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眼看着渤海弩手终于动了起来,蒲鲁浑又对身边亲卫怒吼:“带俺们女真儿郎上前,谁敢再退,一层层的砍杀过去!就算用人命填,也要将这些南人舟船拦下来!俺就不信,这些南人舟船是铁打的!”(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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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声咽(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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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余渤海强弩手分成五部,一直在寨栅之后等候着号令。
这些渤海精锐,前辽时候就追随契丹屡次征伐,算是有相当战力。自从渤海在辽人与女真战事中早早选边站之后,又一直甚得女真高层重视。宗干妻于渤海杨氏,宗辅妻于渤海李氏,都是女真高层意欲化渤海入女真的怀柔手段。这几年来,渤海本族之人也花了很大气力整练这些本族军马。
渤海一族,一直在女真权力斗争之中倾向于宗望东路军集团。此次东路军南下,渤海族军选调随征的自然都是最为能战之士。单看这暂时调拨宗弼麾下的千余弩手,就是个个筋肉结实,满面风霜之色,有的射士胡须都有些灰白,一看就是多少年的老弩手了!虽然这些老弩手白兵搏战已然筋骨不若壮盛,但是持弩而射,却仍然又准又狠!
(渤海一族在女真初起之时声势甚为煊赫,但是押宝只押一门,倾向性太过于明显。宗望病故得早,就在宗望病故之后女真人内部残酷血腥的权力斗争中,渤海人在女真治下的一时兴盛就如昙花一现,早早就烟消云散了奥斯卡按)
渤海这五部强弩手,同样也有苍头弹压等辅军跟随,而且编制甚大,千余弩手辅军就有二千余人。这些辅军起的作用却不是为女真铁骑步射,或∟↓长∟↓风∟↓文∟↓学,。而是在战阵之时,一人持长大旁牌遮护弩手,另一人为之上弦。
如此规模的正军辅军加在一起,在寨栅之后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东南方向那些部族军一层层垮下来的呼喊之声仿佛浪潮一般席卷过来。连更远处宗弼大矗所在方向的女真铁骑都被惊动。一名名传骑被派过来瞻望局势。但是这些渤海老卒却都稳稳的守在寨栅之后,站定距离拦河水城最近的位置,不少渤海老卒甚而还在安静的嚼着干粮,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恶战。
当杨终匆匆赶来,几名渤海军将顿时都迎了上去,围着杨终发问:“将军,和蒲鲁浑贵人禀报没有,俺们不能轻动。只能守定这拦河水城而战。那些部族军死多少,又有什么鸟相干?”
杨终脸色铁青,只是狠狠一摆手:“蒲鲁浑贵人那里说不过,俺们只能领命迎上去,各自号令麾下人马罢!”
几名渤海军将顿时大哗:“这是甚鸟道理?俺们离了拦河水城,这里靠着谁守?”
杨终转头示意一下,就见蒲鲁浑的亲卫谋克已经上马,大队催动坐骑就向着正混乱的前线迎上去,不用说就要狠狠砍杀一番溃败下来的部族军大队,将他们重新驱赶上战场。而还有数十骑女真军马则向渤海军这边赶过来。这是要监视他们赶紧调动上前,若然再有迁延。想必这些女真铁骑砍杀起渤海人来也毫不手软!
几名渤海军将顿时没了声音,杨终却咬着牙齿道:“俺领三部上前,另外两部连同床弩都守在这儿!俺亲自上阵,这总在蒲鲁浑贵人那边交代得过去了,俺们渤海一族前程都压在女真之上,这个时候不管如何,拼命打就是了!击灭南朝,俺们渤海也总能分藩立国,重现当日龙泉府荣光!”
其实杨终对于女真东路军攻拔燕京和檀州之后的举措心中很有腹诽,为何顿兵在易县城侧,夏日雨水又多,积潦之地徒伤士卒。女真东路军十万大军,其中铁骑至少二三万的强大机动性和巨大破坏力,都完全被限制住了。而这场拦截南人援军的凭河水战蒲鲁浑又指挥得乱七八糟。可是渤海一族命运已经完全捆在女真身上,这个时候不论如何也只能拼命了,但愿早点攻拔下这该死的易县城,或者就是宗望等统帅早点清醒过来,摆脱这顿兵坚城之下的恶劣态势!
不等那几十骑女真监军靠近呵斥,渤海人军阵之中就响起大声的传令之声。上千人组成的洪流顿时滚动起来,一名名戴着尖顶皮帽的渤海弩手背着弩机,踏过泥泞,向着南人舟船所来方向涌去,而那些辅军就扛着旁牌,背负着一捆捆的弩箭拿出吃奶的气力跟上。
看着渤海军动,那数十骑女真军马顿时调转马头,当先开路,向着最为混乱的河岸处疾驰而去。而宋军舟船,已然冲过了这条十余里布防河道近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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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接地连天的响动,这却不是因为宋军舟船不住泼洒的各种驽矢所引发的。而是数百女真甲士翻身下马,排成一线,人人手中都持长刀,迎着那些纷纷向北面垮下来的大队部族溃军,就这样砍杀了过去!
数百女真甲士,如同一台台杀戮机械一般,但见刀光一层层的卷动,退下来的部族军溃军就一排排的倒下。转瞬之间为就涂满一地,上百溃军身首异处!
女真甲士未曾吼叫呼喝一声,只是放手砍杀而已,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这些北地部族军马,在女真大军旗号之下,不奉号令拼命厮杀退下来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后面涌来的这些部族溃军,见到这幅景象,顿时都停住了脚步。然而女真甲士并不以他们终止溃退而满足。队伍当中又是一声号角响动,这些粗壮凶悍的女真重甲之士,又举步而前逼了过来!
一名名部族军酋帅只能大声呼喝,带领惊魂未定的麾下人马再度返身上前。在南岸本来布置的军力就比较少,且无真女真铁骑押阵,这个时候已然溃散得不可收拾。而在北岸。至少两三千名部族军被女真甲士压迫回转。队伍更加密集。而不少人弓矢已经丢掉,猬集在河岸边上不长的一段之中,互相扰攘,互相推挤,已经完全形成不了有效的指挥。纵然有人还在勉力持弓而射,但是已经无法形成密集的箭雨,且准头也完全没了指望,有些射士只是尽快的将撒袋中羽箭射出去交差而已。这样的表现,比之刚才还要不成模样。
而宋军舟船已然冲了过来,一艘接着一艘从这密集的人潮旁掠过,仍然是驽矢箭雨横扫,这密集的人潮之中惨叫哀嚎之声,比之刚才,更盛十倍!这些部族军马却不敢后退,只能左右冲撞,试图能稍稍散开一些,这样反而加剧了混乱。一时间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推挤入水中。这些北地部族军士,身上穿着沉重的皮袍。一旦落水,就无半点挣扎能力,汹涌易水一卷,河面上就是一顶顶顺流淌下的皮帽!
李俊稳稳站在船头,略略扫了一眼北岸这不成模样只是送死的鞑虏军马,轻蔑的冷哼一声:“这打的是什么鸟仗?”
他所在舟船始终是冲在最前面的一艘,这个时候桨手已然浑身大汗,头上热腾腾的冒着白气。而舷侧射士同样在忙得热火朝天,只是不断的将死亡洒向那些鞑虏。只有穿着软装水靠的二十余名准备搏战的军士坐在船身之中养精蓄锐。
拦河水城,就在三四里开外。站在船头透过张盖的熟牛皮已然可以看见木排钉成的水城之上那一排齐胸高的木桩,木桩之后,但见守军慌乱的奔来走去,不知道在呼喊着什么。而依着拦河水城,泊在河岸边上的那些木排和小舟之上准备扑船而战的鞑虏,也迟迟不扳动划桨,呆呆的看着宋军舟船越冲越近。
两岸绵延夹河寨栅之后,可以看到无数鞑虏旗号,正代表着寨栅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鞑虏军马。虽然自己带领的就是这么一支不大的船队,可是李俊却浑没有半点畏惧。就凭着鞑虏这种水战本事,想拦下俺们,投胎回炉重造说不定还有点指望。就是这么一座看似坚固的拦河水城,也绝拦不住俺们!
而冲过拦河水城,不足三里水路,就已然到了易县城水关之处,就可以与守军会合!
弩机弦声响动之中,李俊回首呼喝一声:“再加一把桨!你们这些厮鸟,跟着俺去扑水城!俺总是冲在你们这些厮鸟前面!要是命大,有一个算一个,俺在易县城中请你们喝酒!”
不管是射士还是桨手,或者此刻犹自在闭目养神准备搏战的儿郎,纷纷都笑:“李指挥莫说嘴,易县城中是战地,哪里寻得着鸟酒水?就算有那么三口两口,不够指挥一个人喝的。还是将来有命回去,请指挥浑家来给俺们斟酒才是!”
李俊早已成家,他貌不惊人,浑家也是渔民子女,却生得雪白粉嫩。李俊随天武军布防河北,浑家背着包袱,在弟弟护送之下来军前走了一遭探望。一时间惊动了多少军汉来张望,就连本厢都指挥使虞侯使等上官都借故来走了一遭,掉头离开之后纷纷痛骂李俊这厮倒是好生福气。
弟兄们提起自家媳妇儿,万军之中,李俊忍不住也心下一软。但是周遭鞑虏的惨叫哀嚎之声传来,又让李俊神色转为刚硬。
就算是为了自家媳妇儿,也要拼死将这些鞑子挡住!
“向前!”
随着李俊号令,桨手双脚撑实,每扳动一下,整个身子几乎都要仰倒在船板之上。本来逆流而上就已经不算慢的船速,生生又加快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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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对于凭河水战毫无章法的部族军混乱阵列之西,这个时候急匆匆赶来的数百渤海弩手,终于沿着河岸展开。气喘吁吁的苍头弹压纷纷将几乎一人高的旁牌砸入泥泞当中,而另外一人半跪在弩手身后,准备随时接过射空的弩机上弦。
而那些渤海弩手一脸平静的站定在旁牌之侧,将背负的弩机摘下来,踩镫上弦,然后将驽矢卡入滑槽之中。一名看起来面向最为苍老的弩手先举弩机向着河中发了一矢,然后大声道:“望山起二!”
数百弩手顿时整齐的平端起弩机,将弩身上贴合着的望山推起二格。
杨终也在阵后站定,死死盯着河道方向。
易水卷动,东面河岸之上,就是大队猬集着的部族军马惨叫哀嚎声接地连天的响起。而在阵后押阵的女真甲士,除了砍杀耐不住想后退之人外,也毫无半点办法。
而宋军船队,排成一线,就如一条奔腾在易水之上的怒龙,正逆流疾进,白浪在船头不住撞得粉碎,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这支船队的前行!
几百把弩机的望山照门之中,终于出现了宋军船影,这条拖风纲船两边张挂的熟牛皮如一对展开的巨大翅膀,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羽箭。
杨终冷冷的注视着这些宋人舟船。
渤海灭于辽人手中日久,渤海族人,从来未曾忘记当日他们雄踞辽东的荣光。而现在依附于女真,渤海一族又见到了崛起了希望!不管随着他们的崛起,那个曾经为他们所仰望注视的南朝之中,到底会流多少血,伴随着多少的毁灭杀戮!
杨终猛然怒吼:“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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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声咽(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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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机机弦剧烈颤动之声,似乎带得空气都在剧烈震荡。≥≥,
这些渤海强弩手所选用的强弩,都是前辽精制。辽人以强兵立国,虽然最大仗恃还是铁骑万千。但是宋军最大的本事,辽人如何不借鉴一番。
虽然辽人所制备的弩机,远不如大宋因为强大的生产能力而每年可以制备出数万具来。但是日积月累之下,仍然数量巨大。
女真铁骑马上作战,总觉得这些上弦慢的弩机麻烦。而女真辅军那些苍头弹压,也多习惯就用各色角弓。而渤海强弩手却是多年来都用弩而战,前辽灭亡之后又继承了这些精制的军械。在东路军南下之前,这些渤海军马又经过了长时间的整练。此时此刻列阵而射,一时间所能发挥的威力,简直堪比宋军之中较为精锐的步军射士!
弩机所发射的木羽短矢,因为是踏镫上弦,力道极强。且比之弓箭更能及远。但是驽矢因为分量较轻,存速能力不强,虽然射程更远,但是超过七八十步的距离穿透力就大大下降。可是现在宋军舟船,距离河岸上渤海强弩手不过五十步开外的距离,正是驽矢可以发挥最大破坏力的距离,在这个射程之内,这些呼啸而来的驽矢连铁甲都能穿透!
几百支驽矢随着杨终一声号令激射而出,呼啸扑向冲在最前的宋军舟船,接着身后辅军又递上上好弦的新弩,然后又是一轮激射!
李俊站在舟船之上,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几百张弩机斜斜端起。指向河心。不及李俊下令让大家提高警惕。密集撕裂空气的声音呼啸响动。几百支驽矢已经飞射而来。顿时船舷船头张挂的三层熟牛皮上,顿时就开出了一个个洞眼。而或坐或站在船舷两侧的桨手射士,顿时就有人痛呼一声仰天便倒,重重的摔在船板之上,鲜血顿时涌出,将船板之上转瞬染红了一片又是一片!
几支驽矢也从李俊耳边带着风声掠过,其中一支穿透牛皮之后已经失却了劲道,软软坠下。被李俊一把抄在手中。回首而望,船上的军士们早就见惯了这等厮杀场面,骤然受到杀伤,马上就有人去救治伤号,而那些射士也赶紧矮身,加快了上弦速度。那些操持床弩的军士,更是拿出了吃奶的气力绞弦,没一个人惊慌失措。
可见到船上突然倒下了十余名军士桨手,痛苦的呻吟之声也骤然响起。那些桨手毕竟是征发而来的船工,适才单方面的屠杀鞑虏。这些桨手们士气如虹,将船划得几乎快要离开水面。这个时候见着自家弟兄就在面前倒下,鲜血飞溅,不少人就惊呼一声,丢开木浆手脚并用的就要爬到船舱下面。失却这些桨手的操控,逆流而上的拖风纲船顿时就一顿缓了下来,水流推动之下,更是缓缓打横,眼见就要失去控制!
李俊又飞快回首,河岸之上,那些戴着尖顶皮帽,头插野鸡翎的大队鞑虏弩手,这个时候射空两把预先上好弦的弩机,都飞快的闪到了旁牌之后,不观望战果,不欢呼呐喊,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就是在飞快的再度上弦。而东面那些还在承受打击,伤亡惨重的鞑虏部族军马,看到一条宋军舟船终于被射横了过来,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吼叫之声!
这些南人舟船不是无法伤害的怪物,终究也受到了打击!
看一眼之后,李俊就知道此刻岸上展开的弩手大队是不好应付的对手。他猛的拔出了腰间短剑,返身冲回去,举起剑柄就狠狠砸向一名窜到舱板前,想躲回船舱底下的桨手。这一记剑柄敲落,那名桨手顿时就是头破血流!
李俊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双目如喷火一般,几乎将那桨手烧透。
“直娘贼,给俺滚回去!再敢擅离,俺捅你个透明窟窿!拿出吃奶的气力,早点冲他娘的过去,撞那鸟拦河水城!”
一边怒吼,李俊一边就狠狠将那桨手推了回去,重重的摔倒在船舷边上。而船上军士也纷纷动手,将逃开的桨手推了回去。那些准备肉搏而战的军士张开藤牌不顾自身遮护着他们。
“冲得越快,越是安全,横在这儿,不等鞑子射死你,指挥就先砍了你们!有俺们遮护,死也是先死俺们这些军汉!”
在这些军士的护持遮护之下,更兼他们手中已经拔出了明晃晃的兵刃。这些桨手只能心一横。
直娘贼,早就知道临行前每人十贯足钱的赏赐不是好拿的!俺们是一条命,这些军汉也是一条命,谁也不比谁值钱多少。他们拼得,俺们也只能拼了!
一名四十余岁,满脸水上生涯痕迹,皮肤晒得黝黑的桨手不吭声的坐定,继续操桨,大声呼喝。
“都坐定了,把好桨!船身打正,拼死划过去!帮了这里的军爷,就是帮了家在河北的俺们自己!”
而这个时候的李俊,早已冲向了后舷。拖风纲船的尾部成宽方形状,高于船头,把舵的位置周围也用熟牛皮张挂遮护。渤海弩手所发弩箭,倒有一小半专门朝着这里招呼。
此间张挂的熟牛皮上,满是洞眼,江风呼呼的只灌进来。舵手被射得跟刺猬一般,早就断了气,斜斜倚在尾舵上血流满地。李俊最后一步简直是飞跨而来,轻轻放下尸身,牢牢把定舵柄,双膀叫劲扳舵,这条已然横了大半的拖风纲船,再度缓缓的恢复过来!
船头一正,桨手已经大声嘶吼着号子,用力打桨。这条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的宋军舟船,就再度咆哮着撞开船头浪花,继续向着易县城方向冲去!
而船舷的床弩也上弦完毕,木槌砸下牙发,铁枪也似的巨大驽矢飞射而出。顿时就是两面旁牌中矢。厚重的旁牌轰然碎裂。木屑满天飞舞,铁枪驽矢打横乱飞,扫过一名渤海弩手的脑袋,巨大的冲力之下,这渤海弩手的脑袋顿时半边碎裂,尸身直滚落下来,重重的摔落在易水之中!
李俊所在舟船,又恢复了速度。飞也似的从这渤海强弩手阵列之侧掠过。而宋军所持手弩,也泼洒出一轮驽矢。压得上好弦的渤海弩手不敢从旁牌后面闪出来,一面面旁牌上驽矢插得有如刺猬一般,有的旁牌还被射透,后面顿时就传来这些渤海弩手的惨叫之声!
杨终站在阵后,冷声下令:“催阵强射!谁敢畏缩不出,不等女真贵人下手,俺就先斩了他!”
他身边亲卫立时吹动号角,尽是短促急切之声,杨终身边更有数十名亲卫。一下就拔出了辽人精制的镔铁长刀!
主帅号令既下,渤海弩手也只能闪出旁牌。发射弩箭。而李俊的舟船早已一冲而过,只能招呼后面跟上的宋军舟船。见到前面景象,后面宋军舟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所有床弩和手弩上好弦之后,才从渤海弩手阵列之侧高速冲过,船上岸上,互相喷吐着密集的弩箭!
这一条条舟船固然张开的两舷牛皮张盖满是窟窿,更有军士桨手倒在血泊之中。但是一轮轮铁枪驽矢和木羽短矢泼洒过来,这些承载了渤海遗族多少期望的强弩手,也一排排的被射垮,一面面旁牌被击碎,岸上倒下了多少尸身伤号,除了给宋军终于带来了一定的杀伤之外,伤亡惨重之处,并不比那些部族军好到哪里去!
到了后来,纵然是杨终的亲卫再怎样催动号角,军将怒吼下令,这些渤海弩手仍然缩在旁牌之后,迟迟不敢再闪出去与宋军舟船对射!
杨终也终于放弃了继续让本族儿郎拼命,只是任他们躲在一面面旁牌之后苦挨。且他的位置还稍稍向后退了一些。
看着宋军舟船次第急冲而过,当先舟船已然距离拦河水城越来越近。杨终脸色铁青的回望蒲鲁浑旗号所在之处。
岸上列阵与保持机动性的舟船对射,这般吃亏是一定的了。按照原来杨终盘算,就是等拦河水城降下宋军舟船的速度,再集中发挥渤海强弩手的威力,配合其他军马连同木排什么也要将这些宋军全部击灭在易水河中!可就因为蒲鲁浑的胡乱指挥,渤海强弩手还未曾发挥全部威力,就遭致惨重伤损!
到宗弼面前和蒲鲁浑打这场官司,杨终没这个胆子。渤海族人再受看重,比起这些真女真军将,还是差了老远。最后说不定蒲鲁浑还会将责任全都推到他头上来。
杨终扫了一眼蒲鲁浑方向就转向远处拦河水城,但愿自家留下的布置还能阻住宋军舟船,此番凭河水战,还远远未到了局的时候!
此刻寨栅望楼之上,蒲鲁浑同样清清楚楚的看到就在不远处发生的一切。为他严令所调动迎上去的渤海强弩手,同样未曾挡下南人舟船。反而血染河岸,伤损了不知道多少。纵然渤海军旗号未曾后退,可已经不敢与南人舟船对射,只是缩在旁牌之后苦挨。而一条条南人舟船就卷动浪花冲向水城,这样一往无前的冲势之下,那一条本来觉得无比坚固的拦河水城,此刻在蒲鲁浑看来却是无比的脆弱!
要是让南人舟船冲杀过去,这该如何向宗弼交代?
蒲鲁浑猛然大步走下望楼,大吼道:“上马!随俺上水城去,与这些南人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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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县城下寨栅夹道之中,高高竖起的望楼之上。刘保忠与几名精选出来目力甚好的亲卫,已然不知道在这风冷湿滑的寨栅上站了多久。
极目而望,只是雨幕低沉,水气蒙蒙。拦河水城之东,什么也看不见。而岸上当在拦河水城之西的,是一层层森然布列的女真步军,还有在两翼张开的女真铁骑,无数锋刃,在细雨中闪动着冰冷的光芒。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呼喊之声,若隐若现,被河风一刮,就变得支离破碎。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分辨。
终于这呼喊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有一名亲卫跳起,指向东面:“将主,船!”
刘保忠身子一下就探出了望楼之外,死死的看着河道之上。
就见女真鞑子的拦河水城之东,易水河面上,一条舟船穿过雨幕,正疾冲而来!而这条舟船在这一刻也扬起了旗号,正是天武军红底青色火焰边的军旗!
刘保忠猛然下令:“出兵,接应援军!军寨守军先出,射住阵脚。杨再兴骑军牵扯两翼,掩护重甲步战之士列阵,踏破鞑子阵列,将俺们的援军接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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