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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大都督!”
霍九剑嗓门大得洪钟一般?
人在门外? 就叫了起来。
大黑嘴里低呜,跃跃欲试。
时雍见状,制止:“大黑回来!”
大黑得到指令,摇了摇尾巴,舔着嘴巴回来又乖乖趴回到时雍的脚边。
霍九剑是抚北军副将? 在这个营里是仅次于赵胤的存在。因此? 对于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 他认为自己职责所在? 有必要来提醒一下大都督。
哪料,走进来就看到时雍和狗。
一个瘫着,一个趴着? 要多懒有多懒。
时雍坐的椅子,还是大都督的位置,
没上没下,没尊没卑。
霍九剑一看脑门就突突开了。
难道传言果然是真的?
赵胤身边的谢放、朱九等人,霍九剑都见过,一个比一个守规矩,哪有这个小侍卫那般,不仅受到赵胤亲卫的优待照顾,还能大摇大摆在赵胤营房里当大爷。
啐!
伤风败俗的东西,勾引大都督。
霍九剑很是不屑这种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按剑上前,横眉冷对地看着时雍,喝道:
“谁许你坐这里?”
这位壮硕的将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充满了鄙视,时雍自然看见了。
霍九剑那身高,一个顶她俩,时雍可不敢轻敌。
“霍将军,大都督不在,您有事吗?”
见她不正面回答,霍九剑更气了。
此小儿竟不把他看在眼里?
“你给俺站起来。站好!”
霍九剑面目刚毅,刀锋似的浓眉竖起来,像训小兵似的,那模样有点像时雍以前看过的张飞,极为扎眼。
她暗自好笑。
脸上却满满的怯意。
“小的看到霍将军威风凛凛的样子,脚软。站,站不起来了。”
霍九剑一怔。
小儿就是小儿。
唬一唬就吓成这样。
霍九剑重重哼声,“那你便坐着说。”
时雍差点笑出声来,这家伙能做将军,大概是全凭了他那高大的身板和武力吧?
时雍身子半坐不坐,“多谢霍将军体恤。”
霍九剑常年在军中摸爬滚打,对这种斯斯文文的小儿看不上,也很少打交道,人家若是跟他对骂,他能打得人满地找牙,可碰上一个客客气气,拳头打在棉花上,他反倒不好意思那么凶了。
“小儿,俺来问你。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这……
都犯罪了?
时雍一脸吓得不轻的表情。
“霍将军,小的不知。”
“哼!”
霍九剑哼声,一板一眼地教训:
“大都督治军严谨,一向洁身自好,若非受你勾引,何至于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时雍讶异:“大都督做了何事?”
霍九剑看着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儿,嘴里吭哧两声,不好意思把那些大老爷嘴里的污言秽语说出口,只厉色道:
“你但凡还有廉耻之心,就赶紧地离开大都督,不要坏了他的名声。两军交战,阵前统帅的威名,不容玷污。”
他横眉怒目的样子极有气势。
换个别的小姑娘,恐怕会被这铁塔似的大汉吓死。
时雍却摇头,断然拒绝。
“大都督说了,不许我离开他。”
什么?
这种话大都督都说得出口?
不可能。
一定是受了这小儿蛊惑。
霍九剑看她不为所动,拉下脸来: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逼俺做出得罪大都督的事情来!”
看他手按腰刀,面有薄怒,时雍微怔,“霍将军要怎的?”
霍九剑手指着她。
“俺要亲自禀明大都督,把你逐出大营。”
“好吧。”时雍有点好笑,嘴上却说得正经,“那我就要多谢霍将军成全了。刚好,这营里我也待烦了,无聊得很。”
霍九剑眼珠瞪起:“你说话算话?”
“自然。大都督整日把我闷在营中,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许动,我还必须按他的要求每日写字帖,活像那笼中之鸟,不得自由,比坐牢也好不了多少,何趣之有?”
时雍说得缓慢而淡然,
待说完 转头,这才发现门口多了两个人。
赵胤领着谢放,就站在那里。
他眸色深浓,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而他后面的谢放,低垂着头,却很紧张。
霍九剑看到赵胤来,微有尬色。
但他是个汉子,有什么话就直白地讲。
“大都督,末将前来,有一事相请。”
赵胤平静地看着他,“霍将军直言无妨。”
霍九剑二话不说地指着时雍。
“烦请大都督将这个小儿赶出大营,以免流言泛滥,影响大都督威风,动摇军心。”
赵胤凝视着时雍,一动不动。
倘若不是时雍对他的禀性有些了解,非得被这冰冷的眼神杀死不可。
她直觉赵胤在生气,但她猜测,是因为霍九剑说的那些话——营中流言四起,让他很是恼怒。
闻言,她瞄赵胤一眼。
“我觉得霍将军说的极有道理。只要我一走,流言不攻自破——”
“霍将军。”赵胤冷声打断。
突然转过脸,严肃地看着霍九剑。
“本座行事向来赏罚分明,岂会因区区留言,就撵走功臣?”
霍九剑懵了,“功臣?”
说那小儿吗?
就那弱鸡似的身板,除了伺候大都督那点事,哪来的功劳?
赵胤不看时雍,冷声道:“不瞒霍将军,孤山对敌之策,正是出自此子。”
“啥?”霍九剑大脸僵住。
看他不像开玩笑,又望向时雍,啧了声。
“年纪小小,何处习得兵法?”
他眼里充满狐疑,根本不相信。
事实上,以时雍的年纪和阅历,确实没有人相信他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兵法谋略。
时雍无奈,叹息一声:
“我爹教的。”
霍九剑只是一愣,随即哼声。
“俺不信。”
这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要让他心服口服并不容易。迫不得已,时雍厚着脸皮将后世之人熟知的一些军事谋略说与他听。
对时下的人来说,首次得闻很是新鲜,不由惊为天人。
霍九剑再对她说话,已是谦虚很多。
“宋小哥恕罪,俺是个粗人,莽撞了。等战事一了,俺一定要去拜访令尊,结识结识这等隐世高人。嘿嘿,还望小哥宽宏大量,原谅俺今日之举,为俺这粗人引荐引荐。”
说罢,他又朝赵胤行礼。
“大都督,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俺这脸这会子臊得很,英明一世,竟误听人言,对大都督惜才之举,心生猜疑。”
赵胤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霍九剑又嘿嘿笑道:“能得宋小哥这等谋士,莫说让他住在自家营房里,便是每日为他脱鞋洗脚,俺也甘愿。”
“洗脚就不必了。”
赵胤安静地看着他。
就好像这误会不曾存在一样。
“本座说过,赏罚分明。往后营中,凡有说三道四者,一律交由霍将军处置。”
霍九剑听得脊背冒汗。
嘴上说不罚他,
却把最难的差事给了他,
这与“拿他是问”有何区别?
“末将领命!”
霍九剑气势汹汹地来,焉头焉脑地走了。
时雍听进去了那句“赏罚分明”,她还没有得过赏呢,转过头就准备开口要,突然发现赵胤脸色有些不对。
太平静了。
平静得莫名诡异。





锦衣玉令 第173章 养不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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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僵持在房里,除了大黑谁也没动。
赵胤脸上的凌厉,时雍许久没有见过了,她斜眼看过去,见谢放脑袋低得恨不能塞到肚子里去,于是,默默退后两步,看一眼大黑,转身就跑。
脚还没有迈出门,后脑勺一阵冷风袭来,赵胤身形快如鬼魅,抢步在前,时雍冲上去就撞到他坚硬的铠甲上。
这人个子太高了,她侧过身,想绕开,不料胳膊被赵胤抓住,一把拎起来拽回房里。
大黑见状,“汪”一声扑上来。
赵胤转身,大氅拂动,大黑刚好扑在里面。
“大黑!”时雍叫了一声,发现赵胤脸色阴沉,整个人冷硬得犹如一块石头做的棺材板,若大黑真的咬到他,他俩还能活命吗?
“大黑快跑!你不要命了。”
时雍就势拖住赵胤,冷喝一声。
发现赵胤的脸更黑了几分,而大黑一击不中,并不肯退,不服气地咆哮。
“大人!”
时雍厉色制止了大黑,朝赵胤淡淡一笑,“大人何必动怒?若是不想赏我,便不赏罢了。我又不是多在意的人。”
“你在意什么?”
赵胤冷着脸看她,抬手一摆。
谢放见到手势,看一眼他们,默默退下去。
门合上了。
二人相对而视。
“宋阿拾。”暗黄的灯火下,赵胤双眉微拢,英俊的容颜浮上一层逼人的冷色,轻易扼紧时雍的下巴,抬高,低头逼视她。
“本座对你太好了吗?”
嗯。
叫她全名,自称本座,恩情不在,
这是要往开虐的剧情走了吗?
上辈子死在诏狱后,时雍早就知道自己跟别的穿越女不一样,从一开始拿的就不是女主剧本,妥妥的恶毒女配。
她接受了人设,见状微微一笑,懒得挣扎,顺势靠上去双手环住赵胤的腰。
赵胤料不到她会如此,身子倏地僵硬。
时雍声音委屈慵懒:“凶巴巴的,你哪里对我好了?”
赵胤:……
他太缺少对付女子的经验了,第一次就碰上这么个狡猾的女子,明明满腔怒气,被她身子软绵绵一靠,委委屈屈地质问,这画风一转就变得好像他错了一样。
赵胤半晌才将她身子拉开,定定看她。
“你胆子太大了,无事生非。”
时雍扬起一张笑脸问:“我何曾无事生非?”
赵胤冷声:“死活要跟来的是你,在霍将军面前编排我的,也是你。宋阿拾,你到底要我如何?”
叫爹!
时雍心里想着,微微撅起唇角,迎上他淡薄的眸子,他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但刚才拦下她时的戾气和怒火,明显散了许多。
没那么生气了?
时雍咬了咬下唇,说得可怜:“要不是大人惯着,阿拾哪敢如此大胆?不都是你惯的?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大人的声誉着想,我留下来坏了你名声,于心不忍……”
哼!
赵胤看她一眼,说得淡然,“那不是正如你愿?”
时雍猛地抬头。
呆头驴也不呆嘛,连这都能猜到?
她吸鼻子,更委屈了,“大人平白指责,枉我一番苦心……”
调转头,她揉了揉眼睛,“大黑我们走。”
她皮肤养白了,十八的年纪处处稚嫩,这一用力揉搓,眼圈瞬间一片通红,仿佛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大黑也是个狗精。
听半天,它大概懂得了什么。
趾高气扬的小脾气收起来,尾巴放下来,脑袋低下来,跟在时雍身边,夹着尾巴,垂头丧气的样子,再配上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就好像……被人遗弃的路边犬。
赵胤怔立,忽然掀唇:“有你的。”
大黑斜过来一个委屈的眼神。
赵胤冷冷剜它:“还有你。”
说罢,他负着手大步走出去,“养不熟的东西。”
这是骂大黑,还是骂她?时雍看他被气走了,怔了片刻,弓下腰来抱着大黑笑得喘不过气。刚出门的赵胤闻声顿步,脊背僵硬片刻,甩袖,很快没影了。
对于大黑冲上去咬他一事,这位爷似乎耿耿于怀,尽管走的时候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但是吃夜饭的时候,时雍还是没有见到他的人。
往常,他都会过来,让时雍在旁边布菜,再陪他吃。
时雍倒也不是很在意,他不来,就叫了春秀陪她一起。
春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孩子十分敏感,去门口张望一回,又回来问时雍:“少爷,将军是不是不来了?”
时雍拉着眼皮,“不来不是更好?你坐下来吃。”
春秀不敢,“少爷先吃,春秀等会再吃。”
时雍瞄她一眼,“坐。”
————
抚北军议事厅里,灯火通明。
议事结束,众将校陆续退下去准备明日的行程,只留下赵胤几名近卫站在外面值守,谢放则是陪侍在侧,不时往他茶盏里续水。
赵胤是个性子内敛的人,谢放也是。
即便他看出主子为什么不高兴,也不发一言,只是默默陪着。
这正是谢放能做赵胤第一侍卫的原因。
主仆二人安静地待了许久,赵胤终于站起身。
“吃饭去。别让人久等。”
谢放低头,默默将他的披氅拿过来,赵胤接过自己动手系好,又回头拿过桌上的一封密函。
密函是京中递送来的。
——太子赵云圳的手书。
“本宫已平安到达。”
“阿胤叔好好打仗。”
就两句正事说完,接下去的内容,全是对阿拾的埋怨。怨她趁着他入睡偷偷将他送上马车,并愤怒地表示,阿拾已成功地惹怒了他,远在京中的太子爷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待她回京,一定要好好收拾云云。
末了,语气一转。
“很想阿拾。阿胤叔要让她知,我很想她。”
“阿胤叔,帮我照看好阿拾。少一根汗毛,我就烧了你的无乩馆。”
议事厅的事情,时雍浑然不觉,明日要赴孤山,她怕营中伙食不好,今夜就吃得有点饱,等赵胤赶到的时候,春秀连盘子都收走了,哪里还有饭菜?
谢放同赵胤一同走进来,看到这情形,再看看赵胤面无表情的脸,讶然:“你们都吃了?”
时雍打量他的神情,“吃了呀。怎么?”
谢放看一眼赵胤,默不作声。
时雍反应过来,“大人没吃吗?这可怎生是好?春秀,可还有剩饭?”
春秀看到赵胤那张冷脸,吓得腿都迈不动了,“没,没有了少爷。”
赵胤眉头微微皱起,“本座不饿。”
时雍哦一声,“刚想下厨给大人做两个菜,既然大人不饿,那便罢了。春秀,走了,早些睡,明日早起。”
大军开拔孤山,为免扰民,天不亮就得出发。
时雍回去把大黑喂饱,将东西收拾收拾,洗了把脸就躺下了。
次日寅时。
营中号角声起。
抚北大将军赵胤轻甲镫亮,靴履清爽,手执虎符站在点将台上,宣决战檄文,以示驱逐兀良汗的必胜之心。为鼓士气定军心,他歃血起誓:“不破骑寇,有如此碗。”
酒碗自点将台摔下,粉身碎骨。
士兵们受到鼓舞,喊杀声震天如雷,许久未歇。
时雍是被这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一看,天还没有亮开。
此次前往孤山,兵分三路。
先行军已经在时雍出来前,开拔了。
时雍带着春秀走出营房,发现校场上有一辆马车。
行军在外,不能投宿客栈,风餐露宿的日子里有一辆马车,对女子而言实在是太友好了。
时雍感动地看了赵胤一眼,走近行礼:“多谢大人。”
赵胤不发一言,却在她叫上春秀准备上车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时雍不明就里地回头,赵胤面无表情地将乌骓的缰绳交到她的手上,“照看好本座的马。”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上了马车,帘子留一丝缝,“大黑!”
时雍抓着马缰绳,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条不争气的狗子,一跃而上,坐在马车边上冲她吐舌头。
可以啊。
收买狗心!
时雍淡淡睨春秀一眼,“你上去照顾大人。”
春秀有点不敢,看赵胤没有反对,这才慢吞吞上了马车。
时雍哼声,跨上乌骓马,“驾”一声,走在前面。




锦衣玉令 第174章 一计又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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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旆旗飘飞,如同一条移动的长龙,乍一眼看去,威风八面,令人热血激昂。马车边上,二十几名亲卫,分成几行,挎刀而行,将赵胤保护得密不透风。
时雍骑着马走在前,四平八稳。
不知何时,谢放骑马走到时雍的身侧。
“爷昨夜腿疾复发,一夜未眠。”
时雍转头看一眼,“坐马车正是合适。”
谢放看她说得坦然,并没有因为没坐上马车就不高兴的样子,莫名觉得自己错看她了。原以为阿拾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看得透,不成想比他家主子也好不了多少。
“你若是累了,去告诉爷一声,上去休息。”
只要她开口服软,赵胤哪有不让之理。
谢放委婉地想做个和事佬,不料,时雍颇为惊讶。
“别别别。”
说着她痛快地拍了拍乌骓的马脖子,得意地说:“不瞒你说,谢大哥,这乌骓马,我肖想许久了。刚得机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岂会累?”
谢放:……
正主都不着急,他急什么?
谢放一个旁观者,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放慢马步,走到赵胤车边。
不料,却听到马车里的人淡淡说:“让阿拾上来。本座的马,受不得累。”
谢放:……
等谢放再骑马走到前面去传达赵胤的命令时,时雍都快乐死了。
她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行军这么累,谁爱骑马呀?
算计大都督的感觉真是愉快。
时雍抿着唇,假装不情愿的样子。
“谢大哥,你是不是对大人说什么了?”
谢放摇了摇头。
他已经快被憋疯了,能保持平静,已是不容易,能说什么?
“那好吧。”时雍不情不愿地把马缰绳挂好? 默默上了车。
大黑看到主子进来,摇头摆尾地凑近,趴在她脚边。
时雍:“去去去!势利狗。”
大黑委屈地呜呜有声? 望着她? 眼睛水汪汪的。
时雍又不忍心了。
威风凛凛的黑煞可不爱服软? 时雍拍拍狗头,哼声,“看你认了错? 我就原谅你了。”
她拍拍大腿? 大黑就将脑袋挂了上去。
赵胤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和大黑说话,皱了皱眉头,突然出声唤她:“阿拾。”
时雍慢慢转头? 一脸委屈的皱眉? “干嘛?”
赵胤道:“坐过来。”
上车的时候? 时雍坐到了春秀的身边? 而春秀从开始到现在就挤在一个角落里? 一声不敢吭。
时雍皱眉看着他? 似乎在审读他话里的意思。
“大人不是讨厌我吗?我想坐车,偏让我去骑马吹冷风,我刚喜欢上骑马,又逼我来坐车。反正大人是不想让我舒服就是了。”
赵胤神色微凝,淡淡道:“给你个教训。”
时雍平静地问他? “那大人教训完 了吗?气出完 了吗?”
赵胤长身斜靠软垫? 凉凉看她? “叫你坐过来。”
行啊!时雍不纠缠细节? 慢吞吞坐到他的旁边,撩开车帘子往外望,就是不理会他。
赵胤道:“依你看? 这仗还要打几天?”
几天?
时雍以为他是要对她发难,哪知道是说正事?
闻言她敛住表情,认真想了想,“大人会不会太乐观了?”
赵胤道:“说说看法。”
时雍道:“巴图一直野心勃勃,早已不甘于屈居漠北,这次是有备而来,即使在孤山受阻,也只会让他对晏军有所忌惮,准备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恕我直言,孤山困不住巴图。”
赵胤安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一双冷眼此刻却深邃得可怕。
看他这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时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们定的孤山之计,只可一时,不能长久。一开始巴图摸不清我们的路数,才会中了招,被魏将军耍得团团转。可几日过去,他必定能想出对付魏将军的办法,据说巴图骁勇能战,被漠北草原称为战神。依我看,此人能忍一时屈辱,有勇亦有谋,绝非池中物。而兀良汗军队,战马快,骑兵也悍勇,让他这么打下去,孤山要吃大亏。莫说几日,几个月能把巴图撵出去,算是幸运。”
说到这里,时雍抿了抿嘴。
“恕我直言,这仗要是打不好,几年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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