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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那些叛军真是疯了,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节省点子弹”巴尔干人一边纷纷咒骂一边小心的向前推着炮车“快点儿,瞄准了,让我们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鹰炮不大的炮口勉强从一块突出的石头棱角下探出去对准了修道院最靠边的一座塔楼,从那里可以直接看到修道院四周大部分的山坡。

    “就是那,”奥孚莱依命令着,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观察了一下,然后向炮手做了个手势“如果你第一炮就能打准我会奖赏你的。”

    “这可不容易,队长老爷,”炮手说着抬起右手树起拇指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叨唠着“从手腕到手指是一个数,然后手臂的长度按八个手指头算,还有仰角是……”

    奥孚莱依有些好奇的看着念叨个不停的炮手,他倒是知道贡帕蒂曾经研究过一套虽然简单却很实用的炮兵射击方法,不过他没想到贡帕蒂会把这些东西教给这些巴尔干人。

    “好了,炮下面垫3个2号栓,”好不容易计算完的炮手大声喊着,立刻就有人从随身带着的木头盒子里抽出几块标着号码的木块塞到被用力压起来的鹰炮下面,看着抬起来的炮口,炮手脸上露出了透着恶意的笑容“这样就行了。”

    又是两声枪响从修道院方向传来,虽然谁也不知道子弹射向了什么地方,人们还不由得向后退了退身子。

    “别乱动,”炮手不满的呵斥着助手们,然后用火把点燃了捻线。

    泛着股臭味的药线冒着火花燃烧起来,人们不由屏住呼吸等待着。

    “砰”

    一声很沉闷的声响灌进人们耳朵,伴着炮管猛然一跳,接着这个炮车都开始向下滑落。

    “轰!”的一声,远处修道院边角的石墙突然迸起了一大片碎石,伴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大块的石头带着浓烟向山下滚去。

    整个修道院就好像一头被打中后发怒的野兽般枪声大作,横飞的子弹呼啸着向着路口扑来,有些铅弹甚至直接击中了探出去的鹰炮炮管,火炮不时发出呯嘭乱响。

    “把火炮拉回来!”炮手大声喊着,抓紧绳子不停吆喝,火炮被慢慢的拽回了石头后面。

    “这下打的不错,”另一门鹰炮的炮手呵呵笑着,不过看到炮声上的那些弹痕,他脸上的神色变的难看了起来,然后他试探着对奥孚莱依说“队长来也,看来这没我什么事了。”

    “放心,很快就轮到你了,”奥孚莱依随手拍了拍炮手的肩膀“小心些,把火炮稍微往远处放放,从路口右边靠近射击!”

    听到奥孚莱依的话,炮手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些。

    很显然,与头一门火炮只躲在石角后面射击比起来,他们的危险要大上不少,叛军很可能会在他们刚刚露头的时候就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不过看着奥孚莱依那不善的神色,巴尔手只好招呼着同伴小心翼翼的沿着道路右边稍微开阔些地方向着路口靠近。

    “这次最好直接击中修道院的院墙,”奥孚莱依叮嘱着炮手,同时警惕的注意着厚实的石墙上那些黑洞洞的窗口。

    火炮被推到了已经可以看到一段院墙的地方,看到奥孚莱依轻轻点头,炮手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吩咐助手用木楔固定炮车。

    奥孚莱依紧盯着修道院的方向,看着那些紧张的炮兵,他微微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忽然,窗子暗处似乎有身影晃动,然后就在奥孚莱依还来不及开口警告时,一片杂乱的枪声已经响起来。

    听到枪声的炮手来不及抬头就被铅弹击中了脑袋,他的身子抖了下就一头趴伏在火炮上,血水立刻沿着炮管流淌在地上。

    “退回去,退回去!”奥孚莱依大声喊着,几个抓着炮车绳索的士兵甚至顾不上被车轮碾在下面的炮手的尸体,拼命把火炮向子弹打不中的方向拽着,而炮车因为来回颠簸,并不结实的车身瞬间散架,鹰炮发出叮叮当的声响在石头上撞着,飞起的木头车轮则先是一弹,接着碎成几块顺着山坡掉落下去。

    叫喊声从修道院方向传来了,其中还夹杂着大声的呼哨和只有那不勒斯当地人才明白的下流粗俗的土话调笑,这让跟在奥孚莱依身边的几个阿格里士兵怒火中烧,可他们刚一冒头就立刻被猛烈的射击打了回去,听着修道院里叛军们的不停叫嚣,阿格里士兵们不由满心恼火却又一筹莫展。

    奥孚莱依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炮手尸体神色沉沉的一言不语,只是当听到修道院方向的叫骂声似乎有要平息的迹象时,他忽然向仅存的那个炮手挥了挥手:“把火炮推上来,这次两门炮都归你管。”

    “可是队长老爷,这个样子我们根本打不中的,如果想打中就得把炮推到前面去,那样可等于是送死。”炮手看了看刚刚还活着的同伴摇了摇头,然后又有点担心的看着奥孚莱依,他看得出来队长老爷这时候的心情可不太好。

    奥孚莱依微微闭上眼睛沉默了下,似是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他睁开眼望向心情忐忑的炮手,接着忽然一笑:“放心我不会让你送死的,我不要需要你打中什么,你只要不停的开炮就行了。”

    看着炮手一脸疑惑的样子,靠在石头棱角边的奥孚莱依微微探身向不停有人影闪动的修道院看了看。

    在进攻队伍里只有他知道这个进攻的目的是什么,事实上他并不指望能正面攻下修道院,他要做的只是尽量把叛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巴尔干人是天生的山民,意大利南方的山地虽然险峻,但是对巴尔干人来说,在这里作战就如同回到了他们的家乡。

    至少对于谢尔来说是这样的。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十分陡峭的山坡,因为常年风蚀而显得裸露在外的红褐色山石把山上的修道院衬托得异常的高大,这种纯粹从视觉上给人带来的冲击感,会让站在山下的人觉得修道院就好像是建在天上似的。

    实际上圣约翰修道院并不是很高,至少和与它隔着不到半法里的另外两座山峰比起来要矮上不少。

    亚历山大现在就站在其中一座山峰上向远处看着圣约翰修道院的房顶。

    几个世纪后,这里将搭建起一座很漂亮的索桥,人们可以从这里通过索桥直接走到修道院,不过如果想要挑战自己的勇气,则还有一种颇为刺激的游戏可以尝试,那就是从这座山峰上用绳索直接滑到修道院里去。

    至于更勇敢的游戏,就是可以直接从山脚下爬上修道院。

    亚历山大仔细寻找着,终于渐渐看到了对面山坡下正在缓慢攀爬的一群人,那是由谢尔带领的一群巴尔干士兵。

    这时候的谢尔已经换掉了那身颇为让他自豪的深红色猎卫兵制服,至于胸甲更是不见了影子,他穿着件灰扑扑的上衣和奥斯曼式的裤子,腰里别着短刀和火枪,而一柄马刀则背在后背上,其他人也和他的打扮差不多,这些巴尔干人都穿着适合爬山的软底鞋,当他们开始向山坡上攀爬的时候,几头野山羊忽然出现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

    野山羊先是机警的盯着这些入侵者,当发现他们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危险时,却又被这些不速之客爬山的举动吸引了,它们开始跟着在附近的地方向上攀爬,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对手,有的还会叫声几声表示挑衅。

    “稳着点谢尔,稳着点。”亚历山大看着对面山




第四十四章 破门
    诺尔梅齐紧盯着远处路口的方向,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多年参加战争的经验告诉他这不正常。

    他们死死守住了唯一的路口,蒙蒂纳人也已经被他们堵得无法前进一步,这原本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只要这样僵持下去,局势对他来说就是有利的,因为那不勒斯的局势如今很复杂,而贡布雷俨然就是莫迪洛家在那不勒斯的依靠,他不可能扔下那么多真正重要的事情只在这里围攻显然一时间攻不下来的修道院,只要能拖延下去,时间一久诺尔梅齐相信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

    可现在蒙蒂纳军队的举动让诺尔梅齐觉得很奇怪,他们似乎在盲目而又毫无意义的向修道院进攻,虽然只是时不时试图用火炮轰击修道院的石墙,可在这种几乎连瞄准都很困难的时候进行的炮击又有什么意义呢

    奇怪的举动背后往往有着试图掩盖的真正目的,诺尔梅齐相信这一点,他心里的不安变得越来越浓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蒙蒂纳军队来的都是谁”诺尔梅齐忽然想起来似的问身边的人。

    “听说蒙蒂纳伯爵本人已经来了。”

    听到手下的回答,诺尔梅齐的眉梢皱得更紧了,迄今为止因为地形的原因蒙蒂纳军队几乎就没有来得及靠近修道院墙边,所以他也就没有看到那些军队的全貌,不过据说伯爵身边的卫兵都穿着一种款式十分奇怪,而且做工很精致的红色军装,那军装据说因为太过花哨,以至他的卫队还被起了个“花童”的绰号。

    可诺尔梅齐没有看到那些花童,他只看到了一群样子野蛮的家伙,这些人现在正大呼小叫的向着修道院开炮呢。

    一定是哪里出事了,虽然还没有察觉到敌人的意图,可诺尔梅齐已经可以肯定敌人正在酝酿什么阴谋,他的不安感已经让他感到了危险,所以他吩咐手下盯紧对面的敌人后急匆匆的向修道院其他地方巡视起来。

    如果蒙蒂纳军队可能从其他什么地方偷袭,那应该是哪呢诺尔梅齐沿着修道院的走廊匆匆走着,当他来到被炸掉了一角的塔楼附近,诺尔梅齐看了着露了个破洞的房顶,心里那阵不安变的更浓了。

    他相信自己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他快步向那片残骸走去,费力从碎石间走过,诺尔梅齐趴在墙壁破口小心的向外看去。

    他知道蒙蒂纳人随时都可能再次轰击这个楼角,这也是他们唯一能直接威胁到的地方,所以诺尔梅齐很谨慎,他可不想被一炮打死。

    “伯爵您在看什么”阿拉贡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诺尔梅齐转过头看到那个阿拉贡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出于本能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似乎似乎刻意压抑的杀机,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这毕竟是战场上。

    “我在担心蒙蒂纳人可能会偷袭,”诺尔梅齐说着打算继续看看外面“这不太对劲,那些蒙蒂纳人不应该这么蠢,他们现在看上去完全安全不像要真正攻下修道院似的。”

    阿拉贡人暗暗松了口气,当他看到诺尔梅齐趴在缺口上时,以为是自己刺杀王后的阴谋已经被发现至少是引起了怀疑,想想那件被他从窗子里扔出去的外套,他不禁暗暗为自己的好运气感谢上帝。

    “您看来对自己之前的话没有多少自信,您现在又开始担心蒙蒂纳人找到其他道路了吗”

    阿拉贡人故意用略带挑衅的口气说,看到诺尔梅齐果然因为这话被吸引放弃了继续看向外面,阿拉贡人暗松一口气,他相信只要再拖延一会他那件外套应该就会被风吹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那样即便诺尔梅齐之后怀疑是他暗杀了王后也会因为没有证据无可奈何,而他这么做不但是为自己的国王铲除了一个吞并那不勒斯的障碍,更是逼着诺尔梅齐完全没有了退路。

    “听着我不想和你因为这种事辩论,不过你也许在宫廷里混的如鱼得水,可在战场上我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小心谨慎。”诺尔梅齐说着转过身准备继续去缺口上看看,而阿拉贡人也已经不打算继续阻止他,可就在他刚踩上一块碎石时,一阵撕破空气的尖利呼啸就从缺口外面轰然掠过。

    那炮弹几乎就是擦着缺口的边缘飞了过去,炙热的气浪迎面而来,诺尔梅齐想都没想就猛的扑倒在满地尖利的碎石上。

    阿拉贡人也吓得不轻,他本能的半蹲下腰,看着那道黑乎乎的影子从缺口外的一掠而过飞向下面的斜坡,一时间两个人不由面面相觑,相顾愕然。

    “伯爵我觉得你还是离那地方远点,不过最好派人守在这里,看来你已经找到蒙蒂纳人要从什么地方攻进来了。”阿拉贡人向后退了两步,对脸上被碎石棱角刮破的诺尔梅齐说“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如果在这松了性命可太不值了。”

    “你说的对,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会让人守着这个地方的。”

    诺尔梅齐也有点心生戚然的点头同意,他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原本认为可以让他感到安全的高墙后面,两个人立刻向远处走去,只留下一处已经露着天空的破洞缺口让阳光下从外面投射进来照在略显阴暗的修道院走廊里。

    谢尔沿着走廊悄悄向前走着,他手里分别攥着火枪和巴尔干人常用的短斧,尽管巴尔干人已经配发了短剑,不过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用家乡的武器。

    两个人影从一条过道里闪过,谢尔举起了手斧,当那两个人刚刚出现,他和旁边的同伴已经猛冲过去,手斧在空中划过一道乌光,在对方还来不及发出惨叫时就狠狠砍在了他们脖颈的要害上。

    两个人当即被砍翻在地,不过当看清那俩人的装束时,有些发愣的谢尔听到了同伴的低声惊呼。

    “上帝,我们杀了两个修道士!”

    同样心底一团混乱的谢尔看向同伴,他的手斧还在滴着血,在用力舔了舔嘴唇后他摇摇头:“我们是没有办法的,这里的修道士都是那个诺尔梅齐的人,他们会报信的。”

    “可我们杀了修道士,上帝会惩罚我们的,”另一个巴尔干人不安的说“也许我们该退回去,这趟可不吉利。”

    “闭嘴,如果要请求宽恕你回去可以找那位大主教,听说他就要当枢机了,”谢尔低声呵斥着,谢尔说完咬着牙从倒在血泊里已经没了气息的修道士身上迈过去“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找他们请求宽恕,别忘了我们是正教徒,让公教徒们见鬼去吧。”

    巴尔干人似乎因为谢尔的话变得舒服了些,他们又变得满脸暴躁兴奋起来,当他们沿着楼梯悄悄来到靠近修道院正门的一处甬道时,看着外面的那些叛军,谢尔又舔了舔嘴角:“我们得想办法打开大门,不过这可能不太容易。”

    “也许我们还有别办法。”之前和他一起犯下了杀害修道士罪行的那个巴尔干人忽然指了指稍远处的一个由两个卫兵把守的大房子,房子的门是敞开的,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堆积的一个个木桶。

    谢尔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那间大房子,然后回头向那个同伴点着头说:“如果上帝要因为我们的罪行判我们下地狱,我相信你一定是在我前面。”

    诺尔梅齐和阿拉贡人再次回到大门附近的窗口时,看到的是蒙蒂纳人正拖着几个伤兵往回跑,再稍微靠前的地方还扔着几具尸体,不过最重要的是,一门已经没了炮架的鹰炮歪歪斜斜的被弃在了那里。

    很显然蒙蒂纳人试图冒险从正面轰击修道院的大门,可他们不但损失了不少士兵,甚至连仅有的两门火炮中的一门都丢了。

    “大人我们也许可以趁着晚上去把火炮搬回来,”一个手下兴奋的说“或者至少破坏掉,那样一定能把这些蛮子气得不轻。”

    诺尔梅齐似乎被说动了,缴获或是彻底破坏一门敌人的火炮的确是个很大的战果,不论是鼓舞士气还是打击敌人都很有用,不过他还是冷静的微微摇头:“不要着急,蒙蒂纳人吃了不小的亏,他们一定正等着报复呢。”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又有人大声叫了起来,这话立刻引起了一阵赞同的呼声。

    “伯爵我得承认,您守住修道院并不是那么困难。”阿拉贡人趁机说,看着面露得意的诺尔梅齐他的眼神闪烁,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人们才会发现王后被杀了,也许到了那时候这位傲慢的伯爵才能意识到他现在除了乖乖的为斐迪南国王效劳,已经没有其他退路可走了。

    诺尔梅齐略显矜持的露出个微笑,他很愿意看到这个阿拉贡人对他恭恭敬敬的样子,特别是在他之前那么无理的顶撞了自己之后,他觉得该是让这个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了。

    奥孚莱依看着躺在地上不住喘气的炮手,有点愧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铅弹打碎了这个炮手的右肩骨,看着他软哒哒垂在一旁似乎已经没了知觉的胳膊,奥孚莱依知道这个巴尔干人算是完了。

    虽然伯爵对手下很仁慈,甚至对负伤的士兵也很照顾,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就会关照那些已经残废之后没用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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