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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她身边仅剩的几个还算忠心耿耿的随从尽量安抚王后,可这没有什么用。

    当偶然听说亚历山大再次奉命进宫,玛利亚立刻命令随从一定要拦住那位公爵。

    然后她干脆放弃了原本的矜持,亲自走出房门,在守卫无奈却异常坚定的阻拦下,她固




第二十九章 故人
    埃武拉城,亚历山大站在一条倾斜的街道边上看着前面一处到处杂草丛生的荒地。

    因为不久前刚刚下过雨,街道上泥泞脏脏的,一条勉强能叫排水沟的浅沟里漂着泛着臭味的垃圾和粪便,那片荒地也是乱糟,可以看到几个十字架东倒西歪的竖在那,看上去显得荒凉而又略显阴森。

    这是个墓地,不过显然不是教堂里的那种墓地,而是纯粹埋葬穷人的地方,这种地方大多地处偏僻远离城镇中心,可是这座略显荒芜的墓地却在距城中心不远的地方。

    “埃武拉是上帝的恩赐,当初可怕的黑死病曾经夺走了将近十几万人的生命,那时候埃武拉城几乎完全被死人填满了,但是很多人都认为这座城市最终会变成一座死城,可后来埃武拉还是坚持下来了,甚至在后来虽然有很多人为了逃避黑死病从里斯本逃到这里,可最后人们发现这座城市是葡萄牙所有城市里死的人最少的。”

    一个身穿粗布法袍的教士陪在亚历山大旁边,他已经从跟随亚历山大一起来的官员那里知道了这位公爵是来自梵蒂冈的大人物,而且他这次来埃武拉也是奉了国王的命令,这就让教士的态度显得恭维了许多。

    这让亚历山大又一次感受到了伊比利亚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气氛。

    即便是在王权更加强大的巴尔干,正教教会的权力也是依旧能与世俗权力相互制衡的,而在意大利和其他地方,教会更是有着十足的影响力,即便到了现在已经不复诸如乌尔班二世或是英诺森三世那样权势滔天,可教会却依旧有着令世俗君王们不能忽视的强大力量。

    对教会那些君主是谨慎而又小心的,因为他们知道虽然不论是梵蒂冈还是地方教会的影响已经大不如前,可依旧是不可小视的强大对手。

    的确,世俗君主们和教会之间的关系千百年来异常微妙,他们既相互合作又相互提防,又时候甚至还会发生激烈冲突,可即便这样却又始终谁也离不开谁。

    可是伊比利亚却不是这样的,在伊比利亚,不论被视为新圣地的卡斯蒂利亚还是阿拉贡,或是葡萄牙,虽然这些地方到处都洋溢着浓重的宗教气氛,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伊比利亚国王才是真正拥有统治权的那个人,即便是教会也不得不完全屈服在国王的意志之下。

    “所以国王才要修建那座圣弗朗西斯科教堂”亚历山大指了指那片荒地后面隐约可以看到的一处工地,那里矗立着一座被脚手架包围的教堂,可以看出那座教堂的主体已经差不多建成,只是其他很多辅助建筑还未完工。

    “那是若奥国王的杰作,”教士用满是赞美的口气说“公爵您一定难以想象修建那座教堂有多么困难,教堂的所有石料都是从很远的采石场运来的,那些大块大块的花岗岩石不但坚固更是重的出奇,可人们还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运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上帝赋予的奇迹。”

    “的确是奇迹,”亚历山大敷衍的点点头,他知道这座圣弗兰西斯科教堂大约还要有差不多1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建成,而且随后这座教皇将会因为它那异乎寻常的装饰风格而出名。

    不过虽然暂时看不到这座教堂竣工,亚历山大这次到埃武拉来,却的确是和这座教堂有关。

    曼努埃尔的前任若奥二世在决定建造这座教堂的时候,是打算着作为将来的王家墓地使用,所以虽然这座教堂的规模其实不大,却因为这个用途而颇受葡萄牙王室重视,而且虽然教堂还未建成,但是做为王家墓地的用途却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若望二世夫妻就是被安葬在已经建成的教堂主体建筑的主庭里,而这一次亚历山大来埃武拉,则是曼努埃尔一世决定把他的长子米格尔王子也安葬在这里。

    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其实并不很大,而且或许是因为时间晚的缘故,这座教堂并非是按照古代典型的哥特式风格建造,所以教堂的穹顶并非是那种高得吓得的空旷款式,而是一种稍微在某些地方不可避免的带着摩尔风格,却又多少混杂着东罗马晚期时代那种异常奢靡的样子。

    半圆形向下弯曲下来的房顶由几个明显突出的弧形房脊拼凑而成,每片房脊的椭圆形内隆上都装饰着漂亮的花纹,而合拢在一起的房顶中间则由一副不论从任何方向看,都可以做为正面的创世三界天顶画构成。

    亚历山大站在教堂主庭的石头地面上仰头看着头顶,正上方正是那副天顶画最中间的部分,以在圣光的光环中如俯视整个世界的上帝为中心,由天堂,人间和地狱组成的一圈圈的世界景象沿着椭圆形的房顶向四周第次展开,人站在下面仰头看着那整个画卷,就如同在看着一个自己所在的浓缩的世界。

    “上帝创造了世界和人,而每个人的命运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一个声音忽然从亚历山大身后传来,听着这声音,正在抬头看着头顶的亚历山大顿了顿,稍微寻思后脸上露出丝虽然稍有意外,却又并不是很惊讶的神情,然后他慢慢转过了身。

    看着从摆放在主庭侧旁副室的若望二世夫妻石棺后走出来的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亚历山大晒然一笑,他慢慢向站在那里看着他面露笑容的莫迪洛伯爵走去,当走到伯爵面前时,他上下看着这位已经失踪了太久的“舅舅”。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乔迩,”莫迪洛问着,然后他张开两臂“来吧,让我们拥抱一下,能见面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不是吗。”

    亚历山大一动不动的任由伯爵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然后他才望着伯爵平静问:“那么说,米格尔王子是您派人暗杀的了”

    莫迪洛认真看着亚历山大,似乎在考虑听到答案后他会有什么反应,可随后他就无所谓的摆摆手:“算了吧乔迩,你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罪人。”

    “那孩子才两岁……”

    “这很重要吗!”莫迪洛打断了亚历山大,他盯着亚历山大的眼睛举起右手在他眼前用力一攥捏成拳头“那个孩子既然生在王室就应该承受他的命运,那么既然他会死就意味着上帝是这么给他安排的。”

    亚历山大默默看着莫迪洛,他发现这么久不见,这位伯爵变化真的不小,之前那似乎永远显得那么优雅的举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透着危险的凌厉,原本总是修剪得十分整齐的短须这时变成了络腮胡子,梳理整齐的头发却剪短了许多。

    他的衣着也和以往不同,之前总是一身华丽服饰的伯爵,现在却穿着一件颇为方便精悍的短皮上衣和一条两截瘦腿裤,一双做工倒是还算精致的高筒皮靴紧紧包着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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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张网已待
    一道略显刺眼的阳光从遮盖得很严实的窗子缝隙里透进来,正好照在躺在床上的年轻女人脸上,虽然是冬日,可那午后的阳光还是显得有些炙热,女人从沉睡中慢慢醒来了。

    微微动了动身子,年轻女人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美丽却有有些空洞的大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房顶,似乎在琢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然后她好像忽然清醒了似的掀开盖在身上的厚实羊毛毯子坐了起来。

    胡安娜先是向身边看看,确定旁边没有人后,她立刻从床上下来,顾不上地面冰凉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向门口跑去。

    她用力打开门跑到外面,看到几个看到她露出诧异神色的女仆她立刻走上去急急的问:“看到公爵了吗”

    “殿下,”一个年级稍大的女仆赶紧伸手扶住因为刚下床还有些腿脚不利落的胡安娜“公爵现在不在宫里。”

    “在哪,我丈夫在哪”胡安娜的神色立刻一变“他是不是回弗兰德斯去了,他把我扔在这了吗”

    看着胡安娜忽然显得急躁起来的样子,女仆有些担心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她紧紧抓住了胳膊不停的追问,然后她干脆推开女仆开始沿着走廊向前跑去,一路上她完全不理会那些看到她这样子不知所措的仆人们,只是不停的找着她的丈夫,当听菲利普似乎不在宫里时,她干脆转身向马厩跑去。

    仆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胡安娜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黑色健壮的高头大马,然后她完全不顾马夫的阻拦抓住缰绳,用尽力气翻身跳上了黑马没有马鞍的光滑脊背。

    忽然被陌生人骑上脊背的黑马立刻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转起了圈子,虽然它没有站起来试图把背上的胡安娜掀下去,可这已经足以吓坏四周的人。

    一群仆人手忙脚乱的围着黑马,可因为怕伤害到胡安娜却有不敢贸然冲上去。

    胡安娜紧抓着缰绳,一双露在掀起裙摆下的光滑双腿紧夹着马腹,她大声呵斥着那些仆人要他们闪开,在看到他们完全不停她的命令后,她双腿用力,两个细腻的脚跟狠狠向着柔软的马腹用力一顶。

    黑马立刻发出了一声嘶鸣,它把头向下塌去,这让站在它面前的一有经验仆人立刻意识到什么惊慌的向旁边躲开,而另一个仆人显然就那么机灵了,当他看到黑马向他冲来时,那个人居然还张开两臂似乎是要拦下来,接着他就被黑马一下撞飞出去,重重砸到了旁边的花坛里。

    胡安娜趴在马背上不顾一切的只是任由黑马向前狂奔,他们冲出马厩冲到庭院里,然后沿着一条走廊向着王宫前面的主廷猛冲而去。

    慌乱嘈杂的喊叫声惊动了正在与大臣们召开会议的伊莎贝拉,女王有些错愕的向外面看去,看到窗外一边喊叫一边不停跑过的人们,伊莎贝拉女王不满的向旁边的侍从长看了一眼。

    侍从长立刻走到外面,当他看到远远骑着黑马奔跑而来的胡安娜时,他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向旁边那些不知所措的卫兵们下令:“树盾!”

    卫兵们习惯的按照侍从长的命令把手中的盾牌顶向前方,同时更多的人立刻从两侧向着已经冲到盾墙前的胡安娜拥去。

    冲到盾墙前的黑马不由自主的缓下脚步,它健壮前蹄向上翘起,就在黑马这一停顿的时候,从两侧涌上来的仆人和护卫们立刻七手八脚的抓住了马缰,然后他们任由胡安娜不停的叫骂嘶喊,直接把她从马上抬下来让侍从长横抱着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下贱的摩尔杂种!”

    胡安娜叫喊着,她用带着指甲的手指在侍从长脸上,胳膊上,胸口上抓出一道道的伤痕,到了后来干脆一口紧紧咬住了侍从长的手臂。

    侍从长漆黑的脸颊因为疼痛不由一颤,不过他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只是伸开两臂把胡安娜圈在自己身体和柱子之间不让她乱动,直到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够了!”

    伊莎贝拉脸色难看的走过来,在她身后,几个卡斯蒂利亚大臣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位几如发疯般的公主,而在这些人当中一个衣着明显与卡斯蒂利亚宫廷风格迥异不同的人,则好像完全被胡安娜的举动惊呆了。

    “男爵,看来今天不是个很合适的日子,也许下次我们可以继续谈谈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伊莎贝拉转身向那个外国人草草的说了几句,看到那人既无奈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告退离开,伊莎贝拉的眉梢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打断了一次多么重要的召见吗!”伊莎贝拉愤怒的走到被侍从长紧紧箍在柱子上,可依旧不依不饶的叫喊的胡安娜面前“你让我在纳瓦拉使者面前丢人,你让整个卡斯蒂利亚宫廷丢了人!”

    “我不管,我要去见我丈夫!”胡安娜大声对伊莎贝拉喊着“你明知道那些女人都觊觎我丈夫,为什么还要让她们留在他身边,我要把那些女人都赶走,还有让你的摩尔情夫滚开,他弄疼我了!”

    伊莎贝拉听到了四周一阵抽气声,一时间除了胡安娜的叫喊,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看着脸色已经发黑的女王,一些离得近的仆人更是吓得干脆直接屈膝低头跪了下来。

    “放开她。”伊莎贝拉面无表情的对侍从长下了命令,看着侍从长试探着慢慢放开不住挣扎的胡安娜,伊莎贝拉向她走了过去。

    侍从长试图拦住女王,这个时候的胡安娜看上去太不正常了,她那双好像彻底疯了的眼睛里透出的是令人不安的暴虐,似乎这时候她完全认不出走向她的是她的母亲。

    伊莎贝拉微微摆手示意师从长退到一边,她走到胡安娜面前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然后脸上终于开始出现忐忑不安的神情。

    “做为母亲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无理,但是做为女王我不能容忍你的冒犯,”伊莎贝拉缓慢却有力的说“听着,你身边的人将会因为没有照顾好你受到惩罚,他们所有人都将被流放到山里的林场去做苦力,我会再派一批人来伺候你,至于你自己,从现在开始我要禁止你离开你的宫殿,除了你的丈夫和批人,我禁止你和任何人接触,而且我要你每天必须咏颂10遍祈福经文,直到把隐藏在你身体里的魔鬼驱逐出去为止。”

    胡安娜想要辩解,可伊莎贝拉女王已经不再理会她转身而去,只有侍从长在离开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自始至终,那些卡斯蒂利亚大臣们都站在一旁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一言不发,只是当他们跟着女王离开时,每个人都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了下还正靠着柱子不停喘着粗气的胡安娜。

    回到庭里的女王并没有再召见大臣,这个时候的尴尬也让那些贵族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他们纷纷向女王行礼告退,只是直到离开,都没有人与伊莎贝拉女王对视一眼。

    “我该怎么办”

    当只剩下两个人时,伊莎贝拉忽然沮丧的发出声叹息,她坐下来头疼的用手支着额角微微摇着头“她对我那么无礼,甚至说出那种话,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一定用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惩罚她。”

    “陛下,也许您应该找些医生给殿下看看,她的样子显然不太好,不过请原谅我的冒犯,这里面似乎多少也有着公爵的原因在里面。”侍从长小心的说,然后他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在等着女王接下来的惩罚。

    伊莎贝拉女王神情复杂的看着等着处罚的侍从长,然后有些无奈的又摇摇头:“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菲利普那么年轻漂亮,女人们喜欢他这并不奇怪,可是胡安娜就太不正常了,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对待丈夫的,她把她的婚姻当成什么了,难道她真以为让她和菲利普结婚是为了让她谈情说爱吗,我要的是与奥地利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同盟,难道她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

    伊莎贝拉气恼的不停质问着,到了后来她甚至也有些歇斯底里了,她恼火的站起来走来走去,然后又坐下来开始写信,只是当她把自己对胡安娜的烦恼写给驻葡萄牙大使之后,她又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该把这封信寄出去了。

    “我知道唐卢维戈伯爵是我忠实的大臣和朋友,不过我想他在里斯本为玛利亚操心已经够多了,真是不应该再让他担心更多。”女王把写好已经蜡封的信放在一边,有些无奈的靠在椅背上,她就这么自言自语,而侍从长则站在旁边始终耐心的听着女王的烦恼。

    直到女王终于不再说什么,侍从长才低声说:“那么陛下,您要不要把这些事给国王陛下写信呢”

    侍从长的询问让伊莎贝拉脸上神情微微一顿,她慢慢扭过头看了眼身旁的人,然后回过头去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到:“还是不用了,我想我能应付的过来,”说完她稍微一顿又接着说“还有就是我想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明天让医生们为胡安娜看看,毕竟她的健康对我们大家来说都太重要了。”

    就在胡安娜在宫廷里大闹的时候,菲利普这个时候却正在城里的一个酒馆里和一群人谈笑风生。

    这些能和这位维也纳公爵坐在一起的人除了一些当地年轻人,大多都是些外国贵族,而他们议论的话题也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东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能相信人们说的是真的,当我真的看到被传说成梵蒂冈的广场就是个露天妓院,那些教士不是自己在**就是在拉皮条这种事之后,我简直吓得完全不知所措了。”一个男人眉飞色舞的对身边的人讲述着他刚刚旅行回来的见闻,当看到旁边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将信将疑时,这个人立刻大声说“如果你们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那么你们自己完全可以亲自到罗马去看看,只需要从这里到海边,然后找条船,不需要一个星期你们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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