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就会胡闹。此等大事,岂能擅自做主?”
明明是在训人,可声音分明已经软了下来。
时雍伺机低头,“我错了,请大人治罪。”
赵胤:“下不为例!”
谢放站在门口,闻言直接把脸转开了,他没眼看。大都督兴师问罪而来,不过转眼,就被一个小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
“大人有所不知。”时雍左右看了看,堂上没有外人,遂压低嗓子将吕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胤。
“这个吕建安很有问题。我若不带走吕姑娘,一旦没了小命,就断了线索。把人带出来,不在吕建安的眼皮子底下了,她才有可能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化明为暗,再行布局,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大人以为如何?”
赵胤绷起脸,看着面前说得煞有介事的女子。
还能如何?
“阿拾所言极是。”
时雍莞尔一笑。
这时,乌婵匆匆进来,被朱九横刀拦在门口。
她探头往里望,“阿拾,阿拾……那位姑娘醒了。”
锦衣玉令 第315章 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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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姑娘在房里,赵胤是不便前去的,时雍让乌婵留在这里听他差使,便径直入了内室。
周明生仗着是“未婚夫婿”,厚着脸皮守在门口,但没敢进去。
时雍看他一眼,推开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被子盖到脖子,双手叠放胸前,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不言不语,察觉时雍进去,也没有反应。
“吕姑娘。”时雍拉凳子坐到床边,看着她,“冒昧相请,还望姑娘不要生气。”
吕雪凝一动不动,声音低低无力,“你到底要做什么?”
时雍淡淡道:“为了救你。吕姑娘,错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
吕雪凝脸色灰白,规矩规矩地躺着,对时雍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我的命,我做主。”
“说得没错。”时雍慢慢低下头,瞧着她的脸,轻声道:“只可惜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世界……”
吕雪凝的头猛地掉转过来,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抖,看着时雍的双眼满是惊恐。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时雍轻轻为她掖了掖被子,觉得自己行为好像一个渣男,叹口气,语气柔和许多:“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吕雪凝嘴皮吃力地张开,“为什么?”
时雍轻笑,“周明生是我朋友,他喜欢你。”
喜欢?吕雪凝苍白的面孔微微变化,双眼停留在时雍脸上。
“你既知我有孕………又怎么能够?”
时雍道:“能不能够,应当他来做决定。”
吕雪凝苦笑摇头,“你告诉他了?”
“没有。”时雍低头看一眼她的手腕,“知你有喜脉的人,只有我。”
吕雪凝见她满脸真诚,怔忡许久,忽而冷笑。
“怎会只你一人?知道的人,多了。”
“你家人?”
“要不怎会急着将我打发去周家?”
“吕姑娘。”时雍沉吟片刻,慢声相问:“那个人是谁?”
吕雪凝放在被子边上的手突然一缩,紧紧揪住被面,唇角青白,不肯说话,双眼满是哀求。
“说出来,我才能帮到你。”时雍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相信我。”
吕雪凝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时雍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此刻仿佛蕴含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在吕雪凝最无助无依的时刻,看上去柔软、温暖,尽管于她而言,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你。”吕雪凝哽咽,“没有人帮得了我。我这一生,毁了。”
没了清白,有了孩子,对很多女子来说,属实走投无路,吕雪凝的选择符合大多数人的做法,可时雍不这样认为。
“女子不可自轻自贱,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毁灭你。懂吗?”她轻轻拂了拂吕雪凝的头发,温柔地道:“你有别的选择,只要你愿意。”
有别的选择?吕雪凝想像不出。
时雍安静地看着她,不由想起自己无数次闯过艰难的关口,靠的就是这种“黎明前总有一段黑暗,只要挺过去就会有更好的未来”这种信念。事实也确实如此,坚持不放弃,信念就会变成现实。这也是她为什么死过一次再一次,仍然能轻装上阵,笑看人生的原因……
她没有催促吕雪凝,长久地等待着。
吕雪凝的手突然一动,反过来抓紧时雍,漆黑的眼里带着微弱的希望。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时雍面色稍霁,看着她眼眶里滑落的眼泪,微笑着朝她点头。
“你信,就是真的。”
……
吕雪凝的故事并不复杂。
一向疼爱她的二叔,有一日骗了她出去,被一个陌生男子糟蹋了。吕家最疼爱吕雪凝的是父亲吕建成,他让吕雪凝念书习字,学经商之术,是将闺女当儿子教养的。
受辱后,吕雪凝把这事告诉了父亲,吕建成当即气得提刀要砍死吕老二。
吕老二矢口否认干了这缺德事,在吕建成的打骂下,吓得躲出家门,许久不归。
为了闺女声誉,吕建成没有声张,只等吕老二回来,哪料,就在这段时间里,吕家人陆续染上怪病,药石无用。尤其是吕雪凝的祖父祖母,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而吕建成还没来得及帮女儿雪恨,就病重在床。
吕建安这时回来了,挑起养家的“重任”,并请回凌霄道人为吕家驱邪。
那时吕雪凝也病倒了,眼睁睁看着恶人得意,无能为力。
在惠民药局,她被发现有孕,吕建安买通了医士,并满口应诺母亲兰氏,说要妥善解决此事。兰氏是个乡坤家的小姐,一直被吕建成保护着,对世俗之事一无所知。
病好后,吕雪凝本想找二叔讨要父亲的那分家产,然后带着母亲别院而居,哪料却看到二叔深夜钻入母亲房里,天明方出。
投河那日,她已自杀过一次,没能得逞,这才趁着时雍来家里,看守她的人稍稍松懈奔出宅子,直扑米市街大桥,一跃而下。
叙述过程,吕雪凝声音发颤,好几次说不下去。
时雍一直抓住她的手,一直到她说完,这才平静地问。
“也就是说,那个凌辱你的男人,你并不认识?”
吕雪凝摇头,羞涩得难以出口,时雍掌心紧紧地握住她,目光坚定有力,让她知道,她是被保护的,是不会被伤害的,吕雪凝回视她片刻,这才哑着嗓子说:“若是再见到他,我定能认得。”
“嗯。”时雍点头,“此事我家大人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如今要做的就三件事。”
“什么?”吕雪凝意外地看着她。
时雍道:“第一、想清楚,这个孩子要不要,三天内告诉我,不可拖延。第二、周明生这桩婚事,你想要不要。若不要,便拒绝他。若要,便告诉他真相,不要隐瞒,让他做出选择。第三、好好在这里养伤,暂时不要出现,把身子养好,等着看坏人伏法。”
她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仿佛一束光,将吕雪凝从绝望中拉了回来。
“我可以吗?”
“当然。勇敢点。”
时雍最后望了她一眼,叫来彩云,笑了笑,“给小姐弄点吃的来,要软和一些,清淡一些。”
她起身,吕雪凝的手软绵绵地滑下来,落在棉被上,怔怔看了她许久。
“你真是个好人。”
领了好人卡出来,时雍见到赵胤。
二人稍做分析,时雍便下了个决定。
“大人在庆寿寺有没有相熟的和尚?若有,我有个顺藤摸瓜的想法。既然邪君最先抛出来吕家,那我们也可从吕家入手,将计就计……”
……
吕雪凝没有让她等太久,吃完饭就给出了她答案。
这个孩子,她不要。
时雍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一是治病时喝了不少汤药,二是这种男人的孩子,生下来也是祸患,不如趁现在月份小处理掉,对大人是救赎,对孩子,同样如此。
不过,周明生没有给出吕雪凝答案。
之前听说她被人欺负,周明生义愤填膺,在得知吕雪凝有了孩子后,他又犹豫了。
时雍觉得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针。
不料,一夜思量,周明生次日凌晨将她堵在院门口。
“我想好了。”
时雍惊讶地看着他。
双眼通红,脸色青白,憔悴得像十天半夜未合眼。
“想好什么了?”
周明生低下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悲伤,还是松了口气。
“那孩子,我认。只是你要答应我,万万不许我娘知道。不,不许任何人知道。”
时雍:……
吕雪凝没有告诉他,她不准备要孩子吗?
……
去锦衣卫衙门的路上,时雍专程叫予安在街边停车,走路去城门边的老茶楼。
这里每日有京师城的大事小事江湖事,三教九流的信息,都可以在这里听到消息。
最紧要的是,不久前,时雍已经让燕穆暗地里把茶楼高价买了下来。
经营茶楼的人是南倾和云度,他俩和吕雪凝乌婵燕穆春秀子柔等人一样,其实都是时雍在机缘巧合救下来的人,南倾和云度的伤已经好了,云度只有一只眼还能模糊视物,南倾那条腿废了,借着轮椅或拐杖行动,倒也无碍。只是,如今的南倾和云度,并不知道她是时雍罢了。
时雍在门边停留了片刻,没有见到二位老板,只等到众人在议论吕家的奇事。
小姐怎么丢的,吕家尚不知情,外面议论纷纷。而时雍那天的警告,吕建安不知当真信了,还是借驴下坡,不仅不派人找吕小姐,还对外宣称吕小姐被邪灵带走了,闹得人尽皆知。
这老狐狸!
时雍离开茶楼,上了马车,走了没多远,就见捕头沈灏带着一群捕快急匆匆过来了。一边走一边吆喝让路,周明生也在人群中,时雍撩着帘子,叫了他一声。
“出什么事了?”
周明生看了前头的沈灏一眼,压着嗓子:“刘老爷家死人了。沈头带我们去办差呢。”
“刘老爷?”
“刘家米行!”
锦衣玉令 第316章 事情密集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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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刘家米行?
时雍心里咚声一跳。
吕建安那日说,刘员外是他的旧友,吕家举家迁往京城,从海产改做米粮生意也是因为他。
而张捕快的女儿张芸儿,原本许配的人也是刘家,张芸儿死后,刘家这才到宋家提亲,原本是想娶阿拾……
难道说,宋香这个未来婆家,并不简单?
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绪急欲破土而出,仔细去想却抓不牢实。
时雍静静望着周明生等人的背影离开街角,沉默片刻吩咐予安。
“我们也去瞧瞧。”
在予安心里,宋姑娘胆大妄为,绝非普通人家的柔弱女子,连大都督拿她都没有办法,他自然也不敢违逆她的命令。
他只是弱弱地道:“姑娘,咱们瞧瞧就瞧瞧,用眼瞧,千万莫动手啊。”
时雍放下帘子,“放心吧。”
无须动手的时候,时雍自然不会动手,这个世道,女子锋芒毕露不好,能隐忍的时候,她是肯定会隐忍的。
刘家米行是京师数一数二的米粮大商行,落座在米市口西,离吕家一街之隔。
只是,刘家在京师根基深厚,单是宅子就比吕家大了许多。时雍乘着马车一路跟上去,恰好在刘宅外面与沈灏等人碰头。
时雍掀开车帘,热络地招呼了沈灏,跳下车就跟上去,
“听说这里出了命案,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帮的?”
沈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爹是顺天府的推官,她也是顺天府的女差役,虽说近来跟了锦衣卫去做事,但宋长贵打过招呼,算是过了明路,大家心知肚明就不再多言。
刘家的死者,正是刘老爷自己。
死得十分蹊跷,整个人淹没在自家的大米仓中,米没了顶,整个人埋在里面,身上没有伤口,不见鲜血。
刘家有非常多的米仓,储了米,也储了粮。这种仓极大,设计巧妙。
伙计要取米的时候,打开米仓下方的漏口,米粮便直接从口子流出,而储放米粮的时候,需要搭梯子上到仓顶,揭开盖子,倾倒而入。
据发现尸体的伙计交代,他早上准备放些粮食出来舂米,可是明明满仓的粮,刚放了两箩筐就变得稀稀拉拉,他以为是出口堵住了,拿了根棍子爬上梯子往粮仓里怼了几下,
哪料,粮没有放出来,出口漏出了一颗人头。
人是倒栽在粮仓中的,出口就比脑袋大一点点,脑袋漏出来了,身子出不来,一双眼睛直盯盯倒望着人,把伙计吓得屁滚尿流。
几个人凑近一看,这不是他们家老爷吗?这才紧赶慢赶到衙门去报案。
沈灏四处走走,查看了现场,又仔细听了伙计的叙述,转头看向不停用绢子拭泪的刘夫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家老爷不见的?”
约莫四十来岁的刘夫人,打扮得很是贵气,只是此刻眼睛泛红,上了妆的脸也哭花了,看上去有些狼狈、憔悴,声音也嘶哑不清。
“回官爷的话,民妇亦不知。”
据刘夫人交代,昨夜入睡时沈老爷还在身边,同她说了会儿话,清晨醒来就不见人。她以为刘老爷去了铺子上,没有多想,哪知,一会丫头就来唤她,老爷死在了自家的粮仓里。
再然后,问什么都一无所知。
沈灏察看了现场,该问的都问了,转头吩咐周明生和郭大力等人。
“把尸体和相关人员都带回去,请宋推官。”
周明生抱着腰刀拱手,“是。”
刘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化。
“民妇也要去吗?”
沈灏看她一眼,“刘老爷死因不明,夫人自然要去。”
刘夫人哦声,低下头,侧目叫丫头拿自己的斗篷过来。
时雍一直旁观,见状不由抿了抿唇,“刘夫人颜色真好。”
颜色真好这话很是广泛,可以说是长得好看,也可以说是皮肤好,甚至妆容好。一般是对人的恭维,可刘夫人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这才给了时雍一个苦笑,然后转身去了。
宋家和刘家算是亲家了,可时雍从未见过刘夫人,这是第一次。
沈灏等捕快带人离开,时雍走在后面,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得知家门噩耗匆匆从书院回来的刘清池。
讽刺的是,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广武侯的上门女婿,谢再衡。
两人同一个书院,同一个先生,没想到还成了好友。
当真滑稽。
时雍微微勾唇,只当未见。
刘清池却拦住了沈灏,拱手施礼,“沈捕头,不知家父……”哽咽一下,他吸口气稳住情绪,“何故身亡?”
沈灏还礼:“目前尚不知原委,一切等宋推官查实再说。烦请刘公子借步。”
刘清池怔了怔,默默让路走到旁边。
谢再衡安静而立,只言片语都无,直到时雍走过他的身边,他突然低声。
“阿拾。”
渣男贼心不死?时雍手心慢慢圈起,侧目抿唇而笑,“谢公子,哦不对,该怎么称呼?侯府的乘龙快婿?有何贵干?”
谢再衡眼眸垂下,控制住情绪,“好久不见,恭喜。”
时雍挑了挑眉头,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厌恶,而是淡淡笑道:“恭喜你,新婚燕尔。”
说罢,她转身就走,谢再衡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终是咽了回去。反是刘清池拦了上来,“宋姑娘,刘某有一事相求。”
对这个未来的妹婿,时雍目前只是寻常观感,闻言笑了笑:“刘公子请讲。”
“大姐。”刘清池走近时,换了个亲近的称呼唤比他年岁更小的时雍,又连连施礼,“我父亲之事,就拜托大姐和宋伯父了。”
时雍注意到谢再衡的眼睛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故作亲近地对刘清池微微一笑,用截然不同的态度道:“放心吧,职责所在。”
日头刚刚升起,浅暖的阳光洒在时雍的身上,衬得她双眸似水,脸如凝脂,眉不描而黛,朱唇不点而红,巧语言笑,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与往昔不同的疏淡气质。
谢再衡发现她变了。
不是往常那个喜欢他的她,却是往常那个喜欢他的她更为耀眼,仿若有光。
时雍没跟沈灏去顺天府衙门,而是叮嘱予安加快速度,直接去了锦衣卫。
见到赵胤的时候,他也行色匆匆,仿佛正要出门。
时雍笑着看他,“大人出门,莫名是为了刘家米行的命案?”
赵胤没有否认:“你从米市街来?”
时雍怔了怔,哼笑出声。
他猜中了她的行踪,正如她猜中他一样。
“大人,交换下情报。”
赵胤沉吟片刻,“银台书局的严文泽,昨夜从书局离开,去了刘家,凌晨方回。”
什么?
时雍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化。
对刘家米行的案子,她可以冷眼旁观,而银台书局不行。因为燕穆一直在那里,而严文泽这个人,也是燕穆一手提拔的。
自从查到那几本画册是出自银台书局,且全部由严文泽经手之后,锦衣卫就一直在密切监视银台书局各人的动向。
可是这些日子,历经东宫突变,时雍失踪,围剿天神殿,白马扶舟入狱……种种变故,唯一没变的就是银台书局。
严文泽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联系他。就在监视的锦衣卫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找错了方向的时候,严文泽昨晚突然有了动静。
刘府家丁护院众多,为免打草惊蛇,锦衣卫没有进入刘府。
哪知突然就发生了刘家命案。
事情如此密集出现,不可能全是巧合。
时雍其实心存侥幸,希望此案与银台书局无关,免得查到燕穆头上,很是难办。可是现在,随着案件的深入,这渺茫的希冀像玻璃一般,哐当碎了。
赵胤平静地看着她,伸手带了带她的腰。
“去顺天府衙门。”
时雍默默跟上,心里不痛快。
赵胤低头看了看她,神情微动,突然道:“昨晚,吕建安临夜去了庆寿寺请高僧。”
时雍微愣。
“这老狐狸不可能轻易相信我的诓骗吧?”
赵胤“嗯”了声,冷冷道:“本座自有办法让他信。”
“你做了什么?”
“安排了个女鬼,半夜侍寝。”
天啦!大半夜女鬼扑上来,不把人的魂吓掉就奇怪了。
“大人属实阴损。”
但愿这些招不要用来对付她。
时雍深深望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庆寿寺那边安排好的?”
赵胤点头,率先上了马车,回头示意时雍跟他一起。另一头,予安坐在车辕上,呆呆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时雍朝予安挥了挥手,跟着赵胤同车前往顺天府衙门。再回顺天府,时雍也算“衣锦还乡”了,何况是跟着赵胤一起,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昔日同僚看她,眼神都极有深意。
宋长贵正在断案,
看到自家姑娘和大都督同来,连忙起身离案,上前拱手行礼。
赵胤免礼,抬抬手,“宋推官继续。”
锦衣玉令 第317章 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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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贵得到赵胤提拔,如今在顺天府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干了一辈子仵作行,他在这个行当里也算如鱼得水,因此,又羡又嫉的人有,但很少有人觉得他才不配位。
让人给大都督在侧首看了座,宋长贵拭了拭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继续坐回去问案。
赵胤撩袍坐下,面无表情,时雍和谢放等人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刘家人刚入推官大堂来时,见问案的人是未来亲家,原本要放松一些,如今来个大官横插一脚,心里不痛快又得罪不起,于是,在宋长贵的询问里将之前告诉沈灏的话,再将情况说了一遍。
刘夫人入睡时见过他,那会约莫亥时。一个小厮半夜起床出恭看到老爷出了院子,那会是子时。之后,再无人见过他的踪迹,而昨夜在院外值守的护院们纷纷表示,不见可疑之人进入刘家院落。
在赵胤和时雍过来前,宋长贵已然验过刘员外的尸身,有了初步定论。
刘员外的死亡时辰在子时和丑时之间,死亡原因为窒息,身上无任何外伤,嘴里和鼻孔都有没舂的稻谷,稻谷粒外面本就有细小的绒刺,越想往外吐越吐不出来,反被吸入。
宋长贵推测是掉入粮仓后,无力爬出,无法呼救,导致窒息死亡。
时雍之前也看过刘员外的尸体,死亡原因基本没有异议,问题在于,刘员外为什么大半夜会去粮仓?又怎么会爬上一丈二的粮仓,把自己埋入稻谷里面去的?对此,刘家人谁也说不出所以然,刘员外死前也没有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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