在,若是肯知足,不去谋财谋高官厚禄,老老实实过日子,岂会出事?”
许不令摇了摇头,轻轻握住了宁清夜的手:“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都顺心如意,事后看来肯定不该去做那些事,但事前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就比如厉寒生,作为一个书生,‘学而优则仕’,寒窗苦读数年,为的就是报效朝廷,古往今来的读书人都是如此,他想进京谋个官职其实没错;按照读书人的看法,堂堂正正靠学文顶天立地,可比以武乱禁的江湖人有出息。
再者,你娘当年被陷害,成了逃犯,厉寒生作为读书人,肯定是想着向朝廷伸冤,而不是在深山里东躲西藏认下这个罪名;若不是后来宋暨上位清洗江湖,他真能衣锦还乡也说不定。”
宁清夜沉默了下,轻轻哼了一声:“事已至此,纵有千般理由又如何?他现在依旧在想着皇图霸业,给吴王当走狗,可半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许不令也只是随口劝劝,见宁清夜心情不好,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嘴,转而道:“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宁清夜喝了两碗断玉烧,脸颊上明显带着两抹红晕,被勾起了往日思绪,心情稍显低落,确实有了些许醉意,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准备进屋。
只是宁清夜还没起身,就发现许不令探出手,穿过裙子搂住了腿弯,右手拖住了她的后背,继而身体一轻,就被横抱了起来。
宁清夜思绪刹那间恢复:“你做什么?”
“送你去休息。”
许不令表情平静,走进屋里,用脚把门带上:“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是这样把你抱过来的,你把我绑了,我还得忙前忙后的救你,可把我给累坏了……”
宁清夜根本没听这些打岔的话,扭着身体想要落地,眼神微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想占便宜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找借口……”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把宁清夜放在满枝旁边,认真道:
“清夜,我想占你便宜!”
?!
宁清夜一呆,没想到许不令还真就直说了。她脸色愈发红了几分,想起身出去:
“不行,你想得美,你放开我……”
许不令单手捉住宁清夜的两只手腕,摁在了被褥上,稍显不满:
“看嘛,我直说你又不答应,还是得找借口。你上次背上受了伤,我看看好的咋样了,留疤没有……”
言语间,许不令抬手挑开了衣襟,露出了白色的荷花肚兜。
宁清夜明显稳不住了,眼中又急又气,偏头看了看旁边的满枝,扭了两下:
“许不令,你……呀~”
荷花被捏了下,激的宁清夜猛地一颤,清水双眸中满是羞恼:
“你放手,我……我让你亲一下就是了,满枝在跟前……”
许不令心满意足:“对吗,这才像情侣,把眼睛闭上。”
宁清夜面若霜雪,却掩不住脸颊上的红晕,咬牙瞪了许不令一眼后,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双眸。
“呜……”
窸窸窣窣——
房屋很小,床铺不大,老旧的木板发出些许轻响。
祝满枝躺在里侧,灌了碗断玉烧,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发觉有人在旁边动来动去,她略显不满的哼哼了一声,睁开了眸子。不曾想抬眼就瞧见,铁姐妹宁清夜,和她的情郎抱在一起互啃。
!!!
我尼玛……
祝满枝猛然惊醒,脸色顿时涨红,可马上又被恼火取代,猛地翻起身来,都快气哭了:
“小宁,你住口!当着我面偷我男人,你……你太过分啦!”
宁清夜完全是在被欺负,刚刚才进入一点状态,发觉满枝醒了,顿时也惊醒了过来,羞恼窘迫之下,一把推开了身上的许不令,急急忙忙坐起身来,合上裙子:
“满枝,我……是他,他对我用强……”
祝满枝都快气哭了,抓着宁清夜的肩膀摇摇晃晃:
“我不听我不听,怪不得你把我灌醉,原来是为了和许公子亲亲摸摸,还当着我的面……”
宁清夜纹丝不动,蹙眉道:“满枝,你别血口喷人,什么叫我灌醉你?你自己一口下去直接翻了,还是我把你扶着进的屋……”
“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姐妹,你明知道我在,还……还……”
喋喋不休。
许不令吃干抹净,稍微整理了下衣袍,轻声道:
“好啦好啦,回船上再说吧,下午还有事。”
宁清夜脸皮薄的很,拉个手被发现,都能窘迫好几天,更不用说现在了。理亏之下不敢和满枝对峙,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祝满枝翻身而起穿上鞋子,想继续去找宁清夜的麻烦,路过许不令时,抿了抿嘴,又委屈道:
“许公子,你怎么能这样……我……我明明也在旁边……”
大眼睛里明显有几分醋味。
许不令捧起满枝的脸蛋儿就嘬了几口,面带微笑:
“现在公平了吧?”
“公平个什么呀……”
祝满枝心满意足,急急忙忙从怀里钻了出去,追出了房门:
“小宁,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和你绝交了……”




世子很凶 第十二章 理直气壮
飞马从长安城回到清渭楼的码头,已经到了下午,小雨停了下来,春风拨云见日,阳光洒在了春意弥漫的郊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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