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奴贼之计?”
吴三桂沉吟道:“可是奴贼意图半渡而击?”
王斗笑道:“吴将军高见,见识卓越。不愧为辽东虎将!”
众人都是大笑,吴三桂被王斗这样夸赞,也受宠若惊,又突觉自己这种心理,不由心下暗叹。
王斗说道:“确实。奴贼大军云集锦州城外,岂会看着我师从容不迫运送辎重?定会拦截!”
他道:“而要控制河道。就不得不过河,占据锦州城东旷野。贼骑十几万众,岂又会看着我师从容而过?大战不可避免。”
“哨骑回报,现奴火炮己尽数集中锦州城外,奴有铁骑,有犀利铳炮,我师过河若是人少,不是对手,过河之师一多,便等若在锦州城下与奴骑相持对战。*”
“这翻山越岭的,粮草辎重何其难运?便是顺着小凌河运送辎重,也难满足大军需求!”
王斗叹道:“而且主力云集城下,不言杏山,便是松山城都为之空虚。且奴可视战情猛攻锦州,不愁我师不进军援救!”
众人都是皱眉看着沙盘不语,确实,锦州城就是明军的软肋,不救不行,救了,则是中了鞑子的奸计。各人原想清军从石门山撤退,或许可捡个便宜,不料却是陷阱。
还有很多官将看王斗款款而谈,所言皆是真知灼见,都露出佩服的神情。忠勇伯能走到这一步,绝非侥幸,只有马科看王斗大出风头,心下嫉妒非常。
洪承畴凝神细想良久,问王斗道:“忠勇伯可有妙计?”
所有人都看着王斗,杨国柱,王朴等人虽在路上己知王斗之策,不过当然不会说出来。
王斗狠狠道:“贼奴之计如此,我等岂可按他们心意行事?当反其道而行之,徉攻石门山,主力大军,则从松山堡西进,进逼女儿河。”
众人都是一愣,还没人说话,马科己是冷笑:“忠勇伯这是消遣我等怎么的?前些日吴总兵言先攻乳峰山,打开西进要道,当时场中很多大将都同意,是忠勇伯力阻,言先攻黄土岭,松山岭,现在又转回来了,这折腾不休,损兵耗饷的……”
他嘿嘿而笑,道:“难道忠勇伯以为,松山这十几万大军,都是尔私兵家丁?可以随意糊弄不成?”
王斗大怒,暴喝道:“放肆!”
他指着马科的鼻子道:“我王斗一片拳拳为国之心,岂容你随意污蔑?”
他的目光森寒:“几次三番,冷嘲热讽,与我作对,马总兵,你意欲何为?”
王斗的突然发作,让马科措手不及,王斗不容情的言语,更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突然发现,方才自己的举动,是一个大大错误,不过此时骑虎难下,只得强撑说道:“马某人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你是在就事论事吗?”
王斗背着手一步步走过来。冷冷道:“我知道。你早对我不满,是不是因为溃兵冲阵,你族亲马甫名被我杀了?大军作战,有进无退,不说马甫名,就是你马科敢溃败乱逃,我也一样杀了,你可相信?”
王斗走一步,马科退一步,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涔涔而下。王斗身上森寒的气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下悔得肠子都青了。
厅内鸦雀无声,没人出言说话。没想到王斗发起怒来如此可怕,很多人都是噤若寒蝉。
平日里王斗一片和气,让人不免忽视他另一面,此时众人才醒悟过来,这可是手握天下第一强军,曾杀得奴贼尸山血海的人物,不是可轻捻虎须之人。
韩朝与钟显才也是对马科怒目而视,大将军的威严不容冒犯,钟显才更看着王斗身影,眼睛闪闪发亮。
厅中一片诡异的安静中。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王朴开口说话:“太不象话了。”
他愤愤不平:“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贼奴盘据黄土岭,松山岭,不攻下二岭,如何保证松山堡安危?不攻下二岭,又如何保证十几万大军的饮水?不攻下二岭,想攻打石门山也无从谈起!忠勇伯一片拳拳之心,竟被怀疑别有用心,真是心寒啊!”
一言激起千层浪。[]厅内各将官纷纷出言,也觉得马科不地道。
符应崇此时回醒过来,连声道:“确实,确实,这太不象话了。真是让人心寒。”
杨国柱也皱了皱眉,说道:“若有异议。马总兵大可好生言语,为大军出谋献策,如此尖酸刻薄,岂是为将之道?”
山西总兵李辅明摇头,他性格豪迈,马科如此作为,他也看不过眼。
张若麒喝斥马科:“胡闹,战情瞬息万变,当日是当日,现时是现时,岂可拘于常态旧时?马总兵若有良策大可说出,岂可如此妄下雌黄,令同僚心寒?”
洪承畴与王承恩也皱起眉头,兵备张斗、蔡懋德等人,则有些惊异地看看王斗,时到今日,他们才知道王斗的脾气。
左光先摸摸自己脸上乱蓬蓬的须发,冲马科说道:“老马,有话你就好好说,这样夹刀带棍的,某家可看不过眼!”
马科一颗心如同掉到冰窖,后脊背一股股寒意冒起,场中这么多人,竟没有人为他说话,有若千夫所指,让他丧气非常。他背后几个山海关将官,同样感觉颜面无光,各人一动不动,免得旁人注意到自己。
最后马科求助的目光看向吴三桂、唐通等人,吴三桂双目一动,郑重道:“马帅这是失言了,快快向忠勇伯陪罪。忠勇伯宽宏大量,定不会怪罪于你。”
唐通打圆场道:“对对,快快陪罪。”
马科又看向蓟辽总督洪承畴,却见洪承畴神情不悦,沉声道:“马总兵还不向忠勇伯告罪?”
他又看向王承恩,也是阴沉不愉的样子。
猛然马科脸上堆满笑容,他轻飘飘地掌了自己两记嘴巴:“瞧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打,该打。”
随后他对王斗连连作揖:“我这人就是爽直,有口无心,忠勇伯勿怪,勿怪。”
看他还笑得出来,场中各人,都佩服他的脸皮之厚,连吴三桂几人都是转开目光。
王斗看了他一会儿,脸上也露出笑容,说道:“本伯又岂会怪罪马帅呢?都是为了朝廷嘛,争议是难免的。”
二人言笑晏晏,似乎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更携手走回沙盘处。
厅中各人都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过去了,刚才王斗发火,众人皆有胆战心惊之感,太可怕了。
洪承畴严肃道:“此事就此作罢,再有下次,本督定然不饶。”
王承恩对王斗看了又看,也淡淡言,争议可以,但不得信口雌黄,否则误了军国大事者,他这个监军定然上书弹劾。
马科的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是是,洪督与监军教诲,末将一定谨记于心。”
张若麒抚着长须呵呵而笑,说道:“好了好了,同僚争议也属正常,只要不是意气之争,都是欢迎的,军情紧急,还是接着议事吧。”
洪承畴咳嗽一声。看向王斗道:“方才忠勇伯西进之策。还请详细说说。”
王斗点头,说道:“贼奴意图很明显,将我师诱到锦州城下,然我师,又岂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西进之策,便是如此。”
他指着沙盘道:“我师徉攻石门山,主力西进,攻向女儿河。若可过河,一可解贼奴设在锦州南面的壕沟营寨,二可攻锦昌堡。三可攻白庙堡,方略非常的灵活!”
他道:“当然,奴酋也非泛泛之辈,我师的意图。他们定然看得出来。当我师西进时,他们肯定调兵遣将,将我师拦截在女儿河畔。贼奴兵少,阻我不得,兵多,则围困锦州之奴抽调一空,锦州之困立解!”
洪承畴缓缓点头,马科高声道:“妙啊,妙!从松山堡西进女儿河一马平川,运送辎重还是粮秣都非常容易。若两军主力相持,比在石门山那边优胜得多了。”
王斗笑道:“就是这个道理,马帅不愧为老将,兵家利害,一眼就可看出。”
马科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比起忠勇伯来,本帅真是差太远了!”
洪承畴沉吟道:“如此,就要兵分二路了,石门山虽是徉攻,但若能攻下。直达河畔,日后支援锦州城池,就便利多了。”
他看着厅内各人:“不知何人愿往,夺下石门山?”
吴三桂第一个出来,慨然道:“禀洪督。末将愿往!”
马科双目闪动,也抱拳道:“末将也愿意前往。与吴将军并肩杀敌!”
唐通看看吴三桂,又看看马科,也急忙道:“禀洪督,末将也愿意前往。”
洪承畴很高兴,说道:“好,锦城孽奴重重,亟不能解,往时诸君俱矢报效,今正其会,望诸君悉力死战。”
他授以方略,此战不得轻敌冒进,也不得观望,在清兵主力被吸引后,当得趁机过河西进,与锦州守军联成一片。
他说道:“此战非浪战,必正而出之以奇,然后可以守其战。守,非徒言空守,必守之而兼战,然后可以成其守。”
吴三桂几人都是恭敬受教,马科与唐通更胸脯拍得山响,言如达不成方略,愿意提头来见。
洪承畴欣慰点头,对性格高傲的他来说,吴三桂等人态度,让他很受用。
接下来便是安排二路的人员。
吴三桂三位总兵近五万人,攻打石门山。他们又分二路,一路攻打西石门,一路沿小凌河而进,过水手营,一路攻去,直达百股河边。二军在石门山北面河畔相会,伺机渡河。
马科强烈要求神机营,或是靖边军的火炮支援。
不过情报传来,石门山的清兵防线,使用了大量的土袋前置,红夷大炮实心弹轰击效果不显。且山势起伏,不利重炮前行,加之此山贼奴兵力薄弱,几镇的车营火力足矣。
众人商议后,决定只让神机营支援些臼炮,发射毒弹与灰弹,还有一些火箭车随行。
王斗沉吟,石门山与未来与锦州守军相汇之战,是此次的次要战场,吴三桂三位总兵兵力,还是足够的。
此战关键是主力西行,加之要攻占双子山,毛家沟等处,又要防患乳峰山的清骑,所以众人商议中,王斗,杨国柱,王朴,符应崇,李辅明,左光先等人,还有洪承畴的督标营,蓟镇残军,共约八万余兵马,皆西行攻击!
大量的火炮,火箭,随军前行。
至于松山堡等原本的辽东官兵们,则留守堡垒。
经过仔细商议,各人定下了攻打石门山的日子,也就是八月十三日。
告辞出来时,马科脸上笑容一收,一张油脸,阴森得似要滴出水来。
吴三桂出来时被洪承畴叫住,他看着吴三桂郑重道:“长伯,此战非常重要,你明白吗?”
吴三桂感激道:“末将明白的。”
洪承畴点头,看吴三桂恭谨离去,又想起方才厅中之事,心下叹息:“唉,有王斗这样的人物在,对我大明来说,也不知是祸是福。”
王斗领着韩朝与钟显才回到军营,沉吟良久,缓缓道:“看来以后要注意些那马科。”
韩朝与钟显才都是点头,深以为然。
……
女儿河又名鸟馨河或鄂钦河,草木萋萋,如茵似锦,特别河中多鱼,踏在河水中,不时有鲢鱼、鲤鱼什么的撞上。
天上月儿弯弯,星光明朗,谢一科牵着马匹,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在河水中跋涉前行,冰凉的河水渗入铁网靴内,浸湿了内中袜衬,一种穿着衣裳洗澡的不适感觉涌上心头。
凉风不时吹来,涉水时带起的轻微哗哗声不断,还有一些流水的潺潺声音传入耳廓。
脚下松软不定,有时踏到沙石,有时又踏到烂泥,还有一些该死的鱼愣头愣脑撞过来。
这一切都没影响到谢一科,他谨慎,又义无反顾的前行,灵动的双目,不时扫过一些可疑的地方。他的双耳,更是高高竖起,任何周边轻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随在谢一科身后的,还有众多的马匹与夜不收战士,那些健马,马嘴上全部上了嚼子。
而那些夜不收们,个个一声不吭,只是一个紧跟一个,还注意不让自己动作过大,免得弄出响亮的水声。
与谢一科一样,前行时他们双目都机谨扫过四周场地,个个双耳也是高高竖起。
他们动作都充满彪炳气息,有若一个个敏捷的豹子。
不过这些豹子,此时很多人身上都带了伤,其中几匹马上,更带了几具战死的夜不收军士尸体,还有一些伤势较重者,也被紧紧捆在马上,各人强忍着伤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谢一科不时举起左手,然后众人停下来,便是那些马儿,也温顺机灵地一动不动。
待确定四周无动静后,众人才又重新缓缓移动。
由不得众人不小心,此时各人处于卧佛寺女儿河段,同样是鞑子出没的地方。那些鞑子哨骑,多半是白山黑水间的猎人,同样习惯夜行潜伏,特别他们多带猎犬,更是如虎添翼。
那些死狗,鼻子真灵,夜不收们还没下河之前,气味被它们闻到,立时狂吠起来,就有成群结队的鞑子精骑闻声追来。
还好此行带了一些兔子,放出去后,让那些猎犬追错了地方。
现在又进了河,气味被风吹走,被河流带走,更加不怕鞑子猎犬了。
不过还不到放松的时候,过了河,河岸这边仍是鞑子哨骑出没所在,需得小心谨慎。(未完待续。。)^-^^_^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485章 遇敌
老白牛:回我怕混世魔王书友,相关地图,可以找谭其骧先生的历史地图集,再找卫星地图。二者结合起来看,这样就可以知道书中的地势,还有战场谋略了。
……
一直到了女儿河这边,谢一科才略略松了口气。
女儿河南岸,多是明军活动的地方,虽然这边仍然鞑子哨骑出没,不过比起女儿河北岸,这危险指数,却一连降低了好几个点。
不过谢一科仍然很小心,危险往往在最松懈的时候降临,他可不想因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什么意外,乐极生悲的。
同时谢一科心中充满欣喜,这次哨探,他这一队人收获极大,详细地获得了白庙堡的情报,想必回去后姐夫定然欢喜。不过这次侦探,队中的兄弟战死了好几个,更有六、七人重伤,想到这里,谢一科再是乐观活跃,也不免心中涌起悲伤。
与北岸一样,女儿河南岸同样草木萋萋,各样的灌木杂草一丛接着一丛,似乎茂密的连绵一大片,复杂程度足以让人晕头转向。任何地图作战,纸上谈兵者,都要在这种地势下撞个头破血流。
这也是这个时代少有大规模夜袭的原因,除了小部分的精锐部队外,夜间作战,极少发生。
便是自认方向感不错,又有星光月儿在空,谢一科仍要走走停停,不时停下来确定方向。随在他身后,众多夜不收也是小心翼翼走着。这片地带,也不知道有没有鞑子伏骑,所以各人警惕性都很高。
脚下地势还在不断高低起伏,众人也要保持重心。免得不小心摔倒,折闪了脚。
走了好一会,忽然谢一科又举起左手,立时众人都停了下来,警惕四顾。
谢一科鼻子抽动,耳朵高高竖起,忽然,他的左手招了招。立时把总马子仁,副把总,夜不收队官“板凳”,低头弯腰的。快速来到谢一科身旁。谢一科对二人耳语几句,又指了指左边一个方向。
二人精神一振,凝神细听一会,不由都对谢一科灵敏的嗅觉佩服不己,特别揭一凤。更将谢一科当成了自己的偶像。
他心想:“谢爷就是不同凡想,他久不在尖哨营,然刚归来,就如此出众。真是天生的夜不收。”
自打流寇归来后,揭一凤获得不少功勋。还升为了副把总,此次随谢一科出哨。可谓获得丰富的刺探成果,更增对谢爷的敬佩。
尖哨营众人平日都称谢一科为谢爷,其实谢一科还有一个外号,一科兄,却不是揭一凤能叫的。
马子仁则想:“这些鞑子,敢在野外抽烟斗,遇到谢兄弟这种比狗还灵的鼻子,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三人耳语几句,板凳招招手,立时老撘档大丫,二丫,戏子,蹑手蹑脚跟去,他们身形很快没入黑夜,隐入杂草之中。
板凳身材粗壮,然行动间却敏捷非常,便若猎豹,落地无声。大丫,二丫在尖哨营中,更以灵活敏捷出名,他们很快回来,揭一凤脸上带着狞笑,大丫兄弟,戏子几人,同样充满兴奋之意。
“不过十个鞑子,也没什么戒备。”
“好!”
谢一科眼中寒光一闪,按在自己小胡子上的左手立时移开,他悄声安排下去,除留守几人守护马匹伤员,余下三十多个夜不收军士,全部随他出击。
一行人皆尽兴奋起来,从马上取下各自的趁手兵器,快速准备起来。
马子仁使用长刀,揭一凤仍是使用圆盾与铁锤,“大丫”、“二丫”兄弟,还有戏子,原本使用手铳与鲁密铳,此时都换上了踏张强弩,上了弦,并从弩匣中抽出一根毒箭撘上。
明军中广泛使用毒箭,不过毒箭有个弊端,便是原料难以提取,不可能大规模装备,而且保存时间不久,药瓶暴露空气之中,药性很快挥发,所以一般只有夜不收中才装备毒箭。
而靖边军的手铳,虽然威力巨大,若近距离击中,便是巴牙喇的三层重甲都抵挡不了。不过手铳造成的动静很大,虽尖哨营夜不收人人配有几把手铳,平日哨探时的偷袭暗杀,还是使用强弓劲弩。
在谢一科的安排下,出击的三十几个夜不收,倒有大半人,都取出自己马上的弓弩,准备悄无声息,干掉那些鞑子哨骑,这不是擂台比赛,自然怎么有利怎么来。
一行人很快准备妥当,星光中,他们眼中都闪动着幽幽光芒,有若一群恶狼准备猎食。
在谢一科手势中,他们很快分为数股,分数个方位掩去。
很快,谢一科等人蹑手蹑脚来到一片树木之前,这片树木荒废无比,四周杂草从生,只有中间几颗高大的杨树,杨树间一片平地。
月光下,却见几个鞑子兵正静静靠着大树歇息,这些个鞑子,个个身材矮壮,有明显罗圈腿的痕迹,似乎都穿着蓝色的盔甲,装备了弯刀与角弓,只有一人肩上斜靠着挂了狼皮的苏鲁锭,看来是蒙古正蓝旗的哨骑。
他们都很小心,偶尔交谈几句,也是嗓门压得低低的,一些马匹,静静立在一旁,也都上了嚼子,加上这块地势四周都是草丛,来往寻找不便,确是个藏身的良好所在。
不过一人在美滋滋的抽着烟杆,却暴露了他们的方位,将这行人陷入了危险之中。
吸食烟草,在此时的辽东非常盛行,不论明军清军皆是如此,这些蒙古八旗兵可能居于清国久了,也染上了抽烟的习惯。
谢一科悄无声息的掩在草丛之中,茂密的杂草,将他的身形遮掩的严严实实。马子仁同样掩在他身旁。并悄悄的扒开一些杂草,透过细草的缝隙窥探。
二人还看到了,似乎一个鞑子的哨兵,正掩在一颗大树之下。
忽然。这哨兵仿佛察觉到什么,又或许觉得四周太静谧,太诡异了,这是一个百战战士难以言说的预感。
他猛地朝谢一科这边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
嗖!
一道流光在月色中闪过。
“扑!”一声,这鞑子哨兵,斜斜地摔了出去,竟是左侧一根弩箭射来。正中他的脖颈。
箭势强劲,将他射得直接翻滚出去,他死死捂着脖子,拼命的挣扎。
林中的鞑子兵大吃一惊。他们反应也不慢,立时跳起,去取自己的弓箭武器。
然他们刚反应过来。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一根接一根射来,而且方向不定,似乎四面八方都有敌军的弓手。
闷哼声不断。林中这些蒙古正蓝旗哨骑,转眼间就有大半滚动在地,倒在地上挣扎。
靖边军夜不收的踏张强弩何等威力,使用的又是毒箭。只要中箭者,眨眼间非死重伤。
那个抽着烟杆的鞑子兵。更被一箭射入口中,强弩透脑而出。带动他撞上背后一颗大树,轰的一声,这鞑子被活活钉在树上,张大眼睛,身体只是用力的抽搐。
只有那拿着苏鲁锭的专达反应最快,仿佛没经过大脑,就猛地在地上翻滚,堪堪避开射来的几只冷箭,又一下子滚跳起来,右手一抄,苏鲁锭己是在手。
他一把冲起,月光下,他的身影矫健如猿,而且似乎他的预感力非常强,猿猴似的跳动中,险险又避过几只射来的弩箭。
不过他毕竟是人类,身体的反应度有限,他们的对手,靖边军的夜不收,同样不是易与之辈。
噗!
一根劲箭以刁钻的角度激射过来,射穿他的左肩,踏张强弩的威力,甚至让箭头从他背后透出。
巨大的动力,更带得他踉跄向退,最后更摔倒下去。
月光下,一个黑影如豹子般跃来,一抺森寒的光芒,出现这专达的眼前。
这专达眼睛睁到最大,用力全身力气,又是一个翻滚。
堪堪爬起,当头一个黑忽忽的东西砸来,轰的一声,正砸在这专达的头上。
肉块、脑浆喷射,这专达哼都没哼一声,就萎顿在地。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四四方方很奇怪,一颗硕大的脑袋,拿着一把巨大的铁锤。
是熊吗?不象。
板凳砸倒这专达后,手中铁锤,又是狠狠几下砸去,砸得这专达的头颅成一堆碎肉后,方才呸了一声,得意道:“任你奸猾似鬼,也要喝我板凳的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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