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大明不负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光
李得时不请自入。
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潞王爷来了!”
原来,李得时授完孩子的课回家,从宁馨儿口中得知,潞王朱翊镠来了,正与女儿在房中……李得时一激灵,少男少女犹如**般,纠缠在一起会迅速燃起来的。
所以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偏偏不巧的是,刚好听见女儿说着肉麻的情话,什么“义无反顾地跟着你、爱着你,今生今世,我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的男人了……”
啧啧,这节奏不对啊。
李得时连忙咳嗽一声,推门而入。进去时并没有发现什么。
只因李之怿心态好演技好,飞吻过后心立即调整自己的情绪,完全看不到她刚才绯红的脸色……真个是影后级别!
“李大哥回来了哈。”
朱翊镠更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热情地与李得时打招呼。
他现在还是习惯称呼李得时为“李大哥”而没有改口,叫着叫着吧,慢慢好像也习惯了。
“爹,女儿做饭去了。”李之怿虽然极力保证镇定,可难免感觉有些不自在,所以找个机会离京换地儿。
“嗯。”朱翊镠没有反对。
待得李之怿出去,李得时凑近朱翊镠,轻声说道“潞王爷,你还是先洗把脸再说吧”
“洗脸”瞧李得时的神情,再联想到刚才他说的话,朱翊镠感觉自己的脸上肯定留有一道吻痕……
……
。
第268章 监守自盗否?
朱翊镠正在李家与李得时谈及“得时学院”十个孩子的教育情况,忽然见阳康满头大汗的跑来了。
阳康跑得急,一进来便撩起袖口,擦拭额头上涔涔而下的汗水,紧张兮兮地禀道:“潞王爷,宫里出了事儿,太后娘娘让您回去。”
“出了什么事儿”
“潞王爷,过几天就是六月六,为万岁爷晒龙衣的日子。”
“晒龙衣怎么了”朱翊镠问。
六月六晒龙衣,这个古老的习俗,他是知道的。
民间有“六月六晒龙衣,湿了龙衣四十天不干”之说。
传说那天是龙宫里亮宝晒衣的日子,如果下雨会连续下四十天。
大户人家在那一天,也会把家中收藏的人参、鹿茸、珍珠及细软、丝裘等珍宝,全部拿出来在堂前院内晾晒,叫“晒宝”,又叫“亮宝”。
据说在那一天亮宝晒衣能沾上龙王的光,使得家道更为发达。
所以一般的普通人家也会把被褥冬衣全部晾晒一遍以防霉烂。
阳康气喘吁吁地回道:“万岁爷的龙衣都由内官监甲字库保管,一溜二十个大铜柜,里头满满当当装的都是万岁爷的各种袍服。每年到六月六的前夕,甲字库的管事牌子都要安排人手开启库柜查验清衣,到时候在六月六日当天好拿出去晒,没想到在清理的过程中发现少了一件。”
朱翊镠听了,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少了一件龙衣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况且龙衣谁敢拿拿去也不敢穿,对于常人,龙衣有什么用再说了,皇兄的龙衣不是很多的吗”
阳康缓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道:“潞王爷,瞧奴婢如此着急的模样儿,您就应该知道那肯定不是一件普通的龙衣嘛,丢的那件龙衣是最最最不能少的。”
“哪一件为什么最不能少”
“那是四年前万岁爷大婚时特制的一件袍服。由杭州织造局监造,不但纪念意义非凡,而且当时花费了十万两银子,是万岁爷最贵的龙袍。所以若是平平常常的一件也就罢了,丢的偏偏是那一件。”
“那如此贵重且有纪念意义的龙袍怎么会弄丢呢”
“是啊!大家都觉得奇怪,甲字库的内侍们翻箱倒柜,恨不得掘地三尺,可就是找不到。按理说,谁吃了豹子胆敢偷甲字库里的龙袍”
朱翊镠喃喃地道:“皇宫里头的东西,而且是皇兄最贵的龙袍,居然弄丢了,这可真是怪事儿!”
“对呀!没有人不觉得奇怪呢。”
“那后来呢”
“奴婢听说,内官监觉得事情重大,不敢隐瞒,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便跑到司礼监禀报,当时冯公公不在,当值的正是秉笔太监张鲸张公公,张公公也不等冯公公回来,便跑到万岁爷那里禀告去了,惹得万岁爷龙颜大怒,当即下旨,把内官监甲字库负责检查清衣的有关人员全部抓起来一并拷问,定要查出结果不可。”
“那查出眉目没”
“当然没有啊!不然奴婢也不会那么着急嘛。”阳康哭丧着脸,“很快又传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太后娘娘觉得这件事甚是蹊跷,所以让潞王爷赶紧回宫。”
朱翊镠点头“嗯”了一声,便与阳康一道出了李家的门。
刚一出来,离开李得时、李之怿、宁馨儿的视线,阳康便道:“潞王爷,刚才有些话不好对您说,这件事奴婢觉得有猫腻。按照规矩,张公公得知失窃事件之后,应首先向冯公公禀报才对,该不该奏明万岁爷,也该由冯公公决定。张公公他凭什么越权上奏也不知他挑唆了什么,惹得万岁爷大发雷霆。”
朱翊镠神情一紧,问道:“小康子,你想说什么”
阳康小心翼翼地说道:“内官监甲字库发生失窃事故,而且丢失的还是万岁爷最贵的那件袍服,皇宫里没有哪个不觉得蹊跷,可正是因为太过蹊跷了,所以奴婢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主导”
朱翊镠想了想,然后问道:“主导的目的是什么呢”
阳康畏畏缩缩地道:“奴婢不敢胡乱猜测,更不敢乱说。”
“你都已经猜测到有人暗中主导此事,说吧。”
“潞王爷,奴婢以为,一向锁钥甚严看守紧密的甲字库,怎么能够失窃呢除了监守自盗之外,任凭作何解释都不可信。”
“嗯,”朱翊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又问道,“那你以为是谁在暗中主导的呢”
“这个……”阳康还是不敢说。
“你以为是张鲸”朱翊镠索性往开了说。
“……”阳康没有说话,但等于是默认了。
朱翊镠想了想,然后摇头。
他认同监守自盗这观点,但不认为这是张鲸在暗中主导的。
“走,先回宫再说。”朱翊镠一摆手,带着阳康去了。
回到皇宫,朱翊镠当然第一时间去慈宁宫正殿见李太后。
“娘。”
“镠儿回来了。”
“宫里发生失窃的事儿,伴伴没来找娘亲吗”
“……”李太后微微一滞,“镠儿为何这么问呢”
“娘,甲字库弄丢了皇兄那件最贵最有意义的龙袍,伴伴是司礼监掌印,最着急的人,难道不是他这个大内主管吗”
李太后未置可否,而是轻轻地问道:“镠儿不觉得这次失窃事件很是蹊跷吗”
“当然蹊跷!”朱翊镠不假思索地回道,“此事不仅蹊跷,而且孩儿觉得这是一起监守自盗事件。”
即便不经阳康提醒,朱翊镠打心里也这样认为。
至于暗中导演这场失窃事件的目的……朱翊镠还需进一步确证,毕竟现在还只停留在猜测中。
“原来镠儿也这样认为哈。”李太后喃喃地道。
“娘的意思是,你也这样认为”
“如若不然,娘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的解释。”稍顿了顿,李太后接着又问道,“那镠儿以为,会是谁在暗中主导这起监守自盗的事件呢目的又是什么”
朱翊镠刚问过阳康,但阳康支支吾吾没敢说;现在李太后同样问朱翊镠,朱翊镠如是般回道:“娘,如果这真的是一起监守自盗事件,那里面的猫腻可就多了,三言两语好像解释不清楚。”
“镠儿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呢”偏偏李太后穷追不舍。
想着反正与李太后也不需要隐瞒,朱翊镠正准备详尽地推断一番,只见付大海进来了禀道:“娘娘,冯公公求见。”
李太后听了,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朱翊镠。
朱翊镠说道:“伴伴一定是遇到什么大的麻烦或伤心事了。”
付大海忙接道:“潞王爷,的确是这样,冯公公他哭了。”
李太后一摆手:“让他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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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冯保哭了
当冯保得知甲字库里最贵的龙袍丢失时,他首先是大吃一惊感觉很不可思议,再一想感到很愤怒想发火,再一想他又觉得很是恐怖……
让冯保感到吃惊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像朱翊镠、阳康想的一模一样,甲字库怎能失窃只有监守自盗可以解释得通。可偏偏甲字库里的一帮管事牌子没有一个承认有盗窃行为,拷问了大半天竟没有半点头绪。
让冯保感到吃惊的第二个原因是:失窃的龙袍固然重要,可对于万历皇帝来说,不过就是一件衣服,即便生气,也不至于大发雷霆,居然还气得像一个红脸关公,见到他这个大伴时竟大声吼了起来:“大伴,宫里头出了这样大的盗贼,你这个大内主管平常是怎么当的”
一句话把他噎得半天透不过气来。要知道万历皇帝敢这样对他发火,还是头一遭呢。
这张先生离京才一个来月,万历皇帝就这样吼他……所以,他感到恐怖,可静下心来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万历皇帝发火绝非偶然。
不说别的,就说万历皇帝对他越来越疏远的态度。眼下,皇宫里发生失窃事故,万历皇帝不吼他这个大内主管吼谁呢
生平第一次被万历皇帝大声怒吼,冯保有些措手不及,百感交集!
他训斥完张鲸后,便一口气跑到慈宁宫——李太后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可以诉说心灵的对象。
为什么他要训斥张鲸呢当然是因为张鲸绕过他直接将失窃龙袍一事捅到万历皇帝那里去了。
这事儿要是张鲸先向他请示,他压根不会上奏万历皇帝,而是先让内官监相关人员自己寻找,万一找不着,再找个替罪羊送到东厂拘禁,到那时再向万历皇帝禀报也不迟。
可张鲸被问为何绕过冯保上奏万历皇帝时,张鲸回答说是因为这事儿发生在他自己当值期间,若等冯保这个当家的回来再奏报万历皇帝,恐怕冯保要责怪他推卸责任,故先行上奏,是祸是咎由他自己承担便是。
可以说,张鲸这个回答堪称完美,无破绽可挑,但冯保很不满意。
尽管张鲸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可冯保凭直觉感到张鲸此举定然是另有所图。
……
瞧冯保情绪低落,明显刚才哭过。李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冯公公为什么会哭呢遇到什么伤心的事儿了吗”
冯保嘴一瘪,一副要哭泣的样儿,黯然神伤地回道:“娘娘,万岁爷,他,他骂奴婢……”
说着,冯保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中午还是来了。
李太后连忙安慰道:“钧儿还只是个不太成熟的孩子,他说的话,冯公公切莫放在心上。”
“奴婢明白,多谢娘娘!”
“冯公公,你认为该如何处理这起失窃案呢”
冯保如实回道:“娘娘,奴婢现在还没想好,感觉头脑一片混乱。”
“哦,那冯公公来这里见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件失窃案吗”
“奴婢来是为了这件案子,但也可以说不是。”冯保回答。
“莫非有何玄机”李太后一副好奇的眸子盯着。
冯保努力挤出两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如是般回道:“娘娘,玄机谈不上,奴婢只想借失窃一事,掏心掏肺地与您说句话。”
李太后微微点头,鼓励道:“嗯,冯公公请说吧。”
“同时,老奴接下来斗胆,还望娘娘原谅、恕罪!”
“冯公公这么说就见外了。”
“多谢娘娘!那奴婢说了。这次甲字库失窃,之所以引起万岁爷的震怒,据奴婢推测,万岁爷肯定不是在乎那一件价值十万两银子的龙袍,而是由此想起了当年与王皇后新婚燕尔两情相悦的蜜月。而据外界所传,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感情不睦……”
说到“感情不睦”四个字时,冯保稍顿了顿,还刻意在李太后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而没有说话。
“感情不睦是事实啊!”李太后点头承认,并喃喃地道:“这个我也早就知道了,王皇后住在坤宁宫,钧儿多少日子都不去一回。本来王皇后端庄,见不得任何一点轻佻的举动。久而久之,钧儿好像就失去了对王皇后的兴趣,不然年初我为何那么着急为钧儿选嫔妃呢”
冯保接着又说道:“正因为万岁爷与王皇后感情不睦,可谓是:往事不可追,当下正无奈,所以奴婢猜想这也许才是万岁爷龙颜震怒的真正原因。但这也肯定不是全部。自万岁爷那次饮酒调戏宫女的事被奴婢状告娘娘后,万岁爷对奴婢就总是怀着一股敌意。如今张先生已经离开京城,万岁爷对奴婢就更加不待见了。娘娘,奴婢看着万岁爷长大,陪伴了他整整二十年,可是今天,万岁爷居然对奴婢对奴婢吼骂了起来……”
说到动情之处,只听冯保“哇”的一声,他伤心地哭出声来了。
这让李太太后感到惊讶。
朱翊镠似乎还好些,因为他早知道冯保的“哭戏”很牛叉。
李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出言抚慰道:“钧儿今日一时冲动责骂冯公公,我这个当娘的,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冯公公,你不要伤心哭泣。”
其实,冯保哭泣也并非全部因为伤心,还有一股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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