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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年岱
“他们若是回来,看到咱们还在这里跪着,不知会怎么想。”我有些沮丧地道:“我可再也没有脸面在学堂里做师兄啦。”
“还不是他害的!”杜子知瞪了一眼王七九,把头扭向一边。
王七九眼皮‘刷——’地一撩,目光斜斜地向杜子知望去,眼神并不凌厉,却有着一股摄人的力量,使我这个师兄都不免一阵胆寒!
以现在王七九的战力,我和杜子知两人联手也未必打得过他,虽然我是他的师兄,可是自己身上的功夫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得很!
“七九……”我发觉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宛如喉间卡着什么一般,声音含糊不清。
王七九的脸色煞白,他缓缓地移开眼神:“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七九……”
“别说了,我知道,跟你们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王七九那如钢铁般坚定的脸,此刻竟抽动不停。这是意志所不能控制的,可见王七九此刻内心是多么的乱,多么的不安!
“我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王七九又叹了口气:“师娘她……,唉,回来之后,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如果没有喝那么多的酒,也不会让师娘……”听他提到师娘,杜子知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王七九的瞳孔缩了缩,不再说话,痛苦地低下头去。
我理解他,不仅仅是他,我们这些人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仿佛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一般,那些目标人物不是成名的剑侠,就是绝世的高手,不但武艺绝伦,而且善于机变,有的人武功高出我们数倍,如果不计算好每一个细节,想杀掉对方简直是痴人说梦!行动中,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将导致生命的丧失,最重要的,是使杀手学堂的名声受损!
每次安全地执行完任务回来,痛快地喝一顿酒,发泄一番实在是很必要的事,否则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必将在难以忍受的压抑下,成为疯子!
杀手活得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风光,同样身为杀手的我,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象老师那样成为江湖第一杀手,屹立江湖数十年风光依旧的人,千年来也只有那么一个!
缜密地思索,周道地策划,无误地进行,从容地应付各种突发事件,然后给予目标痛快而又致命的一击!
斩杀对手那一刻,喜悦与成就感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边的恐惧和痛苦,它如一个个怨鬼般附着在我们的灵魂之上,如影随形。
杀手是时刻都要保持头脑绝对清醒的人,可是疲惫的人也需要喘息。
即便我了解王七九的心,也无法原谅他,无论有怎样的理由,他也不应该……虽然我知道这起事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没有对错可言的,无论是师娘,我们,还是他。
小时候我们就都知道,师娘是武林第三美人。
第一和第二美人都嫁给了刀剑山庄的少主于百剑,我没见过她们,我想,即使见过她们,也不会改变我的心。
在我的心中,师娘的美,永远是第一。
师娘的美是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你看到她,就会觉得全身心的愉悦和舒畅,她的笑比春风还让人陶醉,比冬日暖阳还让人感到亲切。
夏天,在学堂外的溪边,总可以看得到师娘一边洗着我们的衣服,一边含笑望着我们在水中嬉闹。
秋天,在那洒满落叶的树下,在那艳丽金黄的阳光里,师娘总是坐在小凳上,为我们一针一线地缝制着厚实的冬衣。
她是那样一个具有亲和力的人,说得极端一点,即使她杀死我的父母和其它所有挚爱的亲人,我也无法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仇恨。
有时我甚至感觉,我对师娘的尊敬与爱戴超越了师父。
时光一年年过去,我们都长大了,师娘的容颜也无法抗拒时光的刀。有时我们问,您深通药理,更穷极人体之奥妙,什么驻颜的法子都懂,为什么不用呢?
她说,淡淡地笑着说,‘自然一点,不好吗?’她微笑的时候,眼角现出几条细细的鱼尾纹,我忽然感觉,那鱼尾纹是那样的美,事实上,师娘的美从未离开过,相反的,更加浓烈、醇香,仿佛陈年的美酒,且莫说尝上一口,闻上一闻,甚至看上一眼,都已经醉了。
“师娘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杜子知一句话把我从回忆的梦中拉了回来,太阳已偏西了,冷风又起,在我们面前的地上打了几个旋儿,不知奔向哪儿去了。
“老师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应该……没事吧……”我不知道说这句话是要安慰谁,也许在这场事件中,谁的心都需要安慰。
“她一定很痛苦。”杜子知道:“我们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就当我们是她亲生的孩子一样,可是这次……她受到的打击很大……,也许,她早已料到我们这些杀手,这些不是人的人会变成这样……,也许此刻她内心的痛苦要比身体上的痛苦强烈得多,她一直都努力地使我们得到幸福,而我们却……”
“不关你们的事,是我,是我一个人的错!”王七九一脸的痛苦,用力地扳住刀锋,手掌被割破了,鲜血顺着刀身流了下来。
“关我们的事。”我说道:“要不是我们陪着你,你也不会喝那么多的酒,也就不会……”
“别说了!”王七九怒吼一声,脸上本已僵硬的肌肉不住地颤抖:“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为什么做出那种龌龊肮脏的事!”
“七九……”
王七九一挥手阻止我再说下去,他霍然起身,冷目中闪出残酷至极的光,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手指由于失去血色显得有些发青发白,浑身上下坚铁般的肌肉上,被夕阳涂了一层金彩,表情刚毅冷峻宛如铜人。
我喊道:“七九,你不必为此事太过自责!”
“不……”王七九握刀的手颤抖着,久违的泪自虎目中汹涌而出:“我是个无耻的懦夫!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眼睛向下体瞄去,我和杜子知忽然醒悟到了他要做什么,双膝一撑,同时出手!
晚了。
平常他的刀就比我们快得多,此刻他下定决心的狠命一刀,我们如何拦得下来?
鲜血顺着他的大腿根流着,王七九紧咬着嘴唇,连吭都不吭一声!
“你……这又是何苦!”
“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哈——,哈哈哈哈——!孽根!斩断它!斩断它!哈哈哈哈——!”王七九提刀向外缓缓地走去,在青石阶上留下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蜿蜒血线。那笑声是如此的苍凉,空洞,可怕,以至于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一想起来仍然感到不寒而栗!
妻听我讲到这里,忽然道:“我听得怎么糊里八涂的?王七九引刀自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原因……”我愣了一愣,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想着如何避开这个话题。
妻忽然象是恍然大悟似的:“他不是说自己做了什么‘那种龌龊肮脏的事’吗?又和你们师娘有关,难道……”
我苦笑两声,说道:“不,不是那样,这件事我本不想讲给你听,可是你又胡思乱想,使我又不得不说出来澄清一下,其实……这事说出来,实在是十分的丢人,七九若是知道我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不知道会不会……”想起王七九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我不禁又有些发冷。
“怎么个丢人法?说来听听。”妻很好奇,微笑着问。
烛光中她那似笑非笑,娇艳艳的小脸儿,使我不禁神思一荡,心想,反正也过了这么多年,即使说出来,七九也听不到,即便听到,也不会怪我吧。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王七九虽然是个冷酷至极的杀手,但是却有一个毛病。”
“毛病?”妻略一沉吟,说道:“对,你刚才讲过他说‘我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那么,他究竟有什么毛病?”
“他……”我实在有些说不出口,而且心里有一种出卖了朋友的耻感。
“说呀。”妻轻摇着我的胳膊。
“他……他尿床。”
“你又在胡说。”妻轻推了我一把,忍不住笑起来,柔荑轻掩朱唇,含羞带媚,说不出的动人。
“是真的。”我收敛心神,严肃地道:“其实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王七九从小在关北,整日耳中听到的便是哭号与惨叫,眼中看到的便是一片血腥,生活在惶恐与不安之中,虽然造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但是入睡后,不受意识控





大剑 铃兰
油灯里的火焰忽明忽暗,发出桔黄色的光。
他此刻与我如此的接近,以致于我听到,他的心也像这火焰一样跳动着,甚至比火焰更热情,更奔放。
“这是一支阴毒的箭。”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淡淡地看着这支箭,满是小孔的箭杆由经过毒水浸泡的、黑黑的铁梨木制成,上面嵌满薄薄的十字刃,哪一片都锋利无比,闪着蓝莹莹的光。
“它叫情人箭。”他轻轻地说。
“很好听的名字。”
“当它刺进人的身体,十字刃会死死地卡在皮肉之间,使箭身无法拨出,而箭杆上的小孔间会被血肉充盈,然后长好,之后只要稍动一动……其后果……”
“的确很阴很毒。”
“你说设计它的人是不是更阴更毒呢?”
我笑了笑:“当然。”
“一个人若只是拿设计它作为消遣,倒还无所谓的,可是有人却把它真的制了出来。”
“制箭的人目的不言自明,他当然比设计者更阴毒一些。”
“也许制箭的人只是想试试他的手艺,想看看这么难造的箭倒底是只能画在图纸上,还是真的能造出来。”他淡淡地说:“箭毕竟是一去不回的,这项和其它的武器不同的特点,使得很少会有人对它进行精雕细琢地加工,所以做这支箭的人,一定是位对事物有着完美追求的值得敬重的人。”
“喜欢追求完美的**多专注于细节,不够大气,也成不了事。”
他笑了:“所以他只配做我冷三少的造箭奴。”
“那可真是可惜了他那一双灵巧的手。”我苦笑着说:“我倒真希望他能去帮农家改进一下犁巴,而不是来制这杀人的凶器。”
“没杀过人的,就不叫凶器。”
“看来它很快就会杀死第一个人了。”
“不会的。”他的嘴角挑了挑:“我请‘松芝堂’的神医余老先生在箭上涂了他配制的独门奇药,伤口只会烂一点,长好一点,长好一点,再烂一点,这样往复地持续下去。”
我叹了口气:“能治病的大夫,往往比用毒的人还会下毒,用毒的人下的毒还能解,治病的大夫下的毒,恐怕就没药可救了。”
“他的药就是毒,毒就是药。”他笑了笑:“你说他是不是比前面那几个还阴毒?”
我摇了摇头。
“那……”
“即便有这样一支箭存在,它自己好端端的也不会去害人。”
他嘿嘿地笑着:“拿它去害人的人才最阴毒?”
“若是把人害死,那还不算最阴毒,可是用它来折磨人,就再阴毒不过了,若是用它来折磨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那可就是阴毒到了极点了。”
他笑了。“你也算是女人?”
我看着面前的镜子,那上面映出我布满刀疤的脸,胸前是被那支‘情人箭’穿透的两只**的、血淋淋的**。我的大腿、腰身和手臂都被锁在十字木桩上,十指更早已烂成一片肉糊,粘连在了一起。
镜子是他特意摆放在那里的,以便让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惨状。
“哼,呵呵。”我麻木地笑笑:“的确,也许我再也算不上是一个女人了。”
“哈哈哈哈哈——”他得意地狂笑,我听不出那是报复的快感,还是失落至极的狂暴。
这笑容我已听得太多太多。
“他一定会来的,”我坚定地说:“来救我。”
“是吗。”他的脸又恢复了阴冷沉静的表情。
——这表情以前我很喜欢,现在也仍然喜欢。
父亲给我订下与千刀盟少主冷三少婚事的时候,我欣然接受,事实上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的表情。
当时他就是这副阴冷沉静的表情,铁一般的脸。
在那开满粉红色桃花的树下抱刀倚立,他的人与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相称。
我坚信他的人也是和铁一样的,江湖上的人也都这么说。我想,如果能征服他,那会有多大的成就感?
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上扳不倒、打不垮的铁样男人,却软倒在我的裙下,这已足令我快乐一辈子。这种令人兴奋的事一想起来,我就悸动不已。
对于男人,我一直自认为了解得很深很透。
父亲从我小时候就请了人来教我如何使男人动心动情,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让他们俯首听命。他说这种忠诚是万两黄金也买不到的。
父亲需要忠诚,就要靠我来为他来争取,去拢络那一大批死士的心。
百剑盟毁在祖父的手上,父亲要重建它,我便是重要的一块基石。
十几年前百剑盟一败涂地,父亲要重建的不仅仅是威望和声势,我深深知道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
与千刀盟少主冷三少的婚姻便是父亲复兴大业中重要的一环。
我并没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相反我为自己即将征服冷三少这样的男人而兴奋莫名。
我引诱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都为我神魂颠倒,没有一个例外。
不,还有一个例外。
是父亲。
引诱父亲的目的并不是和他**,而是证明我的能力。
我使出浑身解数,父亲都无动于衷,我想我爱上了父亲,他才是铁一样的男人。
后来我才发现,父亲早已自宫,因他发誓绝不能受女人的诱惑而使复兴大业毁于一旦。
从知道的那一刻起,我才真正认识到父亲是个怎样冷酷无情的男人。也逐渐了解了真实的江湖有多残忍。
温香软语、浅言轻笑,欲拒还迎、若即若离……我渐渐抓住了冷三少的心。
伴着三月的花香,我戴上了红红的盖头,在一片鼓乐声中嫁到了千刀盟,和冷三少拜了堂。
夫妻对拜的时候,我在盖头里冷笑,凤冠上的珠帘轻轻地晃动,耳边是那些头脑简单的武林豪客们嬉嬉哈哈的笑声。
我让他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了洞房之夜,又让他在后面的日子里享尽温柔,然后便左一个隔岸观火、右一个釜底抽薪、接着反客为主、假痴带嗔,这一套连环巧计下来,他已经神魂癫倒,无法自拨了。
完完全全地征服他我只用了三个月。
那时候他已肯跪下来tian我的脚趾头。
有了千刀盟的鼎力携助,父亲的百剑盟日渐强盛起来,不出两年,他渐渐控制了江南的大部。
父亲的成功并没有使我得到多少快乐,我了解父亲,他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取得成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征服冷三少的快感也在逐渐地降低,我越来越觉得生活的无聊和乏味。
女人不但需要征服男人,也同样需要被男人所征服。
就在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马上就告诉自己,我已经被他征服了。
他的脸不是铁一样的冷冰,相反上面总是洒满了阳光般的微笑。他的发很乱,不经修饰的短须使他显得有些落迫,但他的眸子里却闪出一种强有力的生命之光。
下人们告诉我,他是少主的朋友,西域来的‘天月神刀’。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只知道他叫‘天月神刀’,江湖上没有名字的人多的是,他的绰号就是他的名字。
西域的血神教我也早有耳闻,天月神刀则位列血神教三大护教神使之二。
第一神使霸月皇刀很少在中原武林走动,武功底数不为人知,但三神使,年仅二十岁的水月阴刀以一人之力冲上昆仑,破昆仑派七霜天雪大阵,连斩昆仑弟子三百九十五名的惊人之笔却早已威震武林。
西域是个神秘的地方,而来自那里的天月神刀对我来说,就象是一团充满诱惑的迷雾,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时不刻地牵动着我的心。
我发觉,自他来了以后,三少的事务频繁了许多,四处收帮并派扩大力量,经常十天半月不回来。
“这肯定与天月神刀的到来有关。”我想:“而且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事发生。”
那是个激情的夜。
夜很黑。
三少不在,我被**折磨得无法入眠,‘天月神刀’的影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想,我从未真正爱上过什么人,他是个例外。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汹涌澎湃的感觉,也第一次感受到爱的力量。
烛影轻摇,床前多了一个人。
‘天月神刀’?
“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已是我的人。”
他的身子探过来,压向我急剧起伏的胸膛,粗重的呼吸声化**的激流将我紧紧缠绕,一股男人的气息迎面袭来,我无力抗拒,无法抗拒,更不想抗拒。
当他那厚实而火热的唇如温柔的雨点般落在我的唇上,我感觉灵魂已然脱壳而去,所有的压抑瞬间全部挣脱,燃烧的**使我恣意地把自己放逐在悖德的天空。
雨后。
竹林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翠绿,晶莹的水珠随着风从竹叶间落下,许多小笋尖已经破土而出。
小道两边零落地洒着陈年的落叶,竹荫下,我们紧紧相拥。
“带我到西域去。”
他将我轻轻地推开:“不行,现在还不行。”
“你还没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猜到了?”
“西域血神教觊觎中原已久,然而北武林强盛急难图之,所以弱势的南武林便成了一块肥肉。”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他轻吟着词句,把我逗得扑哧一笑。
“呵呵,我父自以千刀盟为跳板,重整旗鼓,大举复兴百剑盟之后,势力日渐强盛,如今已然大大超越了千刀盟,冷三少虽然存有戒心,但毕竟他手里还有我。”
“做大事的人,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女儿?”
我淡淡一笑:“所以你把话一挑,三少就坐不住了,答应和你们联手灭百剑盟。”
“你不会想要通知你父亲吧。”
“你坏,拿我寻开心。”我轻轻捶着他的前胸,又软软地把头帖在上面,轻轻呢喃:“对于父亲和三少来说,我都不过是个工具罢了,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百剑盟的事,冷三少其实很犹豫,说服他我费了很大力气,……其实……他很在乎你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
血神教和千刀盟突然发动了奇袭,毫无防备的百剑盟被挑数处分舵后军心大乱,父亲一手重建的百剑盟终于在总舵被挑之后轰然而倒,他也在冷三少和血神教三大高手的联手围攻下被斩断双手双脚,冷三少毫不犹豫地砍下了父亲的头,——他知道一旦给了父亲机会,父亲将来就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庆功宴过后,天月神刀带着血神教的人回西域对教主复命,他答应我不久之后便会回来。
然而在他走后的第二天,冷三少便把我囚禁在这地牢里,锁在十字桩上。
——“我是那么地爱你,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贱人!”
他用小刀在我脸上划来划去,出血了、结痂了,他再用那把小刀把痂剜下来继续划。
——“虽然你只是你爹用以施展阴谋权术的工具,可是我对你怎么样?可曾有一点亏待!?”
他用几百根磨过的铜针穿透我手臂、胸腹、大腿的皮肤,别在上面,然后再倒上水,隔些日子等它生铜绿之后,再把它们一根根地抽出来,慢慢地抽出来。
——“你为什么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和你成亲后,别的女人我连一眼都不曾瞄过!”
我明白,我和天月神刀的事被他知道了,可是我并不后悔,只是有点感觉对不起三少,虽然他是我媚术下的俘虏,但他的的确确是真心地爱着我,深深地爱着我。
从我身上不停传来的那些无法忍受的痛楚上,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恨倒底有多深。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甚至爱比恨更深。
我不怪他,甚至有些可怜他。
可是我从未觉得自已可怜,相反我觉得很幸福。我得到了他全部的爱,同时我的心里也在全心全意地爱着那个男人——天月神刀。
如果能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就是幸福的,那么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也同样是幸福的。
就用他对我的折磨作为我对他的补偿吧。我承受着所有他给予我的痛苦,接受着他对我的这份痛苦而又残酷至极的爱。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从他衣服的气息上就闻得出来。
那是清新的泥土芬芳,夹带着些铃兰花的香气,幽幽的,淡淡的。那些铃兰花是我们成亲后种下的,每次散步经过后花园的时候,我都要蹲下来望着挂满露珠的它,那洁白高贵的颜色用冰清玉洁都不足以形容。
“外面下过雨了吧。”我轻轻地问。
“嗯。”他轻轻地踱着步,抬起头:“还记得后园的那些铃兰花儿吗?”
“我们一起种的。”
他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掌中是一支细小的铃兰,长长的细枝,花还没有完全开放,洁白的小苞娇嫩欲滴。
他望着手中的花儿,缓缓地说:“还记得它所代表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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