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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主人本不管这些事,可是方今天下多乱,战事频起,最感缺乏的就是战马和武器,有些国家不产铜铁,他们要弓矛箭镞,就得向别国出钱去采买,买到之后,却无法安然地运回来,因为有些跟他们敌对的国家,心中感到畏惧不安,必然要设法加以破坏,抢劫或拦截,这时候,就会要拜托我家主人了。”

    这汉子,现在变得出奇的好脾气,宇文不弃对他的主人一再的不礼貌,他都没放在心上,仍是和气地解释道:“阁下这么想,是误会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纯为敬重朋友而接纳四海英豪,虽然有时也请朋友办点事,但绝不勉强,完全是朋友们自愿的。”说着已经在一所华屋前停了下来,立即有两名华衣的少女起前。汉子道:“亭字宾舍中的接待事宜是由这两位姑娘负责,左边这个叫展如烟,那个是小桃。”

    两个少女都盈盈下拜。展如烟首先含笑道:“欢迎客人光临,请客人随婢子来。”

    宇文不弃这时心中震惊不已,因为他联想到玉面童郭莹莹,是不是会如袁丽姬所担心的,再次重履中原武林。本来袁丽姬前日猜测,这成份很小,要知郭莹莹六十年前肆虐武林,年纪将近三十,再经过六十年漫长岁月,年已超过八十,郭正义年纪不过二十六七,若说他是郭莹莹之子,那么郭莹莹六十余岁方生下郭正义。

    由时间上的推测,宇文不弃也感怀疑,不禁又问道:“那么郭正义是不是玉面童郭莹莹的儿子”

    暴风雨过去了,但已是黄昏降临,天宇中依然彤云密布,寒气甚浓,不时飘下一阵阵细雨,三五天之内恐难放晴。

    衣裤已经烤干,包裹亦整理停当。宇文不弃找来了四块木板,围住了火堆,预先烧好一大堆木炭,堆放在一旁备用,规定晚问不许燃柴,只加木炭保持有火便成。木板围住了火堆,挡住火光,以掩盖睡处,但站立入室的人,却可被炭火的暗红色光芒映照。季彦凌轻松些,守上半夜。宇文不弃责任重,守中夜。郭正义睡够了方有精神,因此守下半夜。夜幕降临,后殿只有炭火的微弱光芒,阴森森鬼气冲天。

    雨似乎转厉,风也转急,风雨声扰人清梦,更增三分恐怖。

    四神像已被移动位置,风神站在窗前,雨师当后院门,雷公站在通往偏殿的厢门旁,电母的电镜照着通向静室的走道。木板遮住了下半部的炭光火,因此只能看到神像的上半身,光线微弱幽暗,几个神像更显得狰狞可怖,胆小朋友如果突然撞入,不被吓昏才怪。

    在与人交手时,面对死亡的威胁可以无动于衷,可以淡然处之,可以置之度外。但死亡的威胁不断地增加,不断地压迫,不知何时光临,不知死神的手从何处伸来,四周全是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存有死亡的气息,但模不着,看不见,却又感觉得到,嗅得出,愈拖得久,人愈受不了。精力与勇气随时光而消逝,而死亡的威胁却相反地增长,定力与勇气不够的人,会被迫得发疯。季彦凌艺业了得,勇气也够,可是,白天的凶险令她信心渐失,勇气逐渐消磨净尽,死的恐怖,形成一块重铅,紧紧地压在她的心头。

    时光飞逝,但在她的心目中却漫长得可伯。

    老太太摇摇头,一叹又道:“说来,也都怪老身不是,不该让小儿出那趟远门,小儿做的是药材生意,一株‘千年何首乌’,功能起死回生,益寿延年,价值连城,千金不换,固然免不了盗匪起意,但劫物也还罢了,不该丧尽天良,害命杀人,小儿死的可怜,死的凄惨,还祈菩萨老佛爷显灵,早日缉获万恶凶匪,报雪这如海冤仇……”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痛,神色变得有点可怕,—阵剧喘,上气接不住了下气!慌得两名丫鬟连忙捶背揉胸,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这丫头真大胆,两下相距不过二尺,若然大蛇扑过来,她就难逃一死了,但是,大蛇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紫凤颇知蛇性,你愈镇定,它越高深莫测而不敢乱来,愈慌它就胆大了……”

    “一人一蛇,相持了一会,互不发动攻击,这时师父快醒来了,她很着急,因为师父不知有蛇在旁,只要轻轻一动,大蛇便张口咬噬,所幸师父没动,只先睁开眼睛,紫凤那丫头,不敢乱叫,暗用学而来至火候的‘千里传音’将事态的严重及防范办法,用内功传达过来,她本人则一直不间断的凝视着大蛇,师父起先慌了慌,若不是紫凤故意将头摆了一摆吸引它的注意力,师父就危险了……”

    关于第一、二两点,很难由此确认他们的武功造诣是不是达到了该做领袖的地步,况且眼中偶射神光,不算奇怪。小动作中的含劲蓄势,武林人物多是如此,只不过一般而言,定须已有相当的造诣,方有这等表现。至于第三点,却是最重要的发现。设若这两人的确是装姿势而没有作声的话,则他们的用心,自是为了掩饰真正身份无疑了。

    宇文不弃转眼向大小姐望去,欣然笑道:“在下瞧出苗头啦!”

    展如烟一笑道:“公子虽然不像先生这样谦虚,但也不是一个狂妄无知的人,他已经将天下知名的剑士作了一番很详细的研究,最后才如此推断的,他也承认,当世的剑容中,或许有人高于先生,但都是些藏名巡世的高士,他们不会找上门来求较的,而我家公子,也不会主动去找人较量,所以击败先生后,公子相信可以藏剑于庐了。”

    “一个剑手想藏剑于庐是很难的。”




第四三章 轻伤
    郭正义道:“展红绫的话不错,咱们练武中人,虽然大家穷尽平生精力,欲练到打通‘任督’二脉,绝高之境,但放眼古今武林先贤,又有几人能够练到这种玄奥绝境,纵然有的话,那些人也都是穷尽六七十年漫长岁月,才有这种成果,不过,宇文公子的传授师父,若是像咱们所遇的慕容廉明,那种绝世奇人,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郭正义这一提起慕容廉明的名字,展如烟点头同意这说法。显然他们五人已经对于慕容廉明,敬服得五体投地。

    本来宇文不弃若要将本身真气,全部纳入各脉穴所吸收,仍需数日时间,但就在今日他和郭正义搏斗时,运用了二次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转手,遭受了郭正义和慕容廉明强烈的内力震击,而触发凝固丹田的强大气流上窜,可是共同秋尘却误以为是中了焚心掌所致,强自运逼真气,压住那股上升的气流,二气相互交击,才会感到胸部和头部,疼痛膨胀欲裂而至昏迷,在昏迷中,宇文不弃强自压制的真气一滞,凝固的丹田真气,立刻源源疾窜百穴。

    他这一整日的昏睡地上,无形中正如老僧入定,进入物我两忘,极玄奥的年乘内家静坐。

    人影一闪,地穴又升上一个怪人,年约半百,穿一袭黑袍,相貌狰狞,有一双胡狼似的发光怪眼,右手握了一根银色三尺怪杖,粗如鸭卵,银光闪闪。

    被飞刀击中腕部的人,身材与相貌与那位雷公的塑像,有六七分相似,腕上挂了一只火红色的大革囊,腰带上佩了两样怪兵刃:两尺四寸的雷锤,与一尺八寸的金凿,一看便知是天威四圣的雷公,如假包换。

    季彦凌占住殿门方位,天猴在右。铁金刚神色委顿,脸色泛灰,拾回了霸鞭,似乎提不动,可知必定受了轻伤,但仍然占住左方,候机拼命。

    宇文不弃独当大任,从容上前,神色凛然地说:“两位定然是雨师和雷公了,幸会幸会。”

    书生淡笑说道:“因为那万俟卿该死,老和尚杀得对,再说老和尚已非昔年‘毒手魔君’,我不能眼看你五人连一个洗面革心,改恶向善之人都不放过,而不闻不问,你五人假如只是来看看老和尚圆寂真假,我也许仍不会现身,但是索元浩临去暗施展阴狠手法,却令我忍无可忍!”

    “还有,”书生却已然接着说道:“阎七姑毒害无辜,索元浩掌碎棺木,用心狠毒,手法残酷,一般地饶恕不得,在各自未断一臂之前,我不能让他五人向你老和尚下手,最后,我要把话说在前头,谁下手杀了你老和尚,我就找谁,我为的是开封城数百户贫苦人家,言尽于此,让他们动手吧!”

    要命了,这那是不管!

    只要能报得血仇,手臂可以断,但谁杀老和尚他找谁。谁还敢动照样报不了仇,断臂何用

    他从一位上代魔君坐化的地方,得到了一册秘方,这秘方助长了他满足狂乱暴性的发泄。他从册上记载,练成了一种神怪的“药”这种药不管任何人服下之后,都会麻木的跟着他走,既连世上最仁慈的善人,也会因为他一道命令,屠杀所有的善良百姓。

    这种神怪的药,十分难练,狂杀一君为了它,在这漫长的十年中,从未有一日间断过,他露天席地而居,饥则挖掘草根而食,忍着千辛万苦的折磨,吃尽世上所有的苦头,为了满足自己怪异感觉而炼制它,说来真没有人会相信,但是,狂杀一君毕竟做了。

    他锐利的目光一丝不疏的望着每一个“死士”,这些人腹中,有他十年忍坚负重的心血结晶,岂能轻易错过每一个“杀”的念头。

    他不明白,这一道并不算太利害的剑伤,为何使他痛苦欲绝,功劲大减,百忙中,反手一摸,只觉被慕容廉明宝剑划过之处,曲曲折折,竟不是普通剑势直划的模样,对慕容廉明独特的剑法,及伤人的怪态,大大的震撼了一下。

    红装少女大呼道:“停,停,慕容廉明,你不听我话么!”她粉容发白,显然气极而致,慕容廉明充耳不闻,手臂劲抖,宝剑嗡然作响,他身体如大鸟一般,扑向越飞,越飞惊觉之性极高,但慕容廉明的独特剑伤,却使他无招架之力,雷光火掣的霎那,他明白自己并非技低落败,而是听了红装少女的呼唤,分散了心神。

    他大声喝道:“若不是我听你的话,分散心神而落下风,岂是慕容廉明能伤,哼,你很高兴,尤其你的羞辱将有十倍的偿还,你何苦惺惺作态,令人厌恶!”

    他早先向宇文不弃说过,他们这一帮人。为了恐怕在城内见面会泄漏风声,所以约在此地碰头,研究如何侦查镇北镖局之事。现在已经谈完,则各自回去,自是顺理成章之事。宇文不弃一口应承,道:“使得,你们回去好了。”

    郭正义见他答得干脆,反而惊讶不置,道:“适才多有冒犯,承蒙原谅,实是喜出望外。在下等这就告辞啦!“

    宇文不弃道:“恕我问不送了。”

    两人迅快奔行在大道上,身形带出呼呼的风响,速度之快,一点也不比健马逊色。尤其是目下在平畴旷野之中,视界辽阔,他们但须紧随住前面的尘头,并且分辨出那些人的背影,就足够了。

    若果这一帮人全力催马直接驰返京师,则十多里之地,可能把追踪之人距离略略拉长一点,但决计无法把他们撇掉。如果他们兜圈疾驰,则显示出不是真心返回京师,他们绝对不敢这样做。

    要知郭正义这一帮人的秘密已经漏了一部份,如果他们惹翻了展红绫和宇文不弃,莫说这两个人可能追得上他们,就算目前追不上,但日后的麻烦,他们岂能不加以郑重考虑!

    郭正义笑道:“这个我否认,我知道他们那种贵族,不必在剑技上表现自己,他们的事业在天下之霸业,可是我以剑为准,去衡量他们也没有错。剑可以表现他们的品格,胸襟,气度,以及未来的前途。一个人要是在剑法上仅小有所成就沾沾自喜自许,为天下第一人,这种人绝不会有大出息。”

    但郭正义并没有因为驳倒了宇文不弃而高兴,相反的,他更为忧虑了,因为他发现了宇文不弃虚怀若谷。一个肯自己认错,并承认接受别人优点的剑手,才是个最可怕的剑手,因为他不会故步自封,也不在乎被击败,反而在失败中吸取经验,充实自己,他一直都在不断的进步,终至超越一切的人。郭正义的心中已经涌起了杀机。宇文不弃是他最大的敌人,现在,他已经没有把握能胜过宇文不弃,将来,他知道必然会不如宇文不弃的,因为他没有宇文不弃那种接受失败的坦然。

    要除去宇文不弃,现在正是机会,将来就更为困难了,但现在又谈何容易呢想了一下,他决定再试探一番,要在真正了解宇文不弃的高低深浅后才付之一搏。

    正当宇文不弃禹禹独行,反映头遥望苍穹之际,三四里外的空间,蓦然冲天窜起一道绿色火焰,约升高二十余文方才爆裂开来。

    但是那火焰一爆开来,立刻形成一朵惨绿的浮云,凝聚不散,星月光下,遥遥可见。

    宇文不弃看得心头一动,猛然忆起拂香女冷月兰的“**七里雾”药弹,暗暗想道:“这绿色火焰,显然是人家的传讯暗号,照那凝聚不散的浮云看来,很象冷月兰的“**七里雾”,这种特制的讯号弹,据说目前江湖武林,只有东北黑手岩的人拥有,难道那讯号火箭是煞星手郭正义所发……”

    面对死亡的威胁,宇文不弃也曾想到逃避,黑影那超凡入圣的一击,十余枚暗器回头反奔,从上至下相距丈五六,暗器射入半尺厚的坚硬方砖内,直透方砖而砖不裂,甚至大型的飞刀也如摧枯拉朽般倒飞贯入,留下的洞孔与精工钻磨者相同。这份出神入化的奇异劲道,简直神乎其神不可思议。如果双方交手,他即便是铁打铜浇的人,也禁不起对方一击,太可怕了。

    他想逃避,只要投入黑夜的风雨中,脱身并非难事,凭他的江湖经验,自保该无困难。

    风景最美的时候,除了春天应该就是秋天了。

    秋天的景色是肃杀了些,可是肃杀中所透露出来的美,不是任何一个季节可以比拟的,菊黄枫红,丹桂飘香,加上肥蟹几只,佳酿一坛,不永远是诗人们的最爱么!

    西部有一座大宅第,建筑宏伟,占地也大,美轮美奂,林木森森,深不知有几许。

    登山,对李诗来说,自是不算什么,可是对久享荣华富贵的皇上,跟上了年纪的万顺和来,可就是件苦事了。

    其实,谁最苦,最苦的还是李诗,左手挽一个,右手扶一个,等到了“文殊寺”,已经是上灯时分了,皇上跟万顺和也精疲力竭了。



第四四章 巧合
    寺里正晚课,知客已经换了人,不认识李诗跟万顺和了,只当是上山的游客,游客在寺里借宿是常事,知客把三个人带进客房,一进客房万顺和差点没哭出来,只因为这间客房当年故主住过,多少年了,点也没变。

    知客点上灯,安置好了三个人之后走了,万顺和还是忍不住掉了泪。

    男的貌比子都,一领儒衫,略带点书生气,潇洒之中饶有几分率雍容气度,但也不像是会武,除去眼神清澈,黑白分明之外,一点会武的象征也看不出来。

    女的更是集古今美女之大成,洁白宫装,视托着如花粉面,愈显娇艳,誉之为瑶池仙姬、蕊珠宫主实不为过,并且秀美之中另蕴含一种高贵庄严的气质,使人见了之后,不敢再多看第二眼,否则,就像是亵渎神明似的,会由衷的感到不安。

    两匹马并排而行。

    骷髅头代表着什么一个人还是一个帮会的名称不管是人或是帮会,以骷髅作为标志的,总不是什么好路道。

    “郭兄,素昧平生,承你干冒大难,通风报信,这种恩情使我兄妹非常感激,但也因此,引起这件意外的杀戮,也使我兄妹十分难过。如我推论不错,暗中这人,绝不会就此罢手,说得更明白一点,从现在起,郭兄我和兄妹,随时都有被突袭的可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有几个疑问,想请郭兄一番解释。”

    两人站了一阵,还不见展红绫出现。宇文不弃暗暗讶异,付道:“她为何尚不现身”此念一生,立时晓得必定另有原因,否则开玩笑哪有这么久的他一点也猜不出有什么特别原因使展红绫迟迟不现身,甚至已离此他去,所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怎样做才好。郭正义讶道:“公孙兄,还要等多久呢。”

    宇文不弃耸耸双肩,道“晚辈也不知道。”

    “展雄鹰跟豫兄有这么深的交情吗你们是何时交成朋友的据我所知,他从没有去过燕地,而豫兄则是初莅。前些日子,他告诉我说,即将有钱还债了,我虽不知道他这次接下酬劳要杀的人是谁,不过我知道跟他接触的人,都跟豫兄有隙。”

    宇文不弃轻叹一声,道:“我们碰面之后,结果,我把他的遗体送到他的家中,这时,才知道他欠了阁下的钱,他的女儿已为阁下带走了。”

    “对别人,我不会如此的,对展雄鹰是例外。他们那一个家族全是杀手,所以我借钱给他,条件订得很苛刻,而且一到期,立刻登门索人,毫不通融。我希望他因此而激怒,找上门来,我好有杀他的借口。”

    郭正义有钱,所以他看不起杀手,认为他们有辱剑手的品格,宇文不弃不同意这看法。他也没有钱,但是他没有负债,所以没有沦为杀手。他无法保证自己在万般无奈,会不会出卖了自己。现在他就承受着这种压力了。这只是在他心中的冲击,外表上,宇文不弃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的激动,只是淡淡地道:“既蒙郭公子厚赐,就请把那女子唤来吧!”

    这表示他已经接受了赠与,郭正义很高兴,也很意外,他原以为宇文不弃会拒绝的。在那个时代一武士们的忠贞与品德,是以恩怨分明为基础的,涓滴之受,涌泉以报。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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