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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纾顾寒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晚来风急

    他有手段,陆瑾笙也有。

    陆瑾笙说完,不再看这男人一眼,他转身朝天台入口走,在经过男助理身旁时微顿,”谁也别劝他,让他自己爬进来,另外,把合同准备好。”

    脚步声响起,比他年长好多岁的男助理回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扬长而去的身影。

    他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完了。

    视线里,天台边缘的中年男子从护栏上下来,半跪在地。一脸绝望不甘。

    好多人都说,陆瑾笙这种决策力跟赌徒心理是浑然天成的,但风险太大,是为商者的大忌。

    可说这话的人至今没有见他赌输过。

    这一年的陆瑾笙,人生并未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变化的是心境。

    他在公司决策层有足够的话语权,在商界有震慑他们的气魄,但极少人见过他笑。

    只偶尔露出来的嘴角弧度都是冷魅凉薄的。

    外人不知道,甚至连陆家人都不知道,只有陆瑾笙自己知晓。

    他的母亲梁奚音,那个美丽的女子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他的母亲陆振林,背着母亲养了一个小三,多年。

    母亲梁奚音去世时,他十来岁的妹妹正在国外跟姑姑待在一起,没有亲眼目睹国内发生的这些风风雨雨。

    陆瑾笙为了不影响到陆遥,他自私地没让陆遥回来参加梁奚音的葬礼。

    参加葬礼又有什么用呢

    梁奚音从楼上跳下来,摔得的实在是有些惨烈,血浆脑髓都摔出来了,脸也不完整,连让人见她最后一面的资本都没有。

    陆姑姑赶回来时,给陆瑾笙带了陆遥的照片,后来葬礼上,陆瑾笙将陆遥的照片给梁奚音烧去了。

    甚至坊间有人悄悄传,说陆瑾笙雷霆手段,明里暗里逼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这都是报应。

    不过无稽之谈,也没人理会就是了。

    这一年是2005年,时间走到年底,十三岁的凉纾带着她那为数不多的行李来到了陆家。

    是陆家老爷子陆礼贤亲自牵着凉纾从陆家大门进来。

    有陆家老爷的威严摆在那里,这天倒是不少人在门口迎接凉纾,那一张张脸上全是笑。

    男人们表情倒是还好,女人们明明心里都已经腐烂成了一堆细菌,但面上还似开了花地笑,特别讽刺。

    陆礼贤不信牛鬼蛇神,他一生自负,也讨厌家宅里有人嚼舌根,有关凉纾是煞星,不吉利这类话,她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

    这些话更加不敢传到陆礼贤耳朵里。

    但家宅大,每年的敬神拜佛仪式少不了,陆家祠堂里还摆放着历代陆家的掌权人。

    此时正值旧历新年,陆家各处随处可见已经燃完的香火。

    陆瑾笙当天不在家,他是晚上才回来的。

    晚上在陆礼贤的书房,陆礼贤将凉纾牵到他面前,对他说,”这是阿纾,以后就是你妹妹。”

    那是一张足够惊艳人眼睛的脸。

    不过十三岁,却已然能够看出长大以后的绝代风华。

    眼睛很美,清澈纯净,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静狡黠。

    眉毛、鼻子、嘴唇没有哪一处生的不好。

    但陆瑾笙面上没有半点喜悦的情绪,他低头无声无息盯着那张脸,插在裤袋里的双手慢慢握紧,这是他唯一泄露情绪的地方,但是无人看见。

    陆礼贤取下唇间咬着的大烟卷,镶嵌了玉石的龙头拐杖狠狠在地上一杵,发出震人心魂的声音。

    陆瑾笙明显看着凉纾瘦小的身子抖了一下,但唇依旧抿的紧紧的,眼神一直胶着在他脸上。

    ”陆瑾笙,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他人高,凉纾一直看着就要一直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她倒是不怕累,从陆礼贤向他介绍开始,凉纾就一直仰头看着他。

    陆瑾笙懒懒地扯了一下唇,他蹲下,这就显得他姿态要低一些了。

    年轻男子微微抬高下颌线,看着近在迟迟的脸,他恍然想起前几日,那个下着大雪的晚上,她戴着帽子蹲在灌木从下,他也是像此刻这样蹲下。

    四目相对,那个晚上,陆瑾笙看到了朦胧模糊的大雪夜色下那双漆黑能惑人的眼睛。

    亦如此刻。

    他盯着凉纾,但话却是对着老爷子说的,”妹妹你把陆遥置于何地”

    凉纾这时候很瘦,穿着陆家给她买的昂贵的衣服,可依旧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但那张脸跟那双眼睛太过漂亮,让陆瑾笙心头愤怒渐渐浮起。

    他的母亲因她而死。

    他为了给陆遥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自己的亲妹妹还不能回国吊唁。

    而她呢

    还能安然无恙地走进陆家大门。

    上天还是不够公平。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懂什么是痛苦。身体上的报复,她只会喊痛;而精神上的报复……这个年纪她能懂什么

    陆瑾笙给自己和她的期限是十年。

    十年后,凉纾二十几岁,那时候,有些痛是能够直击心灵的。

    就算不能让人痛不欲生,但也能使人心生恐惧。

    那种恐惧跟十三岁时的凉纾感受到的绝对会不一样。

    后来是2013年,陆瑾笙作为凉纾的担保人,他专门买了一支手机,号码只有凉纾跟债主一方知道。

    三年期限,凉纾还不上那钱,债主方会将电话打到这个号码上来。

    但除了凉纾,债主一方几乎达成了一致共识,陆瑾笙是什么人,他们随便怎么逼凉纾都行,但打这个电话,那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所以等于说,这个电话只有凉纾能打。

    但凉纾不会打。

    那三年,她在陆瑾笙的势力下苟延残喘,努力活着,成为了虞城的蝼蚁。

    陆瑾笙让她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要让他看到她那张脸,公共场合她侥幸要是遇到了他也要绕开走。

    否则……否则会怎样什么凉纾不知道。

    因为她的确做到了不主动出现在陆瑾笙的面前,见到他也是能躲就躲。

    但其实,偌大的虞城,她在社会的底层,陆瑾笙跟她是两个世界,两人也不会有那种可以遇到的场合。

    也无人知道,那支手机陆瑾笙多数时候都带在身上。

    终于,在2016年年末的这天,它响了。

    几个小时前才躺下,大脑跟肺都吸入了不少的尼古丁。可现在,他却异常清醒。

    电话被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陆瑾笙接起。

    安静的卧室里,手机里除了些微滋滋的电流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

    沉默异常。

    陆瑾笙不开口说话,那头也不开口。

    于是无形中,好像有一股硝烟弥漫着。

    两边都沉得住气。

    顾寒生眯眸站在阳台上望着外头模糊的别墅风景,他面上十分平静,但心里却翻腾着惊涛骇浪。

    没有声音比有声更可怕。

    这天早上,顾寒生和陆瑾笙,隔着电话两端,双方均没有吐露一个字,但这通电话却长达五分钟。

    像是一场谁都不肯认输的较量。

    最后是怎么挂断的呢

    陆瑾笙这支手机各方面性能跟不上,长久不用,无形磨损很严重,加上久不充电,自动关机了。

    通话中断,顾寒生敛着眉目间分外浓稠的情绪,半阖的眸中点点坏情绪一点点蔓延开来,而后便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开始在心头生长。

    这种感觉源于凉纾带给他的未知,也源于他无法掌握电话那头的人。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

    顾寒生觉得自己需要舒缓一下,他回了卧室,凉纾还在睡,他没看她径自去衣帽间换了衣服,然后穿戴整齐下楼,一身商务的打扮。

    下楼碰到温明庭,她皱眉,”这才七点,就要出门”

    这个时节,早上七点钟,外头天色都还没亮。

    他臂弯里搭着外套,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嗯。”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好歹吃了早餐再走,能耽搁多少时间”

    说完温明庭就要叫梁清开始摆早饭,但顾寒生只是脚步微停,看了一眼楼上,随后说,”急。”

    他顺势就将外套给披上,方才又道:”今天平安夜,晚上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赶回来,阿纾昨天受了惊吓,麻烦妈白天多跟她说说话,您要煎药给她补身子也请备一些甜的干果零食,解苦。”

    温明庭倒是愣住了,她看着顾寒生的背影,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顾寒生确实忙,年关将近,事情多。

    早上九点公司开会,中午和某传媒公司老总吃饭。

    席间谈起明星阮芸芸,对方说,”今年芸芸为顾氏代言的产品,我看市场还不错,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有这样合作的机会”

    明面上是为了探听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实际上是想打听顾寒生跟阮芸芸之间有没有可能。

    景家老爷子葬礼上,顾寒生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出席,有人扒了扒,这位非圈内女子。

    一时之间,阮芸芸成为笑话。

    娱乐圈的风向就这样,多的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阮芸芸和顾寒生传了几次绯闻,双方态度模棱两可,阮芸芸方是纯粹为了抱大腿三缄其口,而顾寒生这边……这边是看懒得理会了,加上顾太太这个正主都不关心,他又何必

    这才导致给了外界一些错觉。

    而上次另外的女人出现算是变相地打破了顾寒生跟阮芸芸的关系。

    现如今,这老总又旧事重提,怕明年失了这个靠山。

    顾寒生对此没有表态,他拾起餐巾擦擦嘴角,薄唇抿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说,”只要能带来利益,一切都好说。”

    对方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顾寒生随即就又接了一句话:”当然,商场如战场,变数多,不到那一刻,谁也看不到结果。”

    下午,顾寒生和季沉一同去参加一个酒会。

    顾寒生只露了一面,算是给面子了。

    出来中途,门童拉开酒店大门,恭敬地弯下腰。

    外头冷风呼呼,雨夹雪,今日气温又低了一些。

    季沉将偌大的黑色雨伞高举至顾寒生头顶,两人在一众随行人员的护送下往停车场走。

    季沉说,”有一位叫江平生的,论年纪和太太最接近,是个十分优秀的人物,年仅二十二岁就是虞大的博士研究生,在校期间,发表了不少影响深远的论文期刊,也调查了当年他周围的同学老师,都说不认识太太,这样看来,这最后一位也可以排除了。”

    二十二岁,虞大的博士研究生。

    仅仅这几个字眼就让顾寒生停住了脚步,他站定,身后一众人也随着他的节奏停了下来。

    男人微微拧了眉,一言不发,却有似有若无的叹息从口中发出。

    季沉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随即道,”或许,之前排除的名字里有生字的人我们可以再排查一下。”

    顾寒生侧头看了一眼季沉,摇摇头,脚下迈步,继续朝前走。

    虞城顾寒生几个字,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财力。

    这位集团高位决策者他心思深沉难测,嘴角时常带笑,跟他打交道,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笑容底下隐藏的肯定不是笑,但具体是什么,他们猜不透。

    比起旁人,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助理和秘书多数时候都能猜中他的心思。

    猜中。但不能说,更加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猜测他的心思。

    但今天,季沉却一点都没领悟到这位老板那声叹息里隐含的意思。

    如今这个时代,日益发展的社会,带来了很多新的东西,但也固化了很多东西,从某些方面来讲,人的多样化发展被限制,个性能力不如从前那辈。

    那时候,多数人都是用脑子想问题,而如今,多数人都依靠某种东西促使脑子想问题。

    偏偏如今的社会,更加求贤若渴。

    江平生这三个字,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但季沉那简短的一段话,便赋予了这个名字更重要的意义,一个人的身平很好用文字跟数据概括出来,但他为此付出的努力却很难用文字诉说。

    顾寒生惜才。

    他让季沉去查的都是曾出现在城郊公墓墓碑上的名字,这代表着什么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听到二十二岁,虞大的博士研究生,本是年年轻有为,却奈何天妒英才。

    怎么能不令人惋惜呢

    顾氏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离不开公司里某一群高智商好头脑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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