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陛下御极以来,励精图治,天下渐安,乃有今日之盛。待到削平诸国,一统宇内,待回头,自可从容北上,收复故土,消除北患,致安百姓!”楚昭辅应道。
“会有那么一日的!”刘承祐却迅速恢复了神采,自信昂扬。
“对了,近年来,沧州的海盐,可是远销北面诸州啊,听说你到任以来,又开辟了不少盐田,改善盐民待遇,并鼓励盐工,改良制盐技艺。”刘承祐又问道。
“沧州自古以来,便是鱼盐之国!泛海之民,多煮盐为生,国家也由此得利里!”楚昭辅说:“如今沧州治下,以海盐、无棣两县盐事最为繁荣,在盐场以制盐谋生的百姓,已有上万人!”
“粮能裹腹,盐能解淡,这盐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粮米啊!”刘承祐说道:“如今沧州,每岁可得盐多少?”
“回陛下,约230石!”楚昭辅应道:“不过,始终不如解盐精炼,臣前发劝盐书,鼓励盐民,制出精盐,以入贡东京!”
“很好嘛!”刘承祐露出了笑容:“是该鼓励,当提高奖赏!”
大汉的食盐,若以质量来论,首属解盐,也是历来的贡盐!楚昭辅想以沧盐与解盐比肩,目标可是不低。但沧州的海盐,比之矿盐,终究有所差距,在制盐工艺得到大提升之前,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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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以来,朕可收到了不少劾章,说你将处死的走私盐犯,尸体以尖木穿体,吊在盐场,风吹日晒。朝中多有非议,以其极伤天和啊......”刘承祐忽然又提起一事。
闻之,楚昭辅的脸色变了变,抬眼观察了下刘承祐的表情,很平静的样子。斟酌了下,方才应道:“盐事官营,但总有贪婪之人,无视朝廷禁令,悍然触犯法律,倒卖私盐,牟取暴利。对于这类人,臣心中愤极,是以严刑峻法以慑之,处置手段上过于严苛骇人,是臣思虑不周!”
“明令强纪,并没有错,对于走私食盐,倒取国利者,就该禁绝。该关的关,该杀的杀,这吊尸曝晒,则大可不必!此事传扬开来,确可取震慑之效,但终会让百姓对官府感到畏惧,以为暴政,也不利于你楚卿的名声!”刘承祐这么说道。
“是,陛下!”见皇帝这样的态度,楚昭辅微松了口气,恭顺地应道。
“再者,朕也不希望,你楚卿劳神费力,日夜勤勉,使得沧州大治之后,却带着一个声名狼藉离开......”刘承祐道。
面上流露出少许感动之色,楚昭辅恭敬说:“陛下一片苦心,臣感愧不已啊!”
汉世祖 第80章 春夜
春夜的天幕间,月色浅淡,星光黯沉,还泛有些凉意。沧州府衙之中,隐隐弥漫着些许气霭,整座府邸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负责宿卫的大内军士在府衙诸院中布置了森严的守备,岗哨、巡逻、轮值,十分严密。
刘承祐漫步于后衙,望着那略显凄清的月色,心情却格外平静。这一路北来,所见所闻,足以让他感到欣喜,近十载的图治致安,总算有所成效。
晋末的乱世,那兵燹流亡,盗匪动乱,他是亲眼目睹经历过的。宁为太平犬,勿做乱离人,如今的河北百姓,虽然生活仍旧算不得富足,但可称安定。
外无敌寇入侵,内无山匪侵扰,虽然除两税之外,劳役、兵役仍称繁重,遇到灾年也会挨饿,但比起动荡南安,朝不保夕的日子,可要幸福太多。
而这些,可以毫不脸红地说,这都是在他这个大汉皇帝的带领下,实现的安平。虽然,从本质上来讲,刘承祐登基以来的作为,更多目的是在于稳固地位、强化君威、中央集权。但是,大汉治下百姓,从中获得了实惠与安定,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底层的百姓们会慢慢地习惯了太平,忘却了兵荒马乱的创伤,久安忘战,无法再继续忍受长期的贫苦,觉得税赋、征役过重,想要吃饱穿暖就。不过,那也是另一个大汉发展到另一个阶段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朝廷又该调整政策了。
就近期走过的地方来看,百姓身上的负担,仍旧很重。沿袭至唐朝的“两税法”,问题频频,户口、田亩的整顿见簿有所成效,但贫富财产的区分,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想要做到贫富分等负担,更是痴心妄想。
当然,有鉴于朝廷对地方治权的不断收拢,中央威信渐盛,政治清明,监察体系的重树与强化,使得地方官府在正税之外,不敢再随意摊派与巧立名目。
但是,两税法的弊端,仍旧客观存在。而刘承祐北来,最直观的感受便是,钱贵物贱。市面上流通的钱币仍旧不足,为了缴纳税钱,而导致许多百姓不得不贱卖绢物、粮食,绢帛的价值也在波动,再加上土地兼并的隐患等等,许多在中晚唐时期已经显露过的弊端,仍旧难以得到解决。
这既是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也是货币政策的缺陷,至于朝廷的税制,也不够完善,从上到下,问题颇多。而做一次,全面的改革创新,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则缺少足以主持全国财政改革的人才,二则缺少基础,另外动作太大,又容易引起不动荡与紊乱,对于当下致力于一统天下的刘承祐而言,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稳。
想得越多,脑子就越混沌,不禁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如此能将脑中繁杂的头绪给清除一般。
放眼扫视着府衙的后园,整个一片清冷的景象,微微晃动的灯火,照耀着肃立在旁的大内卫士,一个个身姿挺拔,体格魁梧,暗淡光线映照下,更显得坚毅。
刘承祐走过,皆低首持刀,以示礼敬。站在一名年轻的卫士面前,忽然蹲下身体,吓了卫士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有所动作,忽闻刘承祐淡淡的声音:“别动!”
“是!”应了声,卫士方才发现,刘承祐蹲下是为了给他系松垮垮的鞋带。
“别小看了这绳带,若没了它,走路不舒服,可能弃履,可能绊脚,一个不注意,就是一跟头,若是行军,你都跑不快......”起身,刘承祐轻笑道:“朕也是许久没给人系过鞋绳了,松紧如何,可还合适?”
面对皇帝这温和的话语,卫士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既激动又感动,还有几分无所适从,憋了一小会儿,说道:“多谢陛下!”
看着卫士,很年轻,嘴上没毛,身材却还算高大,刘承祐迟疑了会儿,道:“朕记得你,你叫李,李......”
“回陛下,小臣李守节!”卫士赶忙开口,解了皇帝尴尬。
“对!李筠的儿子!”刘承祐一副恍然状,笑道:“眉宇之间,果有几分你父的英采!如今,应该还不满二十吧!”
“臣年十八!”李守节应道。
“这个年纪,能被选拔进宫,到御前当职,可不容易啊!”刘承祐打量着李守节说。
“皆赖陛下提拔,给臣以当班侍卫的机会!”李守节挺起胸膛,道。
“朝廷收取荆湖,你父战功颇著,如今正在湖南替朝廷剿抚蛮匪,制暴戡乱,保境安民,实为朝廷的干将!”刘承祐拍了拍其肩膀,鼓励道:“你要以你父为榜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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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必当谨记陛下教诲!”
“今夜负责宿卫的是张琼吧!”刘承祐突然问道。
“是!”
刘承祐吩咐着:“去把他叫来!”
望着李守节快步而去的背影,刘承祐嘴角挂上了点满意的笑容,自大内军中,给刘承祐当值护卫的卫士中,也有不少似李守节这般的将校、官僚之后,当然,选拔的标准从未降低过。
十八岁,一个让人充满怀念与回忆的年纪。想他刘承祐,十八岁时,才刚刚登基当皇帝,接手一个国家......
刘承祐又忽然想到,早年的时候,对于御前当值的诸班侍卫,无论军官还是卫士,他都能叫出名字。
如今却是不行了,别说名字,有的连样貌都记不住了。以小见大,刘承祐喃喃道:“不知觉间,我是真的变了,只是不知这种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
未己,一个身材魁梧,面貌粗犷的武将,走了过来,向刘承祐行礼,中气十足地道:“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末将何事?”
此将名叫张琼,标准的河北大汉,性豪爽,有勇力,善射艺。年少的时候,曾带着家乡的无赖打契丹人,大汉建立之后,从军入伍。
后被选拔入禁军,曾参与平河中与两次抗击后蜀的战斗,作战十分勇猛,用王峻与赵晖的话来评价,这是个不知死活的悍卒,打起仗来不要命。
乾祐六年,调入京中。此人的勇武,军中少有匹敌者,后为赵匡胤看重,举荐给刘承祐。以其忠勇,并在历次检阅军队的过程中,都表现出众,也渐渐入了刘承祐之眼,调动至大内军中,在禁宫内站岗,已经两年多了。
“也无甚事,只是闲来无聊,察问一下宿营之事!”刘承祐说。
张琼恍然,当即应道:“进城的侍卫,南北关门,各安排了一百卒,沿街诸道口有一百卒,有衙役州兵协助,府衙之中两百卒,分为三班,占据中门、大堂、及后园!”
“衙中差官、属吏及侍者呢?”刘承祐问。
“改回家的回家,剩下的全部被末将赶到西廨看管起来了!”张琼大大咧咧地说道。
闻其言,刘承祐就不禁道:“你呀,这作风还是这般粗暴直接!”
张琼说道:“那些人虽然是衙门中人,但说不准就暗藏异心者,末将也懒得去甄别,干脆全部看管起来,以免威胁到陛下与娘子、殿下们的安全!”
“难怪我方才见楚昭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刘承祐说。
“那楚知府,还敢告末将的的状?”张琼有些炸毛。
“他可什么都没说,你这厮,不要妄加揣测!”刘承祐瞪了他一眼。
张琼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眼神朝刘承祐瞥了瞥,略作迟疑,拱手说:“陛下......”
“有什么话直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张琼的风格!”
“那末将可就直说了!”张琼咧嘴一笑,道:“这安排宿卫之事,过于繁琐,又不能出任何差错,实在不适合末将。恳乞陛下施恩,放末将出去作战打仗吧!”
听其言,刘承祐眉毛顿时就是一挑:“怎么,给朕当侍卫将军委屈你了,还是不乐意,因而想外放?”
汉世祖 第81章 厮杀汉
“护卫陛下,纵使殒身亡命,末将也在所不惜。只是,宿卫之事,责任重大,末将的脾性陛下也知道,粗鲁莽撞,实难堪其任,事情办不周全不说,还容易失仪失态,冒犯陛下。
再者,在疆场上,末将也同样能为陛下尽忠,杀敌建功,还望陛下成全!”面对皇帝淡淡的质问,张琼也不发慌,仍旧直来直去的,应道。
听其言,刘承祐不由笑了,笑得很畅快:“谁说你张琼一介武夫,粗鄙口拙,朕看你还是粗中有细,说出的话也是有理有节,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见皇帝心情不错,张琼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像极了熊人。皇帝的话,于他而言,听得顺耳,侍卫这两年,得到最大的夸奖,也仅是豪勇了。
不过,笑容慢慢地消去,刘承祐双手抱起了怀,目光清冽,玩味地看着张琼,仍旧轻言细语地说:“朕来问你,安排五百人的宿卫差事,都让你这般头疼,繁杂不堪,到了战场上,你觉得你能统率多少军士?三百?两百?还是一百、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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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刘承祐之问,张琼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不待其答话,刘承祐就问道:“朕大概知道你的想法,打仗嘛,身先士卒,勇猛厮杀,悍不畏死即可。你也是这般崛起军中,进入将帅及朕的视野。
但是,你也参与了几次大战,战场上,大军接战激斗是什么样的情形,你难道没有见过?如何统筹调度,军令如何传达,战术如何配合......这些事务,难道就是简单的吗?
你现在已经不是一名什长,队长,是朕的宿卫将军,欲为大将,今后需要考虑的,是统率千军万马,些许杂务就觉得负累,岂能成大器?”
听皇帝这么一番话,张琼慢慢地反应过来,憨憨一笑:“原来陛下是这个意思,不过,末将还是长于带队厮杀,指挥调度,自有其他人去做。”
嘴角扯了扯,刘承祐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不过,你张琼确实武勇,全军之中都难有比敌者,朕自当量才使用,发展其长。
人各有志,你若是一意外放为将,朕也会体谅你的想法,不作压制阻遏。是猛虎,就不能久困于柙笼之中,你张琼这头猛虎,或许真的更适合战场的冲杀。”
“谢陛下!”闻此言,张琼眉开眼笑的:“陛下英明!”
刘承祐表情依旧平和,不过眼神之中露出了明显的思考之色,似乎在考虑如何安排,眼珠子转了转,又看向他:“此次北巡,朕就把你留在北边如何?或者,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军队,朕也可以考虑你的意见!”
见天子如此明理,张琼更是乐开了花,道:“那末将就不客气了!末将想去汉中大营!”
“怎么,想去投奔向训?”刘承祐淡淡一笑。
张琼解释说:“两川多阻,将来攻打,免不了硬仗。末将也与蜀军交手过几次,比较熟悉。另外,北边都平静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发战争,末将也想到汉中去立功......”
“此言倒是一点不虚,很实诚!”刘承祐评价道:“等北巡结束,就让你去汉中大营!”
“谢陛下!”张琼身板雄直。
打量着他,刘承祐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张琼,你告诉朕,当真觉得宿卫事务繁杂,难堪其任,才想离京的?”
“不敢欺瞒陛下,这是缘由之一!”张琼说。
“哦?那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刘承祐说。
这下,张琼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了:“另外就是,南方只剩蜀、唐几国,势必难挡大汉兵锋,若长久待在东京,只怕很快便无仗打,无功立了!”
刘承祐又笑了:“你可真是个实诚了呐!这天下终有太平的那一日,你再和朕说说,待到宇内一统,国家再无战事,无仗与你打,无功给你立,你打算做什么?”
“如果那时,末将没有战死沙场,便带着陛下的赏赐与俸禄,回家置办些田宅,然后喝酒吃肉,习武打猎......”想了想,张琼答道。
“要求倒也不高!”评价了一句,刘承祐摆摆手:“你去吧!”
“末将告退!”
“对了!”又开口唤住他,刘承祐以一种告诫的口气说:“朕知道你性情粗直,脾气暴躁,与同僚关系处得不甚好,还常有打骂军士的劣迹。这些毛病,希望你能放在心上,尽快改掉。”
“多谢陛下教诲!”
张琼兴致昂扬,神采奕奕地退下了,刘承祐却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张琼,勇则勇矣,终究只是个厮杀将,难起大用。其人性情缺陷十分明显,胸无城府,直来直往,从其态度与表现来看,即便给他看门护院,都不够资格。
蹙着眉头考虑几许,刘承祐召来张德钧吩咐着:“去,通知石守信,让他进城,接掌宿卫!至于张琼,直接让他回东京,找枢密院做安排!”
“是!”
越过行礼的几名随驾宫婢,踏入陈饰简单的厅内,符后正带着三名皇子等候着,食案上摆着一席菜肴,尚且冒着热气。
“我没来晚吧!”刘承祐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比起你通知的,晚了近一刻钟,不过,饭菜还未凉!”符后瞥了眼刘承祐。
作为嫡母,随驾的刘煦与刘昉,也是由符后照料着的。此时,刘昉正仰着脑袋,噘着嘴,乖乖地被大符上药,刘煦亲自端着个药碗在侧,边上刘旸好奇地看着。
“他这是怎么了?”刘承祐问。
符后十分细心地将药膏,擦拭在刘昉的双唇周围,嘴里说:“北边干燥多风,有些不适应气候,嘴唇红肿干裂,我特意命人,准备了些药!”
打量着刘昉,小娃苦巴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嘴略肿,红得过分,跟吃了一锅辣椒一般,涂上药膏后,更是滋润地发亮,舌头还忍不住往上舔。
见此景,刘承祐不禁笑了:“他这是风吹多了吧!”
大符忍不住道:“若不是你,任他乘马,风吹日晒,冷暖交替,否则,何至于此?”
刘承祐有些不以为然,探手摸着刘昉的脑袋:“怎么样,还想骑大马吗?”
刘昉很是干脆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刘承祐有些好奇。
“总是有人给我牵着缰绳,有时还抱着我,不能奔驰,还要被风吹......”刘昉红着小脸,嘀咕道。
“这小子,这就想跑了!要是真把你摔了,我怎么给你娘交代?”刘承祐揉了揉他的脑袋,呵呵一笑。
“用膳吧!”大符招呼着。
食不言,寝不语,对刘承祐一家而言,是不存在的。看刘承祐神情间几乎难以掩饰的疲惫,给他夹了块肉,大符关心道:“你这一路奔波,察问政务民情,有些辛苦了,在沧州歇两日吧!”
感受到符后的关切,刘承祐摇摇头,淡淡然地应道:“这么多年都辛苦过来了,这点不算什么?再者,这些事情,本就是我这个皇帝的职责与使命!”
符后美眸望着刘承祐,轻柔地提醒道:“出发后,我似乎听你说,此行是为了游玩放松的......”
“是吗?”刘承祐很自然地反问一句,回忆了下,似乎真的说过类似的话,然后道:“我问过楚昭辅,清池距离渤海不过一百多里地,明日吧,我们去看看大海,看看其广袤无垠,浩瀚壮阔,看看日出海平面......”
汉世祖 第82章 瓦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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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军,归义县,临易水,居其阳,原为涿州属县,石晋时期归契丹,汉初之时,趁赵延寿北伐幽州成功之际,被何福进率军收复。后刘承祐整顿北面边防,归义县遂为顺安军驻所,城关的名字声名很盛,曰瓦桥关。
瓦桥关设立的初衷,本为抵御契丹的威胁,当然,具体起到了多少效果,还有待商榷。毕竟当初,耶律德光南下之时,可以算是从容越过,在当下,名头不够响亮,也并不是什么强关险塞。
河北三关的名声,还是在北宋防御契丹的过程中,慢慢传扬开来的。对于当下的大汉而言,以其地理通衢的优良位置,仍旧沿袭下来,加固修缮,设险防守。
顺安军使为罗彦瓌,作为早期投靠刘承祐的将领,自开国以来,便长驻北方,移驻瓦桥关,也有两年了。虽然没有太大的军功,但在军中的地位、资望却是在逐步提升。
因为国家战略重心在南,北戍的汉军,基本只能训练、驻守,没有立功的机会。多年下来,许多戍边的将领,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平衡。
而刘承祐,也很照顾这些将领的情绪,也理解,是故对于罗彦瓌等边将的关注,从来不加少。虽然少了实在的战功,但品秩不断提高,待遇按期加增,逢年过节,也少不了来自天子与朝廷的犒劳与赏赐。又时不时地,派遣朝中将帅北上巡边,察阅军情,关注兵心,去岁就是殿帅慕容延钊奉命巡视。
到目前为止,刘承祐几次出巡中,动静最大,距离最远的,都是北上巡狩。由此可见,他对北面军事的重视。
乾祐九年四月初一,阳光明媚,天清云淡,易水南岸,一千五百名威武甲士,阵列于此。官兵们军容整齐,雄壮英伟,各个都换上了新发放的夏装。
旗帜有异,这些甲士,并非都是顺安军下的戍卒,而是由北面五军及都部署本部所挑选的精干之士。却是闻天子北巡,一干军将们商议,在都部署安审琦的安排下,各自从军中选拔精锐前来,既作迎驾,也准备接受检阅。
毕竟,皇帝难得北来一次,都想好好表现一番。当然,此事也是提前上报行营,得到天子首肯的,否则,光一个擅自调动军队的罪名,就是难以承担的。还是在御驾到来的敏感时期,哪怕安审琦尊为陈留郡王。
在队列前,北面上下数十名汉将,严整地候立着。其中,除了都部署安审琦外,便是顺安军罗彦瓌、永清军马全义、保定军董遵诲、雄安军韩令坤、信安军郭进五军使了,这就是大汉北面防御的核心将帅了。
季风带着海、河的潮湿,吹拂而过,旗帜飘扬,绳带拂动,一干将士,已然等待多时,然而都没有不耐之色,一个个始终保持着肃立,像雕塑一般。
不管心里活动如,至少面上始终保持着沉稳与耐心,连已将满六旬的安审琦,都静立于前,其他人又岂能有所怨言。
直到日头上移,众人已然等待近两个时辰了,几名背插小旗的骑士,飞驰而来,近前矫健地跃下,躬身应道:“启禀都帅,御驾已至五里外!”
此言落,众人俱是精神一振,苍髯皓须的安审琦,当即一挥手,吩咐道:“都打起精神,准备迎驾,将我北军,最雄壮的面貌展现在陛下面前,谁出了差错,也不需本帅多说了吧!”
“是!”
又是约两刻钟的等待,随着仪仗冒头,御驾缓缓北来,易水南岸,顿时鼓角齐鸣,北军威武将士,热情相迎御驾,以军礼相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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