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当布契尼为犹太人考虑未来的时候,箬莎正托着腮坐在桌前看着厚厚的一沓契约出神。
这是腓特烈欠犹太人的钱,虽然知道数量很大,可看着上面14万弗洛林的数目,箬莎还是不禁微微皱起了她那曾经不止一次被亚历山大赞美为“如出生新月般美丽的曲线”的漂亮双眉。
箬莎知道自己拿得出这笔钱,而且也并不费力,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高兴,因为在她看来腓特烈的这笔钱花的实在是太不值得。
对于那不勒斯城防军,箬莎是完全失望的,在她看来
第四十八章 长廊密语
亚历山大的礼物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朱利佩伯爵诺尔梅齐,另一个则是王后的死讯。
对于第一个礼物,箬莎多少有些好奇,因为她知道亚历山大会把那个叛乱的诺尔梅齐活着带回来肯定有他的用意,为什么说这个人是送给她的礼物,箬莎感到有些疑惑。
至于第二个礼物,箬莎认为送来的太是时候了。
王后的叛乱平息的很快,以至很多那不勒斯人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王后先是准备发动一场宫廷政变,接着就被迅速镇压囚禁起来,更不要说接着王后的突然失踪。
所以当关于王后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突然从王宫里传出去时,很多人因为意外不禁大吃一惊。
当然王后的声望既没有好得让民众悲伤痛苦,也没有坏到因为她的死有人上街雀跃,事实上在就经过意外之后那不勒斯更多的是感叹王室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样的诅咒,居然连连不停的出现意外。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议论这一切似乎就是从阿尔弗雷德要和科森察女伯爵结婚那时候开始的,甚至有人把王室裁缝奥里奥尔死在妓院后门水沟里的事也倒腾了出来作为佐证,不过这样的议论只是在私下里悄悄说说,而且很快一些乱嚼舌头根的人就被突然逮捕了,抓他们的时候这些人被告知他们是被人举报了,而举报他们的,很多恰恰还就是当初和他们一起说得最热闹的那些人。
“正如您所说……”
这句话一时间成了让那不勒斯人听了就有些胆战心惊的可怕字眼,因为那些喜欢悄悄举报的人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混进那些专门有些喜欢东拉西扯的人聚集的地方,在旁听一阵后,这些人就会人找个机会加入议论,然后他们就会用这句“正如您所说……”开头,接着就是把话题引向一些不可描述,或是有些危险的方向。
譬如王子与王妃看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恩爱,譬如国王病得似乎有些太古怪了,还有就是关于莫迪洛伯爵算不算是那不勒斯王国历史上最有权势的首席大臣,至于那位蒙蒂纳伯爵与他可爱的妹妹似乎亲近得有些过分这个话题,敢于公开讨论的倒是不多,不过越是这样人们其实越是想要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一番。
总之,那不勒斯人经历了一个让他们提心吊胆的夜晚,因为没有人敢保证自己没有议论过关于王室,伯爵,或是那对兄妹的种种秘闻,而按照刚刚成立的以掌印官雷欧福德为首的‘反风办’的官员们的说法:“除非你不开口,否则我们总能找到适合你的罪名。”
反风办,全称反对恶俗风气办公室,这是个全新的机构,或者说是莫迪洛伯爵对掌印官雷欧福德对他支持的酬谢。
雷欧福德很满意自己的新差事,特别是对于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给那些他早就看不顺眼的一些人罗织罪名这个权力,让他终于感受到了权力所带来的巨大力量。
而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萨伏那洛拉的阴魂似乎有从佛罗伦萨飘到那不勒斯的迹象。
无论如何,王后的死让那不勒斯王室狠狠的震动了一下,不过总的来说也只是“震动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人们发现阿尔弗雷德居然避而不出,就在有人怀疑王子为什么在听到他母亲生病后还不肯露面时,箬莎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她已经脱下了华丽的服饰,尽管除了婚礼当天她就再也没穿过那种繁琐华丽的服装,相反却经常可以看到她穿着一身近似野外的猎装进进出出,但是这一次她则披上了全黑的衣裙。
只是看着她那一身压抑的黑色,不知道怎么,很多人都有种与其说她是为了死去的婆婆,不如说是在为她的丈夫提前服丧的感觉。
腓特烈和阿尔弗雷德父子居然先后出现了不适,这着实吓坏了很多人。毕竟他们忘不了就在不久的几年前,阿方索和斐迪南父子国王就先病倒接着相继去世,而在更早些,阿方索与腓特烈的父亲,斐迪南与阿尔弗雷德的爷爷斐迪南一世也才刚刚去世没有多久。
在短短的五六年期间王室就相继死掉了从爷爷到孙子三位国王的惨事,让那不勒斯人不禁吓得有些胆战心惊。
只要想想如果腓特烈父子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还有谁来继承那不勒斯的王位
难道要由阿方索国王的私生女,教皇长子乔瓦尼的寡妇夏桑或者是她的哪个兄弟继承,如果是那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那不勒斯的贵族们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了。
当初斐迪南刚刚回到那不勒斯复辟不久就一命呜呼的时候,也曾经有人提出来要由阿方索国王另外的一个孩子,斐迪南同父异母的兄弟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继承王位,但是最终成为那不勒斯国王的却是阿方索的弟弟腓特烈。
在这其中,那不勒斯的贵族们选择了支持腓特烈而不是比利谢利的阿方索,现在如果腓特烈父子真的出现不测,那么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就很有可能继承王位,到了那时候,可以想象他会如何对待这些曾经支持腓特烈的人。
从王后的死讯传出去那时开始,贵族们出入箬莎房间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有些人是以来向王妃报告各种事务为名,有些则干脆就是直接来打听关于国王父子情况的,同时他们也通过种种或暗或明的方式刺探着箬莎的态度。
毕竟这位“那不勒斯背后的女王”怎么想,是起着关键作用的。
不过箬莎显然对那不勒斯贵族们的种种试探全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自己现在就正面临着一个以前从未想到的巨大危机。
“你是说,阿拉贡国王斐迪南派来的密使暗杀了王后”箬莎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一脸不知道是已经无所谓还是嘲笑似的表情的诺尔梅齐。
“没错王妃殿下,就是那个斐迪南,他觊觎那不勒斯的王冠已经很久了,不过想想也让人激动,两西西里的王冠,自从当初法国人在13世纪把西西里分成两半之后,还没有谁能完全把西西里统一起来呢。”诺尔梅齐用略显感叹的语气说“如果斐迪南做到了,那么他注定将会是西西里历史上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人。”
“没错,他的确做到了,而且不止是大书特书,而是连篇累牍的被奉为西西里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亚历山大低声自语了一句,他注意到箬莎向他投过来的目光,就摆摆手示意诺尔梅齐先停下来,随后他看着箬莎:“现在你知道要发生什么了,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箬莎有点茫然,可随即就眼神一清,她想了想又看看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诺尔梅齐,指着他对亚历山大说:“你把他带回来不会只是为了要他亲口告诉我这些事情吧。”
亚历山大满意的笑笑,他就知道他的妹妹不会因为听到那些糟糕的消息就惊慌失措,甚至忘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我们需要有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看到箬莎面露疑惑,亚历山大站起来示意她一起走出房间。
在走廊里箬莎向两端看了看,忽然抬手扳住亚历山大的脸仔细打量,然后用很认真的语气说:“舅舅希望我们能尽快有个孩子,而且他对你居然对我没有变现出丝毫兴趣很不满。”
“我得说我们真有个好舅舅,”亚历山大由衷的感叹了声,然后才拥着箬莎在走廊里一边慢慢踱步一边低声说“如果腓特烈父子出现了意外,而比利谢利的阿方索又不能顺利继承王位,那么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成为那不勒斯国王”
箬莎想了想,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她因为沉思脚下不由放慢,于是亚历山大松开手停下来,从后面看着一边思索一边向前缓步走着的箬莎。
“腓特烈和阿拉贡的斐迪南是叔伯兄弟,他们有着同一个祖父,他们都是阿拉贡国王,也是西西里国王斐迪南一世的孙子,如果斐迪南真的要吞并那不勒斯,他是完全有这个宣称权力的。”
箬莎说着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难看,她觉得自己不止是正面临一个强敌,更觉得自己经历的兼职如同一场闹剧。
在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付出种种代价后,却忽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为另外一个铺下道路,想想如果腓特烈父子真的有了意外后,阿拉贡的斐迪南却可以毫不费力的接受这一切,箬莎就觉得胸口
第五十章 阿方索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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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梅齐看看放在不远处的两个箱子,还有站在箱子旁边的两个巴尔干人,这两个人是他的随从兼护卫,不过诺尔梅齐一点都不怀疑他们也是他身边的探子和行刑人,如果他真的去和法国人胡说八道,这两个人随时都可能会砍掉他的脑袋。
只是在诺尔梅齐看来巴尔干人都太蠢了些,就和他们打仗如果没有个像样的军官带领就只会横冲直撞一样,以至到了现在他还在为自己在圣约翰修道院的失败感到不值,不过他也承认亚历山大灵活的利用巴尔干山民的本事偷袭修道院的办法很绝妙,关键是这个办法其实一点都不新鲜,可当时包括诺尔梅齐本人在内,叛乱份子都没有人想到。
所以诺尔梅齐很怀疑这两个巴尔干人究竟能不能完成监视他的任务,或者说亚历山大还有其他别的什么手段,至于说对他真的信任到不加怀疑这个可能,诺尔梅齐就从没想过。
按照路线,诺尔梅齐将要坐船沿着海岸线一直向西北,也就是迎着法国人的船队可能出现的方向前进,然后他在取得联系后就需要由法国人把他送到路易十二那里把那不勒斯的情况报告给他,接下来就要看路易十二怎么决定了。
“伯爵,希望你旅行顺利,更希望你的任务能尽快完成。”亚历山大踩着码头上的木板慢慢走来,他也看了眼那两个行李箱和站在一旁的两个随从“请把我对法兰西国王的敬意带去,不过相信国王并不喜欢见到我本人。”
诺尔梅齐微微有些意外,他听出来亚历山大似乎与路易十二还是熟人,这让他不禁心里一动,毕竟他正在打着什么念头,现在忽然听说这两人是熟人,那么不论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诺尔梅齐都觉得应该谨慎些了,毕竟这年头谁也说不清楚谁和谁就从朋友变仇敌,又从仇敌变成基。
“告诉路易如果他还记得当初他为什么冒险去西西里,那他就应该懂得如今的那不勒斯是不能落在阿拉贡人手里的。”亚历山大并没有打算瞒着诺尔梅齐当初他是怎么见到路易十二的,毕竟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既然连当时身为奥尔良公爵的路易自己都不在乎可能会身份暴露,他当然也没有必要为他隐瞒这件事,甚至如果不是担心引起路易的不满,他还想大肆宣扬一番,至少让斐迪南知道知道那位法国国王都对他的西西里干过什么。
不管怎么说,诺尔梅齐在两个身高马大的巴尔干人的陪同下一起上船,然后离开了那不勒斯。
而亚历山大也没有闲着,就在他安排诺尔梅齐去找法国人的同时,他派人给另一位老丈人送去了一封信,在信里他先是表示了教皇对同样支持马希莫成为枢机这件事上的感谢,这说起来也是亚历山大六世和老罗维雷之间难得意见相同的几次奇迹之一,然后他把关于阿拉贡人可能试图染指那不勒斯的消息巧妙的告诉了教皇。
当初贡萨洛在进入罗马后对亚历山大六世的公然羞辱如今还历历在目,甚至很多罗马人还时不时的把这件事拿出来当做笑料和谈资,亚历山大相信教皇对这个不会不有所耳闻,而且他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忘记那种当众受辱的羞耻和愤怒,所以亚历山大捉摸着如果教皇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可能会搅风搅雨的好机会的。
这样一来,法国人与教皇的破坏将会成为阻挠斐迪南舒舒服服达到目的的障碍,不过一切的关键还是那不勒斯。
在把诺尔梅齐送走后亚历山大突然以王妃任命的那不勒斯守城官的身份检阅了科森察掷弹兵,看着那些虽然队列和装束还不能和猎卫兵相比,却已经显示出于以往其他军队截然不同风格的掷弹兵连,亚历山大在为箬莎的表现暗暗喝彩的同时,他也在构想着接下来的步骤。
不过一个坏消息却多少破坏了他的计划,腓特烈国王的病情加重了。
在亚历山大的计划中,腓特烈是不应该这么快就死的,因为如果这个时候由阿尔弗雷德继位虽然看似完全掌握了那不勒斯,但是由此产生的种种权力更迭却会消耗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一个病恹恹的腓特烈才更符合如今那不勒斯新旧势力暂时妥协,然后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变故的局面。
所以腓特烈的突然病重让亚历山大有些恼火,不过他却又不能因此责怪谢尔,毕竟对谢尔来说摆弄毒药这勾当原本就不是他的专长。
亚历山大赶到王宫的时候,一群人正围在国王的寝室外议论纷纷,看到他的出现人们就立刻闭嘴不语,让出道路。
亚历山大也顾不上搭理这些人,他直接穿过人群走进寝室,刚一进门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这让他不禁暗暗摇头,这样的环境就是个健康的人都可能会生病,更何况是病人。
那不勒斯大主教又来了,不过这次已经没有王后再阻止他做好为国王做临终忏悔准备的喧闹,房间里人不少但是却都没有开口,即便是大主教也只是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不住喘着气的腓特烈。
阿尔弗雷德也来了,他的眼窝深陷眼圈发黑,目光时而在妻子身上停留时而又望向旁边其他人,当看到走进来的亚历山大时,他似乎要说什么,可晃晃脑袋后他又露出了疑惑神色,似乎一下子忘了话题。
亚历山大有点责备的看了眼箬莎,他不知道箬莎究竟给这个倒霉王子喝了多少掺了那种叫蒂厄托罗斯药草饮料,不过从他那恍惚的神态看,估计箬莎手里的存货都便宜这位名义丈夫了。
蒂厄托罗斯,也就是洋地黄,会引发老年人的心率加快,如果服用过多甚至会导致当场心梗猝死。
而即便是健康的年轻人服用了也会造成呕吐眩晕,如果剂量过大还会造成对大脑供血过多的血脉阻塞。
亚历山大想着这些以前曾经无意中知道的常识,心里暗暗感叹自己果然是受到波吉亚一家的影响太深了,或者说也许就是和卢克雷齐娅的关系,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以一个波吉亚的目光去看待身边的一切。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觉得亚历山大六世要比老罗维雷更亲近些的缘故。
就在亚历山大站在人群当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低呼,虽然这声音很快就压抑下去,可人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去,同时琢磨着不知道又有谁来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然后那个人就急匆匆的撞开前面的人,甚至还把挡路的亚历山大推了个趔趄,然后就冲了过去。
亚历山大呆愣愣的看着那人的背影,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阿方索二世的私生子,斐迪南同父异母的兄弟,乔瓦尼的寡妇夏桑的哥哥,也曾经险些成为卢克雷齐娅第二任丈夫的比利谢利的阿方索,突然来到了那不勒斯。
阿方索的出现似乎让阿尔弗雷德也大感意外,他愣愣的看着冲过来的堂兄,直到阿方索把他搂在怀里用力拍打他的后背,阿尔弗雷德才随着两声咳嗽醒过味来。
“是你吗,阿方索”阿尔弗雷德有些茫然的问,他的脑子有些发涨,这些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觉,不过当他醒来时倒是总能看到妻子就在身边,这让他很高兴,只是不知道怎么很快他就又觉得困了,然后就又睡个不停。
现在看着突然出现的堂兄,阿尔弗雷德尽量用他那已经开始变得有点迟钝的脑子想了想,或许是触到了某个灵感,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是我阿尔弗雷德,你现在还好吗,陛下怎么样了”年轻的公爵一边说一边挤到床前,当看到腓特烈那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的样子时,阿方索愣了下然后抬头望向阿尔弗雷德“陛下的情况这是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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