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药早已化透了,浸了嗓,以故痛苦渐渐消失。所以当她察觉到问题时,想要退开,他却如同一个刚刚尝过甜头不舍琼浆的贪徒,笨拙却霸道地伸手固住了她的脖颈。
“呜……”墓幺幺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好不容易推开他,这才站了起来。看着依然浑噩不清眼神迷茫涣散的关,居高临下地睥着他。
“以死明志”她拿出一方软帕擦了擦嘴角,来到了那个小棺材旁边。“还是以死相逼”
“我……”毒药的药效还未消退,浑身剧痛,他的意识像是浮在海上的木头,无法定神。“你只是想杀人,而我只是想救所有人,所以,那就让我替他们死吧。”
“哈哈哈。”墓幺幺反而笑了出来,“小书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特别高尚还救所有人我喜欢杀人”
“没错。你说对了。”
她目光微垂,手指一紧。
咔嚓,自她手心里蔓延出滔
313、蚕字号(月票加一更)
“这倒是真的。”匡游飞停了两下,又想起了什么,“那可不行,万一这几位是买家怎么办”
海颖一怔,也是想到了这点,咬牙道:“就凭他们那也得先能买得起再说!”
“也是。”匡游飞脸色依然不见好看一些,长叹一口气来,“祝儿怎么办”
海颖也登时沉默了,表情有些苦涩起来。“还能怎么办坏了那位的规矩,不杀了她,莫说小福了,匡海坊全都得跟她一起陪葬。”
——————————————————————————————————————————
一处隐秘的墓地外。
一身寿衣衣的匡祝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三个棺材,一大两小。她弯下身子在其中一个小棺材里的躺着的小男孩的脸上轻轻地落下吻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末了,她转过身来,把那棺材给合上,手指掐了个法诀,那棺材就径直朝后飞去。
方明接住那棺材,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祝姐,一路走好,小福我们会照顾好的。您放心,从今天开始,小福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匡祝没有回头,走到那大棺材里躺了下去。她伸出手抚着旁边那个空荡荡的小棺材,手里紧紧攥着一方黑色的手帕。“小满,娘来陪你了。”
说完,她仰起头来,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方明抱着那棺材,看着满天扬起的血花和渐渐沉入土里的两个棺材,把眼泪死命地咽了下去。
……
月上高楼。
一座新坟。
砰地一下——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从里面慢慢爬出一个身着寿衣的女人,她无比迷茫地坐在坟地里,伸出手不敢相信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伤口还在,只是……却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深入。那剑,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是一块绣着银扇的黑色方帕。
她有些错愕地拿着那方帕仔细地就着月光看着,这才看见,那上面竟密密麻麻地闪烁着一种奇特的银色光辉。而那银光在她看时,竟然慢慢凝聚出了一行字来:
芊水巷,无名野湖,黑船。
————————————————————————————————————————————————
关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几乎都要散了架。他吃力地靠着身后的软枕才直起身子,费劲地睁开眼睛,想要定神去找杯水喝……却先看见不远的窗边,正正坐了一个女子。
屋子里黑沉沉地没有点灯,她一席霜玉倚于窗角,似一匹莹润纯洁的月华。
见她,在眼前碎成一片片碎末的小女孩,还历历在目。
于是怒急攻心,血气上涌,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恶魔。
&nb
314、情报(月票加三更)
关沉默,握住那玉简久久不语。
“这份左水我已经看过了,内容很详细,可信度吗,**不离十。”她收回视线,晃荡着手里的酒壶,“所以,我想和你打个赌。”
“你说。”
“我赌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今天打开它。”
窗台上,她的侧颜并不绝色,可却静好而安谧,和那个谈笑杀人的恶魔,判若两人。
关看着她,视线却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她的唇上。久久,他回神,已卓冷而决然。“为了这个,我已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我不会再因为你又想蛊惑诓骗我而改变决心。”
他一把打开了那玉简。
……
久久。
关压抑不住手里的颤抖,放下玉简。
他清秀俊逸的脸上惨白如纸,以至不得不强压了一口血气,死命地将脑海里嗡嗡回响的东西抽回理智。他不得已调息着呼吸,片刻后,他攥紧了拳。
“你以为我会怕这些人吗我不会。所以,这赌,你输定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掷地有声。
她听到了,也好像没有听到,只是看着酒樽里自己的倒影,淡淡地说:“你可知我为何要一句一句给他们这首诗”
“就是怕一旦全给他们,会放出一头不但你我都无法控制,或许就连整个隆国整个沣尺大陆都撕碎的凶兽。”
她浅浅地用舌尖碰了下酒杯。“而现在,只是给了两句,就有了这样的情报。”
关并不在意,依然坚定:“我不怕。不论这里面牵涉到任何人任何阴谋,我也一定会让这沉冤得以昭雪,让无辜之人再不受磨难。”
————————————————————————————————————————————————
实际上。
这份所谓详细所谓真实的顶级情报,也并不如他们所想那样具体。千金白玉盏的情报并没有,有的是“茱萸花簇雪”这句诗的情报。
而他们也万万无法想到,所谓“茱萸花簇雪”,并不是一句单纯的五言诗,而是一种贩卖的商品。可它具体是什么东西,情报上一点也没有写。
不过,却有它的贩卖方式,定期通过某种秘市进行拍卖,价高者得。并且,还贴心地可以通过代理来进行购买。
而参加者则有条件。
必须无偿先交一万八千八灵石作为手续费。
而之所以让关面色大变的,还不只是这惊天的巨款。因为情报上还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与者,不可泄,违者,以星屠族。”
不用情报特意标注星那个字,关也知道那四个字的意思。
吾身不灭,以星屠族。
这八个字,还刻在枢星台的藏星殿上。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关终是坐不住的。
墓幺幺放下手里的笔,瞥他一眼,“你有钱吗”
关一怔,看她认真的表情,不得不上下翻了翻。不翻还好,扔出来全部的家当,看的墓幺幺都心塞。
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还用的最低级的储物袋不说,满打满算抠出来
315、渡客
夜深。
无名野湖,黑船停泊,眼见并无人下船。
适时,凉风微月,酒温正好。
湖边的小亭上,墓幺幺斟满了两杯酒,垂睫,微微一笑:“来了那便坐吧。”仿佛脖子上出现的彩线不够锋利,仿佛身后女人的化力不够凶悍。
“你是谁!”匡祝杀气凛凛的声音里,带着刚出土的血腥味。
墓幺幺端起酒盏慢悠悠地说:“一个渡客。”
很久。
匡祝收回了那些比刀还要凶猛的彩线,撩起衣衫坐到了墓幺幺的对面。她望着这个笼罩在面纱下看不清真容的女子,沉声道:“是你救了我。”
“我不是佛陀,并不救人。我只是个渡客,渡你,也顺便渡自己。”
匡祝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面纱下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凭着轮廓的话绝对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但是,她仔细地端详着,而对面的女人也毫不在意自己的视线,那样肆意到几乎有些狂妄的姿态……
随即而来的想法,让她不由地呆了:“是你!”惊讶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暴怒和仇恨瞬间吞噬了匡祝的理智,她双手拍在桌上站起,五彩斑斓的线疯狂地喷涌而出,欲将眼前杀害自己女儿的杀人凶手碎尸万段。
“当然,也渡你的女儿。”墓幺幺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些彩线戛然而止,“什么意思”
墓幺幺这时微微抿了一口酒,语意平淡:“你都能死而复生,为何你女儿不可以”
“你没杀小满!”匡祝狂喜,可紧接着就冷静下来,“不对,小满的气息都没了,你不用妄想能骗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是你这样藏头遮尾,心怀不轨,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又一次奸计!”言罢,那些彩线再次张牙舞爪地朝墓幺幺飞去。
这时,墓幺幺伸出手来,摘下了面纱。
碧眸,蛇纹,红唇。
匡祝的心跳其时像是一张被拧干的抹布,只有痉挛。她捂着胸口无法置信地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好久颤抖地伸出手,摸索上了眼前的酒杯:“……墓贵子,所以,你才能……呵呵……”她深深地盯着墓幺幺的眼睛,好像要从里面盯出一朵花来,“如果是你,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匡姑娘倒是高看我一眼。”墓幺幺微笑以待。
“我匡海坊是做什么吃饭的”匡祝自嘲地笑了笑,“虽说不至于和相爷的疏红苑平分秋色,但也不至于落太下乘。说起来,关于你的左水在我匡海坊里着实叫一个好卖。来买你左水的,那可真真是说不知有多少。”
墓幺幺挑眉,“那关于我的左水都是什么样的”
“呵呵。”匡祝只笑。“贵子不会费尽周折整这样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就是为了向我打听关于你自个儿在黑市上的价值吧”
“难说。”墓幺幺手指轻抬,示意匡祝喝上一杯,“酒里没毒,反而有一些补药,对你的伤有好处。”
出乎墓幺幺意外的是,匡祝喝的很痛快。她一杯下肚,又非常不见外的自己为自己盏满,还不忘给墓幺幺也
316、梦里寻欢
……
墓幺幺看着面前的成品,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就是你和柯桑走对面,他也不认不出你的。”
匡祝无法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最少比之前的自己年轻了一多半,虽说不至于美,但是褪去了那可怕的如同纸人一样的妆容,在墓幺幺的易容术下,让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还曾年少的自己,那个还不曾遇见柯桑的自己。
“每天都让我帮你易容也不现实,用薄葫制的人皮面具就省下不少功夫。”
“谢贵子。”
“谢倒是不用。”墓幺幺直起身来,“听说,你以前是绣娘本事没忘吧”
“怎么可能忘那可是我看家的本领。”匡祝从镜子里收回神来,手里飞出些许的彩线,不一会就在空中自动编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色扇子来。“贵子方帕上那枚扇徽,很漂亮,凭记忆做的,可能还有些不像。”
“的确很厉害。”墓幺幺看着面前用线编出来的弧形折扇,笑道,“真的很漂亮。”
————————————————————————————————————————————————
一大早,关就被院子里来的新人给弄懵了。
“这是谁她要来干嘛”
“这是霸相府给贵子送来的新侍女珠蚕,也是绣娘。以后,咱们的衣服都是她来做。”轻瑶抱着小傻,小傻也换了新装,一身别致的鹅黄色小裙子,可爱地让轻瑶都松不开手。
“所以这是”关一会被珠蚕抬起胳膊,一会又量腰的。
“给你做身像样的衣服。”墓幺幺这时刚进了门,手里端着一鱼缸。
“你出去了”关有些疑惑。
墓幺幺没回答他,把鱼缸递给轻瑶,“这大嘴鱼我瞅着挺合眼,顺路就捎回来了。”
轻瑶捂着嘴笑了起来,放下小傻,抱着鱼缸找地方放去了。
“后天我们就去参加拍卖会。参加的那些人各个都是见人下菜的主子,你又不能穿的太磕碜,可不磕碜的话,我们又买不起。”墓幺幺擦了擦手,坐在椅子上看珠蚕认真得给关量着身形。
“可我们又没钱”关问道。
“现在有了。”墓幺幺露齿一笑。
“哪来的”他有些狐疑。
“找朋友借的。”
“我不信。”关立刻说道,“你能有朋友”
……
“所以……我不但被抢劫了两万的灵石,还被她顺手偷走了我的宝贝儿鱼!”赫连苍煜一巴掌拍碎了桌子。
剀脸色有些白,半天也不敢说话,只能吞吞吐吐,“所天,我看您给她灵石给的那么痛快,她说她要鱼,我想着您肯定也不介意,这是您看上的女人,我也不敢得罪她……”
“操!”赫连苍煜抚额,久久疲惫的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女债父偿,我早晚让汪若戟把骨头渣都给我吐出来。”
……
拍卖会那天如约而来。
根据左水的线索,墓幺幺一早就让易容后的轻瑶去指定地点交够了手续费,领了一个入场符。此次,墓幺幺并没有将自己和关易容成那对母子,而是易容成了一对年轻兄妹。匡祝也就是珠蚕的手艺的确不错,做了两套衣服,都格外的精巧而华贵。
他们从白天等到了凌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