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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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 第四百八十六章 青青子吟(上)
袭人看一眼外面,小声劝道:“你都到这屋里,这话就别再说了。心里有意就好。”她在宝玉房里呆过,自然明白宝玉和三爷有心结。金钏儿都已经是宝二爷的人,向着三爷的话,在宝二爷面前落不了好。心里记着就行。
如今,三爷现在什么地位?宝玉想找三爷的麻烦都不可能。金钏儿根本没有两面为难的机会。
金钏儿点点头,言语间有些哽咽。她心里是真存了死志。
三人说了一会话,里头宝玉喊人,袭人和鸳鸯两人就告辞出来。往外头走。两人关系是极好的,当年袭人被宝玉撵走,就是住在鸳鸯那里。
因而,两人都是往僻静的地方走,正好说会体己话。两人正往假山、花架等树荫下的小路走着时,就见一个穿着灰蓝色衣衫男子,正在篱笆洞外往蔷薇架子里看。听的有人来,男子回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鸳鸯和袭人两个这才看清楚竟然是贾环。对视一眼,禁不住抿嘴一笑。很少见三爷有这样顽童的姿态。这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神态啊。
随即,鸳鸯、袭人两人都好奇走上前,看贾环在看什么。凑过去,在篱笆洞口一看,就见蔷薇架子下面一个女孩子正蹲在花下哭,手里拿着根绾头的簪子在地下画。
细看容貌,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大有林黛玉之态。
身边淡淡的女子香气飘来。鸳鸯和袭人两个一左一右的在贾环身边去看那个女孩子。
鸳鸯身姿高挑,肌肤雪白,二十岁的女孩,蜂腰俏臀,正是青涩、半熟之时。袭人略矮一些,细长的身姿,与贾环差不多高。十八岁的年纪,容貌姣好,似桂如兰。
两人看了一眼,都是好奇的看向贾环,没出声。眼睛里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子是谁?
鸳鸯和袭人两个容貌、气质,都是八十分往上走。算是美人。正当妙龄,娇嫩可口。两人呆在身边,一起看过来,眼睛无声的说话,这种感觉还是蛮爽的。
(八七版的红楼里,两人的人物容貌,需要往上调一个级别才对。)
贾环笑一笑,做个手势,带着两人从篱笆边离开,走到鹅暖石的小路上,这才笑着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龄官。走了,别打扰别人相思。”
说得鸳鸯、袭人噗嗤一笑。贾蔷和龄官的事,她们两个都是大丫鬟,耳目灵通,当然知道。
鸳鸯穿着青色的掐牙背心,温柔可亲,笑道:“难怪。我说我们府上何时多了这么个出色的丫鬟。我听说蔷二爷买她花的银子,都抵的上其余的戏班子用度。”
贾环微笑着点头,戏班子里的当家花旦,价格当然不一样。不过,贾府养着她们,也是徒费银钱,除非贾元春再次省亲。再省亲,贾府就要穷死了!
贾环问她们两个,“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这里距离榆荫堂不远。再往外走就是梨香院、望月居。他刚才过怡红院,往栊翠庵、凹晶馆绕过去,并没有去探望达摩庵中的秦可卿,有些事情,没理顺。至于妙玉,他和她并不熟。谁会去和一个极度洁癖者套交情呢?
袭人轻声道:“我们刚从怡红院里看了金钏儿出来。鸳鸯姐姐回老太太屋里,我去内管事处里取月钱银子。”
现如今,府里放月钱,都是要自己凭腰牌去取。主子们,当然都是管事处的人送到各处。
内管事处,在贾府西路的抱厦厅。王熙凤日常办公的地方就是。
贾环笑着点头,并不以为意。就在路口,和鸳鸯、袭人两人道别,回了望月居。
…
…
龄官在蔷薇架子下,写了二十几个“蔷”字,贾环、鸳鸯、袭人三人自不可能通过她的簪子动作,猜得出来她在写什么。
能够通过笔头的动作猜出答案的同学不少,比如:考试前面恰好坐一个成绩很好的妹子。听闻不少人曾经在考场中得手。像宝玉那样在女孩子身上下功夫的也能看出来。红楼原书中,他就看出来。而贾环三人都只是泛泛的看一看,哪里知道?
当然,这并不妨碍三人推理。
龄官哭了一回,心中的情绪稍好,往榆荫堂回去,文官、宝官、芳官、玉官几人在院子里说笑,见龄官回来,笑道:“蔷二爷来了。给你带了新鲜玩意。”
说话间,就见贾蔷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雀儿笼子,“龄官,你回来了。看我给你买的什么?买了雀儿你顽,省得天天闷闷的无个开心。我先顽个你看。”
说着,拿谷子逗雀儿在笼子里的小戏台上乱串,衔着各种旗帜。一众女孩子都笑道:“有趣。”
龄官冷笑了两声,赌气进了自己屋子,躺在床上。
贾蔷一愣,陪笑着进来,“这是为什么?”
龄官道:“你们家把好好的人买来,关在这牢坑里,你这会儿又弄个雀儿来,也偏生干这个。你分明是弄了他来打趣形容我们,还问我好不好?”
贾蔷就有点慌。他是极喜欢龄官的,去年在苏州一眼就看中,他这些年在府里,花酒是常喝的。但年纪渐长,却并没有结婚的意思。每次蓉哥问他,他都说要等环叔帮他拿下生员功名再说。实际上,心里是想着龄官。
贾蔷看一看门外,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低声道:“我说与你听。你别告诉旁人。我环叔的意思,过不久,就要将你们遣散。只等他婚后。”
龄官也顾不得生闷气,坐起来,问道:“这是为什么?”
贾蔷道:“只是因为养着你们太费钱,却又只能唱几个常见的曲子。若要听戏,只去请外面的戏班子来即可。对外的说法是,搞艺术的人,需要生活历练、登台表演。关在园子里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早早的解散为好。”
龄官听了,半天无语,而后憋出一句话:“你们家里的那个三爷,真真个谁都惹不起。”她引以为傲的昆曲唱腔,却被贾环评了个水平不行。但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贾蔷再亲近龄官几分,道:“环叔的意思,是要开一家戏院。他说他和一位故人说起过。到时候,让你们去做戏班子唱戏。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的,再给你们安排别的活路。我…我到时候接了你去,请环叔做主。”
龄官听的满面通红,背对着贾蔷,“嗯。”
…
…
大暑将过,六月将尽。贾府之中,喜庆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正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各处张灯结彩,宾客往来不绝。人声鼎沸,儿童奔走。计有:贾史王薛四家的亲戚,四王八公里的世交,贾政的门生,贾赦的门客,贾环的同年,朋友。
薛家众人:薛姨妈、薛宝钗、香菱、薛蟠等已经搬回到崇北坊中居住。隶属于户部名下的各大皇商,纷纷派人为薛家嫁女送贺礼。并非是为薛家。
而是因为,众所周知,贾环与户部尚书卫弘交好,与其孙卫阳是同学。贾家的门第太高,他们高攀不上。只能是转到薛家身上。
出征西域的各项筹备事宜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运作中,皇商们亦想要分一杯羹。
望月居中,闻道书院的众人已经抵达。大师兄、罗君子、庞泽、卫阳、许英朗、乔如松等人帮着贾环待客。一应事务,杂而不乱,忙而不慌。这点小事,对于闻道书院的众同学来说,实在是轻松之极,手到擒来。
叶先生已经到京城中,住在张承剑家中(张承剑与纪鸣自金陵前来),到婚礼当天会来。
另有贾环的乡试同年:上官昶等十几人前来;会试同年:范锡爵、唐道宾、朱鸿飞、石赋等几十人前来相贺。新科进士的观政期还没有结束,都在京城中。北直隶的士子,与贾环交好的几个士子,都是前来。这是今科探花的号召力。
又有何大学士派次子前来,左都御史殷鹏派管家来送礼,他与贾府有旧。方宗师、蔡宜、曾缙、魏翰林等人亦要等婚礼当天才到。
又有贾家各处庄子的管事上来,如乌家庄、佟家村等处。又有金陵贾史王薛几家的族人派人送贺礼来。
…
…
荣国府北街,一街之隔的汝阳侯府中,晋商路庸拜访汝阳侯出来,脸色得意。
汝阳侯府如今是真的破落了,请他过来,竟然是想卖掉一些字画、古玩。这当然是要毫不客气的笑纳。
路庸是晋商在京城中的领袖,看着热闹的望月居正门,车水马龙,坐进马车,回到位于崇文门外的晋商会馆后,派人找来书商、茶商、布商吕承基,道:“贾探花立秋大婚,你与他昔日有旧,不准备一份大礼?”
吕承基苦笑一声,道:“贾探花和东庄镇上的林老板叫好,对我恐怕没有多少故人之情。我如何好凑上去?”
东庄镇上的林老板就是林芝韵,以面纱示人,在京西一带的商人圈中很出名。与贾环关系极好。很受闻道书院、咸亨商行一系的照顾。据闻,她面纱下的容貌很丑陋。但就他看来,还真未必。
所以,认真衡量一下,他觉得还是离贾环远一点比较安全。你知道他怎么想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自古就不少。
路庸一挥手,大气的道:“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你去准备,我和你一起去。”
奋斗在红楼 第四百八十七章 青青子衿(中)
红楼原书第五十五回,凤姐说起预备给贾府小主子们婚事花销的事: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剩了三四个,满破着每人花上一万银子。环哥娶亲有限,花上三千两银子,不拘那里省一抿子也就够了。
凤姐原计划给贾环娶亲的是,三千两银子。
而现在,贾环执掌贾府,他就是把贾府公中七万五千两银子给搬空了,也没人能说个不是。因为,这些银子,基本都是前阵子整风追赃追回来的。
抄了两个管家的家,外加追回在修园子中大笔“赃款”。还有不少人欠着贾府公库钱。
贾环当然不会铺张浪费,这会有损他的威望,当然也不会矫情。他正儿八经的是荣国府的子弟。从公中,批了一万两。再从他自己的收入中补了五千两,以此作为婚礼用度。
至于,林妹妹说要给他的婚礼赞助,他自是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呢!
黛玉如今算是有钱人。林如海给她留了一百万两白银的巨款,外加一屋子的书。贾府所有人,就算把不动产给卖掉,加起来,说不定都没她有钱。
银票现在在贾环这里保管着。黛玉手头,亦有数额不小的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当然,多半都是用不上的。她每个月还有贾府公中给的月钱,每月六两。
六月二十七日,婚礼前夜,贾府里开始宴请宾客,热闹至极。席面自是一等。樽中酒不空,这是常态。
明天就是迎亲了。
夜色渐渐的笼罩下来。大观园,稻香村中,自闻道书院回来的贾兰看起来又略微长高了一些,道:“娘,三叔这婚礼的场面真大。来了好些人。”
屋内烛光明亮,李纨坐在椅子中,看着几天前就回来的儿子,心中欢喜,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家是什么人家?你三叔是天下闻名的贾探花。你将来也要高中皇榜,娘心里才欢喜。”
贾兰倒是沉稳的笑一笑。
他到闻道书院才知道北直隶的俊杰、天才何其之多。他在其中并不显眼,心里也愈发明白、敬佩三叔的厉害之处。
娘儿俩说着话。夜色渐深。
…
贾府之中,赵姨娘癫癫的跟在王夫人身后。一群人从贾母上房出来,往东跨院里走。
贾环的婚礼,内里操持的当然是王夫人。她是嫡母。
赵姨娘心里高兴,一整天都在场面上晃。耳朵竖着,听别人夸她儿子的好话。
“赵姨娘,你去吧!”路过小院门口,王夫人和颜悦色的让赵姨娘先回去,不必送她到家再回去。
“是,太太。”赵姨娘忙应了一声,脸上带着不加掩饰、也不想掩饰的笑容,带着小鹊、吉祥两个丫鬟回自己屋里。
…
秋爽斋中,探春洗澡之后,感受着清爽,倚在拔步床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侍书端着茶杯,笑道:“姑娘,明日要早起?”
探春点头,“嗯,你到时候喊我起来。”
探春现在管着大观园里的事,上下服气。有贾环撑着,谁敢糊弄她?明天就是贾环的婚礼,她和王熙凤,李纨,尤氏一起,充当王夫人的助手,处理内宅事务。
…
夜里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崇北坊里的薛家屋舍布置很简单。薛家也就是二十来人,布置起来很仓促。很多用具并没有从贾府带过来,再者,本来过两日也是要回贾府去住的。
宝钗在自己的屋里,看着莺儿、香菱、文杏整理着她明天要穿的大红色的婚服,心中有着难言的情绪在不断的漂浮着。
她想嫁,而今到了出嫁的前夕,又有别样的滋味涌上心头。少女时代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莺儿提醒道:“姑娘,你该睡了。明日要早起梳妆。”
“嗯。”宝钗应了一声,脱衣睡觉,丫鬟们灭了灯,悄然的退出去。皎洁的月光落在床头。宝钗轻轻的闭上星辰般的明眸。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雍治十三年,六月二十八日,立秋。夏末秋始。
三书六礼的流程早就走完。现在只剩下迎亲。上午佳时,贾环穿蟒袍,戴桂冠,在一众同学、同年、朋友的叫好声,簇拥着,骑马前往京师南城东北角的崇北坊。
队伍浩浩荡荡。一行人出荣国府,宁荣街,四时坊,从宣武门里街出宣武门,过正南坊,正西坊,正东坊,到崇北坊。
崇文门外,是天下商旅汇聚的繁华之地。一处三层楼高的酒楼雅间之中,窗户打开,露出一张清丽娴雅的脸蛋,美丽无端。
她看着吹拉弹唱的鼓手们簇拥着迎亲的队伍进入崇北坊,为首的青年骑在一匹枣红马上。
泪流两行。
这个美人正是京中第一名妓,苏诗诗。她的丫鬟丹儿撅起嘴道:“姑娘,你别哭啊。”
贾探花今日成亲,早派人给姑娘下了一张请柬,而这张请柬,收到比没收到更让人伤心。姑娘就是在哭这事。至于成亲,她家姑娘自不会奢望正妻之位。
苏诗诗呜咽的哭出声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金陵种种如烟,只是,那一首传唱天下的一剪梅怎么会是烟?此时凭谁诉?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崇北坊的薛家,一路上有诸多伴郎陪着,很顺利的抵达宝钗闺房门前。
薛家来的宾客中有人起哄,道:“探花郎是本朝诗词名家,今日大喜,迎接新娘子,如何不赋诗以叩门?”
贾环的诗才,闻道书院的一干同学,一帮同年,都是深知的。不少人跟着起哄。大师兄公孙亮一身玉色长衫,身姿修长,丰神俊朗,哈哈一笑,道:“贾师弟,出作品吧!”
厅中,周围起哄的人群顿时渐渐的安静下来。
贾环哭笑不得,这是连伴郎都反水了,幸好他来之前早有准备,吟诵道:“愿与卿结百年好,不惜金屋备藏娇。一似碧渊水晶宫,储得珍稀与奇宝。”
“好!”
宾客们大声交好,更是嘻嘻哈哈。这首诗的意思很有趣:我已经把金屋准备好,就等着新娘子入住。并且将新娘比作稀世珍宝。
金屋藏娇在后世有一个纳妾、养情人的意思。但是,汉武帝当年的回答可不是这个意思。陈阿娇是正儿八经的皇后。这个典故,贾环并没有用错。
范锡爵起哄道:“贾探花,似有未尽之意,还请再赋诗一首。”跟着来的江西士子、南直隶士子,纷纷起哄。这全部都是今年要授官的进士。阵容鼎盛。
庞泽、卫阳、许英朗几人纷纷笑道:“子玉,这当口,可不能要我们代做诗词。”
贾环无语的摇头,再吟诵道:“欲题新词寄娇娘,欢声起罢半微茫。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灭铭肝肠。”
“好。”再一次的,各种叫好声此起彼伏。这一首,明显是现作的,而且,满足大家起哄的愿望当然是想听一下新郎官此时的心情。前面那首诗,好是好,但是感情还不够炽烈。
这一首就差不多了: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灭铭肝肠。
…
闺房之中,宝钗一身红衣,正听着外面贾环清声的吟诵,脸颊绯红,娇艳动人。
香菱、莺儿两个在一旁都是抿嘴笑。一屋子的女孩子,媳妇,婆子都在说:“探花郎高才。”
说着话,便放下宝钗头上的红盖头,遮住新娘子的娇容,打开房门。
很快,迎亲的队伍,便出了崇北坊。因薛家有众多皇商的财力相助,跟着来抬嫁妆的众人,络绎不绝。十里红妆相送。
所谓,十里红妆,一般而言,女子的嫁妆以六十四抬为基准。大户人家基本是半台,即三十二抬。小户人家当然不可能这么奢侈,能有多少看家境。
十里红妆,就是一百二十八抬。两倍的基数。两人一抬,前后拉开,正好是十里长的队伍。
喧闹、引人瞩目的队伍,出崇北坊,一路上在路人的围观中,返回四时坊,贾府。
结婚诸事,热闹、喜庆、繁华、富贵的细节之处不必赘述。至晚时分,贾环尽到礼数,尿遁,返回望月居中。
卧室之中,红烛高照,静悄悄的,能听到蜡烛燃烧的细微之声,热闹,在贾府的前院,仿佛隔的远远的。
宝钗一身红色的嫁衣,端坐在床榻上,头带着霞冠,盖头遮住她绝美的容颜。
宝钗之美,与黛玉是另外一种风姿。她曾咏白海棠,可以看做她的自述: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珍重芳姿,淡极始知花更艳,欲偿白帝凭清洁,写尽她的性情与美丽。
贾环反手关上门,倚在门扉上,看着换了一张新、宽的拔步床上坐着的宝钗。一种喜悦、甜蜜的感觉自然的浮上心头。而此时,不想说话。
奋斗在红楼 第四百八十八章 青青子衿(下)
结婚,并非是这段感情抵达终点,而是开始。
以宝姐姐大家闺秀般的性情,若不是他在贾府里,那有机会和她见面、说两句话?
珍重芳姿昼掩门。这已经是将她自爱、端庄的性子写尽。冷美人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想要将这份感情继续推进、升华,只有成亲之后,才有可能。此时,艳压群芳的牡丹花,便是穿着嫁衣坐在他的眼前,等着他。
宝钗盖上盖头,早听到贾环进来,但见他迟迟的不来揭开她的盖头,不免的紧张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唯恐,丈夫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又想,他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新娘子会在洞房里一直把红盖头盖着直到新郎进来。那得多累。而且,还要吃点东西。饿一天很难受的。贾环往望月居里来时,外头候着的通房丫鬟香菱、莺儿就提醒宝钗。
贾环不禁失笑。不管宝姐姐是什么性情,如何出色的人儿,她终究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在新婚之夜一样会紧张。
贾环走上前,伸手掀开宝钗的红盖头,露出的一张精致的玉脸,明**人,艳若桃花。
第一次给贾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毫不掩饰着他的爱慕、欣赏、喜悦,宝钗羞不可抑的低下头。若是按照以往,她要是舍不得逃开的话,会偏开头,以侧影对着他。
但这时,已经是避无可避。礼仪既成,情定三生。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让姐姐久等了。”
贾环一语双关,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美丽的女孩子,情难自禁的低头,在宝钗鲜润的红唇上轻轻的落下一吻。美妙至极。
宝钗娇羞的闭上眼睛。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从心底涌起来。感觉就像是给人盖了个章一样,此生归属已定。这不是她脑海里想着她已经嫁人,而是一种很真实的感触。她和她心里想着的少年,已经成亲于今晚。
感觉给贾环牵着手,宝钗顺从的站起来。诗经的句子在脑海中涌起来,情思流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强烈的情感,驱使着宝钗睁开美眸。
贾环知道宝钗还紧张着,温和的笑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放着的葫芦。婚礼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共饮合卺酒。
“姐姐…”
古代的婚礼流程中,女孩子对这些事是怎么懂的,贾环并不知道。反正,两人很顺利的将连在一起的葫芦瓢中的酒喝完。视线交错,就挪开,嘴角带笑。
贾环称呼宝钗的正式称呼应该是夫人、太太,但相比于这些称呼,他更喜欢喊她“姐姐”。
贾环一声声“姐姐”喊的宝钗心中糯糯的,美眸流波的看着贾环,或者有酒意的加成,娇柔的道:“老爷…”
自古以来,妻子比如对丈夫的称谓直接体现着男子在家庭里的地位。明朝以后,男权已经达到巅峰。称呼依次是:良人、郎、郎君、相公、老爷。
一若神女般、大家闺秀的宝钗,这样喊一声“老爷”,确实让人心中很爽啊。有一种“征服”她的飘然感。
“嗯。”贾环微笑着答应一声,双手将宝钗头上的凤冠给摘下来,搁在桌子上,这玩意儿很重。再握着她的手,故意道:“姐姐下次扑彩蝶,记得喊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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