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焦芳见杨凌面有不愉之色,解劝道:“大人,本官和两位大学士商议,都是这个意思,藩王轻易动不得!天下各地名城大邑皆有藩王驻扎,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搅起一场轩然大波。可谓牵一发而动全局,何况弥勒教善于钻营,又是大明宿疾,种种迹象看来,宁王也是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杨凌听他委婉解释,心中已明晰了三大学士的忌讳,自古削藩就没有一次不闹得轰轰烈烈地,汉时七王之乱是这样。建文帝削藩更把自已的命给削没了,事关全国动荡,如果仅凭张榜公布说两个女谍对上了几句弥勒教暗语,无人证、无物证,两个女人又死了,毫无凭据地就下旨罢免藩王,恐怕所有的藩王都要如临大敌以为朝廷故意制造陷阱削藩了。
朝廷大事毕竟比不得江湖汉子一语不合就快意恩仇地厮杀起来。想到这里,杨凌冷静了下来。自已的城腹比起这班朝中老臣倒底差了些,没有他们沉得住气,杨凌问道:“那么此事如何解决?”
李东阳道:“方才我三人面见皇上,已禀明我们地意思,皇上已允了。着下旨责斥宁王,估计不久他地请罪奏折也该上来了,然后再请皇上下旨慰免以安其心,今后令厂卫严密注视江西动静便是。
还有。内廷刘公向皇上进言,欲恢复宁王三卫,皇上未允恢复三卫,但是下旨南昌左卫划为宁王藩卫,自出了这事后,已飞马派人去追回圣旨”。
杨凌点了点头,说道:“三位大学士深思熟虑,实非本官所能及”。
李东阳笑道:“还多亏了大人机警。那弥勒教女匪不知打地什么主意,她们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如果意欲刺王杀驾……我等听说时,实是骇出一身冷汗。”
他起身道:“本官听说山东青州猎户代朝廷捕捉猛兽,死亡多人,朝廷未恤分文,以至激起民变,有三百多山中猎户聚众闹事。已被卫所镇肃下去。但本官对此还是放心不下,这就要去户部、刑部。与两位尚书商议,准备着有司官员赴青州察问一番,以便尽快平息民愤。杨大人,告辞了”。
焦芳在人前不便显得和他过于亲密,也拱拱手告辞离去。杨廷和起身欲走,想了一想还是蹙眉说道:“大人,本官有一言相劝,大人请勿见怪,皇上毕竟是天下共主,关心武备并没有错,可是自封大将军,整日在京郊演武,炮声隆隆,声震京邑,这就不妥了。
幸好皇上这‘大将军’不出京师半步,只在京郊演武,聊可算是皇上戏言,我等还可安抚得住朝中百官,大人……唉!大人是皇上身边近臣,还当规劝一番才是”。
杨凌与他们看法截然不同,不过杨廷和这话说的委婉,也确是出自一片赤诚,他干脆效仿正德,百官进言,左耳听右耳冒便是,也不和他当场争辩,只含笑应了声是。
杨廷和看他一言,微微摇头,拱手一叹,脚步沉重地离去了。
这几日正德十分迷恋战火硝烟地沙场征战,在四大总兵技巧地点化下,正德原来近乎儿戏的指挥技巧精进神速。
他发现原来指挥作战并非只是率军冲锋那般简单,其中大有学问,回来后批完奏折便翻阅兵书,又召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老将前来讲解,其如饥似渴、孜孜好学地态度,如果是做太子听八股时出现过一次,恐怕也会让李东阳这个太子太傅老怀大慰了。
将三位大学士一一送出门去,杨凌离开客室,转向正德住处,问道:“臣杨凌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可曾批完了奏折?”
杨凌对正德皇帝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每日的奏折绝不可积压,必须处理完奏折才可去郊外演武,正德也知杨凌这是为他好,想想重要奏折并非很多,而且大多内阁已拟出意见,并不耽搁功夫,便也慨然应允了。
正德正一手提朱笔,一手拈着奏折认真看着,听见杨凌声音,抬头笑道:“免了,杨卿来的正好,朕被三大学士耽搁了会儿,这里还有两分而已”。
正德也早已换上一身甲胄,他匆匆阅罢奏折,加了朱批,让小黄门盛进匣中,吩咐道:“立即送返司礼监”。然后对杨凌欣然道:“杨卿,咱们走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抱着个晶莹玉润的大圆盘匆匆走进来,恭声说道:“皇上,御马监天字第一号大牙牌已经做好了,请皇上过目”。
正德奇道:“牙牌在哪?你捧地什么东西?”
小太监吃吃地道:“这……这是御马监奉圣谕制作的天字第一号大牙牌,用了三只象牙,四两黄金。请皇上御览”。
小太监高高举起牙牌,只见上边一行金光灿烂的大字:“威武大将军 朱寿”,正德愣了一愣,捧腹大笑道:“朕说要最大地,是说要排天字甲号地牙牌,他们怎么这么……这么……”。
正德笑了一阵,瞧那牌子做的确实精致,忍笑摆手道:“罢了。做好了就留着吧,走到哪儿你给朕背到哪儿便是”。
“杨卿总是语出惊人,这战略守势似非孙子兵法中词语,不知何谓战略守势?”正德骑在马上问道。刚刚与四镇总兵一番演武布阵,正德兴尽方与杨凌回返。骑在马上边走边讨教。
杨凌含笑道:“皇上,其实这就是孙子兵法中提过的兵法,战略守势与避守击虚有异曲同工之妙,主要讲究先避开不利的决战。待战局对我们有利时始求决战。
不过说来容易,却有几个难处,一是兵卒地素质,采取战略守势,要让士卒明白将领地意图,做到心中有数,否则士气低迷,人心焕散。本来是有预谋的退让躲避,但是兵士们不能配合,最终就会演变成真正地溃败。
再则,就是身居上位者要理解、支持前方将领地计划,如果一员大将故意示弱于敌,诱敌深入,实施战略退却,可是朝中的大员不能理解。认为他是怯于敌战。非要强迫他即时出兵,破坏了整个计划。哪怕他是孙武再世、武穆重生,也只能徒呼奈何,坐看失败了”。
杨凌说到这里,想起在混蛋皇帝指挥下的熊廷弼,明知必败,却迫于王命,在城头大哭一场,率军绝望地出城与清军决战的那悲愤一幕,不由心有戚戚焉。
正德瞧见他低落神色,呵呵笑道:“朕明白了,想将将帅计谋贯彻始一,需要上下通力配合,否则就只有坏事。呵呵……”。
正德一抬头,唤道:“起居官、书记官!”两个人本来就在左近,听了皇上召唤,连着那抱着天下第一大腰牌的小黄门一齐驱马过来,正德洋洋自得地道:“记下了,今日朕亲口允准,他日杨凌爱卿战场征杀,可以便宜从事,将在外而不奉君命,朕不罪!”
起居官躬身应是,杨凌啼笑皆非地道:“皇上,臣是说身居上位者也当理解将帅之心,并非向皇上讨取便宜从事的大权啊”。
正德笑道:“朕明白,只是真若有重大兵事,难道不是你威武将军替朕出兵?这便宜从事之权给了你,不就是表明了朕君臣一心,通力配合的心意了么?”
杨凌听了不禁失笑摇头,此时皇帝亲军已临近京城,前后不过三里地,巍峨的城池就在眼前,路边野地里草木繁生,杏花盛放,许多大户人家仕女、秀士踏青寻芳,看见近千名兵士纵马驰来,不禁驻足观看。
普通百姓只知京郊有边关四镇调来地官兵演武,大将军朱寿、将军杨凌为统兵官,可是还不知道所谓朱寿就是当今皇上。正德瞧见路边百姓,欣欣然东张西望,对杨凌道:“朕看到这些百姓也开心的很,如果穿上龙袍,头顶再罩上黄罗伞盖,这一路行来,就只能看到顶礼膜拜的头顶和屁股了,实在无趣的很”。
杨凌听的“噗哧”一笑,正德也笑道:“现在时日尚早,朕且换了衣服随你回府。见见仙儿吧”。
这些日子,正德每次见到唐一仙,总觉地她对待自已的语气、眼神与以往不同,有时露出从未见过的温柔,有时又若有所思似乎心事重重,可是那女人味儿却愈发浓郁了,更加迷地正德神魂颠倒,他也感受得到唐一仙对自已已芳心暗许。那种甜蜜和快乐实是从未体验过地奇妙。
正德说着,目光无意见从路边百姓身上掠过,忽地身子一震,手中缰绳一紧,勒马停在了那里。皇上停马,前后将士皆勒马停缰,一时千人马队肃然无声。
杨凌向路边一看,一下子也怔在了那里。唐一仙、韩幼娘、马怜儿等一众花枝妖娆的美人儿正站在路边,杨凌不由暗暗叫苦,全家人都认得正德,唯独唐一仙不知他地真实身份,本来这些日子看两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正准备找机会说出正德的真实身份,孰料……
唐一仙目光悠悠地看着端坐在白马上,银盔银甲腰佩长刀的正德。神色间似看不出一丝愠色,一阵风来,吹得正德头顶帅盔上红缨飘拂,他的人也不禁惊醒过来,禁不住转过头,有些哀求地看着杨凌。
杨凌默然片刻,忽尔沉静地一笑,说道:“一仙能喜欢上一个小小校尉。那么喜欢的就不是他地那身衣服,这个校尉是做了将军还是皇帝又有什么关系?早晚总要说开地,皇上就对仙儿明言吧”。
正德听了慢慢转回头去,唐一仙默默地望着银盔银甲英气勃发的正德,眼神中忽然露出一抹温柔,正德见了勇气顿生,忽然一提马缰,马蹄踢踏。走到了唐一仙神边。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异常认真严肃的神情道:“仙儿,我……我就是……”。
唐一仙眼中笑意一闪。问道:“你是谁?”
正德咬了咬牙,大声道:“我就是……大明皇帝朱厚照!”
他说完了顿感一阵轻松,同时心头又有些怦怦直跳,一仙会不会怪自已欺骗了她?
唐一仙盈盈下拜,说道:“民女唐一仙参见我皇万岁”。
正德心中一阵空落,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只见唐一仙未奉谕旨已缓缓起身,低声说道:“一仙心中还是希望……你是黄校尉,是要和我……一起完成下半阙《杀边乐》的小黄”。
正德心中狂喜,大声说道:“我就是小黄,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小黄,是喜欢你的小黄,不是你地君,不是大明天子”。
他攸地伸出手去,目光炽热地望着唐一仙,坚定地道:“上马来”。
韩幼娘和雪里梅眸光微微一转,含笑推了她一把,唐一仙犹豫了一下,递出了自已地小手。正德一把握住,把她拉上了马背,他地肩膀还很稚嫩,而是罩在银甲下的身躯已经有了几分大将军地气势,镇定和雍容。
他纵目四望,忽然一挟马腹,喝道:“驾!”高大健硕地骏马翻开碗口大的四蹄,载着他们轻快地向前奔去。
春风拂面,心中舒畅异常。侍卫们的马很技巧地避向两旁,在铁甲骑兵中间闪出一条道路,堪堪快到队伍尽头,前方的骑士也忽然齐刷刷踢动马腹,同步向前奔去,四面如林地甲士将一马双人围在中央。
“这里从未来过吧?前边……就是午门”,正德揽着唐一仙的纤腰,缓了马步,走到午门前,侍卫们远远辍在后面。
唐一仙望着那朱红色的宫门,巍然的城斗、金黄的宫墙,轻声道:“嗯,宫门紧闭着呢”。
正德道:“是呀,这座正门很少开的,终其一朝,只有三种人,可以从这座门进入皇宫”。
唐一仙好奇地道:“什么人?”
正德说漏了嘴,不觉暗暗后悔,只好硬着头皮低声道:“一个是皇帝,只有皇帝出入宫闱要走午门正门。一个……是皇后,她……第一次被抬入皇宫时,要走……走这座门,还有就是……每三年殿试头甲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
“哦……”唐一仙轻轻幽幽地道:“守门的侍卫在看我们呢,我们回去吧”。
正德听了她轻幽地叹息,忽地心头一热,环在她腰间的手掌一紧,说道:“我带你去看看!”
正德驱马来到午门前,昂然喝道:“开启宫门!”
侍卫统领自然认得当今皇帝,闻言不敢怠慢,一声令下。巨大的宫门轰然打开,宽阔的御路,洁白地金水桥,金壁辉煌的太和大殿如同天上阁宇,随着两扇宫门慢慢开启,展现在眼前。
正德一提马缰,轻促道:“驾!”健马轻快地跃过门坎儿,一马双骑进了宫门。唐一仙慌了。忙道:“这是做什么?快让我下去,这样不好”。
正德不理,白马沿着百官上朝的御路前行,过金水桥、太和门,在巨大而平坦的皇宫御殿前信马游缰。所有地侍卫、经过地太监、宫女纷纷就地跪倒尘埃。
正德怡然自得地举鞭指道:“仙儿,你看,东厢那些楼阁,是内阁诰敕房、稽查上谕处。西厢那些是起居注公署、内阁公署还有膳房。太和殿后,是中和殿、保和殿,共称外朝三大殿。东西两厢是体仁阁、弘义阁,以及银、皮、缎、衣、瓷、茶等司库……”。
他喟然一叹道:“仙儿,这就是把我困了十六年的地方”。
唐一仙偎在他地怀中,痴痴四望,悠然叹道:“富丽堂皇……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小黄。我不想住在这个地方,我……是不是太放肆了?”
正德欣喜地望她一眼,大笑道:“怎么会?哈哈哈……,我也不喜欢住在这个地方,来!我们走,天下间,唯有皇帝没有大登科地机会,这小登科还能不隆而重之?
我要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在京里,豹房就是你和我的家。再过两年。我要在大同建一幢房子。把你的养父母也接去,时不时我们就去那里住。这座皇宫……”。
正德举手一指四下肃跪的人群,说道:“天下人都当这里是个宝贝地方,唯有你我,当它一文不值!这座皇宫留给他们去住,宫外,才是你我的家!等我们有了孩子,如果他不喜欢,我也绝不委屈他关进这个鬼地方来。”
唐一仙顿时晕红满脸,忍不住羞啐了一口道:“谁要和你生……,啐!好厚脸皮,想是耳朵又不知道疼了……”。
正德哈哈大笑,双腿一挟马腹,“啪”地一鞭,健马拨头,沿着御道直向宫门驶去。
宫门外,是一片湛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
张文冕擦了把汗,拱手道:“刘公”。
刘瑾从轿中探出身来,“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这么急,找咱家出宫有什么要事?”
张文冕欲言又止,哈着腰随在大摇大摆的刘瑾后边进了大厅,这才急忙道:“学生奉刘公之命,整理司礼监王岳他们留下的那些杂陈物件,发现一样极有用地东西,相信这一来要调杨凌出京,便不难了”。
刘瑾刚刚落坐,闻言双眼一亮,霍地站了起来,急问道:“什么东西?”
张文冕神秘地一笑,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双手奉手道:“刘公请看”。
刘瑾匆匆打开,仔细看了一遍,他文化不高,好在写这东西的人想必腹中墨水也不多,所以写的直白明了,刘瑾看完,双眉一皱道:“蜀王?会是真的?”
张文冕嘿嘿一笑,道:“管他是真是假,就算是捕风捉影,呈上去也是刘公的一片忠心,只要刘公说地稍稍圆滑一些,事涉藩王,就是皇上也不敢派出信不过的臣僚去办理,除了他御前第一红人杨凌,还能有第二个人选么?”
刘瑾一听,仰天大笑……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245章火炮有望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回到明朝当王爷最新章节!
第245章火炮有望
成绮韵翠罗轻衫,黛眉如雾,姿态优美娇柔。她轻轻走到窗前,缓缓推开菱花槅扇窗,凝望着桃花树下,素袍轻衣倚石而坐的正德和娉娉婷婷伫于树下的唐一仙。
树下一方平整的大青石,正德膝上置着古琴,唐一仙手中持着一管紫竹箫,轻风一过,绯红的花瓣轻轻飘落,怡然如在仙境。
“居上位者没有几个认得唐姑娘,昔日大人引女眷入军营,因为皇上恩宠,此事处理极为低调,朝中只知大人女眷出事,未尝有人听及她的名姓,这就够了,什么人能想到今日杨将军的表妹,会是昔日落崖失踪的不知名女子?”。
成绮韵忽尔回头,浅浅一笑道:“所以要还她个清白身份,对卑职来说易如反掌,‘莳花馆’、‘教坊司’,所有的关节卑职都了如指掌,凭内厂的势力撤换所有卷宗记录,纵然有那不怕死的,仅凭一张嘴,谁敢对皇上的爱妃说三道四?”
“只是……只是……”。成绮韵幽幽望了杨凌一眼,迟疑不语。
杨凌斜靠在一张红木镶嵌贝雕云石面的方几旁,举起杯来抿了口茶,笑吟吟地道:“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成绮韵咬了咬唇,低声道:“贱妾只是怕……一番苦心,却不被大人理解罢了”。
她这一句说的低柔细细,令人闻之动心,杨凌抬眸望她一眼,见她背倚窗扉,黛眉轻锁,竟似真的隐忧在怀,不禁放下茶杯敛了笑容道:“绮韵。有话你就直说,时至今日,以你一双慧眼,还看不出杨某信不信得过你?”
听着推心置腹,奈何却少了些……心中想要的情意。成绮韵似嗔还怨地瞥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卑职只担心一件事,大人跃起太快了。一方大人物,在地方、在朝廷。苦心经营多年,结识的人脉、忠于他的官僚不可胜数,而大人却缺乏这样混厚的基础。
位高者危,自古使然,如果大人是世代公卿,亦或苦心经营数十载才到了今天地官位,送个亲眷入宫为妃不会有人在意,可是大人年方弱冠已位极人臣。这个时候有个表妹成为皇上至爱,千夫所指、举国所忌,虽说大人受皇上信任,可是三人成虎,焉知将来……祸福相依之理不可忘啊”。 杨凌听了成绮韵的话。心中颇为触动,他原先觉得正德情急智生让自已认一仙为表妹也好,有个表哥的身份,可以对仙儿有所照料。倒未想及许多,这时负手缓缓而行,越想越觉这么做果然鲁莽。
杨凌沉吟片刻道:“依你之见,如何?”
成绮韵眸波一转,说道:“她自大同来,原叫刘良女,何如让代王妃认其做义女,这样光是王府那一关。真若有人想查她身份,就是好大一个过不去的坎儿,大人觉得如何?”
杨凌停住脚步,盯着成绮韵银面翘尖的缎靴半晌不语,成绮韵有些局促地缩了缩脚,杨凌点点头道:“有道理,我去看看一仙,这事儿总要看看她的意思再说”。
唐一仙自从确定了自已的感情。本来还想戏弄一下两个好姐妹。然后再说出自已记忆恢复的真相,奈何高文心自从治好了王龙地自动昏睡症。似乎有了些把握,每日都捧着匣明晃晃的银针来找她诊治,唐一仙实在畏惧,只得讨饶说出真相。
闻讯后惊喜莫名的玉堂春、雪里梅跑来与她抱在一起,三人又说又笑,最后又抱头痛哭一番,终于重新相认,同时认了杨凌做大哥。因为她已知道自已身份,所以杨凌倒不担心如何开口让她认做代王义女。
杨凌移步出了房子,慢慢踱到池塘边。
唐一仙正和正德边试奏,边研究着《杀边乐》的下半阙,想合力创作一首极妙的乐曲。姣好的身影伫立树下,水中映出她婷婷的倒影。唐一仙瞧见杨凌,欣然迎上前道:“大哥”。
杨凌点点头,站在藤萝下将成绮韵的主意说与唐一仙听,然后道:“绮韵所虑确有道理,以王妃义女身份入宫,你便少了许多忌讳,否则做为外廷重臣之妹,你地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朝野内外的关注,仙儿,你看这样如何?”
唐一仙默默地想了片刻,扭头看看正德,正德拨弄着琴弦,瞧见她回头,向她微微一笑。唐一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嫁给皇帝,少了许多常人家的麻烦,却还是要增加一些帝王家的麻烦,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仙儿总算体会到了”。
她咬了咬唇,扭过头来对杨凌嫣然道:“哥,我和他商量一下,好么?”
杨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唐一仙凝视着他的身影拐过藤萝柱角,然后向正德姗姗走去,在他身旁青石上盘膝坐下,低声将杨凌地话与正德叙说一遍。
正德双手按住琴弦,听唐一仙说完,满不在乎地笑道:“那也容易,我便下道密旨,让代王认你做义女,什么身份有甚么打紧?我爱的是唐一仙,不是你的身份,怎么都成,只要不会让你若恼就好”。
唐一仙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是皇帝,当然什么都不在乎啰。我问你,我是什么出身你真的不在乎?”
正德失笑道:“当然不在乎”。
唐一仙断然道:“好,那么……不必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大明正德皇帝想纳娶地妃子唐一仙,,是‘莳花馆’的清倌人,我就以这个身份嫁给你!”
正德微一犹豫,迟疑道:“仙儿,何必治这个气,让代王认你做义女有什么不好?”
唐一仙微微仰头凝视着他。满眼是孩子般的倔强,渐渐的,星眸中溢出闪闪泪光,低泣道:“说什么只爱我的人,你嫌弃我的身份是不是?” 正德慌了,忙握住她手,被唐一仙冷着俏脸一把甩开,正德涨红了脸道:“我想喜欢了谁。那是皇帝地家事,谁敢说三道四?我怕什么?又会嫌你什么?
仙儿,我这么做,是想……是想给你皇后的名份,要做皇后,那些大臣难免又要痛哭流涕跑来烦朕了,朕虽不怕他们,可是总是桩麻烦事。可不是……不是嫌弃了你”。
唐一仙听他真情流露,不禁破啼为笑,她举起掌背拭了拭眼泪,侃侃而谈道:“我才不稀罕做皇后,你将来想南征北伐创一番不世功业地。那时身为皇后要为天下表率,要镇守六宫,想见你一面都难。
再说,我的身份并非无人知道。遮着掩着,早晚是个大麻烦,我可不想天天活在担心之中,现在就让天下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古帝王宠爱的女子身份卑微的多了,这样反而让他们抓不着把柄。
否则你想,若被人知道我隐瞒了身份,而我又和外廷杨凌大人家过从甚密。没有阴谋也被他们说成有阴谋了,大明从无后宫干政的先例,这个把柄被人抓到,我大哥为了表明心迹唯有辞官致仕,而我,从此也会被文武百官几百双眼睛紧紧盯着一切行止,先示之以至弱,他们攻无可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