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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楠儿呢,虽然没什么心眼儿,但他性情温厚,像你,识大体,顾大局,也得人心,有君子之风,如果□□出来,将来必成大器。到了明年,朕就满半百了,下面那些小的,朕等不起了,唯有楠儿,朕对他寄望很深,赶明儿起,朕得给他另找几个师傅,朕看他现在学的那些仁啊爱啊,快把脑子给学坏了,一个君主怎能只懂仁爱。”
文贵妃听他如此说,忽然拄着胳膊肘坐了起来,掀开帘子惶恐地到床前跪下道:“皇上,如果您给楠儿另找师傅是为了让他增长学识,臣妾母子一百个愿意,但如果是为了让他有做君主的能力,臣妾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平泓也坐了起来,“你这是为何?快起来。”
文贵妃并不起身,“臣妾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尊卑有序,皇上是现在的君主,皇太女是将来的君主,楠儿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从不敢觊觎国器,我们母子两个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如果皇上真的爱护楠儿,请不要为难我们母子两个。”
“这……这怎么是为难呢?”李平泓有点不理解,但见文贵妃固辞不受,只好叹气道:“你啊,什么都好,就一样不好,太老实,太本分。”
“也罢,朕刚才是随便说说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培养咱们的儿子就行,朕以后自有安排。”
文贵妃似乎还要张口,李平泓脸色却沉了下来,像是乏了,倒在床上准备睡去,这时御前总管突然在外禀报,“皇上,姜美人胃疾又犯了,疼得打滚,请问皇上,要不要传太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李平泓忽然从床上撅起来,掀帐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急急忙忙往外走,文贵妃让侍女快拿披风过来,但彼时李平泓已经走远了。
她两手提着披风在门口愣神,最后御前总管蔡崖急急忙忙返回来,点头哈腰地接过披风,飞快走了。只留下孤寂的月光,长眠在冷室里。
侍女苏小愤慨道:“那姜美人是纸做的吗?动不动就这个疼,那个疼的,进宫才半年,瞧她整出了多少幺蛾子。也是奇怪了,皇上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年近三十的半老徐娘,真是……”
文贵妃忽然瞪了她一眼,“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本宫以后不想再听见。”
侍女立即吓得跪地,“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东宫,书房,李靖梣神情麻木地靠在椅子上,“皇上真是这般说的?”
“是,内线人亲口对臣说,皇上下了早朝后,立即在御书房召见了纪文奎大学士,想让他当诚王的老师,但纪大人推辞了,他说自己资历不够,见识浅薄,建议皇上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当诚王的师傅。之后他推荐了礼部尚书潘遂庸,说他是三朝老臣,朝中威望仅次于谭悬镜,而且还和文贵妃的父亲,已故前兵部尚书文飞熊是师生关系,由他来指导诚王课业是再合适不过。皇上也说好,但又说,光他一个人还不够。之后,那内线人添完香就下去了,后来他们又在书房内谈了半个多时辰,纪大人才出来。再后来,到了晚上,皇上批了两个时辰的折子,就去了文贵妃宫里,听说只留了两三盏茶的功夫,又被新来的姜美人给叫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很好!”李靖梣赏了来人几片金叶子,打发走了他。忽然感觉力气像被抽尽了似的,无力地倚靠在座椅中,目光毫无焦点地越过书案落在地毯的某处位置。
李平泓为诚王换师傅这件事,是参照太子规格来办的,历来皇帝为年幼皇子选任师傅都会规避朝廷重臣,就是为了防止皇子与朝臣串谋,觊觎大位。
如今李平泓偏要为诚王选任重臣为师,说他没有动废立的心思,李靖梣是无法相信的。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曾经在病榻前那么恳切把江山托付给自己的父亲,醒过来的种种表现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身为女子就不该继承那至尊之位,可是,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立她当皇太女?
李靖梣思绪很乱,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她让自己冷静的唯一方式,就是疯狂做事。她疯狂地思考下一次坠入地狱时,该如何从滚烫的岩浆中爬起,十一年的跌落奋起已经成为了她的行为习惯,这一次她也一样可以从容应对。
她迅速地思考,如果潘遂庸成为诚王的师傅,会有什么后果?诚王内有内阁元老扶持,外有神武军做靠山,在京畿的势力不仅要越过敦王,恐怕连自己也不能够匹敌。涂远山虽然位高权重,但势力范围离京城太远,如果京畿发生意外,远水肯定救不了近火。
而且,涂云开死后,她和涂家之间的纽带就只剩下李州煊,李州煊自小体弱多病,如果将来有个意外,东宫和涂家的纽带就会变得脆弱不堪。
但是,现在也不是全无优势可言。
比如,经过围剿顾人屠一役,一向中立的长公主已经透露了偏向她的迹象,长公主是先帝已故程皇后的嫡公主,她背后代表的是四大军权势力之一,西南程公姜的利益,程公姜是李平渚的亲舅舅,这点倒是可以好生利用。
还有,去年的中秋宫宴上,西北周撼山部曾经表达过想跟皇室联姻的愿望,皇帝很高兴,认为此举有益巩固朝廷和西北边疆的联系,当场表示要在年幼公主里挑一个将来做周家媳妇。但对方明确表示想跟皇帝的掌上明珠,东宫嫡亲胞妹康德公主联姻。
当时,李平泓还怀疑过自己私下勾结外臣,直到周撼山夫人跟皇帝提起,她曾在钟鼓楼遭遇踩踏事件,是康德公主危急中拉了她一把,救了自己的性命,她后来到处跟人打听,想找出救命恩人,好当面表达谢意,没想到那日随众位诰命夫人一起进宫拜见各位娘娘,一眼在花园中认出了活泼可爱的李靖樨,一打听才知道她就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康德公主,越看越是欢喜,就想为自己的儿子求个恩典。
李平泓当然不同意,他不能眼看两大军权势力都和东宫结成姻亲。于是以康德公主娇生惯养为由,不忍送她到西北那么远的地方,拒绝了对方的联姻主张。
李靖梣当时怕李平泓猜忌自己,也在宴上亲自向周夫人致歉,替妹妹婉拒对方的好意。谁知周夫人热忱丝毫未减,以为是自己诚意不够,一再诚恳地跟李靖梣言道,自己非常非常喜欢李靖樨,请她不要过早给她定下亲事,明年她还要带自己的儿子来,多带些礼品,让皇帝看到他们的诚意。不知道他们今年还会不会再来?
假如,李靖樨真能够跟西北联姻的话,她手中就相当于掌握了四疆势力中的三个,剩下一个闻凤举部地处偏南,势力最小,但也不是不能争取。
当然,真正掌握四分之三势力是不现实的,但这些选项都可以作为将来的后手,一个不行,还可以有第二、第三选择,不至于事到临头,被人一窝端起。
她从无焦点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对外唤道:“云种!”
但进来的是一张全然不同的面孔,“殿下,属下是越中,有什么吩咐?”
李靖梣恍然记起,云种已经被送进刑部大牢了,眼底一暗,缓了一缓,道:“你今晚去顾冕大人府上走一趟,告诉他,联络旧部打击裴家计划暂时中止,让所有人按兵不动。另外,叫兰溪进来。”
“是。”
李靖梣暗忖,诚王受器重,敦王和裴家肯定比自己还要着急,现在拔掉裴家等于为诚王扫除障碍,不足取,不如把这个口风透给敦王,让二人两虎相争。
岑杙在桌上一边拨着算盘,一边翻着账本记账,算珠“啪,啪啪,啪啪啪”得在手底打响,间隙时,拿笔将得到的数字记在账上。小园过来送茶时,有意看了眼那让人眼晕的花字账册,心里啧啧感叹,大人可真厉害,这么多眼花缭乱的数字排在一起,都没晕过去,自己就做不来。
岑杙眉头紧皱,都快在头顶拧出个“川”字了,算下来福寿园整个建起来,起码要白银五百万两,抵得上国库一年的结余了。李平泓的意思是让她在十天内先筹集一百万两白银,然后有底气在中秋前跟朝臣们提修园,再在中秋宫宴上当着回京的严太后的面提出来,展示孝心。
当然,他也知道这事很难,所以先从私库划拨十万两给岑杙,帮她减轻负担,然后保证从后妃那里再筹集白银十万两,也就是说,她的任务是在十天内筹集白银八十万两。
建康城有户籍的人口五十万左右,没有户籍的流动人口在二十万左右,日常驻兵在十三万左右,总人数大约在八十三万左右,如果每人能捐银一两的话,区区八十万两又有何难?但不幸的是,小门小户捐不出一两,豪门大户一两不捐。
豪门贵胄她惹不起,小门小户惹急了会生变,看来,只能从无权无势的商人那里下手了,以前她做商人时,最痛恨的就是这支随时伸过来捞你一笔的爪子,现在,却不得不把爪子伸向以前的同行了,真是个天道好轮回,宰到谁算谁。





鲤跃龙门 岑杙筹银
次日一大早, 岑杙就拿着建康城内的商户名册, 各家各户的去要银子去。
先把京城里最暴利的盐贩商人都召集起来, 称皇帝要给太后建园子,国库入不敷出, 她打算向皇帝建议明年增加两成盐税,筹集银子,特来通知他们一声。
这些盐商一听都急了,两成盐税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加还有什么暴利可图?纷纷开始向岑杙哭穷。
岑杙已经暗中和两个常打交道的盐商通了气,他们便趁机提出能否捐银众筹给太后建园子,来避免朝廷增加盐税?
其他盐商一听,面面相觑了一阵,纷纷扭头看岑杙。
岑杙故作为难, “捐银倒也不是不可以……”众人一听她的口气, 心中顿时有了数。
“只是,建园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至少要分三期进行,哪里有增加盐税,每年都有足银保险呢?”
“这……要不您把三期需要的银两汇总, 给个数目, 我们看看能分担多少,保证给足银子就是了。”
其他人纷纷称是。岑杙装作仔细掂量这件事的可行性, 道:“这三期算下来, 起码要花费八百万两银子, 各位如果能出得起,捐银倒也无妨。”粮商们纷纷大惊失色,就连方才配合她“表演”的两个盐商都愣了,“八……八百万两?这,这也太多了吧!”
“是啊,大人,就算我们把家底全都捐出来,也凑不足八百万两啊!!”
“呵呵,本官刚才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岑杙笑嘻嘻地摆了摆手,“用不了那么多。”随后端起茶来,说了个数字,“四百万两就可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这些盐商们又是面面相觑,“这也是一笔巨款啊,大人,您再给减减吧!”
岑杙脸色不愉,把茶碗撂下,“你们以为这是做买卖吗?还能讲价的?”
“这……”
“哼!”这时忽然有位年老的盐商拍桌子站了起来,“老朽贩盐这么多年,从未听说朝廷一下子加这么多盐税的。敢问这位岑大人,您说朝廷要加两成税,可有什么凭证吗?”
岑杙定眼一瞧,这老头干巴巴的,还挺有骨气,“敢问足下是……?”
“老朽富融才,乃富家盐的家主。老朽经商这么多年,打过交道的朝廷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像大人这样,空口无凭,来跟盐商们狮子大开口的。敢问岑大人,是真心要为太后修园子,还是存心来讹诈我们盐商的银子呢?”
许多盐商们纷纷回过味儿来,是啊,像盐税这样关系重大的事情,难道她说加税就加税?岂不是太玩笑了吗?
岑杙嗤了一声,“足下是经久没有出来务事了吧?也难怪。您打交道的盐政主管,去年刚被贬去地方了,现在户部盐政这一块,由本侍郎负责!出来质疑本官前,最好先去查查本侍郎的履历。本官祖上也是经商的,对盐业的暴利也有涉猎,别说是加盐税两成,就算加三成,这利润也够在座诸位富甲一方了。如果足下认为本官给皇上的加税建议不妥,大可到圣上面前告御状去!富家盐要是不想干这行当,本官可以成全,以后不给发盐引就是了。”
盐引是户部发给盐商的贩盐许可,每年都要来领一次,在玉瑞没有盐引私自贩盐,是会被杀头的。对方一听她说要扣盐引,立即急眼了,“老朽……老朽什么时候说不想干了?”
“你是没说,但本官听你就是那么个意思!”岑杙忽然发狠道,把茶在案上一拿一摔,声势大到所有人一哆嗦,“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想干!在本官面前装什么老资历?耍什么臭威风?本官不是你先前打交道的官儿,不吃你这套!!”
岑杙知道这老头这么硬气,背后肯定有人。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李平泓说过,朝臣那里他会兜着。老头子有后台,她也有后台,看谁压得过谁。
那富融才不说话了,其他盐商见状,忙道:“大人息怒,息怒。给太后建园子是件喜庆的事,大家不要弄得剑拔弩张,我们愿意捐银就是了。”
岑杙冷笑一声,“还是这位仁兄明事理,懂分寸,给太后建园子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儿,本官也不想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诸位要是质疑本官的用意,大可不必捐银子,本官也没硬逼着各位捐。就像皇上给太后建园子,那是皇上自愿尽孝道,本官提议增加盐税筹集银子,也是自愿为君分忧。各位要是自愿用增加盐税的方式为皇上分忧,那也行啊,本官可以把各位的盛意传达圣听,皇上不会在乎各位以什么方式进孝心的。”
“不,不,我们愿意捐银子,四百万两,就四百万两,我们盐商商会一定会把银子筹齐,为皇上和太后尽孝。”
盐商们都很精明,四百万两银子只是一个现钱,今年交上了就完事了。而增加两成盐税那是没有期限的,以后每年都要多交那么多银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凑齐四百万两银子划算。于是相继表态,愿意捐银子。
岑杙这才假装大度得给他们制定了三期捐银计划,头十天,先筹集六十万两银子,第二期一百四十万两,第三期二百万两,总共四百万两银子,一年之内筹集完毕。还要每人都立了军令状,规定日期交不出,以后就甭想要到盐引了。
据说,这些盐商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憋屈,纷纷向自己背后的靠山告状,有一部分靠山联名去向李平泓弹劾岑杙,结果皇帝因为斋戒三天,谁都不见。御史们又涌进户部巷找岑杙理论,结果岑杙放假三天,也没见着。
而过了三天后,李平泓御驾启程去栖霞山拜会玄喑大师,岑杙故意在山脚下摆了个捐款桌,自己坐在桌旁记账,让已交过钱的盐商们再挨个过来往箱子里投银票,“正巧”让李平泓碰上。
李平泓过来询问这是在做什么?岑杙便夸张道:“这些盐商们一听说皇上要为太后修园子,都自发踊跃前来捐款,纷纷献出自己的一分力量,为皇上和太后尽孝。”
李平泓大为高兴,当场嘉奖了盐商们,亲笔题写了“忠孝传家,福寿满园”八个字,并加盖御印,赏给捐款最多的那位盐商富融才,并且宣布每位捐款的盐商,回头都会得到皇帝的御笔题词。盐商们原本不情不愿的,此刻方觉受宠若惊了,纷纷叩首拜谢皇恩。
“等福寿园建成的那一天,朕还要邀请你们到园中喝酒,到时,朕再好好犒赏诸位,和你们不醉不归。”李平泓心情实在高兴,又对“生财有道”的岑杙道:“岑侍郎,朕就把修建福寿园的项目,全权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给朕办理,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这是李平泓第一次当众宣布要修建福寿园,有随行官员们想要上前劝阻,但都被旁人阻止了,“你不要命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皇上正在兴头上,千万不要扫了他的兴,否则后果自负!”
随侍左右的敦王见李平泓那么高兴,便也想过来捐银子,讨他的欢心。岑杙便悄悄向他透露了李平泓私下捐银十万两的事,并称:“皇上想默默为太后尽孝,不欲事先张扬,满朝文武除了臣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其实,皇上也是想借这件事考验一下臣子们的忠心和孝心,如果敦王殿下能够默默为建园出一份力的话,皇上肯定大为高兴。”
李靖棹喜出望外,“多谢岑大人提醒,待本王回府后,一定着人送银子来。嗯,不能捐得比父皇多,本王就捐九万两好了。”
岑杙立即摇头道:“不妥,九万两银子显得太刻意了,这样皇上肯定会认为殿下是事先得知了他捐十万两的消息,有意避讳,才被动捐的,显不出诚意。要让皇上认为殿下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动表达孝心才好。主动尽孝,就不必担心事先‘僭越’。”
李靖棹一想有道理,咬咬牙道:“那本王就捐十五万两,就算变卖家财也要为父皇和太后尽孝。”
岑杙又摇摇头。
“怎么,十五万两还不行?”
“不行,您不能捐得比皇上多,捐得比皇上多,说到底还是僭越,皇上可能会不高兴。”
“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依岑大人的意思,本王该捐多少才合适?”
“依臣所见,您可以自己捐银五万两,然后再悄悄替皇上捐十万两。这样皇上既能体察到您的一片孝心,又能领会殿下不愿越过君父的忠心。”
李靖棹私下一琢磨,觉得这主意甚妙,但又有些犹豫,毕竟十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岑杙瞧出他的犹疑,又加紧劝慰:“您想,皇上本人只捐了十万两,结果看这捐款簿子时,自己的名下成了二十万两,他肯定要问啊,这多出的十万两是哪里来的?到时候臣故意不说,皇上肯定还要问哪。到时,臣就把殿下的一番孝心告诉皇上,并说殿下有意不让皇上知道自己尽孝,皇上听了肯定会龙颜大悦!区区十五万两银子就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一个十分孝顺的印象,难道不是赚了吗?”
李靖棹大喜,“岑大人说得有理,本王这就按岑大人说得做,还请大人到时能够在圣上面前为本王美言,事成后,本王必重谢岑大人。”
“殿下客气了,让您破费,其实也是为了完成臣的筹银任务。臣应该感谢殿下才是。”
果然,当李平泓得知敦王此举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大力表彰敦王的孝行。以至于在中秋前,敦王的风头一度盖过了东宫和诚王两府。有了敦王的带头,其他皇子皇女也纷纷向太后敬献孝心,文武百官们也不甘落后,岑杙收到的最大一笔捐银是西北军周撼山夫人捐的,整整五十万两白银。周夫人刚进京,连脚还没歇,就驾车去了户部,甩出了这么大手笔,朝野一时为之瞠目。
不到五天,岑杙就筹集了超过了二百万两捐银,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预料。李平泓十分欣慰,在迎接太后回京时,心里也更有了底气。严太后回京时,距中秋节仅剩两天了。皇帝用了盛大的仪仗,准备将太后迎入宫中,熟料,太后以病体未愈为由,连凤銮也不肯下,执意要入住萧王当年在京的旧府,李平泓一度尴尬到下不来台。
这时,车厢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劝慰声,“皇祖母,在卫阳时您不是一直惦记着皇伯伯吗?现下皇伯伯来了,您怎么反倒不开心了,不要不开心了,咱们一起下车好不好?”
萧王死时,他的三个儿子也一并被赐死了,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幼女,太后一直带在身边养育。如今已经十岁了,李平泓不




鲤跃龙门 太后回宫
车帘动了一下, 严太后这才被扶着下车来, 许多来迎驾的官员都发出一片唏嘘之声。犹记得七年前严氏离京时, 头上青丝多于华发,如今青丝均已不见, 变成满头花白。看起来老了不只十岁。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细瘦、警惕的小姑娘应该就是萧王的遗孤李靖楣了。
皇帝李平泓眼睛红了一圈,跪在地叩首,哽咽道:“不孝儿恭迎太后娘回宫。”皇亲国戚以及文武百官也纷纷跪地相迎,“恭迎太后回宫!”
严太后扶着十岁的李靖楣慢慢地走到皇帝跟前, 哆哆嗦嗦地摸到了皇帝的脸,“皇帝瘦了!”李平泓立即握住她的手,站起来小心搀扶着,往早已备好的十六抬大轿走,“娘, 您慢点!”
裴贵妃和文贵妃早已率领众妃嫔在后宫门口迎驾, 李靖梣、李靖樨、敦王、诚王等众皇子公主,也都现身后宫相迎。
轿子在门口停下,一身尊贵杏黄凤袍,外裹玄色小袄的严太后艰难地下轿来,先在嫔妃队伍里依次扫过去, 又看见了几张生面孔。没说什么, 朝裴贵妃伸出手,裴贵妃受宠若惊, 连忙过来搀扶。
“听说, 敦王为了, 给哀家建园子,把自己的家产,都卖了?怎么使得哟!”太后说话时声带一颤一颤的,就跟她走路的姿势一样,有起有伏。
“这是棹儿应该做的,为皇祖母尽孝,是他应尽的本分。”裴贵妃给皇子队伍中的李靖棹使个眼色,李靖棹会意立即跑过来,“孙子棹儿参见奶奶。”
“欸,好,好,都长这么大了。”严太后欣慰地摸着他。
李平泓为了让太后高兴,便叫皇子们都围上来,大声道:“全赖太后娘洪福庇佑,这些小子们都孝顺得很。”
然后挨个给她介绍:“这个,是诚王老三,靖楠。那个是老四温王,靖桥。这个是老五,昆王靖棚。还有老六廉王靖柏,快过来,别傻愣愣站着。这是老八,肃王靖极,现在连路都走不稳当。”李平泓把刚刚一岁的肃王抱起来,对严太后笑道:“还有一个老七,临王靖横,正生着病呢,没能来迎接太后,等他身子好些了,儿子再让他来给娘请安。”
“好,好。”太后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听着一群孙子齐声叫“奶奶”,似乎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被晾在原地的皇女们都保持着微笑,唯独李靖樨不服气地“嘁”了声,“父皇老是这样,介绍人的时候总把女儿拉下,好像他只有儿子一样。”
虽然李靖樨和那老太后互相不待见,一点儿也不愿意上去凑热闹,但她很不满意李平泓凡事只叫儿子,不叫女儿参与的“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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