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小家伙连忙将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本手抄书,看着书上犹如砖块一般沉甸甸的隶书墨字,激动地身躯不停的颤抖。
学徒也走上了前,递给了小家伙一个布袋子,『这是师兄我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弃啊,是我之前用的笔墨,现在送你了……』
小家伙哆嗦着,下意识的接过来,然后又要行礼,被拦住了。
『我只是知道你是村头大壮家的孩子,可有正名?』张章问道。
张章问过大壮了,大壮对于让孩子拜在张章之下丝毫没有意见,甚至是想要让张章带着他儿子一同去汉中,但是很显然,张章现在并不适合带着孩子同行。
张章原先教导这个孩子的时候,原本只是顺手做的,并没有特意想要做一些什么,结果在教导的过程当中发现这个孩子确实比较刻苦,也比较聪明,是一块读书的料子。
毕竟即便是在后世,也有一些人拿起书就犯困。
『师父……我,我家姓王……我家……叫我二子,或是,或是叫我……小兔崽子……』小家伙低着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啊哈,哈哈哈……』张章仰头哈哈笑了几声,『没事,我以前父亲大人也常常只是叫我小名,只不过既然当下受学了,便当有正名……如此,我便是帮你起一个名字罢,回家之后和你家大人说一下看看,若是愿意,便用这个好了……』
小家伙连忙又是拜倒,『请师父赐名!』
『嗯……你我结识于田亩之侧……若是以田亩为名,不免有些大了些,嗯,不如就取「苗」之一字罢,田中庄禾,初生为苗……』张章对着小家伙说道,『愿你有朝一日,可结硕果……』
小家伙,王苗,不免热泪盈眶,连连叩首以谢,待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张章和学徒已经起身前行了。学徒还冲着他挥手,『等下次……嗯,等什么时候我和师父有空回长安,再来看你……记得背书啊……』
王苗连忙站起,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追了上去,气喘吁吁的拉住了张章的衣角,『师父!师父!这……还有那什么,腊肉……』
『哈哈,』张章摸了摸王苗的脑袋,『束脩便是暂且寄在你家中就是……若是等为师过几年安定下来之后再说罢……记着,若是为师发现你懈怠,不尽心求学的话,你这束脩,我便不收了……记住了,要好生学习,如此方不会一生碌碌……回去吧!』
……?(;′Д`?)……
长安城中,骠骑府之内。
正厅。
郑玄一板一眼的坐着,气场强大。
『罢儒之言,非所实也。』斐潜缓缓的说道,『非谓儒者皆无用也,儒之大义,可传千古。经书之学,可明辨是非,可知晓事理,可通达仁义。』
郑玄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奈何……尽信书,不如无书。郑公不妨扪心自问,如今大汉天下,各类经注,所言所写,皆是上古先贤所言,皆为儒家秘传真意?』
『便如「刑不上大夫」……』
斐潜的声音,平稳且流畅。
虽然说细雨渐渐的停歇,但是瓦片屋檐上面还是有些剩余的雨水落下,在庭前,在回廊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似乎在偷听着斐潜和郑玄的谈话。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然今多有截取后句者,言必有德,未知有直。何也?乡愿,德之贼也。为官贪渎,则有其罪,然为学德贼,又当如何?』
『上古之文,隐晦难明,故有注解……』郑玄声音也很平稳,丝毫不见烟火之气,若是仅仅听他的语气,还以为就是跟斐潜在闲聊而已,只不过郑玄表情严肃,连花白的胡子似乎都在表示着倔强,『教授弟子,自用直解,然乡人多愚,道以直解,难明其意,更有乱生,此时便需以注为解,多言仁德,方不误先贤之言也。』
斐潜忽然笑了笑,看着郑玄问道:『且问郑公,如今郑公门下,多为弟子乎?亦或乡人乎?』
郑玄愣了一下,然后默然不言。
穿越者,便是要有穿越者的格局和眼光。
当然,斐潜也可以和郑玄去争辩一些比如儒家讲究仁德导致民众血性被阉割,亦或是讲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来显得自己很高明,但是实际上越是复杂的问题越是要简单化,否则必然会牵扯极多,然后相互之间争辩得面红耳赤又得不到什么真正的结果。
比如去扯什么时代的发展,未来教育系统的变化,有意义么?只会让原本的一个问题变成了更多的问题,然后越发的楼歪了,无休止的争辩下去,这种错误在后世当中,只有刚进公司的小白才会犯。
就事论事,直击重点。
郑玄前来讨论的,第一方面是想要确认一下斐潜对于经学的态度,这一点斐潜给与了直接的回应,毫不含糊的肯定了经学的作用,然后与郑玄达成了一致。
分歧点自然就是在第二方面上,也就是经书的注解。
郑玄认为需要『人工意译』,斐潜则是认为『机器直翻』就行了,并且斐潜以『乡愿』为例子,说明在『人工意译』的过程当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而郑玄则是觉得乡人看不懂『机器直翻』,这也确实是问题。就像是后世某些人为了混个名声,干脆『机器直翻』大量外文著作给自己的屁股蛋上开光一样,让许多人读起来费劲无比。
然后斐潜就一杆子捅到了郑玄肺管子上了……
因为郑玄门下,就根本没有所谓的『乡人』!
孔子当年还多少收了几个,比如『野人』出身的子路,但是孔子之下弟子大部分并不是『乡人』,甚至还有几个家世不错,也很有钱的。被后世所称赞甘于贫困,一个冷馒头一瓢冷水就可以的颜回,实际上家中也有五十亩的田……
而到了大汉当下,郑玄授课的时候,一般的旁听生倒也可能有些『乡人』,但是真正收为弟子的,出身都不低。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官宦二代,所以郑玄用所谓『乡人』听不懂『直解』作为的理由,就根本站不住脚了。
一般的旁听生,是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的,更不用说得到郑玄的直解教导了,『登堂入室』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没资格便是连提问题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更不用说得到郑玄的什么经文注解了。因此郑玄的经注解释,是谁在看?
斐潜见郑玄沉默,便是笑着,就像是一只大尾巴狼,『郑公此番前来,倒是提醒某一事……如今天下经文注解繁多,各家均注,各有其解,或正之,或曲之,各执一词,令天下求学之人难分良莠,如今郑公学贯古今,学识广博,不若与水镜先生一同,勘正各家经注,以求直正……不知郑公,意下如何?』
『勘正各家经注?』郑玄花白的胡子不由得颤抖了两下。面对层出不穷有新主意的斐潜,郑玄真心想说一句经典台词,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斐潜连连点头,『然,求其正解是也。想必上古先贤,欲不愿其文被宵小所用,蒙蔽世人罢?』
郑玄微微扫了斐潜一眼,对于斐潜的『宵小』之言显然不是很满意,毕竟若是按照之前斐潜的标准,郑玄他自己也在这个所谓的『宵小』范畴之内,但是斐潜的这个提议,确实让郑玄很是心动。
给经诗注解,这个是郑玄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的事情了。郑玄给《易》,《诗》,《礼》等都做了注解,并且这些注解通过他的授课,也对于后世有了不小的影响。
斐潜之所以在公开『刑不上大夫』之前没有先去找郑玄等人通气,也是为了下个钩子看看能不能将郑玄这些人钓出来,毕竟文无第一,一旦出现有些不同意见,总是能争执一番的,然后郑玄不就是来了么?
『若老朽不允……』郑玄看着斐潜,『主公是否就让水镜先生……主持此事?』
斐潜笑而不答。
即便是司马徽也不干,斐潜也还有第三套的方案,就像是后世路演一样,搞一个大规模的青龙寺路演,然后在搞几场辩论赛什么的,顺带还可以卖一些什么商品的冠名权,不行就将自己的香料行的名头挂上去么……
等这种类似于『公论』的结果真的出来之后,即便是到时候郑玄司马徽想要发表什么意见,也估计没人听了。
郑玄忽然有些后悔来斐潜这里了……
郑玄之前就觉得斐潜可能有些后手,但是他没想到斐潜的心这么大。之前熹平石经只是勘正经文,现在竟然连经文的注解也要『勘正』!
这就像是痒痒挠挠对了地方。
更何况郑玄也知道,若是真的让司马徽前来主事『勘正』经文,这个老家伙会不会将郑玄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注解的都给推翻了?
『老朽已是年迈……』
『无妨,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斐潜笑呵呵的,『有郑公提纲挈领足矣……郑公可经文注议之长,水镜先生可为佐长……』
斐潜原本的打算就是谁先来,便是先鼓动谁去当头,谁叫那只老狐狸这一段时间都缩在洞里面不出来呢?
『……』郑玄沉吟了片刻,『若是水镜先生不愿……』
『郑公可知此将献西羌之虏于许?』斐潜意味深长的说道,『届时某便上表陛下,通告天下,重开蔡氏藏书,以邀各地大儒至长安青龙寺,勘正经注!』
郑玄吸了一口气,嘴边有一个问题盘旋了一下,旋即消散不提。
当今天下,若是论藏书第一,便是斐潜了。
毕竟当下蔡氏的书,也算是在斐潜名下,而且听闻当年的东观之书,也被斐潜收罗了大半,只不过这个事情,斐潜从来都不承认罢了,对外都是表示那些书都被当时的函谷令一把火都烧光了……
所以如果斐潜以开放这些图书为名头,来邀请各地大儒,即便是天子刘协想要争,都未必能争得过斐潜,毕竟斐潜的名义上还是『蔡氏』的书,是属于私人书籍……
至于许县,呵呵,除了颍川之人能补充一点皇家书库数目之外,还有什么藏书可言?
郑玄看着斐潜,左看看,右瞅瞅,虽然说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是他总觉得当年斐潜从雒阳东观运书,是不是早有谋划?若是真是如此,这种心思深沉,若是自己不顺从,怕不是又有什么招式用出来?
『也罢,便随了主公之意就是……』郑玄感叹道,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老腰,微微叹了口气,『主公运筹之术……果然是精妙无比……』
斐潜抚掌而道,『郑公谬赞……当贺郑公可名传千古,立言立功啊……』
诡三国 第2388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曹同学爱大笑。
不少人都会因为老曹同学的大笑而感到诧异,因为很难想象那么弱小,呸,矮小,嗯,细小……算了,反正就是大概这个意思,几乎就是声若洪钟,嗓门特大。
和三爷估计有的一比。
想想也是自然,个头矮,又是长期在军中,声音若是像那个啥啥啥,割个手指都要喵喵乱叫一气的样子,怕不是早就被人一棍子抡死了。
曹操高兴的时候喜欢大笑,害怕的时候也喜欢大笑,但是他在大笑的时候,未必心中也是在笑。只不过是这种大笑,在需要的时候后使用出来,一来可以拖延时间,二来可以让曹操显得心有成竹,也让曹操周边的兵卒将校心中不至于慌乱。
最为关键的,是旁边要有一个捧哏,否则少了这样的一句话,这味道就有些不对了,就像是金枪鱼刺身变成了大肠刺身一样。
当下曹操就在大笑。
声若洪钟。
『喔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的原因,是收到了消息,昌豨叛变了。
昌豨的叛变,有些在意料之外,也有些是设计之中。
满宠为了守卫下邳,勾连陈氏,引动地方的防御力量来抵御江东军的进攻,那肯定是不可能光凭着嘴皮子上的的劝说,必须拿出一些比较严重一些的东西来恐吓一番。再加上陈珪老了,陈登死了,而陈应又不在下邳之地,只剩下了陈家老三,陈科。
或许是陈登太过于优秀了,以至于在很多时候都是陈登拿主意,陈氏家中大小事务,也都是基本上陈珪和陈登两个人一商量,就可以定下来了。然后到了陈登死后,陈珪年衰,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之前都没有多少累积经验的陈科身上……
当年陈登还活着的时候,小三总是比较爽,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天塌下来有父亲顶着,地陷下去有长兄撑着,碰到什么问题了,去问父亲,去找大哥,然后转眼之间就能得到一个又简单,又妥当的处理方式了,哪里需要自己费脑筋?
至于自我的成长么,反正不着急,明日何其多,然后明日复明日,父亲老了,长兄死了,汹涌澎湃的各种事情一下子拍到脸上来,小脸就白了。
原本陈科的打算是反正守着陈氏上下的基业,不求高官厚禄,只是保全父亲兄长交到手里的陈氏基业不败坏,就算是完成使命了。因此陈科也不大在乎究竟下邳是属于曹操,还是属于孙权,谁能让陈氏得利,那么陈氏就会倒向谁。
这样的计算,陈科自然没有办法像是陈登一样的做的那么滴水不漏,在满宠面前,也很快就被看穿了。当年陈登忽悠陶谦,刘备等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买了旁人都还让旁人替自己数钱的类型,就连将刘备拒之门外,闭城不纳都能说得那么清新脱俗,让人涕泪交加感动莫名,到了陈科这里么……
因此满宠便是直接找到了陈科,假言昌豨『叛变』了……
若陈科是一般的傻子,就或许会说昌豨是谁?这头猪叛变了干我鸟事?满不在乎的继续吃吃喝喝。这样反倒是会让满宠无计可施。
可是陈科是聪明人,但是又不是非常聪明,也就导致了陈科必然的落入了满宠的谋划出来的陷阱之中。
陈科有欲望,他最大的需求就是保全陈氏在下邳的基业。
那么对于江东军来说,若是孙权真的能兵临城下,然后和陈氏谈好条件,陈科反手卖了满宠也是很有可能的,就像是当年陈氏卖了陶谦,后来卖了刘备一样。
只要有好价钱,卖谁不是卖啊?
满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上来就将口子堵住了。
昌豨投了孙权的结果,此事若是真的,便让下邳成为了孤地,腹背受敌之下,下邳的陈氏的价值就降低了,一下子从卖方市场沦落到了买方市场。
就像是虽然说官方新闻讲一切都物价平稳,价格木有变化,但是实际上陈科觉得大家都卡在小区里面出不去啊,没变化的是大环境,是平均值,而这个下邳的小区之中的零售店就那么一家,一天一个价的番茄十二爱买不买。
然后当然就被满宠约谈了……
在加上江东兵在广陵郡不断的抓捕人口,往江东迁徙,这等同于在陈科心中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而昌豨,则是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野猪思维了。
对于一只野猪来说,没有比在自家的泥坑里面洗澡更舒服的事情了,但是他忽然听闻了曹操在惦记着他的小猪崽子,自然就是先怒气憋了一波,旋即又有满宠派遣人员来叱责昌豨,表示广陵陷落,昌豨要负连带责任,过了不久又有陈氏的人到东海打探昌豨是否真的谋逆的消息,顿时让藏在泥坑里面的昌豨大惊!
觉得他和孙权的眉来眼去,二人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被人发现了!
嗯,其实孙权联系的并不是臧霸,而是昌豨。毕竟去联系一个有脑子的,不如哄骗一个没脑子的简单。
就像是两黄皮的生了一个黑皮的,正常思路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弥补一下关系?但是有些人反倒是觉得生孩子容易么?生一个黑皮的怎么了?不也是孩子么?不行么?下一个,或是下下一个生黄皮的不就行了么?这是歧视宗族!这是欺凌拳师!还有没有点宽容之心,还记不记得当初爱我一个一生一世的誓言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曹氏家庭当中的暴力行为!
于是昌豨就怒不可遏,气抖冷起来,觉得这个世间都是亏欠他的,唯有向来都是甜言蜜语的,表现得温柔无比许诺了无数的小权权,才能温暖他那一颗被欺凌,被家暴了的心。
当然昌豨这个叛逆行为,有没有一些要老曹同学赶快低声下气的来哄他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老曹同学听了这个消息,不仅是没有吃惊紧张,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并且用他那聚光的小眼神瞄了瞄一旁的臧霸同学,意思不言而喻。
瞧瞧,这就是你的哥们,这就是你的闺蜜。
『哇哈哈哈哈……』
老曹同学笑爽了,臧霸同学就相当的尴尬。
一边是闺蜜,啊,兄弟,勉强算罢,至少名义上算,一起抢过黄巾贼,占过山头,一边则是事情太操蛋了根本吼不住。
臧霸怎么头疼暂且放下,另外一边的孙权,则是在饮酒。
孙权喜欢喝酒。
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灌那些所谓名士的酒,然后将这些平日里面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个灌得东倒西歪,形象大失,孙权才会觉得开心。
叫你们一个个都那么装!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就像是后世的某些领导一样,孙权对于这些人都不信任,然后自然也就觉得这些人对于自己也不信任,那么只有在酒宴当中,愿意在自己面前完全放开,喝到好,喝到醉,喝到不省人事的,才勉勉强强叫做交心了,可以看成是自己人。
领导不喝酒,但是喜欢灌酒。
但是今天孙权却没有心情喝酒。
就在他准备动身出发前往战线的前夕,一封急报送到了孙权之处。
有一些人认为,知识就是用来求官求财的,如果知识不能带来这些东西,就会没有人去学习知识了,甚至还有人会认为,汉代农耕社会当中的生产关系已经是非常先进了,并非是停滞不前的,但是实际上呢?
暂且不论有这样的认知的人,三观究竟正不正,屁股歪不歪,单说江东士族,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所拥有的知识就是为了获取财富和地位,如果孙权不能给与他们相应的财富和地位,他们就会利用这些知识来要挟,恐吓,甚至暗搓搓的搞破坏。
同时在江东,因为土地上面的纷争,生产关系的归属,导致孙氏,地方豪强,山中越人,三个方面的纷争已经是尖锐到了极点,但是这些拥有知识的一部分江东人,依旧可以高高在上的指手画脚,表示这些都是小问题,是孙权小题大做,要么就干脆一股脑说这是孙权认知上的误区。
是孙权的问题,这些江东人没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旁人都是狗屁,唯有这些人才是懂王。
深夜的军中大帐,孙权独坐在桌案之后。手上捏着便是加急送来的军报。这封军报刚刚好就卡在将走未走的时候,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若说没有经过某些人的精准计算,孙权是不信的。
南越叛乱!
前一段时间还有表章说南越一带都是太平,什么情况都没有,现在他要出兵了,立刻便是叛乱了,所谓引发叛乱的理由更是可笑至极,说是什么越人到集市买卖发生争执,然后引发了械斗,进而产生了叛乱。
看着这样的急报,孙权的脸色忽青忽白。孙权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江东的这些家伙做得也太过分了一些……
秦博在一旁点好了檀香,然后偷偷的瞄了孙权一眼。
秦博是孙权最近提拔起来的近臣。
吕壹留在了吴郡,而秦博就被孙权带在了身边。
对于平衡之道,孙权无师自通。他给与了吕壹很大的权限,当然也害怕吕壹万一倒戈就会产生出灾难性的后果,所以孙权又特意找了一个秦博来平衡吕壹的权限,以防万一。
秦博往孙权身边凑近了一些,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节小竹筒来,低声说道:『主公……朱休穆派人送了封书信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没走常例的路子,而是递送到了臣家中,臣不敢擅自处置,还请主公亲览……』
孙权一皱眉,伸手将书信取过,看了看火漆封口之后,便是用小刀拆开,然后取出了里面的书信,展开看了看,脸色便是越发的阴沉了下来。
和培养秦博来与吕壹相平衡一样,孙权当下就准备培养朱桓对朱治进行平衡,收拢陆氏,再利用张氏去平衡顾氏,因为张氏不聪明,小辫子多,而顾雍么,孙权曾有言,『顾公在坐,使人不乐』。
现在朱桓的实力还不算大,并且朱桓本身也是吴郡之人,将来会怎样发展,孙权也不好说。可以说当下朱桓本身想要借着孙权光大门楣,各取所需罢了。
孙权把那张信纸拿在手上,脸色忽明忽暗,似乎有一股气憋在胸口无法喘出。一旁的秦博不敢直视,缩着脑袋在一旁,似乎觉得地上铺着的席子花纹很有意思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以此来掩饰着不安。
半响之后,孙权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来猜猜,朱休穆这封信说了些什么?』
『臣……』秦博一愣,便是连忙说道,『臣岂敢妄加揣测……』
『让你说,你就说!怕什么?』孙权瞪了秦博一眼。
秦博眨巴两下眼,『臣……推测……莫非是……南越之事?』
孙权微微点了点头。
朱桓在书信当中也讲述了当下南越叛乱的事情,但是和之前上报的那一封加急军报不同,朱桓所言南越叛乱非常突然,而且爆发叛乱的地点,原本就是南越人和江东人盘根错节的地方,所以朱桓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究竟是不是像是军报上面所言的那样的情况,只是觉得发展太过于迅猛,有些不正常。
并且朱桓表示,他有心想要去镇压,但是一来兵粮不足,二来若是真的要调动,也是需要孙权的授权的……
『主公……那么……』秦博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