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说好说歹,总算压住了两位姑娘,掩埋了尸体,众人押了俘虏,急急南下。
山坡的前面,有一道河流,潺潺地流着河水。
山坡上遍植松柏,但是其中最是引人注意的还是枫树,高大、挺直、昂然伟岸,十分好看。如果是深秋,那就更美了,红过二月花的枫红,夹杂着荟松翠柏,那真是一幅美极了的图画。
再向里面走数十步,迎面有华表、牌坊、石翁仲、石马……。
然后,当中是一座高而圆的坟座,气势十分雄伟。
展红绫立即露出笑容说道:“大哥,你为人真好。”
她站起来望着面前那圆圆儿乎发亮的坟丘,用一种悠悠遥远的声音说道:“我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儿,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5s但是,连恩帅在内,从来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可是她老人家却把我送到相府。”
宇文不弃开始注视着她,而展红绫的眼光,却在眺望着遥远的晚霞。
展红绫说道:“说实话的,大哥,‘金盏’的失落,原来与你毫无关系,你只是同情铁尺土,或者再加上一点点好奇,你从中插手。而阳世火呢也不过是为了要与你比一个高下,如此而已。我不同,我可以从阳世人身上,追查出‘金盏’被盗的根源,或者我就可以查出我的身世。”
宇文不弃摇着头说道:“不行!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我绝不会让你插手。”
“天地会的人劫了托欢之后,直趋水边,也只有经由水路才能迅速而顺利的离开,伍凤楼的庄院也就在洛水之旁,我们不妨推测他们就将托欢藏在那幢庄院。”慕容廉明仰首轻叹一声:“希望这个推测没有错误,托欢被掳的消息我们相信也不能够留得多少天,若是推测错误,浪费了时间,可就不好了。”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并不是来自伍凤楼来的方向,而是由山林那边随风吹过来的。
风吹逝,蹄声便消失,但很快又遥遥传来,宇文不弃纵目望去,只见山鸡野兔狂飞乱奔,林木中草浪一闪,五骑如飞冲出。当先一骑是一个红衣少女,看来不过十七、八年纪,弯弓搭箭,策马如飞,一袭红色的披风猎然迎风飞展,英姿飒飒。
跟在红衣少女身后的是四个蓝衣丫环装束的少女,鞍旁也挂着剑,各执弓箭。
他下了决心之后,双眉立时舒展,微微笑道:“宇文兄,兄弟曾经说过,对于报国之事,我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但兄弟却可以做到一点,那便是为国家留下忠烈的志士,因此、兄弟决定释放你!虽然老实说一句,这个国家对兄弟来说,谈不到什么感情,但你的风怀气概,却值得兄弟为你担当这个风险!”
宇文不弃惊讶地体味他话中之意,这个也是强有力的人物,居然说出与自己国家没有感情之言,当然不会是假。问题正在这一点,既然没有感情,何以又能欣赏别人为国奋斗的精神而且,他何故与自己的国家没有感情可言只听郭正义又道:“兄弟知道宇文兄正在想什么,但请勿误会,兄弟并不是异族之人。”
宇文不弃的腰间别着长剑,但是他没有拔出,他也没有还手,只不过轻轻地移动身子,那两支长矛,一柄金斧一杆方天画戟都脱了空,锋刃只差一点触及宇文不弃的身体。他一直来到了郭正义的身前。
郭正义的脸色变了,霍地拔出长剑拦腰横扫,竟是十分的凌厉。他究竟是百战沙场的将军,在无数次生死交战的搏战中,练成了有效而迅速的杀人方法,这与一般剑客们所用的技击剑术不同,讲究的是快,稳,狠,不留半点余地,也不能有半点犹豫,否则就是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宇文不弃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击会有这么凌厉,他原不准备拔剑,现在看是不行了。何况除了郭正义之外。还有四名手执长兵的亲兵,他们所运用的合围方式也是受过训练的。
那是多少人血肉性命的经验累积,绝不同一般市井匹夫的斗殴,宇文不弃在几经危险之后,终于呛然出剑,但那也帮助不了多少,最多只是能把对方的兵刃架开而已,他们都穿了甲胄,那缀满了钢片,鱼蚌似的护衣虽然笨重,有不少好处,就是有些部份不畏刀枪。
最后还是一个被吊白杨树上没死的修剑院弟子,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那弟子微微睁开眼睛,望了季彦凌和慕容廉明一眼,孱声说道:“院主,铁木师伯,他们为逼寻展雄鹰等人行踪……而加害无辜的村民,酷刑逼迫弟子等说出……弟子等知道展雄鹰施主……重大……我可以身殉职……没向奸徒吐露……院主替……报仇……”
说到这里,这个修剑院的弟子双脚向空中一蹬,立刻断气身死。
慕容廉明厉笑一阵之后,怨恶的说道:“郭师兄,你已经把那段血债情淡忘了,但我却没有遗忘。数十年来,海棠红的遗容悬在我的脑海中,她临死前的惨烈身影,不时还呈现我的眼前……你是杀害海棠红的凶手,是拆散我家庭的罪人……我恨不得生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哼哼……数十年来我为这段血海仇恨活着,我今日残杀生灵,为着就是逼你出来,为的就是要毁灭青城修剑院。”
这段话,听得宇文不弃和季彦凌目瞪口呆,他们不是为着奉风怨毒毁灭青城修剑院的诺言,而是他所说的,“海棠红”之名。
“不错,她们确是有备而来。但咱们人手有限,实力单薄,动起手来必有死伤的,她们死一二十个人无所谓,咱们却经不起任何损失。黑夜中敌众我寡,来人皆是瓜园会精英,而且全是暗器的能手,想想看,咱们有几成胜算划得来吗”
“可是……”
“凡是不能操之过急,必须权衡时势。以往咱们未能掌握瓜园会的罪证,他们杀人行刺准备周全,抓不住罪证,咱们不能入人于罪,这次正好以崔兄弟为借口,一举铲除这些妖魔鬼怪。因此,必须等三姨……”
第六一章 防御
宇文不弃一看距离,反手拿起了那块弄开了的承尘,搂着那个被封住穴道的女人一头栽了下去,但在接近地面之前,他的身子已一个翻滚,落在地上,手一松,接往上拔起来,左手抓住了一角,右手接将承尘盖回,又落向地面,随即往一条柱子后一靠,耳贴着柱子。5s
也没有多久。那个女人便已从承尘走过,宇文不弃清楚听到那条长棒敲在柱子上,他仍然等了一会,才从柱舌走出来,抓起地上那个女人,再封住了她三处穴道,塞进一张长几之下。
他没有再向那个女人打听什么,在暗道那儿得到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这些女人非独不能够以死亡来要胁,而且随时都准备接受死亡。
苏三娘的面色更难看,杏儿亦变了面色,慕容廉明身形旋即不知怎的一动,已到了苏三娘的身前,苏三娘很自然的伸手拦阻,慕容廉明那枝玉杖同时伸出,一点一拨,苏三娘的身子便不由打了一个转,慕容廉明紧接欺进,左手一探,摸向杏儿的脸颊。
杏儿双手正要沉下拔刀,那知道慕容廉明的玉杖却正好斜裹将她的双手架住,杏儿的反应也不慢,立即抬手去招架那摸向脸颊的手,慕容廉明那条玉杖却已经一变,越过杏儿的双手,将杏儿的双手压下去。
那刹那杏儿只觉得一股奇大的力道撞来,双手非独给压下去,而且一阵麻痹的感觉。
宇文不弃突然感到不对劲,念头运转,马上发现这是因为对方三人的口气中,已透露出如释重负之感。换言之,那一定是他精错了,他们才会有“松一口气”的心情,并且在无意中流露出来。
可是宇文不弃已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四方八面蹄声升起,这著名的十八铁骑,在郭正义的指挥下,全有所动作。
他们先是在外围绕圈。宇文不弃参阅过他们的铁骑战术,心中了解他们的阵式变化,是以一望之下,迅即挺竿向郭正义攻去。
这时不但蹄声如雷,修来倏去,同时每个人都发出悍厉的叱咤声,加上战斗声、马嘶声,交织成一片霞野的杀声。
在核心中的宇文不弃,情势虽是凶险,但他却不感到大吃力。因为尽管他一上来就被对方迅若风雨地轮流冲杀,可是事实上他总能制住一个主要的人物,而且是在对方赶紧变化阵势之时,及时找出这个枢纽人物,使敌方的攻击威力无法全部发挥。
又是六七个回合过处,对方已有一名铁骑被他竹竿戳死,另外一匹马被他扫断前腿,一共减了两骑的威力。可是另外一方面,剩下包括郭正义等三人在内的十六铁骑,却是越打越见勇悍,每一个人都透出强大的杀机,并且显然没有一个人把自身的生死放在心上,都是不要命地催马冲杀。
因此宇文不弃虽是毁了敌方两骑,然而所感受的压力越来越强大。又是六七个回合过去,在震耳杀声中,他突然失去了应该盯住的敌人。
敌方阵势顿时变化得大见灵活,攻势一波接一波地向他猛袭,逼得宇文不弃不得不放弃了查看敌人阵势之念,只能随时随机应变,以本身的武功拆解抵御。
“宇文先生,”郭正义道:“这不是我的法子,用这个法子,取来的天下也很难保全,我派刺客去刺杀他,将来就会有人买个刺客来付我。我的居处公开,很少提防,我不怕刺客来暗算我,是因为别人都知道那没有什么用,杀了我,只会引起河东民众的痛苦,绝不可能得到河东的。”他的神态一变为庄:“而且我认为我有资格成为赵国的君侯,我就要堂堂正正地得到它。”
宇文不弃看出郭正义不是矫情推托,他是真心地无此打算,对于郭正义的判断,整个地错了。
“郭正义死,他手下有几名将军,带兵万人以上,他们也不会肯臣服于我,此对谋赵之举,好处并不大,如若先生失败,牵连就大了。先生在此间为客,谁人不知郭正义也一定知道是我要谋刺他,极想报复,我河东百姓就惨了。因此就是要实行这个计划,还是要等到我实力充足,再作商议!”
宇文不弃知道这才是一句推托之词,郭正义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自己一再力请,他不便坚拒,才把事情拖下去。
每个士兵都带着一块盾牌,以熟山藤浸在桐油中干透编制而成,藤性极其坚纫,刀剑不伤劲矢难透,状如龟甲,大可容人,又极为轻巧,这是防御性的,可以避免突然为敌所伤。
演技是在大校场公开举行的,郭正义还公开地允许百姓们四周观看,他说得好,百姓们这些年来吃苦负重,必须要他们知道钱是怎么花掉的,更想他们看看我河东子弟是何等的英勇不凡,演出是出乎意外的成功,郭正义在将台上看得几乎呆了。这些技能并不出众,若是由一两个人演来丝毫也不显得出奇,一般的剑客们,都可以达到这个标准。
虽然宇文不弃满腹惊疑,但这时听人叫破自己行藏,怎么能再影藏下去,于是一声冷冷的轻笑。提气腾跃到山道之上,说道:“阁下在刚才若是好好地离去,抑或是在你堡主没离去之时指破我的行藏,你也许尚能保住性命,现在你孤掌难鸣,那只好自认霉气了。”
“了!”字刚出口,宇文不弃已经欺身疾进,一招,“玉兔东升”,右手带起一道锐风声,猛劈慕容廉明过刚看清对方脸容,一道重如山岳的狂飘,已经压逼到胸前。
原来慕容廉明在刚才中了宇文不弃一记无形掌劲时,已然被击伤了内腑,但因他内功精深,以及忽略了宇文不弃掌力的厉害,所没及时运功疗治,只不过提起一口丹田真气,压制伤疼,那知这样一来,反使内伤恶化,当他在和宇文不弃说话时,一时松懈了那口真气,伤疼立刻发作起来。
宇文不弃当今的功力,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境界,他这一运起气,慕容廉明只感由宇文不弃掌心中,一股极巨的滚滚热流,像似海浪波涛一般,源源由命门穴口注入,顿时将自己上浮的气血,一下压了下去。
慕容廉明道:“黄帮主护法,你有所不知,咱们佛字帮潜在冬竹堡的人手虽多,但是甚少有人身居要职,目前东龙护法天王是身居冬竹堡甚么职位我也不大清楚,目前东龙护法天王是身居冬竹堡甚么职位我也不大清楚,掌理冬竹堡的外部关卡,内围布哨的慕容廉明护法,可以说是在冬竹堡内掌有真实权限的人……而慕容廉明护法即使利用职责,可以安然直接侵入冬竹堡重地,但须知冬竹堡戒备非常严密,进出冬竹堡,均须令旗,否则极难通过冬竹堡内外三层多处关卡,哨岗。
村背山面水,东西径连贯溪上下的村落,也是东下县城的唯一交通要道。而从北面山区婉蜒而来的路,则是通向陕州大道的通道,平时往来的旅客甚少,经过村东口的木桥,与东西径在村口衔接。
在岔口建了一座茅亭,面对桥下端湾流冲刷而成的百十亩大水潭,村中的老少经常在潭旁的大石上垂钓,在亭中睡懒觉。
宇文不弃在黑劲装外,加了一件黑直裰,一根木棍挑着一个包裹。但脚上,仍然穿着快靴,显得有点岔眼,腰带前,斜插着沙棠木剑。
村四周并没建有防兽栅,却有不少巧妙的兽阱。这一带山区,猛兽是熊和豹,再就是狼,并不足威胁村人的安全。每一户人家,最少也养有两头凶猛的猎夫,不论人兽,接近至两百步外便可被猎犬发现,接近谈何容易
江湖人以虎骨虎血虎粪所制的辟犬药物,对真正的猎犬并不发生多少作用,反而会引起更猛烈的狂吠,一头猎犬发现猛兽,会向主人示警;两头猎犬则会向猛兽进攻。
搜山的人出发了,宇文不弃留下的包裹,正好作为猎犬的嗅物。共有三组人人山穷搜,声势颇为浩大。
展红绫说道:“你在这个多月当中,一直心翼翼地避开与眼睛有关的话,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是多么能体察、体谅、体贴别人的人。”
她放下了手,突然又伸出去,正好握住宇文不弃的手,她转面向着宇文不弃,很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吗花大哥,用不着了,早就用不着了,自从你来到我这里的第二天,就已经用不着了。因为,我当时,由于为你难过,自己悟出一点道理,那就是:不要躲避,要面对着要来的一切。”
宇文不弃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但是,从没有像此刻给他的震撼是地大。
这份冰凉沁脾的甘露,还在继续地浇着:“我的眼睛瞎了,我还是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跟普通人完全一样,一方面我不放弃寻找光明,而另一方面我要快乐地活下去。
第六二章 流离
“我为什么要挂一幅面纱挂上面纱别人就不知道我是瞎子了吗我为什么一天到晚要扶着人才能走路离开了人我就是废物了吗”
宇文不弃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展红绫突然横过身子,和宇文不弃站在一起,说道:“展姑娘,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可对坦白地告诉你一点,如果你要伤害宇文大哥,你必须要先杀死我。”
她说着话,伸手将宇文不弃抱住,将头贴在宇文不弃的前胸,很坚定地说道:“杀死两个不会武功的人,算不得好汉。如果你有信心,你就应该等到我花大哥恢复了功力,到时候你再来算帐不迟。”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慕容廉明那条碧玉杖已到了杏儿的咽喉,杏儿慌忙得将话咽回去,他方才好像自言自语,其实是故意说给慕容廉明听,话声虽然放得很低,却知道以慕容廉明耳朵的敏锐,一定会听得很清楚。
慕容廉明事实听得很清楚,与玉杖一伸的同时面上的笑容亦消失。
她那枝碧玉杖只要稍前半寸便可以将杏儿的咽喉洞穿,可是她没有这样做,玉杖一伸一缩,身形接一层,杏儿惊魂未定,慕容廉明又已到了她面前,鸟爪也似的左手旋抓落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杖看似平淡无奇,宇文不弃反而面色骤变,双脚一沉,“哗啦”一声,震碎脚踏承尘,沉了下去,几乎同时,他方才背着的墙壁上,一丈横过,竟然出现了数十个圆洞,白垩纷飞。
在慕容廉明出杖那刹那,在宇文不弃的眼中,玉杖一片迷朦,本来看得清清楚楚,中指粗细的杖头刹那消失,他完全分辨不出,那条碧玉杖到底要从何处袭来,却感到了一阵极强的气流袭至,几乎要为之窒息。5s
慕容廉明半空杖一挥,将射来暗器震回,反射宇文不弃后背,宇文不弃却已反手将门掩上。暗器“夺夺夺”地射在门上,慕容廉明身形接掠至,挟着一股劲风将门撞开。那看来非常坚实的门户给她一撞,竟然像纸扎的片片破裂。
沙育道:“大哥也不是不知道的,咱们郭局立以绝世的才华、无双的手段,在短短数载之中,开辟了庞大的财源,建立了宇内最大的缥局,而他的心血,几乎完全灌注在这一座可供数干人居住的大悲庄。经过两年的秘密建造,‘同时又以种种方法掩护,总算是替咱们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可是咱们却让宇文不弃逃出重围。唉!十八铁骑之秘外泄事,大悲庄之秘不能保存,这才是最要命的事。咱们如何对得起一众苦难弟兄妹妹,更如何对得起郭正义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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