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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徐北游生于低贱,而又不甘于低贱,他能怎么办呢?拼杀吗?一腔热血一把剑,杀出个天下?可惜现在不是人命如草荠的乱世,而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太平盛世,纵使能逞强一时,能撞得破这个世道吗?天高地厚,想要在这世间做人上人,就只能低下头去结交,去依附,去攀爬。
萧知南在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开始“谈婚论嫁”,看似荒诞不经的背后肯定有所谋求,她到底有什么思量打算,徐北游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萧知南是继公孙仲谋之后,摆在他面前的又一条登天捷径,他不想错失这个机会,或者说不想在两人的交集中彻底陷入附庸境地。
男女之争,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最终结果是徐北游这股北风压倒了萧知南的南风,还是萧知南的南风压服徐北游的北风?
亦或者是就此交错而过?
谁也不知道。
大国手九段对上初涉此道者,不上棋盘厮杀,也不能言胜。
徐北游的“女菩萨”说法,让萧知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北游,你是想与我手谈一番?说实在话,你我棋力相去甚远,我先沾染因果算是输了先手,可话又说回来,别说我让你一个先手,就算让上数子,你又有几分胜算?”
此时的萧知南,嘴角稍稍勾起一个细微弧度,透露出几分贵胄气派,望向徐北游,道:“纸上谈兵没意思,要不要下几盘棋?”
徐北游的脸色有些凝重,“围棋?”
萧知南轻笑道:“剑三十六中有一剑,好像叫做星罗棋布,就是脱胎于围棋之道,你跟随公孙先生修习剑三十六,不会不懂棋道吧?”
“那就围棋吧。”徐北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萧知南拍了拍手,三名侍女分别捧着黑子、白子和棋盘走进屋内。
中规中矩的香榧木棋盘,白玉作白子,墨玉作黑子,不是什么名贵物件,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绝对是难以触及的天价物品。
萧知南背靠这香木椅背,执白,将那罐黑棋推到对面徐北游的面前,轻声开口道:“执黑请先行。”
徐北游正襟危坐,拈起一粒黑色墨玉棋子,沉吟片刻后,轻轻敲在已经摆放在桌面上的棋盘上。
落子天元。
萧知南看了眼棋子,笑了笑,“金边银角草肚皮,落子天元这一手,不是大雅就是大俗,是妙手还是臭棋?”
说话间,她拈起一枚晶莹白玉棋子,放在两根同样白皙的手指间把玩。
徐北游对于围棋一途而言,只能勉强说是有所涉猎,说什么棋力段位,太远,之所以要落在天元,那便是存了不按规矩的心思,若是循规蹈矩,八成在中盘阶段就要崩盘。
随着一道清脆声响,萧知南落子,中规中矩的星位,应该是定式。
徐北游脸上所有的表情尽数收敛,彻底归于平静,落子越来越快,他的棋风像三尺青锋,带着一股子金石之气,还有杀伐之气,咄咄逼人,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萧知南不动声色,棋风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八风不动,四平八稳,又如道门,柔中带刚,看似在徐北游的步步紧逼之下步步退让,实则却是绵里藏针。
这一盘,徐北游勉强撑过了中盘,然后便不复咄咄逼人之态势,转为强弩之末,被萧知南轻而易举地屠掉大龙,不得不投子认输。
徐北游望着残局良久,轻声道:“再来。”
萧知南微微一笑,抬了抬精致下巴。
侍立两旁的两名侍女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捡回棋罐。
亲自拿着香榧木棋盘进来的秋光,刚才就站在萧知南旁边观战,虽然她一直观棋不语,但她的心思却不完全在棋盘上,而是不断打量审视着徐北游,绝美脸庞上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主人先前说的那番“大逆不道”话语,秋光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主子从小到大,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也不差这一两桩,只不过她很好奇,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是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主人为他赌上一回,虽说老主人这几年的确是有了将主人嫁出去的意思,可也还没到随便找个人来充数的地步吧?
更何况这人还是个剑宗余孽。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八十五章 再落子先手收官
第二盘,仍旧是徐北游执黑先行。
这一次,徐北游不再落子天元去刻意追求中盘时的腹部厮杀,而是改为边角之争,前几手都是中规中矩的先人路数。
从旁观战的秋光略微有些失望,她虽然是侍女,但是自小却是被当作官家小姐来培养的,同样有奴仆伺候、名师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单以棋力而论,更是冠绝五位侍女,就是与萧知南相较也不遑多让,在她看来,上一盘的落子天元多少还有些平地起惊雷的意思,虽败,但有些意思。可到了这一盘,中规中矩,那么徐北游不但没有赢的希望,而且就连最后的一点“有些意思”,也彻底丢掉了。
萧知南两指轻敲棋盘,缓缓说道:“这样难免有些无趣了,上次你来攻,我守,不如这次换成我来攻,你守?”
萧知南拈起一颗棋子,轻轻落下。
这一次,萧知南的棋风骤变,不再像上一把的绵里藏针,而是大刀阔斧,寸土不让,与徐北游在边角上展开了一场惨烈的缠斗厮杀。
这一盘的萧知南与上一盘的徐北游一般无二,就像一把出鞘利剑,寒光凛冽,无坚不摧,可徐北游却没有萧知南绵里藏针的本事,所以这一局棋刚到中盘,徐北游就已经彻底崩盘,再次投子认输。
萧知南望着棋盘,眨了眨秋水长眸,问道:“继续?”
徐北游点了点头。
棋盘再次被两名侍女复回原状。
徐北游缓缓说道:“不如,这盘棋座子,你执白先行?”
所谓座子,便是在对局之前,双方各在四角星位上搁置两子,也称势子,可限制先手优势,更注重中盘时的厮杀。
萧知南神情平静,说了个好字,然后先手落子。
这一次,徐北游神情肃穆,落子极慢,每一步的思量时间更是越来越长。
这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时辰,徐北游也终于是撑过了中盘阶段。
一百二十八手之后,徐北游的黑棋陷入苦战,萧知南的白棋仍是占有先手优势。若是此时徐北游能有一招妙手,未必不能反败为胜,可惜徐北游能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竭尽全力,勉强支撑到一百八十手后,萧知南稳操大好局面,先手收官。
连败三局的徐北游很平静地摇摇头,轻轻把玩着一颗沁凉的墨玉棋子。虽然早就料到萧知南的棋力不弱,但还是没想到,最后一盘他已经用尽全力的情形下,仍是没有半分赢棋希望。
秋光望着残局,皱起眉头,主人的棋力如何,她最是清楚,她万万没想到徐北游竟能在第三局与萧知南厮杀至收官阶段,虽说古往今来,从来不乏少年国手的存在,但徐北游这种按照道理而言已成定势的人,还能在短短一夜之间有这般进步,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萧知南伸了个懒腰,笑道:“你这棋,受过名师指点,可你没用心学,那位名师也没有深入教,能有这份棋力,真的很不简单。你也不用气馁,我六岁学棋,先后受过三位大国手的教导,若是被你这个半吊子赢了,那我才是冤枉,而我那三位国手师父也要被气死不可。”
“很有意思。”徐北游放下手中的墨玉棋子。
萧知南摇头道:“有意思,也仅限于有意思而已,棋盘之上再多变化,终究是死的,比起天下这盘棋,差的太远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国手做不了以天下为棋盘的谋士,更做不了操纵天下大势的弈棋人。”
徐北游学着萧知南的样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古人有十局之约,我们今日不妨也效仿古人,先下三局,其后的七局留待日后再下。”
萧知南点点头,挥手示意几名侍女退下。
在秋光和另外两名侍女捧着棋盘和棋罐退出去之后,萧知南开口道:“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东北,去燕州,然后由燕州转道去齐州。”
就在刚刚的三盘博弈厮杀中,徐北游有一个最大的收获,他逐渐适应了萧知南这位贵女的气场,心态上已经没有太大起伏,既没有初见时的卑,也没有后来针锋相对时的亢,对眼前这位女子保持远观且静观的态度,平静道:“我也许会去草原,也许会去后建。”
徐北游的回答并未出乎萧知南的意料之外,她只是略带遗憾惋惜道:“那就是背道而驰了。”
徐北游笑了笑,“我不像你,可以独挡一面,我现在还是在师父的庇护之下。”
萧知南这次来辽王府,并没有见到可以算是她祖父辈的公孙仲谋,不过从牡丹和暗卫府的卷宗描述中,她可以想象出这位剑宗宗主是如何的风采。从心底而言,她并不喜欢这个手腕不俗的老人,这位老人与徐北游大不相同,他几乎是一个世家子的完美标板,就像她这个世家女一样,而且巧合的是,两人给对方下了几乎同样的评价,心机深沉。
最后,萧知南亲自将徐北游送出清泠居,临别时的微微一笑,让刚刚好不容易巩固了心防的徐北游又险些破功。
回到清涟居,徐北游除去外袍,坐在书房中,捧一杯清茶,轻啜一口后,轻声感叹道:“这个萧知南不简单,这一天下来,我与她两次见面,却比大战十二狼盗还累,几乎不亚于一场生死之战。”
一旁的宋官官皱眉问道:“这个萧家女子到底想干什么?”
徐北游沉默片刻,摇头道:“现在还看不清,不过可以猜测一二,你想想萧摩诃为什么要花大力气请师父去巨鹿城。”
宋官官若有所思道:“灵武郡王请宗主去巨鹿城,抛开其他不谈,主要还是想用宗主来对付道门镇魔殿,让宗主牵制住镇魔殿,致使道门无暇顾及巨鹿城互市一事。”
徐北游轻轻说道:“所以,我猜测萧知南也是想借助我来牵制制衡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宋官官愕然。
徐北游感慨道:“不过看得出来,萧知南现在还是举棋不定,她在考量我。而我呢,也在观望,看看她放出饵料的诚意如何,然后再去决定咬不咬这个钩,不得不说,这女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让男人难以拒绝的天大饵料。”
宋官官笑容中多了几许促狭,“公子这话的意思是瞧上那位贵女了?”
徐北游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回味着嘴里的灼热和淡淡苦涩味道,“不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话语,实事求是的说,我看上人家没什么用,人家得看上我才行。”
宋官官犹豫了一下,迟疑问道:“宗主他老人家知道吗?”
徐北游无奈道:“我问过师父,他只说让我等一等,沉一沉,但是话也没说死。”
宋官官接着问道:“公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徐北游道:“没什么好办法,这女人道行比我高,我降服不了她,最起码现在不能,只能是静观其变吧。”
宋官官叹了口气,“公子现在越来越像宗主了,动辄就是斟酌权衡,本来瞧着挺风花雪月的事情,被公子这么一说,就只剩下买卖算计的铜臭味了。”
徐北游放下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叹息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往上走啊。”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八十六章 公主殿下萧知南
清泠居中,萧知南对自己的贴身侍女秋光也说了大致相同的一番话。
这时,有侍女迈着小碎步走进正堂,轻声通禀道:“主人,有客来访。”
萧知南平静道:“请。”
片刻后,一名老者大步走进清泠居的正堂。
女子对于老人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神情平淡如水,挥手示意堂内侍女退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后,老人缓缓说道:“萧知南,大齐皇帝萧玄之嫡女,太祖皇帝萧煜之嫡孙女,堂堂大齐公主殿下,如今在萧家宗室之中排名第六,仅次于当今皇帝、太子、魏王、大长公主、长公主。你这等天家贵胄,何必去招惹我那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徒弟?”
萧知南平静道:“掌天下大权的是萧家男子,而我们这些姓萧的女子,从姑祖母到姑母,再到我,只不过有一个尊贵身份,哪能逃出樊笼窠臼?”
老人平淡问道:“且不说当年的萧玥和萧羽衣,就只说你,萧知南,你手里握着牡丹,这份权柄还小?”
萧知南笑道:“不过是当年祖母留给我的几个婢女,父亲不好违逆祖母的意愿,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人轻笑道:“看来林银屏很喜欢你。”
林银屏淡然道:“大概祖母觉得我和她很像吧。”
公孙仲谋沉声道:“当年林银屏还是草原王庭的公主时,选中了一名不值的萧煜,结果呢?不但保住了林家的十万里草原,而且自己还做了大齐的皇后和太后。怎么,萧公主这是要学她?”
萧知南微皱眉头,道:“公孙先生此言诛心。”
那背着一尊剑匣的老人平淡道:“老夫行大逆之事,自然说诛心之言。”
萧知南的神情变得冷峻起来,抿了抿嘴,不发一言。
徐北游道行尚浅,徐北游师父的道行却是不浅,与这样的老狐狸言谈交锋,可就没有先前那么轻松了。
老人的面容已经很是沧桑衰老,不过随着年龄俱增的还有胸中城府和心机手腕,细细算起来,老人曾与她的祖父萧煜做过对手,也曾与如今居于玄都之上的掌教真人有过交手,在如今这个世道,能与此两者为敌,而且还活得很好的,真的不多了。
“有些话,既然公主殿下不愿说,那就只能由老夫挑个头了,咱们开门见山,你想做什么?”公孙仲谋望着萧知南,语气迟缓。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觉得徐北游很有意思。”萧知南平静说道:“虽说是我主动沾惹这份因果,但也是他先动念的。”
萧知南迟疑了一下,真诚道:“公孙先生,树底下是长不成树的,你这样将徐北游护在羽翼之上,他又如何才能独当一面?放手让他一个人去闯,他一定能做人上人的。”
公孙仲谋的语气平静又刻板,像个不近人情的道学先生,“我从来不怀疑我的徒弟能做人上人,不过那是以后,而不是现在,现在的他,要做的事情是学,然后将老夫积攒下的家当拿到手中。”
“剑宗已经覆灭了!”萧知南皱起眉头沉声道。
“对于你们来说,也许正是如此。”公孙仲谋眯起眼睛,平声静气,“但是对于老夫来说,剑宗依旧在。”
“你想让他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两个字搭上一辈子,就这么一直藏头露尾下去?”萧知南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竟是忽然生出一股子怒气。
公孙仲谋平静道:“甲子之前,剑宗人从来不需要藏头露尾。”
萧知南微微加重了语气,“可现在是甲子之后,不管以前如何,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于当下而言并无裨益。”
“那再过一个甲子呢?”公孙仲谋的语气还是那么不温不火,“你既然看好徐北游,为什么就不认为他真的能光复剑宗呢?”
萧知南愕然无语。
公孙仲谋望着萧知南,道:“索性直说吧,老夫这次来见你,并没有与你为难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再等一等,不要急着把一个不成气候的徐北游拉到你那个世界中去,到了他该去的时候,他自然会去,仅此而已。”
萧知南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
就在公孙仲谋去见清泠居见萧知南的时候,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清涟居。
他是来见徐北游的。
清涟居的黑廊中,两人并行。
其中年岁稍小的男子自然是徐北游,而另外一人则是此地主人牧棠之。
对于这个一身阴鸷气焰的东北藩王,徐北游记忆深刻,这一次他独自面对这位辽王殿下,更是有股子窒息感觉。
毕竟不管怎么说,牧棠之还是镇守一地的赫赫藩王,同时也是地仙境界的大高手。
走过黑廊中段,牧棠之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一盏大红灯笼,语气和煦说道:“公孙世叔是老辈人了,与先父分数同辈,北游,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兄弟相称便是。”
徐北游迟疑了一下,恭敬施礼道:“小弟见过牧世兄。”
大概是没料到徐北游竟是没有半点受宠若惊之态,牧棠之眼中有晦暗之色一闪而过,脸上神情更显温和,“公孙世叔最近似乎是有了隐退之意,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也该享些清福了,不过这偌大的家业,总不能撒手不管,还得有个人站出来,接过去,日后贤弟做了这剑宗主人,你我兄弟二人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徐北游略微一顿,拱手笑道:“自当如此,日后还要请世兄多多照拂。”
牧棠之温和一笑,摆手笑道:“无需客套,以后若是有需要愚兄援手的地方,贤弟尽管开口便是。”
“小弟先行谢过。”徐北游终于是表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
牧棠之的双眼没有漏过这一点。
不见兔子不撒鹰?
牧棠之笑了笑,这年轻人能被公孙仲谋看中,的确不是寻常庸人,他也曾经探究过徐北游的底细,毕竟徐北游不像萧知南那般有太多复杂背景,可也正因如此,这才让出身王公之家的牧棠之感到有趣。
一个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能有这份定力,很不简单,更不容易。如果此时站在牧棠之面前的是萧知南,她有这样的表现,牧棠之一点也不会感到有趣,那个女子若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大惊小怪,那才是咄咄怪事,因为她从小接触的人,接触的事,几乎已经达到一个年轻人所能触及的巅峰,曾经沧海难为水,自然可以八风不动。
但是徐北游不一样,他从小接触的无非是些市井小人物,能有这份心性,只能解释为天性使然。
换句话来说,这是天生的大气魄,强求不来。
牧棠之的嘴角微微翘起,缓缓说道:“贤弟可是见过清泠居的那位了?”
徐北游一愣,然后点点头。
牧棠之顺势玩笑道:“可惜啊,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愚兄就是做一回不讲理的纨绔,也要替贤弟强抢回来,但是这一位大不一样,就是愚兄我,也招惹不起啊。”
徐北游讶异道:“能让世兄如此说的女子,这世间恐怕不会太多吧,难道是天家贵胄?”
牧棠之哈哈笑道:“贤弟猜的不错,这位正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也是本朝唯一的公主殿下,有坊间传闻说这位公主相貌肖似已经仙逝的太后娘娘,且颇有太后娘娘遗风,故而她自小就被陛下宠溺娇惯,行事常常出人意料。”
牧棠之忽然压低了声音,轻声道:“若是贤弟有意思,愚兄倒是不介意当一次牵线之人。”
徐北游眼底掠过一抹犹疑,摇了摇头道:“这等贵女,非是我等可以宵想啊。”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八十七章 十二剑十二剑骨
次日清晨,萧知南走的时候徐北游并不在清涟居中,只有宋官官守在清涟居的门前,看到被一众侍女簇拥的萧知南,微微一愣。
萧知南有个优点,因为她自小便是站在了人生的顶点上,所以她不会用目中无人这种拙劣方式来表现自己的身份高贵,反而是她自小就被那位皇帝陛下教导要礼贤下士,什么叫礼贤下士?很简单,将心比心,你把自己当作那个下士,把对方当作是公主殿下,那便是礼贤下士了。
面对宋官官,萧知南微微一笑,和声问道:“你家公子在不在?若是在,就请代为通传一声。”
“公子他一早就随主一起出去了,并不在清涟居中。”宋官官这会儿也知道了萧知南的身份,被堂堂公主殿下说出一个请字,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既然不在……”萧知南沉吟稍许,“那就请姑娘为我传几句话吧。”
宋官官双手交叠在身前,有些惶恐道:“不敢当殿下一个请字,奴婢一定传达。”
不管怎么说,这位公主殿下怎么着也算是辽王那个层数的大人物,灵武郡王萧摩诃的权势未必就能大过这个看似屡弱的女子。
萧知南示意秋光和银烛以及一众侍女先行,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方玉佩递给宋官官,道:“就告诉他,萧知南走了,去齐州,然后会去江南,山高水长,有缘再见,若是有心,便来找我。”
宋官官接过玉佩,重重点头表示记下,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这就要走了?”
萧知南笑了笑,“再不走,就要惹人厌了。”
——
公孙仲谋一早就带着徐北游离开了辽王府,出朝阳城后一路向北,曲折绕到一座已经废弃多年的边塞堡垒遗址上,这儿罕无人烟,算是一处僻静所在。
师徒两人站在遗址中一座尚未坍塌的城头上,公孙仲谋拔出四把剑分别插在自己身前的青石地面上。
天岚、却邪、莫名、玄冥。
剑宗十二剑,师徒二人手中已经有三分之一。
公孙仲谋开口道:“天岚一剑已经归于你,接下来便是却邪一剑,若纳此剑,境界可直达一品。”
说话间,公孙仲谋屈指一弹,却邪一剑应声而起,飞向徐北游。
徐北游接住却邪一剑,屏息凝神。
公孙仲谋曾对他说起过为何要用这十二剑,一则是因为此乃速成之法,可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地仙境界,因为公孙仲谋没有几十年的时间去等徐北游慢慢攀登。再则就是因为徐北游的心性悟性俱属一流,但自身根骨不济,只是常人之姿,从他独自练剑十年也不过五品境界就能看出一二,所以要用这十二剑重新铸就根骨,成就无敌剑仙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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