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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清穿]东宫女官 第144节
仁昭书院的旧址乃是一座前朝行宫,在半山腰上,占地面积极广,由远及近,由下至上,入目十分壮观。
山脚下书院正门的牌匾乃是康熙御笔,气势如虹,众人方才拾级而上。
书院山长汤斌在书院还未建成之时便已搬到山上住,每每发现书院中有何需要改进之处,立即便指出来,不厌其烦。
此时他带着人在书院门口等着太子等人,甫一见面,便躬身向众位皇子行礼。
太子等人和汤斌寒暄,容歆瞧见容盛站在几人后头,便冲着他微微一示意,稍后众人进去时,姐弟二人便和太子他们分开。
“最近在书院中做得如何?”
容盛精神奕奕道:“书院中还未有先生和学子入住,我便每日听着山长吩咐,做一些杂事,深觉受益颇多。”
“如此便好。”
两人从书院穿过,出了书院,穿过数个小院儿,便来到容家人所住的院子。
此地掩于山林之中,微风过,树叶便飒飒作响,此时人烟稀少,略显静谧空荡,但等到日后学子们入学,其他先生们的住所亦住满人,想必便不会如此。
两人远远便瞧见院子里容大丁氏的身影,容盛满足道:“因借了姐姐的光,山长照拂,所以我才能带着一家老小住在先生们的院子旁。”
这位置,确实是汤斌照顾,容家两个小孩皆在读书,近水楼台,先生们便是不知容盛是与她有关系,便是看在山长的面上也会教导一二。
容歆看着迎出来的容大和丁氏,轻声道了一句:“机会来之不易,自行把握。”
容盛认真地点头。
“歆儿!”
容歆听得两人的招呼,微微躬身,面容沉静道:“父亲,母亲,近日可还安好?”
“好!好……”
容大和丁氏皆神情激动地看着容歆,然而双方距离不足两步,他们却脚步踌躇,不敢再靠近时,便用眼神渴望着容歆能够走向他们。
从容歆很小时,他们便已不再有肢体接触,生疏和隔阂早已无法改变。
容歆对此很从容,反倒是越加年迈的容大和丁氏,过久了安逸的日子,开始生出悔意,渴求容歆这个女儿的亲情。
容歆确实对容盛有所帮扶,但那是因为容盛这个人,并非为所谓的姐弟情分。
当然她也从来没怨怪过容大和丁氏。
因此,容歆笑容满面地叫容盛扶着父亲母亲回家,她则是不徐不疾地走在两人身边,说话的样子一如多年来的和善有礼。
叶氏擦着手从走出来,拘谨地笑,“姐姐。”
容歆微微颔首,眼神在小院中转了一圈儿,问道:“容誉和容敬不在?”
容盛先叫叶氏给姐姐倒茶,随后回答道:“他们两个还在私塾读书,仍住在家中,并未随我们一同到仁昭山来。”
这时,丁氏颇为不满道:“我和你们爹说要留在城里,等到日后誉儿和敬儿能到书院读书时再搬过来,可盛儿偏不愿意,说什么他们两个年纪不小了,能够照顾自己,好生读书便是,将来有大出息,怎能做那些杂事?”
“娘,山长可是说了,仁昭书院日后不论出身,皆不可带下人伺候,咱家容誉和容敬比之许多学子家世逊色,难道还要养出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公子哥吗?”
“怎就逊色了?”丁氏不服气道,“他们姑姑是正三品女官!太子跟前的得意人儿!怎么就逊色了?”
容歆嘴角的弧度未变,敛眸未置一词。
容盛迅速看了姐姐一眼,制止道:“娘,跟您说过多少遍了,莫要提此时,再教有心人听到,给姐姐惹麻烦!”
容大也扯了丁氏一下,“你以后把住你那张嘴,听儿子的,只管安逸地养老便是,少操心孙子们的事!”
丁氏看了儿子一眼,不甘不愿地应下来。
容歆轻笑,儿子可真是不一样,从前固执又刻薄的丁氏,有朝一日竟也这般顺从……
“姐姐,您喝茶。”
叶氏双手给容歆奉茶,容歆接过来,看了一眼叶氏略有些粗糙又像是抹过手油的手,随意地问道:“怎未买两个人帮忙做活?”
丁氏当即便道:“买什么人?当是贵夫人呢?有那个钱攒下给誉儿敬儿读书娶媳妇多好!”
容盛微微蹙眉,“娘——”
“你就护着你媳妇吧!”丁氏一生气,扭身欲进屋,却在看见容歆时又停下,委屈道,“你看看你这弟弟,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容歆瞥了一眼叶氏攥紧的手,果然上一次来去太匆忙,竟是也没看出容家婆媳之间也是矛盾不小。
而丁氏还兀自不满地对容歆道:“当初盛儿非要娶她进门,我便不同意,索性这些年给我生下两个乖孙子,那些事也就过去了,可她一个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作甚?真是一丝妇德也无!”
妇德……
容歆轻轻放下杯子,问道:“母亲,敢问叶氏可是水性杨花了?”
叶氏猛地抬起头,满眼通红,剧烈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容盛也赶忙道:“姐姐误会,叶氏身上的穿用皆是弟弟买的,她绝对没有做不贞之事。”
丁氏也不过是随口抱怨,没想到容歆会问得这般重,立即改口道:“万一坏了名声,容家也不可能容她,没有的事。”
“即使如此……”容歆又看向叶氏的手,对容盛道,“该请人请人,你能养得起家,何必教妻子一人伺候一大家子?这衣食住行全都料理,也不轻松。”
容盛无视母亲张口欲言的模样,迅速应下,“姐姐说得是,我有空便去买人。”
容歆不管弟媳叶氏眼中如何感激,看向丁氏,轻声问:“母亲可喜欢珠钗?”
“我这么大岁数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作甚?”
容歆不听她的回答,继续道:“近来京城流行些新样式的首饰,回头我选几支漂亮的钗,送给母亲可好?”
丁氏哽住,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管她是因何不拒绝,女人又怎会不喜欢这些东西?就像很多男人总是贪鲜一般,人性如此,端看自制力。
可既是天性如此,爱美又如何?已婚妇人爱美又能如何?
容歆伸手拿起杯子,杯壁仍温,便拒绝了叶氏换新茶的动作,淡淡道:“日后容盛在书院做事,两个孩子也会科举,免不了与人结交,衣着打扮得体乃是礼仪,需得耐心些学习,方能知道其中的门道。”
容盛若有所思,容大则是附和道:“歆儿在宫中见过大世面,听她的没错。”
丁氏连连点头,追问道:“那我可要也置办几身好衣裳?”
“不必,如此便可,过犹不及。”
有权有势的人穿着简单,是朴素,没钱没势的人穿着简单,在有些势利之人眼中便是穷酸。
容歆在宫中从不需靠衣着撑势,出宫却会稍注意些仪容,皆因势利之人颇多,且看人下菜碟。
于是容歆又补了一句:“待日后果真门庭变化,再看势稍作改变便可。”
容盛听得是最认真的,而容歆今日也不是来给他们上课的,便引导着几人换了话题,等日头都头顶上,便提出告辞。
回书院时,依旧是容盛陪着容歆,不过两人才拐过这条小道,便见三阿哥领着贴身侍卫和小太监迎面而来。
容歆问道:“您怎地独自到这儿来了?”
“胤祉想单独在书院附近转转,便跟太子二哥请示了。”三阿哥跟着容歆回转,突然道,“我也想到书院中读书。”
容歆惊讶。
第158章
“您为何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三阿哥背着手, 解释道:“未曾进过书院,甚是好奇。”
“可皇上不是准您入朝当差了吗?”
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几乎是一大婚便出宫开府,而后没多久, 康熙便命两人如当初的太子和大阿哥一般, 进六部学习,显然对二人皆有期许,然而三阿哥此时却说想进书院学习……
想读书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进书院某种程度来说就是远离庙堂,比其他皇子们更晚进入权力圈儿……
容歆仔细跟三阿哥说清楚这其中的关窍,希望他不要一时冲动,再误了前程。
可三阿哥神情并未动摇, 仍极心动道:“与进六部学习相比,我更想进书院。”
“此时您与我说, 我便不能轻易给您建议, 只希望您回去仔细考量过再决定。”
“您放心,我定会考虑清楚。”
但他的神色可不像是还会再考虑的模样……
“荣妃娘娘若知道您……”容歆正说着话, 注意力太过专注地放在三阿哥身上,一时踏空台阶,当即便向前栽去。
“姑姑!”
“姐姐!”
三阿哥正在容歆身边, 因此先身后的容盛一步, 扶住了容歆, “您没伤到吧?”
而容歆按住跳动不止的胸口,平顺了下呼吸, 动了动脚踝, 刺痛, 忍不住苦笑道:“您看我, 走路也走不稳, 竟是扭到了脚。”
容盛绕到她另一侧,担心道:“姐姐可还能走?不若我背您吧?”
容歆又动了动脚,痛感丝毫未缓和,正要答应,便听三阿哥道:“还是我背姑姑吧?”
“怎能如此?”容歆连忙摆手拒绝道,“教我弟弟背我便是,不敢劳烦您。”
然三阿哥已经半蹲在她面前,回头欢快道:“姑姑,莫要磨蹭,快上来。”
容歆拗不过他,只得缓缓趴在三阿哥的背上。
而两人身后的容盛惊讶地瞪大眼睛,无法相信三阿哥一个皇子竟会背着他的亲姐姐。
不止容盛,连三阿哥的侍从亦是惊讶不已。
前头的三阿哥却是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想法,背着容歆脚步轻快地上台阶,声音中含着笑意,“我方才突然想起,幼时好似承诺过,待胤祉长大,便也要背姑姑。”
容歆不记得有这回事,仔细回想之后隐约能寻到些许记忆,却不甚清晰,便也不多嘴暴露。
三阿哥却还在絮絮叨叨:“也就是姑姑,我额娘和金婵那个性子,全靠声高长气势,我刚娶回来的福晋声音倒是轻轻柔柔、有理有据的,可一天也说不几句话,忒没趣了!”
容歆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扭头提醒地看向其他人,几人立即垂下头,脚下慢了几步,离两人稍远些。
待他们远了,容歆这才轻声问道:“您在府上和三福晋相处得不好?”
“董鄂氏就是个漂亮的木头!”三阿哥有些愤愤道,“三爷这么英俊潇洒的郎君,她还像是瞧不见似的,哼!外头多的是小娘子对小爷献殷勤!”
容歆不赞同道:“您可不能仗着开府没人约束,便胡闹起来,名声都坏了。”
“我说说罢了,哪还能真那般做?”三阿哥缩了缩脖子,小声抱怨道,“上次我和弟弟们下注,赌太子二哥和大哥比试的输赢,事后可没少教大哥教训。”




[清穿]东宫女官 第145节
“那本就是您的不对。”
“可大哥训我也就算了……”三阿哥十分委屈道,“您是不知道,皇阿玛命我去六部学习,太子二哥特地吩咐人给我留极多的事做,小四却没有,这般明显的故意而为,可见是对我有意见。”
这事儿容歆还真不知道,可确实像是太子会干出来的事,太子一向不会太直白地训斥弟弟们,却喜欢用行动教他们明白对错。
而容歆也是支持给三阿哥一个教训的,便柔声威胁道:“反正赌之一字,绝对不能沾,还有那些不好的地方,您若是不约束好自个儿,回头我便去钟粹宫向荣妃娘娘告您的状……”
“我额娘非得追着我满宫打不可……”三阿哥幻想着那画面,忍不住抖了抖,摇头道,“我定是不敢的,您看我这不是要进书院读书吗?需得住在书院内,哪还会犯事儿?”
“您话里话外的,这是都下定决心了?”
三阿哥嬉笑道:“所以请姑姑为我向太子二哥美言几句呗?”
容歆无语,“合着您是在这儿等我呢?我还劝您好一会儿。”
“这不是经过姑姑的再三分析,胤祉深觉读书做学问是个好去处。”
“便是太子那关好过,皇上那关您又怎么过?”容歆微微侧头,看着三阿哥年轻的侧脸,怀疑道,“听您先前的话音儿,您该不是为了和三福晋置气吧?”
“怎么会呢?爷堂堂三阿哥,怎会拿前途和一个女人置气?”
可容歆听着他的话,总有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三阿哥未扭头和她对视,却好似也感受到了她视线中的探究,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会亲自向皇阿玛请示,只是还请姑姑千万替我和太子二哥求求情……”
“求什么情?”
太子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容歆和三阿哥一抬头,便见书院侧门那里,太子等人皆站在那儿。
“姑姑怎么了?”太子和大阿哥几个跨步走到两人身边,纷纷出言询问。
容歆从三阿哥背上下来,笑道:“只是稍稍扭到脚,并无大碍。”
太子和大阿哥对视一眼,大阿哥抢先问道:“可痛得厉害?”
容歆转了转脚腕,感觉没那么疼了,便道:“已经不痛了,殿下们放心。”
台阶下,容盛跟着侍从们行礼后起身,他从前便知姐姐在宫中非同一般,还是今日才正面见到,自是震惊无比。
太子等人已转完书院各处,这就准备返回,容歆跟容盛道别后,便随太子一同下山。
下山时,太子和大阿哥还反复问容歆的脚伤能不能下山。
先前三阿哥背着她时,路上人少,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是果真步履艰难,容歆也不可能承认。
她一路神色自如地下山,回到宫中,脚腕便整个肿了起来。
太子为她请了太医,又再三对皇长孙强调,不许打扰容歆养伤,皇长孙皆眼泪汪汪地应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且她这次伤到的脚,从前也微微伤过一次,又不是好养伤的年纪,恢复的便极慢。
这期间,书院开始对天下广招先生,响应者众,其中一位便是苏州彭氏十五年出的状元郎——彭定求。
太子将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藏书,尽皆赠给了书院,其收藏之杂,阅书之广博,士林皆惊叹不已。
而三阿哥也向康熙说明了他想要去书院读书的意愿,康熙自然不可能应允,十分严厉地呵止。
荣妃盼着儿子大婚开府大有作为,自也不愿意儿子又进书院和一群士子同吃同住,也是大力反对。
可惜荣妃的反对对三阿哥毫无力度,三阿哥一心攻坚皇阿玛那颗顽固的心。
三阿哥一直求到康熙三十二年过去,三十三年又到来,还是不曾放弃,可见其坚决。
最后不止康熙对他无奈,连太子和大阿哥亦是明白过来,他并非托词,是真的有心向学。
仁昭书院学子正式入学便在今夏,太子此时方才替三阿哥“美言”几句,大阿哥也替他在皇阿玛面前说了几句话。
两人也算是给固执的康熙垫了个台阶,康熙十分勉强的同意了三阿哥的请求,允许他进入书院读书。
毓庆宫中,蓝儿在正月产下一子,鲍佳氏和索绰罗氏也分别怀孕。
太子私下里与容歆表示,终于理解皇阿玛赶场一般临幸后宫的不易,实在是身心俱疲,总算可以暂且停下。
所以后宫佳丽三千,对一个不骄奢淫逸的皇帝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美事。
更何况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多,感情上的负担便更重几分,除非他可以冷心冷肺,全然无情,否则但凡对谁稍微上了些心,对方有些不甚好的变化时,便免不了挂心。
三月底四月初,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钮祜禄贵妃生了病,原本只是小病,但她管着后宫,未能好生休息,到五月时,便拖成了重病。
钮祜禄贵妃病的下不来床,自然无法再管宫务,因太子妃在太子子嗣一事上的识大体,康熙几经犹豫之后,最终决定暂且由太子妃掌管宫务,至于往后如何,全看钮祜禄贵妃身体,暂无定论。
而如今的后宫,若论品级,便是钮祜禄贵妃也不及太子妃,是以太子妃掌管宫务,虽未见先例,但也算顺理成章,且有容歆从旁辅佐,太子妃便平平静静地接下了宫权。
太子妃能力上佳,很快便能上手,不再需要容歆等人时时陪着。
容歆抽出些空闲,便前往长春宫探望。
然她到时,却见一向陪在钮祜禄贵妃身边的珂琪独自坐在亭下生闷气,而长春宫内不少宫侍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便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些宫侍们又是作何?”
珂琪平素一向温温柔柔地,此时却加大了音量,像是故意对谁说一般,大声道:“我如今已是嫔位,可做一宫主位,凭甚要在这长春宫中陪着个变了心的人!”
容歆只听里头有什么落地碎裂的声音,十分不懂地问:“钮祜禄贵妃好好养着病,您二位这是闹什么呢?”
珂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寝殿门,低声道:“我想找回济兰……”
第159章
找回济兰……
好端端地, 她忽然说这么没头没尾的话,不得不教容歆产生些联想……
“小主,偏殿里您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宫女过来回话, 赫舍里·珂琪瞥了一眼钮祜禄贵妃的窗子,状似冷漠道;“将胤禨的东西也都收拾好, 日后他只管去我这个额娘那儿便是。”
宫女无措地抬头,很快又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随即转身往偏殿去。
容歆听完两人的对话, 问道:“我是不知你们两位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瞧您的模样,也不是真心想要生分, 还有什么比在意的人一直在身边更好的?”
她这话一出, 珂琪眼泪唰地流下来,帕子掩唇,低声哽咽道:“自入宫后,我和济兰便在长春宫中生活, 我也不想这般,可不闹一闹,她何时才能知道, 我们只要她人好生生地在面前便足够……”
珂琪眼泪越发的止不住, 她这段时间又一直伤神,哭得伤心, 身子便晃了晃。
容歆赶忙搭了把手, 扶住她, 珂琪瞬时便哭倒在容歆怀里。
“她重病时, 人事不省, 我是真的怕……”
容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是已经好转了吗?会好的。”
这年代医疗不发达,很多百姓们甚至没有看病就医的意识,小病熬成大病乃是常事,即便康熙下令普及医理常识,还是有很多人根本无钱医治。
前些日子,钮祜禄贵妃的病确实十分凶险,珂琪在一旁生受着折磨,太医能够医治得当教她有所好转,已是万幸。
“此时合该好好修养,有什么矛盾,日后再说也无妨。”
珂琪边哭泣边摇头,口中低喃着什么话,只她一人能听见。
容歆见她如此,叹了一口气,扶着人坐下,道:“那也好歹说清楚,说不通再做旁的打算。”
珂琪抽噎道:“请、请女官做个见证,只今日,愿与我谈便谈,不愿与我谈,借着姐姐与皇上的情分,我想搬出去也不是难事。”
容歆点头,“你莫哭了,再哭伤了,难受的是你自个儿。”
“嗯。”
容歆教她哭得头涨,转身时不着痕迹地长出一口气。
寝殿内室,地上散落着药碗的碎片,钮祜禄贵妃捂着胸口闭眼躺在床上。
容歆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碎瓷片,站到她床边,无奈道:“窗子没关,想必外头的动静也都听见了,可叫她进来?”
钮祜禄贵妃剧烈地咳了几声,缓和下来方有几分委屈道:“不是我不愿见她,是她与我置气。”
容歆明白了,转身吩咐外间的宫女,“去请小主来。”
宫女应下,钮祜禄贵妃又虚弱道:“将地上的碗打扫了。”
“是,娘娘。”小宫女此时才敢动弹。
内室其他的小宫女也教钮祜禄贵妃打发了出去,容歆便亲自搬了两个圆凳放到床边,嘴上则是絮叨道:“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会安安稳稳地过完此生,谁想到年轻时不吵闹,最小的十五阿哥都进学了,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摔碗,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那碗是没拿住。还有,您不是该劝劝我们吗?”
“我劝什么?”容歆轻轻瞪了她一眼,“便是搬出去,也是前后宫殿住着,还真能老死不相往来吗?”
“就算你们能耐,活着的时候真就断了情分,那以后去了,还不是在一个妃陵里住着?到时候您在这头,她在那头,大破天能隔个二里地!几个阿哥将来去祭拜都不用骑马。”
钮祜禄贵妃:“……”
赫舍里·珂琪:“……”
容歆一转眼瞧见珂琪站在内室门口,声音立即放柔了许多,“小主快进来坐。”
这区别对待的……
钮祜禄贵妃忍不住又咳了咳,心口也疼了。
而珂琪一听她咳,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后又克制住,慢慢坐下,沉默不语。
容歆来回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打破宁静,“贵妃先说。”
“凭甚我先说?”钮祜禄贵妃一时着急,欲坐起却未能成功,反倒又不知扯了拿出,咳不停息。
珂琪紧张地上身向床榻边倾了倾,“我先说吧。”
就这还闹脾气……容歆已经预料到了结局,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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