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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赵胤:“会。”
时雍咂舌,正想开口,赵胤已拽了她的手走出后院,吩咐娴衣道:“备水。”
时雍严重怀疑此人有洁癖,监督她洗了几遍手,仍是不放心,亲自挽了袖子,用香腴子把她的双手搓了又搓,瞧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再搓下去脱皮了。”
赵胤:“脱皮才好,免得沾上毒物。”
“怎么会?都说了,陛下是接触了一年多才染上的……”
“陛下发病,是一年前。”
时雍一怔,斜眼看着他,“也是哦。难道圣像确实无毒?宋慕漓的招供,当真只是为了栽赃白马扶舟?”
赵胤没有回答。
当夜,时雍回到宋家胡同,王氏正在等她,堂屋里放了一堆礼品,时雍看了看王氏严肃的脸,有些奇怪。
“怎么还不睡?这是谁送来的?”
王氏目光幽幽地看她,“吕家。”
“吕家?”时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氏又道:“米市口的吕家。”
“哦。”时雍想起来了,就是那一家子中毒的吕家。
想是为感谢她来的。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看着处理,我去睡了。”
“站住!”王氏厉色喝止,见她回望,拉着个脸审问:“小蹄子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大都督这边还没弄明白,这怎么又扯上了吕家少爷?”
时雍错愕。
这叫什么话?
她还没有明白王氏的意思,王氏就挑明了态度,“老娘告诉你,大姑娘家别搞那些邪门歪道。”
“???”
时雍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王氏站起来,手指猛戳她脑门,压低了嗓子。
“你以为你怀着肚子找个便宜爹能长久得了?这世上,有几个像你爹这样的傻子?”
时雍:……
看她不说话,王氏眼神收了收,可能是察觉这话过分了,怕伤害到她,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睡去睡,大都督这边,你一个大姑娘不好开口,还得老娘出马。”
一听这话,时雍就吓倒了。
双手合十不停作揖。
“我求您了,别添乱了好吗?”
哼!王氏一扭腰,走了。
时雍无奈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人干嘛非得把她塞到无乩馆做良妾,是想撵走继女好过日子吗?时雍笑叹着摇了摇头,回房。
老鼠的反应,比时雍想象得更快。
中间只隔了一天,时雍正准备去良医堂看看白马扶舟,朱九便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阿拾,那只老鼠死了。”
死的是那一只吃下混入坯土食物的老鼠,而另一只笼子外面放着坯土的老鼠,目前还看不出异样。
时雍照常剖了这只为医学献身的老鼠,发现它的死因和上次那两只吃了吕家食物的老鼠如出一致。
不是中毒反应,但确确实实是吃了实验物后死亡。
朱九看得心惊胆战。
“这是怎么回事?下毒之人是如何办到的?”
时雍观察着死老鼠,眼眸暗下,缓缓说道:“只能证明,下毒者研制的毒物,超越时代认知。”
朱九对她这句话似懂非懂。
“那可如何是好?”
时雍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十日之期不到,找出了毒源。”
朱九道:“那如此一来,下毒之人可不就是白马扶舟了吗?”
圣像有毒,证实宋慕漓没有撒谎。
那么,白马扶舟罪证难脱。
时雍看了看杂物房的烛灯,沉默片刻。
“大人呢?我先禀报他知晓。”
朱九皱眉道:“大人还未起身。”
这么晚了,还赖床?
时雍挑了挑眉,莞尔道:“我亲自去请。”





锦衣玉令 第306章 偷偷的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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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起,微风轻拂,冬日的暖阳从树叶缝隙间洒落下来,好一个晴好的天气。
时雍和谢放打了个招呼,不料,谢放沉眉阻止了她:“大都督吩咐过,没有他的准许,不许任何人进入。”
“是吗?”时雍思考一下,轻声笑道:“无妨,我不是任何人。”
谢放看她一眼,“昨夜爷睡得晚,让他多睡会。”
睡得晚?干嘛了?
时雍点点头,眉头一蹙,“不会是腿疾犯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径直推门进去。
谢放来不及阻止,叹口气,顺手关上门。
时雍绕过屏风,进入里间,只见床幔低垂,房间昏暗无光,窗户紧闭,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动静。
“大人,该起床了。”
时雍站在帐外不远处,似笑非笑地叫道。
没有人回答她。
睡得这么沉?
时雍又拔高声音,唤了几声“大人”,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她心里一凉,顿时觉得不妙了。
赵胤往常这个时辰早就醒了,有生物钟作祟,就算他不想起床,也绝对不会睡得这么沉。时雍来不及多想,冲上去撩开由帐子,登时愣住。
被子是散开的,可分明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人呢?
时雍怔了片刻,心中顿生担忧,放下帐子就匆匆出去,“谢大哥——”
声音戛然而止。
赵胤就站在门外的阳光里,一身黑衣黑袍黑披风,手扶腰刀,神色肃穆,谢放站在他面前,无奈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时雍噫了声,看看他俩。
“你们做什么?”
赵胤目光落在她脸上,慢慢走过来,“备膳。”
这话是对谢放说的,谢放看了一眼他的打扮,应了一声“是”,默默地下去了。而时雍无辜地抬头看着这个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现的人,然后被他面无表情地拖回了屋。
“大人昨夜上哪里去了?”
时雍看着他宽衣,换鞋,又看看那张没有被宠幸过的床,眉尖儿蹙起,讶然出口。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赵胤侧目看了一眼,不吭声。
时雍围着他绕圈,一边绕,一边观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半眯眼道:“成年男子深夜不归,还不想被人知道。呵呵,莫非是逛窑子去了?”
赵胤身子僵硬,回头看着她,突然伸出手。
他可能是想拍一下时雍的脑袋或者肩膀,可是时雍没给机会,退后两步,以手做刀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想杀人灭口?你别太狠毒啊。”
赵胤冷冷扫她一眼,眉梢微挑,声音低缓地道:“办差。”
办什么差要背着旁人?连朱九和谢放都不让知道?
时雍收起比划的姿势,慢慢走近他的身边,像大黑似的在他身上嗅了嗅,面色突然一变。
“还真有脂粉味,大人不会当真……”
顿了顿,她拖着嗓子,小声道:“破戒了吧?”
赵胤侧目望来,没有理会她。
时雍心里就像住了只猫儿,一颗心挠得七上八下,很是慌乱,突然伸手缠住他的胳膊,质问般冷冷逼视,“说!哪里去了?”
“傻子。”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赵胤缓缓拉下她的手,换了件袍子披在身上,然后看着她道:
“你试想,若邪君不是白马扶舟,最有可能是谁?”
时雍冷静细思,突然冒出一丝凉意。
“你?”
当日城门紧闭,除了东厂的白马扶舟,只有赵胤带人出过城,而且,当真涉及谋反的话,确实如白马扶舟所言,有兵马有背景的赵胤更有可能。
赵胤沉默片刻。
“如非白马扶舟,那人恐怕就在锦衣卫。”
时雍闻言,返身把房门关闭,这才回过头来,小声道:“很早之前,我就有过类似的怀疑,还提醒过大人,你可还记得?”
赵胤浅浅眯眼,没答。
时雍道:“大人的看法可能和我不一样。在大人眼里,身边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很难去怀疑他们什么……”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又抿了抿嘴,压着嗓子道:“如今大人也开始怀疑了对不对?连朱九和谢放都瞒着。”
赵胤淡淡道:“我没有怀疑他们。只是少一个人知道,少一点风险。”
“说得极是。”时雍说罢又轻轻挽起唇,笑着对他道:“如今大人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是我。”
赵胤望着她沉默不语。
时雍道:“我是受害人,也是大人的女人。我是唯一没有可能陷害大人的人。”
不知是哪句话取悦了大都督,他唇角忽而扬起,清冽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先去用饭。”
“我吃过了的。”时雍说罢,继续看着他,“那大人昨夜是去了哪里,有没有收获,怎会满身的胭脂味?”
赵胤:“倚红楼。”
时雍大惊侧目,几乎刹那,她眼睛里便噼里啪啦冒出两串火花,那灼热的温度几乎把赵胤烤化。
“去做什么了?”
赵胤无奈地喟叹:“办差。”
“呵呵呵!”时雍嘲弄地笑,“在青楼里能办什么差?是找几个身娇体软的姑娘办差吗?”
赵胤:……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他冷着个脸,看上去属实是不想说,原本也没有必要向一个女人交代行踪,可是,在时雍火冒三丈的逼视下,他别开眼睛,鬼使神差地叹了口气。
“倚红楼,房顶。”
时雍怔了怔。
轻笑一声,弯下了腰。
人家王侯公子们在楼里同姑娘寻欢作乐,大都督在房顶上听声响?不知道为什么,时雍想到那个画面就像被人戳了笑点一般,忍俊不禁。
“怪不得大人不肯说。”
见她笑得咯咯有声,赵胤眉头皱起。
“还记得丁四吗?”
时雍当然记得。
顺天府衙里对她下药,后来被赵胤阉了那个混蛋。
“他怎么了?”
赵胤道:“当初他对你用的药,招认是从倚红楼妈妈那里得来。”
这事时雍记得。
她点点头,“大人怎么突然想到追查这事?这案子不都结了吗?”
赵胤:“楚王的新欢阮娇娇,也是出自倚红楼。”
换言之,这倚红楼,醉红楼等地,都是楚王常常光临之处。赵胤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很显然,他深夜瞒着所有人去倚红楼,想必是与楚王有关了。
“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赵胤眉头深深蹙起,摇头,垂下眼眸。
“没有。”
时雍觉得他这一眼极是深邃,仿佛藏了什么不想告诉她的秘密。而她刚才已经讲过,她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人,那他不想讲的事情,除非涉及锦衣卫,或是他身边熟悉或亲近的人?
他不想说,时雍便不再问,上前捏了捏他的手,“大人吹了一夜的冷风吧?一身冰冷,你要不要先泡个澡?”
“不必。”赵胤道:“饿了。”
时雍难得听他叫饿,没有再强求,陪他去吃了饭,顺便在他吃饭的时候,无视他几次皱眉,将老鼠的解剖情况耐心又细致地告诉了他。
赵胤平静地吃着。
“你不必进宫,此事,我会告之陛下。”
时雍挑了挑眉梢,“哦。”
很显然,她偷偷在“圣像”身上抠土的行为,说不得就是一桩大事,赵胤怕她捅娄子,准备一力承担,再去将功折罪了。
“其实……不用那么怕。”时雍想了想,打量他道:“我看皇帝不是迂腐的人。”
赵胤抬头看来,目光幽深。
时雍认真道:“皇帝很是刻板、严肃,行事同大人有些相似。不过,他骨子里比大人更开明,更能接受新的事物,只是碍于皇帝的身份,不得不循规蹈矩而已。我敢保证,他不会为此事责罚我……”
赵胤不轻不重地哼声,放下筷子。
“不许去!”
时雍看着这人,觉得莫名其妙。
她又没说他不如皇帝好,只是说说自己的感受罢了,怎就生气了?
……
时雍的猜测不错,光启帝不仅没有怪罪,还有赏下来,在赵胤坦诚抠掉圣像一角时,他叹笑一声,表示早就看到了,还认为,非常之事就该用非常之法,并在赵胤面前再三赞叹宋阿拾,巾帼不让须眉。
时雍得了皇帝的赞扬,但是她并不知道,照常忙碌。
上午去看白马扶舟,他在昏睡,两位太医亲自照料,又有孙正业把关,孙国栋在旁料理,他的伤情渐渐有了好转。
晌午后,吕家来人了,说他们疾病已愈,要从惠民药局回家了,时雍曾经嘱咐过回家要告诉她,这才前来相请。
当然,又备了一份厚礼。
时雍本想推拒不要,谁知王氏的手比谁都快,连同上次的东西一并塞还给了吕家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美意,我家姑娘已经有人家了。”
吕家人:???
时雍一脸尴尬。
王氏却不以为然,转头去叫来予安,小声吩咐他道:“你回头记得告诉大都督,就说,好多人上门提亲,哎哟,门槛快踏破了,我是挡都挡不住。还有,就说小姐对吕家少爷,似是有意。”




锦衣玉令 第307章 宋阿拾你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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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已经洒扫门楣,将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清洁和收拾了一遍,与时雍上次来时大不相同,刚建的宅子,宽敞透亮,一看便知是个殷实的大家族。
陪同时雍的是吕家二爷吕建安,四十来岁的年纪,留着美须,说话行事与时雍上辈子打过交道的那些生意行人差不多,精明、世故,也有普通人的感恩心,对她很是恭敬。
“宋姑娘,可有瞧出异样?”
时雍摇头。
其实锦衣卫来过多次,她和赵胤也来过一次,里里外外早已搜查遍了,除了当时缸里的鱼虾,时雍发现了异常,别的瞧不出名堂。
若是有人处心积虑,像祸害皇帝那样,将毒塑于圣像中,那也查无可查,时雍想不明白的是,就整件事来说,吕家人是最无辜的,因为他们是局外人,与谁的皇图霸业都不相干。
邪君为何要害他们一家子?
最合理的解释,要么是碰了巧,要么就是为了利用这件事情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时雍目前还想不透。
她问吕建安:“你们可有仇家?”
仇家?吕建安细思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们吕家做生意向来本分,不曾和谁结仇。”
说到此,他脸色一变,“宋姑娘的意思是……我们全家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被人下毒?”
时雍笑了笑,“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吕老爷别往心里去。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若是有仇家,防着些也是好的。”
吕建安在她的宽慰声里轻松下来,“宋姑娘说得有理。不过,我家刚搬入京师不足一月,即便有得罪的人,也不可能专程跟到京师来灭我全族。”
时雍点头,笑道:“听说吕老爷是做海产生意的,怎么想到转行,又搬入京城了呢?”
吕建安叹道:“不瞒姑娘,我们这点家业当真是全族人舍了命拼出来的。上百年来,出海捕捞,再往外贩卖,为了这点营生,我吕家族人死伤无数……”
说着,他热泪湿了眼眶。
“世代积累下来,吕氏小有家业,奈何近些年,家里尊长年岁渐老,儿孙学业也要兼顾,为了后世子孙,我们便商量入京,投奔鄙人的旧友,转行做米粮生意。哪料入京不久,双亲和大哥,都……都故去了。唉!”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一个家族世代的辛酸拼搏史,时下人很看重家族宗嗣的前程,为儿孙学业入京投靠亲友,确实合理。
时雍没有从吕建安的话里听出什么破绽,他与整件事情也确实没什么相干,便随口笑道。
“从海产做到米粮,跨度不小,吕老爷这个赌注,下得很大。”
时雍是做过生意的人,很明白隔行如隔山的道理,同样是民生食品,海产和米粮差了十万八千里,贸然将本钱投入一个陌生的行业,赌的是全族资本,一旦失败,倾家荡产也是有可能的。
“宋姑娘所言极是。”
吕建安长叹一声,神色比方才凝重了许多。
“入京前,鄙人也是再三思量,下不得决心。幸得我那故友在京师经营米粮多年,我派家中老大先入京探路,勉勉强强铺开了摊子,这才敢做出这么大的决断。”
“哦?”时雍思忖道:“可否冒昧打听一下,吕老爷的旧友是谁?”
看吕建安不答,时雍又笑道:“不瞒吕老爷,我也有不少旧友是从商之人,在京师有些人脉,说不定识得。”
换往日,听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娃娃说有不少从商的旧友,吕建安是断断不肯相信的。自从时雍救活了他们全家的性命,他便觉得这女娃娃了不得。
“是刘家米行的刘员外,姑娘可识得?”
时雍心道:巧了。
不仅识得刘员外,还识得他家二公子刘清池——她未来的妹婿,宋香好不容易勾搭回来的未婚夫婿。
“刘员外财大气粗,我听过他的名讳,不熟。”
时雍半真半假地说完,又叮嘱吕家人今后勿以鱼虾海产为主食,要多食用蔬菜果类等等,将话题岔开。
吕建安听着,特地叫小厮写在本子上,又对时雍恭维了一番。
冬天日短,眼看就黄昏,时雍正准备告辞出来,听到吕家内宅子里传来嘤嘤的哭声。
她转头瞧了一眼,吕建安便叹息解释道:“鄙人的内侄女。大哥因那怪病故去了,姑娘伤心,近日来每每思亲啼哭,唉……”
噢。
时雍想起来,
吕家大爷的尸体还是时雍亲手解剖的。
“吕老爷节哀!”
她告辞出来,不料却在吕家外面的米市街碰见巡逻的周明生。
这小子好久不见,清减了不少,没以前那么壮实,看着倒显出些俊良。
“哪去呀?”周明生身着捕快的差服,双手抱着腰刀杵在时雍的面前,下巴轻抬着,一脸不悦地瞅着她。
时雍笑盈盈拱手,“差大哥,忙着呢?您忙您忙,回见了您勒。”
说罢她绕过周明生就想走。
周明生长腿往左跨过来两步,仍然横在她面前。
“想走?有那么容易么?”
时雍蹙着眉头,斜眼看他,“怎么着,周捕快要当街拿人?请问我是犯了哪条大罪?”
周明生看她发凶,马上就怂了。
他低下头拽着时雍的衣袖把她扯到街边,“过来说,过来说。”
时雍甩袖子,“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周明生我告诉你,我十八岁都没有嫁掉,就是赖你。”
周明生翻了翻眼皮,“赖我?宋阿拾你有没有心?”
时雍哼声。
周明生冷哼:“你是不是忘了你身陷大牢时,是何人冒死探监,给你送吃送喝,又是何人冒死去大都督府上,为了替你传信,差点被锤死?”
时雍:“施恩不图报。”
周明生看她软硬不吃,叹口气,双手拉住她的手臂,抖了又抖。
“姑奶奶,祖姑奶奶,你就帮帮我吧。就报答这一次,成不?”
唉!
时雍看着他,淡淡地道:“周大头,你是哪双眼睛看出我有这份能耐,能把你从顺天府小捕快,调到锦衣卫去办差的?”
说来捕快和锦衣卫都是抓捕凶犯的人,可身份区别可就太大了,锦衣卫是军事编佥,一个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招编人员极为严格。而捕快是为衙门服役的差役,等级相差极大。
时雍又道:“你没看出来吗?我至今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差役,我自个儿都没机会,怎么轮得到你?”
“哄鬼!”周明生白眼一翻,冷笑两声:“谁不知你是大都督的……心腹。哼,不帮就不帮,说这么多推辞之词。宋阿拾,你没有心。”
时雍无语。
“为什么非得去锦衣卫呢?”
衙门里办差虽然琐碎繁杂,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也可横行乡里,而锦衣卫光鲜亮丽,背后却有太多的谋算和隐忧,时雍觉得以周明生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还是留在衙门里更合适。
可一听这话,周明生就急眼了。
“你说为什么?锦衣卫俸禄高,那一身差服也威风,走出来唬人也强上许多……”
说到这里,他声音弱了些,“我要是锦衣卫当差,早讨到媳妇了。哪至于一表人才光棍多年?”
时雍:“你可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
周明生嘿嘿笑着,一脸哀求的样子,“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你都不知道,最近京师极不太平,我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回了衙门,还得整理案卷名册,就快累死在顺天府了。”
时雍道:“叫苦叫累,还敢去锦衣卫?”
“锦衣卫再苦再累也比整理案卷好……”
周明生的话刚说到这里,眼神突然一转,变了脸色,冲出去大喊一声。
“诶你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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