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你说归说,别摔东西,尤其别摔贵的。不然事后不但生气,还肉疼。——这可还是你教我的。”
“我……”汪若戟笑容僵了,“我怎么不摔死你先。”
“……”墓幺幺朝后缩了缩,干笑,不吱声。
汪若戟久久泄了气,把镯子在手里把弄好半天,又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摔出个问题,才心疼地又放回到了怀里。
真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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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替罪羊(月票加更)
茶盏里的茶气袅袅上升,将男人刚才的温柔氤氲了下来。不待她眨眼,茶气隐隐,他已如常。仿佛刚才那样的眼神,不过是她转瞬的错觉。
“所以,幺幺。”他静静地看了过来,“我再问你一遍,惜景扇是否认你为主了”
久久,墓幺幺点了点头。
“是的。”
“好的。”汪若戟的反应比墓幺幺想象的要平静太多,甚至还不如刚才听见她说巧合两字来的激动。“既然如此,我今天来,还有第三件事情。”
“什么”
“来人,带走。”
墓幺幺一愣。
大门应声而开,哗啦啦冲进来一片静夜卫。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腿上一软,登时整个人就被按到在了桌子上。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到王师傅熟悉的笑脸,这才回头看向汪若戟:“你……做了什么”
“把她绑了送到承轩祠,听候发落。”
“汪若……”
还不等说完,话刚到一半,就小腹一痛,整个人就像虾米一样被王师傅推倒在了地上,被王师傅那刁钻的手法直接封死了数个穴位,连话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轻轻凑到墓幺幺耳朵旁边:“乖徒儿,老实点就不会受苦。”
汪若戟此时才不疾不徐地站起来,顺手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边,从怀里拿出封信,扔到了她的面前。“宫里有人给你的信。”
“拿给她。”
“是。”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拿着斧头的李师傅,木讷的走上前,把信打开,递到她的眼前。
很简单的以封面,寥寥几字而已。
“主人,一切具妥。”
笔意有剑气,凌人而骄傲。
她很熟悉。
染霜的字迹。
踉跄着,她被王师傅拖拽而起,直接推出了门外。她看见依然站在黑暗之中的汪若戟,始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笑容。
绸缪不过阑珊处,她依稀好像看见汪若戟对着她说了什么。
她并不能看懂他说了什么。
就像她忽然意识到,她根本不懂他。
就像是不懂——狂风何时来,暴雨何时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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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赊春宴出现刺客欲要行刺两位公主和贵妃娘娘,圣帝雷霆大怒,命令彻查此事。还真让侍月卫抓到个活口,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封信,疏红苑带走审问之后,查出来说是一个名为染霜的写的。虞上可能有所不知,这位染霜公子是本届的青藤试的昉灵……”狐玉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青藤试后淡出了视线,原不知何故竟是一直跟在,霸相府贵子,墓幺幺身边认她为主了。关于这个墓幺幺…她…”
狐玉琅娓娓而谈,大致将墓幺幺的事情说了一些,刻意避开了她和天狐族的仇怨未提。
“根据那信的意思,这染霜还是听墓幺幺的指示去安排的刺客。这个消息还不待禀到圣帝所处,霸相爷就大义灭亲,直接命令疏红
382、虫阵(合并更)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染霜的!!”蔺雀歌梨花带雨地倒在地上,声泪俱下。“你说过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没伤害他啊”十三公主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跪在她脚下的侍女正胆战心惊地帮她做蔻甲上的金线。“抓他的是疏红苑好不好”
“你!!”蔺雀歌哽咽道,“我什么都按照你说的来做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
十三公主稍稍前倾了些身子,长而尖锐刚做好的蔻甲捏住蔺雀歌的下颌,抬起她那张闭月羞花的脸蛋,“蔺姐姐,我可还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不应该先谢谢我反而先埋怨我”
“……”蔺雀歌水汪汪地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惑。
“听说现在那墓幺幺和染霜都被关在流云碑里头,以墓幺幺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原谅一个出卖她的染霜他们二人之间出现罅隙,岂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十三公主的蔻甲轻轻划过蔺雀歌雪白晶莹的皮肤,“放心吧,等上个一两日,我便把染霜给放出来。到时候,对染霜的这个恩情,蔺姐姐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
公主柔媚的声音像是匍在蔺雀歌肩头的一只蛊虫,轻轻地在她不留痕迹地种下种子,循序渐进,缓慢却异常有效果地侵蚀着她的道心。
“我……”
“这就对了。尔虞我诈的脏事,可不能脏了你这双小手。你啊,就安安静静地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花瓶,摆放在我大隆王朝光耀门楣便够了。”她一松手,蔺雀歌的脸上就出现一道血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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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情绪,可以复杂过他此时的心情。
一别好似过了万年之久的狂念。
一别好似永不会见的绝望。
夜以继日,自我厌弃。
朝思暮想夜沉沦——与今日,终再遇。
还来不及去体味这汹涌的喜悦,却先瑟缩地想到她来这里的原因,于是惊恐不安。
他果然如那日她所言,这样的他,甚至不如一把生锈的砍柴刀。
如果不是他,她何须沦落至此
染霜僵在原地很久,忽然,就像是一只风中的残叶,无力地倒下。
墓幺幺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她并没有伸手扶他一把,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很痛”
“不。”很久之后,他还是那样惜字如金。
“啧啧。”她半蹲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面具。“这些日子不见,蔺雀歌倒是舍得的很,连面具都给你换了个墨鎏金的。”
染霜避开她的手指,转过了头不愿让她看到一样。
“挺好看的,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垂目赞道,手指轻轻掠起他衣襟的一角。“就因为我没给你买好看的面具,没给你买海廷坊的衣服……你就转头把我给卖了,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或许是因为愤怒,抑或是感到不敢相信的羞辱——他浑身一颤,激烈的反应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周身都立起尖锐而冰寒的冷气。“我没有!!”
胸腔里压抑的痛苦像是一把火,烧光了他的理智。他不管不顾地抬起手来,愤怒地去扯拽自己的面具。
然而墓幺幺掀起掀起眼睫来,手一抬按住了他的手,平平地直望着他:“那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总不能是我自己模仿你的笔迹写了封信来诬陷自己吧”
“我……真的没有。”他浑身颤的厉害,她手指按在他手背上,都能感觉到他的皮肤抖动的像是过了电一样。“我真的没有。的确是我写的,可不是这个样的。真的,真的不是。”
“我真的,不会这样做,真的不会。你信我。你信我。”
他喃喃地说着。
所有的回肠千转,归于不善言辞之尾,只有一句颤颤抖抖地乞求:“你信我,好吗”
墓幺幺沉默了很久,伸出手揽过他的腰身,将他拽了起来,想要将他放在石碑旁靠着。“好了,我逗你玩的。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你能有这样心机的话,我还要表扬一句你……”
话不待说完。
天旋地转,冲撞力有些大,将还有伤在身的她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他的长发垂落过肩,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这墨鎏金的面具的确好看,不像以前那个神经病一样的面具一样。所以可以看见他的眼睛,暗影之下,浮光郎朗,片尘不染,一片瑶瑶星海。
“你还是信我的,你信我的……”
“嗯。”她淡淡地应声。
他毫不犹豫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用的力气之大,让墓幺幺几乎以为他是准备活活掐死她。
“我说……疼!!”
“对,对不起。”染霜匆忙松开,可人还是不肯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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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流云碑
这流云碑四周密布了层层复杂的阵法,假使是普通的幻阵她用璧兕珠也就直接破掉了,可问题这该死的阵法上密布了层层禁制,那璧兕珠自然是无计可施了。通过染霜的只言片语和自己的估测,这禁制多半是针对化力的。也就是说一旦用了化力,那就会引起更加可怕的连锁反应。而这些蝗虫着实凶猛异常,应是食肉,就算他们修士体格强健,被这样的蝗虫啃咬不至死,但是想想被这样的虫子一口口生生咬掉肉,疼也疼掉半条命了。
墓幺幺拽着染霜朝前奔跑着,飞快地计算着对策。心一横,向后扔出两团生灭力凝成的法球,算是试探这个禁制,也先消灭一部分逼近的蝗虫再说——
轰隆隆,地面都在颤抖,光圈闪烁了片刻,风刃四面而来。
但是力量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强,也就是说,这些禁制能察觉到生灭里力,却比化力产生的反应低的多。
她心里有了盘算,决定拼上一把。
“主人。”染霜这时喊停了她。
墓幺幺一愣,回头一看,那流云碑再次颤了两下,从中间钻出比刚才那波蝗虫还要大上一倍的蝗虫。
我操。
忽然,染霜反客为主,一把将她扯到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试图用身躯帮她阻止那些蝗虫。
“疏红苑那人说了,这虫虽然咬人很疼,每天出来几波,不会咬死人的。”他把头抵在她脑袋上,这架势是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她承受那密密麻麻而来的蝗虫啃食了。
然而。
墓幺幺直接将他扒拉开,拉开他的胳膊,竟是反方向直迎着蝗虫来的方向冲向了流云碑。
染霜大急,踉跄着跟在她的身后。
她并没有使用生灭力,于是这样送到眼前的肉那些蝗虫云怎么会浪费,争先恐后地扑到了她身上,几息功夫,密密麻麻的蝗虫几乎扑满了她的全身。
这样以来,到达染霜身边的蝗虫几乎寥寥无几。
“主人!!”他大喊,恨不能瞬间就出现在她身边,可是奈何他有伤在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墓幺幺像是一根蝗虫架子一样艰难地朝着流云碑走去。
终于。
墓幺幺到达了碑边,她咬牙将自己脸上的几个蝗虫拽了下来,双手按在了流云碑上。怒目圆瞪,大喝一声:“汪若戟!我操/你大爷!”
她手心里于此瞬汹涌出全部的生灭力,轰在了流云碑体之上。她这样鲁莽的举动,引起了巨大的连锁反应。
石碑剧烈颤抖着,碑体上出现巨大的裂纹,一路朝下蔓延到他们脚下的地表上,震颤的地面上出现了龟裂直至深成沟壑——
而那些蝗虫在此瞬也犹如断线的木偶一样,僵止不动。
轰——
刺目的光线瞬间炸开,气浪滚滚,将流云碑法阵里的所有一切,全部吞噬。
片刻后,烟消云散。
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石碑裂开,上面的流云碑三个大字,竟也渐渐消失不见。
而墓幺幺,染霜和那些蝗虫,仿佛随着那三个字一起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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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老匹夫
本能的警觉迫使墓幺幺瞬间惊醒过来,身体不但痛,还重。染霜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使得她费力地起了半身就牵扯到伤口,更是痛上加痛。
“醒醒。”墓幺幺拍了拍染霜的肩膀。
在她晃了他好几下之后,染霜低声哼了两声,抬起了头。墨鎏金的面具碎了多半,露出半张绝色的脸来。当缓缓聚焦看清楚她的面孔,先前的迷惘转瞬就熠熠生光。
他握住墓幺幺的肩来,狂喜予色:“主人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你的胳膊,这里,还有……”他的声音随同他一路朝下的视线哑然无声。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被那蝗虫啃食的不避体的衣服,胸前破出大片的春光。
还不待她说话,染霜转过头去,解开腰带脱下束衣为她小心翼翼地披上。
“走吧。”墓幺幺也不客气地拿起自己的腰带,将他宽松的束衣扎紧了,站了起来。
用来应急的九品苏知丹开始发挥效果,染霜先前受的伤看起来已无大碍。他上前一步搀住她的胳膊,有些小心翼翼地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紧张。
“原来这才是流云碑的本来面目。”她环顾了四周,说道。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原野,荒草萋萋,隔了十米之远就拱起一座土坟,连绵不绝,竟看不到尽头去。
她算对了,也算错了。流云碑的碑体的确如她猜想的那样是阵法的核心,可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通往外界的方法,而是一把通往这里,这个类似于洞府的阵眼。
正在暗自盘算着。
他们的四周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两位小友,老夫等你们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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