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
“哈哈。”
这什么话,也太自暴自弃了。连月准备一笑而过。
“你把你微信给我,”他又靠近了一步,似乎还想伸手捉她,“你放心我不骚扰你,”他脸上都是笑,语速却很快,“我绝对不主动和你说一句话。”
女人看了看他颜色纷呈的脸,伸手掏出了手机。
那边的婚礼似乎已经开始了。
微信加上,季念的电话也过来了。
“我走了,”
连月看看来电显示,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告别,“回聊。”
“回聊。”
男人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然后吐了一口气,靠在了墙上。
捂住了眼睛。
戒指还是手指关节上虚虚的挂着。
今天是最糟是一天。
也是最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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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梦蝶(3.庄公梦蝶)
一个靠墙沉默,捂住了眼睛。
一个缓步渐行,越走越远。
那年在鞭炮声声中,是否有人大衣的肩上,落满了除夕的雪?
那夜在黑暗又空旷的大街上疾驰的车辆,又是奔向了何方?
曾经或许相爱。
那么的炽烈,可以不顾一切。
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一切会不会有不同?
而今。
她已经嫁为人妇。
他虽已为人夫,却依然还在游戏人间。
前尘往事,似乎不过只是庄公梦蝶。
尤如梦一场。
连月慢慢的回到了桌上的时候,台上的婚礼已经进行到了新郎新娘亲吻的环节,她端坐台上,鼓掌微笑。
“去哪里了?”旁边的男人笑问,眉目俊美,是她的丈夫。
“洗手间啊。”她笑。
男人笑吟吟的凑过来似欲吻她,女人一让——两人的恩爱引起了同桌人的微笑——他却是闻到她身上隐隐约约的烟味儿。
“你抽烟去了。”他说。
“哈哈。”
被逮住了呢,女人甜笑,准备打个哈哈一笑而过。
“把打火机给你收了也挡不住你,”男人笑,“你还是孕妇呢,为了孩子,还是小小的控制一下?”
婚礼结束,只余晚上的晚宴。
两人慢慢的牵着手,回到了酒店房间休息。
男人公务繁忙,一到了房间就开始接电话,连月摸出了手机,也准备看看单位有没有给自己发什么——
手机显示收到了几条短信。
是刚刚又加上的那个人。
“你永远都靠得住我。”
“我食言了,不要删我。”
女人看着信息。
脑里闪过了那晚的雪。
闪过那栋宅子面前的巨大的汉白玉喷泉。
还有他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她低头伸手,轻抚他的脸,他抬眼看她时眼里的泪——
还有今天他手上的戒指。还有墙边的那片衣角。
女人轻叹了一口气。退出了信息。
没回。
当然也没删他。
前尘往事,再回首。感觉已经过了好多年。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他变了。
亦或从来未变。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差点害他,误入歧途。
可是他终于还是回到了他本该走的路。
过他本该过的生活。
她抬眼看着窗边打电话的男人。
“回去之后我想去给妈扫墓,”等男人打完电话过来,她说,“感觉好几个月都没去了。”
“好。”男人笑。
晚宴上,衣香鬓影,新娘和新郎才是主角。
新晋公婆站在新人旁边,微笑待客攀谈。
女人一身墨绿色缎面长裙,款式简单大方又低调,却不肯抢了主家风头。和主人打了招呼,两人挪步一旁,又马上有熟面孔过来攀谈。
毕竟天意实力强劲,虽然退市后资产成谜,可是偶有风声流出,无一不是惊世的大手笔。
女人捏着酒杯在旁微笑,扮演一个温顺的花瓶,给足了下一任董事长的面子。
“季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含笑而来。
女人挑眉扭头。
“向总。”
她挽着的男人已经侧身,含笑回应。
酒杯相碰,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
“听闻天意最近将推进器业务独立——玄黄科技——”
连月低眉顺眼,看着对面男人的酒杯,红色的酒液在晃荡。
说的都是公司和投资的事。
和她无关。
“是的,”她听见两人交谈了一会儿,然后身边的男人笑,“可能会考虑非公开定向发行,目前几十家机构都有意向——”
“主要还是看上面的态度。”
终于结束了。
几个人又轻轻碰杯。
他看着她微笑,她也仰面微笑。
视线轻轻一接触,又散开了。
和别人并没有两样。
他离开,独自一人。身边并无佳人相伴。
“我还记得——”
男人拖着她又走了几步,似乎想说什么,话偏又断了。
“怎么?”连月挑眉,喝了一口酒杯里的白开水。
“没什么。”
正要他说,他偏又不说了。
“向总结婚了,”他看看她,突然说,“孩子都两个了——”
连月眯眼看他。
“不过好像他挺喜欢明星的,上次我回香江,还在某次聚会上看见他挽着一个三线,据说是养在香江——”
“季念,”女人瞪他,“你堂堂一个总经理,背后说人八卦,你有没有点sense?”
“哈哈。”
男人笑得开心,反正他是说完了。
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那个三线,长的其实和她有点像——
不过只是一点点罢了。
脸蛋挂点相。精神韵味完全不是。
气质可差多了。
别以为,男人低头看她,抿了一口酒。
别以为他不记得十年前他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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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梦蝶(4. 雏菊)
“我知道我以前是不太好,可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是收心了。那天你看到………真的是以前的事了……”
“我发誓,结婚以后绝对不出去玩,一定好好过日子。”
回到酒店,男人进入了房间。
关上门,开灯。
灯光撒满装修精致的套房,男人刚刚在外面的镇定自若,已经全然瓦解。
疲惫从内往外散发,跃然脸上。
他倒上一杯酒,躺在落地窗前的靠椅上,看着外面的些许灯火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抬起手看看,然后把手上的婚戒脱了下来,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
戒指滚了一段,然后就要倒了下来。它似乎还有些心有不甘的,想逃脱地心引力——摇摇欲坠的摆动了几下,它终于还承认自己输了,不甘心的倒在了桌子上。
一动不动。
如同死物。
男人没有看和地心引力斗争失败的戒指,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他现在已经接手家业。
接手资源。
接手人脉。
长袖善舞,歌舞升平,是人人尊敬的“向总”。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好好过日子”的能力了。
世界上曾经有过那么傻的男人吗?明明条件优越,万千花朵任君采颉,却会傻乎乎的对一个女人承诺“我收心了,再也不出去玩——”
他靠在躺椅上,手掌放在了眼睛上。
他明明是获得了自由。
现在多开心?谁也管不了他。
连月——
男人突然放下了手。拿起了手机。
手机里有几条信息提示弹出,“人家几点过去呀……还在等你……”
附近一个委屈的表情。
男人没有理会。
信息来自下午那个被某个人抓包的幼嫩系美女——容貌动人,看起来还不过二八年华,美丽活泼可爱。
他在朋友饭局上猎的艳,一个小网红。
一个有钱一个有貌,双方一拍即合。女孩看起来对做他的情人毫无压力——年纪也的确小他一半——其实来这次婚礼前已经约过两次了。
这次来参加这个婚礼,他先给女孩在隔壁酒店先订了一间房,让她先过来等他。
顺便在这边玩几天。
没想到突然遇到了连月。
他的已婚。
还有婚外情。
全被她撞得严严实实。
他知道,现在自己在她心里,肯定已经是十分不堪。
男人的手微微颤抖,点开了下午刚加的那个人——对话框只有他下午发的两句话,没有人回复。一片空白。
他也不需要她回复。
在,就好了吧。
头像是一朵白色的雏菊。
他把她的头像点开,仔细的看着这张图片。
一朵柔弱的白色花朵,似乎还在照片里随风微抖。
仿佛里面有谁的影子。
那年他发现她的号码全部换过了——只当她要和以往的一切切断。
包括他。
不打扰,是他对她的尊重。
不是没有想过,若有以后某天,再见面,会如何。
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他感觉自己的一切,在一瞬间都轰然倒塌。
碎了一地。
在某一刻,他不再是令人敬仰的向总。
只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普通男人罢了。
也好。
这样也好。
男人木着脸,抿了一口酒。
还好她当年没有嫁给他。
可是,季念又待她好吗?
连个婚礼都不曾给她——
听说是奉子成婚。
为何把他切断,却把季念留了下来?
男人盯着手机上的雏菊,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手机上雏菊的照片却突然弹开,一个来电显示弹了出来。
男人皱眉。
“喂,”他接了起来。
“不用来了,我今晚有事。”
那边似乎在说什么,男人打断了她,声音冷淡,“你自己去逛,算我的。我转钱给你。”
“五万够不够?”
那边又说了几句,男人嗯了几声,把电话挂了。
他站了起来,沉默的看着酒店的夜景。
突然觉得这一切好没有意思。
他想去找人喝酒——
找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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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梦蝶(5.感念)
“我和向坤,”
房间里灯光明亮,装修豪奢,连月靠在卧室落地窗旁边的椅子里,白色挑花的窗帘纱幔轻抚,她轻声叹气,“在一起过大半
年,那都是十年前了,我24,刚毕业没多久,你还没从米国回来,”
她是不是老了?
为什么都开始回忆往昔了?
是遇到故人了吧。
男人像没听她说话似的,站在衣柜前解开了领带,又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袖扣。
他又去冰箱里拿出了杯子,又取了两块冰块丢入,冰块入杯,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
黄澄澄的酒液落入了酒杯,在灯光下晃荡,男人端起来喝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然后他又慢慢的走过来往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了,一边对她笑,“然后呢?没有下文了?连月你可别去写文章,否则一定是个坑
文写手,要挨人骂的。”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啊,”连月被他的幽默感逗乐了,“就是这样那样这样。”
“这样那样是哪样?”男人笑,“说话说一半。”
“后来就是我发现还是季总你最好,”连月笑,“我就把向总踹了,赶紧来抱季总你的大腿——怎么样?”
“很满意。”男人满意的摸摸下巴,“那说起来是我赢了?我现在突然好想又去向总面前晃几下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
女人捂着嘴笑,月牙弯弯,娇俏可人。
就连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
她轻轻的脱下了拖鞋,伸出了玉足,放在他的膝盖上。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脚。
“我一直觉得认识你挺幸运的,”连月靠在椅子上,明眸皓齿的样子,灯光落在她的眼里,散成星星点点的亮光,“如果不是
遇到你——”
如果不是遇到他——她会在哪里?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
一直感念在心。
男人也察觉了她的情绪,看了她一眼,对她微微一笑,“连月你怎么今天那么容易感怀?”
他视线下落,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笑道,“莫非是个女儿?”
“是女儿爸爸会不会失望?”连月收敛了情绪,顺着他的话摸了摸肚子,“感觉爸爸还是想要孙子。我现在都在想,生了这
个,还要不要再给你拼个三胎四胎什么的——”
他对她太好,她总感觉对他的回报不够多。
自己能做的又太少——他什么也不缺。
“每个人想要的多去了,”季念笑,“谁的欲望能够无限满足?生孩子嘛,”男人瞄瞄她的肚子,“你愿意生,我自然高兴,
不过你自己的身体重要。我家几代单传,还不是把天意做大了?质量比数量重要。”
两个人正说着话,连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下,翻了几下,笑了,又把手机递给了季念。
里面是妈咪试礼服的照片,白色的长尾拖裙层层叠叠,露出了一袭香肩和美背。
“裙尾拖这么长,”男人看了一眼又递回给她,“还得请三个人给她拿裙摆。”
“季念都说很好看呢。”
会做人的儿媳妇翻译了一下开始传话,还发了几个大拇指的表情。
“妈咪在那边真是乐不思蜀,”男人看着她低头打字的样子,想起了什么,叹气,“这边好歹还有三个儿子呢,中秋都不回来
过的。”
抱怨婆婆这种事,儿子可以干,儿媳妇是万万不能这么干的。连月笑道,“你去美国出差的时候还可以看看妈咪,就是我上着
班,没办法过去尽孝——”
“要你尽什么孝?”
男人笑了起来,“连月你就是太孝顺了。妈咪心态比你我都还要年轻,她和林太在那边不知道玩的多开心,哪里要你尽孝?你
看看她,”
男人又凑过去看她的手机,连月顺从的递给了他,男人低头看着手机,“哪里像是当奶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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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梦蝶(6.两大诉求)
喻恒被他伯父放出来的第二天,季念就一直在外面出差,就连这次来参加婚礼都是从国外直接飞来的。小两口两三周没见,这
次难得的聚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聊聊天。
“是啊,”连月顺着季念的话说,“妈咪一直就挺年轻的——我感觉她比我的心态都还好。”
自己经历的事太多——而妈咪一直环境优越,足够幸运,身上没有任何的戾气,永远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
优渥的条件和滔天的权势,让她身上的少女感好像与生俱来。她的前面一直有人替她挡住了风风雨雨,让她可以一直那么天真
下去。
连月又想起了林太。
那也是一个被人挡在身后的天真的人儿啊。
天真的林太显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好朋友,天天在微信上向自己抱怨林总不给她自由。
保护和自由,本来就是对立的命题。
连月想。
她抬头看看坐在旁边,端着酒杯的眉目俊美的男人。她的脚还在他膝盖上,她轻轻的踢了踢他。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捏了捏她的脚,笑道,“那是因为妈咪这辈子就没经历过什么事儿——就算有点事,我们也都先给她解
决了。哦,”
男人想起了什么,又说到,“你老家的那些人还真去拆迁办堵你去了。刘律师和他们沟通,他们那边有两个诉求,一个是房
子,一个是你奶奶的养老。”
“当然最开始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给他们安排工作,换房子,发钱什么的,”
连月笑了一声。
男人也笑道,“我让刘律师都别理会。”
“所以现在只有两大诉求。房子我们肯定不会让步,”男人说,“这个房子是你父亲过世之后才有的,和连家没有关系;而你
奶奶的养老——根据法律来看,你们私底下的“断干净”的口头协议无效啊。”
“你想要出气,我们可以反诉他们在你幼年不抚养你——可是那时候妈还在,抚养和赡养也没有关系,我们赢面几乎没有,
只是顺口气罢了。”
还会闹得人尽皆知。
连月知道他的意思。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是季家的儿媳妇——季家家大业大,和这些蚂蚁一样的无赖拼名声,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值得。
还很容易闹成社会事件,被舆论抓典型。
“他们要我怎么赡养?”连月笑,“我二叔三叔还在,我又是个外嫁女,是断了根的女儿——当初就是以这个名头把我和我
妈赶出去的。现在老太太怎么也没道理让我养才是。”
“享受权利的时候,就按民间风俗,”季念笑,“尽义务的时候,就按法律来——法律可是规定男女平等,女儿也要和儿子
一样尽孝的。”
“那刘律师有什么建议没有?”连月想了想说,“他知道我的意思吧?”
“现在还在谈价格,”季念笑,“我让刘律师多和他们磨磨——他们狮子大开口,一个月要十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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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梦蝶(7.刻度仪)二更
“我哪里有十万给他们?”连月笑了,“我自己一个月都挣不了十万呢。”
季家是季家,她是她。
他们想通过她来讹季家,那可真是失算了——越接近某个阶层,越了解他们的能量和背后的隐秘。天意能做到现在的地位,
能在军阀割据的各大势力中占了一席之地,靠的可不是温柔和善良。
通过婚姻,她和季念是有些东西连在了一起,比如她现在顶着“季太”的头衔,拿着季家发的活动经费,享受季家人的体面,
共享着他们的资源——飞机豪宅佣人游艇什么的,把她的生活水平一下子拉到了最高处。
可也仅此而已。
别人不知道的是,她和季念签过婚前协议,天意的资产和季家所有的信托资金,和她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只是蹭着季念用用罢了。
以前他给过一个亿美金的聘礼,还有爸妈给的生季然的奖励,她全拿去成立慈善基金了。她手上并没有多少钱,不是连家人臆
测中的挥金如土的富太太。
底层对顶层的窥视和幻想,大多是扭曲失真又可笑。
“一个月给个两三百的就差不多了。”连月笑。
真不是她心狠。
她也是工农阶级,拿点薪水过日子。
当年她最苦的时候,一分钱她都要掰着两半来花。连家人冷言冷语,让妈妈不要供她念书,早点出去打工——那时谁又给过
她两百块钱用?
那时候她在街上遇到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着提着的糕点,也不会给自己一口吃的。
她现在释然了,可是不代表忘记。
她很小气。
“那我还说多了,”季念笑,“我还给刘律师说的两千。”
“还是季总心地善良,”这种事情连月不会和他争辩,她笑道,“那就按你说的。”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小锦衣玉食,脑里的刻度仪和平民百姓不太一样——两千大约在他心里已经低到尘埃,约等于没有了。
有同样症状的还有喻恒。
喻恒比季念更甚,是彻底的不知柴米贵——这就是一个被宠大的国姓爷——喻叔是头笑面虎,深藏不露,可是真的疼爱这
个“唯一”的儿子。
不容细表。
权贵们毕竟再“了解民情”,到底也还是浮于表面罢了。
喻阳呢?
这个名字突然进入脑海,连月抿了抿嘴,连心跳都突然漏了半拍。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透过玻璃望去的,机场繁忙的晨曦。
还有那根差点断掉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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