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正德笑道:“不会的,这豹子喜洁,那肉沾了泥它不喜欢吃地,而且它极机警,一条铁钩是不会有碍地”。
唐一仙“嗯”了一声,蹙起秀眉道:“以前只听说虎呀豹呀,就是从来没见过。今天总算长了见识了,可是这些猛兽看看也就算了,总是不如花草鸟禽得趣,看见这些血淋淋的到底有些不舒服,对了,你住哪儿?那半阙《杀边乐》做好了?我去看你演奏一下可好?”
“好!”正德欣喜地想去拉她小手,忽地醒悟不妥,便呵呵一笑道:“你跟我来”。正德引着唐一仙左拐右拐。穿过小树林来到一处静舍。正德这幢豹房绝不讲究什么环境奇花异草,建筑金壁辉煌。全然追求自然和野性,所以圈进的很多地方都保留了原样。
这处静舍前方是一片草地,几株高大的榆树、槐树缀满一串串榆钱、开满一串串槐花,清香阵阵扑鼻。
只有解语羞花和两个小黄门尾随了过来,唐一仙见了这静舍疑道:“这是你的住处?”
正德笑道:“哪里,这处演乐静舍是给皇上准备的,可是皇上从来不来一趟,皇上知道我懂得乐器,平时便安排我照顾这里”。
唐一仙疑心去了,抿嘴笑道:“原来如此,你倒摊个好差事,正好公私两便”。
雅室静舍,布置的虽简朴而不凡。正德在一架古琴前裣衣而坐,双手轻轻抚上琴弦时,脸上地神情变地肃然,眼神澄澈,带着一种难得一现的认真。
修长地手指一拨,琴音攸扬又止。随即,一个个音符才跳动起来,一片萧杀之气扑面来,象随风而去的蓬草,象拂面而来的黄砂,象振翅北飞地归雁......
唐一仙眸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轻轻闭上双目,随着正德的琴音感受着他指下表述的意境:浩瀚沙漠中醒目的一道狼烟挺拔而起,长长地黄河上西下的太阳鲜红如血。数行归雁北翔,只见大漠黄沙浩瀚无边,荒凉中,孤零零的烽火台燃起的那一股浓烟格外醒目。
唐一仙喃喃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她忽然撮唇而啸,凄凉的箫音随之响起,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旌旗远远自天边扑来......,静舍外,忽传来虎啸豹吟,更增一片萧杀......
曲音忽地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正德忽然张开双眼,启齿一笑,又恢得了调皮和带些轻浮的气质,问道:“我这半阙《杀边乐》如何?”
唐一仙击掌赞赏道“妙!”
正德目中满是爱恋地道:“你的箫音配地更好,本来有几处转寰生硬,我还未想出如何修改,可是有你低柔、沧凉的箫音相和。这半阙曲子就不必再做更改了。”
唐一仙抿嘴笑道:“你那下半阙要演奏何种意境?”
正德眉毛一挑道:“自然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大明天军驱除鞑虏,扬威于天下,使四海皆知: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正德刚刚说完,一个小黄门急匆匆跑来,急急叫道:“黄校尉,杨大人请......要你马上前去”。他还不习惯对皇上这么说话。别扭的出了一身躁汗,正德忙起身迎上前道:“出了甚么事?”
小黄门低低诉说几句,正德顿顿脚回头道:“唐姑娘,杨大人等议事,有份由我收藏地重要文书找不到。我去去就来”。
唐一仙脆生生地答应一声,正德带着那小黄门急急地去了。
羞花见正德对唐一仙形影不离,正自焦灼不知该如何把他调开,想不到天从人愿。这一喜非同小可,连忙向解语使了个眼色。
解语会意,笑盈盈地对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道:“劳烦两位公公去取些开水来,给唐姑娘沏杯茶喝,走的乏了,咱们先在这儿歇歇”。
她二人虽是宫女打扮,两个小黄门却知道是皇上极宠爱的女人,而那位唐姑娘......看皇上那架势。恐怕将来比皇后娘娘还要了得,本来就想巴结呢,一听这话两人应了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二人回到室中,解语将琴抱到一边,三人挨着矮几坐了,羞花笑语道:“唐姑娘请稍坐,一会儿茶来咱们聊聊天、歇歇脚儿。”
唐一仙忙道:“两位姐姐不必客气。这里是皇家苑林。能有幸来访,已是幸甚”。
解语道:“杨大人贵为侯爷。姑娘是杨大人地表妹,身份和咱们这些服侍人地没得比的,还这么客气有礼,真是......对了,反正闲着也没事可做,我们姐妹会想小戏法儿,平时没事也常拿来互相玩笑,姑娘想不想一试?”
唐一仙好奇地道:“什么戏法儿?”
羞花嗔了妹妹一眼,解释道:“这戏法儿我和妹妹平素无事常用来解闷儿地,姑娘如果想见识一下就让妹妹表演一番”。
唐一仙笑道:“好啊......可是要怎么做呢?”。
解语嘻嘻一笑,伸手从颈上解下一块小小的玉佛像,拈着绳儿轻轻摆动,放柔了声音道:“姑娘,你就当自已要睡着了,全身放松了莫使力气,眼睛看着这块玉佩,轻轻的......”。
正德匆匆跑回厢厅,只见张永和刘瑾正围着桌子追打,满地杯盘狼籍,杨凌站在一边跺着脚,抖着身上淋漓的汁水,立即大吼道:“住手!”
刘瑾和张永停住了脚步,呼呼地喘着怒目而视,正德怒道:“你们有完没完?这回谁先动手的?”
刘瑾和张永抢着道:“他......”。
正德一瞪眼,喝道:“闭嘴!杨卿,你说”。
杨凌的目的不过是让这两位仁兄彻底闹翻,可不想因此耽误了国事,因此他不偏不倚将实情说出,又替两人说了几句情,然后低声道:“皇上,现在处处都用银子,国库确实捉襟见肘,只要熬过这一年,这收益就源源不断了,也不必让他们两个都不高兴。
内厂的银子拨去陕西一省储粮备荒占了多半,如今江南开海。这笔大买卖总不能少了皇家地份儿,所以剩下的银子我全拿去以皇室的名义开办商团了,这样一来江南豪族入股也安心不是?京营饷银嘛......下个月应该就能周转开来,这个月不如暂把京师王侯公卿投资车马行该付的红利挪借一个月,以内厂的名义借,诸位王公能放心,刘公公也能惦记着早点还,您看如何?”
正德一听这也使得。于是又狠狠训斥一番,然后说出了杨凌地主意,张永听说杨凌费尽周折帮他挪支饷银,十分感激,他应承了皇上,又向杨凌道谢一番,这才告辞离去,自始至终不看刘瑾一眼。
刘瑾见状愤怒。心想:“以为攀上了杨凌就了不起了?哼!待我将他调出京城,收拢了朝中百官,再慢慢的消遣你!”
打发了这两个活宝离开,杨凌笑道:“算了,时日久了。他们的气也就消了,那时臣再设宴劝他们和解”。
正德恨恨地道:“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两个混蛋给搅了”。
他忽又转怒为喜道:“杨卿,朕创作地《杀边乐》。一仙姑娘十分喜欢,她的造诣比朕深的多,真想有机会与她合创此曲。”
杨凌轻轻一叹道:“仙儿和皇上性情相投那是最好,臣看得出她喜欢皇上,隔上些日子不见,就会想要臣带她出来,只是......她天真烂漫、心直口快,和后宫大家闺秀出身的后妃们大不相同。臣真是担心......”。
正德眉毛一扬,凛然道:“担心甚么?唐姑娘若是不喜欢朕,那朕没话说,我唯一不会也不想勉强地人就唯有唐姑娘一人。唐姑娘若是愿意和朕共渡一生,那么普天之下谁也别想委曲了她,朕是天子,还护不了朕最爱的女人?谁也不能!”
“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唐一仙”。
“我是问你真实的姓名。你地真名实姓叫什么?”
“我就叫唐一仙”。唐一仙脸上娇憨纯真的表情不见了,眼神发直。怔忡地答道。
解语和羞花对视一眼,又问道:“好,唐一仙,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要仔细地想,你是杨凌的什么人?你从哪儿来?”
“我......”,唐一仙忽然捧住了头,眉心蹙起,显得十分痛苦。
羞花目光一闪,对解语俯耳道:“有古怪,她挣扎着不想回答,这里边一定有秘密,再问她”。
解语轻轻摆动着玉佛,柔声道:“你不是杨凌的表妹,对不对?你叫唐一仙,可是你不是杨凌地表妹,告诉我,你从哪儿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认你做表妹?”
唐一仙的眼睑急速地眨动着,额头沁出了细汗,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就象陷进噩梦始终无法摆脱,脑海中一幕幕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飞快地闪过,弄得她都快恶心的吐了。
“我是什么人?我从哪儿来?”唐一仙地身子忽然剧烈地一震,双眼猛地睁了开来。解语羞花见状大骇,中了慑心术地人,心志被迷惑,没有把她唤醒前根本不可能自已醒过来,她怎么居然挣脱了束缚?
两个姑娘万万想不到她们以惑心术要眼前这个女孩吐露的心中秘密,对她自已来说,也已深埋在记忆深处。高文心地医术虽然高超,可是人脑实在是复杂的器官,以她地本领也不能保证是否能够医好,但是她的针灸已经起了作用,唐一仙深埋的记忆现在只差一道启开那门扉的钥匙。
而解语、羞花的慑心术,就起到了打开记忆大门钥匙的作用,在这一刻,她深锁的记忆全都想了起来,被封锁的那一块神志和意识,只是被禁闭起来,能够感知外界但不能反馈出来。催眠是一种互动地心理暗示,既然不能反馈,所以这一段意识和神志便没有被催眠。
记忆一旦恢复,那段受损的神志清醒过来,她清楚地记起了方才所发生地一切,也自催眠中挣脱了出来。
羞花为人机警,立即按下解语手中的佛像,笑道:“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好玩?可以让人晕晕沉沉的。会象说梦话一样,我和妹妹时常互相作弄呢,只是姑娘好象不太适应,脸色都有些白了”。
唐一仙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视着她,羞花被她看的有些发慌,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渐渐发僵。唐一仙忽然一笑,沉静地道:“嗯,这戏法儿地确古怪。脑袋晕晕地,摇地我直想吐,呵呵,我这人禁不得头晕地”。
羞花松了口气,忙道:“这是我们姐妹莽撞了。实在对不住”。
这时两个小黄门取了水赶回来,说道:“姑娘,我们把水打来了”。
解语忙道:“给唐姑娘沏杯茶,唐姑娘。你先歇歇,静一静就好了,我们俩个在门边候着”。
小黄门取了杯壶茶叶,为唐一仙斟了杯茶,然后悄悄退出门外,解语站在槐荫下紧张地对羞花道:“她会不会有所怀疑?”
羞花道:“我们又没有提皇上,纵然她全想起来,我们咬定是在游戏。她能奈我何?何况,被慑心的人醒来后恍如做了一梦,只能记起一些支离的印象,不会清楚记的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好奇怪,她怎么可能醒来?”
唐一仙双手抱膝,下巴搭下膝盖上,坐在矮几前,心脏仍在嗵嗵地跳着。四肢显得好虚弱。
她都记起来了。所有的记忆象潮水一般涌进了她的大脑。
自幼被卖入“莳花馆”,成为一秤金精心培养的摇钱树。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穿衣着装甚至一颦一笑,原以为她地一生就是要成为一个艳名高炽的青楼名妓。
然后......等到年华即将逝去时,被老鸨榨取最后一分价值,卖给人家作妾,如果......能被个官宦人家或者读书的士子买走,已是最幸运的结局。
然后,那个下午,大商贾严宽要来买走玉儿了。紧随在他的身后,跑进一位公鸭嗓子地小公子,再然后,又跟进一群人,姐妹三人的命运从此改变了。
我被赎了身,为我赎身的人是他,那个我最钦佩的敢反抗圣旨地英雄,他是士子、又是官宦,而且年轻英俊、重情得义,得以将终身托附这样的人,就算做个小妾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那段日子很开心,可是杨大人好奇怪,他买了我们,为什么提都不提纳妾的事,又不当我们是丫环使唤,难道就这么供养一辈子?然后......他提了官,做了将军,鲍副参将想害他,我找到了藏有鲍参将罪证的帐本。
追杀......,雪儿受脚上受了伤,我用帐本引开了歹徒,落崖,王妃娘娘救了我,然后......遇见小黄,对!是小黄说我是杨大人的表妹......我生病了,他一路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可是,他为什么说我是杨大人的表妹
唐一仙蓦然睁大了眼睛:“是他......小黄就是当初跟在严宽后面跑进莳花馆的小公子,他撕了聘书,被人打破了鼻子,他......当时和杨大人是兄弟相称......”。
张永、谷大用两位公公是极大地官儿,是当初陪着他去莳花馆的人,唤他小公子,为什么从大同一路回来,他却成了小校,他......到底是谁?
严宽被他们赶走了,小黄被严宽打的鼻子流血,我递了块手帕给她,劝他以后不要惹那种人,他说......他说:“谁说我打不过他?我的十段锦功夫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要教训几个小蝥贼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方才......方才我初次与人动手,一时呆住了”。
“好好好,公子爷一身好功夫,我信了还不成?你的鼻子无碍了么?没事了就早些回家去吧,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在女人面前死撑的家伙,我只好哄他。
“你不信么?我要整治那个无赖易如反掌,还有那个什么狗屁文书,看他拿着当宝儿似的,哼哼,我要取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不信么?”
他指着杨大人说:“不信你问他,我办得到办不到?”
杨大人说:“不错,这位公子说地不假,漫说教训那无赖一番,就是替姑娘赎回那份聘书,也着实容易地很”。
唐一仙想到这里,唇边忽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用下巴点着膝盖,一字字道:“黄校尉、小黄、小公子,你就是......正德!”
正德皇帝和杨凌赶到演乐静馆,见解语羞花等人都在树荫下,唯独不见唐一仙,正德忙上前道:“唐姑娘呢?”
小黄门急忙哈腰道:“皇......”。
正德皇帝一瞪眼,小黄门马上转了向,改口道:“黄校尉,唐姑娘有些不适,正在房中歇息”。
“什么?如何不适?方才不是还好好地?”正德和杨凌都抢前一步,急急问道。
解语一副怯怯地表情道:“都是我的错,见唐姑娘烦闷无聊,和她玩些戏法儿,结果弄得唐姑娘头晕,我给她沏了茶,正在房中歇息”。
正德一听头晕,还以为她卖弄那些翻筋斗一类的江湖功夫让唐一仙跟着练,不禁嗔怒地瞪了她一眼道:“又不是人人都象你一样,是从小练过的功夫,唐姑娘从大同回来,一路生着病,身子虚弱,真是瞎胡闹”。
杨凌扫了解语、羞花一眼,笑笑道:“算了,又不是纸糊的人儿,我随着伍侍卫一直在练功夫,自觉略有小成,回去后指点指点她们,整日闷在家中,让她们把身子也练得强健些”。
正德听了这才不再言语,上前推开房门说道:“唐姑娘,你好些了吗?杨大人来接你回府了,我那下半阙《杀边乐》比上阙更难,有机会再找你指点”。
唐一仙下巴搭在膝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仍然一动不动。
正德慌了,忙抢前一步,问道:“怎么了,你还不舒服么?”
杨凌也急忙赶进来,温声道:“仙儿,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唐一仙慢慢抬起头,扭过脸来嫣然笑道:“我没事,方才只是有些倦了”。
她放开双手,翩然起身,顽皮地吐吐舌尖,说道:“走吧”。
正德和杨凌这才松了口气,两人都未注意到,唐一仙一向灵动清澈的眼神,自从堕崖现身大同后,就被娇憨顽皮的眸光所替代,而现在,那久违的神彩已重现她的眸中:清澈而灵动。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243章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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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天子门生
小轿吱呀吱呀地向西城走去,杨凌骑在马上,偶一回头,见唐一仙掀起了轿帘,趴在窗口,正痴痴地望着他,不禁勒住马缰含笑道:“仙儿,有事么?”
唐一仙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方才还有些头晕,趴窗口透透气,现在好多了”。
杨凌听了不疑有他,笑道:“等回去让文心帮你看看”,说着吩吟轿夫道:“走的慢些,小姐不舒服”,然后双腿一踹马蹬,又赶到轿前去了。
唐一仙轻轻放下轿帘,幽幽叹了口气。与小黄……皇帝在大同的初次相遇,再到京城雪儿、玉儿两个姐妹以表嫂相称,机灵的一仙已猜出何以自已的身份会摇身一变,成了杨凌的表妹。
原来,不是杨大人相中了玉姐儿,捎带着把自已和雪儿也赎了身,却是小黄看中了自已,顺带着成全了玉儿、雪儿两位姐妹和杨大人的婚事,难怪……刚刚搬进杨府那段日子,杨大人对自已比玉儿、雪儿还要客气些。
唐一仙忽然如堕梦中:曾几何时任人摆布的小姑娘,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内厂提督的表妹、当今皇上喜欢的女人。她睁着一双梦幻似的眼睛,茫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原以为替自已赎身的是杨大人,他又是自已最钦慕的英雄,既然他喜欢自已,这对一个根本没有能力选择命运的女孩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么?以为这一辈子就要做杨家人了,谁知……
杨大人不曾喜欢过我么?唐一仙思绪连连,回想着所有的往事,忽然发现除了自已一厢情愿的仰慕,两个人竟没有说过一句体已话。甚至连一句玩笑都没有开过。
她的心里忽然慌了起来:在一个心中已认定自已向他托附了终身的女孩心中,忽然发现这一切统统不过是一厢情愿地幻想,她一下子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至于正德皇帝……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是真的喜欢我么?
就在这时,前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因为马速太快,与车轿擦身而过,才急勒住马缰兜转了回来。驱马到了杨凌面前抱拳施礼道:“大人,内厂急报!”
杨凌忙问:“什么事这般着急?”
骑士回道:“大同传来消息,巡抚衙门大牢遭人劫牢,弥勒教匪柳绯舞被人救走了”。
“嗯?”杨凌听的眯起眼来:“被人救走了?她又不是甚么重要人物,官府不会救她,至于弥勒教,既然能杀了她的父亲以绝后路,她一旦被捕便是一枚弃子。怎么可能冒险去劫牢救她?”
杨凌怔怔地想着,忽然想起自已在大同“艳来楼”裸裎在床,攸然扭头与她对视,柳绯舞怔愕地张大了小嘴,然后头一歪。自欺欺人地“晕”过去的场景,心中忽然有些好笑:一个做不了什么恶事的小丫头,在牢中孤老一生,也实在可怜了些。逃了便逃了吧。
心神一闪间,一副玉体妖娆、销魂蚀骨地场面又忽地映入脑海,杨凌心中一荡,忙凛凛精神,将那秀发散铺如瀑的倩影屏出脑海,他见那侍卫还在看着自已,不禁脸上一热,说道:“现在东厂缉剿邪教甚力。此事自有东厂负责,你们不必插手,还有甚么事?”
番子道:“还有一事,高大人已想出了对付邪教中人受刑晕迷的法子”。
杨凌身形一震,见四下均是自已侍卫,百姓都远远避在一边,忙问道:“有了法子了?”
高大人自然是高文心,她是有品秩的女医官。杨府上下都称她为高小姐。内厂中人可不敢乱了规矩,便以官职相称。她为唐一仙医治一段时间。不见显著效果,便暂且搁下,转而研究王龙自动晕迷的秘密,想不到果然被她寻出了办法。
番子道:“是,王龙受刑不过,已经招了,高大人着小人来通知大人”。
杨凌大喜,忙道:“快,马上回去。”
一行人匆匆回到高老庄,杨凌看着唐一仙的小轿落地,下马道:“仙儿,告诉表嫂,就说我先去山中料理公务”。
唐一仙再次听到“表嫂”二字,心中五味杂陈,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解语羞花姐妹如此可疑,一直追问自已身份,十有八九是杨大人的仇家想寻他把柄,此事不可不说与他知,便上前一步轻声道:“表……哥,我有件事说与你听”。
杨凌疑惑地看她一眼,唐一仙把他扯到一边低声说了解语、羞花用邪术逼问她身份的事,然后道:“可怪着呢,我虽然觉地昏沉沉的,却能清楚地记的她们问些甚么,这才弄得恶心欲吐,仙儿想……这两位姑娘八成对表兄不怀好意,你可要小心些。”
杨凌听她叙述那女子用玉佛施术的情形,已明白应该是催眠术一类的东西,唐一仙头部受伤,想必影响了部分机能,所以才不为所惑。
杨凌松了口气地同时也暗暗提高了警惕:看来有人要拿唐一仙身世的事大做文章了,这事做的原本就不够机密,到底瞒不过这些有心人。
杨凌暗暗寻思着对策,一边宽慰唐一仙道:“不必担心,朝内朝外想坑表哥的人多了,他们那点阴谋诡计动不了我,你先回去歇息一下,等我下山,带了文心来看你”。
唐一仙听话地点点头,随着侍婢、轿夫回了庭院。杨凌上马,打马如飞直奔内厂而去。杨凌在彭继祖陪同下进了内厂专设地地牢。这是依山腹修建的一处地牢,铁门外就是内厂番子营地,可以说只要进了这地牢,根本插翅难飞。
沿着阴森森的地道拐进一间囚室,柳彪、高文心和几个番子正在室中。见了他忙站了起来。高文心一身白绫绣襦,高桃身材玲珑有致,月白的腰裙以蓝色宫绦压住,虽是在这不见天日的牢中,仍显得肤白胜雪,貌似梨花,别一番风流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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