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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几位贵客,请随我来。”

    “谁说我是跟赌狂匡二娘赌了”墓幺幺站了起来,“我是和一个普通的母亲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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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精瘦却矍铄的老者,转过头看着匡祝。“虽说你这些年闯出了点名号,可也不要被这些虚名晃花了眼,啄瞎眼的都是那些玩老鹰的。”

    “我决定了,师父。”匡祝深深地叩首下去,“我不能看着福儿和满儿去死。”

    “你是不忍心看着那俩苦命的娃娃受罪,还是不想看柯桑那小王八羔子笑的得意”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年轻女子,掀起眼来,阴狠地盯着匡祝。

    匡祝咬唇:“我从来没有输过,我也不会输。”

    “可假如你输了,你不但是退出匡海坊——”老者叹了口气,扶着那年轻女子走到一个玉质的大椅上坐下,还是于心不忍,“你必须得死。”

    匡祝并不动摇,又对着两位深深磕了三个响头:“那时,福儿和满儿就拜托师父师娘了。”

    “你!”年轻女子气得不轻,一把拍碎了面前的桌子,“要死早点死,别过来烦我!




309、观言(月票加三更)
    可匡祝却犹如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前仰后合。“不可能,贵客真当我匡祝是第一次赌博吗虽然我挺赞同你说的,的确,赌是围绕着观,是围绕着‘看’。但是,我匡海坊是开赌场的,不是开慈善机构朝外送钱的,你觉得我们的骰盅会是一般的东西实话告诉贵客,莫说是您几位了,就是这沣尺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几位大尊亲自前来,他们也休想看到这骰盅里的东西。这骰盅里的反神识禁制,是我匡海坊继承了千年的东西,怎可能让任何人看穿”

    话音落,匡祝手里的骰盅一把掀开。

    而其时,墓幺幺的第四个字轻声地刚刚落下:“一,二,三,四。”

    匡祝错愕地看着自己的骰子,正正是一二三四。

    “观我说完了,其次,就是言了。言就是说,不止是赌谁会看,还要赌谁会说。比如说刚才我说那些,匡二娘你就心急开盅了,对吧。再比如,我说完这些,你就开始疑惑了,你疑惑我到底是不是骗你,你疑惑我到底能不能看穿你那匡海坊祖传的骰盅。”

    墓幺幺那并不好听的老妇人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密室里响起格外的有种说不出的诡谲。匡祝的表情依然不变,呵呵笑道:“你看到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我总是会赢。”

    “的确。”墓幺幺说道,“我其实,是骗你的。”她停顿了一下,稍微侧了下身子,手指有些颤颤地,有些皱纹的脸上的笑容慈祥而难以捉摸。

    “实际上,我根本看不到。”

    匡祝一怔。

    “你看,你又开始想,我如果看不到,怎么又能猜准的就是靠猜,一两次对,是运气,全都对,是不是太奇怪了可你最想不通的是,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乱你的心”

    砰——

    一声巨响。

    匡祝被这一剧烈的动静吓了一大跳,看着墓幺幺,她竟是如同顽童一样把手里的骰盅猛然砸到了桌上。“是啊。我就是为了要打乱你的心思。”

    “不过你不用担心。”墓幺幺扬了扬手指,轻瑶端了一个盘子走到了匡祝身旁。“我们今天不赌用眼看的,我们也不赌用嘴说的。我们赌个特别的……”

    匡祝看着那盘子里的东西,起初是疑惑,直至震惊,最后颤抖地想要用手碰那两个东西,却被轻瑶一闪身躲了过去。

    一个小蝴蝶枬子,一把长命锁。

    “你什么意思”匡祝的表情犹如一只被触怒的母狮。

    “赌博总是围绕眼和嘴,这让我觉得很无聊。”墓幺幺一招手,轻瑶退回到了她的身旁,并且将那枬子和长命锁放在了墓幺幺的面前。又一闪身,下一秒,轻瑶就已再次出现在了匡祝面前,并且递了一个隐隐闪烁着法器光辉的长布条放在了她的面前。

    “福儿,满儿。真真的好名字。”墓幺幺拿起那枬子和长命锁,“柯福,柯满,倒是好听。”

    “他们不姓柯!”匡祝咬牙切齿。

    “对,可是名典上,柯大掌柜只有一个死去的怀孕亡妻,就是说到圣帝那里,没有休书,你也只能他柯家的人。那这样说,他们不姓柯那不是丧祖背伦吗”



310、筹码
    “不用怀疑,刚才你用神识扫过已经确认过,这两样东西都是他们贴身的东西不假。我既然能取到这样的东西,我也一定可以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也不用怀疑我会作假以及这场赌局的有效性。这是你们匡海坊自己的场子,监督的水倌也是你们的人,我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匡海坊两位前辈的眼皮子底下使老千的。”墓幺幺说的平静,可一旁候着的几个水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可是墓幺幺根本不停,她又说道:

    “所以,小福和小满,你会放弃哪一个”

    墓幺幺轻轻地敲着桌子,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是死神的脚步。

    “别激动吗,赌博而已,怎么还哭了呢你杀了这么多童好了,一定很有经验很熟练了,更也不在乎多一个童男或者童女了吧”

    “你也该发现了,吾儿是傀儡一道的大宗师,早影就看穿了你的手段,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在棺材里扒出你那一双儿女。是不是又怀疑我说谎了觉得我不可能这么快,毕竟咱们俩刚见面,我又不是枢星台的人,不可能未卜先知预先知道你会来和赌博对不对”

    “我是不能这么快,可我家七七可以啊。”墓幺幺慢悠悠地说着,对于轻瑶的赞许她向来不吝,“这世上比她脚程快的好像也不大多。”她顿了一下,手指来回摩挲着两个骰盅。

    “至于时间限制吗,随便你们来定,这个无所谓的。”墓幺幺顿了一下,双手按住了骰盅。“而从现在开始,这场赌局,不看,不说。”

    “绝对公平。”

    匡海坊密室外。

    那老者紧紧抓着那年轻女子的胳膊,“海妹不要冲动!”

    那女子暴怒,转身就一掌推到了老者胸口,“老混蛋你敢拦我这叫公平这是什么狗屁赌局拿福儿和满儿的命来赌!!”

    老者朝后趔了两步,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安抚:“这是祝儿自己答应的,谁让她从不问赌我很久之前就说过,赌不能狂,你们都不听我的!可祝儿的道心就建在赌狂二字之上,如果我们现在干预,祝儿的道心一定会崩塌,到时候更覆水难收!”

    ……

    她输了。

    匡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右手扔出去的纸团,白惨惨地映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就连颊边血红的腮红,都无法为她添上一抹血色。

    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对面的老太婆赢得太过光明正大。

    那老太婆还给了她足够长的时间,让她平静心神。等到她心思沉定,才开始这场不说不看的赌局——

    可是,她还是输了。

    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在心无杂念的状态下。

    对面的老太婆已摘下了脸上的黑布,笑意慈和地把玩着手里的枬子,道:“匡二娘倒是一点也不重男轻女,原来在儿子和女儿之间,你是会放弃女儿的吗”

    匡祝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拍在桌上撑着身子,双目赤红:“不要杀小满!”

    “啧……”墓幺幺随手把枬子扔到了桌上,枬子发出叮叮当的脆响。她扶着轻瑶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一旁候着的水倌方明说,“老身乏了,先去休息,左水送到我房间就好。”

    方明朝她恭敬鞠躬,说:“贵客放心,交给小的就好。”

    墓幺幺还未走出门呢,匡祝伸手拦在了她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老夫人,您也是一位母亲,求求您将心比心,行行好,放我小满一条生路。”

    墓幺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匡二娘,我问你个问题。”

    “您请说。”

    “你可曾见过一个善终的赌徒”

    匡祝咬牙,“没有……可是,可是,小满她是无辜的,她不过是个七岁的小



311、赏你的
    “可有了你给她们的那什么夕祥丹,不就可以化解她们体内的尸毒,好好活着吗”关不死心的反驳。“虽然匡祝罪恶多段,手段歹毒,但是她一双儿女已经受了这样的罪了,眼看有个能好好活着的机会,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去剥夺呢放了两个孩子吧,好吗”

    他走到墓幺幺身边,嗓音压的极低,难得用了极力压下的姿态。

    墓幺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扬起手提了一酒壶,斟满了两杯水酒,尾指一扫,其中一杯就推到了对面。关只得坐到了她对面,却并不碰杯,只是有些殷切地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谁知她端起酒杯悠悠浅啄,而是反问他:“你可知匡海坊一个满打满算只用了四百年的赌坊是怎么和柯繁坊这个沣尺大陆第一大赌坊共分春秋的”

    四百年他还不到一旭的年岁,又只沉迷书卷和傀儡之中,怎会知道这些在他看来全是铜臭的腌臜事物。他痛快的承认道:“不知。”

    “因为匡海坊有一样本事,是柯繁坊做不到的。”

    “什么”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两指提着樽边,挑目看来:“泯灭天良。”她顿了一下,“你以为匡海坊的这两个老畜生,只干了生炼童好这样的事儿太天真了。匡祝这一身本事,还是这两个老畜生亲传。”

    “至于你说的,给匡祝一双儿女活着的机会,举手之劳。可我想问问你,小书本,死在匡海坊的这些孩子,谁给他们机会”

    “是那两个老畜生是匡祝还是你这口绽兰花的悲天悯人”

    她说话细声慢语,一点也不动气,只是口吻平淡。

    可关却赤骨生寒,他紧紧地咬着牙,显然还不曾死心。“已死之人不能复活,但是这两个孩子,还是活着的,无论何时,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要重要。”

    “道理倒是不假。”墓幺幺又抿了一口酒,口脂微微化开了一些,柔光潋滟。“但,愿赌服输,说到做到,孩子还知道一口水一个钉呢,我前面说过的话,后头就翻口不认了”她单手撑起脸来,手指微微滑过脸颊,转眸顾盼看着他。“我的脸呢不要了”

    “关——你记好了,我这张脸,比一个孩子的命值钱多了。”她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所以,为了你那该死的面子,你就要杀一个孩子”关忍无可忍,一把拍到了桌子上。

    墓幺幺放下杯子,不急不慢地望他,点了点头:“没错。”

    “你这样和匡祝这些人有什么区别!”

    “有。”她又斟满了一杯酒,“我比他们更丧心病狂,我比他们更泯灭天良,我比他们更……”

    一口冷酒,将她未完的话沿着关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里冲刷进口腹。

    笃笃。

    “贵客,您的左水来了。”

    两人的僵持到此为止,在这诡异却暗涌波动的气氛里,不知何时又隐匿于空间里的轻瑶再次现身出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接过那水倌手里的东西,恭敬地递到了他们的桌子上。

    那是一个很薄的玉简。

    墓幺幺取了那玉简在手里把玩,望着关:“你很不想我杀那个孩子”

    “是。”

    “行,你可以给她个机会。”

    “我”关有些狐疑。

    “这个东西,事关那乱坟场的真相。如果你到此为止不再查下去,我把这东西还给匡海坊。至于那孩子,我也就没有杀他的理由了。”墓幺幺放下那玉简,有些无聊的景一样看着他。

    关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也说不上是怒还是急:“这明明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强建因果做这样的谬论让人选择”

    “很简单。”墓幺幺敲了敲桌子,“因为那孩子是我抓的,这左水也是我赢得,我凭本事拿到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可以随心处置”她嗤笑着拿起玉简轻佻地挑起关的下颌,“而就是这样的谬论还是我看在你是我的人份上,赏,你,的。”

    “你说不论如何,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重要。我想看看,你刚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墓幺幺放下玉简,微微侧过脸唤道,“轻瑶。”

    轻瑶一愣,可也有些犹豫,直到墓幺幺正正瞥过来,她才忙不迭地低下头去,轻轻抚了一下储物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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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以死明志(一更)
    墓幺幺脸色一沉,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眼一眨,生灭力遮瞳,就看出他身体里的经脉有崩裂的痕迹——他竟然不知何时自绝了经脉

    “轻瑶,酒!”

    轻瑶脸色大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上前去看关的酒杯,极为快速地用手指抿了一下那酒杯边缘放在鼻尖。果然如墓幺幺所料,酒里有毒。她闻了两下,立刻说道:“卿云丹,能解毒!”

    还好丹宵宫一趟,墓幺幺别的不多,就从丹祖那搜刮的丹药多。她立时双手卡住他的嘴,要强行给他灌进去丹药。他死死咬住牙关,嘴角的笑说不出是轻蔑还是解脱。

    “草。”她开口骂道,一不做二不休,仰头将手里的卿云丹含到嘴里,俯下身来低头凑到他嘴边。

    或许是毒药的侵蚀让他意识开始有些松动,他忘记了错愕,反应缓慢地看着她低下头来,吻到了他的唇上。

    涣散的神智僵硬得无法凝聚出一点点思维,她的唇凉凉冷冷地像是一把刀,斩断了他意识和行为之间所有的联系。

    暖风落絮飘香雪,小雨沾花湿梦云。

    他莫名地想起这样的诗来。

    她的舌,她的气息。

    轻易地撬开了他用尊严死死咬住的牙关,抵开了他宁死也要救下这些人的意志。丹药在她的舌尖上转着,直入他的口腔,清香柔和的气息似花蕊上摇曳的清粉,绵绵软软,柔声细语。她是怕他还在抗拒,所以用舌尖不停滴刮擦着那丹药,也摩挲着他的唇齿,带起一片喧嚣的波澜。

    于是他鸿蒙大震,忽然惊醒。他开始反抗,开始笨拙的退缩。

    一方是蛊惑,一方是躲闪。可唇齿相依时,当柔嫩地肌擦过敏感的舌根,他身体里一种难言从未有过的触觉,点燃了他的身体每一处难言。当敏感和痛觉同时来临,当意识沉浮无法清明,当纠缠来的如此缠绵。他的呼吸开始重了很多,反抗也变成了回应,直至侵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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