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还有一道一道的火夹墙,使整座宅第温暖如春,堪比后世的空调,暖气,甚至更加环保。
此时正厅之上,正在举行宴会,密密的丫鬟婆子侍候,诸位客人坐的,也皆是黄花梨官帽椅,黄花梨八足圆凳,上面铺垫着亳州贻锦绸,这种气派,便是内阁的阁老见了,也要甘拜下风。
正座之上,此时坐着一个老得不象话的老年商人,脸上沟壑纵横,尽是风霜沧桑之意,颤巍巍的举止,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昔可看出旧时棱角分明的正方脸,典型晋地相貌。
他似乎老眼酩酊了,不过浑浊眼球中偶尔一现的精光,却让人知道此人不简单,便若一个老狐狸,有时看上去其貌不扬,不过谁要是算计他,什么时候栽个跟头都不知道。
在座满满之人,也不因他年老就有所轻视,个个神情恭敬或是尊敬,他的身旁,也赫然坐着一人,年在中年。神情精明,却是当年在东路有出现过的范家大公子,范三拔。
原来这老者,就是明末大名鼎鼎的范氏,范永斗。
他方才说过一阵话。可能老年怕冷。便是厅墙是厚实的火夹墙,角隅几个精致的铜盘上,也燃烧着火红的碳木,他还是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围子。却是一件黑狐皮裘子,产自东路。
东路的皮裘,此时不但名闻宣镇各路,便是山西各处,也多有追捧者。他们手艺不见得多少精致,但是胜在大气,厚实,料足,不渗假,不象有些奸商,号称自己料子是狐狸皮,其实却用狗皮冒充。
这些山西的商人,虽然出外时为撑面门。屋宅车桥都搞得富丽堂皇,然平日衣食住行,皆多以实在为主,所以东路的风格,很适合他们的口胃。
放眼在座人等。个个不是穿着东路的黑貂皮,就是松鼠皮,范三拔,同样穿了一套东路出产的紫金貂皮裘衣。
追捧东路商货。在山西很多地方己成为一种时尚与潮流,谁家里没几件东路的商货。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特别东路的火器与兵器,更是黑市的热门货。
这让很多商人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虽然他们不明白倾销是什么意思,但本能的感到威胁。
同时他们也疑惑,这东路哪来这么多优质皮毛?哪来那么多手艺人?
很多人隐隐知道一些消息,那些东路的商贾们,他们在掳获塞外的鞑子,这些鞑子,很多人在皮业上,很有一手,谈起他们的收获,山西各处商人,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同时也打着心思,自己是不是去抓捕一批鞑子回来。
“来来来,各位掌柜吃点团子。”
范永斗又颤巍巍的招呼,还补上了一句:“这些斋料,可是纯阳宫大师们事先消灾降福过的。”
众商人都发出一阵奉承:“范老真是交游广阔,纯阳宫的大师,可是很难请动。”
吃了几个糍团,厅内安静下来,众人知道,范永斗花大力气,将他们这些山西名闻遐迩的商人们请来,可不单单只是吃糍团。
范永斗却先瞥了身旁那丫鬟一眼,方才自己紧了紧衣裳,这丫头也不知道用铜火箸儿拨拨炉火,真是愚钝,范三拔注意到父亲的神情,招来管家低语几声,很快的,那愚钝丫鬟就消失了,换上另一个战战兢兢的丫头。
至于那愚钝丫鬟没了生计,这天寒地冻的,是饿死或是冻死,或连累家人一起饿死或是冻死,这不是范永斗与范三拔关心的事。
范永斗扫视众人,一双浑浊的水泡眼中,发出毒蛇似的寒光,他阴恻恻地道:“不知各位掌柜的有没有听说,这次辽东大战,王师,打胜了。”
“是啊,打胜了。”
“京师的消息己经传来。”
“鄙人在京师与辽东的眼线,都发来了情报,大明胜了,收获不少……”
厅内众人,都发出一阵喧哗,不过他们语中,却没有多少欢喜之意,有些人甚至咬牙切齿。
“打胜了是好事,我等都是天朝臣民,王师得胜,固然欢喜,只是,我们的忠勇伯,镇朔将军更威风了,大家伙都有难了。”
范永斗呵呵笑道,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说道:“听说姓王的要封侯,他现在实镇一镇,日后进驻宣府,还有我等的活路吗?”
他笑吟吟地看着下首众人,厅内都是沉默,半响,左下方一商人道:“范老是不是言重了?观东路现在商人,他们可活得很滋润,我等未必不能与之合作,一同发财。”
他的话,引起一阵附合。
范永斗渐老,己经很少走到幕前,族内生意,大多由其子范三拔掌理,不言范永斗的年纪,便是他的财货之数,在众商人中,也是一等一的。
他还交游广阔,在朝中与地方都有支持者,本身又担任各商行会首多年,威望素著,这也是他隐隐居于晋商之首的原因,他说出的话,可谓一言九鼎,少有敢反驳之人。
此时他亲自出马,自是应者如潮,不过下面发话之人也非等闲之辈,却是八大家之一的王家家主。人长得肥胖,两手的大拇指之上,套着两个翠绿的大板指,一身浓浓的富贵之气。
他们王家,经营生丝、绸缎、棉花、粮食、糖、茶、药材等产业。家资数百万。与大同边将世家王家,同样有着密切的联系,算起来是族亲,王朴得任大同镇总兵官。没有他们鼎力支持,那是不可能的,其新军营的组建,他们同样资助大批钱粮。
这等的身份,自然可以从容质疑范永斗的话语。
范永斗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拾起银筷,夹起一个团子慢慢咀嚼。
范三拔微笑起身,团团一揖,又冲王家家主拱了拱手:“王大家。”
王家家主大大咧咧道:“嗯,说吧。”
范三拔在他眼中只是小辈,自然不需对范永斗那样谨慎。
范三拔从容说道:“诸位长辈,诸位大掌柜,有句话。叫未雨绸缪。王斗这人,我等都有所了解,观其生平,可用心狠手辣,贪得无厌来形容。”
他说道:“他起家后。所到之处,无不是腥风血雨,东路的张家,在座也知道。可是前宣府镇副总兵张国威族叔,都被他杀了。他老人家只想安心做点买卖,又何罪之有?”
“说是说现在东路的掌柜们活得很滋润,但那与我们有何等干系?说难听点,他们是靠吸我等的血活下去,诸位说说,各路各种商货运来后,各位掌柜的生意,受到多大影响?”
他这话引起了不少共鸣,立时厅中一些小商人开始哭诉,特别一个骨瘦如柴的赵姓商人号啕大哭,很多掌柜知道这人,原来在太原开家貂皮铺,专门为富户订制皮裘衣套,眼下面临破产,他肥滚滚的身躯更是一路瘦下去,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看他悲痛欲绝的神情,在场各人,都有些尴尬,原本他们很多人是这赵姓商人的客户,眼下却一个个穿上东路的裘衣。也怪不得他们,东路冬衣华丽又实在,任何一个有眼力的,都知道自己的选择,他貂皮铺开不下去实属正常,不过说起来,这也算东路罪证之一。
范三拔观察众人神情,微微一笑,又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其二,东路那边之事,大家伙都知道,所有的商人,一律要依法纳税,否则罚得倾家荡产还是小事,重则就是牢狱之灾,在矿山中度过余生,敢问在座的,有谁,愿意掏这个腰包的?”
这时,连王家家主脸色都变了,他很多生意,虽重心在太原,大同等处,然在张家口产业也不少,王斗很快就要进驻镇城,到时触角肯定伸向张家口,如果要纳税的话,算起来额数不少,王家家主可不愿意掏这个钱。
范三拔又竖起手指:“其三,王斗严禁私自与口外交易,不知这一点,有几位可以做到?”
众人脸色更变,走私塞外,可是他们的钱路重之之重,若无这一点,或是有所限制,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且东路自崛起后,他们与清国贸易大为限制,收入锐减,许多人对王斗,可谓恨之入骨。
那还是王斗在东路任参将的时候,眼下他将任总兵,想想就前景灰暗,特别众人在张家口的产业,更让他们无以伦比的关心与忧惧。
范三拔继续道:“东路这个地方,古怪很多,他们现在开了官家粮店与钱庄,不可私自放贷,不可随意收粮……”
他含笑看着脸色更为难看的王家家主,又将目光投向右下首一个神情阴沉的商人:“王斗官运亨通,从一个火路墩吃糠咽菜的墩军,成为一镇的总兵,现在更要封侯,若他日他实掌宣大,便如家父所说,大家伙还有活路么?”
“对了,他的便宜岳父,己经是现在的宣大总督……王斗每进一步,我等皆要后退一步?
“亢大掌柜怎么看?”
(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26章 杀人不用刀
范家主要经营粮食与各种军需物资,很多产业就在张家口,初多与蒙古走私,后满洲兴起,从建州时代到清国,他们就以张家口为基地之一,络绎不绝的展开贸易与走私。
与满蒙的贸易是非常赚钱的,堪称暴利,那些满洲人与蒙古人,什么都没有,就不会没有银子,这种走私,还非常安全,比海贸还没有风险,毕竟陆路没有风浪,边塞走私,涉及到庞大的利益团体,各方掩护下,想出事也困。
本来这种生意是稳赚不赔,只是清国被打得大败,特别王斗展现出出塞的能力,就由不得范永斗等人不恐惧。
东路算小地方,初时王斗在那大杀大砍,他们虽有损失,不过只是皮毛,王斗在那处禁止商人走私,总体而言范永斗诸人商路不失,还可以偷偷摸摸的运货,但是,现在王斗要到达宣府镇城,张家口还处于他的威胁之下……
大明的商人,基本都有读书,从小饱受圣贤书的熏陶,但显然的,在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面前,他们作出了选择。
只考虑家族,不考虑国家,是他们的共性,便若明末富户情愿死在流贼与鞑贼的刀下,也不愿拔出一毛,为国库作出贡献。
而范三拔所说的亢大掌柜,也是与范家齐名的亢家,他们主要经营盐业与粮店,规模之大,仅仅在平阳府,就有仓廪数千,京师正阳门外,也有他们开设的,全京城最大的粮店连财大气粗,目空一切的京商,都要甘拜下风。
他们还是资本雄厚的典当商以放高利贷闻名,种种经营下亢家已经隐隐超过范家,成为山西首富,号称有资财数千万,在平阳的宅第连云亢园大达十里,树石池台,幽深如通。
范三拔说起王斗禁止口外走私,还不能让亢家家主动容,不过东路开设的官家粮店与钱庄,就触到亢家的心口了经营粮食,利润何在?就是高买低卖,放高利贷利润何在,也是利滚利东路的举措,是从骨子里要挖他们的根啊。
食盐还好,不过随着王斗野心越大,地盘越众,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看亢大掌柜不语,只是脸阴得几乎要滴下水来,范三拔微微一笑,又看向渠家家主:“渠大家经营钱庄,东路现在发行粮票,所向披靡啊,不说东路商人,就是宣镇商人,山西各处商人,都觉便利,渠大家认为手中钱庄,与之相比,能匹敌否?渠家先祖三信公,苦心经营,初时走街串巷,贩卖潞麻与鸭梨,辛辛苦苦,才有现在一片基业,渠大家忍心看其毁于一旦?”
那个富态的商人被他说得脸一黑,屁股不安的在座位上扭一扭。
范三拔滔滔不绝,一—点指,说得厅内各商人脸色白了又白。
亢家家主咳嗽一声,缓缓道:“贤侄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我等该当如何?连鞑子都被他们打得大败,难道我等招集护院家丁,跟他的靖边军拼命,来个死无葬身之地?”
王家家主说道:“就是。”
因王朴与王斗交好,作为族亲,王家实不愿与王斗为敌。
特别王斗的手段让他们害怕,明末的商人,其实就是官商,很多族中子弟做宫不说,又哪家没有大势力支持?商人家族出身的人,甚至有做到内阁首辅的。
他们也向来骄横怪了,不论文官武将,想找他们麻烦的,小则只需一罢市,这些官将往往丢官弃爵,大则他们后台出动,弹劾如云,那些官将,一样是丢官弃爵。
毕竟眼下大明当官的,哪个没有一些污点?仔细找找,总找得出来,便是他公正无私,他的子女呢?他的家人呢,他的族人呢,他的仆人呢,他的管家呢?
只是百试不爽的手段,对王斗却没什么作用,他心肠狠辣,动不动就大杀大砍,听说这次在辽东又杀了不少的朝鲜俘虏,更让人闻之心寒畏惧。
看厅中又有不少人附和,很多人都犹豫起来,毕竟王斗现在只是宣府镇总兵,离他们还远,有些人仍抱着破财消灾的念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范三拔微笑坐下,范永斗咳嘀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他颤巍巍道:“诸位掌柜,未雨绸缪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要想家业继续下去,一些必要防患是要的……大家想想王斗的发家,起初时,他在保安州的舜乡堡,砍杀了一些靖边堡与舜乡堡的商人,没人为他们说话。他又砍杀了保安州的商人,没人为他们说话,他再砍杀了全东路的良善商人,又没人为他们说话……”
他的话,说得众人脸色发白,想想也果真如此。
范永斗刺人的话继续传来:“……已经可以看出,那王斗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他进入宣镇镇城后,继续动手是必然,然后呢,他的地盘扩大到整个宣大,对我们动手,吾等遭其毒手后,又有谁会为我们说话?……诸位,我们需要自救!”
这时连王家家主都是默然,亢家家主神情凝重:“该如何应对,请范公谋个方案下来。”
范永斗神情阴冷:“哼,我等倒不必与王斗硬对硬,要知道,这天下间,多的是杀人不用刀的手段……”
他嘿嘿嘿嘿,如公鸭似的冷笑起来:“这王斗啊,毕竟是小地方出身,一个起自火路墩的土包子,有何底蕴,有何见识?他只知道砍砍杀杀,只是很多时候,不是打杀就行的恍若他的族亲犯事,他是砍还是杀?”
见众人皆很有兴趣的样子,他也不透露王斗可能哪个族亲犯事,只是道:“东路比之舜乡堡,保安州算大,然对比整个宣府镇甚至宣镇城,又算什么?盘根错节,是东路这种小地方能比的?”
“私通塞外东路比之镇城,只算小儿科那边各官各将,甚至谷王,他又哪敢轻动?王斗眼里揉不进沙子,只是身旁人揉又如何?不说别的杨国柱的新军田亩不下百人盯着,内中就有他岳父家的人,到时王斗杀是不杀?”
听到这里,厅内人等神情一松,王斗姻亲中有人犯事,那就好办了,王斗杀起别人痛快,看他到时杀起自家人怎么办。
范永斗继续如公鸭似的冷笑:“毕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想的事情就是简单,哼,要说与口外交易,起初时,那是边塞的武人,要与蒙古人私通,不方便出面,就让我们商人出动!”
“然后呢,看到有钱赚了,什么镇守太监,巡抚,各级官将啊,甚至藩王啊,全部参加进来,又看到与满洲鞑子交易,更获利丰厚,他们眼热,又一窝蜂上了,否则的话,各关口都有重兵把守,我等商队如何出塞?”
他长说道短,有些气紧,不过老脸却兴奋得皱纹都舒展开:“他也不看看,镇城什么地方,张家口是什么地方,大同太原又是什么地方,是东路那种小地方可比的?难道他每扩大一次地盘,就要大杀一次,与天下所有武人,商人,文人,阉人,皇族对作?”
“他可以杀别人,难道可以杀到自家人头上去,杀他家岳父头上去?还有谷王,他敢动吗?”
厅内众人都是放下心来,再次欢声笑语,范三拔也微笑说了一句:“正如家严所说,诸位掌柜大可不必忧心,而且……小辈得到消息,那王斗私自出塞,擅启边衅,擅杀俘虏,一种种跋扈,皇上己是难忍,想想也知道,此情此景,圣上会怎么想?朝中诸公又会怎么想……想必以后,他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他放低声音:“还有……听说王斗与鞑虏眉眼不清,否则的话,义州的粮草,怎会完整无缺的收到?很多言官,都是风闻而动。”
厅内众人都哦了一声,王家家主皱了皱眉:“不会吧,王斗不是最恨鞑么?”
范三拔舒服地靠回椅背:“谁知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后的龌龊,若不真相大白,哪个又能了解?袁崇唤当年还是大忠臣呢。”
亢家家主手指在桌上轻敲,沉吟说道:“如此,或许也可让王贼大乱阵乱,深陷泥潭,只是,这就是范公说的方略,推波助澜,坐山观虎斗?”
范永斗摇头道:“当然不是,诸公在前,吾等岂能不略尽绵力?”
他在怀中摸索,很快摸出一张东西,却是东路一张面额一斗的粮票。
他看了这粮票良久,用手指弹了弹,冷笑一声,神情阴冷无比:“王斗毕竟是个武夫,除了打打杀杀,别的懂什么?有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等就乱了他的粮草根基,看他拿什么来养兵!”
亢家家主的手掌在桌上用力一拍:“妙啊,范公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厅内众商人也是神情欢然,议论一片,范永斗这招可谓触动他们心底深处,作为商人,他们练兵打仗不行,不过竟争经营,却有天然的敏感优势。
便若当年的亢家,为了挤垮当地的竟争对手,就曾连续三个月拿出九十尊金罗汉,到对手的当铺典当,一直逼得那人关闭当铺,远走他乡,范永斗捅破窗户纸,亢家家主心中一瞬间,己浮现出使用此等计策的连环计。
而且这种商场竟争,非面对面砍杀,也甚合众商贾口胃,危险性也不高,便若王家家主,也是拍手叫好。
“妙计啊妙计!”
“范公宝刀不老……”
“姜是老的辣……”
“王斗打仗无敌,然在生意商事上与我等对抗,那是找死!”
“便若宝钞一样,让他粮票成为废纸……”
“鄙人对范公不服不行……”
赞声如潮中,范永斗也是得意,他眯起眼睛陶醉一会,然后摆手道:“好了,好了,诸位掌柜,就不要夸赞老夫了。”
他看向激奋的各人,随后神情又阴冷下来:“哼,东路那些见利忘义之辈,与那姓王的如出一辙,他们大量的,低劣的商货运来,毁了多少掌柜的生计?多少商行的伙计失去口俸?多少人衣食无着家破人亡?”
他猛地将身上的黑狐皮裘子剥下来,扔进火盘,又接过一个丫鬟递来的,原赵姓商人制作的皮裘穿上,严正喝道:“从今日起,不用东路商货,从老夫开始!”
原本肥滚滚的,此时骨瘦如柴的赵姓商人猛地站起,挥手号叫道:“抵制路货,还我衣食!”
他身土没有东路皮衣,左右一看,将右手旁一个商人身上的黑狐皮裘子剥下,扔进火盘。
范三拔也是如此,紧跟其父身后,神情严肃。
亢家家主想了想,也将身上东路皮衣剥下烧毁。
余者商人,或情愿的,快速行动,或不情愿的拖拖拉拉,最终还是将身上的东路皮衣剥下了。
他们也没办法,大家都如此,他们若是标新立异,立时成为叛徒,此后在山西各处,再难容身。
一时间,大量的皮毛扔进火盘烧了,厅内刺鼻的怪味滚滚,众服侍的丫鬟婆子掩鼻同时,心下都是可惜,多好的料子啊,就这样白白烧了,外面还有很多人冻死饿死呢。
不过她们都是家奴,此时家奴背主之罪极重,而且利益相关,她们对家主也是忠心非常,虽然可惜,却没说什么,看众情滚滚,也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外衣一去,便是厅内有火夹墙,有火盘,各人都有种冷嗖嗖的感觉,好在范永斗考虑到这一点,大量的皮衣重新递来,让各大掌柜们穿上。
王家家主接过一看,这不是赵姓商人铺的貂皮、狐狸皮裘衣吗?妈的,尽用狗皮冒充!
范永斗环视众人:“此为第二步,小小试探,希望忠勇伯能幡然醒悟,大势如此,不是他独力能支的,要知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他要断之人,又何止千千万万?”
他坐下,缓缓喝了几口热茶,又道:“第三步,什么大同啊,太原啊,清源啊,颇有与王贼亲切之辈,比如那什么李家,楚家,他们好好的卖酱油,卖醋便是,何苦掺合到这里面去?就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27章 皇太极死了
崇祯十四年十月二十日。
王斗靖边军等,已经早早经过山海关,抚宁,到达永平府,详情捷报发出后,不久在辽东的各镇援兵,都接到了班师圣旨,因此在十月初,各镇便集体回归。
因为此战大捷,所以蓟辽总督洪承畴,宁远总兵吴三桂,辽东总兵刘肇基等人,都将前往京师接受封赏,参加祝捷大宴,他们以部下镇守,只带一些家丁亲卫,随同大军前行。
锦州之战,大明战死了祖大寿,马科,白广恩,李辅明,左光先五位总兵,还有将士数万,消息传到后,朝野震惊,有感于他们为国殉身,朝廷对他们的表彰也紧锣密鼓进行,将要建庙祭祀不说,他们的棺木也要进京,接受君臣的哀悼痛哭。
由于是班师回朝,还要扶棺进京等,所以大军走得很慢,刚刚到达永平府,王斗得到一份情报,皇太极死了。
他是在退兵路上死的,死因不明,回到盛京后,多尔衮立时称帝,国号仍是大清,年号顺治。
似乎,皇太极死时,退走的八旗兵起了一些混乱争杀,一直回到盛京都是如此,可能有什么阴谋在内,不过声势最大的二白旗还是掌控了大局,又一系列的争执妥协后,多尔衮闪电似的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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