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痛随笔

    张可欣笑着摇头：“小孩子适应环境快，她自己又会做饭，不会亏待她自己的，上次给我打电话，兴奋着呢。”

    谁都不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包括在她们眼里是孩子的秦琴，但自己选的路，硬着头皮也要自己走，张可欣明白，秦琴的兴奋背后，肯定隐藏着不易。




第0605章 岗前培训 你现在还想他吗
    张可欣想起刚和秦琴见面时的场景：“你能想象得出秦琴瘦了以后是什么样子吗，我根本就没想过秦琴会瘦下来，秦琴来找我的时候，我愣是跟个傻子一样没反应过来，被秦琴那家伙笑话了好一阵子，她那个臭屁劲呀，真得好想揍她。”

    “秦琴瘦了”沃琳也没想过这个。

    曾经那么喜欢吃的人，如果瘦得能让张可欣都发愣，瘦的程度应该不小。

    “瘦了二十多斤！”不是亲眼所见，张可欣自己都不相信那是真的，“她那么一个小小的个子，二十多斤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恐怖的数字，可她就是瘦下来了。”

    沃琳断定：“她应该不是特意减肥瘦下来的吧，她那么喜欢吃，怎么可能舍得不吃好东西。”

    环境的恶劣，活动区域的狭小和封闭，即使沃琳没有亲身体验过，也能想像得到，一个没满二十岁的花季女孩，突然置身于那样的处境，该是多么恐惧和无助。

    秦琴刚和那边签合同的时候，沃琳听秦琴说过，在那里工作的人，生活用品不用自己花钱，公家会发，住房条件也很好，刚参加工作的人就有一套独立的住房。

    可是福利待遇再好又能怎么样，在恶劣而封闭的环境下，就是有再好的美味，估计那种享受美食的快乐也会大打折扣，甚至没有快乐可言。

    “没错，她就那样瘦下来了，不用节食，不用想方设法费心减肥，就那样瘦下来了，瘦到她终于有机会可以花钱了，她换掉了她以前所有的衣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心情也完全不同了。”

    福利好是很多人羡慕的事，但福利好到一年到头无处可花钱，这种事对于张可欣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失去了生活本该有的乐趣。

    一次性花那么多钱，换掉所有的衣服，对秦琴来说也是一次彻底的宣泄，换种心情虽然不能换种活法，但对秦琴还是大有益处。

    无论如何，小姑娘撑过来了，而且发展的不错，刚二十出头就外派读研，沃琳和张可欣都为她高兴。

    “常桦离开了原来他分配进的那家单位，南下进了一家外企，这事你知道吗”张可欣突然转移话题。

    沃琳摇头：“我离校后就没和同学们联系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很久没有想起过常桦，沃琳以为自己已经把常桦忘了，张可欣猛然提起常桦来，沃琳心里还是泛起微微的刺痛。

    “常桦是厌恶了原来那个单位排资论辈，什么都靠年资说话，年纪大的唯恐被年轻人超越，处处打压年轻人的恶习才离开的。

    “听说他现在混得还不错，很短的时间内就当上了小负责人，虽然还处于基层，但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升上去的。”张可欣侃侃而谈，沃琳静静听着。

    “你现在还想他吗”张可欣问沃琳。

    沃琳摇头：“大家现在有了各自的生活，生活圈子不同，距离只会越来越大，如果不是特意相约的话，我和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也是！”张可欣认可沃琳的说法，“你当时走得那么决绝，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索要任何人的联系方式，如果不是你来这边学习，你我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沃琳解释：“我是不喜欢面对许多人分别的场面，一个人安静地离开，不会有那么多离情别绪。”

    张可欣叹息：“说是这么说，可如果不是心里的伤痛太深，谁会以那种决绝的方式离开，如果我是当初的你，怕是比你做得更绝。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心里的伤痛应该也淡了许多，所以我才提起他，毕竟大家同学一场，同窗读书的情谊还是有的。”

    “这倒也是。”沃琳点头。

    “我有他的电话，你要吗”张可欣开导沃琳，“哪怕暂时不联系，也先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咱们同学里，除秦琴出了国以外，他现在是所有人里发展最好的，他所在的城市讯息发达，你在内地买不到的资料，可以找他买，我已经托他买过几次资料了。”

    沃琳苦笑：“看你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我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不过是留他一个电话而已，就让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你干脆不要做什么猎头了，改作知心姐姐算了。”

    张可欣笑骂：“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这不是怕你那脆弱的小身板受不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我现在的身体，不说是钢筋铁骨吧，一般的难事还压不垮我。”沃琳显摆，“欣爷，你小看人了哈！”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你还别说，这么仔细一看，你确实比以前变漂亮了，该不会是灯光的效果吧。”张可欣说着话就要扯沃琳的脸。

    “拿开你的排骨手！”沃琳嫌弃，“会做噩梦的！”

    如同在学校宿舍时一样，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嬉闹开来，不管多少的愁闷，都被这笑闹声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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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6章 岗前培训 这叫折腾
    张可欣当晚没走，和沃琳挤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睡觉比在学校时老实了许多，一晚上都没带怎么动的。

    不过，第二天起床后，沃琳看到张可欣用化妆品遮掩黑眼圈，才知道张可欣是一晚上没怎么睡。

    “睡不着，想了很多事，也下定了决心。”张可欣快速画好妆，“走，请你吃早餐。”

    两人打车去了一家卤粉店，卤粉店开在一个小胡同里，沃琳佩服张可欣，这么偏的地方张可欣也找得到。

    “还是因为你来了，我特意找的这家卤粉店，我自己尝过了，味道和咱们学校门口那家店差不了多少。”张可欣说完，点了两份牛肉卤粉，加双份牛肉，多加花生米。

    “你还记着咱们以前的习惯呀”沃琳调侃。

    “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可能忘了这个习惯，”张可欣嬉笑，“一辈子的记忆呀。”

    两人说笑着，卤粉端上桌，两人谁也没客气，开吃。

    吃了一口，沃琳就停下来了，埋怨：“你什么舌头呀，这哪叫差不了多少，这叫差得多好不好，味道这么淡，牛肉做法也不一样，没有油渣，花生米没看见，全是豌豆。”

    张可欣回呛：“这叫入乡随俗你都不懂，这家店的老板就是h市的人，店老板说了，他刚开店的时候，是按照老家的方法做的卤粉，可是很少人喜欢吃，不得已才改成现在的做法，人家开店是要赚钱的，不变通怎么赚钱”

    “嗯，好吧，算你说的有理，”沃琳继续吃，耍赖，“不过，你的信息有误，害得我白高兴一场，你得补偿我。”

    在学校的时候，她们两个加上秦琴，鸡蛋里挑骨头，耍赖，都是常事，也是乐事。

    “你想要什么补偿，咱们去吃驴肉火烧好不好”张可欣停下吃卤粉，“我知道有一家驴肉火烧很好吃，咱们现在就去吃。”

    沃琳不同意：“不行，虽说卤粉味道差强人意吧，但也得吃完，不能浪费。”

    “哎呀，一碗卤粉而已，瞧你这点出息，走吧。”张可欣不由分说，拉起沃琳就走。

    卖驴肉火烧的店子离卤粉店不近，张可欣拦了一辆出租车，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店子前面排了很长的队伍，张可欣没有耐心等，拉着沃琳打车又换了一家店，专卖豆腐脑的。

    只喝豆腐脑也不行，张可欣又出小费让店里的人去一家有名的包子铺买了小笼包来。

    就为吃一个早餐，折腾了两个小时，花了不少冤枉钱。

    “什么叫冤枉钱呀，吃饭不能凑合，要讲究品质。”张可欣不同意沃琳的说法。

    沃琳哭笑不得：“得，您这品质是讲究了，等赶回上班的地方，上午已经过了一半，上班得迟到了。”

    “所以呀，我要抛弃按部就班上下班的生活，做个自由人，不用赶时间，按照自己的心意享受生活。”张可欣做出一脸的向往状。

    被沃琳一瓢冷水泼了过来：“这叫享受生活呀，这叫折腾，早餐这个时间点才吃，你中餐还吃得下吗，中餐吃不多，晚餐使劲往肚子里塞，长此以往，胃不出毛病才怪！”

    折腾了这么久，也就只喝了豆腐脑，吃了包子，这两样东西到处都有卖的，味道不比这差，根本没必要折腾。

    张可欣怒其不争：“咱们选的这几家店，除了卤粉店不知名外，其他店名气都很大，咱们是奔着名气来的，懂吗，别老是这么小家子气！”

    “懂了，”沃琳嬉笑，“只是城市太大，追求名气就得和时间博弈，要不就做个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人，这正是欣爷您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嘴上这么说，沃琳心里对这种做法还是不认可，有这为了一碗豆腐脑和一笼小笼包折腾的时间，她还不如看书呢。

    而且，她确实觉得，那么多打车的钱，可以吃很多次早餐了，实在划不来。

    在这一点上，她不能跟张可欣比。

    张可欣家里的经济状况本身就比她家强，上班后，张可欣的工资也比她高许多，而且现在张可欣又嫁了个有经济实力的男人，张可欣的消费观念和她相差自然越大。

    不过，这一番折腾，张可欣也是一片好意，沃琳虽然不认同，但也不会去较真。

    “你可算开窍了，孺子可教也，我送你回去。”张可欣拦了一辆出租车。

    沃琳没有上出租车：“你不用送我了，我坐地铁回去，你昨晚没回去，你家那口子还不知怎么担心你呢。”

    “不行，我带你出来的，得把你送回去。”张可欣不由分说把沃琳往出租车里塞。

    “真不用，”沃琳挣脱张可欣的手，“我还有些东西要买，去地铁的路上顺便就买了，你赶紧回去吧。”

    看沃琳实在坚持，张可欣也不再强求：“那你回去后记得发信息给我报平安。”

    沃琳答应：“这个是肯定的，行了，赶紧走吧，别让人家司机大哥老等着，时间就是金钱，人家还要挣钱呢。”

    看着张可欣坐着的出租车离开，沃琳松了一口气。

    是呀，曾经的同学情谊还在，可距离已经产生，小聚可以，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双方都会有种拘束感。

    也许是因为张可欣昨晚才最终下定决心要进入她认为的高层群体，为了尽快进入角色，从出沃琳的宿舍门开始，张可欣就时时刻刻都在练习她认为的身处高层时的姿态，由而释放出的气息让沃琳感觉到别扭，沃琳才急切想要和张可欣分开，逃离那种别扭。



第0607章 岗前培训 优越的标准是什么
    沃琳赶回加速器厂，时间已经到下班的时候了，但机房里不但没有人去房空，反倒是聚集了比平时更多的人，其中包括施汇杰和曹阳达这两个在本厂举足轻重，在业内也算是巨头的人。

    “这人呀，还真是不能夸，昨天还说你舍不得缺勤呢，今天早上就不见你人影了，咋滴，打算趁结束学习之前，破例一回，好好潇洒一回”沃琳正好奇是怎么回事呢，陈新宇调侃上她了。

    “不是，陈师兄，”沃琳被陈新宇说得有些难为情，“张可欣昨晚跑来找我，没走，今天吃个早餐又跑出几百里地去，路上花的时间多。”

    施汇杰乐呵：“一个早餐跑出几百里地去，你们吃的啥，吃金子去了”

    他这么一说，沃琳越不好意思：“豆腐脑和小笼包。”

    “哪儿的，哪儿的”曹阳达来了兴致，“你告诉我地址在哪儿，改天我请你们吃。”

    沃琳只是嘿嘿笑。

    “你别只是笑呀，赶紧说呀，”陈新宇催沃琳，“主任好不容易大方一回，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沃琳难为情地笑：“曹哥，施工，陈师兄，你们就别消遣我了。”

    “哎，丫头，我们还真不是消遣你，”施汇杰给沃琳解释，“咱们这地方大，你想吃那有名气的东西，还就得跑出几百里地去，你今早不是吃了豆腐脑吗，那咱就说豆腐脑。

    “豆腐脑这东西常见，它不稀罕，想吃，随处可以吃，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它不一样，吃豆腐脑的人的口味也五花八门，有的人好吃这个味道，有的人好吃那个味道，真正好吃到大部分人都认可的味道，那就是极个别的了，要不怎么叫名气呢，大家都是一个味道，那就不是名气了，而且也不可能所有人做出的都一个味道，就是几十年都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做出来的饭菜，那还有差别呢……”

    巴拉巴拉，施汇杰这一白话就打不住了，沃琳心里那叫个苦啊，师公，您直接说重点行不

    陈新宇看沃琳那想打断施汇杰的话又强忍着的模样，忍笑忍得那叫个辛苦。

    师傅这张嘴，打败全厂无敌手，不管什么难事，只要师傅出马，厂长直接投降，只要厂长敢接师傅的招，师傅这张嘴能绕得厂长忘了他自己是谁，是干嘛滴。

    看沃琳听施汇杰的白话到实在窘迫得不知所措，陈新宇赶紧出马救沃琳，打断施汇杰的话：“师傅，您那个解决方案能再给我说一遍吗，刚才您说的时候我走神了。”

    “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走神”施汇杰立即把矛头转向了陈新宇，径直走向机器，陈新宇紧跟在施汇杰身后。

    沃琳松了一口气，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怎么着，听晕了吧”曹阳达看着沃琳好笑，“施工的话其实就一个意思，想吃正宗的味道就得不怕花时间。

    “不过他这个观点，不一定谁都认同，就说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吧，一个月赚那么一点工资，为了一碗豆腐脑跑出几百里地去，只路费就够让人心疼的，迟到了还得被扣工资，年轻人肯定不干呢。

    “施工在厂里能熬到他这个年纪，车子房子都有了，积蓄肯定也不会少，徒子徒孙一大群，上班不用事事亲力亲为，领导也给面子，可谓有钱又有闲，自然就想到了享受，能为了一碗豆腐脑跑出几百里地去对他来说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况，城市大，吃早餐不用特意跑也得几百里，因为家离单位本来就有几百里地，这在首都不是稀罕事。”

    沃琳点头：“我们那个城市小，开车绕城一圈最多只用半个小时，干什么都方便，我也就不太能理解你们的有些生活方式，是我狭隘了。”

    曹阳达呵呵笑：“不能说你狭隘，只能说小城市有小城市的方便，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烦恼，就说我吧，开着车上班，看起来挺享受吧，可一旦堵起车来，还不如人家骑自行车方便，早上得比人家起得早，下班得比人家回家晚，时间都耗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